《邪神娶妻》 第1章 [头号敌人]《邪神娶妻》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序 《邪神娶妻》的故事完成得相当迅速,也称得上顺利,更重要的是连清写得相当愉快,因为当我写完前七章时,就先把内容给了妹妹、好友、以及编辑先行瞧上一瞧,有心想让她们就着故事指出缺点,倘若真有不妥当的地方也能够及时修改。 谁知道,当这三位姑娘看完后,却是一面倒地赐给我一道定心符,居然异口同声地都说这回的故事相当精彩并且好看哦! 嘻…… 大好了,跟我预料得差不多。想吐的人先忍耐一下吧! 不过哪,连清明着总是要谦虚一下!不能大过嚣张,当下一派正经地回答说:“哪里哪里,承蒙不弃,我会继续加油的。”其实在客套话的掩饰下,连清早就放声狂笑、得意洋洋她跩起来,因为很难得一个故事会让三位不同身分的人同声赞好!要知道这三位可都是相当挑剔的续者兼审判者,一有缺点,哪管交情,小嘴儿一开,通常都差一针见血地直指运清要害。 诺,作者本人这回一反常态的大力吹捧《邪神娶妻》这本书,即使有自卖自夸之嫌,不遇大家真的可以看看。假使读友们觉得真的不错,那么就麻烦捎个信来给我快乐一下吧。反之,觉得不怎样,也无妨,一样期待您的来信,有批评才有进步嘛。 就这样子喽。 连清不再啰嗦,咱们请故事吧! 第一章 “听着,我要当有钱人,我下定决心了,我一定要当个有钱人,谁都休想阻我!” 风和日丽的正午时分,突然传来石破天惊的一连串宣告,把来往于台北忠孝东路上的过往行人全都震慑了住!一干人全停下脚步,面面相觑并且望向站在人行道中央,插着腰,对着顶上太阳,仰天长啸的短发少女。 “我现在就向天指誓,我一定要努力的变成有钱人,我发誓!”孟偷欢使尽吃奶的力气对天咆哮!大声嚷完之后,淤积在胸口里的郁气这才稍稍宣泄掉一些。定下眼来,发现路上行人个个都瞪大眼看怪物似地揪着她直瞧,孟偷欢可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反倒为了加强自己的信念,干脆拉这些人来为她作个见证。“各位,我是说正经的,绝对不是在开玩笑,我受够了那些有钱人的窝囊气,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哪?天上的神仙吗?我呸!不过是仗着凸口己有几个钱,可以耀武扬威罢了,要是哪天他们碰上比凸口己更有钱、更有权势的大人物,还不是立刻变成一倏哈巴狗,成天绕着大人们摇尾谄媚,没了一丝尊严。所以哪,要想让那些自以为是的混蛋臣服在我的裙摆下,道理之下的唯一办法就是要变得比他们更强势,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当个有钱人,我要把那些欺负我的白痴全都踩在脚底下,我……”“够了!别再演讲了。”在一片惊愕的岑寂中,一个长发少女突然冒出来,一掌捂住孟偷欢的嘴,堵住她的滔滔不绝,接着拽住她的手臂就往巷子里头拉,没好气地训道:“够了,别嚷了!你还不快点躲起来,人家已经把你当作是神经病,叫救护车过来载你到医院去了。”“唔……放……唔……”孟愉欢龇牙咧嘴,她的誓言还没有宣告完毕呢! “还不走!”别看长发少女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当她巧劲一使,孟偷欢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她拉进无人的巷子里。“你闹够了没有?”“不够。”好不容易孟偷欢抢回自由,反手接住长发少女的肩膀,怨恼地摇晃她。“作弄啊作弄,你难道不生气吗?那个白痴女讥笑我们上不了台面,讽刺我们只有当女佣的资格。什么东西嘛,她以为自己是个富家千金就了不起呀,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蠢得跟呆瓜一样。”想起以前吞忍下来的怨,再加上这次,够了!她孟偷欢被欺负得够久了。 “既然你都说她像个呆瓜,那么你需要为个呆瓜的话气成这副德行吗?”杨作弄白眼一翻,不过姿态仍旧显得那般灵秀脱俗。 “呃……”孟偷欢一时语塞!作弄的话是很有道理,可是……可是人都是有自尊的嘛,虽然她跟作弄的出身不好,学历也只是普通,可是到底她们也是凭着真本事考进白氏企业的,也很努力的工作想混口饭吃呀,怎么可以因为她跟业务经理多讲几句话,被那白董事长的白目千金瞧见,就指着她的鼻子嘲讽她卖弄色相、钓金龟,又亏损她没背景,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就算她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又怎么样?她管得着吗? 居然拚命嘲笑她……这口气怎么也忍不下,她要雪耻,而雪耻的方式,就是变成有钱人。 “作弄,你一定要支持我,一旦我有钱,就没有人敢再欺负我们了。”孟偷欢的决定又冒出来,更拼命摇着苦情姊姊,彷佛只要这样摇她,就可以摇出大笔大笔的钞票来。 杨作弄未置可否,软软的身子还真能承受她的粗悍,只是气定神闲地举起手来将散在鬓边的发丝拢回耳后,任她叫,“杨作弄,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姊姊?”见她无动于衷,孟偷欢当场变成茶壶,她怎么可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是你的姊姊又怎样?我又不是巫婆,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可以让你立刻变成有钱人。”杨作弄凉凉地说道,她们两个认识至今已有十年光阴,两人的身世更有许多相似之处,差别的是孟偷欢清楚地知道自己父母姓名;虽然她那个父亲也是个拋妻弃女的混蛋,但毕竟偷欢也曾经跟母亲相处过八年之久,享受过天伦乐,算是幸运。而她杨作弄呢,则是个连父母身分都还搞不清楚的流浪儿,打小混迹在各地的孤儿院,直到遇上了孟氏母女,才短暂享受半年有母亲宠爱的快乐时光。可惜好景不常,孟母终究因为放不开对孟父的思念,悒郁而终,所以她的天伦梦又碎了。但幸好啊,她跟孟偷欢结为难姊难妹,后来的日子相扶相持,倒也愉快。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巫婆。”孟偷欢忿忿不平,她的本领她会不知道吗?她要的不过是同仇敌忾的赞助。“人家不过是要你的支持嘛!”顺便替她想想法子。 “好吧,我一定支持你当有钱人。”杨作弄拍拍她俏丽的粉脸,像个大姊姊在安抚不讲理的小妹妹。 “就这样?”她不敢相信地瞪大圆眼。 “不然你想怎样?”“陪我复仇呀!”孟偷欢盈聚阴谋的眼瞳闪闪发亮,打量着杨作弄,又邪里邪气地阴笑起来。“作弄,我们去勾引白老头好不好?听说他很有钱,最重要的是他很好色,我们订个计划,分别去接近他,要是那个老头看上我们其中一个,就缠上去,然后;第一步先搜刮他的金钱,接着再想办法跟他结婚,然后谋夺他的财产,最后则是一脚踢开他,你说这个计谋是不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瑕啊?”“你疯了。”杨作弄不客气地赏她一记爆栗。 “作弄……”孟偷欢揉着脑袋,好痛! “神经!”她啐了声。“拿你跟我的美貌去贴那只吹气河豚,根本是贬低自己。” 就因为她俩都是美人胚子,所以才会惹起白大花痴的妒忌,拚了命也要撵走她俩。 “那怎么办?”她可怜兮兮地问。“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变成有钱人?才有能力打倒那个白花痴,才可以……啊!”孟偷欢突然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我怎么给忘了呢,我怎么会没有想到,我这个白痴!嘻,有救了,有救了……!” 冲动派的孟偷欢莫名其妙嘀咕一大串后!忽地一溜烟就回头跑掉。杨作弄无力地跟着她后头慢慢走,碰上急惊风,她这位慢郎中只好调适自己,否则迟早会被她操死或吓死,那可就大对不起自己了。 像个火车头一样冲回公寓的孟偷欢,一踹开门,咻地就往床底下钻,也不管床底累积的陈年污垢,身子跟条泥鳅一样滑进去,手一探,干净俐落地捞出一只放了近十年的小铝盒,而这盒内的东西正是她的希望所在。 “找到了。”孟偷欢开心地爬出来,跪在地板上又吹又拍地扫掉铝盒上的尘垢与蜘蛛丝,也不管自己粉嫩嫩的脸蛋已经变成了小灰煤,她成为有钱人的希望都压在这里头了。 孟偷欢双手合十,闭着眼祈祷一下……接着很慎重地进备打开它时,生锈的锁硬是让她脸色发白。“糟糕,钥匙呢?我把钥匙丢到哪去了?”她惊惶跳起、搔着脑袋仔细回忆…… 母亲去世之后,她也才翻过盒里的东西一次,然后把它塞在床底下,从此忘它的存在。若非这次她要当有钱人的决定是那样地不容动摇,她也不会想起这个铝盒内的东西,更不会回头期待她曾经嗤之以鼻的笑话。 “钥匙呢?”她开始翻抽屉、搬桌子,又爬进床底下东摸西找。“没有,这里没有、那也没有,该死,怎么办?这么一来我要怎么打开这个铝盒子?笨蛋,我到底把钥匙去哪去了?”“钥匙在这里。”才进门的杨作弄不必多想,也知道床底下的跳跳女在搞什么飞机,凭着惊人的记忆力,随手一捞,从一个布娃娃里头挖出那支钥匙来。倒是她也相当意外,偷欢居然会想起那个被遗忘多年的“私密”。嗯,应该可以称得上是秘密吧。 “哈,大感激你了。”从床底爬出来的孟偷欢接过钥匙就赶紧打开铝盒,从盒里取出一条泛黄的半环状布绢,摊开摆平后,眼珠子努力辨视经过十年光阴摧残后,晕开的图形以及上头不明显的字迹。 第2章 “作弄,你还记得吗?当年妈咪说,这块半环形状的布绢上所画的半块地图就是指邪神岛。”孟偷欢努力回忆着母亲在病逝前对她说的故事。“而且她还说,这个岛上的某个隐密地方藏有财宝,数量之多,足够让一个普通的平凡人在一夜间变成富可敌国的大富翁。”“当然记得。”杨作弄也凑前去,歪着脸蛋端详只画有半个岛的轮廓、以及几组奇怪数字和几个点的诡异地图。只是,她并不以为凭这半张图就可以找到藏宝地点……‘前提’是要真的藏有宝藏哟!“我对那天的情形也印象深刻,虽然当天你是很专心地聆听干妈对你讲述这张地图的由来以及宝藏的秘密,可是一踏出病房后,你却抱着肚子疯狂大笑,笑干妈被你的坏老子骗得团团转,还笑说就算邪神岛上真有宝藏,也可能早就被邪神岛上的居民给挖掘出来了,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们。”缅怀往事,杨作弄不免唏嘘。当时年幼的她们,早已世故得可以,为了让妈咪安心,两人故意装作很仔细地听讲,乖乖记下只要能够闯上邪神岛,找到‘邪神’的传家宝‘翠环玦’,然后在正午时分,把这‘翠环玦’跟这张环状的布绢相结合成一块,就可以显现出埋藏宝藏的正确地点。 只是,宝藏故事转进两小的耳朵里,不仅没有激发出她们找寻的梦想,反而把这故事当作是笑话一则,听完后立即束之高阁。 孟偷欢当然记得那日的场景,当时小小的她还认为,这荒唐的故事是她那个拋妻弃女的坏老头所编派出来的恶毒诡计,目的是想让她们母女上邪神岛去送死,所以她怎会傻得去寻宝呢?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眼下的情况使她不得不把故事当成真。 “不管了,过去是过去。既然现在我已经立志要当个有钱千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混蛋通通匍匐在我脚下对我拜服献媚,我就不得不冒一次险。就算是假的故事也要把它当成真的,这是我变成有钱人的唯一希望,无论如何我都要放手一搏。” 她义愤填膺地振臂疾呼,为自己伟大的计划催加动力。 “只不过请你决定放手一搏前,再次仔细想想,那是‘邪神岛’。”杨作弄轻轻一句,就把孟偷欢的雄心壮志给击溃一半。 “我……我当然知道那地方是邪……邪神岛……”该死的,她干么害怕起来? “所以啦,我可不想去送死。”杨作弄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害怕那个没理智的丫头拉她下水。 “作弄?”孟偷欢的小脸瞬间垮下来,可怜兮兮地拉着她的袖子。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不陪我去?”“很抱歉,我是认真的。”她冷冷地泼水。 “可是没有你,我哪有办法闯上邪神岛。”“那就别去。”“可是……”“打消念头吧!”杨作弄窝进椅子里,开始剪指甲。“快去洗把脸,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后气也消了,再打起精神重新找工作。”“不要。”孟偷欢斩钉截铁地说。 她睨她一眼。“好吧,如果你执意要偷闯邪神岛,那就请,不过麻烦你留下一件衣服给我,好让我可以为你做个衣冠冢好祭拜。”杨作弄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她不过是把最真实的状况告诉她。 据她辗转听来的消息,就在十天前,有个不信邪的大盗才私闯邪神岛,可惜上岛不过十分钟,就落个被擒后枪决的下场,并且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对邪神岛这种严苛又奇怪的律法发出不平之鸣。所以,那个偷儿死得乱没价值。 那个地处于太平洋上、与台湾大小相仿的岛屿在两百年前就自成一国,岛上人口也只有五十多万人,都是从数十代前就一直居住在岛上的百姓。按岛上的规矩,除非是经过邪神岛最高统治者,封号‘邪神’的领袖准许入境或入籍,否则,私闯者一律杀无赦,连联合国的会员国都对邪神岛的封闭与诡异完全不敢吭声。据一些传言指出,许多国家的统治者或多或少都曾拿过‘邪神’赐予的好处,所以啰,拿人手软,谁还敢对这个神秘的地方有任何不敬之情。 然而赫赫声威还是会吸引许多有心人士想闯闯邪神岛,探一探奥秘之处,不过通常都只是动动嘴巴逞逞威风罢了,倒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但仍然有些“铁齿组” 的豁出去一搏,其下场要不被整个七荤八素地被送回,要不就一命呜呼。 “你听清楚了没有,除非经过允许,否则我绝对不上邪神岛去送死。”杨作弄漂亮的美眸冷冷流盼,告诉她春秋大梦到此为止。 “况且你跟我都是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想得到‘邪神’的允许,下辈子再作梦吧! “你好坏,灭我志气。”孟偷欢的指控却显得有气无力,因为她了解杨作弄的冷水泼得十分有理。 杨作弄敲了敲孟偷欢的脑袋瓜子。 “清醒吧,留在台湾乖乖当灰姑娘……”叮当,门铃突然响起,一会儿就听见外头有邮差喊道:“孟偷欢,挂号。”“挂号?”孟偷欢揉着脑门,拖着重步拿印章出去收信。“什么挂号。。谁会寄挂号信给我?该不会是机车罚单吧?”嘟嘟嚷嚷地拿到了一封信函,回屋子拆开一看,入眼的是一张制作得相当优雅精致的烫金邀请卡。 “怪了,怎么会有人寄邀请卡给我?”孟愉欢打开看了看内文,眼珠子差点爆出来。 “呃……上帝、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哦,这不是真的,不会吧,不可能的,我眼睛花了吗……”她像中邪似的僵在当场,两手颤抖,嘴巴不断喃喃念。 “你怎么啦?”杨作弄看着一脸发痴的她。“偷欢,怎么回事?”“我不敢相信,我实在不敢相信!”“偷欢?”算了,抢过来看比较快。杨作弄浏览完内文,眼珠子也差点掉了下来。 “这……这会不会是弄错了?”孟偷欢僵硬地转过头来。“我现在是不是在作白日梦呀作弄,你用力捏捏我的脸。”“好。”她当真用力一捏,孟偷欢痛得呼天抢地。 “好痛!那么,是真的,我不是在作梦,是真的耶,我……我……”“你孟偷欢居然被邪神岛的特派使者邀请参加礼拜天在阳明山上别墅内所举行的‘邪神立后初选典礼’。”杨作弄替她说完。 “我耶!我孟偷欢,嘻……我居然被邀请参加‘邪后’的竞选,我耶……”她傻傻地咧开嘴。 “大不可思议了。”杨作弄还是不敢相信。她所知悉的邪神岛,其统治者是采用世袭制度,一旦继承后,都将冠予“邪神”这个一脉相承、至高无上的封号。而“老邪神” 一日退位,新继任的“邪神”要在两年内选定终身伴侣——“邪后”。据一些杂志透露,选后的程序是由特派使者轮流从五大洲内,先邀请有资格参与竞争的女子齐聚,然后由特使钦定一位出线,再送到邪神岛上与新继任“邪神”相处一个月,如果彼此、心意互属,那么人们所谓的“邪后”就诞生了。但据传闻;有资格参与角逐的,要不是王公贵族、要不就是富商贵冑之女,怎么样也不可能邀请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尤其是孟偷欢这种阶级的少女。 “我猜想一定是妈咪听见了我的心愿,所以在天上帮助我,让那些筛选佳丽的特使乱写一通,不小、心写上我的名字,也写下我们家的住址,然后邀请卡就这么送到我手中了”孟偷欢笑得傻呼呼的。 “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况了。”除了这样解释之外,她们想破头也想不出这张万金难买的邀请卡会跑到她手上来。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登上邪神岛,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寻宝,然后就会变成有钱人,然后我就可以报仇,哈哈哈……”想到往后穿金戴银的好日子,孟偷欢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 “等等,你光别高兴得大早。”杨作弄实在不想泼她冷水,可是不泼又不行。 “还有什么疑问吗?”杨作弄敲她脑门。“你可要明白,星期天的邀请只是立后程序中的第一步,我想不是只有你收到邀请卡,全台湾大概有二十多个女孩会收到相同的卡片,并且这些女孩都是美丽且有身家背景的天之骄女。如果你没有办法打败她们,获取特使钦点,你一样没有资格登上邪神岛。”“对喔,我差点忘了。”想到现实问题,孟偷欢又恼。“那怎么办?我要用什么方法得到特使的青睐,让他钦点我?”“这个嘛……”杨作弄瞇起慵懒的双眼,媚媚的姿态好生迷人。 “快说,你是不是想到好法子了?”孟偷欢闪烁的大眼自是灵黠透顶。 杨作弄妩媚一笑。“我建议你,去跟干妈上炷香,请她保佑那位特使再度瞎了眼睛。 遴选你为冠军,那么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踏上邪神岛啦!“”好主意!“孟偷欢叫绝。 “那么我们快去跟妈咪上香,请她保佑我成功,快走吧!”一溜烟地,两条俏丽的影子瞬间在楼梯口消失。 门禁森严的保全设施,摆明了谁敢私闯一步,谁就要有倒大楣的心理准备。不错,这栋位于阳明山上的豪宅就是初选“邪后”的会场。这幢宏伟的别墅,平常日子人们也只敢远远眺望之;而今天特别森严的气息,更是把不相干的人全都吓退得大老远,连靠都不敢靠过去。 “你看到没有,每个进去的女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连随行的佣人都是特别挑的,个个都比女主人丑,这等阵仗比在竞选世界小姐还要来得积极。”杨作弄跟孟偷观先躲在今天宴客的别墅前方林子崟观察敌情,好为今天的胜算做此评估。 “我都瞧见啦,不过我才不担心,我也不差嘛。” 第3章 孟偷欢深吸一口气,安抚不安的心情。 杨作弄瞄了她一眼,点头道:“你的容貌是不错,身材也尚可,不过少了华服点缀,再加上你粗鲁的行为举动,被踢出来的机会是百分之二百。”“别泄我气。”她捏了杨作弄一把。“我烧过香的,你忘了吗?妈咪会保佑我的。”杨作弄撇撇唇,不置可否。 反正决定要寻宝的偷欢,就算没被选上,也会想尽办法闯闯邪神岛。 所以,只好祈祷特使瞎了眼。 “走吧,咱们进去跟那些圣诞树比美。”不能再比较了,否则继续观察下去,她一定未战先败。她哪来的闲钱买漂亮衣服,能准时缴房租就祖宗保佑了。 杨作弄叹口气,只好舍命陪粗鲁女啦。 “站住,你们不准靠近这栋别墅。”孟偷欢跟杨作弄才走到大门前,立刻被两个魁梧的保镖给拦下。 “做什么?我们是客人耶!”凶什么凶,孟偷欢甩甩手上的邀请卡,要他们睁大眼睛瞧清楚。 两名保镖对虚一眼,又再打量孟偷欢跟杨作弄的装扮,登时板起脸来。“小丫头,这张邀请卡你们是打哪里捡来的?”“你说什么?”“少跟我们打马虎眼,说实话。” 他们才不信这么重要的邀请卡会随随便便送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瞧瞧她们的打扮,一件衬衫、一件牛仔裤,什么德行嘛?这个会场可是为了挑选“邪后”而设下的耶! 孟偷欢再次被打击!他们的不敬,就因为她是穷丫头。 她不怒反笑,说道:“我喜欢标新立异成不成?”和那些一件动辄数十万,甚至数百万的华丽装扮相较起来,她当然显得格格不入。不过只要她挖到宝藏,她会叫那些独眼看人低的家伙通通跪下来跟她道歉。 等着吧! 孟偷欢不满地朝这两个大块头做鬼脸。 咦…… 粗鲁哟,左看右看怎么都不像大家闺秀,这下子他们更能确定这两个丫头的邀请卡是捡到的,不然就是偷来想蒙混过关。 “快离开这里,否则我会当你骚扰会场,把你们抓起来。”“我有邀请卡,你们不可以挡我。”气死她了。 “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先生……”站在一旁的杨作弄突然软软地唤了声,接着手按住额角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孟偷欢见状,立即、心有灵犀地上前扶住娇柔不堪的人儿,一脸的担、心表情。 杨作弄水汪汪的眼睛不断对保镖飘射出娇弱的清怜,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保镖先生,这张邀请卡的确是真品,也是特使莫羽翼先生本人所发函的,我们不敢骗你,请让我们进去吧。要是你们还不相信,可以进去查证呀!”“这……”面对杨作弄的荏弱,两名保镖都被她吸引了去,甚至还心软的上前想救助她。“你怎么样了……啊!” 两保镖同时惨叫,因为有两条长腿以闪电之速踢中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她们的攻击是那样地迅速,保镖当然只有昏倒的分。 “啊……疼……不能进……去……”就算他们想通知,但两个滑若泥鳅的少女已经冲进大门内,他们只能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 这就是小看这对苦情姊妹花的下场。 “哇塞!”孟偷欢与杨作弄一冲进特别布置的宴会场地,当场被里面的豪华景况给吓呆住了,不自觉地啧啧称奇起来。 “好漂亮,有钱真好是不是呢?你看看这吃的、这整个场地布置,全是用钱堆砌出来的,这地方根本是仙境。”而仙境里面最突兀就属孟偷欢跟杨作弄。 “咦?这两个是打哪儿来的野女人,怎么闯到这里来了?”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看,居然一点家教都没有,主人都还没现身,她们居然就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又有千金小姐对那两个奇怪的女孩评头论足。 那两个人居然夹了满满一盘的食物,跑到角落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好吃、好吃,就算一事无成,至少也捞到一顿饱。”杨作弄很满意,至少今天没做白工。 “谁说会一事无成,我一定会成功的。”孟偷欢吃着,一边努力瞪着那数十株当在看猴戏的圣诞树。 “她们是饿死鬼吗?”众人目瞪口呆! “别理那两个人了。小姐快看哪,特使莫羽翼出现了,快听听莫羽翼在说些什么?” 再怎么不屑好奇,现在也没时间嚼舌根,“邪神”的特派使者莫羽翼正在讲述选后的惯例与事项。 那位年纪看来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特使,一站上台,立刻切入重点,先按例宣告选后的惯例与程序,只不过他那张似笑非笑的俊美面孔一出场,所掀起的却是第一个惊奇! “好俊挺……好帅……他会不会是‘邪神’本人哪……”抽气声此起彼落,窃语声更是弥漫会场,也不知道那些仕女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重点。 “……邪神岛由‘邪神’领导,而‘邪神’是修罗一族所世袭传承。今年年初,‘老邪神’决意退位,所以新任‘邪神’修罗劫即刻登位。按祖宗规矩,新任‘邪神’修罗劫,必须在两年内遴选出‘邪后’人选,而遴选方式,则是在世界各地先举办立后的初选,在初选典礼上钦定一名女子,特准上邪神岛,与新任‘邪神’交往一个月,倘若彼此心意互属,则立为‘邪后’,若反之……”“反之要是看不对眼,就得离开邪神岛。”杨作弄把她知道的情况告诉在餐桌前大快朵颐的孟偷欢。“喂,你吃够了没有,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听见了。”她嘴巴塞得鼓鼓的。“告诉你,我要是一踏上邪神岛,除非让我找到宝藏,否则谁都休想赶我走。”问题是!她根本连进都进不去吧。 那位特使莫羽翼,看起来不像个胡涂蛋。 瞧瞧宴客场里的女人,全都用发痴的眼睛看着那位邪神岛派来的特使,目光里除了充满被钦点上的期待外,还闪着特别的光彩。杨作弄看得出,那是针对眼前那位叫莫羽翼的俊挺男人而闪的。 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剑眉下的黑眸深邃且亮,看似温和,但直觉告诉她,这位莫羽翼绝对是只蓄势待发的猛豹,潜藏在底下的精明锐利绝对无人可挡一旦他爆发出来,绝对会发生令人震惊的精彩事:这个拥有挺直鼻梁,性感嘴唇随意挂着一抹玩世不恭浅笑的男子,绝非现在所看到的无害形象。 “作弄,你在看什么?”孟偷欢随着她的目光瞄过去,视线的终点是莫羽翼那张俊逸的脸孔。她不怀好意地曲肘撞她。“怎么?煞到人家啦!”“胡扯,我看你跟他才有夫妻脸呢!”杨作弄玩起自己的发丝。 咦,仔细看,作弄还真的不是在胡扯,那个莫羽翼当真跟自己有几分神似。 “这个叫莫羽翼的看起来不错,倘若你上不了邪神岛,拿他当备胎也算是个选择。” 杨作弄突发奇想。 孟偷欢大大地不以为然。 “告诉你,我ㄧ定可以上邪神岛的,你唯一说对的一件事,就是这个叫莫羽翼的男人可以让我利用,成为上岛的利器。”孟偷欢眼珠儿骨碌碌地转,笑咪咪地瞥着那位“工具”一眼。奇怪,莫羽翼也朝她这边看过来,还对她露出一记饶富兴味的笑容。 莫羽翼对她笑?温和深邃的黑眸宛如宝石,闪现沈稳又柔和的光彩,那友善的笑容很令她感动。怎么会这样?是她长得大可爱了,所以在三秒钟内立刻迷住这位素昧平生的大帅哥吗? 好奇怪哟! 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喂!换你煞到他啦。”杨作弄反将一军,眼珠儿一转,不意,她的视线突然盯在一名仕女的手提皮包上。 “又怎么啦?”孟偷欢、心有灵犀地感受到她的异样。 杨作弄回眸的眼突然没了平日的妩媚风情,反而绽出极为诡异的眩惑光彩。 “你玩你的游戏,别理我。”撂下话,杨作弄速度疾快、动作灵巧地往那名仕女靠过去,目光紧盯住那只手提皮包上所悬挂的一条坠饰那是以碎钻为圆框,护卫着中间一颗紫色宝石的坠饰。那颗紫色宝石的中央点,还忽隐忽现地射出银色光线来。 “是它。”杨作弄朱唇逸出惑人的浅笑,目光之专注,表情之诡异,是孟偷欢前所未见的。 她清楚作弄尚未遇到她们母女之前,曾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在她认了妈咪为干妈,就下决、心不再有任何不规矩的行为,如——偷。 而在今天这种场合,她居然破了戒,而且那股誓在必得的决心与她要上邪神岛寻宝的坚定一样的不遑多让。 此刻的杨作弄全身充满危险的讯号。 当她掠过那仕女身畔时,孟偷欢也清楚瞧见那颗坠饰落进她手中。 同一剎那,会场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在众人的惊呼声下,突然有人喊出! “我的钻表不见了!”“啊,我的红宝石耳坠不见了!”“啊……”在杂沓的惊呼中,惊然又冒出一连串尖叫。“盗王!小心,一定是盗王来了,那个专偷珠宝的盗王潜进来了!”在惊叫声中,灯光又亮了起来,但一清点,却已经有五个戴着昂贵珠宝首饰的女郎花容失色地痛哭流涕,因为,戴在她们身上,价值不菲的宝石全在转瞬间消失无踪。 “什么盗王?”孟偷欢心急如焚,在这短短十多秒里,她只看见作弄摸走了那颗紫色宝石,然后就停电。在错愕中,她似乎又看见一条动作飞快,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的影子从她眼前掠过。结果杨作弄平空不见消失掉,灯光大亮后,她还是没看见作弄的影子。 第4章 “作弄呢?怎么不见了?作弄?”孟偷欢在一片混乱中找寻杨作弄的同时,现场的秩序也被莫羽翼的手下控制下来。 “所有的损失全由邪神岛负责,请诸位放心!”有此保证,现场的混乱总算平静下来,莫羽翼一个手势,立即有一名男子接手招待工作。 “作弄?你在哪,作弄?”一个人活生生地从她眼前消失,孟偷欢又焦急又担心。 一个转头,却撞进莫羽翼怀里一见是他,孟偷欢不由分说就抓着他的手臂急切地问说:“我的姊姊不见了,她刚刚明明就站在这里的,怎么莫名其妙就突然消失,她不见了……”“孟小姐,你镇定点。”“她不见了……”“你别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孟偷欢抓破头就是想不通作弄为什么会平空不见。 “你这个家伙,你不是邪神岛的特使吗?你应该很厉害的,为什么会让这种事发生? 说呀!你给我一个解释!“”这的确是我们的疏忽。“莫羽翼扶住她,回望那余悸犹存的女人。声名远播的邪神岛使者,果真是太平粮吃久了,今天才会受到这种教训。 那个盗王…… “既然你承认这是你们的过失,那么你要负责把她找回来还给我。”孟偷欢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就要他们赔她一个杨作弄。 “是的,我会找到杨小姐。”莫羽翼承诺。 这么好说话。 孟偷欢不仅被他的保证吓一跳,还有……这莫羽翼怎么好象很熟悉她的一切似的。 她抬起眼睇他,他眼底的温柔让孟偷欢大吃一惊! 他? “你放心吧!”莫羽翼拍拍她肩,不疾不徐的声调却轻易平抚孟偷欢忐忑不安的心。 “我会立刻派人去找寻杨小姐的下落,并且毫发无损的将她还给你。”“真的?” “我保证!”“谢谢你。”她不由自主地跟他道谢。 “那好,现在轮到我们办正经事了。”莫羽翼抿唇微笑,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意味深长地说着。 “办正事?”什么意思哪? “和我一块上邪神岛。”“什么?”孟偷欢愣在当场。“你说你要我跟你回邪神岛……你的意思是……我……我孟偷欢可以去角逐‘邪后’的宝座?”她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是的。”他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大过兴奋?她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应。 “孟偷欢小姐,从今天开始,你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掳获‘邪神’修罗劫的爱情。 大胆行动吧!我想你一定会成功的。“他的声音好象催眠曲,不知是怎么回事,孟偷欢发现自己的灵魂好象都被他吸了去。 “跟我来!”“好……”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莫羽翼的脸散成数影,又莫名叠成一片。接着,眼前一黑,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章 孟偷欢睁着一双茫然无光的双眼,焦距混乱地接收前方陌生的景象。 “这是哪?”她抱着沈晕的脑袋坐起来,眼前的陈设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格调,好雅致,感觉彷佛在梦境里。“好漂亮的床……”屁股坐着的,是软软舒服的柔铺,床褥四角各立有雕刻美丽花纹的铜柱,铜柱还勾挂着飘逸的柔纱,将她包围在其中,浪漫无比。 这等设计,是在童话书里头才有的。 “我一定是死掉了,现在在天堂里。”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切,闭着眼又倒向床褥,等到沉重感消褪大半部分后,她才又慢慢睁开双眼。 咦?梦里的景象还是在,华丽且优雅的美景仍然大剌剌地映入她眼瞳,是真实的! 真实的?那么这里是…… 孟偷欢愣愣地走下床,踱到窗前,推开明亮的窗户。天哪!窗子的下方是湛蓝色的海洋,一波波乳白的浪花正激出翻天的波涛打在陡峭的岩壁上,原来她现在所立足的房间其实是建在悬崖上。不止是她住的这里,若以她的房间为基准,呈半弧形状建造的城堡其实是依着悬崖砌造的,看似险峻,却有着惊险的美感,这座城堡的外观融合了现代与古老的建筑艺术,呈现出来的壮丽是很难用笔墨来形容。 只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只记得自己在阳明山上参加“邪神”的立后初选,然后作弄不见了,接着莫羽翼来到她面前,郑重地跟她说钦选她上邪神岛…… 嘻……邪神岛…… 叩、叩,敲门声打断地倏扬的情绪。孟偷欢咬住下唇,命令自己激动的叫声先别爆发出来,等一等……先确定清楚再说。 房门咿呀地被推开二名女侍装扮的女子端着餐盘走进来,将一碗热腾腾的肉粥放在桌上后,毕恭毕敬地对着一脸呆滞的孟愉欢行了个礼。 “孟小姐。”受过严格礼仪训练的女侍行礼完毕,拉开椅子,等待孟偷欢过来用餐。 “这……”她傻眼,这等阵仗未免大隆重了吧!她长这么大,可还没有被人侍候过。 “请问你是?”“我叫娜云,在这一个月里,是您的专属管家,负责照顾您的生活起居。”这叫娜云的女侍,外表虽然带有西方面孔的轮廓,但标准的华语,俨然相当熟悉这种语言。 孟偷欢吸口气、再吸口气,然后很不确定地问:“你说你要侍候我?”“是的,有任何需要请您尽管吩咐。”她突然跳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娜云,这地方就是邪神岛对不对?”“这里是邪神岛啊!”这女孩怎么回事?而且怎么这么粗鲁。 “天哪!真的!是真的!”她兴奋地开始颤抖起来,手劲更重。 “孟小姐,您弄痛我了。”娜云忍无可忍地叫了声。 她很不好意思地赶紧放开她。“对不起哦,我大高兴了,嘻,邪神岛,邪神岛耶……”这女孩怎么疯疯癫癫的? “哇,邪神岛……哈哈哈……”孟偷欢再也克制不住地疯狂大笑起来。 “我成功了,哈哈哈……妈咪听到我的祈祷了。我成功了……”她快乐地转圈圈。 娜云傻在当场,简直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这位女孩怎么和先前的候选新娘完全不一样,太随性、太无礼、没有名家千金的风范、甚至像个粗鲁的野丫头。 “啊!”她突然止住笑,捂住肚皮,肉粥的香味终于刺激到她。“有东西吃,我肚子好饿。”不管什么礼仪,孟偷欢蹦到桌前就端起了热粥,呼噜噜地灌进肚子里。 这么粗鲁的吃相,再度把娜云吓得目瞪口呆。 好奇怪,从台湾选出来的候选新娘怎么会是这副德性…… “还有没有?”孟偷欢用衣袖擦嘴,笑咪咪地拜托再来一碗。 娜云脑袋一晃,甩掉头疼。伸手接过碗,看她垂涎的娇俏面孔,其实非常惹人喜爱。 “孟……小姐?”她是不是该提醒她注意一点? “娜云姊姊,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管家看起来还算顺眼,所以她决定客气些。 “有些事……嗯……有些事我想我还是提醒你一下比较好。”“请说,我洗耳恭听!”“从遴选‘邪后’开始,在这半年之中,已经有十位候选新娘莅临过邪神岛上。” 她把她的表情看得仔细。 “哦?”孟偷欢没什么感觉,反正她的目标是宝藏,这次可以这么顺利来到邪神岛,已经超过她的预料,而她对当“邪后”的兴趣只有两分,其余八分是要拿来专心找“翠环玦”,好让它跟自己的宝藏图合而为一,一旦让她找到宝藏,她就能够变成有钱人,“邪后”又怎么样,她都可以在自己的钱堆里头当邪皇。 这女孩怎么完全不在意?前十位候选新娘一上岛,第一件事就是探听对手的实力。 娜云打量她。“这十位候选新娘的身分背景都相当显赫,有属于欧洲贵族的公主身分,也有大企业主的千金,还有知名人物的掌上明珠。”所以她奇怪孟偷欢这位看起来完全没有气质、没有风范的女孩怎么可能被特使钦点出线,并且带进邪神岛? 孟偷欢心口一动,忽然欺上前,技着娜云的手神秘兮兮地解释。“告诉你,我其实是在玩乞丐公主的游戏,我故意隐藏自己的身分的,因为我根本不希望被选中来当候选新娘。”“啥?”“唉!可是没想到老天眷顾我,让我逃不过特使的精明眼光,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她幽怨地叹口气。“既然已经上了岛,那也没办法啦,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别让‘邪神’选上我。”哼!有背景的人通常会狗眼看人低,想来娜云或多或少也会对她有所评估,所以先骗骗她,免得以后看她好欺负,防碍她的计划。 娜云半信半疑。“你是故意把自己弄成这副德性?”好奇怪,怎么会有人对“邪后” 的位置嗤之以鼻呢,与修罗一族结亲,可是无数名门贵族挤破头想求也求不来的荣幸。 “个中原委很难一言道尽。娜云姊姊,我知道你一定会照顾我的对不对? 不管未来我是否能够当上‘邪后’,我都会报答你。“”孟小姐,我没想得到报答。“她只是担心他们最敬爱的”邪神“会不会被人暗算。这女孩怎么看怎么奇怪。 “我知道你人好,唉……”她摆手。“到时候再说喽!我现在只想麻烦你,我肚子好饿,让我吃饭吧!”她笑着乞讨。 夜深了。 孟偷欢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小脑袋缓缓地伸出,探探走道上可有尚未回去睡觉的夜猫子。 说起这座城堡,未免宏伟得吓人!听娜云介绍,光是客房就有百余间! 第5章 再加上主人“邪神”专用的寝室以及为各种用途所设计的功能房,也有近五十处之多!规模之庞大,令人瞠目结舌!而这座城堡设计之复杂,也绝非是她这种井底之蛙所能够想象的。 孟偷欢蹑手蹑脚的一路走着,每走几步路,就会被走道两旁的搜藏品给吓得直抽气! 这城堡的走道,根本就是博物馆的延伸,每走几步就可以看见墙上挂着一幅名画,转个弯就会看见骨董大花瓶。为了符合搜藏品的特性,每种衬托都是精心设计,所以呈现的感觉毫无虚华的庸俗感。怪怪,就算是古代中国的皇宫也不过如此吧,这个“邪神”到底有多少财富哪? “我要晕了,这里根本就是座宝山,我挖到金矿了。”孟偷欢两眼须臾不离那些一宝物,眼眶跳跃恶魔般的兴奋光彩。哇塞!这些搜藏全是价值不菲的金矿耶,她不捞一笔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正当她开心的准备要付诸行动时,原本上扬的唇线却倏地下垂,失望一叹! “不行哪……”好心情全崩垮掉,她只能望梅止渴。“这些宝物的体积个个都那么庞大,我连扛都扛不动,怎么夹带出去嘛。”这就难怪“邪神”胆敢把这些宝物全都摆在走廊当饰品亮相,原来他早就算准会有这种结果,根本不怕访客偷窃。 不过她的失望也只是一下子就过去了,只要找到“翠环玦”,配合她的地图找到藏宝的地点,她就可以号召帮手来帮她取宝,她一样也可以富可敌国。 对!找到宝藏的地方更重要。 不过打哪下手呢? 孟偷欢嘴一撇,望着这似乎走不尽的城堡。贝齿一咬,随便推开一间房门就迅速掠进去。这座城堡如此之大!她又没有任何关于“翠环玦”的线索,根本就是一只标准的无头苍蝇,如今之计她只好再度选择运气这一招,反正她最近鸿运当头,幸运得不得了,也许在误打误撞之下,又可以幸运的把“翠环玦”给弄到手。 这是一间乌漆抹黑的房间,孟偷欢一闪进后,努力适应黑暗,这间房是干什么用的,她跪在地上沿着墙找寻照明开关,小手摸呀摸地……咦?这是什么东西?按一按,有弹性的呢,很像是皮制类的东西。呃,皮鞋吗?这地方怎么会摆着皮鞋呢?她歪着脑袋继续探索,小手一构,居然摸到衣料和结实的长腿。 按一按,唔,有肌肉,很像是男人的腿型,是不是假人模特儿呀?否则这间乌漆抹黑的房间里怎么可能会有人站在这个地方?可是……有制作得这么精良的假人吗?还有弹性耶!她的小手慢慢往上探去,以她的估计,她下一掌摸到的地方,将会是男人的“那里”呃,千钧一发之际,她手硬是僵在半空中,怎地也不敢模下去。 不知怎么回事,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愈跳愈快!额头上更是跟着沁出一颗颗的冷汗珠来。 这是模特儿吗? 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哪? 她到底摸到了什么东西? 孟偷欢脸一抬,头顶上的水晶灯也在同时亮了起来! “啊!”孟偷欢惊叫,霍地吓得往后一跌,连滚带爬地退到边边去。人,是人哪! 她颤抖的食指遥指前方一袭黑衬衫、黑长裤的男人。老天,他连长到肩膀的发丝也是黑色的,就因为一身的漆黑装束,难怪可以跟黑暗融成一体。 孟偷欢缩成一团打量他。 “你你你……”你个半天却老说不出下一个字,孟偷欢开始大口大口吸气。 男人眼睛一瞇,孟偷欢居然骇得大叫出声! “啊……”他蓦然射出的妖诡气息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喉咙,反射地就放声尖叫! 并且她边叫,手脚还并用地开始往门口的方向爬去,准备逃出一这股恐怖冷栗的漩涡,可是她还来不及碰到门把,领子就被提了起来,接着脚构不着地,视野突然一片颠倒,紧跟着就脱离了地心引力的牵控腾飞了出去,直到身子撞到一只木制的矮柜,这才吻到地面。 “啊!痛……痛死人了……”她的肩膀首当其冲的撞上柜子!疼得她哇哇叫! “痛死人啦,你……你怎么把我当成垃圾乱丢哪?这会摔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她一脸扭曲地望过去,这一看!不得了!那对邪魅又冷戾的眼睛正在似笑非笑地睇着她,有股说不出的诡异,让人益发惊恐,孟偷欢的胃酸立刻翻腾起来。 “你……你是谁?”至少她下地狱时,还可以向阎罗王告一状。 男人走前一步,孟偷欢惊吓地喘了丝气,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别过来!”她大叫。“别过来,”男人恍若未闻,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站住!别过来!你给我站住!”怪……怪了,这一声不吭的家伙还没开口,她就承受不住,好厉害的本领。 惨了,她惹上了什么煞星? “您……哎呀,好痛!”她惨呼,揉着肩膀的痛处,这家伙这么粗暴,该死哪!她可怜兮兮地一抬眼,正对上他的黑瞳,原本想要要玩的苦肉计当场破功了。呵、呵,“先生,呃……”肩膀好痛,不过为了保命,她不敢跟他废话。“呵,呵呵……听我说,您千万别误会哪,事情绝对不是您以为的那个样子……”“真的,您相信我,我保证什么都还没有发生,而且也不会发生,所以您千万别误会哦!”直觉告诉她,想逃命就得先过了这一关,孟偷欢谄媚地对他直笑。 男人漂亮的眼睛很迷人,可惜阴冷冷的目光里布满了讥嘲。 孟偷欢打从背脊发起凉来,那对坏坏的桃花眼分明在计量要如何处置她。 不成,她才来到邪神岛,什么计划都还没有展开,怎么可以阵亡? 自救啊…… “这位先生,我真的是不小心走进来的,这座城堡这么的大,您应该明白这地方是很容易迷路的。”这种解释说得通吧?“先生,呃……”她没力气再扯下去了,因为那个男人蹲到她面前,薄唇虽然诡谲地扬起来,却没有笑出声,她的心脏快停住了! 她上下排牙齿叩叩打颤。 “呃,您……”您什么?孟偷欢脑袋一空,再也扯不出话来。 “你要偷东西是吧?”换他开口,低沉的磁嗓实在好听得很,可惜孟偷欢无心欣赏,她整个人已经被这男人的指控给吓傻掉。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计划? 怎么可能? 不成、振作点!她可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否则一切当真玩完了。再说她何必对这个男人卑躬屈膝?!她是“邪神”的候选新娘耶,或多或少应该都有些地位,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男人会比未来的“邪后”还要有权势吗? “你别乱说。”想到有靠山,她的胆子大了起来。 “你想偷什么?”男人无视她的面红耳赤,问得那么理所当然,彷佛她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小偷这两个字。 “你……你才是小偷。”她反客为主的指着他的鼻子,哇!这么近地看他,会发现这男人实在帅得罪过。先不说他的外型,单是他的气质,就活脱脱像极了西方降世的邪魔,俊美得令人发痴。孟偷欢咽了咽口水。笨蛋!现在居然还有心情打量他。 “你很勇敢。”有点意外!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在他质问下还可以提起勇气反击。 这是嘲讽吗?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这个小偷!”她环顾一下房里的陈设,这里应该是书房。 “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关着灯窝在这里,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你才想偷东西。”孟偷欢为了逃过这一劫,就算双腿早就软了!也要强撑过去。“我懂了,你的坏事不巧被我撞个正着,所以你干脆就冒充主人,先吓我,然后蒙混过去,我看穿你了。”她插腰指着他。“嘿!你的伎俩被我拆穿了吧!你还不承认,快快俯首认罪。”对,恶人先告状是制敌第一招。 “也许该把你的嘴巴缝起来,虽然它看起来相当可口。”男人挑眉直视她的唇瓣。 “你说什么!”她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唇,彷佛他已经拿着针线冲过来。 他的眼神又打量她的藕臂。“还有这两条手臂,也该砍断。”“啥?”这个恶魔,这么残忍的话也敢说出口。 男人转过身。 “我不想看到你。”也不知他按了什么键,一会儿有两名魁梧大汉已经走进来了。 “把这丫头带走。”“你凭什么……”孟偷欢惊惶地嚷,但她也只能喊出这一句,下一秒钟,她已经被揪离书房,像条死狗被拖着走。“放手,快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邪神’的候选新娘,最有可能变成‘邪后’的人选,再过不久我就会变成你们的顶头上司,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不公平,为什么那个披着人皮面具的野兽你们就不捉拿,不公平,那个邪里邪气的男人才是个小偷……“”住口!“拉住他的守卫严厉斥责,彷佛她的一言词得罪了谁。孟偷欢哪管这么多,豁出去了。”那个家伙才是小偷,你们没看见他的贼眼吗?捉他才是…“”你再胡说一个字,我就剪掉你的舌头。“拖住她的大汉表情很恐怖、也很正经,似乎她的话侮辱了他们最崇敬的偶像。 孟偷欢当然住了口!呃……当个缺舌的鬼,挺难看的。 “小心你的舌头。”大汉警告她。 这里的人都好恐怖呀! “你们要把我带去哪?”不敢造次的孟偷欢苦着一张脸,紧张地问道。 “地牢!”“什么?”她怎么那么倒霉呀!一出师就不利,而且即将命丧在此。 第6章 作弄呀,早知道会落此下场,当初就应该听你的劝,不要妄想当有钱人,找宝藏。 呜…… “把她关进a五房,等候处置。”这个昏昏暗暗的地方应该就是牢房,感觉好可怕。 “别关我,拜托。”她怎么会被打成阶下囚,求情这招管不管用? “带进去。”“喂,你们不要……”“等一等!”一句朗朗清音突然从角落处传出。 咦?这声音好熟悉!好象是——莫羽翼。 “别关在a五房,送她到特别室去。”但她没机会向莫羽翼求救。 “是!”两个牢卒领命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把她拉到最角落方向。特别室,顾名思义就是特别的牢房吧,应该是这样,莫羽翼顾虑到她候选新娘的身分,再加上对她的偏爱,所以选了一间最舒服的牢房暂时给她住,然后再去找救兵。 阿弥陀佛,她的命全靠莫羽翼了。 倒是,那个邪里邪气的男人究竟是何身分?怎么这里的人对他都敬重有加。 “进去吧,好好享受特别室的招待。”在孟偷欢一片疑虑的情绪下,她被推进了特别室。孟偷欢站好后,室内墙上的晕黄小灯足够让她看清楚室内的情况,循着灯光环视一周,霎时,她惨叫一声!差点昏厥了过去。 第三章 “老鼠、蜘蛛丝……这到底是哪门子的特别室,啊!”一只老鼠从她脚边窜过,她歇斯底理的弹起来。“妈呀,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又冲过来了,救命,救命啊!”左边一堆肥得离谱的蜘蛛正忙着张结蜘蛛丝,感觉好象准备要网住她吃掉一样,右边还有一群蟑螂像在竞赛速度,在她脚边窜呀窜。孟偷欢头皮发麻,哇哇地大叫:“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我……啊!”可是任她怎么喊叫,厚厚的钢门外硬是没有任何动静。 “救命呀……”眼泪掉下来了,好可怕好可怕,这里简直比地狱还要恐怖,孟偷欢全身猛打哆嗦,冲到门前拚命敲!“放我出去,外头的人听见没有,放我出……啊!什么鬼东西,好可怕,放我出去!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整我…… 啊……“她又吼又叫,却是没人睬她。 “外头的人全死光了是不是?”她被脚底下窜来窜去的老鼠、蟑螂吓得又蹦又跳,尽管喉咙都喊哑了,她还是叫:“妈咪救我……作弄,你在哪?好可怕好可怕……啊!” 她像只小白老鼠似的,在实验室里不断绕呀绕。 咚咚咚…… 蓦地,孟偷欢突然停止了狂喊,傻傻地转身去推身后的砖壁,在她又敲又搥之下,她的手似乎推到了松动的石砖。 为了确定,她再一次敲这片石砖砌成的墙,天哪!竟然被她敲垮了一块,她大喜过望,连忙又推开那些松动的砖头,一会儿,竟然出现一条可以容纳一个人身钻进去的信道。 这里有密道? 孟偷欢没心思去理会这个地牢里怎么会有一条奇怪的信道,为了快点离开这个人间地狱,哪怕信道的尽头又有鬼怪,先闯一闯再说。 她钻进去,然后拚命地往前爬,极度黑暗中她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幸好这条信道并无岔路,一路畅通。当她在快要累瘫的同时,她的手也摸到了一面墙,使劲力气一堆,她总算看见了光亮。 连滚带爬地钻出去,身后那面墙像自动门一样又关闭起来,彷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孟偷欢挣扎地站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半晌后,她才有力气抬眼打量自己身处的地方。 原来这条信道的尽头是一间好大好大的寝室,而且这间寝室内的每一件摆饰,都是以黑色为主,只辅以银白以及少量色泽搭配,呈现非常尖锐的感觉,有种玉石俱焚的惊心美态,如此强烈的设计着实令孟偷欢大开眼界! “这又是什么鬼房间?”不过孟偷欢已经挺不住地跌跪下来,这邪神岛实在不是正常人能够居住的地方,她才光临一天一夜,就碰上一堆恐怖的折腾,若非她心脏够强,否则早就被吓死了。 “这个统领邪神岛的老大一定是个神经病,不然整座城堡的内部设计怎么可能都是这么莫名其妙,甚至连住在这里的人都鬼里鬼气的。”她无神地打量这间个人风格过分抢眼的卧室,突然眼睛一亮,大棒了,那里有张好大好大的床,看起来很舒服。喔,她太累了,她必须好好睡一觉才行。 她没力气想大多,先睡再说。 一爬上床,重重的眼皮立刻合上,了梦乡。 无声无息的脚步一走进,就立刻闪到床边,长长的黑影凝然静qi書網-奇书立,子夜般的星眸凝睇霸占住床褥的小女人。 两簇寒光一闪! 她是怎么进来的? 修罗劫半敛眼,淡淡扫过左侧那道墙面,唇线一撇,目光又移回床上小女人的脸蛋上。才两个钟头不见,她的心型脸蛋就完全没有生气,蒲扇睫毛下还有未干的泪痕…… 泪? 这小女人不是很勇敢的吗? 竟然哭了? 他的手指触上她的面颊,按着、摩挲着,这张脸蛋冰冰凉凉,若非还有感觉到她的虚弱气息,他会以为这是一具死尸。 修罗劫徐缓一笑,细长的桃花眼突然蒙上一层邪恶光彩。食指开始描绘她的脸型,软软的细肤堪称佳品,不会让他觉得难受。然后,将双手放在她身子两侧,沉重结实的躯体缓缓叠在她上方,面孔倾下,与她之间仅距寸许。下一瞬,他火热的唇瓣选择侵占她纤细的颈项,然后再从耳垂游移到她的颊,轻啄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额、她的鼻…… “嗯……”孟偷欢嘤咛了声,动了下,又安适地吁口气,却没有醒转的迹象。 她的身子真的好软,很好,足够唤醒男人蛰伏的热情。 “痒……嗯……”孟偷欢在睡梦中,一直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拂着,可是她好累好累,睁不开眼睛,不管了…… 修罗劫双臂锁住她的腰身,评量着,彷佛一折就会断。满意地在她额上印了一记深吻,接着噙住她的唇,两片炽热的唇开始进犯她的唇片,甚至撬开她的贝齿,舌头如入无人之境地探索她的丁香。 “嗯……唔……”怎么有股温润的热度不断吐进她口里,好象快烧起来了……她无法呼吸,她怎么了…… 很妙,她的身子竟有让他心猿意马的能力。修罗劫长腿禁锢住她开始蠕动的身子,大掌探进她的衬衫里头,她的小腹平而柔软,滑如凝脂,是个可口的佳肴。乍然贲起的教他贪婪地掠夺这副软玉温香的娇躯,手心在她上身游移,最后更是停在她心脏位置上。 怦、怦怦、怦怦抨…… “唔……”好热、心跳好快,怎么回事?她的身体怎么无缘无故泛起一阵阵燥热感? 不仅气快喘不过来,整个人还益发虚软。“嗯……”好怪,怎么有股热气在她肌肤上游移,还轻柔的抚摸……热度一直往上,罩住她的胸部,有双手在搓她丰润的…… 这是什么梦? 这梦里的手掌未免太过放肆了吧! 她血液的流动声响牵引得她好亢奋! 不行!她没有办法呼吸了,她快死掉了…… 孟偷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茫茫然的黑瞳仁一开,不期然地对上一双布满情欲的桃花眼。 那双坏眼? “啊!”她反射尖叫,顿时又傻住,死寂中,那双邪魅的桃花眼并未消失,而且她上的掌势还是清晰可觉。她再眨眼,还是存在……而且他的气息挑进她的神经里,丝丝缕缕不间断地传输进她的脑中。呃……不是梦境,这家伙是确确实实的存在,并且还摸着她! “啊!”这次的嘶吼声惊天动地!小手像拍苍蝇一样拍开偷摸她身子的手掌。尖锐的叫声让修罗劫不禁拧起眉头,就要捂住她嘴。 魔手又来了! “啊!”她拚命往床边退,咚地滚到床下去,顾不得疼了,抓来棉被紧紧抱在怀中护卫自己,迭声警告他。“你别过来,别过来,啊!色狼呀,这里藏了只大色狼,啊!” “你住口!”修罗劫不曾这么痛苦过,她的叫声简直可以媲美魔音,震得他全消。 “你这个大色魔。”棉被用力往他身上丢,修罗劫闪了下,软软的丝被摊在地毯上,根本造成不了效果。“啊……”她继续叫。 修罗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掠前,攫住她的手臂,一把就将她提起来,另一手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脸来。四眼相对,在他冷厉的目光下,孟偷欢的叫声戛然停止! 只见她张着小嘴、瞪大杏眼、喘着气、脸庞青一阵白一阵交替,像个垂死的溺毙者。 “再叫呀!”过分柔软的嗓音宛如带毒罂粟。 “呃。”她倒抽一口寒气,打死她她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你也会怕?”他笑。 “我……”叩叩叩,牙齿都软了。 “你不是很勇敢?”倏地,他吐纳冰霜。 “我……”这坏蛋,她一定要砍死他,她一定要……“投降……我投降了。”保命要紧,识时务者为俊杰,孟偷欢可怜兮兮地求饶。 他松手。孟偷欢跟鎗退了几步,紧紧捂住嘴,深怕自己的心脏会从口腔里跳出来。 在那对闪掠诡异金光的黑眸之下,她深深相信,只要她再喊一声,或者说了不得体的话,下一秒钟她的舌头肯定被割掉。 不过她怎么这么倒霉呀,走到哪儿都会碰到他。 她快呕死了! “你是打哪来的跟屁鬼?”话一出口,她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自己冲动的脾气迟早会害死自己,在这种紧要关头,她居然还敢出言不逊。 第7章 孟偷欢颤颤地偷偷瞥他,幸好,他并没有拿刀相向的症兆。 “你……请问你……”她吞了吞口水,想放柔声调,可惜却变得粗嘎难听。“你,你到底是谁哪?我怎么老是……老是碰上你?”“我是谁与你有关吗?”这妮子明明怕得要死,却仍然勇气十足。修罗劫突然发现她满有意思的,但……不该有这份情绪,她是个企图不良的小偷。 “你的身分当然与我有关。”哼!她好乘机告状收拾他呀。“呵……呵呵……方便的话,告诉我好不好?”“回答我。”修罗劫不答反问,嘴角弯起残酷线条教人惊心。 “是谁把你丢进特别室里头?”“什……什么?”她一下子转不过来。 “你怎么会被关进特别室里?”明知故问嘛!孟偷欢火气冒上来了,顾不了对他的忌惮。 他似乎确定了什么,就不再多说,第三度改变话题。“即使有他,你有办法摸到这里来,算得上幸运。”“什么幸运,我差点就被你给欺负了。”跟他谈得愈多愈会发现,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彷佛相当习惯指挥人,一副唯我独尊的派头,连说话都要对方照着他的轨道走。 他轻佻地看着她。“是欺负吗?至少我认为你相当享受。”“你……”小脸胀红,她刚才根本是处在无意识状态!才会任他予取予求。 “你这个恋态狂,偷袭我,居然还沾沾自喜。”她指控。 他撇唇,睥睨之意跃然而起,在他咄咄视线下,孟偷欢下意识的双手抱胸。 “你……你那双色眼在看什么?”锐利的目光好象准备撕裂她的衣服。 “保持下去吧,也许你的身体可以当作武器。”他居然这样调侃她。 孰可忍、孰不可忍。 “你知道我是谁吗?”哼哼!也许报出名号来可以压制他。 “‘邪神’的候选新娘。”“呃,你知道。你既然知道还敢这样欺负我?”这家伙胆子不小。“一下子把我关在恐怖的地牢刑求,一下子又乘机吃我的豆腐,我孟偷欢可是身价非凡的千金小姐哪,尤其我若变成‘邪后’,那尊贵的身分可是万人景仰……” “想当‘邪后’,得先过我这一关。”他打断她的话,也不表明自己的身分,逗弄这位与众不同的妮子感觉是个乐趣。 “你你你……”连话也不让她说完,够蛮横。“你……啊!你别过来,否则我一定……一定告状,我一定唆使‘邪神’修罗劫来杀你,把你剁成肉块丢进海里喂鱼。” “你跟修罗劫倒是很神似,”他笑出来,令人目眩的优雅,是危险的诱惑。 她的心脏漏跳两拍!“呵……呵呵……我跟修罗劫神似呀?”大好了,既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就表示他俩触电的机会比较多?“他哪里跟我相像?脸蛋、脾气,还是气质?”“够味道。”他步步逼进。 “啥?”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去细想这句话的涵义了,顾好贞操要紧。她摆好架式,预防他又靠过来。“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再接近我,否则我保证一定出重手……”天! 他居然像戏要耗子的猫,不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竟愈走愈过来。“站住!我说的是真的,你再上前,我会叫修罗劫他……”“叫谁都一样,是你先闯进我的禁地,理当接受我的处罚。”孟偷欢背贴墙壁动弹不得,男人近在脸前的邪眼正在电击她。置身在他目光之下,孟偷欢忽然觉得自己像只待宰羔羊,有逃不过此劫的觉悟。 该死!该死!这个邪神岛果然不是寻常人可以进来的恶魔岛,根本没有规矩可言。 “我懂了!”她咬住牙,怕自己忍不住会出来,热呼呼的气流在她脸上拂着,脸庞好热好热。“你既然想……想……那样,我也没有能力逃出你的魔掌,但是在你摧花之前,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条件?”他拧起眉,这是什么可笑的字眼?他的字典里从来不存有这两字。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那……那那好,我们谈交易,你要是想睡我,你就要为你自己的行为付点代价。”“什么代价,”情况似乎愈来愈有趣,女人这种生物也会有突变种。 “第一,你不可以把今晚的事情宣扬出去。”否则她的候选地位肯定保不住,如此她怎么留在邪神岛找“翠环决”。“第二,你要付给我一笔钱。”“钱?”他修罗劫要女人居然还得花钱买下,天方夜谭哪。前面十位候选新娘上岛初见他,他都尚未邀约,就主动使出浑身解数投怀送抱,他甚至连勾指头的力气都省了。 “其实你不给我钱也行,不过你得帮我找个东西做抵偿。”孟偷欢计划好了,要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从“邪神”身上打听到“翠环玦”的下落,那么眼前这个不凡之人应当有点用处。 他心念一动。“找什么东西?”“适当时候再告诉你。”孟偷欢严格保守这个秘密。 “不过你要对我发誓,一旦我下令要你帮我找东西,你就一定要倾尽全力帮助我,不许后悔。如何,你做得到吗?”他笑了。 孟偷欢有种受辱的感觉,彷佛她开的条件是笑话一则。“你笑什么?”他没答,径自转身走到床褥,旁若无人地上床躺下,闭起眼睛。 “喂!你怎么回事?你到底什么意思,喂!”不动,他睡着了? 不敢相信呀!这个男人居然这样戏耍她。可是,她又没有勇气一脚踹醒他,问他刚刚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望着他的五官,灵魂不自觉地被吸引了!不禁赞叹造物者的神奇!怎么说呢,美丽的东西人人爱看,尤其这个男人够特别,姿态虽然傲慢、狂狷性子亦是高深难测,但黑发下的脸庞却教人忍不住想占为己有。即使明知道这种人难以交往,还是会让众多女人变成飞蛾,自甘扑火。 如果他是她的男人…… 哎呀呀!孟偷欢一跺脚,她中邪啦,竟也想要变成飞蛾一族!那可是会被焚身而死的。 好的东西之于她,只能看、不能碰,除非她也变成天之骄女,和他旗鼓相当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这算不算是自卑呢,不对,因为现在不是她发情的好时机,所以她的脑子暂时不能放色欲之类的思想…… 呵,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 她好困哟,在莫名其妙被吓醒之前,她还没睡饱呢,垂涎地看着那张可以躺上几个人的舒服大床,只可惜上头已经睡了一位恶魔,她可不能笨到自投罗网。 走去开门,咦?怎么打不开……天哪,这邪神岛机关重重。 现在怎么办?她要睡觉,好想睡觉…… 只好……咚地选在墙角边,蜷缩起身子,将就睡吧…… “你是故意钦点孟偷欢为‘候选新娘’,把她带上邪神岛的?”修罗劫略微散漫的身子轻倚椅背,有力的手臂支着下巴,修长的手指轻触那让女人为之疯狂的性感唇瓣。 缓缓抬眼,精光四射的寒芒笼罩住站在眼前的硕高男人。 “陛下说错了一件事,我是奉命钦点孟偷欢为‘候选新娘’,没有故意。”莫羽翼言笑晏晏,丝毫不被他的气势所影响。 “你奉谁命令?”“祖宗的规矩呀!”莫羽翼不可思议地翘望他,仿佛他问了一件蠢事。“陛下您该不会忘了吧,在这两年内,您要从‘候选新娘’的名单中,册立一位‘邪后’的惯例吧?”修罗劫笑起来。“很好,你是一位尽心的使者,风尘仆仆地周游于世界各地为我费心挑选新娘,我该感谢你。”他扫了一眼缩在墙角呼呼大睡的小女人,她正是莫羽翼最特别的一个杰作。 “不敢当,这是奴才应尽的义务。”他过分自谦,可是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受人指使的平凡人。 “前十位‘候选新娘’全是标准的仕女,行为举止无可挑剔,至于你这次的选择,称得上新奇。”修罗劫道着,听不出他是满意还是嫌恶。 “陛下,您尝尽了各类精致大餐,是应该换换口味,点些清粥小菜。”“你真会替我设想。”“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帮您挑选最适合您的‘邪后’,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任务。”“你对我这么尽心,我倒是不该辜负你的好意。”他回报以冷笑,犀利的眼神如猎食者般探向他的猎物那个依旧沈睡的小女人。“就照惯例,我留她一个月,也不再追究她夜探书房的责任,就瞧瞧她究竟有何特殊之处,只不过,她若是捱不过,你可别怪我。”修罗劫话中有话地直击他。 莫羽翼笑容不变。“孟偷欢既然愿意来到邪神岛,那么表示她对遴选‘邪后’的方式没有异议,既然如此,她每一吋肌肤、每一个细胞,理当由您来操控,奴才没有资格说话。“”说话……说什么话……呼!“被细碎声音吵醒的孟偷欢揉着惺忪睡眼,随后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才转过身去。”你?“哇!醒来居然有个惊奇迎接她。”莫羽翼,真的是你,我又见到你了。“她的眼睛里只有他,跳起来就往他怀里钻。 “好高兴哟,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不,等一下!”她突然又退出了他的怀抱!奇怪呀?莫名其妙她怎么会突然觉得他是唯一可靠的人,啥都没想就直接寻求他的保护,那份强烈的倚赖甚至让她忘了昨天他才把她关进特别室,吓得差点一一命呜呼。 “你好过分。”她搥了他一记!“亏我这么信任你,以为你要替我求情,没想到你居然是火上加油,把我丢进那间什么特别室的,害我差点活活被吓死。”莫羽翼拍拍她气鼓鼓的粉颊。“别生气,一切不都雨过天青了嘛,看看你,现在不是意气风发。” 第8章 “我意气风发?”她眼一转,喷火的目光直勾勾地扫向正在喝茶的魔妖。 “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吗?这家伙,就是这个家伙,他差点吃了我。”一想起来还心惊胆跳! 那么恭喜你。“莫羽翼笑咪咪地跟她道贺。 “恭喜我?”她傻眼。 “当然。陛下要是对你无心,他连碰都不会碰你一下。”莫羽翼彷佛在宣告最可喜的大事一样,非常慎重。 “陛下?”孟偷欢什么都无法想了,她已经被陛下这个敬词给震得眼冒金星。 “陛下,修罗劫陛下呀!他就是新继任的‘邪神’。”莫羽翼很乐意为她解释清楚。 “你是说,他就是‘邪神’修罗劫?”“也是你未来的夫婿。”怦、怦…… 她未来的夫婿? 怦怦怦怦怦……、心如擂鼓,她的气息非常不稳,喘了几口后,才有办法开口。 “他是修罗劫,他就是众多女人抢着爱的修罗劫。”她早该看出来才对,那么多女人所迷恋的神只,该是与众不同,而这位张扬夜叉狂魅的邪恶家伙,的确符合这形象。 她居然没想到。 “那你呢?你莫羽翼又是什么身分?”这个邪神岛实在大复杂了,她真要问个清楚明白才不会又被惊奇给吓死。 “我是个奴才。”莫羽翼禀明。 “奴才?”她有点昏头,怎么会是这么低微卑下的身分。 “是的,奴才。”他重重宣告,漆黑的眼却闪着神秘之光。“陛下、孟小姐,你们聊吧,奴才不打扰,现在就告退。”“你这样就走啦。”不由分说,她蹦前揪住他的衣服,有他在旁边,她才能放松点。 “孟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他就像个随时会为主人而死的尽忠死士,聆听她的指示。 她愣了下。“我没……没吩咐啦。”他一径地笑。“那我就告退了。孟小姐,请放心吧,你一向勇气十足,事情的发展会如你心意的。”语后,他退开。 嗟!哪有他说得这么轻松,又不是在吃大白菜。 莫羽翼对她未太有信心了。 她豁出一切,其实只为了寻宝。能以“候选新娘”的身分来此,已经是最不可思议的幸运了,他居然还鼓励她往“邪后”宝座迈进。 而且他一点都不像在打哈哈!彷佛很确定她有这份能力能掳获“邪神”的真倩一样。 但是,像修罗劫这种受尽女人宠爱的男人,哪会轻易割舍出爱情。 嗟! 她才不会笨得去痴心妄想呢! “舍不得的话,就追上去。”修罗劫揶揄的声音缓缓回荡,对他而言此情此景又是一个惊奇,他修罗劫竟也沦落成备取身分。 “不行哪,我的目标应该是你才对。”她傻傻地响应。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她却提不起劲来,这种男人横看竖看,怎么都不是理想丈夫的好对象,反倒那位莫羽翼,那温和的笑脸、柔软的心肠,才是值得付出终身的好情人。 “既然目标是我,就请你把眼光放回我身上。”在他面前留恋着莫羽翼,好大的胆子! “呃!”在他充满浓烈恶意的指示下,孟偷欢咽喉彷佛被掐住,僵硬地转向他。 “明白我的身分了?”那锐如猛禽的双眼,清楚地向她射出警告! 她机械化的点下头。 “那就别大嚣张。”修罗劫撂下一句,紧接着不见踪影。 嚣张?什么意思哪? 僵在那里的孟偷欢,想破头也想不通鬼里鬼气的修罗劫到底在警告她哪件事? 嚣张? 她有这本事吗? 第四章 “孟小姐,你该起床准备用早饭了。”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半空中了,她却还在赖床,娜云不得不站在房间外叫醒她。 躺在软软床铺上的孟偷欢还是舒服得不想动,实在大舒服了,当“候选新娘”还真不错哩,不仅能够混吃、混喝、又不必工作,还有专人侍候照料她的生活,简直可以比拟仙境,她都不想离开这里喽。 好棒!要是永远都住在这地方该有多好? 那么她就不必再回到现实生活中受气了。 可是想要留在邪神岛上…… 孟偷欢蓦然翻身下床,冲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不断挤眉弄眼。 我美吗?我漂亮吗?她自问着。镜子上的心型脸蛋拥有玫瑰般的色泽,感觉是很可人,而精致的五官也相当清秀,尤其一对灵慧逼人的眸子闪呀闪,活脱脱是个娇俏女郎,再加上堪称匀称的婀娜身段,她的确是个可爱的美人。只是——唉!美则美矣!可惜那个修罗劫已看尽天下绝色,眼光自然也养得高,挑剔得很,在他心目当中,她的评价肯定尔尔。 况且她跟修罗劫好象不大对盘,老犯冲,幸亏在关键时刻总有个莫羽翼跳出来帮助她,不然那个坏坏的“邪神”怎么可能不去追究她夜探书房的罪行跟逃狱的行为?幸运之神的确又帮她连过两关,不过接着下来她可不能再坏事了,否则被扫地出门,她又两手空空,邪神岛算是白来的。 “孟小姐,你需要我帮忙吗?”娜云在房外守候多时,就是不见她的响应。这下子她不得不强闯进去看看那位古里古怪的候选新娘又在玩什么把戏。她几天前误闯书房,被陛下关进特别室的消息早已经传遍整座皇城,虽说她得到赦免,但身为专属管家的她,若不注意些,就算“邪神”不追究,她也会觉得丢脸。 “孟小姐,孟……”她的喊叫终于弄醒失神的孟偷欢。 “哦!我起床了,你等一等,我去整理一下马上好。”光想于事无补,唯有行动才有改变僵局的希望。孟偷欢冲进盥洗室整理好仪容后,清新可人地跳出来吃早饭,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做事,她一向信奉吃饭皇帝大的圭臬。 她的举手投足实在粗鲁得太过自然了,怎么看都不像是特地演出来的,娜云观察着她,想着孟偷欢之前说什么乞丐公主的故事,八成在唬她。 “孟小姐……呃,”天哪,她一口气喝完一碗稀饭。 “什么事?”餐桌上除了有中式早餐,还另外摆着几盘西式口味的小点心,好吃极了,她要怎样才可以一辈子都能这样享受。 娜云看呆了,她开心吃着早餐的模样,彷佛在享受无上的幸福。看着、看着,食欲居然被她给挑引起来,这孟偷欢,总是有一股无形的魅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不能否认她有一股特殊的魅力。“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孟偷欢睨她。 “呃……对。”她惊醒。“是这样子的,这只呼叫器请你随时带在身边,皇城内部的格局宽敞又复杂,你初来乍到,很容易迷路的,这只呼叫器可以让你作为防范,如果你又迷路,只要一按这呼叫器,我立刻就可以找到你的位置。”娜云顿了顿,然后话中有话的又说:“其实你若有事情要办,根本不必亲力亲为,只要吩咐我一声,我一定替你办好。”乍听之下似乎很有心,但孟偷欢就是觉得这是变相的监视。 “是修罗劫要你看管我?”她脸沈下。那个“邪神”,真邪门。 娜云的笑脸也立刻变冷。“孟小姐,请唤他为陛下,直呼‘邪神’名讳是大不敬的行为。”孟偷欢扯开唇角,见风转舵地说:“对不起,我一时口快,没有恶意的,请你别介意。”什么嘛?当他是天神哪,连叫个名字都不可以。 娜云的脸色和缓下来。“给你呼叫器不是陛下的吩咐,而是皇城内部本来就有的设备,我是见你需要,才拿一个给你。”以免她又乱闯乱撞。 讲得真好听。“谢谢喔,你对我实在大好了。”还是敷衍一下好。 见她吃饱喝足,娜云让其它待女进来收拾碗筷,她则问道:“孟小姐今天想到哪里走走?我替你安排。”这几天她就是跟着娜云到处参观皇城和市区的景致风光,虽然因此更加瞭解到城堡的设计,但也因为它的规模实在大宏伟,只能走马看花的参观外围风光,对她找寻“翠环玦”的线索一点帮助都没有。 “我想找修罗……不!找陛下,几天不见他,挺想念的。”嗯心,真正原因是若不加快行动,时间可不会等她,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她要是不快点拿到“翠环玦”,一旦离开邪神岛,再回来的机会几乎等于零,况且他们都已经在怀疑她。 娜云想了下。“这个时间陛下应该在开会,这么着,我先去安排一下,再来通知你觐见。”“等等!”孟偷欢拉住她。“不要事先禀告,我想给他一个惊奇!”“可是……”“放心吧,大白天的我还能干什么?况且经过一次教训,你以为我还敢乱闯乱撞吗?”她做了个怕怕的表倩。“那间特别室,我可不敢再次登门领教。”“这样?” 她仍迟疑。 “好啦,就帮我调制一杯咖啡,让我端去给他喝,别忘了我也是候选新娘,也要争取‘邪神’的关爱眼神嘛。”她又眨眼又撒娇地道。 怪了,在她甜腻的笑靥下,她就是无法拒绝。 “娜云,拜托你啦!”唉!娜云只好帮她冲泡一杯“邪神”习惯口感的咖啡,交给孟偷欢。端着银盘的她依照娜云的指示,往修罗劫会过去的休闲室等他。 总是这样。每一次走在城堡的信道上,看着那些她不能摸走的金矿就忍不住喟叹! 哎呀呀,实在大可惜了,只能望着宝山流口水,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是作弄也在这里,或许她就有本事弄走它们,可惜——作弄,你现在应该平安的在家里等我回去吧。 伫足在骨董花瓶前的孟偷欢长吁短叹完后,转过身,不意,手肘竟擦撞到一具人体,锵一声! 第9章 银盘上的咖啡杯匡蹡掉落地上,碎成一地。 “啊,破了!”孟偷欢一跺脚,懊恼地蹲下身去,极为不舍地看着碎成片片的咖啡杯。它不是俗物呢!拿去卖也会有几个钱,就这么破掉了……心痛呀! “破杯子不需要你去哀悼它,血肉之躯难道比不上一只破杯?”修罗劫奚落地磁嗓在她身后响起,孟偷欢震惊地弹起转身,又来了,她更确定和他八字不合,所以遇上他就什么都不对劲,连走个路都会跟他撞成一团。 “不对?”修罗劫凝睇她的横眉。 贝齿一咬,她迸话道:“对不起呀,请问有没有烫伤您?”哼!烫死你最好! 可惜这话只能在肚子里暗咒,不能光明正大地喊出来。 “转性了?”讽刺的嘴角明显撇高。 嘿嘿!她笑。 “既然知道了您那至高无上的身分,我哪里还敢放肆,”哼!等我挖到宝藏时,看我怎么收拾你。 现在的她是不得已,骑虎难下,所以受了再大委屈也不能翻脸,她可是胸怀千金小姐的伟大梦想呀! “陛下,请您等我一会儿,我立刻帮您重新泡杯咖啡过来。”听到自己娇爹的嗓音,连鸡皮疙瘩都浮了起来。“我这就去重泡。”“不必!”他唤住她。 “不必?”真难侍候。“不喝咖啡,那你是不是想吃东西?还是想去哪里走一走,我都可以陪你的。”反正先跟他黏在一块比较有机会打听“翠环玦”的下落。 他眼光一闪。“你跟我来!”“哦。”顿了下,还是跟着地走,拐了几个弯后,孟偷欢愈来愈心惊,因为他把她带进“邪神”的私人领域内。 现在所踏进的地方,正是上回她私闯进去的书房。 “你……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气氛不大对劲。 “你猜,莫羽翼有没有跟着过来?”修罗劫突如其来地问着,他的表情令人捉不透语中涵义。 她心生警惕地退了步。“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跟过来?”“就为了他很在乎你。” 修罗劫交叠手臂看着她。“打从你上邪神岛的那一刻起,他就时时刻刻注意着你的行动,深怕你受到一丝伤害。”她一脸迷惘。 “有这么回事吗?”有吗?没有呀,这些天她只是跟娜云在一块,其它时候根本没见到什么人。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修罗劫最痛恨欺瞒。 “我本来就不知道。”他突然欺近她,威胁地逼近她脸庞。“装傻!你有资格踏上邪神岛的土地,是因为他。”孟偷欢会不知道莫羽翼做了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是……可是我也有我的优点,他才会选上我的。”她心虚地细碎反驳,原来他把她带到这儿来是为了拷问。 “你的优点?”他语调讽刺。 这是什么口气?好象她很差劲似的。虽然她真的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但也不要这么伤人嘛。 “莫羽翼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修罗劫强而有力的手掌突然搭在墙沿,身体微微前倾,把她因在他的胸怀间。 再怎么不在意也该发现,原本的选妻游戏在孟偷欢出现的那一刻起开始有了变质的迹象,然而却找不到任何线索可以成为左证,他向来痛恨不确定的迷惑感,他早已习惯掌控。 热呼呼的气息在她耳畔吹拂,她的气息不由得加重。“没关系,我跟莫羽翼怎么会有关系呢?”“哦!”她愈想愈不对劲。“你干么抓我来问他的事?你对他有所怀疑,不会直接抓他来逼供呀,他不是你的奴才吗?”莫先生,请原谅她吧,要死你一个人死就好了,千万别拖她下水。 “你舍得吗?”他不相信,一个没有关系的人会让莫羽翼甘冒阴谋被揭穿的危险,也非要安排她上岛不可。 “我……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舍不得?”修罗劫的眼神好恐怖。 “他很护着你。”他开始玩弄她耳鬓边的湿发。 “那又……又怎么……你……你实在大邪门了!”承受不住他一波波袭来的诡谲气息,孟偷欢忿忿地炸出愤怒来!“你这种人实在讨厌,滚啦,”只会吓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不过极快,粗心的孟偷欢根本无从发现。 “你不喜欢我靠近你?”他声调突然放柔,孟偷欢却反而打起颤来…… “别……别这样,我们……我们好象还不到这种亲密的程度,太……太肉麻了。” 丝丝缕缕的软调好象电流,把她的神经震得麻酥不已。 他突然揉着她的短发,这下孟偷欢更不敢动,接着地修长的食指滑到她脸颊肌肤,顿了下,又轻抚,软软的脸颊热烘烘的,反倒他的手指是冰凉的,奇怪? 总是冰与热共处,也会像磁铁般的吸引他上下其手,舍不得放开。 “你……你别再搓我的脸啦,好……好恶心!”她的脸热得快炸开!他还摸! 他顿了顿,突然捧起她的小脸,仔仔细细地研究。“你这张脸蛋有多少男人摸过?” 他唐突一问。 “摸过?”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羽翼应该碰过才对。”他声音有些邪、有些魅、有些诡异的情绪。 “莫羽翼?”解释了半天还是又扯上他。孟偷欢脸色一僵,她刚才说的话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绕了半天又绕回原点。 “他碰过吧?”修罗劫冷问。 “没错,你嫉妒吗?”孟偷欢忍不住地脱口而出。这个自信过头的家伙、他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哼!”她反手抓下他的掌,用力拍打。“你问我,那我也要问你,请问你这双手摸过多少女人哪?说呀!你回答我?”“你在生气?”修罗劫望着地喷火的小脸,美得惊人! “对!我气到想咬死你。”她磨牙。 咬死他? 呵!她的胆大的确少见。 孟偷欢余怒未消。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这只标准的大沙猪,你根本被宠坏了。所以才会这么猖狂、目中无人。”被愤怒包围住的孟偷欢,根本忘了眼前的男人就是邪神岛的皇帝,是人人都要巴结的对象,只是顺着飞涨的情绪一直指控。“我发现跟你这种神气兮兮的家伙说话一点用处也没有。哼!我早该认清楚想让你这种男人对女性温柔、体恤点,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你愈来愈让我吃惊!”不是她的严厉指控,而是她的脾气——她不会忍气吞声。 “吓坏了吗?嘿嘿!不过我确定我没有说错话。你就是这种人,”所以才会老是气死她。 “我让你失望了?”出奇地,修罗劫没有不悦的心情,反而开始修正自己的心思,他是否弄错了什么? “是很失望。要不是……呃,要不是我顶着候选新娘的身分,我连理都不会想理你。”呼!她差点就要把寻宝的秘密给抖出来,幸亏转得快,改以贬低他作为脱险的借口。 突然,修罗劫回她一这充满魔魅的冷笑。 “你……你笑什么?”孟偷欢惊诧的打了个梗。 “这么吧,为了彻底消除你对我的偏见,我还是先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作温柔。” 他蓦然扣住她的纤腰,如羽的双唇飞快地含下她欲惊呼的小口,孟偷欢震惊得无法动弹! 趁着她檀口微启之际,修罗劫灵巧的舌尖已然顺势滑进她口内,逗弄着她僵硬的丁香,复又温柔地吸吮着她的舌尖,直到她软化且随他舞动为止…… 高超的调情技巧让浑身僵硬的孟偷欢不由自主地渐渐松弛下来,冒火的双眼也在他极其缠绵地敛取下而渐渐褪灭。 她又没有办法思考了。 修罗劫销魂蚀骨的吻技把她带进梦幻之中,备受引诱地随他起舞。 直到他放开她,她还是无法回神。 孟偷欢傻傻地摸着被他吮成胀红的唇瓣。 回味无穷哟…… “你又沈迷了。”修罗劫坏坏地在她耳边调侃她。 “哦。”她呆呆应了句,却没有修罗劫预期下的反应——惭愧或尖叫! 修罗劫拧眉。 “陛下!”门板突然被推开,走进一条人影。 好熟悉的声音。 那是——“莫……莫羽翼?”孟偷欢慢慢转过头,就迎上他笑咪咪的俊脸。小脸轰地炸出火花!她扬住自己的唇瓣。“你……你……”支吾半天就是无法成句。 他看见了,他肯定看见了,好丢脸哪! 在她脑袋乱烘烘的同时,她绯红的容颜突然被扳回。修罗劫的锐眼擒住她的视线,嘴唇抵住她的樱口,对她道:“记住,即使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候选新娘,也千万不要有脚踏两船的想法,那是我所不容许的。”莫羽翼带给她的情绪震撼竟然比他还要来得强烈。 陡然凌厉的警告让她悚然一惊! “我……”她有做什么吗?但还来不及问,莫羽翼的声音又响起。 “陛下,欧洲区选出的候选新娘塔丽公主驾到,正在会客厅等候见您。”莫羽翼不疾不徐地道出,完全没受里头的奇妙风暴所影响。 又有候选新娘? 孟偷欢的脸色瞬间也垮下。哼哼!警告她不许脚踏两船,那他呢?两脚都横跨五大洲了。 修罗劫睨了她一眼,并没说话,俐落地走向会客厅。 孟偷欢不甘示弱地用火眼金睛送走他。 哼! 大沙猪。 “嘿嘿,很不错哟,偷欢,你可真有本事。”莫羽翼充满赞叹的口气猛然拉回她远眺的视线,他伸出拇指赞赏她。“你好样的。”“什么好样的,你弄错了。”她气急败坏地低嚷。 第10章 哼!修罗劫刚刚才温柔又色情的亲吻她,哪知转个眼却又去当公孔雀,这对她而一言可是最严重的侮辱。“我根本没有本事,去死呀,像他那种臭屁混蛋我才……” 猛地,她住了口,惊恐地望着莫羽翼,她怎么会笨到在修罗劫的手下面前声讨他,这里的佣仆对他们的“邪神”可是敬重崇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即使莫羽翼对她一向偏爱,也不至于容许她的放肆。 但莫羽翼并没有护主的反应,他只是兴味盎然地道:“偷欢,我是衷心地在称赞你的本事,而且你要相信我,倘若你们能够继续相处下去,一定会发生很多有趣的故事。” 当然有趣,她会死得很惨嘛。 要不是她要找“翠环玦”,必须留在邪神岛上,她也不会老是被修罗劫恫吓,更不会一再任由他吃尽豆腐,虽然两次她都还满享受的。呃!这可是不能宣扬的秘密。 孟偷欢阻止自己脸红,赶忙转移话题。 “莫羽翼,不要再谈他了,我们言归正传,打从我来到邪神岛,都还没有正式向你道谢呢。这次我能够成为候选新娘,全靠你的帮助。”他是她的大恩人。 “不必客气。”莫羽翼不愿居功。 “可是……”她顿了下。 “可是什么?”“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帮助我?”这一直是她最困惑的疑问。 莫羽翼耸肩。 “没为什么,只是觉得你可以跟‘邪神’配成一对,所以就挑选你上邪神岛,如此而已。”他说得自然极了。 “你觉得我可以跟修罗劫配成一对?”孟偷欢傻眼,怎么也料不到会得到这种答案。 “你……你开什么玩笑?”她跟修罗劫,会配? “不!这可不是玩笑话,我是遴选‘邪后’的特使,又岂能拿‘邪神’的终身幸福来开玩笑。”莫羽翼说得极为正经。 怪、太奇怪了? “孟偷欢,你就别想这么多,遵循着你的本能,一步一步亲近‘邪神’,我相信你会得到幸福的。”他对她极有信心。 本能?什么本能?靠本能接近修罗劫?把心思放在修罗劫身上? 不! 她捂着耳朵,摇着脑袋。不要听、不要听,孟偷欢,你千千万万别被莫羽翼的鬼话给迷惑住,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坐上“邪后”的位置,反而忽略上岛的目的。记住!你是为宝藏而来,不为其它,也唯有宝藏才能成为你的倚靠,其他的……尤其是那种怀男人,别妄想……你要不起的。 “别自我否定,相信我,你一定会成功。”莫羽翼继续在她耳边加油。 “够了!我不想再听。”“偷……”“不听、不听。”她喘气。“我才不要去勾引修罗劫、我才不要去爱他,你听见没有,我不要!”丢下话,她冲了出去。 莫羽翼望着她的背影,嘴角慢慢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笑意。 真该砍掉自己的腿。 居然会控制不住。 刚刚的义正严辞对映着此时此刻的行为,就叫自打嘴巴。 她方才才对莫羽翼嚷声说绝对不会去妄想“邪后”的宝座,哪知才踏出门,却阻止不了自己的脚步往会客厅方向偷偷迈进,为了就是想亲眼瞧瞧那位新来的候选新娘究竟是什么德行? 沿路躲过几个从会客厅内被摒退出的佣人,逮到机会后,她灵巧地闪进厅里。 咦?没人。一会儿她才发现分隔出的内室里头有声音。孟偷欢小心翼翼地爬过去,轻轻推出一条门缝来,眼珠子探过去,她瞧见了一个倾国倾城的西方大美人。 实在漂亮呀,连她都忍不住想赞叹。对方与修罗劫对坐,互相凝视着彼此,而她那交叠起来的长腿之匀称、之修长,简直快要及到她腰部了。 即使她非常震撼,却又不得不承认对手的确是美艳逼人! 该死的,莫羽翼不是说她最有希望坐上“邪后”的宝座吗?怎么又弄来这么一个美丽的贵族千金,分明是要把她给比下去。 而那两个人也不知在谈些什么?感觉他们谈得很开心,也很投契。 胸口忽然揪了下,彷佛有人持着尖利的针刺中她的心房一样。 她根本不该对修罗劫有任何异样情绪才对,虽然要承认他相当迷人,不过迷人的男人未必适合她,修罗劫就是一例。讨厌,都怪莫羽翼,刚刚莫名其妙跟她打包票,害她升起一股不该有的期待。 她就是讨厌这种失落感。 “看够了没有?你还不出来!”流利的华语再一次把孟偷欢吓一大跳!这可以更加证明史塔丽公主不仅人美,连学识都相当丰富,否则一个西方人哪里可能说得出如此标准的京片子来。 出去就出去,她也是候选新娘里的其中一员。 “你是谁?怎么偷听我跟陛下谈话,你这种行为该受处罚。”美艳女郎看她瘦瘦小小,当她是个小佣人。 “你不必孤假虎威了,我有豁免权,陛下不会处罚我的。”要比娇爹谁怕谁。 “你?”史塔丽公主几时被人这么藐视过,一恼。“陛下,她是……”“她也是候选新娘。”修罗劫宛若导演般,指派着地认定的角色。 “她也是候选新娘?”史塔丽大惊失色,揉着蓝色的眼瞳,再一次打量着孟偷欢。 难不成她看到的形象是种错觉,这像佣人的女孩是个蒙尘的明珠,可是…… “哼!怕了吗?”孟偷欢端起架子来。没错,她也是候选新娘。 史塔丽冷笑几声,站起来,盛气凌人地逼近她。“算了吧,怎么看你都只有当佣人的资格,不想丢脸的话,快滚回你自己的国家去。”解决一个敌人算一个。 “我再差也比你好。”孟偷欢可不会吵输人。 史塔丽冷冷地问:“是吗?那么请问你是哪位政治家的千金?或是哪个知名的家族的掌上明珠?还是说,你也是贵族之后?”“我……”孟偷欢原本想掰个背景跟她舌战,不意却瞥见修罗劫悠悠哉哉地坐在沙发上喝着茶,对她们的争执,当作是场戏。 孟偷欢一颗心陡地跌进谷底。 修罗劫压根儿不把她放在眼底,所以才会如此矮化她。 而且自己跟个女人争风吃醋也着实难看极了,再说她何必为了这种花花公子而浪费自己的口水跟史塔丽争执。 她真是蠢哪。 但为什么……胸口空空的…… 她怎么会有这股失落感? 缓缓地,孟偷欢弯起唇线,满怀恶意的笑脸突然成为她此刻唯一的表情。 “你可以扑上去了。”猛地,孟偷欢冲到修罗劫面前对着史塔丽说道:“告诉你,修罗劫的味道的确相当可口,我孟偷欢支持你吃掉他。”史塔丽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噤了口。 “快扑上去呀!”见她不动,孟偷欢干脆把她抓过来,往修罗劫的怀里塞。 “你会怕羞吗?!不对吧,刚才的你可不是这副模样哟,干么变得那么矫情。”史塔丽明明就想把修罗劫吞进肚子里的。 跌进修罹劫怀中的史塔丽还是一愣一愣,“客气什么,人都摆在你面前了,快点动手呀。这块天赐的美味你可要好好仔细品尝,才不会暴殄天物的。”哼! 不想再看修罗劫,更不想瞧见他们卿卿喃爱的镜头。 孟偷欢大眼骨碌碌地打量完这间会议室,确定没有“翠环玦”的影子后,决定抽身退开,到别的地方找去。 留在这里只会气死自己。 眼不见为净! 她搜寻的眼光并没逃过修罗劫的注目。 他半敛下深沉的眼波,默然不语。 “陛下?”见那怪丫头转身跑掉,室内又恢复宁静,趴在他怀里的史塔丽总算回过神来,正想问明白这究竟怎么一回事时,脸一抬,却见到修罗劫极端俊美的脸孔,心念一转,她决意乘机勾引他。 “陛下,和她相较起来,胜负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她对他绽露出眩惑人的艳笑,却是万万没想到她也只能对他一笑,随即身子就被拎了起来,丢了开去,在史塔丽尚未弄清楚状况的同时,修罗劫的身躯已经跟着孟偷欢的背影消失不见。 这怎么回事? 史塔丽张嘴呆望,久久无法回神。 第五章 她,孟偷欢,就只为了找寻宝藏而战,来到邪神岛的目的也只不过是为了“翠环玦”。她想变成有钱人,这个梦想是她这一生当中最重要的志业了,只要她能找到那批让她一夜致富的金银财宝,美梦就将成真,往后她就什么都不必害怕了。 除了这个目标外,她不准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来干扰她的决定。 就连修罗劫那个男人也不能阻止她的行动。 她只要全心全意地找寻宝藏的下落,其它的什么都不必管。所以呢,候选新娘的最后结果不关她的事,哪怕有千千万万的女人上岛来竞争“邪后”这个宝座,也与她完全无关! 况且,从那些来来去去的名媛淑女身上,她已经心里有数,孟偷欢是绝对不可能会让修罗劫钦点上的。 他打从心底瞧不起她,又岂会爱她? 她别再痴心妄想了。 好!既然已经确定好自己的态度,她就不可以再虚耗时间。 孟偷欢决定在今晚,全力放手一搏了,换上最轻便的衣服。只因能留在岛上的时间已经不多,她若是再不行动,往后就没有机会了。 而这次的目标她选中了修罗劫的寝室。 几回她从外围观察得知,城堡里的宝物虽然数之不尽,但偏偏就是没有“翠环玦” 的影子,既然那个“翠环玦”是修罗家的传家至宝,理当藏在最安全的地点。 第11章 而最安全的场所,就属修罗劫所居住的寝室最为妥当。 明知这次的行动危险万分,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孟偷欢的双眼燃起誓在必得的火花。 她行动了! 如猫般灵巧的步伐快速往修罗劫的寝室方向移去。 再也顾不了被发现的危险,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见招拆招的孤注一掷了! 也不知道今天是否因为幸运之神的再度降临,这一路她居然都顺利的通过警戒线,没在半路被轰出去或抓起来。 咦? 孟偷欢脚步忽然一停,忽地转过身去,瞠目搜寻,没人呀,那么她怎么老是感觉到自己好象被一双眼睛给锁定住! 不可能吧!那个家伙此时此刻应该忙着左拥右抱,周旋在几位新上岛的候选新娘间。 自从史塔丽公主被请出邪神岛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位千金小姐莅临。其实她早发现候选新娘的淘汰速度相当快,像史塔丽公主,事实上她只留在岛上三天时间就被请出去,比她还不堪,哈、哈、哈!想她至今仍旧安安稳稳地赖在这里,并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资格留在邪神岛上!没被修罗劫一脚踹出去! 真是很奇怪哩? 呃,不能想、不要再想了,孟偷欢把一股莫名涌上的怀疑与悸动硬是赶出脑海外,她刚刚才吃下定心丸,现在就只能一心为宝藏,所以不能去想他。 对!把所有的心思都专注在她的目标上——修罗劫的房间。 她没时间去分心了。 孟偷欢蹑手蹑脚地推了推门,大喜过望!嘻,门扇推得开哩!“邪神”的房间今晚居然没有激活防护系统,可以让她大剌剌地溜进去,她实在大幸运了。 第二度造访这间以黑色为基调,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豪华卧室,她还是忍不住地想赞叹!实在大魅惑了…… 呃,呆瓜,现在可不是欣赏的好时机,找“翠环玦”的下落才是正经事。 他到底会把传家宝藏在哪儿? 偌大的卧室里头是有摆着半月造型的字画,可惜与她的藏宝图尺寸不合,构不成完整。而铺地的黑白云石也没有任何藏物的空间,每一只柜子、抽屉,她都小心翼翼地拉开翻找瞧瞧,每个角落她几乎都搜遍了,就是没有“翠环玦”的影子。 孟偷欢甚至爬进床铺底下找呀找,到底在哪儿? 嘎! 有脚步声。 孟偷欢敏锐的感觉到有脚步声之后惊慌地从床底下钻出来,惨了、惨了,声音是往这边过来的,怎么办?躲哪里好? 随便拉了片门就溜进去,一看,原来这是一间由纯粹白色与引进月光配合小灯为照明的浴室,从透明屋顶罩下的光线浪漫极了,在这种地方沐浴,肯定是人世间最棒的享受。 可惜她只有羡慕的份,还有就是祈求别被发现行踪,否则小命不保。 她打量这间宽敞又非常富有情调的浴间,几乎跟喷水注一样大小的浴缸旁边有六盆半人高的绿叶盆栽可以让她稍微藏身;她没有退路地躲在盆栽后头,让浓密的绿色叶子掩盖住她的身体,再来就只能祈祷他别进到淋浴间,拖到天亮,那么她就可以顺利逃掉了。 但…… 天却不从人愿。 才奢想着,修罗劫那不容错辨的修长身影却走了进来,躲在盆栽后的她胸口一紧! 然后莲蓬头拉启的声音更是震了她一下!水花飞溅的响声开始让她的心跳加快速度,不久后,氤氲的热气弥漫了起来,她的肌肤上也不知道是沾了水气抑或是从身体沁出的汗水,居然惹了一身的湿。 窸窸窣窣,修罗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掉,挺站在水流中洗涤,高眺的体魄和湿濡凌乱的及肩黑发,把他不同于一般男人的野性完全彰显了出来。 原本她是不应该知道有这么一幅活色生香的火辣场面正呈现在眼前,可是她却忍不住地偷偷去瞄…… 孟偷欢从叶隙间瞧见修罗劫那具无可挑剔的完全躯干时,必须捂住唇,这样才不会发出赞叹的泄了自己的行藏。面对这具充满力与美、又兼具摄人心魂的刚猛与阴柔的体魄时,她口水有滴下来的迹象。 怦……怦……怦…… 她闭起眼睛,捧住热到会烫人的脸颊。老天!他实在帅得太罪过了。 不能再看啦! 哪知眼皮却不受控制地又自动掀开来,目光更是被站在水花之qi書網-奇书中洗涤的身躯给完全吸引了去…… 完了,她快要无法呼吸了,她有窒息的迹象! 外形这么完全的一个男人,如果能被她给占有,那该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 她痴痴地幻想…… 然而,幻想终归是幻想,难以成真。只因她不够资格担任罗曼史中的女主角宝座,平凡无奇的她,了不起就一张脸皮能见人。但,只要一想到连史塔丽公主那种倾国姿色的女人都能让修罗劫在三天内无情地请出邪神岛,她还能倚恃些什么?而且这种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对她交付真心呢? 她该心里有数。 可是……可是不争气的眼睛就是会贪婪地想瞥向那具昂藏胴体。 怦怦怦怦、怦怦怦……心跳紊乱呀…… 她真是不中用。 莫名其妙就被吸引住…… 啊! 孟偷欢突然惊呼了声! 这……这? 吓傻的杏眼呆滞地凝望正前方的脸孔! 这是眼花了吗? 她眨眼、再眨眼,嘴里不断的祈祷那张迷眩人心的俊脸怏快从眼前消失,可是…… “啊!”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比刚刚更为凄厉!躲在盆栽后头的孟偷欢蹦地跳出来! 跟跟跄跄地四处乱躲,惊恐的她情绪大乱,以至于脚底一个打滑,整个人仆倒在地上,好死不死正跌在莲蓬头下方位置,火上加油的把她冲得全身湿淋淋。 “啊,痛……好病!”她哀呼!身体一定摔碎了,不然她怎么觉得四肢百骸彷佛全移了位。 “救我……”好疼! 修罗劫只是静静看着她。 倒在地上被水冲的孟偷欢急喘好几口气之后,才慢慢有力气撑起身子,仰起小脸,不意……修罗劫那神只般的优雅身躯竟然又再度毫无遮掩地映入她眼帘中。 吓! 她张着唇,不断咽着口水,甚至,浓厚的气息声竟然从她鼻端发出! 老天…… 实在太精彩了。 “欣赏够了没有?”突然修罗劫一把拎起她,把她抓在自己跟前。四目相对,似笑非笑的深邃里,孟偷欢看见了一抹残忍。 “我……你……呃……”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面前的他可是一丝不挂,而自己竟和一个裸身的男人贴在一起。完了,不仅名誉毁了,她的心脏也快停下来了。 “衣服……你没穿衣服……”她提醒他。 “你在害羞吗?”打从她一他的寝室开始,直到她藏身浴间,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当然也包括她偷看的视线在内。 “快穿衣服好吗?你这样子……不大好吧!”全身赤裸耶。 “没什么不好,我知道你也挺喜欢的。”“什么?”她小脸胀红,他怎么把她形容得跟个女色魔一样。吞吐半天后她才期期艾艾的解释:“我……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要偷……偷看你……我只是……只是……”“不小心又迷了路。”天鹅般的磁嗓夹杂严厉的冷冽。 她悚然一惊! “你是要这么解释的,不是吗?”修罗劫把她肚子里拟好的说辞抢先说出。“城堡太过宽敞,你又再度迷失了方向,糊里胡涂地乱走,没想到又误闯进了我的房间,你担心我误会,所以只好暂时先躲进浴室里,想等我离开之后,你也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随后逃走。”他冷冷的气息在她脸前拂着。“孟偷欢,你是想这么对我说的是不是?” “修……修罗劫……”不一样,他的口气和表情全变了,以前的他是邪魅得令人心颤,但此时,他却冷酷得令人心寒! “怎么,难不成你有更好的理由可以拿来搪塞我?”残冷逸出。 她倒抽一口气。 修罗劫冷飒飒的风芒继续吹拂。“够了,就到此为止了!捉迷藏的游戏可以结束掉,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游戏?她哪时候跟他玩游戏了? “你的伙件本领太强,我必须承认至今我对他仍然莫可奈何。”修罗劫彷佛在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孟偷欢却听得一头雾水。 “我的伙伴?我的什么伙伴?”就她一个人上邪神岛,杨作弄并未参与寻宝的工作呀,哪里来的伙伴? 他的食指滑上她湿漉漉的脸颊,抚着她额角边凉凉的水滴,分不清那是水还是汗。 缓缓地,手又渐渐滑移下来到她的皓颈位置。 “修……修罗劫……”她胆战心惊!深怕下一秒钟他会捏死她。 “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装傻吗?”移到她脖子上的手掌突然加重力道。 若非他笃定孟偷欢与莫羽翼之间必有某些牵连的话,他真的会让她无辜的表情所欺瞒住。 “我……我没有装傻呀!”她值声嘶嚷,脸色一阵青一陈红,她快要无法呼吸了。 “咳……我……咳咳……我……”修罗劫手劲一松。 她忙不迭地逃开,打了个寒颤!又连退数步,低下头来时,却瞥见自己曲线毕露的玲珑身段。 小脸猛地炸出火红来!方才打滑跌在水中,全身湿淋淋的,白色的布料全成了透明。 第12章 然而,修罗劫的眼里根本没有她,他不曾注意到她的狼狈,只是不断逸出冷硬气息和残酷的威悍! “那么你告诉我,你潜进我的房间有何用意?”修罗劫凝睇着她忽红乍白的小脸,低峭森寒的轻问。 “我只是……只是……”没时间怨叹他的漠视,快想出理由来搪塞。 “只是什么?”修罗劫注视她骨碌碌的黑眼珠,当真慧黠动人,也该是,否则这女孩怎么有能力让他产生陌生的情绪,也正因为有这份奇异的悸动,她才能够幸运的留到今天。 “我只是、只是……想溜过来偷看,我想确定一下你的身边是不是又出现了候选新娘?我只是想要比较一下我跟她们之间的差距。知己知彼嘛,我总要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成为你的妻子。”拉杂出了一串,她松了口气。 “哦?”很合理的解释。这妮子,反应很快。 “相信我,真相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会来到邪神岛,当然是为了‘邪后’这个位置。 只是……只是我没有信心能够获胜!才会溜到你的房间来。“阿弥陀佛、幸运之神呀,请再助她一臂之力吧! “这么说来,你费尽心思的目的就是想要获得‘邪后’的宝座。”可惜他不相信。 “是呀、是呀!”她点头如捣蒜。 “你爱我?”他唐突直问。 “啥?”她的心脏漏跳一拍! “不然你怎么会想陪我一生一世呢?”他的手捧住她的双颊。 她的灵魂全被箝制住,只能僵硬地点头。“是呀!我……我是爱上你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想成为你的妻子呢?”他弯起唇,却没有笑意。 孟偷欢动也不敢动。 修罗劫突然抬起手来拢开黏附在她耳畔边的湿发,动作好温柔,可是这股闲适在她的感觉上却是阴阴冷冷的,像极了在要弄小老鼠玩的诡谲之猫。 孟偷欢神经绷得死紧! 他的手忽然停下!脸倾近,炯炯寒光凝睇她白瓷般的小脸。 “你……你真的爱上我了?”他过于轻柔的重问一次。 孟偷欢惊喘了声!血液全部凝固住。他的眼神好深沉,深如不见底的海,她有即将溺死的错觉。 “是……是啊……”她心脏快跳出来了! 修罗劫一笑。 “很好,我很感动。”他的手又开始移动,却是抚着她的脸颊、滑过颔骨,流利地划过她挺秀的胸线,大剌剌地罩住她柔软的胸部位置。 孟偷欢水瞳暴睁,倒抽凉气! 天……天哪…… 他开始隔着她湿透的衣服抚摸她,火热的唇瓣抵住她耳畔,靠着她白贝般的小耳垂呢语着。“既然如此,我就赐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往‘邪后’的宝座大大跨前一步,只要你现在侍候得让我快乐……”炽热的唇从耳畔一路焚烧到她颈项,手指一挑,她上身衬衫的扣子瞬时掉落好几颗。 脑袋嗡嗡响!有一把烈火在焚烧她、在席卷她。现在是怎样的一个景况哪…… “还记得上次吗?我们曾经错过一回,现在可是弥补的好时机。”他吮吻她的肩膀,又轻咬她柔软白嫩的胸脯,烙印下淡淡的青红印记。 耳听他饥渴的奇特语调,心脏跳得好快!孟偷欢傻傻地、眼神钝滞,什么都无法思考,只觉得身子好冷好冷,冷到让她不由得打起颤来。 “你不是说你爱上我了?”他突然扣紧她的腰,把她紧紧贴附在自己赤裸的躯干上,唇瓣在她洁柔白嫩的胸前不断游移,然后深觉不够似的,大手又将她的衬衫钮扣全部挑开,准备褪去她碍事的上衣。“响应我,否则你怎么能够让我身心愉悦,你‘邪后’的位置又怎么掌握在掌心中?”她除了颤抖外,其它就完全无法思考。孟偷欢只觉得自己像只等待被宰的羔羊,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即使他温热的掌心顺着她的曲线游移,炽热地想燃起她的,但她就是无法获得共鸣的感动。 当他要扯开她碍事的胸衣时…… “不要!”孟偷欢突然放声尖叫,修罗劫也停止了所有动作。 “怎么?”他毫无表情的脸上逸射出冷酷。 “我……我……”怎么响应,她该怎么说?她要怎样才能把自己不合理的反应合理化。 “我想要你,可是你并不喜欢?”“我……我没有不喜欢……”她是害怕。 “那好!”他深沉莫测的眼凝冻着她的四肢。“我们就继续完成未完的工作吧……” “啊……你不可以这样子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胸口了,她现在只想逃出这诡谲的漩涡。 “我不可以?”很奇怪的拒绝,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对,你不可以,你明明很清楚你自己的魅力,但是你却利用你的魅力在欺负我,你对我根本没有真心,你也没有意思让我成为你的妻子,你不过是想占有我的身体罢了。”而且他还卑鄙地想塑造出你情我愿的假象来。 “想不到你有自知之明!”他道。 闻言,她的心一阵抽搐,修罗劫的口吻已经表明对她施展勾魂魅力是件极为自贬的蠢事,失望像一柄冰冷的利刃,狠狠插进她的心窝,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懂了,修罗劫还是看不起她,彻头彻尾根本不把她当作一回事,她连一根小拇指都及不上,所以他讲话才会这么不留余地。 “你真以为我想坐上‘邪后’的宝座吗?”她的心在揪痛。“你真的以为自己很吸引人吗?错了,我老实告诉你,我孟偷欢打从一开始就不把你放在心上,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我会‘忍辱负重’接近你的原因不过是为了……为了……”被人瞧不起使她怒急攻心,只想反击。 “为了什么?”修罗劫扬起眉,有一瞬间,他不清楚自己胸口的不舒坦是为了她说她并不喜欢他,还是确定了她另有所图。 “为了……为了……”算了!事到如今她隐瞒也没有用,修罗劫根本不会相信她的假话;并且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他的侮辱?若不把事情摊开来弄个明白,他还真会以为她爱死他,没有他会活不下去呢! “我为了……我接近你是为了,为了‘翠环玦’。”她说了! “翠环玦?”“对!我就是为了偷‘翠环玦’才上邪神岛来,而且我也是为了想从你身上打听出‘翠环玦’的下落,才会故意跟你示好、才会装出一副梦想登上‘邪后’宝座的白痴样,其实你在我眼中才是一颗棋子,我才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呢!”没错,就是要这么损他,这样她才能一吐被瞧不起的怨气。 “原来如此。”修罗劫阴森一笑。“你跟莫羽翼合谋来到邪神岛,目的就是为了‘翠环玦’。”她怔住。“莫羽翼?为什么要扯上莫羽翼?”他跟这件事毫无关系呀。 修罗劫的声音又低了好几度。“你到现在还要保护他。”“什么保护,明明是你冤枉人家,我和他根本就不认识,你怎么可以诬赖我跟他共谋。”她竟然如此袒护他。 “我曾经警告过你,一旦拥有候选新娘的身分,就不可以脚踏两船,可惜你依然当作是马耳东风,一个字也没放在心上。”这种指控合理吗? 要人不许脚踏两船,自己却横跨五大洲,要她专情他一人,自己却又…“你凭什么跟我计较?”孟偷欢的怒火已达到顶点,一心只想反击。 “就算我喜欢脚踏两船那又怎样?你何必在乎,反正你又不喜欢我,不会选我当你的妻子,那么我的感情生活又与你何干,你何必浪费时间去理会。”用话堵死你! 修罗劫顿了下,原本就冷酷的神情近乎冰雕。 孟偷欢咬牙强撑那飒飒凉意,她不能被他击倒。 突然,他抓出一件浴袍套上,嘴唇逸出奇异的语句:“你当真跟莫羽翼毫无关系?” 她明显地松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会有勇气反击他,太佩服自己,简直酷毙了! “是真的。”这回不能冤枉人了,况且莫羽翼对她实在很好,这次不能又拖人家下水,否则奴才一定会被王子处死,她岂不成了间接的杀人凶手? 修罗劫幽幽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翠环玦’的下落。”“你要告诉我?” 她大喜过望,但仔细想想又不太对劲,他未免答应得太过简单。“好奇怪?你为什么愿意无条件告诉我这个秘密?”她怀疑地看他。 “听不听随你。”“我……”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但不容孟偷欢多想,他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其实‘翠环玦’在三年前就被盗王偷走……”“什么?”她叫出声,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那么她近一个月来的出生入死,岂不是……岂不是成了笑话一则? “‘翠环玦’被偷走了!那么我的苦心岂不是全白费了。”她颓丧地喃喃道。 修罗劫意味深长的又开口道:“你先别紧张,他虽然偷走了‘翠环抉’,却没有带出邪神岛。”此话一出!孟偷欢那颗坠入无底深渊的心脏才又浮了上来。 “你说的是真的?”“盗王错估形势,以为可以盗宝成功,才会棋差一着地失了手,但不认输的他发现自己拿不走‘翠环玦’之后,愤怒地把它丢进冰窟里。”“冰窟?什么冰窟?既然你知道‘翠环玦’掉在什么地方,那你为什么不把它拿回来?”“没兴趣。”“什么?”宝物耶,他居然视若敝屐。 他撇撇唇,睥睨之意跃然而起。“即使它是修罗家族的传家宝,对我而言,也只不过是块玉佩,我没兴趣花时间进冰窟把它拿回来。” 第13章 这家伙就是太过富有,才会不把钱当钱看。 “既然你不喜欢,那么你把它送给我好了。”她痴想半天的宝贝在他心目中,居然是个废物。 “可以,不过你得自己去冰窟拿出来。”他很爽快。 “不会吧,你真的答应要送我?”她不过是试探性的问问,没想到他会答应。 “冰窟就在离市区三十公里外的一处山谷内,并不难找。”他还很大方地指引方向。 她欢呼一声! “修罗劫,你真的大好了,我要是能够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会分给你一些好处的。” 孟偷欢急着就要走。 “等一等!”“还有什么事?”“我忘了提醒你一件事。”灼灼燃动的星眸却显得非常阴暗。 不大对劲。孟偷欢闪过一丝疑窦,却找不到问题出在哪边? 修罗劫弯起奇特的诡笑。“你先别高兴得太早,那座冰窟异常寒冷,没有我的引领,私闯进去的匪类!至今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来过。”“什么?”她震惊地张大嘴。 “你要不要拿性命去换‘翠环玦’那是你的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先回房去收拾行李,等太阳一出来,立刻离开邪神岛,你候选新娘的资格到此为止,你已经没有资格继续留在岛上。”修罗劫下驱逐令。 她想抗议,这个命令分明要她在“翠环玦”与平安离开邪神岛之中选择一项,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听清楚了,六点一到,立刻离开,否则杀无赦!”“可是‘翠环玦’它……”她还没去冰窟耶! “离天亮只剩下两个小时,要生要死,你自己选择。”撂下话,他没有再看她一眼,彷佛当她已经不存在。 孟偷欢凝睇他冷漠的背影,抑不住地颤抖起来。无所谓,全都无所谓,她就靠自己度过眼前的种种难关,她就不相信不会成功。 第六章 孟偷欢狂奔,即使气喘咻咻,她也不愿放慢步伐再去回想那种被漠视的感觉。 无所谓,真的全都无所谓…… 孟偷欢管不了自己凌乱不整的衣服,更顾不得被她的狂奔声音吓醒的守卫和佣仆纷纷跑出来探个究竟,从修罗劫的房间出来后,她就直往自己的客房冲。 “娜云,你在那里?快来呀娜云!”孟偷欢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忙不迭地就放声高喊。 “孟小姐,你怎么啦?”被她的叫声吓醒的娜云,穿着睡衣就冲出来。 “娜云,你有没有车子?”孟偷欢抓着她问。 “车子?有啊,做什么?”“拜托你把车子借给我,还有,离市中心外三十公里的山谷附近是不是有个叫冰窟的地方?”“是,孟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该不会是要……”“你别问了,快把车子借给我。”再不快点就来不及。 “可是……”“借我!”她强硬的请求让娜云不由自主地把车钥匙主动递给她。 “孟……”“你别说话,先听我说,这段日子以来,真的谢谢你的照顾,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她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她必须要在天亮前把“翠环玦”从冰窟拿出来,然后离开邪神岛,否则她深信修罗劫真的会毁灭她。 “孟小姐!”她抓住她。“你不会真的要去夜探冰窟吧?那地方很危险……”“就算危险我也要赌上一赌,否则我一辈子都没有扬眉吐气的机会。” 死修罗劫就会看轻她。 “孟……”“对不起,我要走了。”抓着钥匙的孟偷欢没有时间再听娜云的劝谏,拚命往停车场飞奔而去,钻进娜云的车子后,猛踩油门,引擎瞬间狂吼一声,车身立即飞冲出去,速度快得令人发毛。 快呀、快呀,她没时间了,眼看天就要亮了。 孟偷欢驾驭着这辆性能堪称尚可的房车,直冲三十公里外的冰窟。 一路没放松过油门的她,果真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怪石嶙峋的山谷前。 夜极深,天上月光忽明忽灭,隐约中还看得到移动极快的云层以漩涡形状不停在奇书网空中翻滚,再加上时而凄厉、时而和缓、高高低低的风声,现场是一片的诡异气象! 下了车的孟偷欢置身在这幽幽缈缈的神秘山谷中,放眼没有半个人影,鸡皮疙瘩不由得全跳了出来!说不怕是骗人的。 但是这种关键时刻她若打退堂鼓,先前的一切岂不是白走一遭? 不成、不成,如果她不放手一搏,代表一切就会回归到原点,她还是毫无长进的孟偷欢。 她已经没有退路。 于是孟偷欢举步往山谷内唯一显露洞穴的方向前进,才来到洞穴前,一阵寒凉的冷空气让她打了个哆嗦。真糟糕,匆忙间,她完全没有携带任何保暖的衣物,而且她也没有时间再回头,只好咬牙走进坑道内闯他一闯。 这个所谓的冰窟是个很奇怪的地形,信道只有短短二十多公尺,可是尽头却出现一块很宽敞却又凹凸不平的窟窿形状。这地方真的好冷,与外头的气温至少相差三十度以上,就仅一穴之隔,却有截然不同的气象,这个邪神岛所孕育出来的土地和人一样,全是些稀奇古怪的模样。 “翠环玦”被丢在哪? 借着月光,她张大眼睛四处搜寻,除了各式奇怪形状的冰柱外,什么也没有。 会不会被包在冰柱内? 孟偷欢全身发颤地猛打哆嗦,一边仔细寻找…… 唧——刺耳的煞车声蓦然在冰窟不远前响起,宛如飞箭的车硬是毫米不差地停在该停的位置上。莫羽翼开门下车,急躁地想冰窟内。 “别心急,她还活着。”一抹轻淡的嗤笑声毫无预警地劈进他耳膜中。 莫羽翼脚步一顿!回头——“是你。”“你果真来了。”修罗劫在黑暗中现身。 莫羽翼静静地看他。 “我的判断果然没有错误。”修罗劫步行到离莫羽翼三步之遥的距离停下来,优雅地捻熄手上那根抽不到一半的烟,眼皮慵懒地垂下,教人捉摸不了他的心绪。 “你的确非常关心孟偷欢那个丫头,分分秒秒都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莫羽翼惯有的悠闲笑容不再显现,两簇火光始终锁在修罗劫身上,这两年来一直内敛住的杀气,终于不再有任何隐藏。 “你是故意把孟偷欢引进冰窟里。”莫羽翼的眼瞳倏忽纠缩。 “是啊!”他抬眼,把莫羽翼愤怒的表情全收进眼底。够了!只需这一眼,他就可以确定孟偷欢在他心中所占的地位。“孟偷欢说要找‘翠环玦’,我就好心的把宝物的理身之所告诉了她,于是她就来啦!”“偷欢在找‘翠环玦’?”初闻这讯息,莫羽翼错愕了!怎么她上岛来不是为了掳获修罗劫的爱情,而是来找玉佩? 修罗劫对他所表现出的困惑相当不满。 “怎么,你别告诉我你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的,找‘翠环玦’不是出于你的授意吗?”否则他怎会甘冒阴谋被揭穿的风险也要把孟偷欢弄上岛来。 “我要那种东西做什么?”莫羽翼双手一摊。这的确是他最严重的失误,怎么也没料到偷欢居然别有所谋,协助她上岛反而在成全她的企图。 “别学孟偷欢想对我装傻。”他们的表情如出一辄,果真存有着情侣间的心有灵犀。 “我可不敢以为自己欺骗得了你,修罗劫。”莫羽翼也不再客气。 他好兴味地。“怎么,不再继续自称是奴才了啊,一这两年来的自贬,可是委屈你了。”“应该的,为了夺取你的性命,不委屈点怎么行?只可惜我准备了整整两年时间,还是动不了你半分,我实在感到非常惭愧。”这么噬血的残酷语句,莫羽翼却轻松得彷佛在谈论天气一般。 “我明白。”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当两年前莫羽翼随同上任‘邪神’来到邪神岛始,他就成了他唯一愿意观察的对象。两年时间不算短,然而他却只能查到莫羽翼的出生地、他的母亲、以及风流父亲的身分,但也仅仅如此而已,其它的资料全是一片空白。莫羽翼是一个天生的王者,修罗劫不会骄傲的以为一个王者会臣服在他的指挥下,这奴才两字,他向来只当作是笑话姑且听之。 “你想杀我,可惜苦无机会,所以只好转借他人之手,孟偷欢的出现是为了帮助你成事,对不对?”修罗劫一样把生死大事当作推理游戏玩。 “不!这点你倒是弄错了。”莫羽翼又逸出笑,不过那笑容不若已往,彷佛又变成另一个人。 “我错了?错在哪里?愿闻其详。”“我让偷欢来到邪神岛不是为了帮我毁掉你,而是想让她嫁给你。”修罗劫的声音倏变冷沈。“好样的,把情人推进敌人怀中,你可真是伟大。”“我的情人?”莫羽翼怔了怔,随即恍然地逸出笑来,嘴角边甚至还带有一抹坏坏的意味。“原来,呵……原来你一直搞错方向,所以才会这么对付偷欢。” “我说错了什么?”他的笑容看起来很嘲讽。 “你是大错特错了,修罗劫,偷欢并不是我的情人,我的确爱她,却绝不会娶她。” “为什么?”他脸上没有任何情感,声音却来着极淡的沙嘎。 莫羽翼大方地解谜。“孟偷欢是我的妹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你想我怎么能够娶自己妹妹当老婆,这样岂不是成了乱伦。”“孟偷欢是你的亲妹妹?”修罗劫讶然!虽然这短短的错愕只是一闪而逝。但够了!逮住机会的莫羽翼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掉这个绝佳机会,就仅是眨眼工夫,他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动攻击,狠狠劈向修罗劫。 第14章 修罗劫接下他势如破竹的攻势,但高手过招岂容丝毫闪失? 就仅是那一剎那的错愕!就让修罗劫丧失先机,硬被莫羽翼带引进冰窟的通口前方。 忽地,一道极寒的冷空气从背后扑过来,修罗劫即将要踏离冰窟的脚步突然不受控制地顿了一下! 就在他迟疑的一刻,莫羽翼成功地推了他一把,一道石门霍然从上而降,封住冰窟的出入口,把修罗劫关进冰窟里。 莫羽翼就笑咪咪地看着厚重的石门降下、封住洞口,把修罗劫关进冰窟内。说起来这个冰窟石门的秘密也着实花费他好一番工夫才给弄个明白。 “没办法,谁教你要把我的宝贝妹妹骗进冰窟里受苦,所以只好委屈你一下,把她带出来吧!”他喃道,嘴角虽带着笑,但笑意却是愈变愈淡,不久,他的身影完全被暗夜掩住,消失无踪。 “冷……好冷……我的身体快要不能动弹了……”孟偷欢的身子宛如秋风扫落叶般地抖着,一脸铁青的她连往前跨出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原本以为这座冰窟不过是寒冷些,却没料到它竟是如此厉害,才短短几分钟,她正准备要找一找‘翠环玦’是否被包在冰柱里,意念才起,她却完全失去力气,想往洞口逃,脚底却好象被冰水吸住了一般,连跨都跨不出。 “……好冷……”贝齿不断叩叩地直颤。“……冷,我真要冻死在这里了……不行、我不能死在这地方……否则人为财死标准范例就要贴到我头上来了……这很难……很难听的……我不要自己的墓碑上被刻下这种丢脸的结局……要死,也要死得美美的……” 她连思维都快被冻碎,脑筋的转动开始没有章法。 “好…”冷字尚不及发出,她脚下一滑,整个人直僵僵的往后栽倒。 尚有意识的她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要摔死了,没想到有一只手臂正好捞住她倒下的身子。 “谁……”月光隐没在云层中,冰窟又陷入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而这种地方怎么会无缘无故冒出一只手臂来拯救她? 闯进冰窟的人,至今没有一个存活下来。 修罗劫的警告忽然在她耳畔回响起来,孟偷欢颤抖得更厉害,有鬼,是鬼——“啊!”她害怕地拉开嗓门放声尖叫,在她厉声嘶嚷的同时,勾住她纤腰的手也蓦然消失,孟偷欢跌撞得连连后退。 她跳到一旁发抖,奇怪地,她冻僵的身体居然又恢复些许活力。 “还这么有精神,看来你暂时还死不了。”饶富磁性的声音自背后刺向她的耳膜。 “谁?”鬼会调侃人吗?不,不对!这声音是……分明是——孟偷欢尚不及从讶异中清醒,圆月已经溜出云层,赐给冰窟柔美的光亮。 她呆呆望着前方那张似笑非笑的邪美面容,焦距却无端晃动起来,但无论怎么晃荡,修罗劫那张如雕像般的脸孔就是没有消失。 “你……怎么会是你……”她双腿无力,一个颠踬,眼看又要跌趴在冰地上。 他在救她? “怎么可能呢?”她无力地喟叹一声,顺势趴伏过去,他的胸膛有好温暖的热度。 跌进他怀里的孟偷欢紧紧偎住这得之不易的热度,像是抓到了救命浮木。“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我不会是在作梦吧……”修罗劫睇了她的脸蛋一眼。 由红转青。冰毒似乎在发作了,这和他估算的时间起了差距。 他要扶正她。 “不!”她偎得更紧。“我好冷,你别推开我……别……”修罗劫蹙眉俯看她呈现铁青的面孔,思维一转,立刻明白了冰毒提前发作的原因。这妮子当真是用性命来换取“翠环玦”的下落。一个小时前她私闯他的卧室,在浴间跟他过招时,想必那时就已经着了凉,而她仍硬拖着已经染病的身体硬闯冰窟,难怪冰毒会迅速侵蚀她的身体,才教她比预计时间还要提早发作。 “好冷……”她不断呓语,整个人似乎快要陷入昏迷状态。 要救她吗? “冷……好冷……”修罗劫瞇眼,好奇怪,他一点都不想看见她虚弱的病态表情。 心有些不舍。这种情绪对他而言,又是个奇妙的惊叹号! “孟偷欢,醒过来,”他抬起手来拍拍她冰凉的小脸,她微微睁开眼皮,但下一秒又要闭上。 麻烦,洞口被莫羽翼封住,而想从另一个信道出去,还得留在冰窟三十分钟时间,那道设计的时间锁才会激活,然而怀里的女人不可能有办法支撑那么久。 “醒一醒,”他又拍拍她的脸蛋。 她想睁开,可是力不从心哪。 好累! 而且她知道自己又在作梦了,否则她怎么可能会听见修罗劫充满关怀的声音。 呵,那个残忍又自大的男人,岂会把她放在眼底,更不可能会纡尊降贵的来到冰窟拯救她。 没错。 这一定是梦,大概是上帝送给她的临别礼物吧。好一个美梦…… 这女人是个麻烦制造者。 她苍雪般的容颜正在控诉他的残酷。 其实他根本不用去理会她的生死,哪知在一瞬间硬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 在冰窟前与莫羽翼交手,虽然先机尽丧,倒还不致发生这种状况,若非那阵冷风让他步伐一顿,莫羽翼绝对没有机会按下石门开关锁住他。只因那道冷风让他想到孟偷欢即将遭遇上的处境,所以他反常地起了不忍,就此沦落得收烂摊子。 似乎从孟偷欢踏上邪神岛的那一刻开始,他某些既定的轨道就开始有了移转的迹象,甚至连他自己都掌控不住。 他该不会中蛊了吧? “快点睁开眼睛,否则你这一辈子就不会再醒过来。”他拍她的脸,又附在她耳畔喊她。 好想睡……好想就此沉沉睡去……而且她梦见好体贴的修罗劫。 下意识地,孟偷欢直往温热的胸前钻去,寻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后,吁口气,就要准备合眼大睡一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醒过来…… 咦,怪了,怎么突然有一簇火焰在她的肌肤上四处游移,并且随火焰的摩挲,体内更汇聚起一股奇异的骚动? 修罗劫将她抱到腿上,抚住她纤腰的手钻进她的衣服内,大掌在她的小腹上游移,炽热的掌心摩掌着她上身肌肤,一路游畅,更加暖进她心窝里,贴揉着地的…… “嗯……”什么东西在吞噬她?挣扎中,她逸出娇吟,随着移动的热度愈来愈沸腾,彷佛要被吞噬了一般。 是什么——孟偷欢不得不睁开眼睛弄个清楚,水瞳一开,修罗劫布满情欲的黑眸清楚的与她相对峙。 “你?”她大惊失色!俐落地挥开他的手,矫健的动作与刚才昏沈快死的惨样判若两人。“色魔!你连在这种地方都想要……想要……”“想要你,是你的荣幸,”他唯我独尊的接话。 “你……你这个色胚,居然连一这种话都讲得出口。”她虽然打了个冷颤,可是血管里的血液好象快要烧起来,她开始有力气。 “为什么不敢讲,你也喜欢我这么对待你的不是吗?”“胡说!”她窘红脸,恨没有地洞可以钻进去。 “不必否认了,你刚刚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一切。”“修罗劫!”她快脑充血。 “愉快的话,我不介意再继续下去。”“你!嗯……”她颠了下,按住额角。 修罗劫看着她又慢慢转青的小脸。“很难受吧?过来我身边,至少还可以让你多活几分钟。”离时间锁激活的时间还剩十分钟。 “我就算活活冻死也不要受你恩惠。”“很伟大的宣言。”“我是——是认真的。” 他一定有所企图,否则……她又冷得发起颤来!身体好难受。 他挑眉,走向她,她却拖着难受的身子一直退离他。 “过来!”这女人真的想死,是不? “你才要滚远些……”一股股噬骨的寒意又再度侵袭着她的骨髓,不过在死之前,她一定要问清楚他的目的。“你怎么也会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她灵光猛然一闪。“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过来确定我死掉没有?”他眸光转冷。 “我就知道!”没来由的伤心让她失去的力气又凝聚了回来。 “蠢!”他斥道。 她否眸圆睁。“你骂我什么?”“你耳背了?”“你这个混蛋……唔……”头好晕。 “过来,别再自讨苦吃。”“我吃苦你会心疼吗?”她一针见血地指责他。“根本不会的对不对,我们非亲非故,而且你还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哪会在乎我这个身分低下卑微的小女人。”他七情不动,孟偷欢更恼! “讨厌,你怎么一点都不会觉得冷。”她昏沉沉的脑子尽在宣泄一些无厘头的东西,似乎只要能骂到他,死也甘心。 更奇怪的是,修罗劫居然由得地撒泼。 “你干么瞪我?”最眩感愈来愈重了。 “我不受冰窟毒气的影响是因为我出身邪神岛,这块土地的每一个角落都烙印过我的足迹,你想我会被这小小的冰毒所击溃吗?我可不像你。”他甚至还出言激怒地。 “是,你厉害,所以你才会设计我死在这种地方。”她恨道。 “我早就警告过你冰窟的危险性,是你自己执迷不悟。”他凉凉地反驳。 她一时语塞! “过来!”她又开始打颤了,修罗劫清楚她底限已经到了,看了下表,还要五分钟时间才有办法打开密锁,想想莫羽翼也够大胆,敢睹他一定会把孟偷欢平安救出冰窟。 “冷……”那刺骨的冰冻感又开始发作。 第15章 “到我身边来!”“我……我不要!”算了,冻死在这里算了,不然一无所有的她就算离开邪神岛,也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我,你只能死在这里。”他恫吓她。 “无所谓,我不怕。”一记狠瞪化为冷刀直朝他杀去。 “这是命令!”他神色严峻。 她咬牙硬撑。“去你的命令,你救我干什么?在你心目当中,我连只蚂蚁都还不如,你又何必假好心的救我。”是啊,他何必好心,甚至还浪费口水故意去跟她吵架,一心想让她可以撑过这段时间。而体会不到他苦心的孟偷欢不仅不感激,居然还把他视若仇敌。 撇下她吧但眼睛所见,那摇摇欲坠的孟偷欢明明已经支持不住,却还是不愿屈服,情愿被冰寒折腾。 那对盛载倔强的瞳孔,他突然打从心底涌出一股激赏来。 的确特别。 也强烈地吸引他。 修罗劫突然迈开步伐走向她,孟偷欢不愿求助地直往后退。 “过来。”“我……不!”在对峙中,突然黑暗罩顶,孟偷欢最后的意识是她看见修罗劫的大手迅速朝她伸了过来,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修罗劫打横抱起孟偷欢,疾快往时间锁已经开启的信道走去。 习惯把情事置身于外的修罗劫,一个从不把女人放在心上的“邪神”,似乎在遇见了孟偷欢之后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第七章 食指爬过她的眉心、划过她的鼻尖、来到她粉嫩的颊鬓上,来回抚摸她如细雪般的姣好肌肤,这触感没变,依旧是滑诱可口得令人想一口吞下。 修罗劫爱不释手地拍一拍、揉一揉、掐一掐她的脸庞,合眼沈睡的孟偷欢像极了可爱的洋娃娃,不断释放出让人赏玩的吸引力,娇俏得可以。 但是,但是,一旦她睁开眼皮,灵动慧黠的眼珠子开始转动时,那可千万不能小虚她眼里闪耀着的古灵精怪,因为那绝对称得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恶魔光彩;并且她偶尔流露出来的坚定意志,那两簇充满生命力的火花,更会轻而易举地攫取他所有的注意力。 她的确特殊。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是唯一让他有“感觉”的女孩。 戏耍够了,修罗劫抓起她的藕臂仔细检视,上了药的手臂仍有些不正常的红色瘀印,代表冰窟内的冰毒还未完全从她体内褪除掉。 真够她受的了。 那种蚀心的痛楚是相当折腾人,修罗劫非常明白。 想到此他不禁又自嘲一笑。为了把莫羽翼引出洞,也为了教训孟偷欢脚踏两船的行径,他委屈她去吃些苦,却也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得为自己意气之下的决定收拾残局。 瞧瞧,现在他得沦落成照顾病患的仆人。 修罗劫把孟偷欢从床上半扶起来,将她软软的上身移到自己胸膛上,让她可以偎靠。 隐约中,她似乎微微惊悸了下!不过那抹悸动是飞快地闪过,低头仔细端详她的表情时,闭着眼睛的孟偷欢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软玉温香哪。 平心而论,她的身材并没有到达婀娜惹火的境界,脸蛋也没有倾国倾城的绝世姿色,出身亦是平凡无奇,个性更非温驯贤良之辈,甚至还有个总想致他于死地的兄长,哪知就是奇怪?从初邂逅开始,他对她就完全没有厌恶的排斥感,并且也一直没有赶她离开邪神岛的念头,昨天下令要她限时滚蛋,不过是为了逼出莫羽翼的权宜之计。 下颚顶在她的发丝上,属于她的馨香不断沁入他的鼻端,香哪…… 手掌滑过她的背脊,情不自禁地摩挲起来,柔若无骨的娇软,引起他阵阵的。 孟偷欢总会散发一股独特的魅力。 “你要是再不睁开眼睛,我们就继续玩下去。”修罗劫突兀的声音突然朗朗传出,送进怀里佳人的耳里。 “唔……”孟偷欢呓语了声,仍然选择继续装睡。她才不要睁开眼睛呢,这样靠着多舒服呀,就这样持续到永远好了,否则一旦清醒过来,她就非得面对现实不可,面对他残忍对待她的狠心。 打从把她半抱起来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然清醒,却还故意装睡,这古里古怪的妮子又有什么新的把戏在脑袋中形成? 修罗劫坏坏地喃道:“看来你对我的提议是没有意见了。”邪笑一声,指头捻住她睡袍上的拉炼,作势拉下它。 “住手!”孟偷欢霍他睁眼,墨黑有神的圆眼怒瞪这个忝不知耻的大色狼,他干么硬逼她把美梦打碎不可。 凝睇她恢复生气的怒容,修罗劫发现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愉快许多。 “看你的气色,身体应该舒服多了吧!”他暗暗松口气。 “你还敢说!”她指控道。“我会弄成这副德行,还不是你陷害的。”就是这样她才不要回到现实奇书网生活中来嘛,面对真实的修罗劫,她没有办法遗忘掉他对她做过的事情,以及曾经侮辱过她的话。 修罗劫毫无愧意地浮起笑容。“我想陷害你,你应该觉得感动才对。”“感动?” 她气得全身发抖。“你竟敢这么说?”“为什么不敢,事实就是如此。”修罗劫把她圈搂得更紧,秾纤合度的曲线会让人抱上瘾,而且她热热的体温让他有种安心感。 咦?情况不大对劲耶?他干么一直抱着她?双手不仅紧紧圈住她的腰际,甚至没有放开的意思。 刚开始她装睡是为了窃取他的温暖,可是没想到他竟也由得她恣意妄为,甚至还反过来对她表现出热络的殷勤。 怎么从冰窟走了一遭回来,有些事情变了样。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叩、叩——伴随敲门声,门板被推开来,娜云拿着药水及绷带等等医疗用品走进来。 “陛下!”她恭谨地唤了声,对眼前一男一女相拥的场面只是眼中含笑,不敢露出表情来。“时间到了,该替孟小姐换药。”她提醒道。 修罗劫还是拥住她。 “你想干什么啦?”孟偷欢搥他,窘死人啦,这家伙完全不顾忌有人在一边观看,依旧我行我素地搂住她不放手。“叫你放开我听见没有,放开啦!”她像只泥鳅扭来扭去。 “我不想放,”修罗劫故意地附在她耳畔呢喃,坏得可以。 “为什么不放开我?你到底哪根神经绊到?”他不是很讨厌她、看不起她吗? 他扣住她下巴,掬起她又惊又怒的脸孔,弯起一抹勾魂的微笑,幽邈地说:“很抱歉,你已经引起我的兴趣,所以我不想放你走。”这是宣言,还是另一种游戏?孟偷欢被他这段话给吓住!半天恢复不过来。 “你……你……你……”“留在我身边吧!”“怎么变成这样?这怎么可以?”她反复分析他的话,却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相信他的宣言。“我想你一定是被冰块冻坏脑子了,所以态度才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对于眼前的修罗劫,孟偷欢只觉陌生得可以。 他低低笑。“随便你怎么想。”“随便我想?”可以这样吗?这家伙太莫名其妙了。 他的眼锁住她的。 “反正只要记住,你暂时不用离开邪神岛,我允许你继续留住下来。” 他的语气好象这是莫大的恩宠。 孟偷欢张大檀口,为这逆转久久无法回神。 “你疯了。”半晌后她摇起头来。这修罗劫肯定犯了健忘症,所以转个眼立刻忘掉自己曾经对她有过的伤害与设计。老实说,他差点把她害死在冰窟里头的恶劣行径他可以忘掉,但她可会记上一辈子。 “我……”“陛下,孟小姐必须换药了。”娜云不得不再度出声提醒,否则延迟时间只会让孟偷欢的伤势加重。 孟偷欢想要反击的话在娜云出声后又吞了回去,就算是要跟他吵架,此时也不适合。 “你退下!”修罗劫命令一出,娜云立刻告退离开。他转而看脸色怪怪的她,没给她时间,旋即道:“换药。”话才落,就直接拉下她睡衣的拉炼。 “等一等,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耶。”“明天再说。”他按住她的肩膀。 “不!啊!”她惊呼一声!他真的拉下她睡衣的拉炼。又扭又搥的她忿忿地冲出修罗劫的掌控,不过她的成功却只维持三秒钟,下一瞬间就又被抓住,并且被扯下拉炼的睡袍从肩膀一路滑落到腰际上。 啊! 她双臂遮住胸脯,能盖多少是多少。 修罗劫看她慌乱的模样,笑得更开怀。 “你根本不必遮掩。”修罗劫嘴里的不屑彷佛她做了一件多么呆的蠢事。 “我才不像你,这么的不知廉耻。”她反击,她才不会跟他一样,忝不知耻地卖弄自己的好身材。 “你的身体我早就已经看过、甚至抚摸过,称得上是熟悉了,你现在藏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她的脸庞瞬间着火。“你……”“我什么?”他心情很好地戏耍她。 “你……”对于他的调侃她只能气到最高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他抓住她的手腕。“乖乖上药吧!”“我才不会中了你的诡计。”她甩开他的手,忙不迭地拉回滑下腰际的睡袍,别过脸去。他的目光始终带着一抹令人目眩的邪恶,孟偷欢不敢跟他对看。 “换药。”他再重述一次。 她吸口气。“换就换,不过我自己来,你出去。”她绝对不能相信他此时的殷勤是出于真心,梦幻地以为他真的对她不一样了,“邪神”向来不会辜负这诡异的封号,他的行为模式不能用一般世俗标准来衡量。 第16章 “你在怕我?”她调侃地问。 “乱讲,我干么怕你?”她鸭子嘴硬地展现气势! 修罗劫揶揄地继续说着。“因为你担心我会利用为你上药的机会占有你,是不是?” 她悚然一惊! 他低笑道:“其实你根本不必担心,就算我想要你也不会选择这个时间,至少也会等到你的身体完全养好,承受得住的时候,再来要你。”他他他……他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讲出这么色情的话来,而且还说得这么直接,她疯了才会相信他真的没有恶意。 就在对峙时,修罗劫快如闪电的手再度抓住她的双腕,孟偷欢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脸倾近,热呼呼的气息又吹拂着她的毛细孔,孟偷欢惊恐地缩了缩,错愕地看着他的手上变出一条绷带来,意图不轨的想缠绕住她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她心惊肉跳! “你一直不肯乖乖听话,只好绑住你。”他居然用绷带将她的双腕缠住。 “不!别绑我,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这下子要真的被他绑住,她还有能力反抗吗?孟偷欢识时务地央求道:“好啦,我投降了,我答应让你上药,而且保证不反抗,拜托你别绑住我。”修罗劫停止捆绑她的动作。“真的乖乖听话?”“真的。”她像小学生一样郑重点头。 他松开绷带、放过她,半敛下的慵懒黑眸刻划着了解与淡笑。 “你的心机对我没有用处,想一想,要是我现在下定决心占有你,你以为靠你的双手就可以抵挡住我吗?”随着她的惊呼,睡袍又被他褪掉,玲珑的曲线只剩下最贴身的衣裤让她免于全裸。 孟偷欢动都不敢动的乖乖让他推回到床上,躺着不动让他在她身上抹药,两眼直视天花板,不敢偏移视线,僵硬得宛如强尸。 修罗劫抹有清凉药剂的指头从她身上的每一吋肌肤滑过,凉凉的、麻麻的、她的心脏随着他游移的指头扑通、扑通……宛如擂鼓般的遽跳起来。好怪?随着他的温柔,有一股疑心却又略带甘甜的滋味如泉水般弥漫住她的胸口,她无法弄清楚这代表什么意义? 谁来告诉她? 她到底喜不喜欢他呢? 而他又喜不喜欢自己? 没有任何线索哪…… 这回,修罗劫的确很绅士的只是为她上药,其它的没有任何不轨的举动。 替她穿回睡袍,修罗劫又替她盖上丝被。 “好好睡一下。”那诱惑的磁音几乎让孟偷欢迷醉地想闭起眼睛,愿此沈睡不醒。 然而,然而这一切来得太奇怪,怪异到让她还是无法承受。 “等一等,你先别走。”她喊住开门要离去的修罗劫。“我有一堆话想问你,你不能走。”“有话等你醒来之后再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反悔留下我?至少给我个理由。”她哪里捱得住等待的滋味,不问个清楚注定无法成眠。 “睡觉。”他答非所问。 “回答我为什么。”他暗暗叹息。 “重复的话你想听几遍?”他不是明白表示过,因为她引起他浓烈的兴趣。 正因为他说对她有兴趣,所以她更觉得不可思议。 “修罗劫……”“死心吧,我现在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你只要安安心心睡上一觉,让药剂把你体内的残毒全都法除干净,小东西,你目前唯一的工作就是把身体养好。” 他不仅说得邪恶、而且霸道! “哼,你一心一意要我赶快把身体养好,好快快献给你当食物是不是?”她没好气地回击。 “没错!”修罗劫接口。 孟偷欢顿时傻眼,这下子完完全全确定他的字典里头绝对没有羞耻这两个字的存在。 “我的确是打算把你养得可口些,再来慢慢享用。”深怕她没听懂一样,修罗劫再次强调。 而红透脸的孟偷欢早已倡在床上呈现昏死状态,哪敢再跟他斗嘴。 修罗劫含笑地把门板带好离开客房,戏弄她够了!现在的目标要移转一下,对准莫羽翼。 自从他离开冰窟之后,整个邪神岛上就没有他的消息,短短数十分钟里,他彷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早知他并非泛泛之辈,但厉害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莫羽翼哪…… 一名精彩的对手。 修罗劫虽然是退了场,可是憋在孟偷观胸坎内的那口气,直到十分钟后才有办法慢慢消吐出来。 呵,要她好好静养。开玩笑,她哪里能够睡得着觉,单单是修罗劫的态度,就足以把她体内的瞌睡虫给全数一网打尽,再加上他的宣告,她要是真的还能呼呼大睡,那可真是猪胎转世哩。 怎么会这样呢? 一趟豁出性命的冰窟之行似乎改变了很多事。 尤其是修罗劫的态度。 先前他还努力地鄙视她,不把她当作一回事,怎么现在却把她当成珍宝一样,小心地捧在掌心中呵护。 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这其闲一定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秘密,所以修罹劫的态度才会异常改变,并且频频对她示好。 她千万不能太乐观呀,傻傻地以为修罗劫会爱上她。 这根本是不可能。 “偷欢。”冥想中,窗外突然飨起熟悉的嗓音,不会吧,窗户外头可是陡峭的断崖耶,除非是鬼,否则人怎么可能爬得上来。 正当孟偷欢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时,一条黑影却俐落地从窗户外头跳了进来,疾步走向她。 “莫……莫羽翼?”她惊诧的跳起来,望着朝她走过来的男人,咧嘴一笑,正当要开口时,莫羽翼飞快地捂住她的嘴。 “小声些,否则被城堡里头的侍卫发现我在这里,我准会没命的。”他以笑脸对她,一双黑色的瞳眸闪着她不明白的光彩,而且他莫名其妙的警告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仍可以吓死人。 “唔……”怎么一回事?她比比覆住她嘴唇的手,示意他放开。 不仅修罗劫变了个样子,连莫羽翼都有些不同。“莫大哥,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让人发现你就会没命?为什么?谁要杀你?”虽然不明白,不过她还是听话的降低音量,好小声、好小声地询问他。 莫羽翼对她眨眨眼。“我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啥?”他笑笑说:“修罗劫要杀我。”喝!她整个人傻住! “修罹劫要杀你?”她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别怕、别怕,你看我不是还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吗?他想杀我,没这么容易的。” 莫羽翼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他为什么要杀你?”即使他是个身分低微的奴才,但看得出来,修罗劫满倚重他的。 莫羽翼看她傻呼呼的模样,胸口一动,问道:“修罗劫没有告诉你真相?”“没有哇!”她摇头。 他抿了抿唇。 “这样……也好。”他无言地喟叹一声!既然他没提,那就都别说好了,况且这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一旦牵扯出来,除了让她心烦之外,也毫无助益。 “你说什么?”他心里明明有事,可是不明讲。 “我没说什么。”他笑,又恢复寻常模样。 “不对!你明明有话想告诉我,可是话到嘴边却是不肯吐出来,为什么?你瞒我什么事?而且修罗劫为什么要杀你?你不是他最倚重的左右手吗?他干么要对你不利?” “没为什么。就因为我一掌把他推入冰窟里,所以他很不高兴。” 他找了个理由搪塞。 “你把他推进冰窟里?”面对这意料外的答案,孟偷欢的咽喉彷佛被按住,睁着圆眼半天说不出话? “偷欢?”她是怎么了? 她喃喃说着。 “原来……原来我的救命恩人应该是你才对。”原本还以为是修罗劫对她的感觉不一样了,所以才愿意放下身段冰窟救她出来。 可是事实的真相原来不是她所认为的那个样子,他是被莫羽翼一掌推进冰窟里,不得已之下这才顺手把她带出来。 救她不是出于修罗劫的本意,而是无奈兼万般不得已。 “偷欢,你怎么啦?”莫羽翼关心地询问,怎么脸色又变得那么难看。“冰毒又发作了?我叫人来。”“不!不要!”她拉住准备转身的莫羽翼。“你不可以找人过来,这样的话你的行踪就会被修罗劫发现,不行、不行,我不能够再害你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才怪,刚刚明明脸色红润极了,怎么一听到他说是他把修罗劫推进冰窟后,就整个人都虚脱了。 莫羽翼揉揉她的短发。“到底怎么了?”“没事。”“才怪!”他端详她。“怎么我就觉得跟修罗劫有关哪?”“够了!我不要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她一口怨气喷出来!美梦碎裂了,她的美梦又再度被狠狠敲碎了,她痛恨那个人。 “这可不行,我还准备喝你们两个人的喜酒呢!”“什么喜酒,我又不会嫁给他。” 她十指倏缩成拳,孟偷欢现在好生气、好生气。 “你不嫁他,岂不是枉费我的一番苦心。”莫羽翼不赞同。 她小脸一抬。“怎么说?”“因为你能够来到邪神岛,全是因为我的精心安排。” 莫羽翼开始一项一项为她解谜。“若不是透过我的协助,你名不见经传的孟偷欢怎么可能拿得到邀请卡,破例参加邪神立后的初选典礼,并且荣获钦点得到候选新娘的机会。” 他看着她渐渐恍然的表情,继续说道:“而且把你关在特别室,让你发现密道进而脱险,也是出于我一手导演,我所做的种种,全是为了让你坐上‘邪后’的位置,所以你怎么可以说不嫁给他呢?” 第17章 “莫大哥,”她感激地轻颤。“谢谢你,可是你的苦心真的要全部枉费了。”原来就是靠着莫羽翼的暗中帮助,她才可以一路过关斩将的来到邪神岛上,和修罗劫认识。蠢哪!早先她还天真的以为是幸运之神在特别眷顾她呢,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呢?我们非亲非故,在初选典礼之前甚至谈不上认识。”“我母亲与你母亲是旧识,大概是孟伯母没跟你提过这段渊源,所以你才会什么都不知道。”暂时这样解释足够了。 “原来喔……”孟偷欢天真地没去多想,她的心现在只沦陷在猜测修罗劫对她示好的真正意图上。 既然修罗劫不是主动前往冰窟救她脱险,那为什么他会突然对她表示关心? 还记得他先前误会她跟莫羽翼有着暧昧情事、以为他们有着情人间的关系而警告她呢。 再想想莫羽翼为了帮助她,不仅在暗地里助她解决很多难题,到最后甚至为了救她而不惜背叛修罗劫,把他推到冰窟里头,也因此害他被修罗劫追杀。 追杀? 她灵光一闪! 突然懂了、也明白了;修罗劫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肯定是为了莫羽翼。 他想杀他,可是偏偏又找不到他的下落。修罗劫认定莫羽翼迟早会来找她,跟她取得联系,所以现在就故意对她示好,好让她不设防地说出莫羽翼的下落。 修罗劫原来是想利用她。 他有企图的。 确定了修罗劫的心事,孟偷欢的脑袋也像觉醒似地被炸空,先前的幻想与奢盼随着明白事情的原委而漂流掉。 心,好难受。 “我要离开邪神岛。”孟偷欢幽幽地冒出这句。 “什么?”莫羽翼吃惊! “我要离开邪神岛,我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她咬着下唇,抓住莫羽翼。“莫大哥,想必你也不会继续留在岛上了,请你带我一块离开好不好?”“偷欢……”“拜托你带我一块离开这里吧!”她颤抖地央求道。 凝睇她悲愤的小脸,莫羽翼透析出她的想法来。 “偷欢,你决定选择逃避吗?”他声调软软地询问。 “逃避?”孟偷欢挺挺胸膛,强作坚强道。“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干么要逃避呀? 我不过是觉得这个地方已经不再适合我,所以想回到属于我的原来地方去,就如此而已,动机很简单,谈不上逃避。更何况我从来不敢妄想自己可以成为修罗劫的新娘。“”真是这样?“莫羽翼颇具深意地笑了起来。 她倔强地抿住唇,迸话道:“真的,我才不想嫁给修罗劫呢!”他烁亮的眸子飞快地掠过一丝狡黠,随后才点头道:“好,我带你离开。”他应允。 “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可是她却没有一丝兴奋的感觉,心沈甸甸的…… “我想我能明白你的心情,选择暂时离开的确是有好处,让你们彼此都冷却一下,仔细想想自己所要的、想追求的,究竟是不是对方?这对你们的未来只会有好处。”他头头是道的分析像极了爱情专家。 孟偷欢迎向他潇洒的笑脸,不知为了什么,在他无谓的表相底下,她却看到了一抹深深的哀伤掠过。 想问——那哀伤却又不见了,快得让她无法确定方才的一瞥究竟是错觉!抑或真实的从她眼前发生过。 愈看莫羽翼愈像是个谜…… “陛下,还是没有查到莫羽翼的消息。”掌管整座邪神岛安全防卫的云太郎向修罗劫禀告这一天一夜来所追查的结果,对于莫羽翼此时的落脚处,他连一点点线索都查不出。 “停止搜索。”修罗劫突然下命。 “停止?可是……”他手一挥,惭愧的云太郎顿时也闭起嘴。 “不怪你们,事实上我也被他把玩在掌心之中,莫羽翼不是个泛泛之辈。”连主子都这么说了,云大郎这才敢松一口气。 “你下去休息。”“是。”等云大郎走后,修罗劫打开计算机,按了几个键之后,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数据库来。这个秘密的数据库是为了让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情报菁英针对莫羽翼个人所做的调查储存,而花费两年时间所传回来的讯息里,新增的资料就只多了一个人名。 柳絮。 “柳絮……”修罗劫显得深沉了。一名死了两年多的女子,她和莫羽翼竟然有牵连。 他的手指又动了动,退出数据库,关上了计算机,因为这个新增人名的出现让莫羽翼想杀他的理由大致给了点线索。 不过想来莫羽翼大概也是陷入天人交战之中,否则他也不会埋伏在他身边两年时间,直到最近才开始有所行动,并且还把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卷进这个漩涡里,而且还似假还真地想让他娶她。 让他娶他的妹妹,这表示莫羽翼的退让吗? 即使他不要他以命相抵,但他不会以为莫羽翼会就此让他过太平日子。 一道灵光突然劈进脑,修罗劫猛然起身往孟偷欢所居住的客房狂奔而去。 推开她的房门。 不见了,本来该乖乖躺在床上休息的孟偷欢不见了。 然而守护在客房外的佣人以及侍卫却没有一个人看见孟偷欢离开过。 好端端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平空消失。 修罗劫踱步到窗口前,没关的窗子以及飞荡的丝帘似乎都在说明有人从这个地方离开过。 再次棋差一着。 好个莫羽翼。 还有那个逃跑的女人——孟偷欢。 第八章 台湾熟悉的污浊空气,杂沓纷乱的车流与人行,忙忙碌碌的扰攘,这在台北生活圈中一直是最稀松平常的景况。 相较于美丽得宛若仙境的邪神岛,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土地上,乍然间有微微的不习惯。 不过生于斯、长于斯,只要深深吸上几口空气之后,身体内每一颗细胞很快就会调适过来。 这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 她只适合当一颗不起眼的小沙粒。 在莫羽翼的陪伴下,孟偷欢先回到租了近二十年的老旧公寓;屋子里的陈旧家具全都还在老位置上,然而却没有杨作弄的影子。 “我找到她了,但是她还不打算回来见你,杨小姐要我转告你,安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分神去担心奇书网她了。”莫羽翼把杨作弄的交代告诉她。 “我明白。”作弄比她还要坚强、还要有思想,所以怎么样也不可能过得比她糟糕,她是可以放心她。 只不过在往后的时间里,她必须一个人孤军奋斗。 不由得叹口气…… 莫羽翼突然拍着她的肩。“别叹气,你跟我走吧,我不要你住在这地方了。”她吓一跳! “可是……”不住这里她住哪? “我有间公寓离市区满近的,环境还算不错,你搬到那里去住。”“这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莫羽翼不容她拒绝就半强迫地把她带下楼,将她塞进车子里。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会吵到你?”引擎声响,孟偷欢还没答应,车子就已经经了弯往市区驶去,在信义路上飞驰着。 他握着方向盘道:“反正我过两天就要离开台湾,房子没有人住,空着也是空着。 而你一个女孩子家住在龙蛇混杂的旧社区里太危险!让你搬到我那边去住,我也比较安心些,而且你也可以顺便替我照顾房子。“原来如此。”真是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你。” 她何其有幸能够遇上他。 “说什么傻话,当初是我自作主张把你带上邪神岛,而后又自作主张把你带离了修罗劫身边,当然有义务要照顾你。”把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停妥后,孟偷欢随同他搭了电梯登上十二楼,一间环境极为雅致并且格调极高的大坪数房子让孟偷欢为之一叹。 “这里的环境真好呀!”她惊叹。 “喜欢就好,那么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对了,偷欢,要不要我帮你安排一份工作,我记得你在上邪神岛之前就把原来的工作给辞掉了。”莫羽翼把她的一切都调查得相当清楚,并且还非常非常地照顾她。 “唉!我为什么不早点认识你呢,要早认识你,我也就不必枉受那么多的窝囊气。” 孟偷欢坏坏地得寸进尺。 他好笑地接招。 “其实我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才想借用邪神立后的机会助你一臂之力。”若非他母亲在临终前将她对风流丈夫的失望与种种忿怒钜细靡遗的一股脑儿倾泻出闸,再经他追查,才知晓父亲的其中一名情妇有个孩子,否则他也不会有往后的种种安排。 不过这些暂时先别告诉偷欢。对于这个妹妹,他可喜欢的紧,很有趣、也很有活力的一个丫头,况且是他父亲对不起孟家母女。 “我开玩笑的,你可别生气哪。”她俏皮地吐吐舌头。“你对我做的一切实在太多太多了,我已经很感激你,但是我想,你应该也有你自己的事情得去处理,我也不能老是缠着你不放。”她跳前一步拍拍他的肩。“只要你肯把房子借我住,我就不会冻死街头,其它的就不用靠你帮忙,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工作养活自己的。”她自信说道。 “这么有信心。”“当然,我当初也是这样子走过来的呀!”她对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工作,你不必再分神照顾我了。”“偷欢……”看她这么有活力,想必他是不用担心她了。 生在台湾,其实只要有心,根本就饿不死。 第18章 孟偷欢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一份工作,虽然因为她的学历不高,只能从事听人指挥的跑腿业务,不过无所谓,反正她年轻嘛,只要充实自己,一样会得到好机会;况且那位分处所的梁处长对她还算满照顾的。 “好冷。”冬天骑着五的小绵羊将分处所的财务报表送到总公司去做评估,冷风飒飒,寒意刺骨,孟偷欢虽然直打颤,不过再难受也得忍耐。 经过一个多月来的摸索,她知道这家专门制造计算机设备的德川企业规模算是满大的,连她身处的子公司生意都常常应接不暇,于是乎她就常常在上司的命令下,头昏脑胀的送公文、打计算机、忙忙碌碌地埋首在数字之间锱铢必较。 其实这才是属于她真正的生活,她孟偷欢该过的人生。一个多月前在邪神岛上所发生的故事就好象是一场梦境一样,当醒过来时,就该化成乌有。所以她的脑不该再存有邪神岛的一草一木、不该再有修罗劫、不该再奢想“翠环玦”,理所当然她的宝藏图也必须变成废布一块,重新把它锁回铝盒内、埋藏在床底下、再一次忘记它的存在。 即使在空暇之余她总会控制不住地又怀念起来,不过每当想起修罗劫的居心,她就生气、她就觉得心痛…… 叭! 后面车子大按喇叭的声音打断她神游的思绪,孟偷欢头一甩,赶紧催着油门叫小绵羊快跑。 别再怀念那些虚幻的梦境了。 完全不切实际的。 小绵羊左拐右闪,好不容易终于骑到总公司,孟偷欢停好机车,抓着公文袋三步并两步地冲进明亮的大厅内,经过接待人员的指点,以及奉送一抹可怜她的诡异神色下,她没时间多想那是什么意思,便赶紧冲进电梯往位于第十层的财务部送文件。 当!抵达。 总公司的气派就是不一样,而且每个职员看起来都满神气的。 “江经理在办公室,你自己送进去吧!”经过通报,孟偷欢被允许觐见,不解的是,她又看见对方递给她一抹相似的同情。 好奇怪,是自己长得一副很可怜的模样吗?否则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送她这种眼神。 “谢谢你帮我通报!”她颔首道声谢后!快步走到长廊尽头!敲敲经理办公室的门板,然后进去。“江经理,这是急件,南港分处所长要我送过来的。”“放下。”江经理头一抬,看见孟偷欢后,脸上掠过一抹惊艳。 “江经理,没事了吧?我回分处所了。”工作完成就要回去复命。 “等一等!”江经理唤住她。 “您还有什么吩咐?”“你坐。”他指了指沙发。 “我……我坐?”孟偷欢不敢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恩宠。“这不大好吧,我没有这种资格的。”她不过是个职等最低微的小员工,哪能跟经理平起平坐。 “我既然准许你坐,你就坐,怕什么?”江经理愈走愈靠近她,孟偷欢从他古怪的脸上瞧见了一抹猥琐掠过。 她一惊,立刻明白自己遇上的是个不入流的人物。倒霉,一间堂堂的大公司内部竟然会有这种色鬼的存在。 不过听说他位高权重,还跟最高层有亲戚关系,所以还是别得罪他的好。 “江经理,我分处所还有要事待办,不能久留,我告退了。”先落跑再讲。 江经理表情不善地愈靠愈近。“怎么,怕我吃了你啊!”没想到分处所也会有这等小美人,他差点就错过了。“如何?让我把你调到总公司来当我的秘书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往后让你吃香喝辣享用不尽。”好不要脸,可是为了饭碗还是得涎着笑。 “谢谢江经理的抬爱,不过我想我比较适合留在分处所。”她又不是笨蛋,哪会看不出来这家伙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龌龊事。 “我这是给你面子耶。”一个小小的职员竟敢拒绝他? “谢谢,我想我还是回分处所比较妥当……”再不跑就惨了。 “站住!”江经理恼羞成怒地伸手抓她,孟偷欢惊恐地叫起来,在此同时,办公室的门却突然打开来,走进一位沈持稳重型的中年女秘书。 “江经理,总裁请你过去一趟。”她冷冷地说着。 江经理赶紧放手,狠狠瞪了孟偷欢一眼,去他的,给她机会她还不懂把握,看我怎么收拾你,等会儿就下令让分处所的梁处长辞退她。 哼! 江经理赶紧去见总裁。 孟偷欢吁了口气,哪敢再多留,忙不迭地冲进电梯,逃命去。 老秘书摇了摇头,这个不知死活的江经理,居然忘了德川企业已经易了主,还以为可以仗持旧总裁的关系在德川企业内继续胡作非为。 真是大笨蛋一个。 她按内线直通总裁办公室,向新任总裁报告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而一时还以为可以依靠旧有势力在德川企业兴风作浪的江经理一踏进总裁办公室,看见自己的爷爷坐在沙发上,恃宠地问道:“爷爷,你找我什么事?真是的,破坏了我的好事。”江老爷对他猛使眼色,可是江经理根本呆呆地会意不过来。 “爷爷,你有什么事快说,我正忙着和小美人……”“江重,快过来见见德川企业的新任总裁。”江老爷连忙截断未说的话,深怕宝贝孙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蠢话。他拉下老脸费心来到这里,就是希望自己的宝贝孙子能够继续留在公司里混口饭吃。 “见新任总裁,这是应该的。”他的确还没见过新任总裁,现在正好可以大显身手好好地巴结一番。“总……呃!”他才抬头望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时,整个人就被两道冷冽的眼神给震慑住。 怎么搞的?他怎么控制不住地打起冷颤来,还不由自主的低下脑袋,没勇气面对他。 “江重。”椅子上的年轻男子轻轻唤了声。 “是……是……”好恐怖的气势,单单叫他的名字,就令他忍不住想跪在他跟前膜拜。 “去办交接,你被革职了。”“啥?”他一愣!喘了几口气后才吃力的询问。 “为……为什么?”“再不滚,我会让你在台湾待不下去。”“我……”“江重,你住口,立刻去办交接听见没有?”江老爷识时务地插话。 “爷爷。”“快去!”江老爷显得很惊慌。 江重就这样被赶出德川企业,并且毫无询问的机会,甚至连叱咤风云的江老爷都不敢啰嗦半句。 “你也是,德川企业的运作没有你插手的余地,你只管留在家里等着领盈余就可以了。”“是。”江老爷见自己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哪还敢再奢望什么,赶紧离开德川企业。 “陈秘书。”“总裁。”“要人事室下命令,把孟偷欢调来总公司,我要见她。” “我立刻去办。” 孟偷欢战战兢兢地奉命来到德川企业的总公司报到,站在上回帮她解围的中年女秘书跟前,面对面半晌后,她豁出去了。 “我可是把丑话先说在前头哟,你把我调到总公司来,要是计划把我安插在那个财务经理的身边工作,告诉你,我情愿不干。”她可是有自尊的,哪能任由猪哥欺凌。 “你尽管放心,财务部的江经理已经被革职,你不会再看见他。” 陈秘书不苟言笑地回道。 孟偷欢吓一跳。“他被革职了?”陈秘书点头。“他行为不检,以前因为他是旧任董事长的宝贝孙子,所以很多被他骚扰的女职员敢怒不敢言,不过现在旧总裁已经被逐出董事会,江经理没有了靠山,当然就要滚蛋。”“原来是这样啊!”不退还是先别放心得太早,大公司虽然卧虎藏龙,但相对的也会藏污纳垢,谁晓得走了个江经理,会不会又冒出另外一匹狼来,而且这么莫名其妙的把她调来总公司工作,也不知道有何企图? “孟偷欢。”“呃,是!”她赶紧站好。 陈秘书上下打量她,就算有满肚子的疑问也不敢问出来,这个孟偷欢才年仅十八,虽然有社会历练但也不至于太突出,为什么新任的总裁会知道分处所有她这号人物,甚至还对她另眼相待。 “孟偷欢,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协助我为总裁办事。”可惜这内幕不是她所能置喙的范围,她只能按照上司的指示行事。 “哦。”接着陈秘书先带她熟悉一下公司周遭环境,接近中午时分,指示她把咖啡端给总裁。 “我马上送去。”她勤快地应允,想想自己也满幸运的,这么快就可以见到高高在上的领导人。 叩、叩。 “进来。”里头人道。 站在办公室门外的孟偷欢突然愣了一下,怎么回事?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 不!她摇头,这一定是错觉,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来这里,而且屈就在一间公司里头,想他是何等人物呀! 是啊,大概是声音相彷而已。 自己太多心了。 孟偷欢自嘲一笑,端着咖啡杯推门走进总裁办公室。 很气派的装潢格局,不愧是总裁办公室,偌大的空间有个男人坐在皮椅上正对着落地窗。因为背对她,孟偷欢看不见他的脸,可是……可是,那头及肩的黑发,以及从他身上逸射出来的狂傲气息,还是跟那个人好相……好相似…… 孟偷欢控制不住由心底淌出来的惶恐,即使理智告诉她,他不可能会出现在德川企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是——皮椅动了,向右旋转四十五度角,也把他的容貌送进了孟偷欢的瞳孔里。 匡当一响!咖啡杯掉在地毯上,洒了一地。 第19章 孟偷欢不敢置信地瞪大圆眼,傻傻地凝睇那张邪魅又俊美的熟悉面孔。 老天——她的头发全竖了起来,肾上腺素更是分泌到最高点,嘴巴虽然一张一合,声音却是梗在喉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她颤抖的身子只能不断往后退,不断退,直到坚硬的墙抵住她的背脊,她才停住。 不断地眨眼、不断地揉着眼睛,孟偷欢不断地告诉自已肯定是眼花了。但,那个梦中人却是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子绕过办公桌,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怦怦坪……狂紊的心跳、胀红的脸,她快呼吸不过来,她快窒息了,她快控制不住,她想尖叫——“啊……”檀口才启开,却被封住,她的叫声全被含进另一张嘴唇里。 孟偷欢惊愕地傻看着离她不到一公分的脸孔,封住她檀口的双唇不仅在吸吮她的唇瓣,舌尖更是探进幽境之中,狂野又霸气的敛取她的香甜,而且他的手指还扣住她的下颚,让她无法移动。 是的,她绝对可以明确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与体温。 她承认自己所碰触到的男人是真实的人体。 可是……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跑到这地方来吃她的豆腐? “唔……嗯……”她想问,可是他完完全全不让她移开唇。 “……嗯……嗯……”他扣住她下颚的手更霸气,并且用冷邪魅眼睇住她,眼底写着他尚未满足的讯号,继续贪婪地侵占她的口舌。 “不……嗯……”他的吻愈来愈狂野,甚至逼出她的轻喘声来,舌尖灵活地在她口内翻搅,更将她的身体压在他厚实的身躯上,当摩擦之后的热度渐渐升高,酥麻感不断样开,她整个人快要虚软无力时,修罗劫放开了她。 连连后退的孟偷欢气喘咻咻地靠在墙壁,双手必须捂任胸口阻止心脏蹦出来。 如火烧般的云彩爬满她的脸孔,脸热地让她的五脏六腑有焚毁的疑虑。 “你……你……你……”指着他的手指在颤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会?”她无法理解这种状况,修罗劫应该安安稳地住在邪神岛上当他的大老爷,他莫名其妙跑到台湾来做什么? 啊! 难不成他以为她…… “修罗劫,我可没有拿你邪神岛上的宝贝,我可是什么都没偷,你可不要随便诬赖我哟!”他的身体斜倚在雪白墙上,近似调情的姿态,没开口说一个字,却用咄咄的视线圈住她。 “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拿,而且……而且我也不知道莫羽翼的下落。”她继续撇清,这男人会纡尊降责地来到这里找她的理由脱离不了这两项。 修罗劫还是一个字也没响应。 他到底在打哪门子主意? 孟偷欢心头极度不安,尤其他炯炯的目光直射进她灵魂深处里,尖锐得叫她几乎崩溃。 “我没偷东西,而且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接近歇斯底理地狂喊。 他依旧冷眼看她。 “你、你、你……你倒是回我一句话呀!”她受不了地嘶嚷。 修罗劫回了,回她一道充满诡谲的冷笑。 “你……”惨了,现在该怎么办?他到底来台湾是干什么的? 他为什么要故作神秘? 呵!猜吧!胆敢没取得他的同意就私自离开邪神岛,那么她就要为自己的任性付点代价。修罗劫瞧她仓皇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很满意送给她的第一个教训。 不行,她要是继续留在这里肯定会被“邪神”吞噬入腹,快跑为妙。 她脚跟一转,看准大门方向准备逃走。但更快地,修罗劫闪到她跟前,勾住她的腰。 “啊!”她惨呼一声,脚步跟跄,身子往他胸壑栽,逃不掉了,她又被他箝制住了。 “想走?”修罗劫终于对她说出第一句话来,却充满冷意。 “其实不管你藏到哪里去,我都会把你给挖出来,你信不信我的话?”“信,信,我当然信!”她点头如捣蒜,完全不敢怀疑。 “既然相信就给我安分一点!”他过分温柔地警告。 “是……知……知道了。”没当场掐死她,孟偷欢就放心许多,现在她也不敢在他面前作怪,先弄清楚地想干什么比较妥当。“修罗……修罗陛下!”明哲保身是她此时选择的最高指导原则,所以讲起话来恭谨极了。“您的身分那么尊贵,怎么会委屈自己出现在这里?呵呵……”他睨她。 孟偷欢假假地扬唇笑问着:“还有,要不要我去通知外交部,或者什么政府官员的,禀告他们说有贵客莅临台湾,要他们好好招待您,或者……”“去倒杯咖啡给我。”修罗劫截断她的啰嗦,命令道。 “咖啡?”她脑袋转不过来。 “有问题吗?”“呃……不是……是!”她咽下喉间不存在的硬块,僵硬地衔命,低着小脸踱出总裁办公室,为他重泡一杯咖啡。弄成这样她也不敢再问心里话,更不敢奢望修罗劫会回答她的疑问,可怜的她现在是个小囚犯,被大牢头抓得死死。 呜…… 她落入魔手了。 谁来救她哪? 修罗劫注视地惴惴不安的背影,不禁扬唇笑起来。 这只是最初步的教训,谁教她要不辞而别;当初既然敢这样对待他,那就别怪他赐给她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礼——吓死你。 第九章 可恶!这根本就是心理迫害嘛。 虽然孟偷欢并不否认乍见到修罗劫时,她完全慌了手脚,可是打从心底深处淌出来的感觉里头,确定是夹带着一丝喜悦的。可是可是,一个礼拜下来,修罗劫一副邪里邪气的模样、神秘兮兮的态度,绝口不提到台湾的真正目的,甚至连蛛丝马迹也不肯透露半点的作法,分明是有心想整她。 害得她天天胡思乱想,却是抓不出一个准来。 这个男人实在有够坏心、有够狠心、有够没良心。 呕死她了! 至此她总算确定了,真真正正确定了,沾惹“邪神”是她人生里头中最凄惨的一项悲剧。 他x的!倒霉的是她要怎么做才可以摆脱掉他无远弗届的力量哪? 谁来救救她? “小心!”修罗劫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孟偷欢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跟一辆从停车场转出来的车子撞在一块。“别心不在焉的。”修罗劫淡淡地丢了话。 孟偷欢胸口一悸!低垂瞳眸怯怯地凝睇握住她小手的大掌。 好奇怪的感觉…… 他握住了她的手?可……这是很亲昵的,只有情侣间才许这么做。 而他可不是她的男朋友。 孟偷欢心一紧,想抽出手来,他却握得更紧。 “放开好吗?”她用力再抽手,可是他的力量只要轻轻一出,她就无能为力。 孟偷欢抬起眼,可是他就拉着她一径儿往前走,连瞥都不瞥她一眼。 “放开我!放开我啦!”就是这个样子,从头到尾不把她当作是一回事,既然如此,那刚刚又何必假好心的来救她,一股怒火在胸臆间形成,她气恼地喊! 修罗劫置若罔闻,仍旧拉着她走。 “放手!你放开我!你这个无聊的家伙,放开我!”被愤怨包围的孟偷欢霎时忘了对修罗劫的忌惮与害怕,脚跟钉住,不动不移,恨恨地瞪住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幼稚的行为简直是在浪费生命。“”浪费生命?“修罗劫着实惊讶,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批评他,不禁跟着停下脚步迎视她。”你的说法很有趣。“”有趣你个头。“她咬牙切齿地直磨牙,脑子被怒火团团包围住,压根儿忘了他的身分与魅力。 “想想你大费周章地跑到台湾来,并且还购并了我上班的公司,变成我的老板,拜托,你的身分是何等尊贵,竟然也会做出这么无厘头的蠢事来,你这不是在浪费生命是什么?”在走向停车场的这短短一百公尺距离内,来往的路人莫不对修罗劫频频行注目礼,尤其是女人,惊艳的目光从未间断过,早知道他招蜂引蝶的功力直逼罂粟,这惊人风采又岂是她孟偷欢所能独占? 由此证明,他的这种行为是不是很可笑。 他扬起唇,无所谓地笑看她。“虽然你认为我这么做并不值得,但是无妨。”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上车。”来到他停车的位置,修罗劫打开车门要她坐上。 孟偷欢反手一挥,关上车门。“我不坐你的车。”他蹙起眉宇。“你真不听话。” 又是这种亲昵的口吻,孟偷欢憎恶这种让她无法捉摸的感觉,修罗劫实在不应该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我怎么可能听从你的话,我跟你之间只有雇主与职员间的关系,除了公事以外,我没道理听你的。”够了!够了!自从她确定自己无法脱离他的掌控,必须留在德川企业后,她是认了命,然而天天在他眼界可及的办公桌前战战兢兢的工作,完全不敢反抗的压力有多大,他知道吗?再加上他阴阳怪气地始终不愿说出到台湾找她的真正目的,害她天天过得忐忑不安,根本是在跟崩溃打交道。 这很累的耶。 她不玩了。 她受够了,修罗劫到底想干什么就干脆开门见山说个明白! “拜托你回邪神岛好不好?”孟偷欢几乎要跪下来求他快快离开。 “不!”他凝睇她的怒颜。 “笨蛋,你要不快快回去,要是让一些坏人知道你只身一人前来台湾,你很可能会被绑架、会被撕票、或者被暗杀,这后果是无法想象的你明不明白?” 第20章 孟偷欢直想把他逼出台湾。 “怕什么,我要是遇上这些事,想必你也会陪在我身边,有你相伴,不会无聊的。” 他倒是十分悠然。 闲言,孟偷欢整张脸垮了下来,她怎么这样倒霉,连吓都吓不走他。 修罗劫瞧着她。一排编贝玉齿全陷进下唇里,慌乱的双眼噙着无奈与忧愁,面对这张充满哀怜的丽容,修罗劫不禁怜惜地捧起她的两颊,柔滑如丝的肤质,依旧惹人遐思。 孟偷欢震了震,杏眼慢慢往上瞟去,竟然迎上他凝聚的眼睛,她惊愕地跳了开去! “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公共场所耶。”她斥责的声音沙哑得可以。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一步一步倾近她。 又是无所谓的狂傲,也该是,否则他怎够资格担纲“邪神”的名号? 不过——“嗟!我才不陪你丢脸呢!”一撂下话,脚底抹油就逃。 修罗劫飞快抓住她,一把拉过来,口气不善地问:“怎么,你又想偷跑?”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兴师问罪? 她没骂他别有居心,他倒反过来责怪她不辞而别。 反了、反了、根本黑白不分了。 她黑眸射出最严厉的反控。“事到如今,我觉得咱们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 “哦?”“哼!我很清楚你追逐我的目的,不外乎是想从我身上打听出莫羽翼的下落。 你以为我是他的情人,所以必然会跟他在一块。而你为了找到他,只能纡尊降贵跑到台湾来接近我,想从我口中探听出他目前的下落,然后取他性命,我说的对不对?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真正企图?“她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嚷着的。 修罗劫静静听完,半晌后,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你拚命抗拒我的原因是为了这件事。”原本还不明白她眼中不断闪烁的矛盾与挣扎所为何来,原(奇*书*网^.^整*理*提*供)来是为了莫羽翼。倒是是谁让孟偷欢有这种认知……是莫羽翼本人? “你少装无辜。”她指着他的鼻子。“不要以为我不明白你的心事,告诉你,如果你想从我口中打听到莫羽翼的下落,是不可能成功的。他把我送回台湾后,第二天就离开了,而且没有告诉我他的去处,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修罗劫不置可否。 “你听见没有,我完全不知道莫羽翼的下落,所以你追着我一点用处也没有,快走吧,我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她愈说愈哀伤,自己在修罗劫心目中只是一颗棋子,好可怜。 “利用?”修罗劫不断玩味这两个字,也将她悲伤的表情收进眼底,深邃的眸子突然掠过一抹快意,他轻轻笑说道:“其实你这么想我也没有错,我的确是把你当作是非常有趣、而且非常富有挑战性的一项游戏。”“游戏?”孟偷欢的小脸胀成青紫色。 “你真的承认你在耍我?”而且还不避讳?。 “谁教你非常有意思。”正因为她所有的特殊魅力,才能把他从邪神岛上吸引过来。 像孟偷欢这样的女孩,他生平仅见。 她开始磨牙。 “你还敢继续说。”士可杀不可辱,修罗劫一定要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恍若未见她的忿怒,修罗劫悠哉地应进:“我为什么不敢说,我是把你当成一场游戏……”“你……”“相对的,我也不介意你把我当成是玩具。”修罗劫突如其来的这段话,当场把孟偷欢的火气给淋掉。 “你说什么?”她声音拔尖。她有没有听错?修罗劫刚刚说自己是什么玩具? “游戏与玩具,很相配的组合,我们就依循对彼此的感觉来相处吧!”反正只要互相觉得快乐就行了。 “乱讲、乱讲,谁跟你相配又什么组合的。”孟偷欢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有没有弄错?他还想跟她相处? 即使承认修罗劫的确是个非常奇特的男人,是满像玩具的;她也曾经野心勃勃地想挖掘出他的灵魂来赏玩。 只是——她不知道他的话可不可信?她缠他,有理。但他舍弃一群条件特好的佳丽来屈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就太古怪了。 有目的,他一定有目的。 “你还是怀疑?”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事。修罗劫抿唇,语调跟着一转,低沉的磁音贴着她的耳垂魔魅地烙下印记。“没用的!就算你想拒绝也改变不了这个已定的事实,你孟偷欢是我最钟爱的游戏。”阿谀奉承的女人、唯唯诺诺的女人,从立后之典,不! 从他的名字传遍世界各个角落后,就从没间断过;并且绝大部分的女人娇狂地令人生烦,就算碰上几位纯情天使,很可惜,也娇柔得令人生厌。唯独孟偷欢,有本事激起他情绪上的波涛,让他恋恋不舍,很有意思,也让他升起追逐的兴致。 修罗劫掠夺的视线投射在她脸庞上——她却报以苦瓜脸回敬! 她不想成为他的游戏哪! 怎么办? 她真的好想哭。 被人家登堂入室,她还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只因为她是修罗劫口中的游戏,所以她连反抗的资格都不许。 她被“邪神”给克得死死地。 并且她还有个恐怖的预感,此生此世她都逃不掉了。 “到了,我就住在这里。”孟偷欢把修罗劫带进她的住处后,无奈又可怜地瞅着地。 第一次来到她住的地方,修罗劫扫了眼四周环境,算得上满意。 “莫羽翼总算做对了一件事,懂得照顾你。”否则他会罪加一等。 孟偷欢胆战心惊,他连这房子是属于莫羽翼的秘密都知道。“呵……呵呵,修罗劫,既然我的住处你都检查过了,也没有你想要找的人,那么……那么是不是可以请你回去了?”“我不走,我搬过来这里住。”他丢一颗炸弹给她。 “什么?”孟偷欢下巴差点掉下来。“你要搬过来?”修罗劫没搭腔,直接拨了通电话,吩咐饭店的人把他的随身行李搬来这边。 “修罗劫,你等等,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算什么,你怎么可以跟我同居?”她吓得团团转。 “没什么不可以。”他挂掉电话,望向她,彷佛他的决定是最天经地义的了。 “可是……”哪能这样。 他厉眸亮起来。 孟偷欢旋即闭嘴,不敢再出言反驳,只敢低低咕哝。“惨了,怎么办,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玩真的。” “而且还要玩得彻底。”呃,他居然听见她的咕哝。 修罗劫侵略地凝睇她好一会儿,这才移开视线,转身走进玄关,往最大的那间主卧室走去。 他开门进去的卧室正是她住的房间耶,他想干什么?鸠占鹊巢呀? “喂!你等……”叮咚,悦耳的门铃突然响起来,孟偷欢懊恼地跺脚回头。算了,算了,再说修罗劫若想霸占她的房间,她也无计可施,别忘了她没有一次斗赢过他。 倒是这个时间谁会来找她? 她的住家地址只有公司的人事资料卡上有填写,照理不应该会有人知晓。 孟偷欢开门。 “梁处长?”一见来人她吓一大跳!没想到来访的客人竟然是公司分处所的处长,她原来的顶头上司。“你……你怎么来了?”“来看看你。”梁敬崇望着她错愕的表情,不免有些失望,还以为在分处所同事一个多月之久,或多或少她会感受到他的追求之意,没想到她居然毫无所觉。 “来看看我?”孟偷欢莫名其妙的眨眼睛。“为什么来看我?我很好呀,你…… 呃!“她不明白。 没关系,虽然她现在不明白,那么他就重新表示爱意好了。 梁敬崇热络又关怀地说着:“是这样子的,打从你被调到总公司之后,好象忙得没时间跟分处所的旧同事们联络,我们也不知道你在总公司待得习不习惯,需不需要我们的帮忙?因为一直找不到你的人,所以我只好冒昧地直接登门拜访了。”“噢。”她点头,敏感地了解到他真正的心意,其实想想,梁敬崇对她也满照顾的,记得她在分处所遭遇到困难时,他都会助她一臂之力,当她被调到总公司时,不仅没有嫉妒眼红,还祝福她,比起那个色狼经理,梁处长的人品要好上千万倍。“谢谢你的关心,不好意思呀,让你杵在外头罚站,快进来里头坐吧!”梁处长受宠若惊。“谢谢你。”“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她忙去倒水。 梁敬崇在沙发上打量她所住的地方,不禁有些讶异。“孟小姐的家境很好嘛,既然如此,又何必委屈自己在分处所当个小职员呢?”孟偷欢挥挥手。“你误会了,这间房子不是我的,我哪里有钱买这么好的房子呀,这地方是我一个朋友暂时借给我住的。” “原来如此。”这样他就比较放心了,还以为孟偷欢是富家千金呢!“对了,你在总公司待得还习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欺负我?”除了那个人以外,谁还会欺负她,不过单凭他就足以让她食不下咽、睡不安稳了。 “有,是不是?”梁敬崇抓住她的表情,脸色银着凝肃起来。“究竟遇上什么困难? 告诉我,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好歹他也是个处长。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用膝盖想也知道梁处长无能为力。 “可是……”他想英雄救美耶。 “想替她出头也行,不过呢,最好先辞掉你的工作。”玄关方向蓦然传来轻柔的警告,梁敬崇在莫名之余也觉得毛骨悚然。 孟偷欢开始无声起来…… 梁敬崇傻傻地呆望从去关处走过来的年轻男子。 第21章 一张俊美到极点的脸孔,无人能挡的强烈气势,都是他生平所仅见。 “这……呃……”梁敬崇不自觉地直咽口水。 修罗劫噙着嘲讽的笑意走过去,紧瞅沙发上冷汗直流的梁敬崇,朔长的影子,魔魅般地罩住梁敬崇所有的焦距。 “你是……你是谁?”怎么孟偷欢的住处会出现这么狂狷的男人,而且好象以男主人自居。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资格染指孟偷欢。”修罗劫不客气地下断言。 “你怎么可以这样鄙视人家。”孟偷欢跳出来伸张正义!梁敬崇怎么说都是个好人。 “孟……偷欢……”梁敬崇心里突然觉得暖烘烘地。 孟偷欢双瞳只瞪在修罗劫脸上,压根儿没去注意梁敬崇喜悦的表情。 不过她虽然没有注意到,修罗劫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孟偷欢不是你能示爱的对象。”冷飒的严厉再次劈去,梁敬崇的心脏顿时凉了半截。“我的话你听清楚没有?”“我……”梁敬崇一弹而起! “出去!”他过分温和地下逐客令。 “修罗劫。”孟偷欢恼极。“等一下,梁处长,梁……”啊,他落荒而逃了。 孟偷欢一跺脚,转过头瞪着修罗劫。“你看看,你把他给吓跑啦!”“那又怎样?” 无关痛痒极了。 她以颤抖的食指指着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朋友?”“他不是你的朋友。” “啥?”他逼近她。“他脑袋在想什么我清楚得很,我不准有男人意图染指你,连想都不能想。”孟偷欢震惊得无以复加,染指?他说不准有别的男人喜欢她?这是什么意思? 占有的宣言,可是……可是修罗劫为什么要对她下达这种命令?大诡异了,修罗劫不应该对她说出这种话来才对。 她忐忑不安极了,深深吸口气。 “喂!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大严重了,而且她居然搜寻不到他眼中的调戏。 “我没有开玩笑。”他紧紧凝睇她。 “不对,你在开玩笑。”她拒绝相信。 “我说正经的。”修罗劫幽渺的话语再次强调。“我不曾这么正经过。”“不信!” 他哪会有独钟一个女人的观念? 下一秒,修罗劫突然把她抱起来,下一瞬间她整个人就躺在沙发上,而一副沉重结实的躯体立刻叠上,压得她动弹不得。 孟偷欢根本没法子反应就被他箝制在身下。 “呃……”脑袋乱烘烘地,她无法思考,在他如火如炬的凝视下,她的身子僵硬了起来。 “你不要再怀疑我的话。”修罗劫不悦的表情劈向她的神经,受震荡的孟偷欢惊吓地开始抗拒。但他一双长腿勾住她,飞快地,手臂也横过她腰际,把她牢牢禁锢住,和他紧紧贴在一块。 唇瓣压迫地倾俯下来,不理她的闪躲,攫获住她的唇瓣,舌头抵在她微启的唇间,硬要推开她紧闭的牙关,大掌也探向她的胸脯,罩住! 孟偷欢惊呼了一声!修罗劫灵巧的舌头顺势探了进去,恣意地在她口内悠游嬉弄,大掌也贪婪地想猎取更多的柔软。隔着衣料太没感觉了,挑开她衬衫钮扣才能感受最真实的存在,即使她的肌肤他已经摸过好几回,但是,她散发出的诱惑气息总让他“百摸不厌”。 凉意沁进衣内,他又要欺负她了。 备受惊吓的孟偷欢露出即将被蹂躏的表情。 修罗劫侵占的动作在瞧见她神色的一剎全部停住,困惑地望着她。 蹂躏?她竟然当着他的面露出这种表情来,修罗劫头一次成为女人眼中的采花大盗。 有趣哪,实在太可笑了,而他也当真笑出声音来。 “你……你……你……”她大眼圆圆地怒瞪他,眼眶含着眼泪。“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这个狂傲的男人就只会欺负我,你就只会欺负我。”她指控道。 修罗劫望着她气恼的粉红小脸,益发爱怜。头又俯下,再次据获她颤抖的红唇片,非常温柔、非常缠绵、还夹带郑重宣告地霸占她。 吮吻好久过后,才放开。 她依旧大眼圆圆,但眼眶的泪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迷离。 “你……你欺……你还欺负我……”口吻却不再那么忿怨。 “谁叫你老是不相信我的话。”吐气一般的声音,低回的,却绕住了孟偷欢的灵魂。 心弦激烈摆荡着,她喃喃道:“叫我怎么信呢?”“我主动来找你,已经代表了一切。”“不,不是这(奇*书*网^.^整*理*提*供)样的,你是为莫羽翼而来的。”她一直这么认定,可是凝结在胸口的怀疑却一点一滴地在融解。 “若只为找到莫羽翼,我不必要从你身上下手。”孟偷欢半信半疑。 她真让他挫败,难道他表示得还不够明白? “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没有立刻把你赶出邪神岛、你以为我又为什么要把你从冰窟里救出来,这个中道理,你难道没有细想过?”她摇头。她不敢想,怕心会痛,她不敢以为自己会有如此大的魅力吸引他。 “那你就好好地给我想一想。”他真的束手无措。 怎么想?他要真喜欢她,只要说句“我爱你”就可以了呀,可是他从未说过,为什么不说?就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份真心。 可是摆在他脸上的情绪又是那般的赤裸裸。 乱了、乱了,她完全被迷惑了。 第十章 自己实在是大没志气了,纵使骂他千百回,拚命排斥他,可是只要脑子一闪过修罗劫的名字,眼睛扫到修罗劫的脸孔,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一股躁热的骚动来,然后神经就会被热麻,脑袋也会被蒸乱,整个人就彷佛中了暑似的,有被热量的危险。 不仅如此,她还彷佛被烙了印似的,成为修罗劫掌控的“奴隶”,没有主人的吩咐,就不敢随便离开半步。而她,竟然也真的乖乖听话。就比如最近这段时间,她明明就帮不上忙,可是修罗劫却非要把她留在办公室里陪他加班不可,还不许她离开半步,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好无聊呀!孟偷欢打了个呵欠,留她在这地方到底能干些什么? “累了的话就趴着休息一下。”修罗劫的安抚就这么传了过来,孟偷欢的瞌睡虫立刻被他的声音给吓跑掉,立刻正襟危坐。唉,怎么每次她做出不雅的举动时,就会好死不死地被他逮个正着。 倒霉。 修罗劫已用惊人的速度在批公文、下决策了,奈何一个大企业的沈阖弊病不是一朝一夕间就可以解决掉。 “再忍耐几天,等我把德川企业的基础稳固好,再移交给专业经理人,你就可以自由了。”他说道。 “啥?”孟偷欢大吃一惊。“你准备要把德川企业交给别人经营?”“奇怪吗?” 他淡淡道。“德川企业虽然是我拓展的一个新版图,不过还没有资格把我留在这地方。” 她当然明白,修罗劫可是堂堂邪神岛之主耶,又岂会把小小的德川企业放在眼中,她所在乎的是他接着下来的决定。 孟偷欢的胸口无缘无故的沉重起来。“呃,换句话说,你把德川企业打点好了之后,就要离开台湾喽?”“我已经离开邪神岛一段时间。”“也对,你是该回去了。”这样一来不就代表她可以重获自由啦,从此和他分道扬镖,不用再有瓜葛。 为此,她该高兴的欢呼,开心的大笑,可是……可是爬上胸口的却是怅然若失的惶恐,对于自己即将重获自由的胜利居然没有任何的喜悦。 “你在想什么?”她强作镇静是什么意思? “没想什么。”孟偷欢无力地回道。 修罗劫扫了她一眼,随即说着:“你不用高兴得太早,你一样得跟我回去!”“什么?”她被震得眼冒金星。“我也要跟你一块去邪神岛?”她声音拖得好长。“你…… 你不是说真的吧?“询问的声音微微发颤。 “等你跟我回到邪神岛之后就知道我是不是说真的了。”他邪魅的眼漾起难以言喻的吊诡。 是真的? 她不敢相信?可是在他脸上又找不到任何开玩笑的迹象。 这话似乎真的出于他的肺腑之言? 可以跟他一块回邪神岛。 若是,若是真的这样……一道疯狂涌来的喜悦像千军万马般地强烈撞击她的神经,她无法言语,只能怔仲地任由自己迷醉不醒。 这种美梦成真的太痛快美妙了,孟偷欢当场变成鸵鸟消极得不愿再去触及那一直困扰她的不安。此时此刻,她愿意闷着头相信修罗劫不是为了莫羽翼才撒下这篇谎言哄她的。 电话内线突然亮起来,虽然沉醉在喜悦中,不过孟偷欢还是听到修罹劫吩咐请访客入内的命令。 “谁呀?”地压抑激动的情绪,都已经过了上班时间,照理说这个时候不该有访客到来。 “是辉宏集团的总经理,过来跟我签约。”修罗劫回退。 “哦。”印象中似乎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对方也真勤快,连下班时间都还分秒把握。 叩、叩。 敲门声响,门扇随即被推开。当一条窈窕身影挪移到孟偷欢的眼瞳内时,她的寒毛竟然全竖了起来,杏眼瞪大地望着长相美丽如画的女访客。 “修罗先生。”气质非凡的姚诗蓉走进办公室,纯然浅笑,那股充满灵性美感的优雅足以挑起所有男人的目光,修罗劫也不会例外。 “抱歉,打扰您了。”站定后,她吐气如兰说着。 第22章 “请坐。”修罹劫起身迎客,吩咐随同加班的助理倒咖啡过来,直接在姚诗蓉对面沙发落座。 “谢谢。”她含颔淡笑。 修罗劫飞快地评估她,尔后直接转进主题。“合约书带过来了?”而姚诗蓉也没有像寻常女人一样,看见修罗劫就当场蜕变成花痴,维持着端庄且精明的仪态和修罹劫过招。 “带过来了,而且希望您立即过目,家父交代我,若是修罗先生对于合约内容有觉得不妥当的地方,可以商议,立刻修正。”她不卑不亢,姚诗蓉冷静又精明地陈述着。 “看来令尊非常相信你的能力,才会把这么庞大的一笔交易全权由你处理。”修罗劫不免多给她一些印象分数,辉宏集团的规模不输德川企业,而准备接棒的继承人竟然是姚诗蓉这位年轻女性;能在激烈的商场竞争环境中脱颖而出,想见在她美丽的表相下必然潜藏不容小虚的力量。 她微笑道:“家父的确深信我的本事,而我由自己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底限,所以修罗先生不必顾忌太多,有意见的话可以直接与我讨论。”姚诗蓉自信地说明她可以全权处理。 修罗劫点头,接过合约书逐条细看。 姚诗蓉明媚的容颜从头到尾就维持着令人激赏的魅力。 坐在一旁被当成是隐形人的孟偷欢就冷冷瞧着。 怎么说呢,就算姚诗蓉如何维持矜持,但凭女人的直觉,她就是感受到她对修罗劫一样有着企图,只不过她维持相当得体的姿态,并不让人生厌;这样聪慧的女子天生就该受人注目,也会散发独特的吸引力。 “有三条条文必须修正。”修罹劫不愧是王者,本事高超,对合约内容的陷阱一眼就看穿。 姚诗容也不是省油的灯,对于修罗劫的要求不慌不忙,合宜的接招、琢磨,很难得看得到一个女人可以在他面前如此自然且毫不造作,姚诗蓉是特别的。 冷眼旁观的孟偷欢瞧得清清楚楚,虽然两人谈的是公事,不过修罗劫对姚诗蓉的评价肯定相当高。 而两个人谈得相当投契,压根儿忘了办公室里还有第三者的存在。 当合约完全搞定,已经是两个钟头之后的事了。姚诗蓉准备告辞,临别前,她浅笑地对修罗劫发出邀请。 “明天晚上六点我将在凯悦设宴款待您,请修罗先生务必赏光。”她期待地凝望他。 “我会准时抵达。”修罗劫应允。 姚诗蓉开心一笑,满意地踏出德川企业。 送走了娇客,孟偷欢的脸色已经寒得跟冰块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孟偷欢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就问,当着她的面答应赴女人的邀宴,把她置于何地,亏他刚才还对她频送秋波。 “不过是场庆功宴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值得大惊小怪吗? “我知道。”“那你还给她机会?”“她是个不错的女孩。”这话击中了她的脆弱。 “没错,她的条件好得不得了,气质不仅端庄大方、脑袋更是聪明得不得了,随便一比较,就知道她最适合坐上‘邪后’的位置。”她心伤地呢喃着。“只要有脑子的人一看就知道姚诗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她生来就是当凤凰的命。不像我,有梁处长那种有为青年会看上我,就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就该谢天谢地了,‘邪后’,嗟,我疯了才去痴心妄想。”明明知道真相会伤害人,却阻止不了自己作白日梦。“谁让你又提起梁敬崇这个名字。”他早就警告过她,但她居然还拿个无名小卒的名字来跟他比较,难不成她真的喜欢他不成。 孟偷欢脸色铁青,最真实的灵魂被清楚地掀开来,缺点再也隐藏不住,她觉得自己很失败,这算不算是自卑感在作祟,她不明白,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奔腾的情绪。 “你不许我提梁敬崇,那你就可以觊觎别的女人吗?”她不平地高声反驳。 修罗劫深吸一口气。“你是在跟我谈条件?”“我不敢,你高高在上的嘛。”修罗劫根本就是自私,而且并不是真心想对她好。“我算什么东西,连灰姑娘都不如,灰姑娘还能变成皇后,而我呢,只配让你指挥来、指挥去,做你的奴隶、供你玩乐,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是。”“谁让你这么说自己?”“就是你!”“我?”在她心中,他是这么恶劣的一个男人? “对,就是你。”她再也不想接受这种羞辱似的安抚,不给承诺、不给公平,只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扰乱她的情绪,让她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害得她只能胡乱猜测,抓不到他真正的心意。“至少……至少……至少你从来没说过你喜欢我的话,更遑论‘我爱你’这三个字了。你只会高兴时色诱我一下,误导我的情绪,让我以为你对我有心,害我天天做白日梦,还有,当我是游戏,耍着我玩而已!我只是你口中所谓的游戏,游戏!”愤懑疯狂宣泄出来,也把所有的不满与不安都说了开来。这样也好,至少划下道来,从此以后她不必在臆测中受尽折磨了。 “偷……”“我不要听。”孟偷欢没有勇气继续站在他面前,转身就冲出去。 “偷欢……”修罗劫蹙眉望着她的身影飞快消失在门外。 有这么严重吗?他不明白,可是她的指责又不断在他耳畔回荡,就像一根根的刺,不断扎进他的胸口。 得承认他是从来没说过喜欢她、或者爱上她的话,不过这有必要说出来吗?以他的身分,都主动前来找她,这难道还表示得不够清楚?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只要想到她方才的痛楚,愧疚就会涌出…… 愧疚? 好陌生的感觉。 却真真实实困住了他。 叹口气,修罗劫尾随出去。 奔出德川企业的大门后,胸口剧烈起伏的孟偷欢再也支持不住地弯下腰来平复气喘咻咻的呼吸。一直紧盯地面不放的大眼睛罩上一层水雾,但就是不愿让它凝聚成泪掉下来。 挑明了,清清楚楚地跟他划清界线了。接下来的修罗劫一定会撇下她独自返回邪神岛。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早知道他是沾不得的人物。”孟偷欢吸吸鼻、揉揉眼,挺直身子后就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离开德川企业,以后她再也不会来公司,要断就要断得干干挣净,不要牵扯不清。 更别作不切实际的梦。 她低着头默默转过街角,落寞的在阴郁天空下飘移,才转弯——“偷欢……,不,孟小姐。”梁敬崇讶异地叫了声,随即又改口,才从会议室下楼来,没想到转个弯居然就碰上她。虽然有点讶异,不过他还记得要机警地与她保持距离,否则被她男朋友听见!他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孟偷欢抬头,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自从那天他被吓走后,她就被修罗劫控制行动,害她连通道歉的电话都不能打。 “梁处长,你怎么会在这里?”看来他还不知道那天吓跑他的人是德川企业的新任总裁,否则谅他没那个胆子继续留在德川企业。 这样也好,否则公司会损失一名人才。 “我下午参加总公司的会议,刚刚才散会。”梁敬崇边说,一对眼珠子还不断左看右瞄。 孟偷欢一脸莫名。“你在找什么?”“呃……”他不好意思地搔播脑袋,有些涩怯地笑了笑。“没找什么。”“是吗?”孟偷欢突然想到,不过小脸也跟着垮下来。“你放心吧,不用紧张了,修罗劫没有跟在我身边。”“他没跟着你?”梁敬崇不太相信。 “他为什么要跟着我?我跟他本来就一点关系也没有,那天是你误会了。”“怎么可能?”梁敬崇才不相信,看她强装的笑脸带着悲凉,明白了。“你们是不是吵架啦?” “没吵架,我说的也不是气话,我跟他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她狠的一跺脚。 “可是他……他眼里只有你一个呀,他的独占欲表现得那么强烈,我不以为他会轻易放开你。”“胡说!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我,哪来什么独占欲?”“没喜欢你会跟你同居。”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分,不过很明显的一定是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这种精彩男人若非对她倾心,又岂会守在她身旁,甚至看到他还会严厉地警告他。 她俏脸一片窘红,就知道跟他住在一起是最不智的蠢事;同居,她的名声全毁了。 “你别乱说呀,我跟他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同居,我们……我们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是各自睡各自的床,根本就没怎样……啊!”她一顿,干么跟他解释这些,而且就算她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掉被烙印了的污点。“总之,我跟修罗劫就是没有关系啦!”“偷……孟小姐。”唉,他就是没勇气喊她的名字。“我看……”他话还没讲完,脸色忽然一白。“我看……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话才讲完,他立刻逃得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有鬼在追他吗? 才想着,焦距突然强烈摆晃起来,她惊呼一声,定睛一瞧。“修罗劫?”他神情绷紧地把她抱起来,丢进车内,门锁一落,整个身体就欺压过来。 “你干么……你抱我上车想做什么?”她惊慌地喊,但名车玻璃的隔音效果极好,孟偷欢的声音与狼狈外头根本感觉不到。 他锐利的双目就像蜂针,狠狠地刺进她体内,她竟然犯起疼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一副丈夫捉到偷情的老婆一样。 “你刚刚跟梁敬崇在谈论什么?”才一会儿工夫,她真去跟梁敬崇攀交情,她非得气死他不可吗? 第23章 “我跟他谈什么,不必告诉你。”“不说?”他黝黑的眼珠射出诡谲的奇光。 她打了个颤,就是不求饶。“反正你又不喜欢我,问这么多做什么。”“我不喜欢你?”“不是吗?”修罗劫邪魅的双眼居然开始大剌剌地流泄浓浓的情欲。孟偷欢大吃一惊!又来了,他又想对她…… “我似乎必须让你明确地认定我的存在才可以。”他扣住她的腰,魅眼染上激狂色彩。 孟偷欢抖颤得更厉害。“你别这样……我可是……可是……”“可是什么?”一步一步逼近的脸庞布满风雨欲来的贪恋,是很美,但大过惊心了! 她吞吐半天,只知道他又准备利用他的魅力来羞辱她,打算让她控制不住,然后臣服,接着再狠狠打击她。 修罗劫扣住她的下颚。“可是什么?我洗耳恭听呢!”“你……你讨厌、你最讨厌、不要碰我,我不要你玩我啦!”气一塞,她哽咽地嚷出声。 修罗劫的动作因为突来的啜泣而停止。他咬住牙,了一声,双眼一闭,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在她前额印上一吻,退了开去。 车内因为无语而陷入晦暗的沉默中,只有几不可闻的吸气声…… 好半晌过后,他替她扣上安全带,移回驾驶座,油门一踩,座车奔驰着。 “你要带我去哪?”她轻轻问。 “回家。”他喃语如叹息。 孟偷欢低着小脸不敢抬起,这算不算是逃过一劫?忍不住偷偷地瞄去,却看见一张泛着铁青的面孔,修罗劫似乎在忍受极为难过的痛楚。 本来应该骂他活该的,可是……可是他明显表现出对她的怜惜,再度让她觉得心窝暖烘烘。 “回家。”她无声反复品味这两个字,升起了一种归属的感觉。 “后天就回邪神岛。”一返回住处,修罗劫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毅然的决定。 “那……再见!”孟偷欢逃避似的往自己的卧室钻。 “站住!”他闪到她面前。 “你又想干什么?”她惊慌地退。“你又准备霸王硬上弓了吗?刚刚在车上你才……”她说不下(奇*书*网^.^整*理*提*供)去,只得提醒他。“你停止了。”“我不应该停下来。”看着她的抗拒,他有些后悔。“如果你认为得这样做才可以安心的话,我该成全你。”“你说的是什么鬼话,什么我认为这样可以安心的话,我给过你这种性暗示了吗?”她脸红得一塌糊涂。 “你有。”她不是一直在怀疑他吗? “‘邪神’。”她气恼地喊!怎么他就有本事颠倒是非,反过来指责她是浪女,“邪神”不愧是“邪神”,有本事把邪气发挥得淋漓尽致。 修罗劫凝睇她的怒颜。 大大的杏眼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两人就靠得这么近,却偏偏有个无形的距离硬是横跨在两人中间,怎样也跨不过去。 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喜欢我,更遑论“你爱我”这三个字了…… 就为了这些一话,他跟她之间的僵局硬是无法解开。 就为这些话…… 修罗劫蹙起眉。 孟偷欢别过脸去,再次凝滞的气息教她跟着无所适从,情不自禁地绞扭起手指头。 未久,他重新凝视她,气流也立即起了变化,更是成功诱引她的回头。 两人视线交接,纠缠的对峙几乎快把空气烧起来,片刻过后,修罗劫总算缓缓?开了唇。 “偷欢。”徐缓的叫唤像极酝酿宣告的前奏曲。 心脏突然跳得好快、好快!快得让她几乎要站不住,她有预感她的世界又要改变了。 “也许,我应该让你安心才对……”“安心?”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偷欢!”倏地,第三道音波毫无预警地劈过来,不仅打断修罗劫未完的话,也把孟偷欢的心跳激化到最高速度。 “莫…莫羽翼……”她傻眼,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他不是离开台湾了吗?怎么…… 怎么跑回来了?而且还选在这个要命的时刻现身,让修罗劫撞个正着。 “大好了,你们两个都在。”莫羽翼笑咪咪地进屋子,对孟偷欢的惊愕视若无睹。 “莫……莫大哥……”她紧张地直犯口吃,莫羽翼的出现会掀起狂涛巨浪这是无庸置疑的,可是他居然还……“莫大哥……”妈呀,他知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虎口。 莫羽翼大剌剌地站在修罗劫面前,还跟他说:“我很开心你能出现在这里。”孟偷欢冲过去抓住莫羽翼的手,拚命拉他。 “莫大哥,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你还不怏逃,你难道没有看见他在这里吗?修罗劫就站在你面前呀!”她一边提醒莫羽翼快跑,一边注视着修罗劫的表情,摊牌的时刻似乎已经来到了。 莫羽翼拍拍她颤抖的手臂。“我的眼睛好得很,当然看得见修罗劫就站在我面前。” “那你还不逃!”“逃?”他笑着摇头。“我特地回到台湾,目的就是要见他一面,事情都还没有办妥当!我怎么可以走呢!”他转而瞅着修罗劫。“幸好你追过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新仇旧很一旦加起来,你往后的日子肯定会很难捱。”看来修罗劫是喜爱偷欢的,否则也不会有种种破例的举动,如此一来他可以安心了。 “你所谓的旧恨是指柳絮。”一直没说话的修罗劫总算开了口,古井不波的声音带着询问。 莫羽翼讶异。“你查出来了。”“是费了一番工夫。”语气里有着对莫羽翼的钦佩。 对于修罗劫的称赞他不予置评,对于他极力保护的秘密最后仍然被挖掘出来,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柳絮是谁?”孟偷欢插话。 “一个已经去世的女孩。”莫羽翼淡淡地回话,只可惜任凭他表现得如何云淡风情,那股哀愁还是让她感受到了。一个能够占据莫羽翼心扉的名字,想必在他心目中一定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既然你知道柳絮,那么她的死因你也明白。”莫羽翼突然射出冷冽。 孟偷欢脸色骤变,快一步喊出。“难不成修罗劫是杀人凶手?”懂了,就是这个原因,所以莫羽翼要找他报仇,而修罗劫为了保命当然要把杀他的人给毁掉。“原来这就是真相……”“别自己编故事。”两个男人居然同时喊出,孟偷欢的脸色太难看了。 “可是……”要是修罗劫真的伤害了莫羽翼最在乎的人,她受莫羽翼许多的恩惠,理该跟他站在同一阵线上,那么她就必须把修罗劫当作是敌人。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严格算起来,修罗劫不过是间接参与罢了。”莫羽翼不忍孟偷欢受到太多惊吓,语气平和极了,而且还替修罗劫解释。“他没有杀人,修罗劫的错误不过是他太过狂妄。”说他狂妄,孟偷欢百分之百同意。 “可是……你不报仇了吗?”“我会报仇,而且我早就把我的‘复仇’送给他了。” 莫羽翼有抹恶作剧之后的。 “你教训他了。”孟偷欢睨了眼七情不动的修罗劫,不怀好意地问:“快告诉我你是用什么办法教训他的?”看修罗劫吃鳖,她才能吐吐冤气。 莫羽翼笑而不答。 “告诉我嘛。”孟偷欢好奇极了,真想看看让修罗劫吃鳖的办法究竟是什么? 莫羽翼依然笑而不答,不过和孟偷欢极为相似眼瞳却写着解答——那个“鳖”就是你呀,偷欢,你很本事地整到修罗劫了。 “为什么不说?有这么神秘吗?”孟偷欢因为体会不出而显得懊恼极了。 孟偷欢看不明白,修罗劫可是清清楚楚,不仅清楚,甚至早知道他布下这陷阱却还闭着眼睛跳下去,“你的‘复仇’我接下了。并且呢……”修罗劫顿了顿,突然邪门地笑了起来。“还要好好谢谢你。”话才撂下,拳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往莫羽翼的鼻梁方位重重招呼去。 莫羽翼眼明手快地格开他的拳,退了一步后,也凝起力气狠狠回击! 打起来了? 孟偷欢目瞪口呆地醋湃影在她眼前闪来闪去。 “怎么……怎么打起来了呢?”连腿都用上了,两个男人打得可激烈,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对决。 不成呀,一个是照顾她,跟嫡亲哥哥一样的莫羽翼;一个是地恋恋不舍的男人,谁死了都不成的。 “别打、别打了。”她大喊,冲过去想劝架,但心急的她脚尖不意勾到桌脚,惨呼一声,直直往桌角倒下。 修罗劫见着,顾不得莫羽翼挥来的重拳,飞怏掠向孟偷欢,结果那一拳就硬生生的招呼在修罗劫的胸口上,砰一响!他承受住,还忍痛救下孟偷欢。 “啊……”所有的动作仅在眨眼间完成,两人平安跌在软地毯上。孟偷欢赶紧滑下他的胸膛,紧张地往他惨白的俊脸贴过去。“你被莫大哥打中了,要不要紧呀?”哇! 脸色惨白,是不是被捶死的症兆:“很痛是不?我去叫医生。”她仓皇地爬起来,急着想冲去打电话。 修罗劫抓住她,对她摇摇头。 “可是……”“别担心,他挺得住。”莫羽翼上前安慰她,嘴角眉宇也露出柔和的线条。“看这情况我可以安心了,想来修罗劫的确出于真心的接下我的‘复仇’。”他们两个究竟是在打什么哑谜,孟偷欢仍是听得一头雾水。 莫羽翼微笑。“我就把她交给你了!接下来我也应该退场。”“莫大哥,你去哪?” 孟偷欢喊。 他回头笑笑。“别管我去哪,你只要好好跟着修罗劫就可以了。”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