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跟我抢!》 第1章 《谁敢跟我抢!》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啊! 撞个正着。 周燕捂着疼痛的肩膀,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痛痛痛……是谁走路不长眼睛,居然直接撞过来,痛死她了! “小东西,妳没事吧?” 一道醇浓低缓的磁嗓飘进她的耳膜里,震得她立刻愣住。 “小东西?”周燕真的呆掉了,而且左肩的疼痛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啊,虽然置身在吵杂的忠孝东路上,但“小东西”这三个字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呵呵呵……呵呵呵……小东西?她被昵称为小东西耶!身高一百六十七公分,体重八十五公斤的她,现在居然被一个男人昵称为小东西,而且还是用那么温柔的关怀语调在跟她说话?!这股让她原本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好乐哦,人也酥了。即便明知这是一句假话,可她就是觉得好好听、好受用、好晕眩哦…… “我没事。”一抬头,周燕的眼睛立刻冒出心形。老天,她未免也太幸运了点,这男人不仅嗓音好听,连外貌都堪称是人间极品啊! 男子深邃的眼眸紧紧瞅着她,慢慢地,唇畔又勾起一抹迷死人的笑容。“妳真的没事吗?我不希望撞伤妳。”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你不必为我担心了,我真的没事!”她忍着扑上前去的冲动,娇嗲地道:“放心啦,我这么大块头,你那轻轻一撞是伤不了我的啦!”周燕早就把肩膀的痛楚给忘得一乾二净了。 “妳确定无恙?”他不放心似的,又关怀地问道。 “无恙、无恙!”她点头如捣蒜,舍不得他为她操心。 他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很不好意思,我还有要事,得先告辞了。” “请便,请慢走。”她呆呆地目送他离开。 “对了,”男子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来,还回头交代道:“妳要记得喔,往后走路可得小心一点儿,千万别撞伤了自己,女孩子受伤,男人可是会心疼的。”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以后不会再受伤……不会了……”周燕痴迷地回道。天哪,他人也太好了吧? 即便帅哥已经走进一旁的点心店里,她还是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从小到大,没有一个男人会这么温柔又甜蜜地和她说话,此时此刻,她满心满脑都是他悦耳的嗓音以及亲昵的呼唤。小东西耶……她的心酥了、茫了,而且自己好像在一瞬间爱上他了。 只是,她没有胆子冲进点心店里再跟他深谈,近而伺机与他交个朋友,可白白放过他又好不甘心……怎么办?谁来给她出出主意啊? 在人行道的另一端,邢紫央与另一位友人董宜瑄远远地就看见周燕与一名超级帅哥撞在一块儿,而后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下一秒就见周燕笑逐颜开的。 周燕的笑容意味着她被骗了!不用问,邢紫央立刻知道周燕一定是被他给哄诱下去,因而忘了质问他撞人的罪过。 唉,女生果然都是这个样子的,喜欢用耳朵谈恋爱,一下子就被迷得团团转,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那个帅男人”的本质也许是很恶劣、很浪荡、很自以为是的。 “周燕。”董宜瑄加快脚步冲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想问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三人约在顶好商圈见面,想趁百货公司周年庆时好好采购一番,哪里知道却瞧见周燕与“他”撞上的画面。 “妳这笨蛋,怎么会放走大帅哥呢?刚刚那个男生真是帅毙了,妳怎么不好好地缠住他?”匆匆奔上前的董宜瑄抓着她就哩啪啦地教训着。“对了对了,你们怎么会撞在一块儿的?他刚刚是不是跟妳说了什么?瞧妳笑得好开心,是不是有好事发生了?” 回想起方才“艳遇”的周燕,压根儿不在乎她的手臂都已经烙印出五指印。 她捧着发红的脸蛋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走着走着就跟他撞在一块儿了。不过他人好好哦,难得见到这么帅、心肠也这么好的男人呢!也不管谁对谁错,他就一径儿地跟我道歉,还一副好紧张、好内疚的样子,我差点被他感动到死掉,也就忘了肩膀好痛的事了。” “还有还有呢?你们还说了些什么悄悄话?”董宜瑄急切地问道。 “呃……那个……”周燕脸更红了点。“他……他……” “什么啊?” “他喊我小东西耶……” “小东西?!”董宜瑄快晕了。“他喊妳小东西?我的妈呀,好肉麻喔!他是不是喜欢上妳了?” “我不知道。” “要不要去拦住他问个清楚呢?”从点心店的透明玻璃门望进去,那名绝俊男子正要结帐离开,董宜瑄不断地起哄着。“快点,快去追他!他快走掉了,想抓住帅哥就要把握住现在!” “喂,妳不会真想扑上去吧?”一直不吭声的邢紫央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的话让周燕原本不受控制要往前迈步的双腿顿时僵住。 “紫央觉得不妥吗?”周燕轻轻问道。 邢紫央翻了个白眼,摆明了不以为然。 一身t恤、牛仔裤的邢紫央并没有特别打扮,却是俏丽可人,尤其一对大眼睛闪烁着清亮光彩,自然散发的干净气质总能吸引人们的接近,也之所以,她的朋友颇多,而且朋友总会听听她的意见。 “只是看了一眼,谈过几句话罢了,就喜欢上他,这样的感情会不会太随便了点?”邢紫央撇了撇唇,不敢苟同。 “呵……呵呵……”周燕傻呼呼地笑着,踌躇半晌后,小声地道:“妳说的也是啦,其实我也没有真的要扑上去啦,因为……我没那个胆。” 董宜瑄也像是一颗泄了气的皮球,附和道:“对啦,我也是小孬孬,不然早就扑上去抓住他不放了……”如今只能用不舍的目光盯住点心店,送着帅哥飘然远去了。 “女孩子还是该矜持点儿好。”邢紫央笑了笑,像是松了口气。“真的,不要随便痴痴地爱慕人,也不要轻易地就被男人的甜言蜜语给骗了去,小心上当。” “紫央,妳也说得太严重了吧?而且妳很冷感耶,看到帅哥眼睛都不会发亮,也不会有想认识的冲动喔?”紫央的反应往往是平静到离谱。 邢紫央耸耸肩回道:“我对喜欢运用天生优势的男人不感兴趣,这种男人是很危险的,少接近为妙。” “我总觉得妳的口气像是跟那位帅哥有仇一样。” 邢紫央挑了挑眉。“我只是想建议妳们,不要只用耳朵和眼睛谈恋爱,用心观察才是正道。” “说的好像他是个专门骗人感情的花花公子似的,妳好像很不屑他耶!怎么,妳认识他吗?”两人愈听愈觉得奇怪,不虽心起疑惑。 邢紫央撇撇嘴,无奈地说着:“我不想认识他。” “啊,他走掉了!”周燕和董宜瑄突然大叫出声,眼睁睁地看着帅哥上车,然后黑色房车驶向快车道,消失在车阵里……唉,惆怅啊-- 失望的叹息声同时从两人唇间逸出。 “我想回家了。”周燕无力地说着,突然间连逛街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现在只想瘫在床上,回味方才的美丽邂逅。 “别这样啦!”邢紫央说道。怎么会这样? “可是我的心好痛……”逛街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对啊,我也觉得好惆怅耶……”董宜瑄也加入无神的行列中。 “妳们--” “我们想回家……” 瞧她俩失魂落魄的模样,邢紫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气恼地道:“要吸引他的注意也是有办法的啦,只是妳们要确定自己不会被骗。” “什么意思?”两人一愣。 “想认识他是有机会的,只要让他来猎捕妳们。” “猎捕我们?”两人相视一眼。紫央该不会被她们两个人的花痴病给传染了,脑子也跟着痴呆起来了吧?“我们又不认识他,他怎么会来猎我们?” 邢紫央眼睛瞇了瞇,脸上闪过恶作剧的。 “会的,只要妳们能让他看中意的话,他就会主动现身来猎捕妳们。”她坏坏地说道。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让他看中意,他就会主动现身来猎捕我们?他是做什么行业的?”听起来颇为奇怪。 “他做人口买卖。” “人口买卖?!”两人倒抽一口气,眼睛瞪得有如铜铃大,好半天后才期期艾艾地问道:“不会吧?人口买卖……厚~~” 瞧好友一脸失望又无奈的表情,邢紫央偷偷窃笑,反正只要能把他的名声搞臭,她就觉得爽。 “怎样?妳们还想认识他吗?” “这个嘛……”相视一眼后,两人同时点头。“想耶,而且我们或许可以劝他改邪归正啊!” “改不了的!告诉妳们,那家伙是流氓、是坏蛋、是一颗大萝卜,谁接近他谁倒霉!对他倾心的女孩子,都只有惨死的分!” “紫央,妳怎么愈骂愈夸张?而且妳好像真的对他很熟悉耶,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帅哥到底是谁?” “他是“bc”的首席执行长,应霁。”邢紫央不再打哑谜,直接说道。 ““bc”?那不是妳上班的公司吗?”答案揭晓。“原来如此,怪不得妳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还说他是做人口买卖的。 第2章 呵呵呵……是很类似啦,“bc”是闻名遐迩的猎人头公司,妳把他拗成是人口贩子也说得过去啦!” “像他那样的人,妳们还会对他感兴趣吗?”邢紫央又问道。 “该说是我们永远都没机会成为他感兴趣的目标吧!”这下子她们终于死心了,因为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如果应霁是从事色情行业,或许她们还有机会亲近他,可他却是“bc”的高层,这种人是不会把她们放在眼里的。“我们还是回家吧,既已无望,还是躺在床上缅怀今晚的邂逅吧……” “喂!妳们--” “我也是,我想回家作梦去。”董宜瑄也失落地道。 厚,真气人!“好吧,就各自解散吧,下回再聚。”结果还是坏了大家的好兴致,该死的应霁! “我们走了,再见……”两人死气沉沉地告别着。 “拜!”真是,好好的逛街日,就这么被破坏殆尽了。 何谓猎人头公司? 就是协助人才与企业同时创造双赢的人力中介公司。 “bc企业顾问公司”是这个行业里的顶尖佼佼者。 “关于副总经理一职,“多美银行”开出了年薪两千万的保障,“多美”的董事长请我来找您深谈,看中的便是您的专业能力,他知道您能够承担重责,操守更是无可挑剔,像您这样出色的人才若没有吸收进“多美银行”,会是他今生最大的遗憾,也之所以,董事长委托我无论如何都要签下您,哪怕花费巨额签约金也甘心。”应霁不啰嗉,开宗明义地把话给挑明了说,除了用优渥的金钱攻势来勾引罗致的兴趣外,诏句里对他的敬重更是让他心花怒放。 罗致也非泛泛之辈,自然透析出了其中的门道。 “多谢你的赞赏,想必“多美银行”的董事长会看中我,有大部分因素是你在他面前不断褒奖我的关系吧!”他笑了笑,道:“我也不啰嗦,这个邀请,我答应了。”早就有心改换跑道的他点头同意。他明白在猎人头这个行业里,“bc”的应霁是最顶尖的角色,多少超级企业家藉由他来寻觅人才,而人才也期待被应霁看中,透过他的中介来为自己找到一份肥缺。在为人才与企业创造双赢的功力,应霁可是第一把交椅。 应霁微笑,伸手与他交握。“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其实能为您服务,又能与您交心,才是我在人事界服务的最大收获。” 好话人人爱听,罗致也不例外。“对了,往后你要是有寻觅人才的烦恼,尽管来找我,我会把我身边最优秀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的。” “谢谢。”眼眸一闪,应霁轻松地又为自己扩展人脉。想让“bc”在业界持续站稳顶尖位置,人才的供给可是相当重要的课题。 “那我告辞了。” “我送你。” “不用跟我客套,下次再找个时间吃饭。” “好的。” 罗致心满意足地离开“bc”。 送走贵客后,应霁立刻拨电话给“多美银行”的董事长禀告最新状况。“任务圆满达成。”他成功地为他拉拢到了人才。 “呵呵呵……”“多美银行”的董事长开心地笑着,在电话里连连赞许应霁的能力。可以把难缠的罗致给网罗到手,那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交谈完毕,旋即传来敲门声。 “霁。”推开办公室大门,一名艳丽女子笑意盈盈地走进来,软声软调地唤着他的名字。 “bc”的规矩并不严格,然而由菁英所汇集的“bc”人却都深刻了解到自身的定位以及存在的价值,因此大伙儿相处起来十分融洽。 艳丽照人的女子名叫唐蜜瑜,是应霁的专属秘书,打从应霁回国“bc”的这一年多来,她就担任他的秘书。 唐蜜瑜今年二十八岁,除了拥有冷艳过人的容貌外,她的工作能力亦是精练无比,可是出了名的女强人。 跟随在唐蜜瑜身后的,还有另一个女孩,是她的助理,邢紫央。 很奇怪,这间宽敞且明亮的办公室明明就很舒服,可是邢紫央每回踏进去,全身细胞就不由得绷得紧紧的,像只处在备战状态下的刺猬似的。 大概是应霁这家伙带来的压力吧,这个难以应付的男人是她的梦魇。 “霁,恭喜你,又完成一项工作了。”唐蜜瑜走向他,笑意盈盈地说道:“这回的交易案应该可以让公司赚取一笔庞大的佣金吧?” “妳也是功臣之一。”他示意她入坐。“一开始是因为妳察觉到“多美银行”的内部有个缺乏国际观的庸才,还差点给“多美银行”搞出大麻烦来,我才会介入,给了“多美”的董事长建议,把那个庸才给撤换掉,再提供一个有能力的执行者给他,如今得到他的全心信任,对“bc”的未来有极佳的助益。” “唐姊本来就居功厥伟,不需要你来特别强调。”邢紫央的口气挺冲的。她与唐蜜瑜相差五岁,“bc”后就以唐蜜瑜为学习榜样。从小就接受菁英教育的唐蜜瑜在职场上能力超强的,能跟在她身边学习,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唉,又来了。“紫央,妳说话怎么这么呛?”唐蜜瑜不得不小小地警告她一下,虽然应霁没有架子,可是紫央对他的敌意也太深、太明显了。一年多来,她知道邢紫央总是尽量回避与应霁面对面相处的机会,若着实避不开了,邢紫央就会变身成刺猬般地扎入。 “我不会介意,也早习惯了。”应霁果然是一副很容忍的表情。 “紫央,以后不要跟霁吵闹了。”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何原因让她对他就像是敌人般,但|奇-_-书^_^网|也因为只是口头上的逞强,应霁并不介意,那她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唐姊,我没有和应霁先生吵闹,我只是在告诉他一个事实--这回之所以成功,唐姊的功劳最大。” “没错,所以我们就为今天的胜利庆祝一下吧!想喝什么?红酒?” “上班时间喝酒?”邢紫央没好气地回道。 “麻烦邢小姐到储酒室去拿红酒过来好吗?”应霁继续说道。 还真要喝酒? “在上班时间喝酒不太妥当吧?”邢紫央反对道。谁晓得会不会有人乘机酒后乱性。 应霁剑眉一挑。“请服从公司纪律。” “公司纪律?”他又在胡诌什么?““bc”有规定上班时间可以喝酒庆功的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我的话就是纪律、就是规则,妳只要遵办就行。” 现在是打算用上司的架子来压制她? 她正欲开口,唐蜜瑜就赶紧出来打圆场。 “紫央,妳别太严肃了,我们只是一起庆祝一下下,无伤大雅的。” “还是蜜瑜善解人意,懂得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他露出绝俊的笑容。 真气人,竟然给了他机会哄骗唐姊!哼,他耍贱招的本事完全没有退步。 真担心唐蜜瑜会被巧言令色的应霁给骗去。 “既然你们坚持,我也无权多说什么。” 她前去储酒室拿了几瓶高级红酒,返回后,三个人就坐在办公室里对饮了起来。 “我们同事也有一年半的时间了。”他举杯,悠扬的嗓音愉悦地说着。 唐蜜瑜笑道:“想起一年多前你来到“bc”时的轰动画面,我仍然记忆犹新呢!” 当时他一现身,整个人散发出的强烈光芒刺眼到令人不敢逼视,公司内的男男女女全都被他的风采给迷了去。初时,大伙儿都不懂“bc”的幕后老板为何找了一位浑身带着令人不安气息的年轻男子坐上首席执行长的宝座,不过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众人开始见识到他的本事,也为他心折。 “我却吓到差点心脏病发作。”邢紫央嘀咕着。 “什么?妳念念有辞在说些什么?”应霁问着把话含在嘴中的她。 邢紫央径自倒了杯红酒,一口气喝下它。“没说什么,你当我牙齿痛!”她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好,既然上司都不在乎在上班时间喝酒,那她就来个酩酊大醉吧! 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再度遇上他,还倒霉得跟他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更凄惨的是,“bc”对她的吸引力以及挑战性实在是太大了,教她无法放弃,所以只好忍着老是会看见他的痛苦,继续待在这里。 “那妳就多喝一点儿,用酒精治疗妳的牙疼吧!”水晶杯互碰出清脆的声响来。“来,我敬两位貌美又有智慧的才女,咱们继续努力吧!”低低的嗓音逸散开来,是那样的迷人。 他实在太会运用自身的魅力了,男色一出,教人完全无法抵抗! 气闷的邢紫央又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红酒就这么滑顺地不断从她咽喉滑进肚腹里去…… 第二章 邢紫央的脑袋完全不灵光了。 红酒的后劲果然了得,加上她又是毫无节制地狂喝猛灌,结果……没有结果,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的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而且隐隐作痛。 叹了口长气,邢紫央揉按着额角,缓缓睁开双眼,却瞬间傻住。 皱了皱眉头后,她又揉了揉眼睛,眉心却又再度拧起,小嘴咕咕哝哝地低喃道:“我真的喝太多酒了,居然看见鬼了……” “鬼?”被称做鬼的应霁笑出声,磁嗓里充满着兴味。“我是鬼?” “还是个色鬼呢!”她又揉揉眼睛,想把鬼影子给抹去。 见状,他又笑了。 “怎么我的脑子都是鬼笑声……”邢紫央又揉着胀痛的脑袋,全身无力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深吸一口气后,力气才渐渐恢复。 第3章 “我怎么会坐在车子里呢?你又怎么会在我身边?”外头天色一片昏暗,现在是几点钟了? “我好心开车送妳回家,妳不记得了吗?”他道。 “好心?”她一脸嫌恶。“得了,我才没有允许你送我回家,我不会感谢你的鸡婆的。” “又变成剌猬了。”他忍不住摇头道。“奇怪,我不记得跟妳结过仇怨,但妳怎么老是把我当成蟑螂一样的讨厌呢?” “蟑螂?”她哼了哼。“蟑螂哪有你可怕,你是条毒蛇,一条老是潜伏在暗处,想伺机咬死人的超级毒物!” “啧啧啧!把我形容得这么恶劣,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让妳如此仇视我?”唇角的笑意愈来愈诡异。 他的笑让她的怒火烧得更旺盛,因为这抹令人厌恶的笑容还是跟八年前一模一样! 记忆回溯到八年前,她十五岁的国中生涯时。 当时年纪小小的她,因为只想把时间与精力花费在课业上,所以除了女性同学外,一概拒绝其它男同学的追求,也因此,她在学校时有着一个“拒绝美人”的封号。 只是,她的坚持却在国三那年被邻近一所贵族高中的男学生给攻破了。 那个男同学名叫萧翊,是一位风度翩翩且品学兼优的高中男生。在一次的偶遇下,他开始积极追求她。起初她是拒绝的,可是萧翊却丝毫不气馁,而且没有使用死缠烂打的方式,而是适时适地的找她,然后每回见面时,他总是不断且殷动地对她嘘寒问暖,他的口才绝佳,因此教她开始卸下心防,渐渐地,他打动了她的心扉,让她情窦初开了。 萧翊成为她的初恋男友。 她以为自己结识了一位好男孩。 在交往期间,她认识了萧翊的几位死党,而应霁便是其中一位。 刚开始时,她不明白为何每回聚会时,应霁总是对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因为那抹笑好像是在看戏似的,每每令她心慌。 终于,在两个月之后,她知道了应霁的笑容所为何来。 应霁果然是在看戏。 萧翊会与她交往,竟然是因为打赌--他与他的死党们打赌,看他能否追上出了名的“拒绝美人”。就因为这个缘故,萧翊才会对她殷勤,才会在她身上下功夫。他对她的关注全是为了赢得赌注,他对她嘘寒问暖与殷勤照顾全是假装的。她只是他的游戏、玩具,只是为了证明他魅力的一颗棋子罢了。 萧翊根本只是在玩弄她。 而她则是被他的甜言蜜语给欺骗了去,以为他是真心喜欢她的。 当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大笑出声,笑自己的愚蠢,因为她会卸下心防同意与萧翊交往,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听信了他的甜言蜜语。 她果然就是那种用耳朵谈恋爱的无知少女,结果会变成笑话也是理所当然的。 邢紫央凝睇着应霁,咬牙迸话道:“你真的忘了八年前的往事,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我是不明白。”应霁依然一脸无奈。 他的态度更令她气结。 他忍不住笑道:“别恼,像妳这样美丽的女子,老是发火可是会变老的。” “得了,你不必用甜言蜜语来哄骗我了,我的耳朵听不见的!即便你欺骗女人的本事和萧翊比起来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不过,我、不、会、再、上、当、了!”她恨恨地道着。口蜜腹剑的小人最讨厌了! 这就是她对应霁充满戒心的原因。事实上,应霁这个人肯定也是个浪荡子、坏胚子,仗着出色的外型招蜂引蝶。他能跟萧翊成为好友,一定是有相似之处,所谓物以类聚嘛! “萧翊……”他喃念着这位久未联络的过去友人之名,恍然大悟道:“原来妳是记得八年前的无聊事件,而且还把这件事看得这么严重啊!”他双手一摊,无辜地说着:“可妳气归气,又怎么可以迁怒到我头上来呢?当年又不是我在戏弄妳。” “你跟萧翊是好朋友,这点我没有冤枉你吧?”她指控道。 “然后呢?就因为我跟他是朋友,所以我也有罪?” “没错!我相信物以类聚这句话。”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能跟萧翊成为好朋友,代表你们臭味相投,也表示你跟他是同一种人。” “妳的理论是挺有意思的,不过,那些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妳怎么还记恨至今?” “谁叫我又看见你了!”在他出现的第一天,往事立刻浮上心头,她对他充满着戒备,与他成为同事之后,她更庆幸自己的防范是对的。“况且,你一点儿都没有改变,依然是尽情地发挥你的男性魅力,哄女人的手段也一样厉害无比。” 应霁懒懒一笑,身子突然故意靠向她。“紫央,妳对我确实有偏见。” 她一惊,吓得身子一缩。“你别靠过来!”他散发出来的深沈魅力令她胆战心惊,急着出声警告道。 “妳对我的偏见实在太深了。”他再度强调着,坏坏的唇角又勾起。“妳这是叫迁怒,我可不曾骗过妳啊!” 她移开视线道:“你是没有骗过我,但我知道你会骗人。” “妳知道?妳怎么会知道?” “你这个花花公子,别再靠过来了!”她想尖叫。他愈靠愈近,她已经能清楚地闻到他的男性气息,这让她的脸蛋红透,气息也不稳了。“不说你高中时期的情史,就从你到“bc”之后的样子,也知道你跟八年前没两样,甚至更可怕!”她强自镇定地道:“你依然巧言令色,运用过分俊美的脸皮迷惑女人的心!” “唉,看来妳真的定了我死罪。”他无奈地吐息道。 她呼吸一窒。“所以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儿。”说完,她立刻打开车门跳下车,不再让他继续接近她。 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 应霁也下车,绕到她身侧,还继续说道:“紫央,我一直认为妳会这么害怕我的原因不是厌恶我,而是担心自己爱上我。” 闻言一惊,邢紫央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你、你在说什么?你说的是什么鬼话?你你你……”指控的声音发着抖。 “看妳一脸惊恐的样子,是不是被我说中心思了?妳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低醇的嗓愉悦地说道。 “你你你……”她磨牙。“你让我想吐!你也大会自抬身价了吧?像你这么厚脸皮的男人,还真是举世少见!” 她的话没有激怒他,反倒又惹来他的笑声。 “笑什么笑?你还笑!”她情绪绷到极点,他诡异的笑容让她不自觉地又往后退去,却一个踉跄往后一跌-- “呀!”她嚷。 他扶住了她。 四目相对,她全身僵硬。 望着他那张充满“杀伤力”的脸皮,又嗅闻到那所向披靡的男性气息;心,开始浮荡了…… 这就是他的能力,他总是有办法勾引女人的灵魂,那技巧比起过去的萧翊可还要高竿百倍。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连她都开始酥麻起来,只因应霁的惊人魅力总是能让男男女女对他情不自禁。 她该不会因此沦陷了吧? 难不成她真的如他所言,爱上他了? 不! 她咬住下唇,让痛感把快要迷失的理智给通通拉回。 “我不可能爱上你的!再说,你也不可能真心喜欢我。在你眼中,我大概只有玻璃珠的价值,你不会对我这种普通人感兴趣的。”他是流氓、是坏蛋、是不会对感情付出真心的混帐、是一个只会说甜言蜜语的花花公子! “妳形容自己是玻璃珠,这是对自己的贬抑,真不好。看来,我得要好好地帮妳进化一下了。”铁臂猛地牢而紧地扣住她的腰际。 她一颤,想逃,身子却更无力。理智明明逼迫自己要快点跳离他的怀抱,可整个人却反而更加无力地偎在他怀中。 她抖颤地道:“你在说什么鬼话?帮我进化什么?我又不是机器人!” “为了让妳拥有自信,我要帮妳从玻璃珠进化成黄金。” “怎么进化?”她的身子愈来愈无力,完全无法抗拒他如神如魔的梦幻风采。 “就是这样进化喽!”说完,他掬起她的下颚,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唇舌立刻就堵住她的嘴儿。 四片嘴唇紧紧黏贴着,他灼人的唇瓣以及销魂的气息不断不断地侵入她的心弦,她心跳得飞快,脑子也晕眩了…… 奇怪,她怎么会任由自己沈沦,不但没有立刻拒绝他,还持续且亲昵地与他亲吻下去? 邢紫央张着茫然的双眸,这一望,又望进了他的眼眸深处里,一瞬间,她发|奇-_-书^_^网|觉自己的某个部分被他给攫获了去。 而且,他狂炽的缠吻还释放出某种意念,那是什么?他想做什么?他想对她下什么蛊咒? 她紊乱了。 许久过后,直到满意了,应霁才慢慢松开密密交缠的唇舌。 她喘气,急喘着,胸臆剧烈地起伏,过了好久好久后,才暗哑地开口问:“你……你为什么吻我?” 应霁扶正她,而后突然转身。 “喂?”她愣住。 他头也不回地上车。 “喂--”就这样走人? 砰!应霁关上车门,没回答她的话就启动引擎,开车离去,留下茫然不解又窘迫的邢紫央。 答案呢?他为什么吻她?为什么? 她呆呆地伫立在原地,却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只有夜风不断吹袭而来,吹得她头痛欲裂。 邢紫央心神不宁。 这一个礼拜以来,她坐不安稳、食不下咽,还因此瘦了三公斤。 第4章 原来强烈的情绪起伏是可以带来减肥效果的,可她不想持续下去,心中的死结若是无法解开,她肯定会瘦成排骨精。 她要问问,他的吻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还有,自己为什么不反抗?当时她的身体竟然完全不听指挥,就由得他吻得尽兴。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忘了前车之鉴,难不成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又踏上了不归路,开始以貌取人,耳朵也被迷惑了? 她怎么会那么没用? 邢紫央愈想愈恼、愈想愈生气,一脸凶样。 “妳怎么啦?样子好凶喔!”“bc”的同事们看着横眉竖眼的她一问间地“搜查”办公室,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人呢?人呢? 邢紫央只想快点找到应霁,这七天来他都没进办公室,电话也联络不上,他是故意在闪她吗? 同事经过她身畔,也奇怪地问道:“紫央,妳怎么啦?一脸心神不宁的,出了什么事?还有,妳在找什--小心!”来不及了。 “啊!”邢紫央闷哼一声,脚尖狠狠地踢到桌脚。“痛痛痛……” “妳还好吧?” “痛……”都是应霁害的! “紫央,妳到底在找些什么?” 邢紫央皱着眉头问道:“有没有人看到应霁?他进了办公室没?”不得已之下,只好问问同事有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应霁?妳要找执行长?不会吧,妳怎么会主动找他?” 公司上下全都知道,除非是公事上的必要,否则她对应霁是避而远之的,这回却突然主动开口说要找他……嗯,事有蹊跷,而且可能不是公事,瞧她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像是要砍人似的。 “执行长好像还没进公司。” “有谁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耶。”有同事问道:“紫央,妳怎么突然间急着要找执行长?是出了什么大事吗?”她向来都是透过直属上司唐蜜瑜和应霁商讨公事的,难得见她主动找他。 “我--” “大概是七天没见着我,紫央太想我了,所以才会这么急着找我吧!”像个幽灵似的,应霁无声无息地从她背后出现,还大剌剌地调戏她。 什么七天没见、想念他?天哪,他居然直接对她挑情,完全没理会这里是办公室,而且还有七、八名同事在场! “执行长说的是真的吗?你跟紫央之间是……”在场的同事们个个瞪大双眼,一脸的不敢相信。他们成为一对了吗?这是哪时候的事?怎么从来没感觉到他们在交往? 应霁忽然笑开来。“怎么啦?一句玩笑话而已,大伙儿就都当真啦?” “只是玩笑啊……”几个女同事偷偷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这两人并没有交往,没有阻断她们的希望。 其实能够在“bc”工作的女性职员,个个都是才华洋溢,也多是貌美动人,只是,就算她们为应霁心动,但自尊与骄傲也让她们不敢有纠缠应霁的行径,只会拚了命地希望能用自己的能力来吸引他的青睐。 只是到今天为止,他对谁都没有特别的注意,全部一视同仁,让她们人人有希望,却个个没把握。 “霁,你实在不应该跟紫央开这么恶劣的玩笑,瞧她吓得脸色都发白了呢!”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 “吓到妳了吗?”他邪魅一笑,问着邢紫央。 邢紫央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应大执行长,可不可以麻烦你出来一下?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忍耐、忍耐,千万不能在这里跟他呛声!为了不想让同事们看笑话,她得转移阵地再跟他说清楚。 “好啊!”他点头。 两人走进会客室。 喀!邢紫央锁上门,不让外边的人有机会听见他俩的对话,因为等一会儿她要问的全是些见不得光的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睇着他,眼眸一瞬也不瞬。 “什么什么意思?”他无辜地反问道。 “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装蒜?” “我是真不明白妳到底要问我什么问题啊!” 他就是要逼她主动开口就对了。 “接吻的事!”她咬牙迸话,为了怕牵拖下去会永无止尽,所以她不拐弯抹角。“我要问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吻我?”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脸别红了起来。 “妳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问题?” “快点回答我!”她不容许他有转移话题以及敷衍的机会。 应霁耸耸肩,慢条斯理地回道:“也没为什么,那天不就是因为喝醉酒了,所以才会吻住妳。酒后乱性这话妳应该听说过吧?” “你只是因为醉酒乱性,所以才吻了我?!”她不敢相信。 “要不然呢?” “呃!”她语塞。 他的眼眸掠过一抹光彩。“妳期待我回答什么?” “没、没有啊……”她喃道。原来他只是酒后乱性,所以才会吃她豆腐。 “可是妳看起来一脸失望的样子。” “都怪你那晚的连篇鬼话,说什么要把我从玻璃珠变成黄金,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所以才要找你问个明白。” “那我的回答够清楚了吧?一切都只是酒精在作怪。” “是,明白了。”她深吸口气,冷睇着他。“我让你白吃了豆腐。” 他抱歉地道:“关于这一点,我真的很对不起妳,也希望有机会能够补偿过错。” “补偿?你想怎么补偿我?” 他认真地想了想,道:“不如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不移,让妳回吻我好了。” “神经病!”这男子果然是恶魔的化身。 “我是认真的。” 再继续跟他扯下去,她肯定发疯。“我疯了才会继续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她转身走人。 “等等!”他忽然叫住她。 按着门把的手颤了下,突然间很怕他会冲过来。 “妳别紧张。”他似乎看出了她的惊恐,说话的口气带着浓浓的笑意。“我只是要麻烦妳跟蜜瑜提醒一下,今天晚上的联谊餐会可别忘记要出席。” 她忍着气回道:“知道了。”打开门板,外边果然聚集着一群想探询八卦的同事。 “还有--”应霁突然提高声音说话。 “还有什么?” 但见众人竖起耳朵在聆听。 “我只是想告诉妳一声,不要这么讨厌我,其实我是个好人,妳用点心来了解我,就会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邢紫央的脸蛋瞬间胀红。可恶!他是故意说这些话好误导眼前这群探听八卦的同事,诬陷她才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应霁,你这个可恶的坏男人! 第三章 “妳也要出席。”唐蜜瑜对着邢紫央说道。 “我也要去?!为什么?为什么我也得参与?”她以为这次的“猎人头”行动有他俩出手就万无一失了,哪轮得到跑龙套的她?而且据她所知,这回的行动极为隐密,怕的是万一消息走漏,会有人捷足先登。 “这个任务能让妳得到实际的征战经验以及扩展人脉的机会,妳进“bc”的最大目的不就在于此?”唐蜜瑜直接击中红心。 的确,她若不是胸怀大志地想在这个领域里有所发挥,早在应霁出现的那一刻就溜之大吉了。没有走的原因除了“bc”是这个行业里最顶尖的领导品牌外,另外……她若走人,岂不代表她没胆子,输给了应霁? “好,我去。”邢紫央回心转意,旋即跟随唐蜜瑜与应霁一起出发,前去出席这次的中小企业联谊会。 一路上,邢紫央一句话都不吭。 抵达会场后,亲自开车的应霁去停车,吩咐她俩先进会场。 “紫央,妳就不要一直苦着张脸,这样会把客户给吓坏的。”唐蜜瑜忍不住在她耳畔交代道。 “我有笑啊!”邢紫央捏了捏自己的脸皮,想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很优雅,哪里知道反倒更像颗苦瓜。 “可是妳的笑容比哭脸还要难看呢!”唐蜜瑜叹了口气。“妳还在跟应霁呕气呀?” 她立即反弹道:“呕气?我哪敢跟他呕气,又怎么会跟他呕气?我邢紫央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妳对他的偏见实在很深呢!” “唐姊,像妳这么冰雪聪明的女性,怎么老是替他说话呢?妳该不会是中了他所下的情蛊,喜欢上他了吧?”真是替她担心啊! “妳这番话要是被应霁给听见,肯定又有的斗嘴了。”唐蜜瑜没正面回答她的话。 “唐姊,妳千万千万别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她愈听愈心急,真的很害怕唐蜜瑜会掉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两人的讨论在步入宴会厅大门后,暂时停了下来。 宴会的规模不大,气氛却挺温馨的,没有奢华的氛围,宾客约百来人,与会的贵客都是属于中小企业的领导者或是重要干部,有长者也有年轻一辈,大家似乎都想藉由这次的聚会联络感情,亦做经验上的交换。 这个一年一次的联谊会已经进行十多年了,当初是由中小企业会长所号召而举行的,因为气氛良好,才会延续至今。 应霁会如此在乎今天的行程,当然是有重要目的--他所锁定的一位重要猎物,今晚会在此地现身。 这是应霁好不容易才确定的消息,他怎样都不能放过。 “唐姊,妳有看见他吗?”两对眼睛找寻着调查资料里的男士,这个猎物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一旦掌握到了他现身的线索,当然要来堵人。 第5章 这个令人垂涎的人才名叫向禅,三十二岁,是一名隐身于暗处的计算机高手,“利于科技公司”能从资本额一百万元的小小研究单位发展成中型企业体,且盈利暴增十余倍,凭借的便是向禅的工作能力。 外界没人知晓新兴的“利于科技公司”突然窜起来的原因,只因最大的幕后功臣是隐身在暗处中,混在一般的员工里。应霁会注意到此人的存在,也是在无意间发觉的,这才开始着手进行调查。 不知道什么原因,向禅似乎故意想隐藏自己的存在。 “我总是有一种感觉,向禅这个人的性格应该很内敛,而且也是深藏不露的吧!”邢紫央搜寻的目光终于定住,她找到他了。 唐蜜瑜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端详着散发出沈稳气质的向禅。“应该是个温文有礼的男士。” “没错,瞧瞧他的气度以及行为举止,他对那些主动亲近的女性好严肃啊,简直就像是个正义武士。” 唐蜜瑜瞄了她一眼,不太明白紫央是怎么了,竟把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形容得这么优秀。“妳又不认识他,干么这么捧他?” “至少他没有应霁给人的花花公子形象,而且他端正的行为摆明了就是个绅士君子嘛!” 唐蜜瑜觉得实在好气又好笑。 邢紫央突然天外飞来一句,道:“唐姊,若是可以跟向禅交朋友,感觉应该会很不错吧?” “怎么,妳喜欢他?”唐蜜瑜惊讶地问。 “不是我喜欢,是妳。”邢紫央兴致勃勃地推销道:“从我看完他的资料后,就一直认为他挺适合唐姊妳的,现在既然有机会可以面对面的交谈,不如就更进一步来了解他。唐姊,妳现在没有男朋友,如果他真是个不错的男人,或许可以考虑跟他交往看看啊!” “紫央,妳是怎么了?急着把我推销出去啊?” “我当然急着想把妳救出魔爪,免得妳愈陷愈深啊!” “魔爪?” “就是应霁那个大魔物!”邢紫央拉着她直接往向禅的方向走去。“于公于私,我们现在就过去跟他聊聊。” 来到向禅面前,她有礼地出声招呼。“你好,向先生。” 向禅看着两位陌生的美女。“两位是?我们不曾见过面吧?” “这位是唐蜜瑜,我是邢紫央,她的助理,这是我们的名片。”两人把名片递交给他。 “邢小姐和唐小姐。”向禅看了看名片后,微微一笑。“两位来自“bc企业顾问公司”。” “是的。” ““bc”是一家顶尖的猎人头公司,只不过……两位怎么会来找我呢?” “自然是为了网罗你。”邢紫央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既然你知道敞公司的业务性质,那么我就直接向你说明了。有一家国际级的信息集团委托我们探访你,寻求你加入的可能性。” 向禅没多问详情,直接回答道:“谢谢妳们的好意,但我拒绝。” “拒绝?为什么要拒绝?现在信息市场亟需专业人才,你若能国际公司,对你的未来只有好处,你不会只想局限在一家小公司里吧?” 他笑一笑,仍是摇头。 “是我不够资格跟你谈论你未来的发展,那么我请唐小姐向你说明好了。”她拉了拉一旁的唐蜜瑜,请她来开口。 “邢小姐误会了,我没有不重视妳的意思!”向桦并非因为她是助理秘书的身分而拒绝她的邀请。 “我知道。”瞧他紧张地解释的模样,像是怕伤害她的自尊似的,果真是个好人。“但还是让唐小姐跟你说明好了。”这样才能制造他们谈话的机会。 “我的答案依旧不变。”向禅郑重回道。 唐蜜瑜平静地道:“我不意外你会这么回答我,你内敛沈稳的性格让你不会随便动摇心志,因此你会想待在目前的东家也很正常。只不过,国际知名的“思维信息集团”愿意用三年两亿的现金,外加红利制度的方式聘请你当总经理,另外还提供资源协助你开发独步世界的新技术,所以如果你能转进新的领域,我想你所获得的东西将是难以计算的。” 向禅笑笑,再度摇头。 “将帅无能是会累死三军的。“利于科技公司”的经营者不思长进,你把你的未来葬送在那里,不觉得可惜吗?”应霁从身后现身接话。“利于科技公司”的老板也是个年轻人,只是经营手腕极不高明,更是经常出错,因此他实在无法理解向禅为何愿意死守这家公司,并且暗中为他赚钱。 他曾试图调查内情,但目前还是一无所悉。 “谢谢你们的抬举,但我心领了。”向禅依然回答同样的话。 四目交接,这两个男人,一个是一派潇洒,一个是气质内敛,是回然不同的典型。 应霁笑了笑,又道:“或许你并不在乎金钱,只是自己的才华若是就此被埋没掉,会是很可惜的一件事吧?你该清楚这个世界的变化太大,机会更是稍纵即逝。” “没关系。” “现在潇洒,将来可能会后悔。”应霁看着这个低调到过分的男人。 向禅仍是八风吹不动。“谢谢你们的好意,总之,我并不想麻烦你们。”说完后,他颔首,转身走人。 应霁没有追上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背影。 “难得现今社会竟然还有如此清心寡欲之人,真是教人佩服啊!”邢紫央感叹道。从向禅身上明显感受得到无欲无求的态度,真是让人敬佩。 “他真是无意更上一层楼吗?抑或者是有意运用以退为进的手法来索求更高的酬劳呢?”应霁玩味地说道。 “我认为用金钱是打不动他的。”邢紫央非常坚持自己的看法。 “何以见得?”他反问她。 她斜睨他,道:“何必问我?你那敏锐的判断能力应该已经告诉你,向禅拥有纯正的品性了吧?”在称赞向禅的同时,也要顺便损一损应霁,甚至还不忘挑衅地问道:“应先生,倘若你是向禅,你会答应我们的邀请吗?” “当然会。”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看着她扁嘴的表情,笑了。“我的回答是不是又给了妳更看不起我的理由了?” 此话一出,邢紫央倏地怔住。哇!心事居然被看穿了。 “蜜瑜,妳的看法呢?”应霁转而问着陷入沈思中的她。 一直沉默不语的唐蜜瑜淡淡开口:“向禅并不好应付。”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真正的想法。此人究竟是重情重义才舍不得离开?抑或是别有企图? “要想知道答案,不如就让唐姊再去找他试一试,请唐姊执行猎捕向禅的行动吧!”邢紫央提出这个建议。 “不行,我得靠蜜瑜协助我处理公事。”第一个反对的是应霁。 “向挥的事情不是更重要?而且唐姊极为适合处理这件事。” 应霁手臂环于胸前,望着邢紫央道:“如果蜜瑜去忙招揽向禅的工作,那谁来处理我的公事?除非……妳来暂代蜜瑜的位置。妳本来就是蜜瑜的助理,接手她的工作应该游刃有余吧?” “呃!”邢紫央呆了呆,这样一来,她不就得长伴在他身边,成为他的“贴身”秘书? “怎么不吭声?后悔了?” “我……”她心一凛,的确是踌躇了起来。如果真的成为他的贴身秘书,代表着她往后得时时刻刻跟随在他身边,并且要有随传随到的心理准备…… “不喜欢就不必勉强了。” 唐蜜瑜也道:“是啊,向禅的问题还是另外找人处理--” “我可以暂代唐姊的位置!”邢紫央豁出去了,怎么样都得把唐姊拖离应霁身边才行。“唐姊,妳还是去负责说服向禅,妳的工作就由我来代理。” “妳下定决心了?”应霁挑眉再问。 “我决定了。” “很好,协议达成,那么喝点小酒庆祝吧!” 应霁与唐蜜瑜从侍者的杯盘上拿起水晶杯,然而邢紫央却是动也不动。 “妳怎么不喝?” 邢紫央只要想起了酒后乱性的那一幕,就不敢拿起香槟吞qi書網-奇书进肚子里。 “你们喝就好。” 他也不勉强。“好吧。” 接着,三人一边享用晚餐,一边与其它宾客寒暄打点关系,为公司与自己延展人脉。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流逝,直至宴会散场。 “到了。”应霁让出租车先往唐蜜瑜的住家行驶,接着再转往邢紫央的住处。 在出租车上,邢紫央继续维持着不与应霁接触、不与他开口的策略,当出租车抵达她住处附近后,她立刻急匆匆地开门下车。 “我回去了。” “等等。”应霁也跟着下了出租车。 她怔了下,目送出租车开走,再看着走向她的应霁。 “做什么?”邢紫央顿时寒毛直竖,全身细胞都戒备了起来。“你怎么不直接坐出租车回去,跟着我下车做什么?” “送妳回家啊!”应霁一脸无辜。 “送我回家?”她不懂他的用意。“我不是已经到家了,你还要送什么?” “我想送妳家门,这样才能安心点儿。” 心跳漏了好几拍,她的心弦剧烈地摆荡起来。方才送唐姊返家时他也没有这么细心,现在却这么“针对她”。 他想干什么呀? 邢紫央不禁想起七天前所发生过的画面。 当时也是在暗夜里,在这个路口上,一个不小心,她就被他吻了去。 “你是不是喝醉酒了?”她惊悸地问道。 第6章 从他眼中看见了两簇熊熊燃烧的战斗光芒,她的心更加慌张。 应霁走向她。“我没醉。就是因为没喝醉,才想送妳进家门。虽然妳住的地方环境还不错,可妳瞧瞧,大楼管理员现在居然不在位置上,谁晓得会不会这么凑巧,就有歹徒趁这个空档潜进去,躲起来准备做坏事呢?万一妳碰上了,不是满危险的?” 哪来这种事? “我才不会这么倒霉,就这么凑巧碰到歹徒。总归一句话,你不必送我,你快点回家休息吧!”她才不会笨到请鬼拿药单咧! “真的不要让我送妳上楼?”他浓眉一蹙,继续走向她。 他到底想做什么?而且,他到底有没有喝醉? “请别靠近我!”她忍不住低嚷。 他愈走愈近,她就愈退愈快。 “妳--”应霁突然伸手。 她紧张地嚷。“别再走过--痛!”啊,后脑勺撞到电线杆了。 “好好,我不靠近妳了。”瞧见她龇牙咧嘴的表情,他不禁想笑,却忍着,肚子好痛。“我不过是有句话要交代妳罢了,妳怕什么?明天麻烦妳提早一个钟头上班,有个重要会议我得先跟妳拟好前置计划。” “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啊?” “就是这件事。”他坏坏一笑。“我今晚没有喝醉,脑筋正常得很,放心吧,不会再发生酒后乱性的事了。” 闻言,她尴尬又脸红,连忙假装揉着后脑勺,藉以回避他的视线,深怕又看见他嘲笑的脸孔。 只是,能够回避多久呢?从明天开始,她就得“亲近”他了。 “好啦,那我走了,也不送妳上楼了。”应霁道别着,磁嗓是那样的悦耳迷人。 她心跳速度更快了,还得拚命告诉自己不能被他迷惑去,啧,要拒抗他可真是件辛苦的差事。 “你快走快走!”她像在赶苍蝇般地直挥着手。 “明天见。” 邢紫央根本不敢回答,转过身子就直奔住家大楼。 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因为她怕自己孬种,会眷恋起他来。 “向先生,能不能拨个时间给我?” 在向禅下班返家必经的路上,唐蜜瑜拦住了他。 向禅停下脚步,看着她。 唐蜜瑜又上前一步,诚心地邀请道:“能否赏个脸,让我请你吃一顿晚餐?” 他一瞬也不瞬的眼眸仍然凝视着艳美的唐蜜瑜,她的神情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充满着冷静与精明,只是此时此刻又多加了一股势在必得的决心。 “没用的。”向禅知道她的来意,摇摇头,直接开口拒绝她。 “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她问道,摆明了不肯打退堂鼓。“能否到餐厅再详谈呢?站在大马路上说话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向禅回道。 好吧,既然他不在乎路人的侧目,态度也如此直接,那她就配合他吧! “你真的很固执。” 向禅还是异常平静地道:“所以妳的殷勤对我是没有用处的。” 水眸忽地一闪,她慢慢地露出一抹微笑来。“真的没有用处吗?我怎么突然觉得其实你并不是不想接受我的邀请呢?你只是在玩以退为进的手法,好乘机拉高价码对不对?” 他的双眸顿时火光四射。 片刻后,他眸里的怒焰浩失了,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知道“bc”能够成功,而且可以完成各种不同属性企业主的委托,是下了极大的功夫,有时候为了完成某些特殊任务,甚至还得做一些不为人知的冒险工作。而妳,会醉心于猎人头这个行业,也是因为这个工作够刺激与充满着挑战性吧?”他的字句里有着褒扬,但也带着某种的不屑。 “看来你把“bc”的底细摸得很清楚,可见得你并没跟这个世界脱节,也很注意猎人头公司的竞争情况。”她敛下了眼帘,向禅果然没有她所以为的清心寡欲。 倏地,向禅沉默了下来。 他生气了吗?“不喜欢让人猜中心思?” “我只是不明白,妳为什么坚持要说服我?”他异常平静地开口问道。 “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人才。”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唐蜜瑜眉心一蹙,不明白他的问题。 “是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什么?”她听不懂。 向禅冷睇着她。“如果我答应下来,妳就可以去邀功了吧?” “邀功?”她无法阻止自己变成鹦鹉,又一次地重复他说过的话,实在是因为她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就是拿我去讨应霁的欢心。” “啥?”闻言,唐蜜瑜愣住,好久好久过后才回过神来。“我很惊讶你竟然会这么想,用这种眼光来看待我征聘你的这件事。” “妳不喜欢应霁?”他问她。 她回道:“我是忠于我的工作,所以才会前来延揽你,这个任务也是在考验我的工作能力到达何种程度,这跟应霁有什么关系,又怎么会变成我在讨应霁欢心呢?” 他冷眼看她,依旧自顾自地道:“我不想成为被利用的工具,不论是感情上或者是事业上的。” 唐蜜瑜道:“我并没有利用你。” 向禅笑了。 唐蜜瑜也笑了。“看来你是听了外面的传言,认为女秘书跟上司一定会发生暧昧情愫。”她直视着他。“我知道外界是如何形容我跟应霁的关系,但我很讶异你竟然会轻信谣言。” 他仍然笑了笑。 “你是受过伤害,所以个性才会这么尖锐吗?”她忍不住动气,讲话带着刺。 “妳懂得卜算,知道我受过伤。”他平静回道。“唐小姐,到此为止吧!总之我没有兴趣转换跑道,反正到哪儿都一样,商场上的计谋,人与人之间的诡诈,太累人了,我下喜欢,也只想过安静的日子,所以我选择待在原东家,这样可以吗?”说完后,他头也不回地掉头走人,又一次的拒绝了唐蜜瑜。 “你不是那种安静的人!”唐蜜瑜喊道,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听见,她依然坚持地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放弃说服你的,你就等着吧!” 第四章 “全员都到了,不过,我们还是先吃早点吧!”应霁一踏进会议室,就把亲自买来的早餐放在办公桌上和与会的同事们同享。现在时间是早上六点半,会订在这么早的时间开会,全是为了商议一件最新任务。这回的工作不太好搞定,因此得需要较长时间来拟定“作战计划”。 正在整理资料的邢紫央继续忙着工作,看都没看桌上的早点一眼。 “紫央,无吃吧。”应霁道。 “我不饿。”邢紫央头也没拾地把资料分发给大家。 “怎么会不饿?妳的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先吃早餐,等一会儿再忙。”应霁亲自把牛奶温热放在她面前,一副关心她会饿着的模样。 “是啊,先吃吧,这样才有力气开会,妳不要浪费执行长的早餐跟好意了。”会议室内的另外四名同事看见执行长这么照顾她,也立刻配合着劝她先填饱肚子,只是其中有女同事诚心祈祷着这两人不要迸出爱的火花,否则美梦就要破碎了。 邢紫央瞪着早点。 同事们都知道她跟他不对盘。 但,如果她继续为这种小事争执下去,难看的会是她。 “那大家一块儿吃吧!”这样可以了吧?邢紫央偷偷瞪了应霁一眼后,开始狠狠地咬着三明治,简直是把它当成应霁的肉来啃,想咬死它好泄心头之恨。 解决完民生大事后,六人会议正式开始。 今天的会议是为了帮金融界的龙头老大“扬钰金控”物色一位总经理。 据知他们本身已经透过各种管道接触了近二十个人选,却无一人令董事长满意,导致总经理这个人人觊觎的宝座竟然高悬了一个月。 人才是难求。 而且,要找到一位能够领导统御的将才,更加困难。也之所以,再也无法承受空窗期的“扬钰金控”才会决定商请“bc”来为他们寻觅人才。 这,是他们对“bc”的说法。 “能得到“扬钰金控”的肯定,意味着“bc”的猎人头功力无人能及,这感觉真是不错!”同事柳一边翻阅资料,一边开心地说道。 “问题是,“扬钰金控”真是诚心在赞赏我们吗?”邢紫央不以为然地喃喃念道。 “咦?紫央话中有话喔!”同事刘敏锐地嗅到不寻常的气氛。 不愧是“bc”的一员,马上就感觉到这件事情有蹊跷。 “事实上,“扬钰金控”的总经理位置不是宝座,而是一颗会把人炸得粉碎的大地雷。”应霁直截了当地把话给挑明了说。 “地雷?怎么会是地雷?分析报告里并没有提到任何奇怪的资料啊!”同事们全都皱起眉头。 邢紫央看着应霁,他决定在今天把真相说出来吗? 应霁点头示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麻烦两位不要打哑谜好吗?”大伙儿都迫不及待想知道其中的内情。 “其实,我们发现了“扬钰金控”的斗争痕迹。”邢紫央说道。 “斗争痕迹?”四字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因为这四个字代表着又有激烈的任务可玩了。“是怎么样的斗争痕迹?” 邢紫央开始解说道:““扬钰金控”的总经理位置,其实是牵涉着杨氏家族内部的经营权抢夺战。由杨氏家族所掌管的“扬钰金控”表面和谐,但其实内部派系林立。因为掌门人年纪渐长,家族成员为了卡位,斗争终于开始了,而且情况在今年愈来愈严重。 第7章 原本的总经理江甚中会被撤换,正是家族斗争下的结果。只是杨氏家族的保密功夫做得非常好,让外界无从得知,以为江甚中的出国离职纯粹是因为健康因素。” 同事柳不禁吹了声口啃。““扬钰金控”撒谎也挺有一套的嘛!能让外界相信江甚中是为了健康因素而离职,非常不简单。”难怪“扬钰金控”遍寻不着适合的总经理人选,原来其中有秘密啊! “看来杨氏家族的成员并不好应付,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我们还要继续接受“扬钰金控”的委托吗?” “为何不接?”应霁眸光绽亮。“有争斗才能让事情变得刺激有趣,所能赚取的佣金也可以提高更多。” 一瞬间,邢紫央没来由的心颤。是啊,应霁这个人天生就喜欢刺激冒险,尤其喜爱面对困难挑战,然后享受着战斗的乐趣。 这是他所习惯的人生,面对任何事物都一样,这当中当然也包括着人与感情了…… 那么,他也是把她列为挑战的乐趣之一吗? “倒是……”同事庄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望着邢紫央,把她从沈思中惊醒过来。“执行长,为什么这件事你直到今天才跟我们说明白,而紫央却早就知道这件商业机密?这样不公平哦!”他半开玩笑地道。他们知道应霁谨慎小心的性格,对于机密是绝对不会事先泄漏的,可从刚才的情况来到断,他在事前就先让邢紫央知晓其中的内情了。 “这……”邢紫央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话。 应霁自若地回道:“有什么好奇怪的?紫央现在是我的秘书,也是我的心腹,她事先知情有什么不公平的?” “也对,我一下子忘了紫央目前暂代蜜瑜的位置,所以她现在可是执行长的心腹爱将,会提早知道一些机密要务也很正常。”同事庄笑兮兮地说着。“对了,紫央,这几天妳跟在执行长身边还习惯吗?”都是同事,得要关心一下,而且紫央先前视应霁如蛇蝎,现在一起工作,俨然就是与蛇蝎共舞,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住? “我--”话还来不及说,应霁就抢先插话。 “会习惯的,尤其过了今天晚上以后,她就会更习惯了。” 这这这……什么啊? “你这是什么话?”邢紫央傻眼。 “妳忘了吗?妳今天晚上要陪我过夜啊!”应霁疑惑地望着她。 “我的天哪!”现场同事全都倒抽一口气。他跟她现在到底是……真的成为一对恋人了吗? 邢紫央脸色铁青,颤抖的唇瓣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来。“过、过什么夜?我哪时候要跟你过夜了?” 应霁一脸奇怪的表情。“这是妳该做的事情,妳怎么可以逃避呢?” “我该做的事?”她吓得声音都哑了。 同事们面面相觑,完全开不了口,只能瞪大眼睛等着听下文。 “从今天之后,接踵而来的工作是很辛苦也很繁重的,晚上常得熬夜加班,为了争取时效,自然得在公司加班过夜啊!怎么,有问题吗?以往若有需要时,蜜瑜也都跟我一起工作到天亮的,妳是蜜瑜的助理,理应很清楚这件事情,怎么忽然间大惊小怪了起来呢?” 原来是这样啊…… “呵、呵呵……对呀,我们怎么都被吓到了……”同事们为自己的过度反应而失笑,谁教应霁说话这么暧昧,才会让他们一下子想错了方向。 “话,请说清楚一点儿!干么误导人家?”吓死她了。邢紫央余悸犹存地斥了声,应霁的说法与态度会让人家以为她跟他有“奸情”。 应霁无辜地道:“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是你们自己想入非非的,岂能怪我?” 千错万错都是思想邪恶的人的错,这是应霁的论点,也是他厉害的地方。 “是啊是啊,是我们脑袋不好,误会了你!”邢紫央没好气地道。 应霁又道:“既然晚上一起过夜的共识已经达成了……” 他望着邢紫央,而她的目光也迎向他,倏地,她瞧见他眼中的诡异光芒。 那诡异光芒是什么意思? 但来不及让她多想,应霁继续说道:“……那么,我们开始讨论人选吧!这回所推荐的菁英,最起码要让“扬钰金控”的各个派系没有异议……” 话题转回公事上。 同事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着。 这氛围也让邢紫央把满腹疑虑给吞回肚里去。毕竟,她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询问应霁这家伙--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唐姊?!”邢紫央一走进办公室,见到唐蜜瑜,整个人又惊又喜。“妳回公司报到吗?是不是任务成功了?向禅的问题搞定了?” 唐蜜瑜怔了下,旋即摇头,眉宇之间散出一抹淡淡的疲态。“并没有。我是回公司来拿一些数据的。” “怎么会这样?向禅真这么难缠吗?”厚,真是麻烦,唐姊都亲自出马了,怎么还会说服不了他? 唐蜜瑜淡淡说道:“他不仅难缠,而且还对“bc”充满着敌意与不屑。” “敌意?不屑?为什么?”邢紫央不懂。“我们之前与他并没有任何的瓜葛啊!” “向禅认为“bc”能站在顶尖的位置,是执行长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赢来的,并且还把我看成是为了讨好应霁而出卖色相的女人。” “什么?!他居然这么想?”这太侮辱人了! “应该是外界的谣言所造成的印象吧,他甚至认为我在追求应霁,为了讨得应霁的欢心,才会积极地征聘他。” 邢紫央错愕地道:“他怎么可以这样想?这太过分了!他的想法让我原先对他的好印象全都幻灭了!”她义愤填膺地为唐蜜瑜抱不平。“向禅根本就是用眼睛和耳朵在判断一个人嘛!没做深入了解,就随随便便给人定了罪,真坏!”话说完后,她忽然愣住,她似乎骂到自己了。 因为以前曾经吃过闷亏,所以她就直接判了应霁死刑,把他视为花花公子的一员,认定他是一个不会拥有真心情爱的男人…… 难不成,她也是随随便便就给人定了罪? 唉呀,她暗骂自己一声。干么莫名其妙地想到应霁去啊?现在讨论的重点可是唐蜜瑜与向禅。 “唐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主张让妳去承担这个责任,才会让妳受了委屈,真的很抱歉……”她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都怪我识人不明,不如,换我去接洽向禅好了--” “不用。”唐蜜瑜打断她的话。“我会说服他的。” “可是--” “我有我的自尊与骄傲。放心,我不会轻易被打倒的。”唐蜜瑜笑着,语句里充满着坚决。 邢紫央凝视着她的神态,是既佩服也是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咦?她怎么会松了一口气?因为唐蜜瑜不会这么快就回到她原本的工作岗位,所以她觉得放心了吗? 难不成她冀望自己可以继续跟在应霁身边?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心脏怦怦怦地乱跳了起来。 她为自己的心思反应感到震惊。 “对了,这几天妳跟执行长配合得如何?相处得还好吧?”唐蜜瑜其实挺担心这两个人会不会天天吵架。 邢紫央连忙收拾心情,掩去眼中的不安,道:“他常对我嘘寒问暖的。”她的口气开始变得冷冰冰的,好像这样做就能把她跟应霁给彻底切割开来。 “这样很好啊!” “才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上司特别照顾妳,还会对妳嘘寒问暖,妳不感动、不开心吗?” 问题是,这些天来,公司的同事常常有意无意地试探她,想确定应霁是否在追求她,他所表现出来的热络已经惹来大家异样的眼光了。 邢紫央回道:“我不觉得开心,也不会轻易被他感动,因为我不是呆子,不会只听了他几句好话、做了几件窝心事,就以为他是真心诚意地在关怀我。”她就是认定应霁绝非善类。 唐蜜瑜望着她,叹口气后,说道:“如果真这么下开心,那么我还是回公司接手原本的工作好了。” “嗄?!”她的决定让邢紫央傻住。 “向禅的事我也会同时间进行,应该可以胜任的。” 邢紫央怔怔然的,要她离开秘书的工作,她竟然觉得不舍…… “那就这样决定了。”唐蜜瑜道。 “不行!”邢紫央抬首,脱口而出。 “嗯?妳不是讨厌与他共事吗?” 她慌了。“那也不可以让妳承担两份工作啊!” “可是--” “就这样了。”邢紫央坚持道。“我也要学唐姊妳,坚持下去。”她努力抹去胸臆中的那股不舍,并且说服自己之所以愿意继续承接秘书的工作,是为了替唐蜜瑜分忧解劳,再无其它。 想了想,唐蜜瑜顺应了她。“好吧,那妳就辛苦一点儿了。” 邢紫央笑着,不愿让唐蜜瑜发现她心里的不安与茫然。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紫央,妳干么一直瞪着我?”打从他现身至今,邢紫央那对亮晶晶的杏眸就一直盯着他不放。 她直视着他,咬牙进话道:“你真是害人不浅!” 应霁失笑道:“我害了谁?” “你害了公司、害了唐姊,你的恶名甚至影响到“bc”争取人才!如果这一次猎不到向禅,罪魁祸首就是你!”邢紫央愤怒地指控道。 应霁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邢紫央余怒未消地说道:“早上唐姊回到公司,告诉我她跟向禅交手的最新进展。” 第8章 她把唐蜜瑜所遭遇到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听完后,应霁笑了。“向禅认为我跟蜜瑜之间有着不寻常的亲密关系?” “所以我才会说你害人不浅!” 应霁笑了笑,无所谓地点了头,同意她的指控。“没错,我是害人不浅。这么说来,妳也很可能被我给陷害了。我是那么的危险,妳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我不得不猜想,妳会不会有意想要辞掉“bc”的工作了?毕竟,妳不像蜜瑜那样懂得调适自己,有能力在逆境中奋斗。”他自然知道整个办公室都在流传着他与她的爱情小八卦,也臆测到她会产生的反应。 邢紫央瞪着他。他说到她的痛处了,她是考虑过要走人,可是因为不想认输也不想损及未来的前途,所以才忍了下来。 “我没有考虑要离开,也不想轻易被打败。”邢紫央回道。 “妳真的不会临时落跑?”他狐疑地问。 “你就放心吧!”他激起了她的斗志。 他满意地点头,说道:“既然妳保证了,那好,我可以带妳去见个人了。” “见人?见谁?”他的态度挺诡异的。 “跟我来。”他不透露,只露出一抹坏坏的微笑。 第五章 应霁和邢紫央两个人乘车来到五星级的“湘雅饭店”,在侍者的带领下,踏进雅致的包厢内。 里头已经端坐着一位年轻女子,从她的气质以及穿着打扮来到断,肯定是出身富贵人家。 应霁为什么要特别带她来见这个女子呢? “杨小姐。”应霁一踏进包厢,立刻露出绝俊的迷人笑容。 杨媛的杏眸瞬间一亮!应霁果然如传言所形容的,是人间极品。 不过她仍然维持着千金小姐的气度,没有出现任何失态的行为。 “应霁先生,很高兴能和你见面。”杨媛站起身,礼貌地伸手与他交握。 当!这个女子看上应霁了!邢紫央一眼就看穿她的心动表情。其实也不用太意外,应霁一向擅用他的外型来迷惑女孩子们。 “我也很荣幸能够见到“扬钰金控”的杨媛小姐。”应霁和她握手。她是拥有“扬钰金控”百分之三十股权的杨树之女,也是杨树的独生爱女。“为妳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秘书,邢紫央。” “请坐。”杨媛的眼中只有应霁,看都下看邢紫央一眼。她怎么会浪费时间去理会一名小小的女秘书呢?她根本没有让她注意的资格。 邢紫央对她的反应一点儿都不意外,富家千金向来眼高于顶,她的傲慢展现得理所当然。 杨媛开口道:“这回请应先生前来见面,是想代家父请教你,他所委托的事情,不知道“bc”处理得如何了?”代寻总经理人选的主导者正是父亲杨树,他虽然拥有“扬钰金控”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但仍然与另外两支杨氏派系处在争斗中,这回为了抢夺经营权,三股势力都在各显神通。 邢紫央并不相信杨媛是为了公事而急迫地找应霁出来。 事实上,杨媛是借故邀约应霁的。美其名是关心寻觅人才的进度,实际上却是想要来会会他。 先前听过不少关于应霁的传闻,因此杨媛很想见见他本人,掂量他有多少本事,以及是否真如传闻所形容的那般“才貌双全”。 在方才见面的一瞬间,杨媛知道自己沦陷了。她的心脏跳得好快好快,由心中淌出的想跟他谈恋爱的意念,怎样也制止不了…… “很不好意思,目前还没找到适合的人。”应霁遗憾地回答她的询问。 “哦!”杨媛连忙拉回飘远的心思,故意轻皱起眉心道:“怎么会这样?“bc”的执行效率一向快速,这一次怎么会……” “因为这个职位太重要了,在没有找到最适当的人选之前,qi書網-奇书我不愿意随便拿人搪塞,推荐给令尊。” “那怎么办?”杨媛露出烦躁的表情。 “令尊应该没那么急迫才对。”他悠然地道。 杨媛没有回答,不能承认她是想利用父亲的名义来试探他。 一会儿后,杨媛忽然拾眼,提议道:“应先生,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请说。” “我想请你来出任“扬钰金控”的总经理,你意下如何?” “杨小姐要让应霁先生坐上吁扬钰金控j的总经理宝座?!”杨媛的话一出,第一个感到错愕的人就是邢紫央。她不敢相信杨媛居然有这种想法,这是在开玩笑的吧?“所谓隔行如隔山,应先生哪里有办法扛起金融界龙头老大“扬钰金控”的总经理位置呢?妳太抬举他了。” 杨媛的眼神终于看向她。“应霁先生是妳的老板,妳却在我面前贬抑他?” “是杨小姐的提议太让我震惊了!”邢紫央简直快厥倒了。 杨媛冷冷地笑道:“我相信我的眼光以及直觉,即便应霁不曾在金融界服务过,但我深信他是个可造之才。”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应霁有这种本事。 “万一实验失败,可是会把“扬钰金控”给搞垮掉的。”她真替杨媛担心,该不会因为应霁长得帅,就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吧?居然还大胆地拿自家企业当赌注。 “你对金融界下熟悉吗?”杨媛懒得再与邢紫央对话,又看向应霁。 他笑笑,回道:“我是人,不是神,是没那么厉害,可以样样精通。” “你太谦虚了。”杨媛不以为然。 应霁又道:“感谢杨小姐对我这么有信心,我很感动,只是我不能带给“扬钰金控”危机。” “我可以在旁边协助你啊!”杨媛不小心泄漏了她的心思。如果应霁答应她的邀请,那么她与他就有进一步交往的空间了。 邢紫央脸都绿了,真替杨媛担心,竟然这么迅速就沈沦在应霁的魅力下,然后什么都不管地就大胆邀请他坐上总经理的宝座。 杨媛觑了眼邢紫央的表情。“妳这位秘书真有意思,不仅不协助老板走向更高的层次,反而一直在扯老板的后腿。” “我只是不希望杨小姐在尚未深入了解之前做出错误的决定。”她可是用心良苦,只是……应霁是不是有什么企图?他对杨媛的建议似乎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杨媛点头赞同她的论点,道:“没错,在我没有更加深入了解之前,是不应该太过情绪化。”她的目光又转向应霁。“你愿意给我深入了解你的机会吗?” 应霁似乎很高兴能听到这句话。“当然。只不过,现在的我绝不敢奢想“扬钰金控”的总经理宝座,我反倒期待杨小姐能够找个时间提供我一些选择人才的意见当参考,我想确定令尊最想要让新任总经理如何配合,如此一来,我在寻访人选时才能发挥事半功倍的效果,让令尊满意。” “这点当然没问题,我非常乐意协助你。”杨媛笑道。眼中闪过一抹奇特的光彩,不过一闪即逝,没被任何人发现。 咦,怎么会变成这样? 邢紫央傻眼,原本是要让杨媛远离应霁的,现在反倒促成他们相处的机会。 杨媛继续说道:“对了,有机会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去参观名闻遐迩的“bc”总部?” “当然欢迎。”邢紫央回道。 杨媛还是不甩她。 “欢迎。” 直到应霁回话,才换来杨媛愉悦的笑靥。 “那我再跟你约定时间。”杨媛道。 此后,这场聚餐就看他俩热络地交谈着,毫无插嘴余地的邢紫央只能静静地聆听。 她表面虽然平静,可是胸臆间却波动得好厉害,因为体内正凝聚着一股气,一股她无法形容又莫名的怒气! 搞什么鬼! 送走杨媛后,在返回公司的路上,憋了半天话的邢紫央,终于忍不住讥讽道:“恭喜你啊,美男计成功了。” “是成功了。”应霁大大方方地接受她的恭喜。 邢紫央闻言,脸都绿了,体内的怒火也愈烧愈旺,尤其不明白她究竟是去干什么的。 “看来你早有计划,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我陪同你去见杨媛?事实证明,我的出现只会成为你跟杨媛之间的绊脚石而已,你不觉得带着我是多此一举吗?” “怎么会是多此一举呢?我很需要妳来当绊脚石。”应霁毫无羞愧地回答她。 “妳的现身让杨媛喜欢上我了。”他嘴角勾着一抹笑。 “没错!”她咬牙切齿地回道。他说得好像利用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的出现以及多话是让杨媛心疼你、舍不得你,甚至放下对你的戒心了。”邢紫央得努力克制自己的手,才不会一巴掌往他脑门轰下去。“但我不明白的是,其实不用我当道具,凭你的功力还是可以把杨媛收拾得服服贴贴的,不是吗?” “但我必须让她对我毫无怀疑。” 她一怔,怒气更炽。他会不会把她利用得太彻底了? 正想开口,但应霁的速度却比她快一步。 “紫央,既然妳答应过不会离开“bc”,也保证不会轻易被打败,那么今天的事情,妳应该也不会放在心上吧?”深瞳闪过一抹异彩,应霁拿她说过的话倒打她一耙。 应霁的确狡狯,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伎俩都敢用,陷害她变成追求杨媛的踏脚石后,还不准她生气。 邢紫央压抑怒火道:“我是没打算要离职,我还想亲眼看见杨媛受骗上当的惨状呢!我想你会看上杨媛,是因为她背后的“扬钰金控”吧?“扬钰金控”在金融界的地位以及所拥有的雄厚资金确实非常惊人,你若能跟她交往,对“bc”或是对你的未来发展都有莫大的帮助。” 第9章 他笑着,挑起浓眉,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 然而,邢紫央却快被胸臆里那股窒闷的气给闷死了! 两个人回到公司,众同事都发现到一张明显的笑脸与一张气愤的娇颜。不知他俩怎么啦?虽然颇感好奇,只是这诡异的气氛也让人不敢亲近,只有同事柳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因为会客室里有位很重要的访客正等着应霁。 “执行长,会客室里有位贵宾坚持一定要见你。”同事柳通报道。 “是谁?”应霁感到疑惑,因为他今天并没有邀请客人。 “是个赫赫有名的角色喔!”同事柳也很意外此人会主动造访“bc”。 “是女士还是男士?”瞧同事柳神秘兮兮的模样,邢紫央怀疑是不是又有人主动前来投怀送抱了? “男士。” 闻言,邢紫央不自觉地偷偷松了口气。 应霁眉一挑,走向会客室,一打开门,见着来客,深眸闪过了抹异彩。 “马海先生。”果然是赫赫有名的角色,马海现在担任“强华证券集团”的副总经理。 “应先生,好久不见了。”马海道。 “小柳,麻烦你拿瓶红酒进来,我要好好招待马先生。”应霁立刻吩咐身后的同事款待贵客。 “好的。” “你又要在这种时间喝酒?”邢紫央走到应霁身畔,悄声问道,完全搞不懂应霁又想玩什么把戏。 应霁笑了笑后,轻声回道:“投其所好才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妳要好好把这招学起来。”说完后,他进了会客室。 “幸会,马先生。”应霁与他握手。 小柳把红酒送进会客室,替两人开瓶倒酒后,立即退出会客室外。 “请用。”应霁邀请道。 马海大方举杯,浅尝一口后,忍不住赞道:“这酒,是极品,谢谢你的招待。”看来应霁也很看中他呢! “我知道马先生是个对红酒有着相当深入研究的行家。” “哪里,我只是闲暇之余玩一玩罢了。” “今天你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情要我效劳的吗?”应霁问着他的来意。 “听说……“扬钰金控”在找总经理?”马海充满期待地问道。 “是的。”应霁没否认。 “你认为我有没有被推荐的价值?”马海直截了当地问道。 应霁笑了笑,替他倒酒,悠然地说着:“没想到马先生也有转换跑道的心思。” “人往高处爬,我的决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当然,尤其你在业界又是个响叮当的人物。”应霁称赞地道。他对马海的底细自然了如指掌,因为猎人头公司为了迅速达成企业的委托任务,在平时便累积了量多质精的人力数据库。 “看样子你的公司数据库里存有我的完整分析数据。”马海下意外应霁对他做过征信工作。为了建立最完整翔实的数据库,应霁肯定会把他在“强华证券”内部的工作情况以及私生活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凭我的专业形象、种种经历以及知名度,应该够格成为你的口袋名单吧?”马海心仪“扬钰金控”已有一段时间了,好不容易听到征人的风声,他自然要探探风向,毛遂自荐,因此决定让“bc”追间名闻遐迩的猎人头公司当推荐的中间人。 应霁回道:“你当然有资格成为我的口袋名单。” “应老弟,”马海开始跟他装熟。“我对自己相当有信心,既然我可以为“强华证券”创造惊人的利益,那么也有把握为“扬钰金控”开创新局。” “我对马先生的能力当然不会怀疑。”应霁说着,只不过,他敛下的眼瞳里有着嘲讽的光芒。 “既然你也信任我,那就拜托你向杨先生推荐了!”说完后,他突然凝肃了起来。“对了,你不会把我的来意向外界宣扬吧?”位居要津之人想要转换跑道,这事可得小心处理,否则极可能闹得满城风雨。 “放心,即便推荐不成,也不会影响你目前的工作。”应霁保证道。 “不愧是专业人士!”马海满意地举起酒杯,笑道。 “请等候我的消息。”清脆的玻璃声扬起,两人将杯中的红酒饮尽。 应霁又喝醉了吗? 马海都离开了,可是应霁却没有跟着从会客室出来。 怎么回事? 纳闷的邢紫央在会客室外徘徊,但就是没进去探个究竟。 应霁这个会折磨她的混蛋,哪里值得她关心了? 一想到白天被他“欺负”的惨状、被当成踏脚石的奇耻大辱,她就想掐死他。 ……半个钟头又过去了,会客室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怎么搞的?难不成他离开了?可是她从头到尾都盯着会客室瞧,确实没看见他踏出门外过啊! 邢紫央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不安,推开门进去瞧一瞧。 但见应霁瘫坐在沙发椅上。 “死掉了吗?”她的心脏重重一跳,会室客里仍留着红酒的余香,他该不会是喝太多,挂掉了吧? “喂,应霁?”邢紫央走上前去,用发颤的手指碰了碰闭着眼睛的他。幸好,脸颊还是热的,不是冷冰冰的,当然也不是尸体。 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只是邢紫央的手还是轻抖着,推了推他,道:“应霁?醒一醒,你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她试图将他唤醒,可他却是一动也不动。 “应霁?” 没反应。 他该不会酒精中毒了吧? “应霁,你醒一醒,别在这里睡啊!”邢紫央又摇了摇他,但他却还是动也不动的。 怎么办? 掉头走人,管他去死! 可是才转过身去,却又放不下他,心软地想照顾他。正要回头,但一想到他即将跟杨媛变成一对,一把无名怒火就又熊熊燃起。 应霁突然动了一下,喃喃道:“好渴……” 她僵住。“渴?”要帮他倒水吗? 一会儿后,应霁抬起迷蒙的双眼看着邢紫央。“可不可以帮我倒杯水?” 邢紫央回身,瞅着他,冷冷回道:“不要。”胸臆里的那股无名火让她冷硬地拒绝他的要求。 应霁叹了声,揉按着额角。“妳真狠心……” “我哪里狠心来着了?”怒火仍在熊熊燃烧,怎么样也浇下熄。“记住,我只是你的秘书,跟你之间只有工作上的关系,照顾你这件事情,不是我的义务。要不然,你现在就打电话请杨媛过来,我想她一定很乐意帮助妳。” 他轻吟了声。“好呛的口气,看来妳真的很讨厌杨媛。” 呛? “我没有讨厌杨媛。”有也不能承认! “但妳的口气却像是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仇恨的对象是你。” “我?为什么?” 她瞬间语塞。是啊,为什么要气他?气他跟杨媛交往?但问题是,他与杨媛交往关她什么事,她为何要生气? “我知道了,妳一定在妒忌杨媛对不对?”应霁笑说着。 “胡说八道!”她否认。“我现在就帮你打电话请杨媛过来照顾你,我想她一定会飞也似地赶过来的。”邢紫央转身就走,欲前去打电话。 应霁也跟着站起来。“就只是倒个水而已,需要这么劳师动众的吗?”他走向她,脚步踉踉鎗舱的,好像随时都会跌倒一样。 邢紫央看不下去,忍不住趋上前去扶着摇摇晃晃的他。“小心!” “我头晕。”倏地,他突然把全身重量往她身上放,邢紫央没能力负荷他的体重,脚步也跟着不稳起来。 “你别靠着我,我要跌倒了。” “我头晕……” “啊!” 邢紫央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倒下,应霁也顺势倒了下去,压在她身上,两个人就这么“迭”在沙发上。 天哪!怎么会这样? “快起来、快起来!你快给我站起来啦!”被他压个正着,邢紫央又惊、又羞、又怕地嚷嚷着。他压倒她了啦! “我脚没力……”应霁的俊脸就埋在她的耳鬓边,咕哝地说道。软玉温香在怀,他怎么舍得放开? 邢紫央粉拳紧握,高高举起,想往他的后脑勺敲下去-- 但,打不下手。 她喘着气,又嚷道:“你这个坏家伙,还不赶快站起来!起来啦!”打不下去,只好一直命令他。 但他仍然动也不动。“我没力气……” “你给我起来……”死命推,却推不动他,她被他压得紧紧的。 “是谁在里面?”都凌晨一点多了,会客室里怎么还有声响?今晚加班还没离开的同事周听到会客室里有怪声,疑惑地推开门,探头一望,却愣在当场。 “周姊?”邢紫央侧首见着她,也呆掉了。 “呃……”好半天后,同事周才期期艾艾地开口。“你们……你们……” “我们没什么!”邢紫央连忙解释着。“真的没什么哦!” 可是同事周瞪凸了的双眼已经慢慢地染上一抹哀伤。眼前的景况印证着她们怀疑已久的答案……终于获得解答了。 邢紫央清楚她眼光所代表的意义,急忙解释道:“周姊千万不要误会,执行长他只是喝醉酒,不小心跌倒,我本想扶住他,但他太重了,所以我们两人才会重心不稳地摔进沙发里……真的,他喝醉了……” “醉了吗?也罢,如此一来,执行长也可以借着酒后乱性的理由得偿夙愿了。”同事周失落地说道。 “什么?”邢紫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姊的说法简直让她崩溃。 第10章 同事周暗暗叹了口气,没想到倜怅的感觉竟是那么的难受。 邢紫央满头大汗地继续解释着。“周姊别误会了,都说是不小心跌倒的……喂,应霁!你还不起来?快起来啊!”她努力推他,却推不动。“……我没有勾引他,更没有什么酒后乱性的问题,他想交往的对象也不是我,是那个杨--” “紫央,妳就好好地照顾执行长吧。”同事周无力地道,她根本不想听她解释,她现在只想回家去,然后跟其它女同事们报告此事,告诉她们别再“肖想”应霁了,因为他跟紫央已经成为一对。 “我为什么要照顾应霁?这没道理啊!”邢紫央大叫。 “反正……唉,你们自己解决吧……”说完后,全身无力的同事周转身走出会客室外,还为他们关上门板。 “完了……”邢紫央没力了,此时此刻连推开应霁的想法都没了。 误会已经造成。 而从头到尾没吭声,却在此刻有了动作的应霁却闷笑了起来。 邢紫央喃喃道:“你还笑?你竟然还敢笑?” 他继续笑着。 “你给我起来!” “我没力气啊……”他又回复着同样的话。 没辙的邢紫央也只能任由他一直“迭”在她身上,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流逝了…… “喂?你起来呀!你怎么还不起来?”邢紫央终于忍不住,又开口说着。 只是这回,应霁却没有任何动静。 邢紫央观察半天之后才发现-- 哇哩咧!他睡着了?他竟然就这样给她睡着了?! 第六章 邢紫央可以“逃”出会客室,全是拜应霁突然睡死过去所赐。 那天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钻出他的“魔身”,逃出他的“魔爪”。 问题是,往后她要用什么颜面去面对“bc”的同事们? 其实应霁打算勾引的对象明明就是杨媛,但倒霉的她现在却成了代罪羔羊,而且即将变成被议论的焦点。 唉…… 那天回到家中后,她脑袋一片混乱,不仅失眠到天亮,也没有食欲,应霁真是成了她的减肥良方。 幸好遇到周休假日,让她可以暂时避免跟同事面对面的机会,稍微喘一口气。 真是不明白,应霁为什么总是在她面前喝醉酒?记忆所及,他不曾在别人面前失态过,唯独就会在她面前发生这种事。 是他们俩犯冲吗? 更软她不明白的是,她对应霁的种种反应除了气愤以外,竟然还含着妒忌。 气愤应霁跟杨媛勾搭,妒忌杨媛可以跟应霁勾搭…… “天哪!气愤与妒忌并存着?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呢……”就算抓破头还是无法厘清这是怎么一回事?邢紫央不明白为何会有气愤与妒忌的情绪紧紧抓着她。 想了两天,依然得不到解答,而时间也不会停顿。上班日一到,邢紫央还是得硬着头皮到公司去。 低垂着头的邢紫央快步闪进大楼内,一路上头都没有抬起,避免跟同事们面对面、眼对眼的机会。 “紫央。” 还是有同事叫住她。 “嗄?”完蛋了,她要开始承受冷嘲热讽的攻击了。 “这封挂号信麻烦妳签收一下。”同事的口气和善得很。 “收信喔?”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是执行长的挂号信。” “这样……好,谢谢。”邢紫央偷偷松了口气,收了信后就急着转身要“逃窜”回办公室。 “紫央……” 又被叫住。 “完了……”她哀叹一声,终究还是敌不过被围剿的命运啊! “妳干么走路头低低的?不怕又撞到墙啊!”同事好心地劝告她,邢紫央不是有过惨痛经验吗? “我知道了。”邢紫央敷衍地回了句,转身要逃回办公室,但又有其它同事唤住她-- “紫央!” “啥?”她心跳又漏跳了好几拍。 “下午两点钟要开会,麻烦妳提醒一下执行长。” “喔,好的。”应了声。 “另外……” “还有什么事?” 女同事却突然不吭声了。 不说话?什么意思?邢紫央终于受不了这种不确定的摧残,霍地抬起头,说道:“我知道妳们一定听到风声了,我也知道妳们一定有一大堆疑问想问我,现在就问吧,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是要声明一件事,那就是--我跟执行长之间绝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 围聚过来的同事们望着邢紫央,但没有人摆起臭脸,甚至还有人出声安慰她。 “紫央,妳别这么紧张,虽然妳跟执行长在一起的事情已经得到证实,我们心里有些落寞,可是我们也有自尊,不会学电视上的坏女人,故意使出恶毒手段来扳倒妳的。” 闻言,邢紫央更急了。“我不是说妳们误会我了嘛!我跟执行长只是、只是--” “早安。”应霁春风满面地从身旁冒了出来,当场打断邢紫央的解释。 “执行长早。”众女同事也提起精神和他打招呼。 “一早各位美女围在这里讨论什么要紧事呢?”应霁好奇地问道。 其中一名女同事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在跟紫央讨论她与执行长之间的关系。” “我跟他没关系!”邢紫央立刻否认。 现场顿时一片尴尬。 邢紫央深吸口气,再次说道:“我再说一次,我跟他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恨恨地撂下这句话后,邢紫央旋即掉头走进办公室。 “紫央--”应霁也立刻跟着进去。 “你这个制造流言的大混帐进来干什么?”邢紫央唬地回身,指控他道。 “这里是办公室,我为什么不能进来?”他回得理直气壮。 对喔!她气昏头了,忘了这里是公司。 “现在怎么办?”她间着他。 “什么怎么办?” 还装傻! “你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你让大家用有色的眼光看待我,你说该怎么处理我的委屈?”她怒瞪他。“我又成为你醉酒下的牺牲品了!” “醉酒?我有吗?那天晚上我又没有喝醉酒。”他一脸无辜地道。 “你没有醉?”她反应不过来。 “我只记得我说了口渴,并没有说醉酒了呀!”他说道,唇角慢慢地浮现出一抹明显的笑意。 邢紫央回想着当晚的过程……没错,他是没说他喝醉酒,尤其他现在仍然记得那晚说过的话,更证明他当时并没有醉,神智是很清楚的。 “既然你没有喝醉,那你怎么会对我做出那种事情?你……你……”她愈想愈不对劲,这么说来……他是故意的?故意压住她?!“你为什么要--” 嘟~~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邢紫央的质问。 “等一下再说。”应霁接起电话,谈了几句后,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道:“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回首看着邢紫央,说着:“蜜瑜要我跟妳一起去和她会合,见一见向禅。” “那我刚才的问题--” “现在是上班时间,正事要紧。”应霁搬出上司的嘴脸堵掉她的qi書網-奇书询问。 邢紫央顿时语塞。 “准备出发了。”应霁交代道。 “我一定得去吗?”她突然有点退却,隐约中总觉得又有“祸事”要发生了。 “妳如果不想关心蜜瑜,当然可以不去。” “呃……”她当然关心唐姊的事。 “还有,要是妳不想再接受挑战,我也不会阻挡妳离职的。” 他竟然把话说得这么白。 “就这样,反正我不会勉强妳。”应霁留下这句话后,就往外走。 邢紫央看他离开,竟也控制不住地跟着他走。 至于心里的疑问,满腔的愤怒,也只能暂时封存了。现在是公事要紧,其它事只能再找时间好好地跟他谈清楚了。 “向禅先生。” 耳熟的呼唤让向禅停下脚步,缓缓敛下的眼帘掩去眼中的异彩。看来,执着的女人是可怕的。 “妳还不死心?”向禅回身,凝视着唐蜜瑜,果然在她眼中看见强烈的坚持。 唐蜜瑜迎视着他不以为然的眼神,自若地回道:“我是不死心,也有些话想对你说,不过站在大马路上谈话好像不太适当,能否请你移驾到前面的餐厅去?我已经订好位子了。” “不用。”他拒绝。 不意外听到这样的回答,唐蜜瑜仍然心平气和地说:“这里来来往往的行人那么多,万一我声音大了些,可能会把某些你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给传了出去。” 他眸光一冷。“我有什么秘密不想让人知道?” 她却道:“我建议还是到餐厅坐下来谈吧!” “什么秘密?”他再问。 唐蜜瑜顿了下,回道:“你会效力“利于科技公司”,还愿意替那位无能的年轻老板虚耗青春与才华,只因为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 “够了!”向禅的脸色沈了下来。“妳确实有本事。” “那么,我们可以到餐厅坐下详谈了吗?”唐蜜瑜再次邀请道。 他凝视着她。 她继续道:“我所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想象得到的还要多,或许有些内情连你都不知道。” “走吧。”他答应了。 “请。”唐蜜瑜暗暗松了口气,领着向禅走进餐厅包厢。 其实用威胁的方式逼迫他谈判,也不知道会招来什么结果,只是为了任务,她全豁出去了! 第11章 点好餐,侍者退出,向禅难得地主动开口。 “妳花了很多的时间和心思在设计我?”他说道。 唐蜜瑜摇头。“不能说设计,况且我怎么敢设计你?要知道,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唯有说服你接受我的延揽,我才可以赚取佣金养家蝴口。” 他淡淡地讽刺道:“不敢承认妳是为了应霁才对我锲而不舍?”他仍然坚持她的目的是为了讨好应霁。 “我不是为他。”唐蜜瑜再度否认。 “胡里胡涂地去搐掘不该挖掘的事情,若是害了自己,那可是得不偿失。”他续道。 “如果我因而出事,也只能说是我自找的。”唐蜜瑜回道。“就请你不要再把我跟应霁凑在一块儿了,我做事与应霁无关,况且我冒险也是为了你。”她笑了笑,道:“我只是想用我的锲而不舍以及诚意来感动你,让你改变心意。” 向禅挑起眉,静静地喝着咖啡。 唐蜜瑜再道:“其实,应霁喜欢的对象并不是我--” “不好意思,有访客。”侍者突然敲门示意道。 唐蜜瑜笑着对向禅道:“你有机会可以求证当事人了。” 侍者领着应霁与邢紫央包厢。 “蜜瑜、向先生!”应霁潇洒地打着招呼,与邢紫央就座。“两位谈妥了吧?” 唐蜜瑜回道:“差不多了,只要再突破一个障碍就能谈定了。”她胸有成竹地说。 向禅没吭声,他很想知道唐蜜瑜接下来会怎么做。 “障碍?”应霁有趣地问道:“是什么样的障碍让向先生如此挂心,甚至还破坏我们合作的机会?” 唐蜜瑜直接回道:“向先生一直误会我跟你之间有不寻常的暧昧关系,他认为我是为了讨好你,所以拿他当作工具,这种想法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向先生,唐姊跟应先生确实没有感情上的纠葛,就请你就别再误会他们了。”邢紫央终于搞清楚唐姊为什么要她与应霁前来会合了,原来是为了让向禅释疑。不应该让唐姊承受不该承受的包袱,因此于公于私,邢紫央都会义不容辞地为唐蜜瑜洗清她与应霁之间的流言。 向禅却未置可否。 “你不相信?”邢紫央挑眉。 向禅仍然不语。 邢紫央忍不住问道:“当事人都在这里了,你为何还不信唐姊所做的一切,只是在为你争取一个更好发挥的园地?” 向禅嗤笑道:“你们何苦大费周章地对我编故事?” “我没必要为了你编故事。”应霁开口道。“况且我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那位女孩也在这里,叫做邢紫央。” “咳咳咳……”邢紫央猛地被口水呛到,当下一阵狂咳。 “没错,我们执行长所关心且在乎的对象就是邢紫央。”唐蜜瑜也补了一句。 “咳咳咳……”邢紫央咳到脸色忽青、忽红、又忽白,难受到开不了口。 向禅看着邢紫央那副狼狈的模样,笑道:“但是邢小姐似乎不这么认为,瞧她正在抗议着呢!” 闻言,邢紫央拚命止住咳。 “紫央,妳怎么说?”唐蜜瑜要她自己回答。 现在她应该怎么回答?如果她不承认和应霁谈恋爱,猎捕向禅的计划也就跟着宣告终结了。只是……一旦承认了,那后遗症岂是她应付得了的? 忽然间,她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一个陷阱里。 “千万别勉强自己说出违心之论来。”向禅警告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违心之论是不能说,只是现在的情况以及她内心的悸动…… 承认或否认?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一直在她心里翻搅着。 “看来应先生和邢小姐根本就存在着严重的隔阂嘛,她并不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向禅冷嘲道。 “那是因为我们刚刚吵过架,她现在正闹小别扭,若是因此而让你认定我们只是在演戏,那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应霁从容地回应此刻的僵局。 向禅不以为然地道:“还要演?” “我们没有在演戏……”邢紫央慢慢地开了口。“我跟他……确实是一对,我们是在一起……”不管了,哪怕是违心之论也得说出来,她决定以公事为重,也要藉这个机会正式把唐姊与应霁的纠葛给切断。 牺牲她的名誉换来公事的成功以及帮唐姊摆脱花花公子的纠缠,那可是大功一件。 ……虽然,她想哭。 呜~~ “真的?”向禅仍是质疑。 “紫央。”应霁突然唤着她。 邢紫央像被催眠般地转过脸去看着他。 做什么? 这是她的疑惑,却不敢问出口,深怕说错话,一切就会前功尽弃。 “我看我们还是给向先生一个证明好了。”应霁说道,一对深邃的黑眸慢慢逼近她。 邢紫央反应不过来,喃喃问道:“怎么证明?”他的气息拂进她心间,让她不自觉地咽着唾液。 他的俊容靠向她,愈靠愈近。 “就亲个嘴作证明好了。”他说道。 “亲嘴?”她呆滞。 “是啊!”说话的同时,他的唇片已抵住她的樱口,然后,吻住。 他吻着、吻着,而她则不敢动,一直承受着他的亲吻,忘了拒绝,甚至还陶醉其中…… 许久许久后,应霁才放开她。 邢紫央陷入迷蒙状态,直到唐蜜瑜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她才想起自己面前还有两名“观众”。 “这下子你总该明白了吧?我再怎么大方,也不会允许我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在我面前接吻。”唐蜜瑜说道。 应霁也说着:“我喜欢的女人是谁,我自己清楚得很。况且我没那么龌龊,要自己的女人去勾引别的男人。” 向禅静默不语。 邢紫央呆坐着,那张红透了的脸蛋绝对可以煎熟一颗蛋。 “我先告辞了!”倏地,邢紫央起身。羞窘尴尬到极点的她无颜见人了。“剩下的问题你们自己去商量。向先生,就算你不认为我跟应霁是一对恋人,但至少你不要把唐姊跟应霁错搭在一块儿了。”说完后,她头也不回地掉头离开。 “不好意思,我得追上去照顾她。”应霁笑着道别,跟着邢紫央离座。 “他们走了。”雅致的包厢里又剩下她与向禅两人。 向禅喝着热咖啡,慢条斯理地说着:“就算我相信妳跟应霁没有感情上的牵扯,但那不意味我就要答应妳的招聘。” “没关系,我会去找“利于科技公司”的负责人,也就是你的兄弟聊聊的。我想,只要我跟他做个交易,他一定会很乐意把你赶出“利于科技公司”的。”她只要让那位无能到极点的卓先生尝到一点好处,他就会逼向禅离开,因为那位“天才”根本不知道帮“利于科技公司”每年赚进一亿台币的幕后功臣是谁。 “妳好本事啊!”向禅敛下眼。 “向先生,我没有恶意,更没意思跟你作对,我只是纯粹不想让你这位天才被埋没罢了。再说……你本来就是个不甘心蛰伏的人。” 她把他看得很透彻,尤其是他的性格。 唐蜜瑜问着:“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吗?” 向禅凝视着她。 “如何?” 答案,仍未说出来。 第七章 他乘机压住她。 他乘机亲吻她。 他对她暧暧昧昧。 而她,并没有全力抵抗他。 明明知道应霁是个花花公子,但她却一步步地走进了他预先设下的天罗地网中。 无法抗拒。 一路被他给牵引住,跳不出他撒下的迷魂网。结果,无法拒绝地和他公开表演亲热戏,好“逼迫”大家承认她与应霁之间是恋人关系。 “紫央。”应霁从背后追赶上来。 邢紫央一悸,不由自主地把脚步加快。 “紫央!”他再唤。 “别再跟着我了!”他怎么像个鬼一样,纠缠她不放?能不能给她一点空间,让她好好地想想自己该怎么办?“我的表演已经做完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不满意,妳怎么可以突然走人呢?”他跟随在她身后。 “不然呢?我已经陪你演完戏,也让向禅不再误会唐姊了,这样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我还有后续问题得跟妳讨论。” “后续问题?”她终于停下脚步。 “是的,我们还有后续问题得商量,得要解决。”他悠悠地道着。 邢紫央深深吸了口气,思忖片刻后,臆测出他想说的话了。 她转过身,面对他,慷慨激昂地道:“放心吧,我不会把我跟你之间接……接吻的事情给泄漏出去的!尤其不会让“扬钰金控”的杨媛知道,以免破坏你追求她的伟大计划!”反正她注定得吃暗亏,而且还不得申诉!她从来没这么可怜过,竟然变成被人利用的工具。 “我并不是要跟妳讨论杨媛的问题。”应霁瞅着她那张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愤怒而胀红的脸蛋。 “除了杨媛以外,有谁能让你重视--” 他打断她的话,反问道:“我对谁用了心,妳难道没有感觉吗?” 闻言,她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我……我怎么知道你对谁用心了?” 应霁清楚又严肃地道:“是谁让我没醉酒,却用尽心机去接近?又是谁能让我在外人面前吻了又吻,还吻得那么理所当然的?” “嗄?!”她全身僵硬。 “我的动作代表什么涵义,妳可曾认真想过?” 第12章 他幽幽说着。 他凝视着她的眼神像道漩涡,似乎要将她吸进去,这也让她原本就红透了的脸蛋热到几乎要炸开来了。 “我有想过,我当然有认真想过。其实这也是我一直想问你的问题,你一下子压住我、一下子吻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要你先回答我!”邢紫央发现自己除了惊惶以外,并没有怒气,更奇怪的是,心田的一角竟然升起了一股期待。 毫不犹豫地,他直接告诉她答案。“就是喜欢妳啊!” “啥?!”她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 “就是喜欢妳!”应霁又说了一次。 她吞了吞口水,杏眸愈瞠愈大。“你喜欢我?”邢紫央好不容易发出声音,却是沙哑又变调的。 应霁理所当然地继续说着:“不然妳以为我为什么要碰妳、摸妳、又吻妳?”凝视她的深邃黑眸不断闪耀着浓烈的情丝。“妳难道完全没有感受到我追求妳的心意吗?” “不……”她摇头、摇头、再摇头。“不会的、不会的……这是不可能的事……”她不相信他会喜欢她。对了,他一定是在诱骗她的,等到她上当,他满足了之后,就会一脚踢开她的。 她早就下定决心不让自己再做一个用耳朵谈恋爱的笨蛋了。 “够了、够了!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也不要对我说那种恶心话!”过去的教训全部闪进脑中,让她的期待冷却了不少。 “妳不相信?”应霁没有太大的意外,他清楚她经历过被背叛的惨痛滋味,所以不愿轻易相信他也是很正常的。 他不也因为知道她心里的结,才会用尽心机蚕食她的心吗? “不过我们还是别站在人行道上讨论我们的爱情关系,要不然人家会以为这里怎么突然栽种了一根红辣椒呢!”她的肌肤随着与他开诚布公的谈话而愈变愈红,那泛着嫣红的玉肤实在迷人极了,引得路过行人都乘机偷瞄。 他居然还调侃她?! “我会变得这么狼狈还不是拜你所赐,你还敢笑我!”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而造成的,所以她才会变得这么凄惨、这么矛盾、这么混乱……胸臆里的激动情绪怎样也平复不下来。 应霁体贴地对她伸出手道:“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说吧!” 邢紫央凝视着他的手,那宽大厚实的手掌像是一道枷锁,如果被他牵握住,就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我是要走,我自己走!” 邢紫央唬地转过身,却差点跌出人行道外,幸亏应霁抢快一步及时拉住她。 他紧扣住她的手。“还是跟我到停车场,坐我的车回去吧!不然(奇*书*网^.^整*理*提*供)心绪不宁的妳,等一会儿很可能会不小心撞到电线杆。” 他还敢继续取笑她? 气气气…… 可是,被握住的手怎样也甩不开,不管她再怎么闪避,最后,仍然会被他给牵握住。 最终,她仍旧被带上车。 一路上,她闷不吭声,径自瞪着车窗外的景物发愣。她的脑子太乱太乱了,完全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车子奔驰在台北市的街道上,只是行驶的方向并非公司的位置,而是-- “你怎么往我家走?”察觉不对,她不得下开口问道。 “妳现在心神不宁的,怎么进公司上班?万一把公司的资料弄得乱七八糟的,那可就麻烦大了。” “你认为我会公私不分?”她若是这种人,早就离开“bc”了,不会把自己弄得进退两难。 他勾唇笑着。“如果这句话让妳觉得不愉快,那就请妳换个角度,当作我是在关心妳。” “关心?”她的脑子更加混乱了。 车子慢慢停下。“到家了。” 邢紫央立刻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跳下车。她确实要好好厘清自己的情绪,否则她不知道往后要用什么态度面对应霁。 她该好好想一想,好好地想一想…… 应霁凝视着她仓皇奔逃的身影。终于让她必须正视他了!这成果让应霁十分满一思。 应霁开车返回公司,一踏进办公室,同事便立即来报。“执行长,有访客。” “访客?”是谁?他最近还真是忙禄。 女同事神秘兮兮地说道:“是一位娇滴滴且傲气十足的千金小姐喔!”而且不只来意不善,派头大得很,言谈之间还泄漏出对应霁的倾慕之情呢!哇,执行长跟紫央的恋情不是刚刚才明朗化吗?紫央怎么那么快就遇上对手了? “我知道了。”应霁猜出她的身分,直接转身走进会客室。 果然是她! “杨小姐。” 杨媛连忙放下手中的咖啡,笑意盈盈地站起身。“你好,看见我,有没有吓一跳?” “没有,我本来就计划要邀请妳过来“bc”坐坐。” “但我还是迫不及待地自己跑了过来,看来我还是太主动了点儿。” “可是这种直接的个性很可爱,很教人欣赏。”应霁赞许地道。 “真的吗?”杨媛笑得可甜了。“谢谢你的称赞。” “妳不会误会我是在特意讨好妳吧?” “我当然不会。”杨媛说道。“严格说来,都是我主动找你的,若要认真追究起来,反倒是我占据了你的宝贵时间呢!不过我这次来是有目的的,我得来实践帮我爹地找到新任总经理的承诺。” “感激不尽,有妳的协助,这回的工作想失败都不行呢!”应霁把她捧上天。 杨媛很满意听到这些话,主动问道:“对了,我该怎么帮忙?” 他回道:“妳也明白令尊对这位总经理的人选非常的挑剔,想让他满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虽然我已经有了口袋名单,但在呈送给令尊选择之前,想先请妳帮我出个意见。” 应霁会这么谨慎,肯定是为了不让她父亲失望,他想在父亲面前博得好形象,好取得父亲的欢心,以增加印象评分!杨媛一厢情愿地认为应霁有意追求她。 “另外……”他突然顿了下。 “怎么啦?”她问着,看他的表情好像很为难似的。 他望着她,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只是……这个请求很可能会造成妳的困扰。” “说来让我斟酌看看。”承受不住他的注视,杨媛脸蛋都泛红了。 “我想请妳带我走一趟“扬钰金控”,我想了解跟“扬钰金控”合作的客户有哪些?还有,或许我还得借阅某些帐簿,请别误会我有所企图,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要了解与“扬钰金控”往来的客户背景罢了。如果“bc”可以对这些重要客户多一份掌握与了解,那么我也较容易评估接手总经理位置的人才,需要具备哪些条件以及能耐才有资格跟他们打交道。” 杨媛思忖着。“这个嘛……”那可得把“扬钰金控”最机密的文件摊开来给他看呢! “如果不方便,杨小姐拒绝无妨。我刚刚说了,这是不情之请,是我的要求过分了。”应霁没有因为她的迟疑而有任何的不满意,反而露出“理解她很为难”的体贴微笑来。 “没什么不方便的!”杨媛立刻点头同意。“虽然客户数据是绝对机密的文件,应该要保密的,但我并没有忘记先前我还奢盼着你能坐上“扬钰金控”的总经理宝座这件事。既然我一开始就有意邀请你,也代表着我对你的信任。我既然欣赏且信任你,那么我又何必对你有所防备呢?所以,我答应你的不情之请。” “谢谢。”应霁感激地伸出手。“我确定这次的寻人工作就要大功告成了!” 杨媛连忙握住他的手掌,软厚的掌心流泄出温暖的热度。“我也很高兴可以帮到你--呀!”她的身子突然一软,往前一倾,就这么跌进应霁的怀抱中。 “应霁!”会客室的门板在同一时间被推开来。“我--”声音顿时卡住。 邢紫央傻愣愣地看着杨媛偎在应霁怀中的这一幕。 应霁面不改色地看着她。 邢紫央的脸色愈来愈绿。 “走吧!”杨媛娇嗲的嗓音打破了沈滞的气氛。 应霁点头道:“我们走吧。”他扶正杨媛。 但杨媛仍然故意靠着他,和他“相倚相偎”地往门口走去。 邢紫央让路,让他俩顺利通过。 呵,还是让路吧,否则她又会变成绊脚石了。 但,邢紫央的笔头捏得好紧,甚至都浮出青筋来了。 发颤的双争好想、好想往自己的脑门砸下去!她想狠狠地把自己砸醒,狠狠地把自己的幻想给敲碎掉! 她到底是在干什么呀?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又要重蹈覆辙了! 追根究柢,就是她忘了应霁“驯服”女生的功力若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所以,她差一点又栽了跟头。 若非她出其不意地返回公司,若非她心急地直闯会客室,那么她是不是就会错过这幕“精彩画面”,也就看不见真相? 现在的心痛,其实就是她要笨的惩罚吧? 但也庆幸老天有限,把她从迷魂阵里给及时拉出来,不然她就中计了,误以为应霁是真的喜欢上她,想追求她。 “紫央。”几名同事探进头来,她们瞧见执行长跟杨媛亲亲密密地走出去,但邢紫央却没跟着去,而且她现在的表情……好、阴、森。“妳--” “我很好!”不待同事多问,她咬牙进话。 “执行长跟杨小姐是要去哪儿?妳身为秘书,怎么没跟着去呢?” 挺了挺胸膛,她不会被打倒的。 第13章 现在是上班时间,公事公办。“我不能随行,因为应霁执行长正在施展色诱杨媛的美男计,我怎能跟着呢?万一坏事,我可承担不起这个罪。”她满口嘲讽。 同事当然听得出她话中的愤懑,但不敢追问下去,赶紧散开来,因为…… 邢紫央的脸色可是比地狱阎罗还要难看哪! “都一点多了,迟到一个半小时,还故意关机,这种毫无时间观念而且没有诚信原则的人,果然成不了大事。”坐在餐厅里的唐蜜瑜已经等候“利于科技”的董事长卓溪一个多小时了,但到现在仍然不见他的踪影。她知道卓溪是为了彰显自己董事长的身分,所以故意拿乔让她等待。 这么愚蠢的脑袋,这么毫无逻辑的公司主事者,向禅却仍然愿意为他效忠,且在与他连番“恳谈”下,他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愿,他对这位异母兄长真这么难以放手? 不,也不能说是向禅放不下,他一直无法松手的压力其实来自于他的母亲,他必须替他母亲赎罪。 向禅之母是第三者,她所出轨的感情对象是卓志,也就是卓溪的父亲。 自认愧对元配的向母,吩咐儿子要帮助异母兄长维持住“利于科技”的事业根基,并且不得泄漏自己的身世秘密。 所以卓溪直到今天仍然不知向禅是他的异母弟弟,三年多来,也只把他当成是员工看待,更没去思量究竟是谁在帮助“利于科技”赚钱。 她之所以会知晓这些秘密,全是她运用“bc”的资源查访而来的。 只是在查访的过程中,她又发现到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最近似乎有人针对向母而来。 那人是谁呢? 唐蜜瑜怀疑极可能是卓溪的母亲。 但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也还不知道对方会用何种方式下手,因此在情况不明下,她只能暂做壁上观,并且小心观察对方是否有后续动作。 倒是,向禅知道这件事吗? 上次见面时,他的反应隐约透露他是有所悉的。 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还要留在卓溪身旁呢? “妳还没有等到人?” 蓦地,身后传来令唐蜜瑜惊讶的询问声。 “向禅?!”她吓一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意外?”他淡淡问道。 “当然意外!一直以来你都对我避而远之,都是我在纠缠你,你不曾主动出现在我面前过。”也难怪她会如此错愕啊! “这回我主动现身了,妳不请我坐?”向禅又一次主动亲近。 “我……”她今天约会的对象并不是他。“不好意思,我已经跟人有约。”还是别让他知道她的目的才好。 “妳约会的对象是卓董事长。”向禅看着她。 唐蜜瑜顿了顿。“你怎么知道?” “妳能调查我,我自然也能调查妳。” 她顿了下,回道:“说的也是,礼尚往来嘛!我的确是约了卓董事长到“君王饭店”来用餐--” “顺便再跟卓溪分析我不能继续待在“利于科技”的原因。”他把她的计划说出来。“妳会告诉他,我向禅或许小有本事,但若将我释出,妳会运用“bc”的力量换来一位更强悍且薪资更便宜的员工,这次的人力交换,对“利于科技”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唐蜜瑜没有惊慌的神情,反而接续道:“不过我想卓溪是不会那么简单就放你走的,所以我还得在暗中另使巧劲,就是让那名取代你的员工能够立即替“利于科技”赚取暴利,而且要让他表现得比你更抢眼。一旦我让卓溪赚取利益了,你就只有离职的分。”她不讳言地把计划全盘托出,反正不说他也会知道。 为了逼他同意换跑道,她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我该感动还是愤怒呢?” “咦?唐小姐,妳不是跟我有约,这位先生是--”卓溪在这时间出现,看了眼坐在位子上的人,错愕地道:“向禅?怎么是你?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开小差?”他不满地说着。 “原来向禅先生是故意跷班来约我见面的。”唐蜜瑜敛下眼,故意加油添醋。 “向禅为什么要约妳见面?”卓溪突然间心虚了起来,看着向禅,口气开始有些焦躁。“怎么,你该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他想把向禅解雇的事情已经传进他的耳朵里了吗? 向禅淡淡问道:“董事长对我的工作能力似乎很没有信心。” 他果然知道了! 卓溪立刻回道:“也不是说对你没信心,只不过……公司想要拥有更优秀的菁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对,这理由够正当了! 唐蜜瑜的眼底充满着对向禅的同情。 这就是默默为卓溪赚钱的代价。因为要掩盖身分,所以功劳簿上很少记录向禅的名字,导致卓溪或多或少虽有感觉到向禅的重要性,可是一旦赫赫有名的猎人头公司“bc”主动出手为他寻觅更好的人才时,他立刻就会觉得放掉向禅并不可惜。 “董事长说得对,你的理由也很充分。”向禅仍然平平淡淡地回道。 卓溪不知是羞愧抑或是自恃身分崇高,又扬着嗓调说道:“再说,我是公司的董事长,我说的话当然就是圣旨,我想用哪个员工、不想用哪名员工,做董事长的我当然有权决定,谁都没有资格指挥我!” 唐蜜瑜忽然说道:“可是向禅先生终究为公司出力不少,若是这样放掉他,卓董事长不觉得可惜吗?” “只要唐小姐妳立刻让那位菁英来我公司服务,我就不觉得可惜!” 她不好意思地又道:“其实我今天邀约董事长会面,纯粹是为了向您报告刘士凡先生的学经历,看我的推荐能不能合乎您的标准,并不是要您现在就解除向先生的职位……” “没关系,我现在决定也无妨!我说了算!”他原本还在迟疑该不该开除向禅,可是为了面子……没错,他想用谁、他不想用谁,都可以自行决定,根本不需要看人脸色! 唐蜜瑜偷偷叹了口气。卓溪完全禁不起激,一损及他的颜面,脑袋连转都不转地就乱下决定了。 “卓董事长,如果您正式确定这回的人事调整,那么我明天就请刘先生到您的办公室报到。”唐蜜瑜不再多说,反正她已经让向禅看清楚卓溪的真面目,而且也成功地让卓溪把他赶出去,她的任务已成功了一半。 “好,明天就办理交接!”卓溪悍然说道。“向禅,你放心,该给你的补偿费用,我一毛钱都不会少给你的。明天办完交接后,你到我办公室来领支票!” 撂完话后,他旋即走人,那飞也似的动作,好像在怕什么似的。 唐蜜瑜目送着卓溪那像是在逃亡的身影,突然想笑。 她没料到卓溪会如此的心浮气躁且爱面子,几句话就让他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看来她先前还太高估他了。 含笑的视线栘回向禅身上后,她敛下眼。 “抱歉,我并非有意让你难堪,只是遇上一位急惊风外加无脑的怪虫,我也无能为力。”她只是借力使力,便让卓溪把向禅给“轰”了出去,不过她现在得缓和向禅的情绪。 要知道,她的任务现在只是完成一半,另一半是要向禅心甘情愿地转任到新东家,也就是“思维信息集团”,如果他仍然不同意,那她也挺麻烦的。 “你生气吗?气我的卑鄙。”她问道。 “不,我很佩服妳。”向禅回道。 “佩服我?”她愣住。 “妳的黏劲让我失去工作,妳的黏劲也让我开始考虑跟妳合作的事情。” “真的?”她喜上眉梢。 “别高兴得太早,或许妳得因为这个合作而付出代价。”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代价?”她眉心微微蹙起,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微笑,却不答腔。 唐蜜瑜一悸,第一次觉得向禅是个深不可测的可怕家伙。 第八章 “邢紫央小姐。” 呆坐在办公室十多个钟头的邢紫央,终于像抹游魂般地飘出公司外,准备返家去。然而,才转了个弯,却听见有人在叫她。 她停下脚步。 现在是半夜三点多,就算“bc”总部位于市中心的区域地段,但在这种连大马路上都没有多少车子经过的深夜时分,怎么会有人在背后呼喊她呢? 是鬼?还是心情过分闷窒,导致听觉出现了问题? “邢紫央小姐。”唤声又一次出现。 她全身紧绷,回身,发现来人竟是-- “马海先生?!”她讶异极了。 “邢小姐还记得我?”马海走向她,笑容满面。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只是……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特地在等候妳。” “等我?”她又一次的意外。 马海急忙解释道:“听说应先生今天不在办公室,我只能等妳下班,只是没想到妳今晚加班加到现在,我也只好站在这里吹冷风吹到妳出现。” “你怎么不直接上“bc”来找我呢?” “不方便。”他尴尬地笑了笑。为了不让他有意跳槽之事外泄,他是以非常谨慎的姿态处理这件事。但是因为这些天来他又急着想探听自己能否“扬钰金控”,因此无奈之下,只好用下下之策直接来找人。 “那么马先生找我何事?”她直截了当地问明他的来意,此刻的她没心情跟他瞎扯太久。 马海直接说道:“邢小姐是应先生的心腹秘书,按理,妳应该对他的工作进度了如指掌才是。 第14章 我是想请教妳,应先生有没有对妳说过,他决定推荐哪位人才给“扬钰金控”的杨树董事长做选择呢?” “这个嘛……”邢紫央杏眼一抬,不期然地看见前方出现一条身影,虽然距离还很遥远,且在视线不明的黑夜里,但他的气息就是教人无法忽略。 是应霁。 他居然也在这个时间回到公司。 邢紫央眼眸一转,突然扬起樱唇,露出一抹灿美的笑靥来。“这里好冷,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一边吃宵夜,一边再详谈好不好?” 马海登时失神,邢紫央十分美丽,也非常的吸引人,但因为她是应霁的秘书,为了避免旁生枝节,他从来不敢多瞧她一眼,可此时此刻她竟然对他微笑,还邀请他一道用宵夜,让他有一股受宠若惊的快意。 “好啊!” 背对应霁的马海完全没有瞧见他的现身,立刻答应了她的邀请。 邢紫央愈笑愈美丽。“那我们走吧!” 瞬间,马海伸出手打算要勾住她的藕臂。 “两位要去哪里呢?”蓦地,应霁的询问从身后传来,低低的嗓调配着幽暗的天色,散逸出极其诡异的波纹来。 马海伸出去的手硬是卡在半空中,顿了一会儿后才转过身去。 “应、应霁……”冷冷的夜里,他却开始冒汗。 “我跟马先生正准备要去吃宵夜呢!”邢紫央的笑意漾得更深,开口回答应霁的问题。 “两位要吃宵夜?”应霁低低的嗓音显得更深、更沈了。他晃了晃手中的提袋,道:“不用麻烦,我已经把宵夜买来了,我们回公司吃吧。” “好啊,那马先生也一块儿来吧!”邢紫央又邀请他。 “这……”不知怎么回事,马海心底不断地涌出一股又一股的凉意。虽说应霁和邢紫央的邀请显得很热络,但他就是觉得可怕。 “一起上楼嘛!反正公司现在没有其它同事在场,你来“bc”的事情不会外泄出去的。”邢紫央继续用着娇娇柔柔的嗓音跟他说话。 “这……我……”哎呀,他的身体开始打颤了。 “一块儿上楼吧。”应霁也邀道。 马海觉得周遭的空气愈来愈寒凉了。“不了,我是想……只要能把事情赶紧谈清楚,我就要告辞了。”他拒绝,急着想从这诡异的气氛下抽身。 应霁睇着他,问道:“马先生是来询问我有关“扬钰金控”的事情吗?” “是啊是啊!”他心急得点头。 “我认为我们还是一起回公司边吃边聊比较适当,在这里吹冷风很不舒服。”邢紫央又插嘴,还故意表现出对马海的热络。 马海却一副紧张得急欲撇清什么的模样。 “如果应先生方便现在给我答案的话,我就不上楼打扰了。”他不是傻子,除非他不想要“扬钰金控”的位置了,否则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应霁笑了笑,道:“没问题,我就跟马先生报告好消息吧!杨树董事长已经接受我的推荐,他决定后天与你碰面。” “真的?!”马海震惊地嚷出声。他成功了!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岂能开玩笑?杨树先生非常欣赏你的才情,所以同意了我的推荐,约你后天碰面。只要你通过与他的面谈,绝对可以坐上“扬钰金控”总经理的宝座。”应霁保证道。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马海兴奋到双手发抖。“我成功了!我实在是太高兴了,真是谢谢你的协助!”这可是他“肖想”多年的职务啊!一旦“扬钰金控”,不仅可以名利双收,未来更是无可限量。当然,他最大的目的是暗中动手脚,为自己谋求福利。 “幸好我没有辜负马先生的请托。”他意味深长地说着。 马海喜孜孜地再道:“我这就回去做准备,后天的会面,我保证会给杨树先生好印象,让他无法不用我!” “我相信你做得到。” 马海笑得合不拢嘴。“应先生,事成之后,我也会好好酬谢你的,请你等待我的好消息。” “我会等候的。”他唇畔的笑容愈来愈冷。“请慢走。” “再见。”马海兴奋地转身离开。目的已成,而且还是天大的好消息,今晚的冷风吹得有代价。 咻~~一道强风又吹过,卷起人行道上掉落的枯叶,散漫乱舞的落叶到处飞荡,像极了邢紫央此刻激烈浮动的情绪。 “我要回家了。”邢紫央冰冷地开口,转身就走。 应霁握住她的藕臂。“还是回公司吃完宵夜再回去吧,否则憋了一肚子气回家,小心闹肚子疼。” “我闹什么肚子疼!”她使劲要挣出他的箝制。“你--放手!” “回公司。” “放手!” 他硬带着她走进大楼,登上电梯。 “应霁!”她咬牙切齿,却挣不出他强硬的力道。 喀!应霁解除公司的保全系统,打开门,摁下开关,办公室瞬间大放光明。 “坐下。”他把她安置在沙发上。“等我,我去弄宵夜。” 她坐着,冰冰冷冷的神态像是一尊白玉雕像。 应霁将热粥端来,摆在桌上,望着她,道:“我猜妳一定会在办公室等我回来,果然,而且一定都没有吃东西吧?所以我才会去买宵夜,因为不想让妳饿着。” “我没有等你,你不要往脸上贴金,更不必对我献殷勤,我不饿!”她的口气仍是冷冰冰的。 “没等我怎么会半夜三点多才走人呢?而且妳的肚子正在咕噜咕噜地叫吧?”他把香喷喷的热粥端到她面前。 她顿时语塞,脸也红了。打从他陪杨媛离去后,她确实就一直呆坐在办公室里。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掉头走人,就这么呆坐着。难不成……她是在等待他? “妳还是先吃粥吧,吃饱后我送妳回家好好睡一觉,有话明天再讲,免得妳脑子混乱,思虑不周,做出错误的判断。” 她瞪着热粥,回道:“我的脑袋清楚得很,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清楚过了。” “如果清醒,妳就不会对我冷言冷语,爱理不理的。” 她抬起眼,终于正视他。“我不愿意对一个骗徒热情也不对?” “骗徒?妳说我?”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她紧紧睇着他。“恭喜你呀,想必被不同女人围绕、喜欢、崇拜的滋味很舒服吧?难怪你舍不得抛弃。” “妳是在称赞我的能耐?”他笑了。 他居然还跟她打哈哈。“我是在侮辱你,侮辱你是一个只会卖弄色相的骗徒!” “妳果然是为了白天的事情恼火。”他的表情很开心。 “不是恼火,而是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后,觉得痛彻心肺!”她不想受骗,不想再让自己重蹈覆辙,所以决定收回对他曾有过的悸动,不再当白痴。 “紫央,对不明白的事情,先别急着妄下结论,听完解释后再做评断也不晚。”他温和地道。 “不用!”她拒绝聆听。 “听完再做决定。” “不--” “嘘,先静下心来好吗?”应霁的食指突然点住她的朱唇。“先别生气,用(奇*书*网^.^整*理*提*供)心聆听才会得到真相。” “眼见为凭,足够--” “嘘。”他再点住她的朱唇。“怒火攻心下,妳一定少了颗观察的心。” “你--”邢紫央竖眉。 “听我说。” 倏地,邢紫央张嘴狠狠地、重重地往点住她朱唇的食指咬下去。 他没抽手,由得她泄愤。 她反倒大吃一惊,“咬劲”不由得放轻,怎样也硬不下心肠把他的手指头给咬断掉。 啊!不对、不对,她才不是心软,而是咬断他的手指可是犯了伤害罪,会被列刑的,她哪会那么笨?所以咬不下去是为了保护自己。 邢紫央连忙松开口,别过脸去,一方面是觉得丢脸,一方面是气恼自己浮动的心绪。 应霁缓缓地又说道:“杨媛跌倒,身为男人,我总不能任由她扑倒在地吧?该有的绅士风度总得有,如果妳是因为这件事而气愤,太不明智了。” “这就是你的解释?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她一出现,杨媛就跌倒,还刚刚好扑进他的怀里?在她看来,他们两个人是正在卿卿我我吧! “这是解释,也是事实。”他回道。“另外,一直以来我没有对杨媛恶脸相向,甚至跟她相处愉悦,全是因为我需要她的协助。” 她一震。对了,她是不能忽略“bc”的工作得善用心计,尤其应霁最近为了“扬钰金控”,更是做足了各项准备,理所当然的,他也必须对杨媛下功夫。 这么一来,她是不是该相信他的解释--他与杨媛亲近,纯粹是因为工作上的需要。 可是…… “妳就先相信我。”应霁用低暖的嗓调缓缓地说服她。 相信他?相信他?要相信他吗? “我知道妳有过被欺骗的不好经验,也不愿让自己重蹈覆辙。我既然懂妳,又怎么可能让妳遭受到相同的委屈呢?”应霁再道。 听着他的话,邢紫央的脑子出现了相信与不相信两股势力的拉锯战,而且愈扯愈混乱。 应霁拿起汤匙舀了一口粥,递到她嘴边。“来,张嘴,先吃点东西吧。” 邢紫央看着他深邃的眸光,然后像被催眠了一样,缓缓张开了嘴。 “吃。” 她听话地含下。 “乖,再吃一口。”他哄诱地道。 邢紫央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含下他喂食的粥。 第15章 应霁又开口说道:“其实啊,我挺爱看妳生气的模样,因为妳生气就代表妳是在乎着我的,否则看见我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妳只需凉凉地瞪我一眼,然后转身走人就好,又何必恼火成这样呢?” “你--” 他又喂她一口粥,暂止她的话。“如果妳因为我而快乐、生气、悲伤,我会觉得很安慰,因为这代表我已经在妳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而且是重要的。” 被说中了心思,她顿时又说不出话来。 “吃完粥,我先送妳回家好好睡一觉。”他又温柔地说着。 此时此刻,她完全不知该讲什么。各种思绪在脑中盘旋徘徊,教她无法做下决定,只能默默地先把粥吃完。 吃完粥后,他送她回家。 “晚安。”应霁道着。 “晚安。”邢紫央打开车门,急速奔回家去,她要好好地泡个热水澡,把思绪厘清楚。 目送她进屋,应霁勾起一抹眷恋的微笑。 “只要是我想要的,谁敢跟我抢?即便是命运之神介入,也赢不了我的。”他自语着。 竟然会那么凑巧地让紫央撞见杨媛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幕,惹得她对他的信心又瞬间崩解。然而,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行得正坐得端,自然理直气壮。 当然,他也不会担心命运之神又一次的作弄。 应霁缠她一回不成,就再缠第二回、而后不放弃地再缠第三回…… 他总是设计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将她紧紧地困锁住。 而她就在不知不觉中,一步步地走进他所设下的陷阱中,等到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心一旦被他抓住,她先前所做的决定就会被他给击毁掉。 这就是她与应霁交战的方式。 而她,总是失败的一方。 所以听完他的解释后,她又相信了他的话。 只是,这回真的不会再受骗吗? 她真的真的不想再做个用耳朵谈恋爱的笨女孩。 希望她的耳,聆听到的是他的真心。 “紫央。” 邢紫央正要走向“bc”总部前的花园广场,却被唐蜜瑜唤住。 “唐姊!”邢紫央看见她身后跟着向禅,脸上现出惊喜。“两位一起出现,是不是意味着……” “谈妥了。”唐蜜瑜宣布任务成功的大好消息。 “太好了!向禅先生愿意接受我们的建议,到“思维信息集团”一层长才了!”邢紫央兴奋不已。近期所接下的工作虽然总是波折重重,但最后都能顺利取得好成绩,真好。 “我就知道蜜瑜会成功地完成任务。”应霁也悠然地出现,看着向禅,道:“不要误会蜜瑜是在死缠烂打,她会逼你逼得这么紧,有很大的原因是担心你的前途,她是出自一片好意。” 向禅看见唐蜜瑜的脸蛋掠过一抹仓皇,好像怕被看穿什么似的。“我知道。要不是感受到她的好意,我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他不否认是被她的坚持给深深触动心弦。 “不如我们到对面的餐厅坐下来再好好聊聊。”应霁提议着。 大家全都同意,于是一行四人走到十字路口等待红绿灯。 绿灯亮起,四人走上斑马线,突然,一部轿车违规转弯,猛窜出来,而且朝着应霁四人的方向冲了过来。 “啊--” “小心!”尖叫声四起。 应霁拉着邢紫央,向禅则拥住唐蜜瑜,两名男士在第一时间护住身旁的女伴,身手矫健地闪过突如其来的撞击。 吱-- 四人闪过车头,险险地避过被撞上的危机。 在惊呼声中,轿车又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向,这次是飞驰逃逸,留下一堆目睹惊险状况的人群以及数十张惊慌失措的脸庞。 “有没有事?”两位男士分别问着怀中的美女。 “没事。”邢紫央与唐蜜瑜各自回道。 松了一口气后,应霁的眼神倏地变得冷森。“那辆车是……” “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向禅口气也变得阴凉了。“三位,我还是先告辞了,等这件事情处理完毕后,我再和你们联络。”说完后,他独自要走。 “等等!”唐蜜瑜拉住他。“我也要去!” “妳要跟来?”向禅怔住。 “当然!”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他敛下眼,轻轻道:“妳应该知道我在动什么念头,而这一趟路,等着我的将是腥风血雨,这样妳还要跟着我?”那名想要对他母亲不利的“神秘客”已然开始动手了,只是神秘客却转换目标,改而先对唐蜜瑜下手,想来“她”对唐蜜瑜先前查访之事甚为恼怒,所以也要对她开刀。 唐蜜瑜道:“我就是知道你的想法,你想独自一人前去处理那个躲在暗处伤人的混帐。但也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要跟你去。” “这不关妳的事。”向禅拒绝道。 “我已经搅和进去了,而且也抽不开身,否则刚刚的事情又该怎么说?”唐蜜瑜坚持道。 “唐--” “就算你不让我跟着,我保证还是会出现在你面前的。”她毫无转圜余地地回道。 向禅凝睇着她。 她也毫不退让地看着他。 叹口气,向挥只好让步了。“好,妳跟我来吧。”他不敢怀疑她的决心,若不带她去,她肯定会一个人乱闯乱撞。 唐蜜瑜愉快地点头。“这回的共识倒是很快就达成了,我喜欢这个样子。” 他亦笑了。 旋即,两人拦下出租车,去处理该处理的事情。 一直观察他俩互动的邢紫央忍不住开口说:“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个好像……好像……” “很暧昧对不对?”应霁替她接话。 “你也感受到了?”邢紫央边说边笑。她是满心的欢喜以及祝福,这两人可是天生一对呢! “是早就有感觉,否则妳以为依向禅的个性,真的会因为蜜瑜的锲而不舍就投降?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真正的关键在于他对蜜瑜有着欣赏以及喜欢,所以他才会一再地容许蜜瑜的挑衅以及纠缠,并且最后还答应了蜜瑜的邀请,离开旧东家。他的种种退让都是因为抵抗不了对蜜瑜的情意。”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邢紫央难得同意他的说法。“倒是你这种花花公子也能观察入微,感受得到谁是有情郎,嗟,真教我惊讶。” “我的敏锐度一向不会出差错,就像我也感受到妳对我放了好深好重的感情。” “嗄?!”她傻眼。 “我有说错吗?” 她又被问到还不了嘴。 承认了,就意味着她得一头栽进情海里,再也翻不了身。 但要是不承认的话…… “不吭声?那我就在众人面前吻到妳点头承认为止。”应霁伸出手,打算抓住她。 “哇--”她惊骇地嚷着,疯狂地奔回公司,跑给他追。 一路上,银铃般的笑声,是那样的悦耳迷人。 最末章 “咦?” 一踏进办公室,邢紫央立刻就接收到同事们各种奇怪的注视。怎么啦?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要面对乐极生悲的挑战了。 该不会在相信应霁之后,报应马上又降临了吧? “妳们……妳们干么这样看着我?”邢紫央询问的声音绷得紧紧的。 “妳的劲敌来公司了。”其中一名同事神秘兮兮地告诉她答案。 “劲敌?” “就是“扬钰金控”的杨媛小姐啊!” “噢。”邢紫央应了声。 “噢?就这样?”大家对她过于平静的反应显得很失望。 “不然呢?”邢紫央瞅着同事瞧,从她们的眼神里读出了想看好戏的光芒。 “喂,妳们该不会是想看我跟杨媛起争执吧?” “没有啦!”呵,死也要否认到底。虽说她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但仍是逃不过爱看八卦的心态。只是,她们衷心期盼紫央赢得这一仗。出身普通平凡家庭的小白鸟要是能战胜千金凤凰,那才令人爽快! 邢紫央没好气地回着:“妳们放心吧,我才不会跟杨媛吵架。” “可是万一执行长对杨媛偏心,那妳怎么办?”上回他俩“卿卿我我”地走出公司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呢! “这个嘛……”邢紫央偏头想着。 “砍死他!”有人半开玩笑地道。 邢紫央摇头。“如果应先生真喜欢杨媛小姐,那就由他去吧,我才不会有任何的激烈反应。”当他再三许下承诺说他喜欢她后,若仍在偷玩一脚踩两船的游戏,那么她就该彻底醒悟了。 只是,一旦再受骗,以后的她大概也不会再相信自己的智慧,更不会再相信自己的心了。 喀!会客室的门扉打开来。 “有你在,我本来就有信心。”杨媛笑逐颜开地走了出来,她一边走一边对陪在身旁的应霁说道:“我父亲非常满意马海先生,他很感谢你替他找到一位优秀大将。” “杨小姐客气了,这次马海能够让令尊满意,我猜妳也在背后出了不少力吧?”应霁感激地说道。 杨媛笑得好灿美。“别这么说嘛,我们都是自己人,我当然要帮你啊!” 自己人? 杨媛的说法惹来“bc”同事们的面面相觑,好暧昧的氛围呀! 邢紫央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俩的互动。 用心去感受,邢紫央逼自己用心去感受他俩之间究竟是何种牵系? 她确实做了,也在等待答案。 杨媛用软声软调的嗓音继续纠缠着应霁。“对了,现在要麻烦你陪我回公司一趟,我父亲想要见见你。” 第16章 “没问题,我也正想要去拜访令尊呢!” “你也要去拜访我爹地?呵,太好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那么等你跟我父亲谈完正事后,我们一起用晚餐,可不可以?” “可以。” “你真好。”她愉悦地说道,她的每一个要求应霁都没有拒绝,总是顺着她的心意走,可见得他是很在乎她的。“那我们走吧。”杨媛走上前去,打算要勾住应霁的手臂。 应霁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她的手,同时间侧首对邢紫央吩咐道:“紫央,把我交代的那份资料带着,一起去面见杨树先生。” 杨媛愣住。“她也要去?” “是啊!”应霁道。 “为什么?”杨媛摇头。“不用带你的秘书,有我在场就行了。”她宣示她的地位可是与众不同的。 “不行,“bc”内部的作业唯有紫央了解,我得带着她才可以把尚未对令尊报告的几项关键事情做完善的处理。” “是这样吗?”杨媛撇撇唇。 “紫央必须跟去。”他坚持道,还对她一笑。 面对他的笑容,杨媛的身子顿时酥软了,当下也就不再表示反对的意见。 一旁的邢紫央敛下眼眸。 唉!魅力无边的应霁就是有迷倒众生的本事,让女孩子为他神魂颠倒。 “妳该不会又吃醋了吧?”应霁趁着杨媛没注意到的空档,低声问着邢紫央。 “我是不高兴。”她答道。 应霁眉心一蹙。 她幽幽说着:“我不高兴你好像在进行某项阴谋,却瞒着我。”“扬钰金控”内部似乎有个极大的问题即将爆发,但应霁并未告诉她内情。她会察觉,也是从寻找总经理人选的资料里发现事有蹊跷。 尤其当应霁推荐给杨树的人选竟然是马海时,她不禁傻眼,也让她更确定这其中必有隐情。 “走吧。”杨媛已经等在电梯门前。 应霁与邢紫央只好暂停交谈,收起心思。 一行三人走进电梯,往“扬钰金控”而去。 “爹地!” 三个人改变了目的地。 杨媛原本是要带着应霁与邢紫央前去“扬钰金控”,可在一通电话过后,车子却掉头转向,往杨家的豪华大宅而去。抵达时,杨树已经在客厅等候着。 “杨先生您好。”应霁与邢紫央齐声问候着他。 杨树笑咪咪地回道:“请坐。” “谢谢。” “把咖啡送过来。”杨树吩咐管家。 “是。” “两位也到了。”不期然地,从客厅的另一边走出另一个身影,竟然是马海。 “马先生也在这里呀?”应霁脸上虽然掠过了一抹讶异,但实际上对他的现身并不意外。甚至,他本来就在等待他出现,因为这种状况才能符合他的计划。应霁的唇畔闪过一抹冷笑。 “是啊,我也来了,董事长现在把我视为心腹爱将,要我陪他处理重要公务。”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看来马先生跟杨先生合作得相当愉快,这样子我就放心了。”应霁道。 马海笑容满面地说:“说起来,我该感谢董事长的赏识,也要感激应先生的推荐。要不是你,董事长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存在,还这么的照应我。”呵呵呵……他是该好好感激应霁协助他“扬钰金控”,现在的他不仅跟杨树建立了良好的信任关系,他也从中找到了捞油水的方式,只要再给他一段时间,他相信自己可以把“五鬼搬运法”给运用得炉火纯青。 “马先生跟杨董事长能够对彼此满意,身为中介者的“bc”也可以大大松了一口气。任务顺利完成,我们比谁都感到欣慰。”邢紫央说道。 杨媛横了邢紫央一眼,责怪她的插嘴,反正从头到尾她就是看邢紫央不顺眼。 她凉凉地回道:““bc”是可以放心的,我们该给“bc”的费用一毛都不会少,不必特别强调这件事。” 邢紫央感觉得到她的敌意,但并未动怒。“抱歉,我的发言如果惹得杨小姐不悦,我道歉。” 杨媛别过脸,一副不屑与她对话的态度。 ““bc”当然清楚杨董事长的大方性格,这笔佣金绝非小数字。不过我今日来,不是为了计算佣金的问题,而是有件重要的事情得向您报告。”应霁开口,冲淡凝肃的氛围。 “你说。”杨树听着。 应霁从紫央手中接过文件,一边翻阅,一边道:“其实我推荐马海先生入主“扬钰金控”,就是认定两位绝对可以相互信任,而一家优秀的猎人头公司,本来?就是要让雇主与求职菁英两造相互满意。”他的唇片微微地勾起。““扬钰金控”在杨董事长与马总经理的通力合作下,哪怕是侦查经济犯罪中心出动,也一样找不到对“扬钰金控”开刀的理由。” 此话一出,杨树脸色大变。“应霁,你这话是--” 应霁给了杨树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又继续道:“据我所知,国际侦查经济犯罪中心正在对拥有雄厚资本的跨国金融机构做调查,我是担心有人想对“扬钰金控”做出不利的判断,才会多话地提醒杨董事长要小心。” “应霁,你也耳闻过这件事?”杨树不得不佩服他洞悉机密的本事。 “是的。”他承认道。 杨树忽然闭口,端详着应霁,看他态度大方,言谈间也对他毫无保留,再与马海互看一眼后,杨树忽然道:“应霁,你跟我到书房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应霁扬眉。“杨先生要跟我商量要事?这……好吗?我并非“扬钰金控”的员工。”他没有立刻答应,反倒一副推辞的态度。 杨树心急地说:“我信任你!走吧,陪我到书房,这事得跟你商量。” “霁,你就陪我父亲去吧,难得他这么欣赏你,也信任你,你就不要让他失望了。”杨媛露骨地表现出对他的重视。 “好吧。”应霁起身,看了眼邢紫央。 两人的眼神交流。 邢紫央从他眼中看见了安慰。 而她,也示意不会被杨媛的挑衅给惹恼。她没那么愚蠢,这回会用心去感受他的所作所为。 应霁跟着杨树与马海步入书房。 杨媛目送他们走向豪宅的另一端后,优雅地端起咖啡啜饮着,高傲地说道:“看来我父亲真的非常欣赏应霁呢!”她又一次地对邢紫央强调这个事实。 “能被杨董事长重视,我也替应先生感到开心。”邢紫央平静地回道。 杨媛示意佣人再送来热咖啡,而后继续对邢紫央说道:“对了,我一直想问妳一件事,妳觉得我适合应霁吗?” 邢紫央下答反问:“杨小姐了解应先生吗?”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建议妳多去了解应先生的个性,一旦妳知悉他是什么样的男人后,就会明白自己适不适合他。” “妳是在讽刺我胡乱爱上一个男人?” “我没有讽刺,也不敢讽刺。杨小姐问我意见,我就把心底话说出来给妳做个参考罢了。其实(奇*书*网^.^整*理*提*供),应先生本就不好捉摸,而且喜欢他的女性多如繁星,因此我才会提议妳多加了解他之后再评估自己适不适合他,这样比较妥当。”即使不欣赏杨媛,邢紫央仍是出于诚心地劝告。 “看来妳很了解应霁喽?”杨媛咄咄逼问。一个小角色居然也敢把自己当成爱情老师! 邢紫央答道:“毕竟我在“bc”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他的性格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听完后,不知怎地,一股怒火就是直往杨媛脑门冲。她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见多识广,还需要邢紫央这种平凡女子来指导吗? “在我看来,应霁现在正对我杨家尽心效忠。他愿意帮助杨家,所为何来,不用我多说,妳应该也心知肚明吧?”不就是为了追求她!“所以这个情况正好可以告诉妳一件事--就算喜欢应霁的女人多如繁星,那又如何?我可是天上最亮的一轮明月,独占鳌头的!” 邢紫央点头。“那我就祝福妳的愿望能够实现。” 书房内的应霁与杨树、马海三人已经谈完要事,步出书房,正往客厅走来。 杨媛突然站起身,对着邢紫央怒道:“怎么我觉得妳一直在讽刺我?” “我没有。”邢紫央否认。 “妳有!”语毕,杨媛立刻抄起桌上的热咖啡,往她身上泼洒而去! 邢紫央来不及反应,她怎么也没想到杨媛会如此失态。突地,她身前多了道身影,应霁速度飞快地闪身来到她跟前。 热咖啡就这么泼洒在应霁的衣服上。 “唉呀呀!媛媛,妳在做什么啊?”杨树看见女儿没礼貌的行径,大声地问着。 “我……”糟糕!她一时情绪失控,居然失态,还被应霁撞见。 “没什么事,应该是杨小姐手滑,没拿好咖啡杯,不怪她。”应霁转过身,平静地说着,语句里完全没有责怪杨媛的意思。 杨媛咬了咬唇,不敢再嚣张下去。幸亏没给应霁留下不良的印象,而且他现在的言语也是在护着她,这份贴心更教她心花怒放。 “不好意思,是我手滑,失态了。抱歉,邢小姐可别介意哪!”杨媛冷冷说道。 “没关系,人总有失手的时候。”邢紫央也没计较,事实上她此刻是满心欢喜吶!当杨媛把咖啡泼向她的那一刻,应霁愿意第一时间替她挡下,她感受到了他的真心诚意。 “好啦好啦,既然没事,那么就当一切都没发生。 第17章 咱们一起到餐厅用饭吧,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了几道精致佳肴,大家陪我尝尝大师的手艺。”杨树不再隐藏对应霁的欣赏。呵,这个年轻人看来是喜欢女儿的,也愿意为了媛媛而力挺他。 刚才他之所以找他进书房深谈,为的便是把自己的计划全数吐露,而应霁这家伙也真厉害,立刻就教他如何避开被国际侦查经济犯罪中心逮到的方式,还指导他该如何避祸。 他是愈来愈欣赏应霁了,尤其他对自己的宝贝女儿也充满着呵护之情,如果能让他俩变成一对,对他而言可是如虎添翼啊! “对了,应霁要不要换件干净的衣服?我叫精品店的小姐送新衣服过来。” “不用麻烦了,董事长不必放在心上,用餐吧。” “好,坐,大家坐,一起用饭、用饭……”杨树心情愉悦地招待着客人。 这一顿饭,就在各怀鬼胎下开始。 “你在搞什么把戏?”离开杨家的豪宅,路上,邢紫央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质问他。 “就是让妳看戏啊!”应霁笑回着。 “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还开玩笑!”她瞪住他。“看你神神秘秘,而且古里古怪的,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快告诉我,你现在跟“扬钰金控”到底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他停下脚步,正视她,把这不可以外泄的秘密,告诉他所信任的人。“杨树为了彻底掌握“扬钰金控”富可敌国的资产,正在运用五鬼搬运法掏空“扬钰金控”。一旦他的计划成功,将会引发可怕的金融风暴,为了不让此事发生,所以我插手了。” “杨树居然要弄垮“扬钰金控”?!”邢紫央吃惊极了。 “当时一发现到杨树的企图,我便开始布局行动。先是对杨媛示好,凑巧马海也现身想当替死鬼,我当然不愿让他失望,就把马海推荐给杨树了。结果一如我所预料般的,马海果然成功取得了杨树的信任。” “所以这段日子你才会一径地吹捧杨家父女,先是把杨媛哄得心花怒放,让她以为你对她有意思,卸下戒心,而后再藉由杨媛取得她父亲的信任。至于你会选择把马海送进“扬钰金控”,是你判断出他可以跟杨树气味相投,绝对是一拍即合的搭档,而他俩果真狼狈为奸了。”邢紫央也很快地就分析出所有的来龙去脉。 “刚才在杨家书房里,杨树把他最重要的机密文件向我公开,我录了音,也顺利把那份机密取到手,现在所有证据都齐全了,杨树想抵赖也抵赖不掉,等会儿我得把这些重要事证给送出去。” 真相大白了!但,仍有个问题困惑着邢紫央。 “有件事我不明白,一直以来,你若在工作时发现接下的任务有犯罪危险,通常你都是拒绝接案子的,可你似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处理“扬钰金控”的问题,为什么?你有这么热心吗?” 他承认道,也对她的心细感到赞赏。“我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是谁?” “一位喜欢冒险犯难的朋友,过两天我会介绍给妳认识。” “好,我等着认识他。另外……”她上上下下打量他。 “怎么啦?” “你衣服是脏的,咖啡渍痕还留在衣服上。奇怪,你为什么不在杨家换掉这身脏衣服?” “我不换掉,是不愿让妳乱猜想。”他回道。 “乱猜想?”她懂了,他怕她又误会,所以留下“证据”证明他只会守护她一人。“你把我当成没脑鬼啦?” “不是当妳没脑,而是妳对我的信心本来就不足,一直以来妳就把我当成花花公子,老是认为我会使用花言巧语蒙骗妳。” “可是自从你要我用心去聆听你之后,我就没有再乱起疑心了。” “妳确定?” “否则我还会站在这里吗?”她回道。 应霁点头,认同她的说法,对她伸出手。 邢紫央毫下犹豫地就把手心放在他的掌心上。 十指紧紧相扣,四目相视着,一笑,并肩而行。 暖暖的风儿吹过,身与心,好舒畅。 “应霁一应霁--”砰砰砰……“bc”总部办公室响起吵杂的声响,一道女声又恼又躁地大声呼唤着,并且四处狂奔,闯过一间又一间的办公室。 “杨小姐,妳冷静一点儿!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好吗?这里是办公室,不要乱闯乱撞,很危险的。” “bc”的员工急着拦下她,可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杨媛根本不听人劝。 “应霁呢?应霁在哪里?叫他出来啊!我要找他!”她吼道。 应霁恰巧从电梯口出现,杨媛一见到他,像是找到救命的浮木般,立即扑了上去。“应霁,快救命啊!” “杨媛小姐,妳怎么回事?”应霁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思忖了下,已然知道答案。 “你快救救我爹地!他被侦查经济犯罪中心的人带走了,你快去救他呀!”她凄惨地向他求救着。 “要救人,杨小姐应该去找律师才对,怎么会跑来找我呢?”应霁故意不解地回道。 “我当然要找你啊,只有你有本事处理我父亲的问题。”他可是她心目中的神祇。 “妳太抬举我了,能帮令尊的只有律师。妳跟我来。”应霁带她到办公室里,安抚她道:“妳先冷静下来,带着这张名片去找洪律师,他是位名律师,可以协助妳的。” “我不要他协助!我要你,我只要你!你应该要帮我才对啊!”应霁怎么会这么疏离呢? “但我爱莫能助。” “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说?你不是喜欢我吗?” “有吗?”应霁疑惑着。 “你明明……你明明就喜欢我呀!”杨媛瞪大双眸。 “我记得,我从来没有给过妳任何承诺,也从来没有表示过喜欢妳或是爱上妳吧?” 她一顿。“……对,是没有,你是没有对我说过,但是我以为……我以为你……你……” “怎么回事?你们在看什么?”好不容易从同事群中穿过去的邢紫央不明所以地间道。 她才进公司,就瞧见一堆人都挤在执行长的办公室前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杨小姐?”邢紫央看见了脸色苍白的杨媛。 杨媛听到邢紫央的声音,原本就瞪大的双眸瞠得更大。 “妳怎么啦?”瞧她一脸狼狈的表情,邢紫央关心地问道。 “妳这个讨厌鬼!”杨媛突然尖叫一声,随手抄起办公桌上的纸镇就冲向邢紫央,并且左手一勾,直接勒住她的咽喉。 “妳做什么?”邢紫央傻眼,谁都没料到她会疯狂至此,当事者更是措手不及,直接被她勒住。 “都是妳!每次妳一出现,我就倒霉!”杨媛理智尽失,紧紧勒住邢紫央的脖子,而手中的纸镇还作势要往她头上砸下去。 “要解决杨家的问题很简单。”应霁突然出声,他看着杨媛,没有任何激动的表情,也没有对邢紫央露出任何关怀的神态。 应霁的态度让杨媛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些。 “你愿意帮我了?”她问他。 “我本来就想帮妳,否则又怎么会为妳介绍名律师呢?过来,妳跟我走,我陪妳一起去找他。” 杨媛激动的情绪更加缓和了些。“你要帮我?” “是的。”应霁对她一笑。“走吧!” “好。”那勾魂摄魄的笑脸顿时炫花了杨媛的神智,她点头,放开邢紫央,走向应霁。 邢紫央谨慎地往安全地带退去。 “我们走!啊--”瞬间,保全一拥而上,制住了杨媛,杨媛一惊,又开始放声大吼:“放手!你们放开我,不要抓着我!放手啊!快放手--” “麻烦杨小姐跟我们走一赵警局,妳刚才的行为已经是犯罪行径了。”保全说道。 “应霁!”杨媛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应霁摇头道:“杨家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妳还是去请妳信得过的律师吧。”应霁示意保全将这位不速之客带走。 “应霁--”杨媛不死心地大叫,但没人理会她。 杨媛在保全的压制下被带往警局,渐渐地,吵杂的声音终于在“bc”消失。 “妳没事吧?”直到确定杨媛被带走后,应霁才走向邢紫央,俊逸脸庞上的神情十分难看。 “没事。”邢紫央很平静,并没有被杨媛的恐怖举动给吓坏。“放心,我没被吓着,你的脸色不要那么难看嘛!” 门口一群惊魂甫定的同事们感受到旖旎氛围,不敢插嘴安慰受惊的邢紫央,赶紧识相地一一退开,没再打扰他们说体己话。 “真的没事?”应霁仍然很不安。 “没事。” 应霁吁口气,将她拥进怀中。“幸好。” 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关怀,她的心窝好暖和、好暖和。“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紧张的你。” 他叹口气,道:“这回真让我担心了。”他把她拥得更紧。 埋在他怀中,她轻轻说道:“谢谢你的担心。”他的关怀让她心窝涨得好满好满,满满的全是幸福的味道。“我很开心吶,虽然一直以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喜欢这么平凡的我,但我现在真的觉得很幸福、很快乐。” “我为什么会喜欢妳?没为什么呀,我想喜欢妳就喜欢妳,哪还需要什么原因或是理由?爱情本来就没啥道理可言,我只要知道自己喜欢妳、自己很爱妳,那就足够了。” 是啊,爱情真是没什么道理可言。 只要喜欢他,只要爱着他,那就足够了。 第一十八章 、、、、、、、 “好,当然好,就这么办。”大伙儿全都赞同,惟二的两张苦瓜脸就是凌氏夫妇。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偏偏不信邪,凌绫跟冰少爷明明是冤家,这两人的八字严重不合,并且不合的惨事都已经发生了,百分之百地印证了无上大师算命结论,既然是孽缘,为什么老爷和夫人还要强行把这两个人给牵在一块? 无可奈何的凌母拉起女儿,惭愧到无法言语的凌老爹连忙扶起少爷,协助他坐上轮椅。 “对不起。”突然间,凌绫走到袭冰面前弯腰鞠躬,可怜兮兮地瞅着他,小嘴很慎重地开合着,“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全部都是我的过错,打从一开始害你受伤,现在又害你跌倒,都是我的过错。”泫然欲泣的表情惹人心怜,就算铁石心肠也会软了心的,“少爷,请你原谅我吧!” 不等儿子开口,袭夫人抢话道:“不怪不怪,冰不会怪你的,都说是无心之过了,冰不会那么小心眼的。” “可是我真的很差劲呀,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老惹麻烦。”她不断地责怪自己。 “冰,你还不说句话。”袭夫人瞪着儿子,儿子的脾气她岂会不知,有时候麻烦得气死人。 “不行,少爷不可以道歉啦,凌绫受不起的。”凌氏夫妇慌了手脚,连忙阻止恩人兼老板认错,这像什么话! “无妨无妨,让小俩口自己说去。” “可是——” “绫——”原本缄默的袭冰忽然很温柔地喊出她的名,磁嗓之魅惑让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算了,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放心,我不会责怪你的,其实看到你今晚的表现,我渐渐开始懂得欣赏你的‘优点’了。” 此话一出,袭氏夫妇眉开眼笑。 然而凌绫却知道他话中涵义绝对不是如此简单,难不成,她又做错了? “你过来。”袭冰朝她伸出友善的手。 “不!”她惊悸了下! “怎能说不,还不快过去,听好,要诚恳地跟少爷道歉,听见没有,要诚恳一点哦!”凌母推了推她,就算要杜绝两人相处,也不能毫无礼貌地冒犯恩人。 凌绫踌躇着,可是现场十多对眼睛容不得她反抗。最后,她走上前,谨慎地靠过去。 才接近他,袭冰立刻牵起她的柔荑,握住,凌绫的眉宇立刻蹙起。 不是他用了力,而是从他手心传过来的冰沁凉意,让她清楚的感受到袭冰没有善罢甘休的意图。 只听他又道:“就听大家的建议吧,你就跟在我身边,让我瞧瞧你,也好了解真正的凌绫。”饶富兴味的低嗓缓缓进出,她的心陡然一沉! 他的说法意味着,她决定独善其身的生涯到此终止! 也证明,她的诡计适得其反了! 只要踏上舞台,凌绫就不再是凌绫,她必须沉醉在角色之中,以古典的艺术内涵、细腻迷人的优雅动作,轻盈地在台上舞动,和着音乐翩翩起舞,展现出让人悸动的美丽,成为最耀眼的芭蕾舞伶。 第一十九章 、、、、、、、 “好,真美,太美了!从指尖、从眉梢、从灵动程度,在在都证明凌绫是皇家芭蕾舞团内的精英之一。”皇家芭蕾舞团的艺术总监巴特既满意又欣慰地说着,多年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舞团又培养出一个凌绫来,当然令人高兴,“想来这次登上国际舞台,咱们舞团的名声一定可以扬威芭蕾舞界。” 在本地,学习芭蕾的舞者虽多,然而真正懂得芭蕾艺术的精英却是寥寥无几,而凌绫靠着本身的天赋及不倦的苦练,加上背后有财团的支持,总算展现出令人满意的成绩来。 见总监如此的赞誉,凌绫既惊且喜地走到照顾她的总监身旁,不敢相信地再问一次:“真的可以吗?总监真的觉得好吗?不许安慰我哟,我想知道自己的舞技还有哪里需要改进的。” “啊——”总监抚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最后竟然点点头,“严格说来是有一点小小的缺憾。” “缺憾?”她紧张极了,追问道,“哪里不好?请总监指导。”一定要修正到完美境界才行;其实在皇家芭蕾舞团中,会跳舞的精英可是很多,倘若想跃上首席地位,就得拥有让人心服口服的魅力。 这家舞蹈团的成员,上自幕后出资养成舞团经营的神秘老板,下至舞团员工,乃至于舞者的选拔,一向力持公平原则。 总监歪了歪嘴巴,想了一会儿后,终于掀开嘴皮道:“你的小缺憾就是——感情放得不够深入,你得把深藏的情感给释放出来,虽然你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这个小缺点若能改正过来,就堪称完美了。” “感情?什么感情哪?”她喃念。 “就是对爱情的想象。” 闻言,她像跳蚤似的立刻弹起,反驳。 “我已经很尽力去摸索了,也自认明白个七八分来,我的表现应该很足够才对。”虽然她努力替自己辩解,眼神却不由得惊慌了起来。 “却不够深刻!”他深深看着她,心有所感地说道,“也怪不得你会懵懵懂懂的,毕竟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不识情愁滋味也很正常。凌绫,如何,学着把心胸放开些好不好?不要闭锁得太紧,小心你的封闭会让自己丧失许多精彩的人生历程。”巴特可是搞艺术的,感觉神经自然会比一般人纤细许多,自然也看出凌绫的某些缺陷来。 “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可是没谈过恋爱不意味着我就不懂得想象恋爱呀。”她低头看着脚上的粉色舞鞋,不以为然地反驳总监的论点。 “可是你的想象力确实有待加强——” 叩、叩,有人敲门,打断了对谈,探头进来的是柜台服务小姐。 “凌绫,有一位先生在会客室等你,说要接你回家耶。”来者西装笔挺,气质出众,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凡人物,一进入舞团就直接指明要接凌绫回家。 第二十章 、、、、、、、 “接我回家?谁?”她一向都是自己搭公车,再换骑机车回到袭家别墅,再说现在也才中午时分,还不到回家时刻吧。 “是个生面孔,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不过对方长得满帅的哟。”她陶醉地说着,似乎恨不得被他看中呢。 “帅?” “气质很出众哟。”她的眼睛都快化为心形形状了。 “我去看看好了。”瞧瞧是谁能让小晶犯花痴?凌绫走去会客厅,一见来人,眼神骤冷。 这个男人叫颜振林,是袭冰的得力助手、也是最倚重的心腹秘书,上回撞车事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认识他。 “颜秘书,怎么会是你?”她开口问,但口气不怎么好。 “我奉少爷的命令前来接你回去。”颜振林回道,并不在意她的冒犯。 “少爷的命令?”水瞳凝聚起一团阴影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吗?我还得练舞,不能早退。” “少爷希望你早点回去照顾他。”颜振林严肃回道。 “照顾?”果然原形毕露了,什么妻子身份,是把她当作女佣看待才对吧,甚至还要她随传随到,“少爷不能体谅我功课在身?” “麻烦你自己跟少爷直接沟通,我只是奉命行事。” “不能代传话?” “不能。”颜振林不把不属于他的责任揽上身,“你是少爷的未婚妻,理该由你亲自跟他沟通比较妥当。” “啥?未婚妻?”未婚妻三个字让舞团人员吓一大跳,全部惊呼出声。 “凌绫,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不,是未婚夫?”巴特总监吓得下巴掉下来。 “我……” “谁呀?是谁呀?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凌绫,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可以瞒着我们呢!” “是啊,是啊,你什么时候偷偷交了男朋友的?居然不跟我们说。”其余围过来的工作人员惊奇地左说一句、右问一句的,表情比她还要激动快乐。 “你们别听他胡扯啦!”她急急要阻止众人“扩大事端”。 “凌小姐的未婚夫就是袭冰先生。”颜振林却惟恐天下不乱地加上一句。 “哇噻,袭冰,原来是袭家少爷!凌绫,你太棒了,你要嫁入豪门耶,恭喜、恭喜你呀,近水楼台的完满结局又添上一例了。”喜滋滋的道贺声随即而来,不过也含着某种钦羡。 “太过分了,是谁允许你这么说的?”眼见众人“欢喜无比”,娇脆的声音却是陡然降得好低,杏眼狠瞪颜振林。 迎视她杀人的目光,他却八风吹不动地道:“是少爷亲口允的,绝无问题。” “是袭冰他亲口说的?”凌绫大吃一惊,“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颜振林岂敢假传老板意思。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袭冰当真了,他怎么可能当真呢?“他应该是瘸了腿,而不是伤了脑袋瓜子才对,怎么敢做出这种宣布?”袭冰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上回陷害她还不够,而且还打算玩下去,非得要把她逼绝了才甘愿。 第二十一章 、、、、、、、 颜振林直视她,又道:“凌小姐若觉委屈,不如询问少爷去。” “不,我不想见他。”她没有义务配合他的“疯狂。” “为何不去见?你好奇怪哟!凌绫,你该不会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吧?”不知何时容芸优雅的身形闯进“讨论”行列里,艳美的面孔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直瞧。 容芸,同是皇家舞蹈团的一员,和凌绫可谓是竞争对手,两人的舞艺旗鼓相当,不一样的区别只有身份;容芸出身豪门,自小就是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而她则是佣人一“枚”,身份高低悬殊。 “关你什么事?”凌绫不客气地警告她别插手。 “干吗这么凶,我是好心提醒你,既然有机会当上凤凰,就要好好地把握住,千万别浪费了。”容芸不知是出于讽刺,还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竟然教唆凌绫去纠缠袭冰。 然而凌绫最无法容忍的便是让人认为她的成功是来自旁人的协助。 “多谢你的鸡婆哦!”她冷笑一声,心中有一团烈焰在燃烧。她的人生要怎么走、要怎么做、旁人无权置喙。 容芸微侧着脸蛋,似挑衅却又欣赏地再补上一句:“说我鸡婆,那么我就鸡婆到底好了,奉劝你的追夫行动可要积极一点,千万别让自己还没进门,就成了下堂妻。” “容小姐,你实在是太好心了,那么我也不得不回敬你一句,小心我的成功之日,就是你被我干掉之时。”凌绫撂完话后,回首望着颜振林,“走吧,我去找少爷好好谈一谈。” “不是要回袭家去?”随着颜振林上车,不过司机开往的方向并非袭宅,而是朝市区而行。 “不回别墅。” “不回别墅?你要把我带去哪?”颜振林跟袭冰果然是一丘之貉,同一副德行,以说谎为本质,以玩弄他人为乐。 “我送你到公司,少爷在公司等你。” “公司。”她深深吸了口气后,道,“随便了,反正在哪儿见面都无所谓。”她靠向椅背,望着车窗外,袭冰的绝俊面容忽然跃上心间,她仓皇地闭上眼,甩掉不该上心的迷惘。 怎么能够容许他的吞噬呢?她是这么努力地想摆脱他。 末几后,座车驶进袭氏机构设在当地的总管理处,两人下车即刻登上直达总裁办公室的电梯内,电梯很快的抵达顶楼,电梯门一开,气派万千的办公室映入眼中,凌绫在暗中咋舌之余又听见颜振林说道—— “少爷在办公室等你,请进。”他并没有跟进的打算。 “进去就进去。”吐出一口长气后,她挺了挺背脊,翩然转身,开门入内。 袭冰安适地坐在大皮椅上望着她步入,嘴角的淡笑似魔似魅,让人看得很碍眼。凌绫暗暗又深吸口气,全力应付他傲视群伦的领袖霸气。 第二十二章 、、、、、、、 “来了。”袭冰放下手中的钢笔,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却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潇洒来。 女人会倾心于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袭冰确实有魅力让女人沉沦、让女人想爱、让女人想…… 停!她干吗一直灭自己的威风,抬举这个富家男? “是,我来报到了。”她撩了下垂于耳鬓的长发,趋前,很卑微地说道,“少爷有令,凌绫岂敢不来,承蒙少爷您的爱戴,突然赐我‘未婚妻’这个名分,凌绫感激涕零,所以马上赶来答谢你了。” “你喜欢就好。”袭冰很满意她的回答。 他满意的表情却让她更加“感冒”,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想来凌绫这个贱名很快地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且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肯定又会热炒一回。” “恭喜你名扬天下。”他再度说出让她意外的话语来。 这回,她缄默了,静静看着他。 半晌后,才又开口。 “我不懂,你为何要把我拉进这出烂戏码中?对我,你该避而远之才是,而且你也是这么打算的,不是吗?”再度扬起的嗓音虽然柔媚,却绷得死紧。 “当我的未婚妻是出烂戏?”他的十指交错呈金字塔状,搁在檀木桌面上,动作之悠闲,更对照出她的气急败坏来,“这话让人听起来很伤心,我以为女人都期待被我挑选上、幻想着被我所拥抱、期待着能被我所宠幸,哪怕从此以后得由我来主宰人生,也都甘愿承受。”他说得够嚣张也够明白。 “问题是,你不该选择我。”袭冰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为何不该?”他反问她。 “上次的轮椅事件你忘记了?”她曾经很卑鄙地陷害他,虽然最后结果适得其反,然而她不相信他会因此喜欢上她。 他微微一笑,宽大为怀地说了。 “我没忘,我记得很清楚。”他深深地凝视她,然而口吻却是毫无芥蒂,“从认识你以来,你的每一张表情、你的每一丝情绪、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印在我脑海中。” 心脏重跳一拍:“那么你应该更加讨厌我才对,怎么反而决定让我‘当’你的未婚妻?这似乎不合逻辑。” “你的表现让我对你更感兴趣。”看她努力的“表演”也是一种快乐。 她脸色一白。 “更何况咱们的父母不都在期待着我们可以共结连理。”他的笑意更深,深邃的黑眸紧瞅着她不放,似在欣赏些什么。 “可是我们的‘婚事’已经取消了,你知道的,我爸妈去合过我跟你的八字,咱们的八字相克,是孽缘,要是不听无上大师的劝告,非要在一块,是会惹上灾祸。”吓他这招可行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他不为所动。 俏脸微微一沉:“你不怕?” “不。”他无所谓地道。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