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郎上钩》 第1章 《引狼上钩》 作者:古灵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在一般的情况下,最后的一句话,一定会使得聚集在四周观礼的宾客齐声欢呼喧笑,吵着要把新郎灌醉、要闹洞房。 但今天似乎有所不同,今天……北宋景德二年,正月十八日。在这位于边疆荒僻的瓦桥关里,在这天寒地冻的天候里,在双方身分都相当显贵的婚礼之中,没有欢呼声,也没有人举杯祝贺,大家都暗藏憎恨、厌恶地彼此面面相觑。新娘在窒人的凝重气氛中被送入洞房,众家汉子也在敌意浓厚的对视下谨慎入席。 只有新郎似乎未受到这股敌意的感染,举起酒杯状似平静地微笑着,但那笑意却不曾到达他的眼中。他妈的!为什么是他?满面落腮胡的新郎在心中忿忿地暗骂着,他这堂堂大辽国王爷、统领百万大军的兵马震天将军竟连老婆都没法子自己选择!该死的皇帝老大知道自己说不动他,就抬出太后老娘来压他,而他那老娘也很过分,明明是她和皇帝老大眼红他的丰功伟业,所以决定亲自上阵率师领兵南进北宋,却在输了前锋战,与大宋谋和之后,拿他当那无辜可怜的牺牲品! 妈的!他们以为这是玩家家酒吗?若是由他领兵,凭他多年指挥作战的经验、每战必胜的纪录,大宋哪有不手到擒来的道理了?天杀的潭渊之盟!(在历史上,潭渊之盟后,宋辽两国之间维持了百多年的和平。)议和就议和,白银丝绢就白银丝绢嘛!干啥弄出个两国互通婚盟之好的狗屁名堂? 南进之战前就被骗到宁夏的耶律隆庆,因一道莫名其妙的紧急诏书,在风尘仆仆地赶回南京之后才蓦然发现,他身边的人,包括他老娘、亲兄弟姐妹在内,全都是一群卑鄙小人、龌龊之徒!不但坏了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辉煌纪录,连带的还出卖了他! 短短半个月之内,所有的皇族、后族、王公大臣子弟,居然全都各自婚配嫁娶,独独剩下他,耶律隆庆,辽圣宗的二弟恒王,足以担此“重责大任“。 “我有女人了!”他抗议道。 “儿啊!那些都只是妾侍,恒王王妃之位仍虚着啊!”萧太后温和慈蔼地说。 “恒王王妃的人选我自己会……” “普贤奴哪!”萧太后叫着他的字。“婚姻大事本就该由父母作主,为娘的是瞧你老父已经不在了,“她拿着手绢儿按按眼角。”才会急着作主,为你许下这门亲事,想必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耶律隆庆的双眉扬得高高的。“才不……” “不要吗?”萧太后在瞬间垮下脸, “啊!我就知道,你父皇不在之后,就没人会尊重我的话了。”她用手绢儿覆住脸。”我的命好苦啊!你父皇死得早。丢下找一个老婆子孤伶伶地没人理,没人睬……” 耶律隆庆哭笑不得的说:“母后,我不是——” “那你是答应了?”一张阴谋得逞的笑脸从手绢儿中抬起。”我就知道你是娘最窝心的儿子了,总算没白疼你。你放心,为娘的会准备几个美人让你作侧王妃之选,只要你乖乖的把人家娶回来。” 这就是他老娘,主掌辽国军政大事多年、敢作敢当的承天皇太后,只要她一声令下,即使是皇帝老哥也得忌惮十分的萧太后,而她,就这样没大没理地把这桩没人要的婚事给硬栽到他的头上来! 话说,三、四个月前,舅舅慷慨地“捐“出表妹翠喜儿,送去给宋室皇帝老儿的弟弟福颐王爷作续弦老婆;所以;这会儿就该轮到他牺牲小我,以便完成大我了!可他不知道大宋会送来什么样的“瑕疵品“,为免他在整个大辽国人民面前难堪,他只好要求在这儿成婚,不必再回去举行什么盛大婚礼了。有什么难堪事儿,有什么笑话,自家关起门来怨叹就行了! “宋朝的姑娘家,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话说得大声一点会吓死她;手劲儿重一点腰会折,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尤其哪!会被送来和亲的,不是有大缺陷就是有小暇疵,或者年纪大得嫁不出去的老处女,抑或平板丑陋见不得人。二哥,要有点心理准备才好哪!”齐王耶律隆佑,他的三弟如是说。 没良心的东西!为避免“横祸“,他也赶着在几个月前的那道热潮成了亲,这会儿竟敢来说这等风凉话?妈的!他娶个娇娇弱弱的宋室丑娘儿们回去能干啥?不如叫他去死吧! 让他死!这简单,只要将小小的匕首往他心窝眼儿一刺,便大功告成,而趁夜偷溜更是她的拿手好戏,担保人不知、鬼不觉、神明不惊。接着,一匹良马便足够她在两天之内赶回汴京,然后由德妃在皇上耳边轻言一句“辽国支柱震天将军耶律隆庆已经隔屁了!”皇上就会趁辽国大乱之际,灭了大宋长久以来的心头大患,而接下来呢……就是“论功行赏“了! 嘿嘿嘿!大红盖头下的新娘沈小小,自满地嘿嘿冶笑,等她立了这等大功劳,看刘皇后还敢不敢对她姑姑德妃有任何不敬欺凌之处! 沈小小,刚满十六岁,人如其名,小小的如玉香坠儿一个,北宋光禄少卿沈继宗的孙女儿,都指挥使沈绍文的幺女。既然身为武将之女,即使是女儿身,活泼调皮的个性仍使她在众家文静娇弱的姑娘中名列异数,大字虽识得“几个“,可整本书对她来说却像是蚂蚁在爬。三从四德她不懂,精致女红更是通了九窍,仅有“一窍不通“,倒是骑马耍枪弄剑样样精,顽皮捣蛋尤其没人比得上。 当姐姐们在闺房里刺绣时,她会手拿着针线包朝弃她而去的哥哥们追去,把支支绣花针当暗器射出去,让他们试试她灵活的“指法“。巧手作羹汤她没试过,可杀兔剥皮作野炊的动作,可比她那些哥哥们还熟练快速。 她虽然刁钻顽皮、活泼好动,可也是京师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姿容艳绝,倾城倾国的大美人,尤其是她额心上那一颗鲜红欲滴的观音痣,更是让见者无不大呼她为美观音。而且,她还未及笄时;求亲之人便已几乎踏破门槛,当然,及笄之后更是门庭若市。 但是,每当有人因倾慕她的美貌而上门求亲时,她总是会拿了一把剑猛地跳出来大叫道:“先赢了我再说!”然后呼呼两三下就把不管是媒婆,或者是求亲者本人吓得落荒而逃,不过,他们还是会再来就是了。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爷爷每一次都会这么怒喝。而爹多会打她手掌心、罚她跪,娘亲则只会摇头叹息。可有用吗?事实上是没啥作用,她依然故我,甚至变本加厉。但是,也就因为她的顽皮,沈家才敢大胆将这件沈家私自设下的计谋交托给她。 以将相之家出身,人选后宫的沈才人,本是呼声最高的皇后人选,但宋真宗却迷上了刘美人的美貌,故而不顾大臣们的激烈反对,硬是把寒微出身的刘美人授修仪,进嫔妃,最后立为后(即狸猫换太子的刘后)。而文静贤淑、检约朴素的沈才人,在宫中历经才人、美人、姨好、充媛,至于德妃,也都很得真宗的宠爱,可她也因此成为心胸狭窄、满腹恶毒心思的刘后的眼中钉。 此次和亲的人选决定出子女众多的沈家择一而嫁,便是刘后趁夜在真宗枕边细语所授意的,她说,既然人家送来的是皇亲,当然也得回个国戚去才行。 在收到圣旨后,沈家便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尤其当他们得知所嫁之人将是那个“身高八尺、头大如斗、眼如铜铃,血盆大口、满脸横肉、凶残恶毒、杀人如麻“的辽国震天大将军时,沈家未嫁之女中最年长的沈音儿立刻掩面痛哭。 “茹儿,要不你嫁过去吧?”沈母一边怜惜地安慰着胆小文静的沈音儿,“以音儿的性子,怕是嫁过去不到两天就没命了。”一边向个性较为刁蛮任性的沈茹儿询问。 “才不要啦!要我嫁给那种野蛮人,那我可宁愿一辈子不嫁!何况我下个月就要嫁去李家了,娘想毁婚吗?” 知道此路不通,沈母只得转向香儿,但嘴才半开,香儿便已一溜烟逃掉,嘴里还兀自嚷嚷着: “别忘了我也订亲了!” 沈母无奈的长叹,这下只剩小小了,但她还小,孩子心性仍重,总不能叫个小女孩糊里糊涂的去“牺牲”吧? “让我去吧!”没想到小小却是拍拍胸脯,豪气干云的说:“保管让他日不安稳、夜不安枕。”对小小来说,嫁人根本就是一件无聊事儿,所以嫁给谁都一样,总归一句话就是不能再活蹦乱跳、我行我素了。那倒不如嫁得远远儿的,没事还可以“大胆“的踢丈夫两脚出气一番。 “你?”沈母愕然的问,沈音儿更是震惊地抬起泪痕满面的娇容。 “行啦!行啦!大黑熊我都见过了,才不怕他多高大、多凶残呢!他要是敢对我不客气,我就先戳他两刀再说,绝不会让他欺负我的。” “可是……”沈音儿犹豫了一会儿,仍旧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代我受此苦难,还是我——” “四姐!”小小翻翻白眼。“要是让你嫁过去,你早晚会被他给折腾死,赶明儿个我还不是得过去替你报仇?那多累啊!还是由我去,说不定一开始我就先取了他的狗头来,那大宋可就有福啦!” 就这么一句话,让原本垂头暗叹的沈继宗,倏然抬起头瞪着小小。 第2章 的确,只要掌握辽国兵马的大元帅,也就是辽国致胜之钥的震天将军能够呜呼哀哉、一命归天,哪愁大宋不能一举歼灭长年虎视眈眈的心头之患? 于是,一条荒谬计策经过一宿的详细讨论,便成定案,决定由小小代姐成亲。正面挑战对qi書網-奇书打或许不行,可暗里来、暗里去,就算没有十成把握,也有九成的机会,小小这么说。 在来宋朝和亲时,辽国特别派了一位契丹语老师随行,好教导未来的恒王妃契丹语。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小小当然是尽心学习,虽然契丹语老师一再强调恒王会说汉话,王妃可以慢慢学,可或许她是真的有点语言天分,不到三个月,平常的对话她便能应付自如。 但美观音沈小小即将远嫁番邦的消息一传出,顿时引起京城众家王公子弟、名门豪富捶胸顿足、联名反对,甚至打定主意不让送亲的队伍出京城,使得原本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只得选在月黑风高的夜半时分悄悄溜出京去,活像贼人偷溜似的。 为了满足小小的欲望,也避免她因一时不快而破坏计划,沈绍文只得容许她改扮男装,骑马一路至瓦桥关,直到来到离瓦桥关十里远之处,小小才钻进轿子里扮起羞怯的大姑娘。 一到瓦桥关行馆,小小在下轿时,忍不住好奇偷窃了准夫婿一眼。喝!满头散发活像刚从地狱闯出来的恶鬼,一脸杂草般的胡须将五官遮得不见踪影,高大魁梧的身躯,腰干粗得想必她用两臂也围不住,而他的两只大腿就像两根树干在走路似的,臂膀……在她失神间一个踉跄,小小便被推进行馆,然后是忙乱的换装、拜堂行礼、送入洞房的程序。 这会儿,只见小小满心不耐地呆坐在床沿,像有几百斤重的凤冠压得她脖子短了好几寸,个子也似乎矮小了几分。她摸摸靴里的匕首,不耐烦地想着,那只猩猩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进来啊? 就在同一时刻里,耶律隆佑正在苦功着耶律隆庆。”二哥,大家都在等你呢!该进去了” 耶律隆庆懒懒地扫了周遭一眼,果不其然,就见宋室的人期待着他去“送死“;而辽国的部属则等着想看他的笑话,甚至还有人下注纷纷都猜测新娘不知有啥毛病呢! 耶律隆庆长吁了一口气。“不能再拖了吗?” “杀头砍头都是一刀,二哥,“耶律隆佑极力的憋着笑。”还是早点了结了吧!” “妈的!为什么是我?”耶律隆庆喃喃嘀咕着。 耶律隆佑猛吸好儿口大气,才压抑住狂笑的冲动。“二哥,呃……你进房前,最好先整理一下仪容,洗个澡、换套衣服,你身上……嗯!实在不怎么好闻,还有,最好是把胡须也给剃了,至于头发嘛——“他打量一眼耶律隆庆满头散乱的长发。”先扎起来就好了,否则以你这副德行,若先把人家娇弱的大姑娘家给吓死了,看母后不把你大卸八块才有鬼呢!” 耶律隆庆闭着眼,低声咕哝了一句。“我不入地狱,谁人地狱?唉!”随即睁开眼,霍地站起,转身往前走两步后,又停下来回头向连忙收起狂笑嘴脸的耶律隆佑低语道:“别来那套闹新房什么的,小心我火起来,将你们统统给宰了!” 耶律隆佑将嘴巴闭得紧紧的,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大笑出来,所以只能猛点着头,表示知道了。 在几十道眼光的目送下,耶律隆庆慢吞吞地往新房踱去。瞧他那模样,可真是不情不愿哪! 耶律隆庆听话的洗了澡、剃了胡须,还梳了头发呢!时间上当然是拖延了不少,可还是没能让这整件事化为噩梦一场。 终于到了最后的一刻,他满心不甘愿地推开门,一脚刚踏入新房,立即讶异的止步,他愕然的瞪着床前正弯身与凤冠奋战的娇小身影。只见那红盖头和几络青丝皆缠在凤冠上,缠绕在凤冠上的发丝像是跟她有仇似的,即使小小捧着凤冠,歪着头,还是解不开那纠缠、只得死拉猛扯着,她想:掉几根头发总比掉整颗脑袋好吧!她的脖子都快被凤冠的重量给压垮了! 好吧!既然扯不掉,那她只好……正想上前帮忙的耶律隆庆,骇然的看着那个小小身影以单手勉力抱住凤冠,另一手则从靴子里拔出一支……匕首?就见她毫不考虑,俐落地削断死缠住凤冠的头发,再熟练地将匕首插回靴子里,然后砰一声,把凤冠随意的甩落在地上。 小小妖媚自然地一甩头,把散乱的发丝往后拨去,而这一拨,她那清丽绝俗的面容便顺势朝向门口,耶律隆庆陡地张大了嘴,口水几乎要洒了满地,差点淹死好几只小蚂蚁。 “咦?你是谁?怎么不敲个门就闯进来了?”小小颇感意外的打量着傻楞在门口的英俊男人,他长得虽粗犷,却不失性感,她中肯地在心里下评论呸!呸!番人一个,有什么好英俊的?有什么可性感的?小小踏前两步,两手叉腰的说:“喂!你是呆子,还是聋子啊?怎么不懂得回话?”她老实不客气地质问着。 耶律隆庆猛然回神,缓缓地合上嘴,眨眨眼后,发现眼前的娇俏美人儿并没有消失不见,唇角不觉咧出一抹欢愉的笑容。他踏进房里,反手把门锁上。 “咦?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啊!你的眼晴是蓝色的耶!”正准备兴师问罪的小小骤然改口惊呼,两三步便冲到耶律隆庆面前,踞高脚尖想仔细瞧个清楚。 不行,还是不够高!不假思索的,小小伸手一把抓住耶律隆庆的毛皮衣襟往下扯,耶律隆庆只好顺着她的手劲儿弯下腰与她面对面。 好美!真的好美!耶律隆庆在心中暗叹着,他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儿,就连辽国第一美女虎娜都远远不及。弯弯的细眉有如两勾新月,小巧挺直的鼻子,柔软嫣红的菱唇,光滑白皙的皮肤和额心一点红相互辉映,那双眼更仿佛是盈盈的秋波,清清亮亮的,只要一眼,就能摄去人们的魂儿,真是好一个美人胚子啊! 同样的,小小也忍不住惊叹着,那湛蓝的双眸令她想到蔚蓝的晴空,还有那片她生平仅见最浓密的长睫毛,她甚至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拉拉他的睫毛……嗯!不是假的,那眼晴呢? 耶律隆庆挡住她的手。“别挖,是真的。” 小小狐疑地看着他。“你说我就信,你当我是不懂事的孩童啊?” 耶律隆庆只得先拉开她紧抓住他衣襟的手,才得以直起身来。“你看起来是顶小的,恐怕只有十多岁吧?” 小小不由得挺起丰盈的胸脯。“少看不起人,我己经十六岁,不小了!” 耶律隆庆吞了口唾沫,硬生生的把双眼从她的胸脯移开,“嗯!是不小。” “喂!说老实话,你那蓝眼珠子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耶律隆庆笑笑,两个深凹的酒窝在双颊浮现。”这你该去问我娘亲她肚子里有什么机关,是她把我生成这样的。” 小小忍不住又动手去挖挖他的酒窝。”你们辽国有很多蓝眼睛吗?” “是有一些。”而且大都是皇族。 小小退后几步,坐在桌边的圆凳上,跷起二郎腿,上上下下打量着耶律隆庆高大魁梧的身材。”你们辽国人的身材也都这么……”她比了比他的身躯。”嗯……巨大吗?” 耶律隆庆也坐到她身旁的圆凳上,“我是比别人高大些。”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倒出两杯酒。”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拿起酒杯在鼻下闻了闻,皱皱眉又放回去。“哪有先问人家名字的?你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不先报上来了” 耶律隆庆一口干掉杯中的酒,“叫我燕隐吧!燕子的燕,隐士的隐。”他再斟一杯酒。 “燕隐……”小小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满好听的。我叫小小,沈小小。” “小小……”他上下审视了她一会儿,便直点头。”嗯!好名宇,好名字。” 小小皱皱鼻子。”少来,我知道我很矮小,但你也别用这么侮辱人的眼光看人!” “小小,你看错了,”耶律隆庆笑道。“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欣赏眼光呢!” “算了吧!男人说的好话没一句是真的。”她嗤之以目的挥挥手。“不跟你说这些无聊话了,我想问你一下……”她漂一眼紧闭的房们,又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不方便出去,所以只能问你。你知不知道那只大猩猩什么时候会来了” “大猩猩?”耶律隆庆不解的蹙起眉。 “唉!就是你们那个什么元帅、什么将军、什么王爷的嘛!” “他是大猩猩?”不会吧?虽然他不是什么旷世美男子,可这辽国上下也有不少美少女在暗地里心仪仰慕他,他何时变成了一只大猩猩? “你……看过他?”他小心翼翼的问。 小小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刚到时偷瞄了一眼,可那一眼就够多了。他长得人高马大,又披头散发的,还满脸胡须,看不出眼睛、鼻子、嘴巴藏在哪儿,摘不好他根本就没有五官,是个无面人……” 耶律隆庆突然爆笑出声,令小小不悦地瞪着他。“我倒不知道我何时说了这么有趣的笑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抱歉,不是有意的,对不起……”他极力咽回笑声,嘴角却犹笑意盎然。 小小眯起眼睛,状似威胁的说:“你到底说是不说?” 耶律隆庆仍微笑着。“怎么?你这么急着想入洞房?” 小小的脸蛋蓦地一下子涨红。“狗屁啦!谁要和他入洞房啊!我是恨不得宰……”她刚摸到匕首的手倏然惊觉地收回,而后胡乱地端起桌上的酒,像是掩饰失言的一饮而尽,连声呛咳随之而起。 第3章 宰了他?耶律隆庆沉思地端详着小小,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宋皇帝的指使?不过,没多久、他就明白不可能是宋皇帝指使的,因为他知道宋皇帝不可能派她这个乌龙杀手来。那么,是她自己的意思罗?是为了两国之间的敌对局势?还是……嘿嘿!跟他一样,不甘心受人摆布?或者……以上皆是? 不管如何,只要不是宋皇帝有意破坏两国之间的和议,什么事都好解决,就算是……他也绝不会放弃她的,今生今世,他都要定她了!他偷瞄一眼她的软靴,或许这只小野猫驯服起来会比较麻烦一些,但是,他自负地微晒,天底下没有难得倒他耶律隆庆的事! 主意既定,他便悠闲地倒着酒,状似无意的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能不能再说……” “没有、没有,我没说什么,我只是咳了几声而已,你听错了。”小小慌乱地反驳道,另一杯酒在惶恐中又下了肚。 “是吗?”耶律隆庆继续为她斟酒。“我好像听见你说什么要宰了……” “啊!这酒很好喝,来,我们一起喝、一起喝,“她忙转移话题。 “好!我们一起喝,但是,我发誓刚刚你有说到要……” “喝、喝,别废话,喝!”她假笑着继续劝酒,自己也一口又干了一杯。 过了好一会儿,她傻笑着说:“这……屋子……怎么……转……起来……了?” “你醉了,我抱你上床,睡一宿就好了。”耶律隆庆这个大野狼终于露齿流出口水。 “我……没醉!”她结结巴巴的说。 “是、是,没醉、没醉。”只不过是迷糊到刚好让人吃了你,他暗忖。 “我……好热……” “我帮你脱掉衣服就不会热了。“他顺势说,心里则想道:鸭子在上枝烘烤前得先“除毛“。 一阵奚索后,她迷迷糊糊的问:“你……为什么……也脱……衣服?” “我也会热啊!”他说。 “哦……”她点点头,忍不出逸出一声娇吟。“你……你在干……干什么?” “你会热,我在帮你吹气啊!”他靠在她的耳畔,灼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 “可你……弄得我……好痒……而且我……我更热了……” “那我可得更使力的吹了。”他轻柔地吻着她,有力的大掌四处游移,抚摩着她光滑如丝的肌肤。大手覆上她的胸部,挑逗着粉红色的顶端,让它们挺立起来。他耐心的探索着她的娇躯,使她全身的神经都像着了火般难耐。 她呻吟着。”我……好难……难受……” “放轻松,宝贝,放轻松。”他沙哑地低语,再度吻住她。他的手滑至她因喘息而上下起伏的腹部,然后探进她的双腿间温柔地摸索着,直到他找到那最敏感的一点,然后开始揉搓着,他一面轻柔的、彻底的爱抚她,一面在她耳际低喃着安抚她。 一股炽热的烈火自她体内燃烧起来,迫切需要的感觉几乎使她疯狂,她不自觉的拱起身,主动投向他温柔的抚触。 “你是我的,”他用牙齿咬住她小小的耳垂,舌尖描绘着它脆弱的边缘,以最最轻柔的声音呢喃道:“你的每一部分都属于我……从里到外,全是我的……” 醉眼迷蒙又欲火焚身的小小,闻言,虚弱的睁开眼晴。耶律隆庆相信,此刻她或许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他深深的吻住她,并将自已安置在她的腿间。接着,他猛地往前推送,一抹痛楚袭来,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撕裂成两半,他的吻立刻吞没她的尖叫,疼痛的泪水自她的眸中涌现。 “嘘……待会儿就不痛了……” 她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想把他推开,解除疼痛的感觉,但他却抓住她不放。他的唇覆着她的唇瓣,轻舔细啃地安抚她。虽然他的需要急着想发泄,所有的感官也悬在狂喜的边缘,但他却忍住静止不动,好让小小习惯他在她体内的感觉。 “你……干嘛用棍子……戳得人家……好痛……”她哽咽着。 “嘘——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痛了,我保证!”他咬紧牙根。“噢,天哪,别动!”他呻吟出声。 她不舒服地扭动着,“可是……真的……好痛啊……” “这样好些了吗?”他呢喃着,缓缓移动身躯。 小小浑身轻颤。“我……我不……不知道……” “那这样呢?”他沙哑地问。 她无法回答,双唇微启,可又说不出活来。他开始移动,轻柔而缓慢,她以为他终于要挪开他的棍子了,但他没有,反而缓缓推入、撤出,并一个劲儿的抚弄着她。半晌后,痛苦褪去,只剩下深沉的压力,以及一股逐渐增长的莫名情愫。 他在她的体内长驱直入,将她推向一处处美妙的仙境。她的双手抓住他湿濡的肩,全身的感官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更加火热,她逐渐迷失在渐高的浪潮里,直到她忍受不了。 “不要……”她娇喘着。”我……受不了了!” 那对蓝眸中则闪烁着胜利感。”不,你可以的!”他无情地继续摆动,直到她攀上极乐的高峰,在狂喜之中尖叫出来,欢愉的波涛狂卷而来,她紧紧地攀住他坚实颀长的身躯,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当她的肉体终于平静下来时,他却仍在她体内更快更深地移动着,然后那强烈、美妙的升腾感再度袭来,她的脑海里只剩一片空自,仿佛进入另一个灿烂的世界,她得到全然的解放。她漂浮在涨起的海浪中,听见他的诅咒声,和他再一次的往前冲刺,最后停留在她的最深处。他的身躯猛地往后弓,粗嘎地呻吟着将他的种子炽热地酒向她。他们互相拥抱着,一同缓缓地落在轻软的云端。 有好长、好长的时间,他们的身体仍然结合在一起,然后,他的唇轻轻掠过她的额头,滑过她挺直的鼻子来到她的唇上,可小小浑然不觉,她几乎是在达到高潮的那一刻,便已沉入满足的熟睡中了。 他可爱又迷糊的小王妃,明日醒来,她该是如何的暴跳如雷呢?她绝对没想到自己藏了一把匕首准备刺人,却被一根“棍子“反戳回去……他轻笑。想伤人啊!就得先受些教训才行。 是夜,耶律隆庆的棍子又忍不住硬了好些回,当然,他都利用来教训那位“丑陋“又“脆弱“的小王妃罗! 第二章 虽然经过一夜的缠绵,耶律隆庆仍是习惯性地在清晨第一道曙光照入房内时清醒过来,他爱怜地摩挲着枕在他肩窝沉睡的小脑袋。多么美丽的小东西,多惹人怜惜的小可爱啊! 他不禁想起自己当时是如何想拒绝这门婚事,又是如何的怨天尤人,哀叹母后硬塞给他一个宋室女人,更自怜着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嘿嘿,等他们见过小小后……耶律隆庆自傲地想着,怕他们不后悔死了!说不定还抢着抢?! 那可不行!谁也别想抢走他的心肝宝贝!搂着小小的粗壮手臂不由得紧了紧,小小嘤咛一声,睁开迷蒙的双眸。 耶律隆庆忙轻声抚慰着。“没事、没事,你继续睡、继续睡。” 困倦的眼晴听话的闭上了,但是不到一会儿又猛然张开来,又圆又大的瞪着他。“你……”她从他的肩窝迅速弹开,一下子蹦到床角。“你在这里做什么?” 耶律隆庆侧着身,单手支着脑袋,两只闪亮的蓝眸在她裸露的胸脯上游移不去,“睡觉啊。” 那双贼兮兮的眼晴和风吹来凉飕飕的感觉,令她赶紧低头察看有何不妥,这一看—— “怎么会这样?”她惊叫一声,赶紧扯过被单掩住裸露的身躯,而这一拉扯,又拉出了另一声惊叫。”怎么会那样?”她羞涩地从他那光裸结实的身躯上挪开视线。 耶律隆庆有趣地看着她腓红的双颊,“忘了,嗯?” 小小揽眉苦思着昨夜的情形。喝酒……然后是……棍子?哪儿来的棍子?不是匕首吗?怎么变成棍子了?她有带棍子吗?几个大问号浮现在她那两只困惑的大眼睛里。她又为什么会光着身子?而他也没穿衣服,这不会是一加一等于三吧?她小心翼翼地避开看了会长针眼的地方,两只乌溜溜的大眼晴瞪着耶律隆庆。”说!你是不是占了我的便宜。” 他的嘴角高高扬起,毫不掩饰的说:“是啊!”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小小气急败坏地叫道,“就算你不怕我对你不客气,难道你就不担心你们那劳什子王爷砍了你的猪脑袋吗?” 耶律隆庆眨眨眼。“你在为我担心吗?” “担心你个屁!”就算是真为他担心,她也死都不能承认! 耶律隆庆夸张地垮下脸。”那就让我被他砍死算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小失声道:“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耶律隆庆又端着一张期待的脸,问:“你为我担心吗?” “我……”小小左右为难地欲言又止,终于,心中那份难解的悸动令她下定了决心。”好、好,我是为你……” 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打断了小小的真心话。”王爷,照预定行程出发吗?” 耶律隆庆慢吞吞地坐起来,懊恼又无奈地朝惊诧的小小扬起一抹求饶的笑容,然后对门外的人下达指令。”照预定行程,你们先去准备,准备好再来通知我。” “是,王爷。” 说话间,耶律隆庆的双眼始终没离开过小小的脸庞。 “你……燕隐……不是……” “耶律隆庆,字燕隐,你们大概没详细调查过我的资料吧!” 第4章 小小张了张嘴,光滑的藕臂直指着他的脸。“你……” 耶律隆庆摸摸自己的下巴。“剃掉了,看样子,我的胡须是不能再留了,否则你又要把我当成大猩猩了!” 小小楞了好半晌,耶律隆庆那带着歉意的笑容也始终停留在唇边。敢耍我?摹地一个纵身,小小不顾仍光溜溜的身子,两只手猛地往他的脖子扼去。”我杀了你这只大猩猩!” 当房内开始传出激烈的打斗声时,守候在门外的恒王贴身护卫腊葛和弥里吉连忙上前询问:“王爷、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你们统统不准进来!” 小小那些整夜苦候消息的家人,闻声急忙过来查问,却被腊葛和弥里吉三言两语给打发走,但他们心中已是有数,计划——失败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耶律隆佑也过来凑热闹。”怎么回事?”他向守候门口的两大护卫问道。 “回齐王爷,属下不知道,不过,王爷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去。”弥里吉躬身答道。 “是吗?”耶律隆佑更好奇了,他把耳朵凑在门边仔细听着。是打架声没错,可是……二哥在和谁打?他忍不住高声问:“二哥,才新婚第二天,怎么就有这等兴致,一大早演起全武行来了?” “少罗唆!老二,你最好给我滚远一点,少来这边兴风作浪!”耶律隆庆回答的声音不疾不喘,可见他打得是既轻松又惬意。 门外围观的人愈来愈多。 “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二哥,做弟弟的当然得帮着哥哥嘛!要不我进去帮你……” 却只听见一声狂吼传来,“不准进来!” 耶律隆佑皱眉,怎么回事?好像真的不太对劲。正想再问时,却听到里头传来细语声,他忙不迭地凑上耳朵聆听。“小小,现在是正月,天气冷得很,冻坏了你我会心疼的,你先把衣服穿上,咱俩再继续打好不好?”没穿衣服打架?耶律隆佑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小小,我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瞧咱俩这副模样,要是真让他们闯进来瞧见,我们以后还能见人吗?”门外的耶律隆佑没听见回应,对方想是仍埋头苦打,闷声不吭。 “小小,别这样,你自己也知道赢不了我,何苦累着自己呢?”乒乒乓乓的声响丝毫不见中断。 只听到耶律隆庆一声长叹。“那……宝贝,你可别怪我又欺负你了。”三两下之后,翻桌倒倚的声音戛然而止,换上一声娇声怒喝。 “你这只大猩猩,放开我!” “那可不成,小小,放了你可又没完没了了,除非你答应我不再动手。” “放你妈的屁!我今天非宰了你这只混蛋猩猩不可!” 耶律隆佑暗自笑道,二哥是大猩猩?嗯!这形容可真贴切啊!一干旁听者却是又惊又疑,这宋室女人竟如此大胆,敢对王爷不敬?而一向严厉威武的王爷却又为何如此容忍她? 正在惊疑间,忽听得里间传出耶律隆庆的命令声。 “弥里吉,去把那件银貉裘给我拿来,连白狐大麾也一并取来。”弥里吉应声而去。 “腊葛,马车备好了吗?” “好了,王爷,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等王爷一声令下,便可启程。” “那好,老二,别再偷听了,去替我问王妃的家人辞行,就说我待会儿会直接上路,不再跟他们打招呼了,日后我自会登门请罪就是。” 看戏还没看到结局就叫他去做事,害得耶律隆佑满心不甘愿的过走边咕哝,不过,他还是完成使命,把王妃的家人、送亲人员全体打发上路回去了。沈绍文至此也明白事情是不可能成功了,值得安慰的是小小并未“成仁“!他暗地嘲讽着自己,他们怎么会以为叫小小去暗杀恒王会成功呢?他可是掌握辽国几十万兵马的震天将军,身经百战的战场枭雄耶!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被一个冲动莽撞的小女娃儿解决掉嘛!之前他们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才会满怀期望的让小小“出马“! 如今,他也只能为小小暗自祈福,希望恒王爷宠爱、呵护她,让她能寻着自个的幸福,这也是他们为人父母者唯一的心愿。沈绍文留了一封信交给耶律隆佑转给小小后,便黯然离去了。 耶律隆庆本是怨极了这场婚事,所以,他带来的人马并不多,以示他对此事的不满与不尊重。除了两位王爷各自的贴身护卫外,其他的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二十来个人。此刻,齐王和一干护卫部属全都挤在院落里等着看热闹。 从耶律隆庆单单只伸出一条粗壮胳臂接过银貉裘与白狐大麾后,又过了好一会儿,这中间不时传出断断续续的娇喝与耶律隆庆的软言安抚,更是加强了众人心中的好奇。耶律隆佑更是占据了最佳地理位置——门口正前方,等着头一个知道谜底。 门“咿呀!”一声开启,耶律隆庆大步走出,瞧见他身边没旁人,耶律隆佑很自然的就往他身后的房内迅速扫一眼。没人?! 耶律隆佑回过身。“二哥,我那二……”他倏然住口,与所有的人一样,诧讶的瞪着被耶律隆庆挟在臂弯里的……包袱。一个用白狐大麾包裹着的包袱、一个不断蠕动的包袱、一个会发出呜呜嗯嗯声音的包袱。 “二哥!那……那……不会是我二嫂吧?”耶律隆佑不由得失声叫道。 耶律隆庆不经意地瞟他一眼,迳自往马车走去,“腊葛,今儿个我不骑马。把叱雷绑在马车后面。”话毕随即隐入马车内。 一句话吓掉了在场三十几个人的下巴。除非昏迷不醒,否则,即使伤势再重,也不肯上马车的震天将军,此时无伤无痕地居然要坐马车?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还一连坐了两天的马车,除了偶尔挟着“包袱“下车方便外,就连吃食也吩咐送上马车。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已升至顶点,几乎就要爆炸了,|奇-_-书^_^网|可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围在马车边,想尽法子偷听里头的动静,但对话始终都是一样——娇嫩的怒骂声和耶律隆庆左一声宝贝,右一声心肝的抚慰声。直到第三天中午,大伙儿停下来用膳,人手一块兔肉,可十几只耳朵仍然不死心的聚集在马车旁。 “我不要坐马车了,我要骑马!”嫩滴滴的声音嗔道。 “不再跟我闹别扭了?”耶律隆庆的声音传来。 对方静了好一会儿,才不甘愿的回答:“好嘛!好嘛!只要你让我骑马就行。” “得跟我一起骑喔!” 马车旁的人惊诧的面面相觑,别说女孩儿了,就连皇上,耶律隆庆也不曾同意将宝马叱雷外借。 “为什么要跟你一道骑?你瞧不起我的马术吗?我告诉你,我……” “不是的,宝贝。”耶律隆庆又开始安抚了。”我们辽马比宋马要来得高大,野性也较重,这儿你不熟,外头还不着雪,在这天寒地冻的荒僻野地里,咱俩儿一块儿骑我才能放心。” “可是……” “不要拉倒!”他难得强硬的说。 “好啦!好啦!一起骑就一起骑嘛!” 马车旁的人皆面露兴奋之色,一窝蜂的全挤在门帘口。片刻后,门帘被掀开,耶律隆庆首先跳下马车,看见围在周遭的人,浓眉不禁一皱。”你们干什么?” 看戏啊!虽是事实,但是没人敢说出来,大伙儿只是对着他嘿嘿傻笑着。 “燕隐,快点嘛!” 燕隐?耶律隆佑不敢置信地挖挖耳朵,除了皇上老大哥外,没人敢叫耶律隆庆的字,因为他不准!还曾撂下话说,谁敢乱喊他的字,就会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耶律隆庆回过身,双手握住车上雪白人影的纤腰,一把将她轻轻的举下地来。过大的白狐大麾完全裹住那娇小的身躯,下摆垂落在雪地上,宽大的帽兜在微微一晃后,掉落在背后。 剧烈的抽气声频频传来,所有的人都屏息凝视着眼前的小人儿;完全忘了规矩、忘了礼节、忘了王爷,也没了魂、失了魄,更没注意到手中的兔肉全都掉落在地上。 “把你们的狗眼给我挪个方向,吸回口水,顺便把嘴巴闭上,然后尽快从我的眼前消失!”耶律隆庆不悦地沉声道。”腊葛,替叱雷上鞍具去。” 被他这么一骂,一伙人这才不情不愿、依依不舍,两步一回首地离去。 小小却没注意到这些,她一下马车,便被四周与江南完全不同的景色吸引去了。魔鬼般的冷例寒风,夹带着雪花肆虐而过,苍凉辽阔的雪景,皑皑的白色世界,经霜的枯树,灰霾的天空,远方危岩奇石宛如拔地而起。 “好美,燕隐,好美啊!”小小低呼着。”找从没见过这么……这么伟大的景致!” 耶律隆庆感动地俯视着小小惊喜的神情,没想到她那小小的身躯内,竟拥有如此广阔的胸襟,能够感受到北地豪迈洒脱的壮丽。他原本还担心小小不能适应北地的寒酷生活、苍凉景色,深怕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与环境会折损她娇弱的生命力,会磨灭她旺盛的斗志,但现在看来,倒是北地的豪迈壮阔才是最适合她,也只有粗旷洒脱的北地人才能容许她自由自在地表现出她的真性情。她天生就注定是他耶律隆庆的妻子! 耶律隆佑在一旁细细观察良久。天真美丽的小嫂子赞叹地、贪婪地攫取眼前的美景,高大英俊的震天大将军宠爱怜惜地搂着小妻子,多么相配的一对呵!可是……他妈的!早知道他就不急着娶那任性的伊娃苏了!耶律隆佑懊悔万分地想道,这么清丽绝俗的小可爱,他也想要……好嫉妒……呜呜……真想哭。 第5章 许久,小小才长吁一口气,满足地收回视线,转向旁边。“咦?你也是蓝眼晴啊?” 她两三下挣开耶律隆庆的怀抱,疾步来到耶律隆佑的面前,往前伸手一抓,耶律隆佑就被她抓到眼前。耶律隆庆猛皱眉,满脸浓浓的酸意,正要开口喝阻,小小便已放开手,使得耶律隆佑楞楞的弹回原处。 “你的蓝眼晴灰灰的,没有燕隐那么好看。”她批评道。“他的蓝眼清澈透明,就像水晶一样,那才叫漂亮。” 耶律隆庆这才转怒为喜,得意地搂回小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耶律隆佑的沮丧表情。 小小问:“他是谁啊?” “耶律家的老三,我老弟。”耶律隆庆说道。 “哦!你弟弟啊!”小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长得跟你有点像。我该叫他什么呢?跟你一样叫他老三吗?” 耶律隆佑贼兮兮地上前一步,说:“小嫂子也可以叫我的字,我的字是……” 耶律隆庆立刻脸一沉。“他没有字!” 耶律隆佑微微一呆,呢喃道:“我没有吗?” “没有!”他以威吓的语气说。 “哈哈……”看见老哥那霸道的表情,耶律隆佑只得揽恤无奈地干笑两声。”是啊!没有字,没有字,那小嫂子可以叫我的……” “老三,叫他老三就行了!”这是他的结论,没得反对! “老三?”耶律隆佑哭笑不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小嫂子不能叫我的名字?” “你没有名字!”耶律隆庆跋扈蛮横地回答。 “怎么我连名字也没了?”耶律隆佑失声叫道。“二哥,你的心眼也未免小得太严重了吧?” 耶律隆庆狠瞪他一眼,不容置疑的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无名氏!” 小小左瞧瞧、右看看。“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她不耐烦地扯扯耶律隆庆的袖子。”喂!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骑马啊?你的马呢?能不能先让我瞧瞧。” 耶律隆庆把她转个方向。“喏!腊葛正在上鞍准备的那匹马就是叱雷。” 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她惊叹一声,“哇!”而后仿佛梦游一般,一步一叹地走到马前。”哇!哇!哇!”这马的毛色乌黑发亮,马头方而大,臀圆腰粗,四腿挺劲如桩,在长竖的两耳间,有一撮白色的鬃毛迎风飞扬,神态雄健无比。马首、腰臀两处,腊葛正为它安上披着黑皮缀钉亮银椎头的甲衣,衬着白色的犀皮软鞍,看上去英挺、威猛极了! 仿佛像是碰触珍宝一般,小小小心翼翼地轻触叱雷的鼻头,叱雷微微晃一下脑袋,低嘶一声,鼻头竟然往小小的怀里钻去。小小掩不住兴奋的再度惊叹,“叱雷、叱雷,你真是我见过最、最、最漂亮的马,我好喜欢你喔!”小小忍不住抱着马首亲吻。”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喔!” 耶律隆庆不悦的板起脸,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吃爱驹的醋!不过,这畜生竟敢“非礼“他的女人。 眼里瞧见醋意,鼻里闻进醋味儿,甚至连耳朵里也听见醋哼,耶律隆佑又惊讶又好笑地欣赏着老哥打翻好几桶醋的熊样。 在腊葛备好马前,耶律隆庆一直是那副可笑的模样,直到他把小小举上马鞍,自己再跳上去坐在小小的背后,牢牢地把她锁在怀抱里时,这才展开笑颜。 “启程!”他朗喝一声,轻扯鞍绳策马离去。 “啊?”耶律隆佑突然发现,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已上马随着离去。“怎么这样?等等我啊!不要这么没良心,等天气相当酷寒,尤其是呼啸的北风尖锐刺骨,每一阵刮过去,全夹带着雪花飞舞,吹在身上,不但冷得让人牙关打颤,甚至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可一向看多了南方花花绿绿世界的小小,却迷上了这白山黑水间的辽阔天地。 一路走走停停,几天的路程,他们竟足足花了一个多月。在路过某些小部落时,他们总会停下来待上个两三天,接受族人盛情的招待。耶律隆庆骄傲地把恒王妃介绍给他们,而小小也很自在地享受辽人的游牧生活,仿佛她一直是这么生活着,没有隔阂、没有排斥。 在头一次停留某部落时,耶律隆佑便把信交给了小小。“是令尊要我转交给小嫂子的。” 小小接过信,一声不吭地往马车里钻。过了好半晌,小小红着眼,但笑容满面地跳下马车。信写得很长,但小小只注意到两句话——计划取消,求取你自己的幸福是为父的衷心期望。 太好了,明明打不过人家还想宰了对方,实在是再愚蠢不过了!但最重要的是……她好像也有点下不了手……小小悄悄瞄一眼耶律隆庆,他那湛蓝双眸恰巧也盯着她,两抹红云摹地飞上小小的双颊,她羞涩地垂下头。 凭良心说,他对她真的很好,连爹娘兄姐都没这么宠她,这么由着她胡乱要求。这是不是就是幸福?她不懂,但是,只要他一直这么宠她,及像五姐所说的,不再有别的女人,那么她就心满意足了。顺着山道婉蜒向前,或向高处攀,或往低处落!转过一道山拗,又是一道山拗,连山群峰,俱是皑皑积雪。 在和村落族人的对话中,耶律隆庆发现小小的辽语虽不甚流利,却可应付自如,他很讶异,所以,当他们一离开部落,他便问她。”是谁教你说契丹话的?” “你们派来的老师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耶律隆庆蹙眉思索。“那是……三、四个月前的事吧?” “嗯!” “才三个多月你就有这等成绩了?”耶律隆庆不禁讶然道。 “是啊!”小小得意的笑说。 耶律隆庆不禁以另一种眼光来审视怀中的小人儿,她天真美丽,善良活泼、直率坦白,现在再加上聪明慧黠,她到底还有多少隐藏未现的宝藏?到底还要展现多少让人惊奇诧异的本事? 不过,数日后,他使又发现多项“特异功能” ——她有绝佳的箭术。 “谁教你的?”他问。 “我自己偷学的。”她小小声的说,明亮的大眼闪呀闪的。 ——她的剑法也不错。 “谁教你的?”他又问。 “偷看来的。”她嘿嘿英两声,神情颇为得意。 ——她的骑术精湛。 “谁教你的?”他再问。 “摔几次就会罗!”她说来轻松,像是理所当然似的。 ——她的枪法俐落。 “谁教你的?”他还是问。 这回,小小歪着头想了想,才回答:“不记得耶!好像就这么会了。” 另外,她还能在顷刻问便剥掉一只兔皮,并剔除内脏、洗净、上枝烘烤。 “谁教你的?” “这还用人教吗?”她们高头,骄傲的说。 耶微隆庆看着她,静默了一会儿,才又再问:“你的书应该也念得不错吧?” “哈哈!”小小傻笑出声,模棱两可的回答:“大概认得几个字吧!” 耶律隆庆挑挑眉。“那女红呢?” “没试过。”这次她很直接坦白的表示。 “中馈(指妇人在家煮饮食之事)?” 小小傲然挺胸道:“我会烤野兔,烤乳猪也试过一回。” “那琴棋书画呢?” “只通了九窍,还剩‘一窍不通’。”她有些心虚的说,还刻意加重“一窍不通”的语气,只是不晓得他有没有听懂就是了。 他认输了!他发现,他可爱的小妻子只是长得像娇娇柔柔的宋室女子,但她的内心却是十成十北地儿女的本质。 第三章 析津府为辽国南京(即今之北京),本是辽的陪都,为了便于指挥南进,于是萧太后决定暂时定都于此。 一大清早,街上便已聚集了不少的摊贩,来往人群众多,应小小的要求,耶律隆庆陪着她慢慢策马走过外城,以便她观察辽国人的日常生活。 辽国男子一般穿羊狐皮袍、皮裤,较富有,或稍有地位者则在肩背间围着锦貂制成的“贾哈“。女子则着各色团衫,直领、左衽,长裙前长可拂地,后面曳地五寸余,双垂红黄带,头梳罗髻或垂辫。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小小觉得恐怖的是辽国男人的脑袋。耶律隆庆的随行人员都头戴毡帽,所以小小一直没发现帽里的乾坤。事实上,大部分的人也都头戴各式顶帽,皮帽、毡帽、狐帽、貉帽等,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了嘛!可那些没有戴的人……还有偶尔摘下帽子抓抓痒的人…… 天哪!他们顶着光头还不打紧,为何还要特地在两鬓或前额留下一或两绺如铜板大小的头发呢?而且还将其修剪得奇形怪状的! 小小瞪了半天,倏地仰头盯着耶律隆庆,有些怕怕的问:“你们辽国人都是那种……那种头吗?” 耶律隆庆随意的瞟了一眼。“是啊!那叫髡发。” “已经是光头了,还髡什么发!”小小嗤声道。“你为什么没有那样?” 他耸耸肩。“长年打仗,连胡须都顾不着了,哪还有时间顾到头发这种小事。” “你是说,”小小眯着眼看他,“若是不打仗了,你就要去弄出那种怪头吗?” 耶律隆庆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小小霍地抓住耶律隆庆的衣襟,将他猛往下扯,直到他们眼对眼、鼻尖相碰。“我郑重的警告你!你要是敢动你头发的歪主意,我就……就……把你大卸八块!” “不准动?” “一根都不许碰,让它们好好儿的待在原位就行了!” “好吧!” 小小眯着眼说:“你发誓!” 第6章 耶律隆庆叹了口气。“我发誓绝不动自己的头发,可以了吧?” 小小又瞪了他好一会儿,才松开手。“只要你不去碰你的头发,我可以帮你梳头。” 耶律隆庆闻言双眸一亮。“真的?那我就绝对不会去动我的头发!” 小小又转头开始浏览着街道,边随口问道:“待会儿上哪去?” “先回恒王府休息一会儿,再进宫去拜见母后。” “你的皇帝哥哥呢?不用去觐见吗?” “他不在宫里,”耶律隆庆答道。“现在是春捺钵时节,这会儿他应该在鸭子河。” “春捺钵?” “游猎,雁群、鸭群、鹅群,都有。” “什么?”小小惊呼一声,又突然出手把耶律隆庆抓到面前。“打猎居然不带我去?”她的语气阴森森的,好可怕。 耶律隆庆啼笑皆非的说:“他出发的时候我们还在回来的路上,怎么带你去?” 小小仍然死盯着他,满脸的不悦。 “除了春捺钵外,”耶律隆庆忙道。“还有在黑山的夏捺钵,如果你还是嫌不够,秋天还有秋捺钵,在伏虎林,冬天在广平淀也有冬捺钵,一年四季都有,这总够了吧?” 小小挑桃眉。“没骗我?” 耶律隆庆哀叹了一声。“我哪敢骗你啊!又不是自找罪受让你追杀。” 小小想了想,又说:“如果我们现在赶去,还来不来得及?” “饶了我吧!小小,这哪来得及啊!” 小小沮丧地垂下手,连带着小脑袋也垂下去了。耶律隆庆心中觉得不舍,只好提议道:“我带你去击球好吗?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击鞠,或者过个几天,三月初时有陶拉葛尔布节,那是我们契丹的大节,有很多竞赛,都挺有趣的。” 小小抬眼,好奇的问:“击球?击鞠?那是啥玩意儿?” “简单的解释就是两边对打,用木棍把球打到特定的门里;而击鞠则是骑在马上击球。”耶律隆庆说道。”宫里的常武殿有击球场,或许我们可以先到那边试试。” “我也去!”一旁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两人吓了一跳,同时转头朝向不知何时骑到他俩身边的耶律隆佑。 “你是从哪儿蹦出来的鬼头蛤蟆脸,滚一边儿去!”耶律隆庆不客气地喝斥。 厚脸皮的耶律隆佑不在乎地说:“你们待会儿大概会先去见母后吧?我带伊娃苏先到击球场那儿等你们好了。” “伊娃苏?她是谁?”小小睁大眼问。 “他老婆。”耶律隆庆答道。 “哦!”小小这才放下心,露出微笑。 他们由崇天门进入宫城后便分手,耶律隆佑回他的齐王府,耶律隆庆则带小小回到恒王府。经过数座大大小小的府邸后,小小发现恒王府是所有府邸中最大的一座,几乎较其他的大上一半,同时也是最富丽堂皇、气势雄伟的。 光是府门前那两座石狮就大得吓人,一进入府邸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壮丽庞大的建筑物,上覆琉璃瓦,朱红镶金的窗棂,隐约可见室内铺满红黄色的厚地毯。往右望去是一潭波光粼粼的小湖,假山流水,石桥连接着两头,桥上雕琢着虎豹雄姿。 左侧古木参天,围着一宽阔的广场,场内有刀剑枪戟和木人箭靶,想必是练武之场所。往主屋的廊道上,沿途奴脾仆役夹道相迎,并齐声高呼:“王爷、王妃” 一坐上正厅内的两座上覆虎皮大椅,奴婢便奉上参茶,接着是一干内务、外务总管、军总的拜见,再来是奴仆佣婢,每个都是见完就出厅去,拉拉杂杂的令小小烦闷得都快睡着了。 “王爷万安。”几声莺莺燕语让小小立刻睁大了眼,磕睡虫一下子全跑得不见踪影,追都追不回来。 只见整个正厅内只剩四个妖烧柔媚的女人盈盈跪在耶律隆庆面前请安,双眼还不停的朝他瞟呀瞟地猛抛媚眼。“王爷,请问那几个是啥玩意儿?”小小先是很客气地问道。 王爷?耶律隆庆因她的这个称呼而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她们都是我的侍妾。” 小小眯起眼斜睇着似乎正在向她示威的四个骚娘儿们,单是听她们只向耶律隆庆问安,而未曾叫她一声王妃,小小便知道她们根本不把她看在眼里。”你的侍妾?” “是啊!”宋朝的男人不也一样的三妻四妾,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小小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小脑袋瓜子里也迅速转不好几圈。嗯!瞧此等阵仗,她知道自己只可智取,不可力敌。记得五姐曾说,男人是很奇怪的动物,缠着他他不希罕,若是主动要离开他,他可就舍不得了。 “陪你睡觉是吧?”小小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耶律隆庆明显的楞了一下。“呃!这个……”一股不安在他心里缓缓涌起。 “太好了!”小小的表情似乎挺开心的,可她突然站起来,不发一言的便往外走去。 耶律隆庆微微一楞,忙追上前去。“怎么了,小小?你要上哪儿去?” 小小头也不回的回答:“回娘家。” 耶律隆庆吓了一大跳。“回……回娘家?为什么?” “既然已经有人伺候你了,我还留着干什么?”小小理所当然地说。 “可……可是,你才是我的王妃。” “那又如何?”小小撇撇嘴。”还不是一大堆女人中的一个而已,我才没那兴致和一堆女人抢男人呢!我独自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耶律隆庆皱眉拉住她。”小小,不要这样,男人有几个侍妾是很正常的,你们大宋的男人不也一样有三妻四妾吗?” “是啊!所以我没怪你,我只是不想和她们抢男人而已,那多无聊啊!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嫁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嫁给你。”小小耸耸肩。”如今可好,你既然不缺女人,我也可以回去过我的逍遥日子了。” 闻言,耶微隆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小小,不管有多少女人,你才是我最……” “管你醉不醉!要我留下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你愿意留下,不要说一个,十个也行。” “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哩!”慧黠灵巧的笑容在小小的唇角若隐若现。”你有多少侍妾,我就要有多少男侍。” 耶律隆庆的脸色陡然一变,大吼:“不行!” 小小面不改色的说:“别忘了你刚刚才答应我的喔!别让我到处去宣传你震天大将军说话不算话。” 耶律隆庆的脸色僵硬,好半晌,他颓然垮下双肩。”我今天就遣散她们。”唉!他的男性尊严就此一蹶不振。 “不勉强喔!”小小故意这么说。 “不勉强,”耶律隆庆苦笑道:“一点儿也不勉强。” 沈小小“护夫”成功,不禁笑得开心极了。一件蓝紫鸳鸯衫配上淡紫金缕裙,外披银绍裘,头戴翡翠花髻,脚蹬络缝乌靴,小小完全是一副典型辽国皇族女子的打扮。 萧太后惊艳于小小的出众美貌,她情不自禁地把小小拉到跟前细细端详,那份精致秀丽、娇柔可爱,实在是北地儿女远远不能及的。 “普贤奴,你可捡到宝了。”萧太后说。 小小眨眨眼。“普贤……奴?” “普贤奴,”萧太后摸摸小小细致的脸庞,不经意地问道:“是隆庆的小名。” 小小又眨了眨眼,轻咳两声,面色不改,“对不起。” 随后又呛咳两声,脸部线条有些颤抖,“对不起。”之后忍不住噗哧一声,“对……不起。”而后是闷笑道:“对……不……起……”忍到最后,她终究没能克制住的捧腹大笑起来。”天哪!咱们的大元帅……大将军……恒王爷……居然叫……叫奴……哈哈……是奴家的奴……还是……奴仆的奴啊……哈哈……哈……” 萧太后目瞪口呆地瞧着小小笑得跪地捧腹。耶律隆庆尴尬地上前扶起小小。”对不起,母后,小小她有点……呃!率性,她绝对不是故意在母后的面前放肆,希望母后见谅。” 萧太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耶律隆庆爱怜地搂着小小,让她趴在他的胸前放声大笑。看来,这小子的心是给这天真的小女孩束缚了! 好半晌,小小终于笑够了,才缓缓止住笑声,边擦着泪水边说:“对……对不起,小小太……太无礼了,请太后……原谅。” 萧太后朝小小招招手。“你过来。” 小小不怕生的走向前,让萧太后握住她的手。萧太后犀利的双眼直直望进小小无邪的乌黑大眼晴里,看见那里头只有坦率与率真。 “你很坦白,我喜欢。”萧太后慈祥地微笑着。“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下去。” 小小噘噘嘴,抱怨道:“可我老因为太坦白而得罪不少人呢!” “哦?”萧太后好奇的挑起眉。 “是啊!像我娘,她明明穿绿色的衣裳会让肌肤的颜色看起来脏脏的,好像好几天没洗过澡似的,我当然就老实告诉她啦!我是好意嘛!免得她出去让人家给笑话了。”小小嘟着嘴。”可她却把我骂得半死,还送我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您瞧,我有多冤哪!”萧太后忍着笑,点点头,“是啊!是很冤、很冤。” “还有呢!我大姐怀孕时,穿件新衣衫来让我评评美不美。”小小皱皱鼻子。”可她怎么穿都还是像个大水桶啊!我还特地问她是不是要我说老实话,她回说,就是希望听见实话才来找我的,所以我就告诉她罗!结果……” 萧太后咬着下唇,不敢笑出来,“结果如何?” 第7章 小小好委屈地说:“我又多了一顶没良心的帽子。” 萧太后终于忍俊不住。”好可怜!” “我爷爷更讨厌了,他要我老实告诉他是谁弄花了他的古画,还声明坦白从宽、绝不严惩,所以,我就老老实实地承认是我不小心把墨汁翻倒在上头的,结果……”小小扁着嘴,一副气鼓的模样。 萧太后心疼地拍拍她的手。”他怎么罚你了?” “他说,他再也不偷娘做的蜜饯给我吃了!”小小心有不甘地说,“好过分,娘做的蜜饯好好吃,他居然要独占耶!” 萧太后楞了楞,才失笑道:“蜜饯?他不偷蜜饯给你吃了?” 小小重重的点头,“嗯!他还真的躲起来偷吃,都不分给我了喔!” 萧太后身后的宫女闻言,早就笑得眼泪直掉,一旁的耶律隆庆也闷笑不已。 “所以,我就当着全家人的面前,告诉娘说爷爷偷吃她的蜜饯!”小小得意地说。“那时爷爷的脸涨得好红喔!”至此,萧太后终于忘了她的身分而大笑不止。降福宫中所有的宫女、太监皆面面相觑,都诧异于兴天殿何以会传出从未曾有过的轰然大笑声。 逗乐了太后后,耶律隆庆又带着小小往兴盛宫中的兴盛殿去见皇后。皇后也很喜爱小小的天真烂漫、娇憨可爱,总拉着小小聊个不停,不肯放人。 所以,当他们急忙赶到常武殿时,已是晚膳时分,耶律隆佑早就回府用膳去了,击球之乐只好延后再叙。 两人回到恒王府,用过晚膳后,一回到寝室,小小便把自己扔到床上,双眼一闭,“累死了,我要睡了!”她呢喃道。 耶律隆庆摇摇头,只得亲自动手帮她除去花髻,脱下马靴,褪掉外衫长裙,还拉过被子帮她盖上。 房中是温暖又安详的,在一张醇枝雕花方桌旁边,有一盆熊熊的炭火,火盆粗大如石鼓,是厚白瓷绘青花装的。桌上则摆着一瓶己盛开的素心腊梅,阵阵蜡梅的幽香飘漾在屋子里。 “好冷喔!快取怀炉来伺候。”小小撒娇的说。而这所谓的怀炉,也就是指耶律隆庆。 耶律隆庆笑笑,迅速褪下全身的衣裤,才钻进被窝里,小小便像只八爪章鱼似的缠过来,感觉到他的温暖后,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好暖和喔!” 耶律隆庆紧紧的搂着她,忍不住亲亲她的额头,再亲亲她的鼻子,最后来到小巧香甜的樱唇。他的唇滑到她的颈项间低吟道:“小小,我的棍子又硬了……”换言之,他是想“驯妻“了。 小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两只洁白如雪的藕臂像蛇般绕到他的颈后搂着。“真糟糕,那该怎么为啊?”她俏皮地说。 “这么办。”说着,他使开始拉扯着她的肚兜,却被她一掌拍掉。 “少毛手毛脚的,我困了,”她打了一个夸张的大呵欠,故意吊他的胃口。“我要睡了!” “没关系,”他一手拉掉她的肚兜,“你睡你的,”接着扯去亵裤,“我办我的事。”他将头埋在她白皙丰润的胸脯上,深深吸嗅着她的芬芳。”嗯!好香……” 他温暖而粗糙的手心在她的乳尖上画着圈圈,令她坚挺起来,“你这样……”她轻哼,“我怎么……”她下意识的将十指穿过他的发间,往下碰触他的耳朵,并探向他强壮的颈部线条。”睡得着……”她感觉到他扎人的胡碴,下巴坚毅的线条及他温暖的皮肤。 “那就……”他贴着她的唇,低沉地呻吟一声,“不要睡了qi書網-奇书。”便伸舌长驱直入的填满她的口中。她用双臂圈住他的脖子,迷失在他的深吻中。他细碎的吻着她,手指搓揉着她细致丰盈的胸脯,销魂的呻吟声自她口中钻出,她难耐欲火的轻轻的摇晃着头。他离开她红肿的双唇,移到她坚挺的玉峰,双手捧住她的双峰,吻上那紧绷的小丘并吸吮着,舌尖掠过峰尖,攫取柔软的乳晕并拉扯它! 他的胡碴摩擦着她的肌肤,令她喘息呻吟着把手指插入他的头发中将他拉近。她合上眼,任由一声声欢愉的呻吟窜出她颤抖的唇齿间,摇晃着头部,在丝枕上辗转呻吟,快感像永不止息的炽焰,熊熊的把她推进奇妙的境界中。 他一直持续着温柔的折磨,直到她的思绪溃散。她的双手拂上他的双臂,感觉他结实的肌理与柔软的毛发。他轻吻过她的肋骨、双峰下缘及锁骨,然后探入她的嘴里,肆虐的舌充满她的口中,双手攫住她的臀部紧紧抵在他的腰际,再拉起她的腿环住他。 她感觉自己张了开来,也感觉到他的坚硬,炽热的兴奋使她浑身痉挛。她的双臂锁住他的颈项,朝他拱起身子扭动着,示意他她还想要更多。 “燕隐……”她挨着他的嘴哀求呢喃。 他吐出一声压抑的低吟,勃然的男性抵着她潮湿的女性,下一瞬间,她感觉到他的饱满坚挺滑入她如丝缎般的女性中心。她轻喘一声,倒吸一口气。 “嗯……”他的声音粗哑,头低垂,呼吸浊重。她缓缓闭上双眼,感觉他们的结合,他的吻如细雨般洒在她的脸上,然后缓缓移动着填满她,再往后退,步调缓慢得有如一种折磨,每一次送入、每一次抽出,都惹得她不断地轻颤、叹息。 一阵阵难以控制的快感,将她的耐性消磨殆尽,她不由自主的和他一起律动,迫切的寻求解放。他往前加快冲刺,他们胸贴着胸,每移动一下,他结实的胸肌便摩挲着她的胸脯。他加快抽送的速度,使他更深入她炽热的最深处,激情的火焰开始燃烧,让人喘不过气来。体内的血液奔腾,心跳在耳边隆隆作响。 突然,他呻吟着,并停止移动。 “不!别停下来……”她哀求道。 他咕哝着,先退,再深深冲刺,突然间,他以她所渴望的猛烈速度移动起来,在他的每一次有力的冲刺下,一波接一波的感官欢愉涌向她。两人陷入原始的本能中。销魂忘我的旅程开始,她觉得自己一直往上飘,直到原先闪烁的微光变成令人睁不开眼的明亮,直到她在他的嘴里尖叫起来,并无法自己地痉挛颤抖着。 他更加快了速度,在一次几乎抽离的动作后,伴随着一声咆哮、叫喊长驱直入,将生命的种子灌输在她体内,然后俯在她身上一而再、再而三地颤抖着。 半晌之后,他才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你可以睡了。” 在没有得到回应的情况下,他抬起头看她,微微一楞之后不禁笑了,原来她早就去找周公下棋了。啊!每一次都是这样,她总是能带给他最大的成就感,他心满意足地想着。 屋外,冰天雪地、酷寒冷幽,室内,却是无尽旖旎的春天。 翌日中午,小小才睁开惺松的睡眼,懒懒的抬眼一瞧,喝!天光大亮,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但她却能肯定时候不早了。她猛地弹坐起来,枕边人已不见踪影,她暗忖:该不是自个儿溜去击球了吧? “王妃万安。”她猛地被吓了一跳转头,只见一个十七、八岁,婢女打扮的少女立于床侧。 “你……”胸前候然传来一阵冰冷,小小下意识地低头察看,就看到自己那丰盈雪白的胸脯在寒冷的空气中浮现粒粒疙瘩。”啊!”小小惊呼一声,忙把被子往上扯,好掩盖住无限的春光。 婢女掩嘴偷笑。”王妃,奴婢叫燕燕,是内务总管派我来伺候您的。” “哦!好吧!那就麻烦你先把衣服取来给我,我快冷死了!” 燕燕小心的伺候着小小穿衣着靴,最后为她披上银貂裘。”王爷真疼王妃,这银貉袭可是皇上钦赐的呢!整个大辽国也只有三件,一件在太后那儿,第二件赐给了皇后娘娘,这第三件就在王妃您身上了。王爷一直舍不得穿,如今居然送给了您,不过也难怪,也只有像王妃这么美的人才配穿它。” “这是皇上御赐的?”小小拉拉袖子、扯扯衣襟,也没啥特别嘛!就是银亮得很特殊,也比别种毛衣物暖和了些。 “是啊!”燕燕拿起花髻。”您想戴什么样的花髻,王妃?” “不戴了,又不进宫,给我扎条辫子就行了。” 燕燕嘴甜手也巧,三两下就弄出一条乌黑亮丽的麻花辫,还细心地用一条银缎带绑了一个蝴蝶结。”您好美,王妃,真的好美喔!”燕燕由衷的赞叹着。 天生丽质的小小,经过一番梳妆打扮后,更显得肌肤如雪、莹白柔嫩,五官精致秀雅,额上的观音痣和双颊的两抹嫣红更衬出其清丽之姿,顾盼之间亦可见其娇态。 小小耸耸肩,从小她就听惯了这些赞美辞,早麻痹了。“王爷呢?出门去了吗?” “没有,王爷正在偏厅招待客人。” “哦?那我去找他,麻烦你帮我整理一下房间。” “是,王妃。” 望着小王妃一蹦一跳地跑出去,燕燕不由笑了,好可爱的王妃。 偏厅究竟在哪儿?一路问一路逛,经过重重阁廊,穿过大小屋子,小小终于来到偏厅,远远的,她就听见一声声娇嗔嗲语,脚步不禁缓了下来,最后,停在偏厅外。 “隆庆哥,你说嘛!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隆庆哥?小小眯起眼晴,是何方大胆妖女,竟敢直呼燕隐的名?还“割来割去“的,种田的在割稻吗? “我昨天才回京,哪有空闲去找你。”耶律隆庆淡淡的说。” 嗯!不错,小小满意地点点头,耶律隆庆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挺厌烦的。 “可是,你以前都是回京的头一天就来向我报到的。” 第8章 有这等事?小小气鼓鼓的想道,她待会儿得好好的审问审问才行。 “我是去找烈鲁谷,虎娜。” 对、对,不是去找你的,少在那里自作多情。小小暗自得意的想。 “可是你也有找我啊!隆庆哥,你以前都说我是王妃人选的第一优先考虑者……” 什么?小小觉得有一股火气正逐渐往上升。 “就算你不得已娶了大宋的女人作王妃,我还是愿意委屈作你的侧妃……” 不得已?哼哼!他娶她是“不得已”的吗? “其实,太后也曾跟我说,只要你一回京就娶我……” 来人啊!即刻将她逮捕入狱!小小怒极的暗忖。 “整个京城上上下下,全都在等着看你娶个丑陋的老处女回来,可是,如果有我这个辽国第一美女作你的侧王妃,就没人敢看你的笑话了……” 不必审问,判决死罪,且即刻行刑!小小气得火冒三丈,握紧拳头。 小小黑着一张俏脸伫立在偏厅门外,可她没瞧见偏厅里头的耶律隆庆也阴沉着脸色,恨不得把喋碟不休的那个女人扔出王府。当然,小小也不知道偏厅里还有其他人在,直到他们出声。 “是啊!隆庆,大伙儿可真是都在暗地里偷笑着呢!虎娜愿意委屈嫁给你作侧妃,你就该好好疼惜她才对。”高大魁梧的烈鲁谷洪声说道。 斯文懦雅的王思温心思较为细密,他早看出耶律隆庆的不悦。”烈鲁谷,隆庆自有他的想法,别多事。” 王思温是南枢密院夷离堇王安仁之子,烈鲁谷则是检校太尉兼金紫光禄大夫乌不吕之子,两人同是耶律隆庆从小玩到大的知交好友。而虎娜是烈鲁谷的妹妹,也是辽国第一美女,她从小就跟在他们三个人的后头跑,十多岁就下定决心要嫁给耶律隆庆,所以老是缠着耶律津隆庆,可惜耶律隆庆总把她当妹妹看,根本没想过要娶她。 “想法?他还能有啥想法?瞧他的脸色那么难看,准是娶回来的女人很糟糕!只要他娶虎娜过门,包管这回是欢欢喜喜地入洞房,甜甜蜜蜜的过新婚。那个什么大宋女人,可以滚一边咬手绢儿去了。”烈鲁谷当然是大力推销自个儿的妹妹,别人家的姑娘则是哪边儿凉快哪边儿去。 王思温蹙眉看着耶律隆庆紧绷的下颚已微微抽搐着,忙道:“烈鲁谷,别再说了,我说过隆庆他自会斟酌计较,不用你来操心。” “王大哥,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大哥知道隆庆哥是舍不得委屈了我,当然得劝劝他啊!我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王妃,您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偏厅外突然|奇-_-书^_^网|传进腊葛的诧异声,立即让耶律隆庆脸色大变。 “腊葛,麻烦你转告王爷,说本王妃要去找男人了!”话落,只见耶律隆庆身影一闪,已然飞出厅去。王思温随后跟上,烈鲁谷则是楞了一下才追出去,虎娜当然不肯落后。 虽然小小躲躲闪闪、弯过来绕过去的,还是被耶律隆庆在练武场追上了。小小双手叉着腰,恶狠狠地瞪着堵在她跟前的耶律隆庆。”滚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小小,听我解释……”他涎着笑脸说。 “滚开!” “小小,你听……” “不听!不听!”小小一闪身,从旁边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剑,刷刷两剑就刺过去。 耶律隆庆狼狈万分地左闪右避,“小小,别这样,你会伤了自个儿的!” 小小熟练的把剑交到左手,右手再抽出一把刀,两手刀剑齐挥,看得耶律隆庆更是心惊胆跳。静立在一旁的王思温摇头道:“谁说她是老处女来着?我看她根本还是个小女娃儿嘛!” “天哪!她好美,简直就像是天仙下凡!”烈鲁谷呢喃道。 虎娜美艳的脸庞被妒恨所笼罩,当她的视线从小小的脸落到银貂裘时,嫉妒的火花更是狂盛。皇上御赐的银貂裘!那应该是她的,为什么会穿在那大宋女子身上? “我说你是多事你还不信。”王思温叹道。”你瞧隆庆连自卫都不敢,只能逃,不就是怕出手太重伤了她?”他瞟一眼虎娜。”那么,你想他心里还容得下别的女人吗?” 闻言,虎娜的脸色更为阴郁了。 不知是逃得累了,或是终于决定要阻止小小的疯狂,耶律隆庆一声不吭的突然停下来转身面对小小,而小小的冲势来不及煞住,仍直往他攻去,直到刀剑几乎触及他的衣衫,小小才尖叫一声,将两手的兵器往外挪,整个人止不住脚地扑进他怀里。他的胸膛结实坚硬,撞得小小七荤太素,可她顾不得满头星星,将刀剑往地上一扔,两手便慌乱地在他身上东摸摸、西找我。”伤着了没?伤着了没?” 耶律隆庆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小小又是一声尖叫。”啊!流血了,你的臂膀流血了啦!” 有吗?耶律隆庆往自己的在手臂望去,的确是流血了,可他没什么感觉,这点小伤对他而言就好像蚊子叮一样,他想开口安慰她,可是…… “来人啊!王爷受伤了!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小小叠声嚷嚷着。 救命?耶律隆庆啼笑皆非地看着小小眼泪都掉出来了,他知道她是真的急了,“小小,没事,我……” “你痛不痛?一定很痛吧!来,我先帮你吹吹。” 吹吹?耶律隆庆好笑地瞧着她鼓着腮帮子,努力地在他的臂膀上猛吹。 “不必了!小小,这……” “可是我娘说,吹一吹就不痛了。”小小认真的说,伸手胡乱抹去满脸的泪水,然后又低头开始吹个不停。 耶律隆庆只能苦笑着往王思温那头看去。只见王思温和烈鲁谷正夸张的笑个不停,而虎娜则寒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奴仆护卫们团团围拢过来,令耶律隆庆觉得丢脸极了,只是一点小伤,就要这般劳师动众,要是传了出去,他的脸不知要往哪儿搁啊! 真是伤脑筋! 震天阁恒王的寝室里,耶律隆庆端坐在床沿,上身裸露,胸前的肌肉结实坟起,臂膀上裹着一圈白绷带,小小搬个凳子坐在床前。”你真不用躺下?”她温柔的问。 “真的不用,“他瞄一眼绷带。”若不是你坚持,连包扎也不必了。” “那伤口很长耶!” “但是不深。”耶律隆庆笑笑道,“现在你可愿意听我解释了?” 小小噘起嘴,低头用手扭绞着衣角,“解释什么?” 耶律隆庆把她的小手包握在自己的大掌里。“我和王思温、烈鲁谷是一起长大的好友,而虎娜是烈鲁谷的妹妹,她从小就喜欢跟在我们后头跑,大了更爱缠着我们不放,但是,不管她有什么样的心思,我都只是把她当妹妹看。” 小小怀疑地抬起眼。“可她说她是你王妃人选的第一考虑对象。” “从六年前她十四岁时起,就不断缠着我,要我娶她,我当然是百般推拒,可有一回我正急着进宫见皇上,她却死拉着我不肯放,我只好顺口说如果要选王妃,就一定先考虑她,但这并不表示就一定会娶她,所以也不能说我负了她,当时我还曾告诉她,若有好的对象就赶紧嫁了,说不定我会终身不娶,也说不定皇上会替我指婚。” “那她又说你娶我是不得已的。”小小顶不高兴地说。 他把她的小手送到嘴边亲了亲。“的确是不得已的。”小小立刻生气的要把手收回来,耶律隆庆却是紧抓不赦。”你不也是不得已的?其实,谁想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对象婚配?” 小小歪着头想了想,也对。“没嫁给你以前,我是觉得挺烦的没错。”小小咕哝道。 耶律隆庆深情地望着她。“可我一见到你、整颗心就被你偷去,再也收不回来了。” 小小脸一红,低垂下头,娇嗔道:“你胡乱说。” 耶律隆庆把小小挪抱到自己的大腿上,抬起她的下巴,蓝眸柔情似水地看着她的脸蛋。”我爱你,小小。” 小小一张脸蛋红似火,可双眼里却盛满了惊喜与满足。 “你爱我吗?小小。” 挣扎考虑了片刻,小脑袋才轻轻的点了点。 是啊!她是爱他,原来不知何时,她早已把一颗芳心送给了他而不自知!是在瞧见他那双湛蓝眼眸的一刻?或是个把月来的朝夕相处?小小实在是想不起来,只知道当她想要看看自己的“真心“时,就已遍寻不着了。见了他有别的女人,她心中会觉得不舒服,听见他或许要娶侧妃时,她就会涌起满腔的愤怒和……嫉妒,私心的想一个人霸占住他,不让别的女人碰、不容许别的女人沾染。 原来这就是爱呵!当她听见他说爱她时,整个娇躯不由得因兴奋而颤抖,心中的甜蜜几乎要满溢出来,心儿像长了翅膀似的在高空中飘荡。 但是,嫉妒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啊!那股浓浓的酸味儿,连她自己都闻得到呢! 十六岁过四个月的小小,婚后一个多月才初尝爱情滋味。嗯!又甜又酸的,顶像娘做的蜜饯…… 第四章 又跑了一趟降福宫兴天殿,耶律隆庆才把萧太后要替他娶侧妃的事给解决掉。 “请母后转告皇上,我有小小一个就足够了,什么侧妃、美人、侍寝全都免了。要是皇上没事又要给我添麻烦,我可将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一定会抗命!您也一样,母后,别逼我带着小小躲到蒙古去!”就这样,一开场,耶律隆庆就把话挑明了,要是以皇命逼他娶小,他就走人! 第9章 耶律隆庆走了没关系,恒王走了也没关系,可震天将军不能走,天下兵马大元帅更不能走啊! 萧太后看得出儿子的坚决,也瞧得出儿子的痴情,所以,她终于点头应允了,反正她还有一个齐王耶律降佑可以“设计”。 拉着小小跑出降福宫,他们来到常武殿和耶律隆佑、伊娃苏玩了一下午的击球,而可怜的耶律隆佑,此刻尚犹不知自已已成了耶律隆庆的替死鬼,还玩得兴高采烈,直嚷嚷着明日再来。 “抱歉,明日宫里有叶子戏,我要带小小去瞧瞧。” 叶子戏是从大宋流传到北地来的娱乐,在辽宫中极受欢迎,不似宫女们喜欢,后妃、皇帝也很喜欢,甚至连皇帝和大臣也常常以此为乐。小小玩得很开心,但是,耶律隆庆知道这些还不够,他不但想拴住她的心,也希望能栓住她的身。他已以知道她爱他,可是,他也要她爱上这儿的生活,这样才能确保他永远不会失去她。 北方游牧民族以射猎为能事,马术和射艺技术的高低能决定个人在群体中的地位,不但皇帝好之,连后妃和宫人也精于此道,一般大臣及平民就更不用说了,因此,骑射,游猎可以说是辽国用以保家护国的看家本事,也是耶律隆庆借以让小小爱上辽国生活的法宝。 中原女子通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有贫家女孩才会为了生活不得已地抛头露面,男人可以练武骑马,女孩儿家只能躲在闺房里刺绣;男人可以出门闯荡,女孩儿家还是只能待在家中数手指头儿,而这些个规矩把活泼外向的小小绑得动弹不得、叫苦连天,成天只能偷偷摸摸的跟在兄长的屁股后面跑,然后引来斥骂。 然而在辽国,骑马练武却是男女皆宜,只要能完成应尽的职责,女人家想出门逛逛也不会有人阻止,而这可恰好合了小小的性子。 三月三日是辽国隆重的陶拉葛尔布节,在节庆前的因天,辽圣宗赶了回来,头一个召见的当然就是恒王和他的新王妃。 “侧妃、美人、侍寝都不需要?”如此问着,想必是萧太后将耶律隆庆先前的声明告诉了他。 “全免了!以后少来找我麻烦,我可是对蒙古那边的蓝天阔地向往得很,正想找机会去溜达溜达,你可别给我逮着藉口溜开,我去了可是不会回来的!”耶律隆庆警告道。 圣宗耶律隆绪拍拍弟弟的肩头。“我明白了,反正还有老二嘛!”也难怪弟弟会有这种反应,若是他知道嫁过来的会是这么个大美人,他早就自己出面“牺牲“了,哪还轮得到耶律隆庆! “她怎么了?” 文思殿内暖盆遍布四处,所以不用戴帽,而小小自从见过圣宗起身后,就一直躲在即律隆庆的身后闷笑不已。 耶律隆庆侧头俯视小小,只见她全身抖颤。“小小,怎么了?” “他……他的……头……”耶律隆庆立刻明自她的意思,他瞟一眼圣宗的髡发——一颗大光头,耳上两络头发长长地垂至胸前,上面还绑着几个彩色的小蝴蝶结。 为免小小做出更失态的事来,耶律隆庆忙向圣宗告退,随即拉着小小快步出殿去,然而没一会儿,圣宗便听到小小的狂笑声从殿外传入。”她到底怎么了?”圣宗茫然的自问。 重三陶拉葛而布节是辽国盛大的节日,尤其是精采绝伦的各项骑猎比赛,真是令人眼花撩乱。这一天,除了宫城内的活动外,城外更是热闹非凡,小小当然不肯错过。一大清早到萧太后和圣宗那儿请过安后,小小就拉着耶律隆庆往外跑,连圣宗追在后面的话也没听见。 “隆庆,你有朋友来……找……算了。”圣宗摇摇头,“整天找不着人,见着眨个眼又溜了,也不知道都跑哪儿去了,真是不像话!” 萧太后笑眯眯地说:“大概是带着小小四处玩儿去了,那女孩儿可真讨人喜欢,又可爱又天真,有她在身边,愁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圣宗叹了一口气。“可人家找他不着,就找到我这儿来了,天知道找这个皇上居然连自己的弟弟也难得见上一面。” 萧太后蹙眉。“你是说那个李元昊?” “是啊!”圣宗无可奈何地说。”隆庆请人家来参加盛会,人家来了,自己却连个影也找不着,李元昊说他去恒王府好儿次都没见到人,只好上我这儿来问问了。” “他现在在……” “他和他阿姨都先在老二那儿住下了。” “阿姨?”萧太后不解的问。 圣宗端起茶喝了一口。“史罗儿,虽说是李元昊的阿姨,年龄却比他小,刚满十八,美丽端庄、贤淑高贵,谁娶了她可就有福了。” 萧太后其他一眼。“若是她看上了隆庆,那可就糟糕了!” 圣宗神情一凛。“您是说……” “李元昊以前也来过许多次,你可曾见他带过旁人?这次竟带一个年轻未婚的女孩儿来,又急着找隆庆,想也该猜得到他有什么心思。” 圣宗皱眉沉吟道:“要真是如此,可就有点麻烦!” “嗯!若是他单纯只想以联姻维系两方的友好,那倒好办,看是许给老二作侧妃,或是你自己收了都行,反正你也说娶了她的人有福。要是她不想作小,南院大王巴古济刚丧妻也可以娶她,但若连续弦妻都不做,皇后的弟弟萧匹敌够格了吧!怕就怕……” “是她自己看上的?”圣宗轻声问。 萧太后点点头。“你最好先仔细合计合计,免得推拒时出了问题,就像虎娜,“她叹了一口气。”到现在都还没完没了的,成天上我这儿来吵着要我帮她作主,我告诉她隆庆不肯娶小,让她另外找人嫁了,她竟死也不肯依,我都快被她烦死了!” 圣宗沉默的思忖着。 “哦!对了,这次你要选谁嫁过去?” “我才刚回来,还没想到这件事,没料到李元昊这么快就来了。” “对方是谁知道吗?”萧太后问。 “是李元昊的堂哥。” 萧太后想了想。”就虎娜吧!把她嫁过去,免得留在这儿烦人!” “她肯吗?”圣宗怀疑地问。 “管她肯不肯!皇命不可违,她不肯又能如何?难道她想抗旨不成?” “我知道,但是乌不吕那儿……” 萧太后明白了,圣宗是不想得罪自己娘家的人,免得她为难。”交给我,既然是我娘家那边的人,当然是由我来处理。” “母后圣明!”圣宗这才笑了出来。 “去!”萧太后笑骂道。”你赶快想想该怎么应付李元昊吧!” “儿臣谨遵懿旨!” 城外果然是“人挤人气死人”,娇小的小小虽然在耶律隆庆的双臂护卫之下,但在人高马大的辽族人群中,她依然被挤得快喘不过气来。耶律隆庆满是心疼不舍,赶忙把她带进城外最大的食馆内躲避人潮。 片刻后,他们就安坐在楼上靠窗边的雅座上。小小瞪着桌上的东西。”那最什么?”她指着一盘肉,很像是…… “不要问,吃了就是,不骗你,真的很好吃。我原以为宫中才有,没想到城外也有。” 小小眯着眼,声音低沉。”那是什么?” 耶律隆庆叹了一口气,知道若不为她“解惑”,她绝不会罢休。“毗狸。” “毗狸?”小小狐疑地看着他。“少咬文了,说简单一点,到底是啥玩意儿?” 这会儿,耶律隆庆叹得更大声了。“用牛乳喂养的……老鼠。” 小小张大嘴指着那盘东西,而后把它推得远远兑的,还差点因用力过猛而让它掉下桌子。然后她又指着一碗羹汤。“那又是啥?” “换舌羹,很鲜美的,我保证你……”在看见小小的表情时,他随即住了口。 小小斜睇着他问:“啥做的?” 耶律隆庆楞了楞,陪笑道:“你先喝喝看,喝了保证你还想再……” “嗯?”她朝他伸出食指,摇了摇。 耶律隆庆认输了。“是玉板笋和……” “和什么?”她侧着耳,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大大的叹了一口气。“白兔胎。” 小小惊喘一声,低呼:“老天!这儿没有正常人吃的正常食物吗?” “可是这些真的……” “管你蒸的还是煮的,我才不要吃这个呢!那又是什么做的?”小小指着窗外街道对面的小摊贩。 耶律隆庆望了一下,随即迷惑地看着她。”那不是你们大宋的糖葫芦吗?你怎么不认得?” “我当然认得那是糖葫芦,“小小不耐烦地说。”我是说,里面包裹的东西有没有换成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没有啊!” “好,我就吃那个!” “可是……” 小小噘着嘴,叠声道:“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 “好、好好!我去买、我去买,行了吧?”耶律隆庆举双手投降。 “燕隐万岁!”小小这才眉开眼笑地欢呼。 “那你得乖乖在这儿等着,千万不要乱跑喔!”耶律隆庆不放心地叮咛着。 小小乖乖的点头。”我发誓绝不乱跑。” 耶律隆庆一下楼,小小马上趴到窗口上往下看,她瞧见耶律隆庆走出食馆往街道对面挤去,随即又被远方传来的欢呼声吸引住,凝目一看,原来是有人在赛马。待会儿她得让燕隐带她瞧瞧去!小小想着。 她坐回座位上,外面人挤人的,食馆里的人却不多,因为大伙儿全看热闹去了,许久之后,才又上来两位客人。 第10章 那是两个年轻男女,男的约二十多岁,一身皮衣、皮帽和皮靴,身材顺长,长得颇为英俊,尤其那双精光四射的眼晴,散发出狂傲自负的气势。 女的二十不到,美丽大方、温柔婉约,身着宽大的长袍,肩披云肩,脚蹬红靴,两条又黑又粗的辫子垂放在胸前。他们坐在离小小两桌的靠窗座位上,点完食物后便随意打量四周。 小小也很好奇的盯着他们瞧。他们的衣着很明显的不是宋服,但也跟辽服不尽相同,究竟是哪儿的服饰呢?而那男人的眼晴一扫到小小,便再也移不开了,怔楞地盯着她的脸上,眼光满是震惊与几近疯狂的痴迷。 哪有这样看人的!小小不高兴地撇开头,低声哼了哼。 那男人向少女低语几句后便起身向小小走来,他潇潇洒洒地站立在她的桌前,斯文地开口道:“我叫李元昊,能请教姑娘芳名吗?” “不能!”这样放肆地盯着人看,又放肆地上前搭讪,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啊?哼!她的燕隐可比他好看百倍不止呢!小小在心中想道。 李元昊没生气,继续问:“能请问姑娘是自己一个人吗?” “不能!”关你屁事啊!她在心理骂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能!”烦不烦哪!讨厌的人! “姑娘……” “不能!不能!不能!不管你要问什么,我的回答都是不能!”小小不耐烦的怒道。 李元昊楞住了,怎么说不上几句话就惹火她了?他到底说错什么了?他不过是想认识她而已啊!想他族里的姑娘各个巴着他不放,哪一个不是迷着他、恋着他?可他一个也看不上眼,现在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怎么她就这么讨厌他? 与他同桌的少女以为李元昊得罪了人家姑娘,忙过来代为赔罪。”对不起,姑娘,元昊他有些莽撞,我替他向你道歉,希望姑娘不要生气。” 小小虽气这自以为是的男子,可没气这个温柔娴雅的少女,瞧着地那亭亭玉立、娇娇柔柔的模样,她就什么气也没了。小小挥挥手。”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啊?怎么衣裳好像不是我们大辽的样式?” “我们是从宁夏来的党项族人。” “哇!宁夏来的啊!”小小忙地少女拉坐在自己身边。”来、来,告诉我一些你们那边的新鲜事儿,我对这最好奇了。” 少女坐下来,李元昊当然也不请自坐,还暗中扯了扯少女的袍袖,少女会意。”我叫史罗儿,姑娘……” “沈小小。”小小答道。”你的衣服这么宽大,行动起来不会觉得累赘吗?”她好玩地位位史罗儿的袖袍。 “不会啊!习惯就好了。” “你们是特地来参加重三节的吗?” “也可以这么说,是朋友请我们来的。”史罗儿的神情忽然显得有些黯然。”可是我们一直没找着他。” “没关系,你跟我们一起逛好了,包准你玩得过瘾。” “不用了,我们还……” 什么不用?李元昊忙急着抢答道:“好!” 小小和史罗儿一起瞪着李元昊。”我问你了吗?”小小不客气地问。 李元昊则尴尬地咳了咳。小小撇撇嘴。”我是问她,不是……” “小小,你在干什么?”一个低沉富磁性的声音传来。 一桌三人同时转过头去看向来者。 “糖葫芦耶!”小小首先跳起来冲向前。 “耶律大哥!”史罗儿站了起来。 “隆庆!”李元昊也惊讶的站起来。 “元昊,史姑娘!”耶律隆庆边忙着招呼旧识,边应付着小小粗鲁的抢夺。”小小,别急,又没人和你抢,小心掉了就没得吃了。” 小小抱着大包小包回到座位上,兴奋的问:“怎么买这么多糖葫芦啊?” “这食馆的东西你不爱吃,所以我就帮你多买了几样小点心,待会儿要是饿了,可以填填肚子。”他打开其中一小包。”哪!你的糖葫芦在这儿,先拿去吃吧!” 小小开开心心地接过糖葫芦。”你要吃吗?很好吃哩!”她问史罗儿。 史罗儿纳闷地摇摇头耶律大哥为什么看起来和小小很……亲呢? “那我一个人吃罗!”小小立刻咬下一大颗。”你们真笨,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懂得享受!” 耶律隆庆宠溺地搂搂她。”对不起,小小就是这种长不大的样子,让你们看笑话了。”话是对李元昊和史罗儿说的,可他的眼晴却一直盯着小小,舍不得移开,所以没瞧见对面那两人的怪异神色。 “隆庆,沈姑娘是……”李元昊哑着声音问。老天保佑她不要是|奇-_-书^_^网|耶律隆庆的心上人或未婚妻什么的! “啊?我还没告诉你们吗?”耶律隆庆惊讶地问。 李元昊摇摇头。 “瞧我真糊涂,被小小一闹,就全忘了礼数!”耶律隆庆不好意恩地说。”小小是我的王妃,我们才刚成亲不到两个月,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没来得及请……你们两位怎么了?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可是身子不舒服?” 史罗儿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震惊而痛苦。李元昊更糟糕,不但脸色难看,神情更是阴郁恐怖。 “史姑娘,你生病了吗?”小小也关心的问。”要不要看大夫啊?” 史罗儿仍然出不了声,只是摇着头。 “那……你们现在住哪儿?要不要先送你们回去歇歇?”耶律隆庆问。 “上次你到我那儿时并没提起要娶亲的事,怎么忽然就成了亲?”李元昊不答反问,语气几乎带点责问的意味。 耶律隆庆诧异地看着李元昊。“我说过时间很紧迫,所以……” 李元昊看着还傻傻地舔着糖葫芦的小小。“所以你就可以不通知我们,私自成亲了?”该死!他原以为可以在他们成亲前先行抢走小小的! 私自?耶律隆庆愕然的剩着李元昊,李元昊则仍死盯着小小,小小对他吐吐舌头,忿然地把脸埋在即律隆庆的怀里;李元昊的眼里突然盛满妒意。耶律隆庆明白了,他用双手紧紧的搂抱着小小。”元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耶律隆庆沉声道。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应该通知我的,隆庆。”李元昊寒声道。 “为什么?” “为什么?”李元昊似乎失去了理。”你为什么不该通知我?如果你通知了我,她就会是……” “元昊!”史罗儿惊叫出声。 会是什么?会是你的吗?耶律隆庆与李元昊互视着,眼神qi書網-奇书似乎在诉说:你是这个意思吗?元昊,你会在我们成亲前把她抢走吗? 我是,隆庆,我是,我不想这么做,可我一见到她就失了魂、丢了心,隆庆,我想要她,想得快疯了!李元昊也以控诉的眼神望回去。 “耶律大哥,对不起,元昊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是一时糊涂了,请你不要怪他。”史罗儿急道。 两个同样对小小一见倾心、无法自拔的男人始终不言不语的对视着,史罗儿焦急地轮流看着两人。 “不要这样,元昊,耶律大哥,你们是十几年的好朋友啊!” 千金易求、知己难寻,多年的情谊是一点一滴累积下来的,也是以漫长时光堆砌起来的,难道会在这一瞬间就要消失无踪了吗?为什么元昊不能明自小小已是他耶律隆庆的妻,永远不会是他的?休说他会让出小小,即使他让小小自己作选择,小小要的…… 想到此,耶律隆庆突然柔声问道:“小小,你爱我吗?” 小小讶然的抬头仰望耶律隆庆,“你疯了,燕隐,你怎么可以……”她羞涩地看看史罗儿和李元昊,又把脑袋埋回耶律隆庆的怀里。”怎么可以现在问我?” “你爱我吗?”耶律隆庆仍是固执地问道。 小小再一次抬头,狐疑地研究着耶律隆庆的怪异举动,只见他仍然和李元昊互视着,小小转头看看李元昊,又转回来盯着耶律隆庆,益发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怎么一回事?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你爱我吗?”耶律隆庆第三次问,声音仍是那么轻柔。 她实在不明自他为什么要在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她这么令人难以启齿的问题,但是,她可以感受到她的回答对他的重要性,所以,在她又把脑袋塞回他的怀里时,遂了他的心愿。 “我爱你,燕隐,”她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从他的怀中传出来。“虽然你是只大猩猩,我还是好爱好爱你。” 耶律隆庆满足地笑了,李元昊的脸色则更加阴沉了。 小小突然又抬起头。”你呢?燕隐,我都告诉你我爱你了,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爱不爱我?”小小嘟着嘴,不满地说。”这样不公平!” 耶律隆庆俯首深情地凝视她“我当然爱你,小小,比你爱我还多。” “乱讲!才不会比我多呢!我爱你比较多!”小小不认输的说。 “小小,我爱你之深是你难以想像的。” “少咬文了!反正就是我爱你比较多,像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像海里的鱼那么多,像沙漠里的沙那么多。”小小仰仰下巴,得意的说:“你还能比我多吗?” 耶律隆庆微笑不语。 小小挑挑眉,正想再多讲两项时,眼角却瞥见好些人正有趣地望着她,如送菜的伙计、邻近的两三桌客人和刚上楼的一对老夫妻……她惊呼一声,满脸通红地再次躲进耶律隆庆的怀里。”啊!都是你啦!害我丢脸死了,看我以后怎么见人嘛! 第11章 都是你,都是你!” 耶律隆庆搂抱着她,微笑着在她头顶上亲了一下,随即敛去笑容面对李元昊。 “她爱的是我。”他说,并再用眼神向李元昊示威,她己经作了选择,她的心是我的,你得到她又有何用?所以、你最好尽早死了那条心,少来打她的主意。 李元昊咬咬牙,“那又如何?”女人最善变,今天她爱的是你,明天她爱的为什么不能是我?他也用眼神反驳。 耶律隆庆摇瑶头。”元昊,我们是老朋友了,我并不想为了这种事而失去你这个朋友。” 李元昊的眼神闪了闪。”你真的这么重视我这个朋友?” 耶律隆庆凝重地点点头示意,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吗? 李元昊眯了眯眼。”你知道史罗儿这次会跟着我来,目的就是想嫁给你吗?她已经爱上你好些年了。” “元昊!”史罗儿惊呼,苍白的脸迅速涨红。 耶律隆庆惊愕得张大嘴,小小则猛然抬头瞪着史罗儿,什么好感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心里只想着:她要抢去我的燕隐!小小一声不吭的一屁股尘上耶律隆庆的大腿,双手紧紧把住他的腰,管他丢不丢脸、难不难看,先声明所有权才是最要紧的! 耶律隆庆低头看看像壁虎般吸在他身上的小小,安慰地搂搂她,旋即抬头说:“感谢史姑娘的抬爱,但隆庆已有心爱之人,恐怕只能辜负姑娘的一番情意了。” 史罗儿欲言又止,终究没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坦承情愿居侧的心意。 然而,李元昊心中却另有一番算计。“如果隆庆真的重视我们之间的情谊,我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耶律隆庆微微蹙起眉。李元昊那尚称英俊的嘴脸上尽是狡诈自私。”我们可以私底下作交换,史罗儿给你,沈姑娘给我,大家皆大……” “住口!”耶律隆庆铁青着脸怒喝。 李元昊却仍是几近无赖地说:“为什么不可以?既然你说你重视我们之间……” “我放弃!”耶律隆庆断然道。 放弃什么?小小和在场的每个人都瞪大眼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情愿放弃你这个朋友,事实上,打从你盯上小小的那一刻起,便已不够资格做我的朋友了!”耶律隆庆俯视小小,“除非我死,否则小小永远是我的妻子!” 除非你死?李元昊眯起眼,那不是不可能,耶律隆庆,要你死并非不可能的啊! 第五章 因为历代辽帝皆酷爱狩猎专用的鹰“海东青”,因此,辽官便常至女真部落索取,同时鱼肉女真百姓;而女真族便须兴兵辽五国部,抢夺海东青献给辽帝,长期下来,女真和辽五国部皆不胜其苦,虽心怀怨恨,却无能反抗。 重三日,当李元昊在市集里碰到散立在松花江以北、最强势的女真部落——完颜部族的少酋长完颜允敦时,他心中立刻浮起一个狠毒的计谋:借刀杀人。 之后,李元昊便设法与完颜允敦交好,继而怂恿他暗杀耶律隆庆;然而,完颜部酋长既然会在众子之中选中完颜允敦作少酋长,就表示完颜允敦并非无能昏庸之辈,在听完李元昊的建议后,他立即明白李元昊所提议之举将会招来女真灭族之祸,故而当下便严词推拒。 一计不成还有一计,李元昊又开始游说完颜允敦绑架耶律隆庆的妻子恒王妃沈小小。且表示,若是有恒王妃在手,不但不怕辽国再来骚扰,亦可狮子大开口索取报偿,女真长年遭受的欺凌更可乘此时一举报复回来。但完颜允敦虽年轻,却不愚蠢,挟持恒王妃之计看似完美,实则漏洞百出。而最重要的是,李元昊和耶律隆庆是多年好友,他为何要设计陷害好友?若如他所说的,耶律隆庆抢了他心爱的女人,所谓朋友妻、不可戏,李元昊寻计报复是名正言顺之事,但他为何不自己动手?党项族可比他完颜族要强上许多。 李元昊早就明白完颜允敦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说服的,于是,他使把夹在中间两难的史罗儿赶回甘肃,自己则随着完颜允敦去到完颜部继续想法子说服完颜允敦,或者是完颜族酋长答应动手绑人。李元昊表面一派斯文,实则心机深沉、狠酷狡诈,他想做的事从不轻易放手,尤其小小更是他势在必得的女人。 如果能借他人之手得到她是最好,毕竟与辽国正面敌对实是不智之举,除非万不得已,他可不想为党项族带来祸端。他为自己订了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后他还说服不了女真族,那就只好由他党项族人亲自动手了。而这期问,他只能忍受相思之苦,可愈苦就愈能激发他的决心! 他亲手画了一张小小的画像,让她的一望一笑深印在他的脑海里,他天天看,日日想,相信她终究会属于他的! 重三那天,离开食馆后,耶律隆庆便把小小带回恒王府,不再让她出门,他实在怕极了会失去小小。直到李元昊出了京城,他才又开始带着小小出门游玩,或者进宫逗萧太后开心,陪皇后聊聊天。 盼了许久才盼到“重三”,正想好好动动身手、松松筋骨,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让小小觉得挺泄气的,可她也感受到耶律隆庆的紧张与担忧,更明白他有多么宝贝她,所以,她顶多抱怨两句也就算了,反正她想,还有重五嘛!还有夏搽钵嘛! 就在重三到重五的这段日子里,耶律隆庆带小小到处逛,城内、城外、京畿附近。而皇亲贵族下王公大臣们也陆陆续续前来拜见恒王妃,原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却没料到一见之下便惊为天人,全被迷去了心神,各个俯首称臣,却又懊悔莫及、哀叹连连,恨当初不是自己去“牺牲“。 没多久,虎娜这大辽第一美女的称号便被小小给夺了去,上至帝后、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心悦诚服地认定恒王妃才是真正的辽国第一美女,还好虎娜那时已远嫁到党项族,否则,她非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不可!当然,一心暗恋耶律隆庆的虎娜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嫁过去,事实上,她是被父亲乌不吕和兄长烈鲁谷给绑过去的,还押着她拜堂成亲后才回来。 而可伶的小小,在重五日时,依然“不幸“的错过了赛事! 五月五日是端午节,辽人称此节为讨赛离,在这一天午时,皇上会在宫中设宴,辽宫另外还有个习俗,就是用杂丝系结合欢索,缠在臂膀上,以表示吉祥,希望皇帝能够降恩垂顾,客人们还制作长命缕,宛如人像,戴在身上以示长寿。 只是没想到,原打算钵宴完便拉耶律隆庆去参加赛马射箭的小小,就在饮宴中途昏倒了。眼看着一向身强体健的小小居然昏了过去,耶律隆庆的脸色甚至比小小还要难看。当太医来到兴天殿时,一时还真不知道是躺在床上的恒王妃有事,还是一旁看起来快昏过去的恒王有病呢! 太医迅速把过脉,交代几句后,留下补方便离去。在耶律隆庆还未消化完太医告诉他的消息时,小小便已清醒了。 “怎么了?我怎么会躺在这儿?你们怎么都围在这儿?”小小挣扎着要起来。 坐在床沿边的耶律隆庆忙按着她不让她起来。“别……别起来,再躺一会儿。” 小小嘟嘴道:“为什么?我又不想睡,干嘛要躺着?”耶律隆庆温柔地看着她,柔声道:“小小,你要做娘了。” “啥?娘?为什么?”小小茫然的问。 “为什么?°耶律隆庆讶异的重复她的话。这还用问吗?成了亲、圆了房,就应该会有孩子,没有才有问题呢,他可不认为自己有问题。 坐在床边凳子上的萧太后拍拍小小的手。“你肚子里有孩子了,小小。” “我?肚子?孩子?”小小惊愕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是啊!你有孩子了。”耶律隆床上不住欢愉的笑容。“你高不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小突然打断。“是谁?”她倏地娇喝一声,“是哪一个混蛋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孩子偷放到我的肚子里?” “啊?混蛋?不注意?”耶律隆庆愕然、不知所措地向萧太后求救。”母后?她……偷放?” 萧太后用手绢儿掩着嘴闷笑不已,她身后的两个宫女也忍不住暗自偷笑。 “快告诉我,燕隐,“小小坐起来,把衣袖拉高,一副想扁人的态势。”是哪一个王八蛋?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 宰了他?为什么?难道她不想要孩子吗?“呃、呃、是……呃……是……”耶律隆庆心中叫苦连天。 “快说!” “是我!”他低声承认。 “你?”小小似乎楞了一下,随即用双手抓住他的衣襟拉向前。“你确定是你?” 耶律隆庆转头再向母后求救,可萧太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哪有空理他。他只得转回头,硬着头皮说:“确定。” 没想到小小好似松了一口气般放开他。“还好,我还以为是谁胡乱塞在我肚子里的呢!可是……”她满脸迷惑。“你是什么时候放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这下子,耶律隆庆终于明自母后和宫女在笑什么了,也了解小小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奇怪了。小小她……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耶律隆庆哭笑不得地瞪着她。”呃……出嫁前,你娘……都没告诉你什么吗?” 小小歪着头回想了半天。临行前都是爷爷、爹爹、哥哥门左叮咛、右交代的,娘见了她老哭,好像也没说什么嘛!”没有。” 耶律隆庆望向萧太后。萧太后朝他挥挥手,眼神似乎在说:抱歉,我还没笑够。 第12章 耶律隆庆叹了一口气,凑近小小的耳边低语。 “啥?”小小更迷惑了。”你拿棍子戳我的时候?可是……” 耶律隆庆一把捂住她的嘴,却已来不及,只见萧太后笑得几乎摔落在地上。耶律隆庆则满脸通红地向萧太后抱怨。“母后,我就不能和我的媳妇儿说几句体已话吗?” “这儿可是我的寝宫哪!普贤奴,你要赶我出去吗?”此等戏码难得一见,她才不会轻易错过呢! “母后!” “不走!”萧太后坚持着。 “外面的宴席还没结束呢!母后。” “有你皇兄在就行了。”想骗她出去?门儿都没有! “藏阄戏快开锣了。” “你母后我今儿个对藏阄戏没兴趣了!”这儿的戏更有趣呢! “母后!” 终于,母子俩杠上了!但床上的小小仍是一脸茫然,就见萧太后一副等着看好戏,耶律隆庆则满面的愤怒。而小小就是这么错过重五的节庆活动,如今,只好指望夏捺钵了…… 五月中。 “为什么我不能去?” “因为你有孩子了,太医说这时候最容易流产,不适宜太过颠簸。” “可是大家都去了。” “我没去啊!难道你不想我陪着你,不想为我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她当然想啊!”好吧!可是蓝眼睛的我才要喔!”小小勉为其难的说。 “呃……那可不一定,小小,跟你一样不也……” 他话还没说完,小小便沉下了脸。”蓝眼睛!” 老天爷,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耶律隆庆吞了口唾沫说:“好、好,蓝眼晴。蓝眼晴。”老天保佑!请保佑让小小生个蓝眼孩子吧! 夏捺钵没了,那就等秋捺钵吧!只是,当秋捺钵来临时,她都要生了,还想往哪儿跑? 小小像抱着大西瓜般的肚子坐在床边哭得淅哩哗啦的,耶律隆庆则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小小,别哭了,会伤身子的!” “为、为什么……不能哭……夏捺钵没了……夏捺钵也没了…-现在秋捺钵…-你又不让我去……冬捺钵时……孩子要吃奶……肯定不能去……结果我……哪儿都没能去!”她哽咽着。”我要骑马!我要射箭!我要打猎啦!” 耶律隆庆蹙眉沉吟了一会儿,他蹲在小小的跟前,握着她的手。”这样好不好?小小,等你生下孩子、坐完月子,太医许可之后,我便教你一套刀法。你想想,不是偷学一两式,也不用自己揣摩,而是真真正正、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一套刀法喔!” 哭泣声蓦地止歇,小小抬眼瞅着他。“真正的刀法啊?” “完完整整的一套,要不要?”耶律隆庆投其所好地诱惑着她。 小小眨眨眼,兴致来了。“燕隐,你的武功到底是打哪学来的?我看它不太像是辽国的功夫呢!” 耶律隆庆站起来想了一下,才坐到她的身边。“这事我从没向旁人提过,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他顿了顿,“我是跟一个从你们大宋来的乞丐学的。” 耶律隆庆幼时即爱战阵游戏,指挥众幼童,没有谁敢违抗。但他并非粗鲁蛮横、霸道跋扈之人,反倒是豪爽开朗、热情大方,对待任何人都同样随和,从不计较身分的尊卑。十四岁时,他在城外市集帮一个乞丐解围,还买食物给他、找地方让他安身、请大夫帮他治病,甚至亲自照料他。耶律隆庆并非对那乞丐有所图,只是很单纯的喜欢帮助人而已,却没料到一个月后,等乞丐身子康复了,竟主动说要教他武功,而这一教便是八年。耶律隆庆不知道为何师父会沦落为乞丐、为何会来到辽国,也不知道师父教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他只是好武,所以有人教,他使学就是了。八年后,他学成隔天,乞丐就不告而别,从此再也没见过他了,耶律隆庆最遗憾的是,他竟连师父姓啥名谁都不知道。 “原来是我们宋人教的!”小小咕浓道。“难怪你连轻功也那么厉害。” “没错,一般北地人多半较注重功夫招式。” 小小斜睨着他。“你的武功好像是辽国中最厉害的哦?” 耶律隆庆笑笑,没有回答。 “不知道在我们大宋,你算是排第几位的武林高手?”小小喃喃道。“不过,肯定是顶尖儿的了。” 耶律隆庆摸摸她的头:“怎么样?一套刀法会不会比骑马、打猎更吸引你?” 小小的大眼睛灵巧地转了一圈,讨价还价的“再加一套轻功。” “轻功?可是……” “不要拉倒!”小小赌气的头一撇。 “不是不要,而是……”耶律隆庆忙道。”你的内功如何?” “我大哥教过我最基本的,其他就没了。”小小老实的说。 耶律隆庆点点头。”只要有基础就行了。” 小小歪头瞧着他。”那你就是答应罗?” “你得乖乖待产喔!” “好!我一定会很乖很乖的。”小小兴奋的猛点头。 “好吧!”耶律隆庆溺爱地搂了搂她,“那就一套刀法加一套轻功,换你乖乖的待产,行了吧?” “行!”小小喜孜孜地应了一声。“只要我每年生一个,很快的,我就可以把你的功夫全学会了,到那时,我就是武林高手了!” 耶律隆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以为自己是什么?母猪吗?每年生一个? 重九也是辽国的特殊节日,皇帝会在这一天率领群臣部族骑猎射虎,射少考为输,罚重酒宴;而今年的重九,圣宗在骆驼山登高,赐赏群臣饮菊花酒。 是夜,天空泛着一片清丽月光,映照得大地银白皎洁、纤尘不染。恒王府里震天阁,恒王的寝室内,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骤然响起。 半晌后,抱着婴儿的耶律隆庆只不断庆幸着:还好,是蓝眼晴,否则小小又要没完没了了! 小婴儿被命名为耶律憬伟,字鹤依,小名幼哥,相貌与其父耶律隆庆一般英挺俊伟。小小最爱的就是他那双澄蓝眸子,坐月子期间,只要孩子醒着,总见她抱着孩子心满意足地直盯着那双眸子瞧。 满月后,太医解严令一下,小小可又四处乱跑了。不过,她倒是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只要喂奶时问一到,她就会乖乖的自动回笼报到,向孩子献上新鲜温热的母奶,保证未经稀释,也不是隔夜货,更没有人工添加料。 同一时间,宫人萧氏褥斤也为圣宗生下第三个孩子,算是圣宗的次子达妲李,而她也因此被晋封为顺圣元妃。 小小第一次和元妃碰面时就彼此相看两相厌,只因元妃长得其貌不扬,脸色黝黑,而且少言寡语,不爱说话,却一副嚣张跋扈、难以亲近的德行。而她的私欲和野心也是小小早有所闻的,她仗着自己为圣宗生下两个子嗣,而皇后的两子又已夭折,隐隐有欲取皇后而代之的态势。 而元妃不喜欢小小则是因为小小太美了,犯了她的大忌,虽然小小并不是圣宗的嫔妃之一,且小小在宫内人缘之佳无人可比、没人可及,上至太后、下至宫女、太监无一不喜爱她。元妃是又嫉妒又痛恨,可就像她动不得皇后一样,她也碰不得小小。谁人不知小小是恒王的心肝宝贝,谁人不晓小小是太后的开心果,万一有什么事发生。就算皇上饶得了她,太后、恒王可绝不会轻易饶恕她。所以,她也只能在暗地里咬牙,怀恨在心,却不能有所行动。 但小小老是看不过去温柔和蔼的皇后被元妃明里嘲暗里讽的,只要她一听见元妃又在讽刺皇后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她就忍不住还嘴说“宫里什么时候养了只又黑又丑的大母猪“;要是元妃暗示没有子嗣的皇后理该让位,小小也会冷笑着说“出身低下的人才应该离后位远一点“。 不久,宫内众人都知道在恒王妃和元妃碰面时,千万不要在一旁堆积干草木柴等易燃物,免得两人碰出的敌对火花会引起宫廷大大。 冬捺钵时,小小还是没得去,因为孩子要吃奶嘛!不过,这一次她连提也没提,只因她正忙着学刀法、轻功,哪有那闲工夫去打猎? 一说起学功夫,小小可比谁都认真,差点连饭都懒得去吃了,所以,也更没心思去宫里逗萧太后高兴。 可萧太后却极想念她及小娃儿幼哥,于是这一日,萧太后便下了懿旨,叫楞小子赶紧把媳妇儿和小娃儿带进宫来给她耍弄耍弄。 一进宫来,小小便把胖小子幼哥往萧太后的怀里一扔。”这小子最混蛋了,我不要了,送给您吧!” 萧太后亲了亲小娃儿的粉嫩脸颊。“怎么了?这乖小子就这么不点大,还能干嘛?”萧太后微笑着说。 “太后,您评评理嘛!我生他、喂他,我是他娘耶;多少总该对我好一点儿吧?” “对你好一点儿?”这小娃儿啥事都不能干,该怎么对人好一点儿? “是啊;我喂他喝奶,他竟然猛咬猛啃得我好痛喔!”小小赶紧上书投诉。 萧太后笑着说:“男娃儿嘛!总是粗鲁一点。” 小小想了想,突然指着静立在一旁的耶律隆庆。”可他吸我的奶时……” 不言不语只是站着也有事啊?耶律隆庆立刻尴尬地捂住小小的嘴,避免“闺房之事“泄漏。只见萧太后的嘴角直抽搐着。 小小不高兴地拉开耶律隆庆的手。”干嘛啊?我又不是说你的坏话,我只是告诉太后你在吸我的……”这次他可是死也不放手了!耶律隆庆满脸通红地再次捂住小小的大嘴巴。 第13章 元妃来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脸色绯红的恒王两手紧捂着挣扎不已的恒王妃的嘴巴,而萧太后抱着娃儿大笑不已,宫女们则是各个成了掩嘴葫芦。 “褥斤给太后请安。” 萧太后犹自笑着。“免了……免了。” “元妃娘娘,”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总也是他嫂子,礼不可废,耶律隆庆不得不打声招呼,却忘了他的手还捂着小小的嘴。 “王爷、王妃,”元妃随意瞄一眼小小。 耶律隆庆忙放开手,小小却只是咕哝两声,啥也没说清楚。 “有事吗?”萧太后忙着逗弄咿咿呜呜的幼哥,头也没抬。 元妃也抱着个襁裕褓上前。“想着太后好久没见着达妲李了,所以抱来给太后瞧瞧。” “你差不多天天都抱来,也不过是昨天没来而已嘛!”萧太后兀自亲着幼哥。”好久没见着幼哥才是真的。唔!这小子和普贤奴小时候一模一样呢!尤其是这双眼晴……” 小小立刻兴奋地凑过来,“太后也觉得燕隐的眼晴很漂亮啊?” “是啊!耶律族的蓝眼睛很多,可就没一个像普贤奴那么湛蓝清澈的。” 第六章 就在元妃天天躲在被窝里打小人的同时,完颜部终于决定要绑走恒王妃了。但这并非是因为李元昊的说服力够强,而是由于辽官的欺凌和蹂躏实在太过分了,无奈之下才会忍不住想反抗。 对他们来说,李元昊的计策是减少伤亡的最佳方法,而李元昊又主动表示愿意为他们去探路,行动便在李元昊再度来到南京后正式展开。不到几天,他使探知恒王府多了一位小王爷,他咬牙忍下心中的妒恨,继续探查任何有用的消息不久,他又得知元妃与恒王妃不和,凭着以往到过宫内的关系,很快的便和元妃身边的太监赵安仁搭上线。 赵安仁,字小喜,是元妃最宠信的太监,通常都在为元妃探查皇后那边的消息。为不避免引起怀疑,在与小喜搭上线后,李元昊就不再进宫,而由小喜居中与元妃联络沟通与计划。最后,计划已定,人员由李元昊负责安排,就等时机到来。 沈小小,很快你就会属于我了!李元昊不禁得意的想。 又快到重三节了,城内城外都忙着筹备张罗活动,小小发誓这次她一定要赛它个够本、玩它个过瘾。 这日,耶律隆庆让小小和幼哥在太后那儿等他,他则大进行一个月一次的检军。小小瞧太后带着小娃子睡午觉去,她便溜出兴天殿,想到兴圣殿去找皇后聊聊天,没想到半路上却被小喜给挡了道。”王妃,您来得正好,奴才正找着您呢!” 这小子贼头贼脑的想干啥?小小戒备的问:“找我干嘛?” 小喜一脸谄媚的笑容。”元妃主子正在找您,约莫是想和您聊聊天、解解闷吧!” 无事献殷勤,居心叵测。”很抱歉,我现在要去星后那儿,怕是没空过去了,你就帮我向你的主子说声对不起吧!” 小喜那细长的眼儿眯了眯。”可皇后此刻不在兴圣殿,您去了也是白走一遭啊!” 小小蹙起眉。”不在兴圣殿?那在哪儿?” “在皇上那儿。”小喜暖昧地说。”这您总不好去打扰吧?” “哦……”那倒是。”那……” “到我主子那儿坐坐嘛!齐王妃也在那儿喔!” “伊娃苏?”嗯!伊娃苏和元妃有点亲戚关系,是常到元妃那儿没错。小小想了想,反正她也无处可去,燕隐又得到晚膳时才回得来,那就……”好吧!带路。” 只是没想到这一带,就被带进陷阱里头去了!晚膳时刻将至,当耶律隆庆回到兴天殿时,却没瞧见小小的人影。”母后,小小呢?” 萧太后正在喂幼哥吃果泥。”不知道,午睡醒来就不见她了,大概又是到处逛、找人聊天儿去了。” 耶律隆庆只好到处找、到处问,降福宫没有就往兴圣宫找,然后是皇帝那儿,太掖池、御花园……不久,整个皇宫都沸腾起来,连皇上也被惊动了。因为,恒王妃不见了! 皇城四处仔细的搜寻了一遍,然后是宫城内各大府邸,闹了一整夜,还是没找着,甚至没人见过她的踪影,四个城门口的守卫也发誓说没有见到恒王妃出去。那就是还没出皇城! 于是,恒王便下令更仔细的搜查了一遍,可还是什么也没有寻着。太后、皇上、皇后、齐王、侍卫总领哈巴皆屏息地望着僵文在宝云殿外的耶律隆庆,从没有人见过他这种铁青恐怖的脸色,即使他最生气的时候也没有。 任谁都知道直率的恒王不高兴时总是哗啦哗啦地吼一咧。然后就事过境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火大时也只不过是绷着脸,瞪起两眼,再怒骂几句也就结束了。可他现在却一语不发,额上青筋暴露、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两颊更是抽搐不已,两只蓝眸阴黯地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晓得此刻最好不要去点火,免得他“爆炸“! “皇上,”他连声音也变得阴沉恐怖了。”我要找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我明白,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阻止你的。” “母后,幼哥就暂时麻烦您了,直到……”他咬咬牙。“直到小小回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身边的。”太后郑重说道。“普贤奴,她没事的,没有人忍心伤害她,你只要把她找回来就是了。” 是的,只要把她找回来就是了……而他也会把她找回来的,即使要闯入地狱,要上天下海,他也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一见到小小,再听到她和李元昊的对话,完颜允敦就明白李元昊为什么百般想说服他们行动,并帮助他们绑走恒王妃了。他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而且,他根本是在为自己打算,因为他想拥有恒王妃! 小小从布袋中被放出来,蒙住嘴的布条一被拉开,她就哇啦哇啦地骂个不停,尤其是当她见到李元昊时,更是骂得难听极至。”李元昊!你真是个卑鄙下流的无耻小人,燕隐是你的朋友,你竟然敢凯觎他的妻子!你出卖了他、出卖了你们之间的友情,更出卖了你自己的人格!你不配做人,而且根本就是个畜生!还是那种下流的畜生!” 所有完颜部落的人都痴痴呆呆地望着,在稚嫩中带着成熟妖媚,娇憨中夹杂着醉人风韵的恒王妃,所有的人也都被她勾去了魂魄,包括李元昊。天哪!一年不见,她更美了! “我会让你忘了他的,只要你给找机会……” “住口!”小小怒吼道。“我是耶律隆庆的妻子,我的心里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也只会有他,你滚一边去吧!” “为什么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李元昊苦恼地问。”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狗屎哩!”小小已经气得出口成“脏”了。“我先认识的是他,我嫁的人是他,我爱的人也是他,我儿子的父亲更是他,你莫名其妙的插进来才是有毛病呢!” “小小……” “闭嘴!”小小大吼一声。“不准叫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只有燕隐可以叫,你少来污蔑我的名字!” “我……我爱你啊!” “放屁!”小小嗤声道。”你只爱你自己,就算你真的爱上什么人,那个人也是倒了八辈子楣才 会被你爱上!” “求你……” “去死吧你!”小小轻蔑地冷笑道:“少说那些话让人恶心了,我都快吐出来了!” 李元昊颓然的低下头。 完颜允敦是个正直的人,他虽然也着迷于恒王妃的美貌,可当他听清楚她和李元昊的对话时,才知道李元昊说耶律隆庆抢走他心爱女人的事,根本是恶人先告状,原来是李元昊凯觎友人之妻而想强行占为己有。 是他们上了李元昊的当,被他利用了,可事已至此,唯今他只能看顾好恒王妃,避免她被李元昊偷走,剩下的也只能在回到部族后,再与父亲研究商量了。 唉!真是一团糟啊! 宫中的太监总管王继恩,个性聪慧,极得圣宗的宠爱。当他知道恒王妃在宫中失踪后,就开始仔细盘问宫中所有的太监、宫女、司仆杂役。这一问,可真的让他问出些个端倪来了。 窝台离是宫中司厨女仆,那日,她正要偷溜出宫会情人时,恰巧见到元妃的亲信太监小喜挡下恒王妃。可当她幽会回来后,才知道恒王妃失踪,恒王大怒,可她却不敢坦言会见过王妃,怕一旦追究起来,她私自出宫幽会之事便会被追问出来,所以,她才一直隐瞒着不敢透露。 若不是王继恩眼尖瞧出她的不安神情,这事儿恐怕她是永远不敢主动说出口的。王继恩立即去禀告恒王,恒王马上下令捉来小喜,在恒王的怒气下,小喜马上全盘托出。恒王立刻上文思殿找到皇上,一起往元妃所居住的兴哀殿而去。 元妃本想狡赖,可当恒王的七龙宝刀亮晃晃地往她脖子上搁时,立刻吓得她魂魄俱散,该说的话一句也不敢私留。 “如果小小毫发未损地回来,我就让皇上自个儿发落你,若是小小伤了一根寒毛,除非皇上先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语毕,耶律隆庆随即大步离去。 “皇上!”元妃用哀怨求饶的眼光瞥向圣宗。 圣宗摇摇头。“自作孽、不可活,你最好乞求上天别让恒王妃有所损伤,否则连我也救不了你啊!” 既然知道小小是落在李元昊和女真人手里,耶律隆庆便不敢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他只带了腊葛和弥里吉,而烈鲁谷和王思温自愿同去帮忙,当然,此行也少不了耶律隆佑的一份。 第14章 一行六人随即沿路追踪,往女真部落而去。 对李元昊,小小是敬而远之,离得愈远愈好,再加上完颜允敦的严密监视,李元昊根本逮不着机会劫走小小,而愈靠近宁江州,李元昊就愈心急,只因一越过宁江州就是女真部落的散居地,在哪儿,就算带走小小,恐怕也离不了多远就会被逮住。 而且他发现,所有的女真人都爱上了她,爱上那个又美又可爱的恒王妃了。他们挟持她,却又决定誓死保护她,这使得他抢走小小的机会更加微乎其微了。” 小小对李元昊是恶言恶语加恶形恶状,可对女真人却是相当和善,从没有自恃过身分而要求特殊待遇或对他们恶言相向,他们吃什么,她就吃什么;他们睡哪儿她照睡不误;他们怎么走,她也照样行,从不抱怨、从不喊累,而且还挺惬意的,仿佛她是在游山玩水,而非被人挟持。一路行来,她还真是挺快活的呢! 夜暮逐渐低垂,天飘下雪,北风呼号,冷气透骨,山峦层峰皆是一片灰白的寂静世界。 越过一座小丘陵,再穿越一大片芦花洲,有一座长满了杂枝枯藤的石山。在山脚下,枯藤后的山洞便是完颜允敦等人暂时歇脚处。那是一个隐密而温暖的石洞,里面约有四丈方圆,洞顶有莹白色的石笋垂下,地面也是乳白色的石底,干燥且洁净。 火堆旁,小小一点形象也没有地啃着兔腿,完颜允敦则在一旁好笑地看并她,当他看到她正想把一只油腻腻的手往衣服上抹时,连忙拉出一条手巾给她。 “谢啦!”她说。 “还要不要?”完颜允敦问。 她拿起水囊灌了几口。”等大家都吃饱了,有剩下的再给我就行了。” 完颜允敦靠坐着岩壁上看她,小小却毫不顾忌的就往铺着毛毡的地上一躺。 “哇,好舒服!” “你真不像个王妃。”完颜允敦笑道。 小小眨眨眼。“对、对,你抓错人了,赶紧送我回去吧!”她揶榆道。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 小小顽皮地皱皱鼻子。”你想知道?” “当然。” 小小坐起来。“好,咱们来交换,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不担心,你就得告诉我为什么要绑我,我可不相信你会是那个主人蛋的帮凶,因为你不像那种人。”她瞧着完颜允敦长相端正,一脸正气,绝不像鸡鸣狗盗之徒。 完颜允敦想了想,才回答:“好。” “我不担心是有三个原因的,第一,燕隐会来救我。第二,我要趁此机会好好的在外头溜达溜达,玩它个痛快。你不知道,燕隐老是把我看得紧紧的,没他跟着,哪儿也不让我去,我好闷、好可怜喔!”小小乘机抱怨耶律隆庆的霸道。 “是该如此。”完颜允敦咕哝道。要是他,也会把她看得紧紧的。 “第三啊……”她神秘地左瞧瞧、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后才凑上前去低声说道:“第三个原因就是……”突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一把精光闪亮的小匕首横置在完颜允敦的颈项上,令完颜允敦惊讶得连呼吸也停顿住了。 她悄声地说:“我会武功。想想,我相公是大辽的第一高手,我怎么可能不会两下子呢?”她慢慢收回小匕首,插回靴统里。 完颜允敦喘了两下,犹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你不是从宋国嫁过来的吗?怎么会?” 小小耸耸肩。“我爹爹、哥哥们都是武将,就算是偷学,也能偷两手吧!” “啊!原来如此。”完颜允敦点点头。 小小躺回地上。“然后,燕隐又用一套刀法和一套轻功交换我在家中乖乖待产的承诺,而他在练剑时,我还偷了他一套剑法……嘿嘿,左偷偷,右学学,早晚他所有的武功都会被我学不来。”她得意地笑着。 完颜允敦张口结舌地瞪着她。 “好了,该你啦!” 完颜允敦走了定神,稍稍想了一会儿,才说:“有一半是被李元昊骗了,而另一半则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小小又坐了起来,双手抱着曲起的两膝。“怎么说?” “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你就慢慢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居住在白山黑水间的女真族,自古就受到辽国的欺凌和蹂躏。每年,除向辽廷进贡人参、蜜蜡、北珠和生金等贵重物品外,派到那儿的辽国官员也常对女真族人强取豪夺,若有反抗,重则丧命。而辽主还常到那儿春猎,銮冰钓鱼,大吃大喝,然后以射猎为乐,临走时还要他们贡献糜鹿、野狗、白鱼、青鼠和紫貉等珍禽异兽,如有违犯,轻者遭到毒打,重者送进监牢,甚至脑袋搬家。尤令女真族人不堪负担的是定期要向辽廷贡献“海东青“,使得女真人一年四季都得冒着生命危险去五国部捕捉,为能如期将此珍禽送到辽京,还专门修筑了一条“鹰路“,为此,女真人更付了巨大的牺牲和代价。 最令女真族人难以忍受的是,辽廷会定期派遣便员到女真各部落巡视,每到一处,夜晚时则必须要当地年轻漂亮的女子陪同过夜,不问其有无丈夫或身分高低,如有不从,便满门抄斩。不堪屈辱的女真族人,长久以来皆义愤填鹰、摩拳擦掌,犹如干焦的柴薪,只等星火一点,便成燎原大火。而李元昊只是掌握了时机,点燃火势罢了。 “好惨喔!”小小呢喃道。 完颜允敦沉默不语。 “是李元昊要你们绑我的?” 完颜允敦有点羞惭地点点头。”他说绑走恒王妃,恒王便会投鼠忌器而不敢调动兵马来攻,然后,我们就可以和辽廷谈条件了。” “哼!那个诡计多端的大坏蛋,燕隐当他是好朋友,他却这么不要脸!就算他真的把我带走了,我可宁愿死,也不从他!”小小愤怒地道。 完颜允敦懊恼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早就后悔绑你了,你是自宋朝来的,两族间的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又是那么善良天真,我们实在不该拖你下水,只是我……”他又长叹一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收尾才好了!” 闻言,小小灵活的眼珠子转不转,“这样吧!我们照样到你们的部落去,因为我还是想多玩玩,然后,当燕隐来找我时,我们就让他看看女真族人的惨况,把一切责任推还给他!谁教他是恒王,既然派官员来管你们,他也应该有责任关心你们的生活啊!对不对?” 完颜允敦怔楞地瞧着她。 “你放心,我担保他不会怪罪你们的,再说,我也想怪他呢!瞧他这个恒王怎么当的,国境之内有人生活得那么凄惨,他居然全然不知?妈的!我居然嫁了个那么没用的相公!” 完颜允敦诧异的张大嘴。 小小看见他的模样,不禁吐吐舌头。“哈哈,一时失言,一时失言。” 完颜允敦慢慢合上嘴,深深地凝视着小小,小小则坦荡磊落地回望他。 完颜允敦突然朝她施了个重礼。“完颜允敦谨代表女真族人在此谢过王妃的大恩大德。” 小小呆了呆。“干嘛呀你?突然这么正经八百的,害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长久以来,辽国对我们女真人只有掠夺、欺凌,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们。”完颜允敦摇摇头。“却没想到唯一肯帮我们的竟然是被我们劫持的人,一个无辜的被牵连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 “嘿!别来这套啊!“小小猛摇着手。”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啥事都不管了喔!” “王妃……” “这样吧!要是真感激我……嘿嘿!就带我去玩玩,你们要是有竟赛什么的,让我也参加一份。我嫁到辽国一年多了,结果什么比赛也没参加到,害我这俐落的身手无用武之地!”小小喃喃的抱怨着。”就凭这一点,燕隐便该尝尝心急的滋味,哼哼!报应,报应!” 完颜允敦忍着笑。这小王妃真的很可爱,难怪耶律隆庆会当她是个宝!而且是个“活宝“!”这一路上,我和族人会好好保护你的,“完颜允敦瞥见一旁李元昊那阴郁妒恨的眼光。”等过了宁江州,便可以甩掉他了。”他低声对小小道。 “宁江州?”小小眨眨眼。“热不热闹啊?” 完颜允敦随口应道:“还好,不过,没有黄龙府那么……” 小小一语不发,只是用渴望的眼眸凝视着他。 “喂!喂!王妃娘娘,你想干什么?”她的眼神让他觉得毛毛的。 小小朝他频频眨巴着大眼晴,诉说着她的愿望。 “少来!我们现在是在逃命,又不是在会,哪能到处游玩?” 小小扁扁嘴,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王妃娘娘,你要体谅我们咧!黄龙府可是辽国的边境重镇,要是……” 汪汪的水光浮现在她眼里,泫然欲滴。 “唉!”完颜允敦长长的叹了一大口气。”黄龙府就黄龙府吧!”他终于“不得已“的答应了。 “照这足迹看起来,他们好像是往黄龙府去了。”王思温有点诧异地说。 “怎么可能?哪有逃了这么远后叉来自投罗网的道理!”烈鲁谷反驳道。 “逃?”耶律隆佑呢喃道。“我倒觉得他们不太像是在逃,反而比较像是在游山玩水。” “可是,王爷,一切的蛛丝马迹都表明他们是往黄龙府而去。”腊葛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弥里吉咕哝浓道。 此刻,六个人正站在一天前完颜允敦等人才离开的山洞中研究讨论着。 第15章 “会不会是故意要把我们引至岔路?”烈鲁谷猜测道。 王思温再仔细搜索一遍。“我找不到第二道足迹。” “或者是至半路后再转道?”腊葛也猜想着。 “干嘛那么麻烦?还不是照样会被我们追上,反而会拖慢了他们的行程。”弥里吉说。 “拖慢他们的行程?”耶律隆佑嘟嚷道。”他们已经像爬一样慢了,还能再慢吗?” 一旁的耶律隆庆一直沉吟不语。 “或者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往黄龙府,一路直奔完颜部族。”烈鲁谷建议道。 “不好,”王思温反对。“要是力量分散了,就算追上了,也根本不能采取任何行动。况且,我们彼此又要如何联络?要是联络上后,他们又跑了呢?” “他们从来没跑过嘛!“耶律隆佑咕哝。“一直都是在爬啊!” 耶律隆庆睇了他一眼。“你认为他们没在逃?” 耶律隆佑耸耸肩。“我在逃命时可不会这么悠闲,这种逃法倒像是……” “什么?” 耶律隆佑眨眨眼,话出惊人的道:“我们的恒王妃在逛大街!” 号称契丹东寨、银府的黄龙府(今吉林农安县),是辽国镇抚渤海、女真、室韦诸部的军事重表,亦当时足称是繁华的大都会。这里除居住有辽人、渤海人、女真人和汉人外,并有铁骊、元惹、突撅和党项等少数民族,混杂着诸国风俗,且不同民族操用不同族的语言,虽然悦耳动听,却都听不明白,因此,大凡聚会或交易,均用汉语作为通用的语言交际。 为了避免引起侧目,小小用条丝巾半遮掩住眼晴以下的部分,只露出大眼晴;而完颜允敦玉满脸无奈地和族人护卫在正和店家讨价还价的她背后,他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情形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早在几天前,他就应该回到部族里和父亲开紧急会议了,结果他现在却还在这儿陪她买皮衣? 天哪!他真是昏头了而想必他的族人也昏头了,因为他们竟没一个人反对,反倒举双手双脚赞成恒王妃该多添一件皮衣。 他们已经在黄龙府逗留一天一夜了,可小小却死赖着不肯走,她直嚷嚷着要多玩两天,说是京城里没这么热闹,花样也没这么多,更设这么多种民族聚集。完颜允敦真想跪下来求她! 李元昊却趁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聚集了所有他在黄龙府的部下,预备一举抢走小小,直接回甘肃去。就在今夜!他打算,趁今夜带走小小,就算要杀了完颜允敦也一样!然后,他使直奔宁夏,只要在他的地盘上,恒王也奈何不了他。 可父亲那边又该怎么办?父亲为了顾全大局,一定会要他把恒王妃送回去的,不管他会有多痛苦。该死!他绝对不能回宁夏!可他又能上哪儿去呢?蒙古?吐蕃?回胡?还是宋朝?或是…… 大理!要到大理去一走得经过宋朝,刚与宋朝缔盟的辽国一定不敢随便兴兵往大理去,怕引起宋朝误会,两方又得起争战了;而只要他小心一点,就不会让宋朝的人发现他拐了他们的和亲新娘…… 就在他志得意满地计划着未来时,却看见了一个不该看见的人、一个出现得太早的人、一个他极为痛恨的人!但是,他不会放弃的,只是再多等些时候罢了,一年他都等了,再多等些日子又如何?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放弃的! 买了皮衣裤,逛到了另一摊贾貂皮的小贩前,小小的脚很不幸的又被牛皮糖给黏住了。 “哇!紫色的!紫色的耶!”小小哇啦哇拉的叫着,浑然不觉背后已有了紧张的对峙。 护卫在小小背后的完颜允教与族人,皆带着隐藏不住的畏惧,紧张的凝着前方六人中最为高大魁梧的男人。不用问,光凭他那无人可及的凛咧气势,就知道辽国第一高手、恒王耶律隆庆到了! 耶律隆庆神情冷肃、眼光严厉地瞪着他们。气氛愈来愈凝窒,原本在两方人马之间的路人急忙闪开,就连周遭三尺内也无人敢逗留,然后—— “喂!完颜允敦,你还不快过来帮我看看这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么贵,买到假的可就衰死了,到时,我可是要你赔的喔!”小小拾着一件紫色貂皮吆喝着。 耶律隆庆皱起眉,完颜允敦则是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 小小却只顾着仔细端详那件貉皮。”快点嘛!你要负责帮我买到一件真的,否则我绝不离开!” 耶律隆庆狐疑地看看完颜允敦,而完颜允敦则回他一个苫笑。 “快来啊!这可是要买给燕隐的,要是买到假的,他会笑死我的!” 耶律隆庆慢慢走向小小,完颜允敦和族人自动退至边。他站到她背后探头看了看。 “是真的。”他说。 “是真的?太好了,那我就……”咦?那不是完颜允敦的声音啊!反而好像是——小小倏然转身,“啊!燕隐!”一声尖叫后,她就猛地跳到耶律隆庆身上,像小猴攀着母猴似的挂在他身上,双手紧抱着他的颈子,两条着白色长衫裤的脚夹着他的腰,长裙则像扇子似的垂落在他腿前,那副样子,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我好想你喔!燕隐,你怎么这么慢才来嘛!” 耶律隆庆搂了搂她。“好了,下来吧!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很难看的。” 没想到小小却将双手搂得更紧。“不要!好久没抱你了,我要多抱一下。” 耶律隆庆咳了咳,正色道:“够了,小小,下来了,又不是小孩子,老要人抱,你都做胖小子的娘了。” 小小不依的在耶律隆庆的身上扭了扭。“我不管,我现在就是小孩子,就是要你抱嘛!” 此时,紧张气氛自动烟消云散,围观的人开始发笑。 耶律隆庆扯了扯她,可黏胶也没她菇得那么牢。“小小,太难看了,快点下来!” 小小原本靠在他肩后的脑袋移到他面前,与他面对面,嗽着嘴,双眼中泪光闪亮。”才这么几天不见,你就不爱我了、你讨厌我了?你喜欢别的女人了?你……” “停!”耶律隆庆叹了一口气。“你爱怎么抱就怎么抱吧!” 小小吸吸鼻子,满足地再靠回他的肩膀上。耶律隆庆又长叹了一口气,他转向正极力憋着笑的完颜允敦。”你们住哪儿?我最好赶快把这只耍赖的小猴子抱回住处,免得笑死黄龙府所有的人,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一行人回到客栈后,耶律隆庆终于发飙了。 “老二,你再不闭嘴,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耶律隆庆朝始终笑个不停的耶律隆佑吼道。 “所有的人……都在笑啊……为什么只……骂我一个?”耶律隆佑边笑边抱怨着。 “妈的!他们又没你笑得那么夸张!” 在客栈里,小小仍是霸坐在耶律隆庆的大腿上,心满意足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而耶律隆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这样他也要笑个不停。 “小嫂子,你黏二哥黏得可真紧哪!” 小小眨眨眼。“怎么?你嫉妒我们是不是?哦!我知道了,大概是伊娃苏不喜欢坐在你的大腿上、不喜欢抱着你、不喜欢黏着你不赦,所以你才会嫉妒我们,对不对?说不定连晚上她都不喜欢跟你在一起,因为你都不……” 她想说的是“不行”吗?男人气概可是最禁不起质疑的,尤其是来自女人的质疑。所以,耶律隆佑猛一下涨红了脸。”胡说!我最厉害了!我一个晚上可以做好几十次!” 话一出口,所有的人皆一阵静默,旋即响起的哄堂大笑,笑声几乎要掀开屋顶。 烈鲁谷大笑不己。“好几十次?老弟,那你怎么还没死啊?” “该说是……”王思温擦着眼泪。“齐王妃怎么还好端端的啊!” 完颜允敦也忍不住笑道:“辽国王爷果然厉害、果然威风!” “老二,我自叹弗如,“耶律隆庆正经八百地说。”元帅之位我自愿让贤,从今以后,我要闭关府内'苦修',一个晚上能有十次我就心满意足了。” 耶律隆佑满脸尴尬、手足无措。“小嫂子,你陷害我!” “哪有?”小小仍是一派无辜的表情。”我不过是想说你都不洗澡,谁知道你……嘿嘿!你自己太心急了,不把话听完,怎能怪我?” 耶律隆佑哭笑不得,却听到小小对耶律隆庆说,“燕隐,我帮你报仇了,你高不高兴啊?” “嗯!嗯!还是我的小小最厉害。” “我奉劝各位一句,”耶律隆佑感慨地说。“惹龙惹虎就是干万别惹我们的恒王姐!” 小小将下巴高高的扬起。“哼!怕了吧?” “是,是,怕了、怕了!”耶律隆佑连连点头,一副谄媚样儿。“恒王妃娘娘干岁千千岁!”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在笑声中,腊葛与弥里吉买了酒菜回来,摆置好后又退了出去,众人这才逐一就坐。 耶律隆庆举起酒杯。“先敬完颜少酋长,谢谢你一路护卫小小。” “这……这……”完颜允敦尴尬地端着酒杯,不知该喝,还是不该喝。 “什么这呀那的,”小小不耐烦地说。“本来就是你和你的族人在保护我嘛!要不我早被那个王八蛋给抓了去了!来,干了、干了!” 酒杯刚就唇,便被一把抢去,小小惊呼道:“我的……” “什么你的?”耶律隆庆把一杯茶塞到她的手中。“这才是你的。” “怎么这样?”小小哀嚎着。 “你一喝起酒来就会没完没了的,”耶律隆庆一口喝光她的酒,小小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地啊啊直叫。 第16章 “然后就三三八八的,最后就疯疯颠颠的,丢脸死了!” 小小扁着嘴。“你欺负我!” “现在不行,”耶律隆庆仍是面不改色。“到夜里再说。” 在另一阵大笑声中,小小面红似火地狠狠扭了耶律隆庆的大腿一把,令耶律隆庆龇牙咧嘴地揉着大腿。 “一向听闻辽国震天将军领兵上阵时威风凛凛,竟不知恒王爷的诙谐幽默也是一等一。”完颜允敦赞叹道。 “博君一笑而已。”耶律隆庆客气的说。 “好谦虚呀!恒王爷。”小小调侃道。 “不敢,娘娘,有恒王妃玉驾在此,耶律隆庆甘拜下风。” “又在掉文了,你明知道我大字不识几个,还老说些之乎也者来拐我。来人啊!拉出去砍了!”小小煞有介事地大呼道。 “小的遵命,娘娘,”耶律隆佑应答如流。“事成之后可有赏?” “将军之位就让给你,记得,要一刀砍成十六段,否则连你也一起砍了!” “啥?”耶律隆佑一时傻眼。“一刀砍成十六段?哪有可能?” “你不会?”小小冷笑道,“那你得脖子洗干净点,等着被砍吧!” 一时,房里喧笑震天,完颜允敦在大笑之余, 不由得暗叹,他总以为辽君昏庸,在上位者残虐,欺得他女真族无宁日,现在看来,应该是在下位者仗势欺人,以为天高皇帝远,无人管得着!所以,如果恒王真愿意为他女真族出面的话……完颜允数不由自主地望向小小,聪慧的小小立即了悟。 她夹了一块肉送进耶律隆庆的口里,嘴里还不经意地问:“完颜允敦请我到他们的族里玩,你要不要一起去?” 耶律隆庆皱皱眉。“那幼哥怎么办?” “现在是谁在看着?”小小老神在在的问。 “母后。” “那就行啦!太后极喜爱幼哥,她不会在意多照顾些日子的。” 耶律隆庆怀疑的看着正以希冀的眼光望着他的完颜允敦。“好吧!”果然,他一答应,完颜允敦的双眼立刻充满兴奋的光芒。 “可你到了那儿,先暂时不要泄漏你是恒王的身分。”小小交代。 “为什么?” “否则你就看不到应该看到的事了。” 耶律隆庆蹙眉,他这爱妻又在搞什么鬼了? 第七章 宁江州,地处辽国与女真边境,是辽国控制东北女真等族的军事重镇。那里湖泊纵横、水草丰美,是野鸭和天鹅群集之所,每年冰化雪融之时,辽帝最喜欢到这儿来春猎。 在此还设有榷场,女真族以北珠、人参、松实、白附子、蜜腊和麻布与辽交换,又成为辽和女真进行物资贸易的市场。大辽原就派有常任都监萧勤德在此驻扎,以防东北各族叛动;另又有分派辽官到此负责交易与收取贡物,这是各个辽官所争取的肥缺,为了避免被更换掉。所以各任官员总是极尽所能的榨取女真族,以呈现他们“适任“的成绩。而现任负责交易的是林牙耶律谋鲁姑,负责贡品的则是宣威使耶律蒲宁,两位都是皇族。驸马都尉萧恳德是每季一巡的使员,也是强占女真族最嚣张的一个。三个女真族切齿痛恨的对象都是膺任多年的辽官,另外,萧勤德虽无恶劣事迹,但对于其他辽官对女真族的欺榨视若无睹,亦是罪状一条。 完颜允敦先把详细情形告诉小小、而为免被三个贪官认出恒王而湮灭罪状证据,小小决定绕过此地,直接往完颜部落的所在——得胜陀而去。 统和二十四年(西元一00六年)三月,当中原江南已是郁郁葱葱、鸟语花香之际,塞外北国大地却依然是冰雪遍野、寒气逼人。 女真族是属于母系社会,妇女具有相当的权威。如结婚实行男下女制,即男女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男的先到女的家,父母不加过问,在女方家生了孩子后才回到男方家,而且按规定,成婚的男子必须在女方家服役三年方可回到自己的家里等待。 部落联盟酋长,或各部落头目虽然是男性,但行事也都习惯征求妻子的意见,但一般来讲,女性对部落中的大事,多由男性自行决定而不加以过问,只有关起门来的家中事,女性喜欢由自己作主。 因此,回到家中的完颜允敦,首先向母亲阿司满征求同意,让几位由辽国来的朋友暂住家中。 “辽国来的朋友?”阿司满满腹狐疑地看着站在门外的七个人。”你什么时候交上辽国朋友,我怎么都不知道?而且,“她哼了哼。”辽国人能做朋友吗?” 瞧着阿司满脸色不豫,小小立刻猜到完颜允敦在微求同意上有了困难,于是她三两步跑进来,拉下蒙面丝巾,拉住阿司满的手。”酋长夫人,我们真的是完颜允敦的朋友啊!我们只是想来玩玩,您不愿意让我们住下吗?”她的声音娇憨、甜蜜,惹人心疼。 阿司满呆了呆,惊呼道:“好标致的姑娘啊!你真是从辽国来的?” “是啊!”小小转身指着门外的耶律隆庆。”那是我相公,是他带我来玩的,旁边的是我小叔和朋友,我们都是好人,让我们住下好不好,夫人?” “你相公?”阿司满的声音里满是惋惜。”我还想收你做我的儿媳妇呢!没想到你已经有主儿了。” “我还有个胖小子呢!”小小得意的说。 “是吗?”阿司满呵呵笑道:“那你们就住下吧!反正屋里空房多得很,也不差你们几个吃饭。” “谢谢夫人,我就知道夫人是个大好人。”高帽子赶紧送上一顶。 “哪里、哪里,呵呵呵!”想来她真的喜欢小小,所以笑得合不拢嘴呢! “阿娘,那我先带他们去房里休息一下,一路走来,大家都累了。”完颜允敦说道。 “嗯!去吧、去吧!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你阿爹回来,大伙儿再一起吃饭。, 因为地处荒漠,漠地气候寒冷,因此,塞外人皆穿士为炕,炕下烧火用以取暖,而寝塌上则铺着厚毡褥和皮毛暖身,饮食起居都在寝塌上。女真人还有个习惯,就是不论贵贱长幼,都是围 坐着饮酒,酒酣耳热时,兴之所致,就起而歌舞。 这晚,完颜一家陪同七位客人围坐在大炕上,炕上已摆满了牛、羊肉和山珍野味,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热铜火锅,火锅中汤汁滚滚、热气腾腾,那特异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屋中。 既然答应让小小他们住进来,完颜一家就不会再当他们是可恨的辽人,而仅是完颜家的客人。除了恒王、齐王隐瞒了真实姓名外,其他王大都照实报上名字。 “我叫龙恒,他是我弟弟龙齐。”耶律隆庆介绍道。 “好、好,两位果然是人中之龙,我比两位年长,就直呼你们的名字了。”部族酋长完颜银术笑着说。 “当然。”耶律隆庆端起酒杯,“这杯先谢过酋长收留之情。”他仰首一干而尽。 “好酒量,“完颜银术笑呵呵地替他再斟上酒。”咱们今天可要好好的喝他个痛快!” “阿爹碰上酒友了。”完颜允敦莞尔道。”我阿爹最喜欢喝酒了,可又遗憾没人能拼得过他,看看今日……呃!几位能否有人先让阿爹醉倒,赢者,我担保阿爹把他当作生死挚友看待。” “真的?”小小兴奋地侧向身边的耶律隆庆。”拼了、拼了!燕隐,看看谁赢!嘻嘻,我最喜欢看人家比赛了,谁输谁赢都没关系,有比赛就热闹多了。” 耶律隆庆皱皱眉。”你又来了,小小,你怎么老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小小不睬他,迳自转向完颜银术。”我告诉你啊!酋长大人,我相公燕隐啊!可是喝遍辽国无敌手,而你是称霸女真,那你们今儿个可有得拼了!”她蓦地又转向耶律隆佑。”像你就不行了,大概不到两杯就倒了。” 耶律隆佑双眉一挑,还未开口,小小便已面朝着王思温。”你更不行了,长得斯斯文文的,说不定没闻到酒气就完蛋了!” 王思温才蹙起眉,小小又转移目标。”我们的烈鲁古老兄嘛……” 烈鲁谷挺一挺胸,期待她“好“的评语。 “唉!中看不中用!”小小不客气地说。 “什么?”烈鲁谷怒吼一声。 “不承认就拼拼看呀!”小小挑衅道。”不敢拼就是认输了。” “我拼了!”烈鲁谷不甘示弱的道。 耶律隆庆啼笑皆非的看着小小拿火把到处煽风点火,连完颜家的四个儿子、两个女婿统统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接风宴突然变成拼酒大会,小小在一旁猛敲锣兼摇旗呐喊,最后干脆下起赌往来了。 “燕隐,我警告你,你不能输喔!我可是下了十件紫貂、三百颗北珠、十株百年人参!”听娇妻如此说,耶律隆庆还能怎么办呢?只有拼了! 最后一个倒下的是完颜银术,那时耶律隆庆还摇摇晃晃地坐着,双眼朦胧。”我……没醉……再……来一……杯……” 小小笑眯眯地扶着他,免得他一下子倒进菜汤里淹死。”再一杯?再一滴你就倒啦!” “扶他进去睡吧!”阿司满也好笑地说,然后看看满地的酒国败将。”我们家好久没这么热闹愉快了!”她叹息着说。 “你放心好了,以后常常会有这个机会的。”小小拉着耶律隆庆的手臂绕过自己的颈子,然后用力撑起他。”走啦!醉鬼,进去睡吧!” 两人踉踉跄跄地回到他们的房间,小小一把将耶律隆庆给扔上炕,回头锁好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门后再回到他身边帮他宽衣脱靴。 第17章 “小、小小……我的……棍、棍子……又硬、硬了……” 小小轻啐一声。”都醉瘫了,还硬什么?”随手拉起厚毡被,往习惯裸睡的他身上覆盖去。 “真、真的……你摸、摸看……” “去你的,谁要摸你啊!”小小没好气的说,迳自褪去外衣衫裙。 “小、小小……”他哀求似的唤着她。 “睡觉啦!冷死了!”她迅速拉开一条缝,往被窝里钻去。 耶律隆庆立刻如泰山压顶似的靠过来。 小小习惯性地偎进他怀里取暖。”干嘛!” “我……我要、你……”他在她唇边呢喃着。哇!酒气熏天! “离我远点儿!”小小双手一推,差点把他推下炕。 他撑起上半身靠过来。”小小……” “你的酒味都快把我熏昏了啦!”小小捏着鼻子叫道。 耶律隆庆醉眼朦胧地瞧了她半天,终于死心颓丧地躺回去。 小小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瞧见他不再有动作,便凑过去想把掉落到他肚脐下的被子拉上来盖好。可她一靠过去,便再也动不了了,耶律隆庆那因醉酒而呼吸粗重急速起伏的裸露胸膛,让她一时之间意乱情迷,腹中候然浮起一个温暖的漩涡。 天啊!他真性感。他的肤色如铜,身材伟健,胳臂上的肌肉成柬愤起,胸膛宽阔结实,光是瞧着他,便令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这种反应真的很愚蠢,她告诉自己,她不是个不懂事的姑娘家,而是个已婚妇人;她又告诉自己,她不是花痴,而是王妃;她再告诉自己,她算了!偶尔作作花痴也不打紧,反正又没人瞧见,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小小情不自禁地触摸着耶律隆庆胸膛中央的那条长而窄的疤痕,从顶端顺沿而下,他肋骨下的肌肉因她的触摸而紧缩起来。她的手指继续像根羽毛般在他的腹部画图圈、轻柔的爱抚,她着迷地看着那钢铁般的肌肉因她的抚触而颤动。 随着她忘我的探索,他的呼吸愈来愈沉重,当她的唇触及他的那一刻,他的喉头发出低沉的呻吟,让她知道他是醒着的,而且喜欢她的撩拨。于是,小小更大胆地沿着他的喉咙洒下一道湿热的吻,迂回缓慢地来到他坚硬平坦的小腹,她的手指则像灵蛇般爬到包围他男性欲望的浓密丛林之间。他不停地倒抽着气,手紧握成拳头放在身侧等待着。 她的手指轻轻爬近那悸动的欲望,先是温柔地试探,仿佛在认识它的形状、大小,然后……握紧! 一声闷哼,他倏地停止了呼吸。 当她的手开始上下移动时,他也开始呼吸,而且迅速加深、变粗,最后成为剧烈的喘息。投降似的低吟令她原先取悦他的心思变成一股征服的欲望,她突然伏下身子,以嘴取代了手,将坚硬灼热的他纳入她柔软湿润的口中。 她的舌令他疯狂,她的吸吮令他呻吟,他不断的喘息和蠕动,就在他即将崩溃的那一刹那,她却停止了。 “天!不要停止!”他呻吟道。 “我……休息……一下……”她轻喘着。他实在太大了,梗得她差点不能呼吸了。 他一语不发的扯过她,让她倒在他的身上,她跨坐在他的身上,却不懂他要做什么。他用一记长长的热吻封住她的抗议,接着挺起腰触及她。这下子她可懂了,她垂眼看进耶律隆庆的眼里,其中的激情便她腹内渴望的因子爆炸成喜悦的火焰。 “我们可以这样子吗?”她气息不稳地问。 他没有回答,只用行动表示。老天,虽然她已是一个孩子的娘了,但她却依然如此的紧、如此的热,她的感觉真好!他闭上眼,不想让这种感觉结束。 他不让她加快摆动的速度,于是扣住她的腰,缓缓穿透她的身体。小小的头向后仰,发出喜悦的娇吟,她轻轻扭动身体,美妙的感觉使她不由自主的蠕动起来。他愉悦地咬牙,睁开眼,发现她正在凝视他,他拉下她的关热切的亲吻着她。 小小再也忍受不了积聚在她体内的压力,也不愿再让他决定他们的节奏,所以,她拉开他扣住她腰部的手,将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听凭自己的需要上下扭动,徐缓地找寻渴望的终点。 她的身体被一种疯狂的冲动驱使着,而他也知道该如何爱抚她、吻她,以增强那种美妙的感觉,让她渴求得更多、更多。 他的手和其他部位一样神奇,她的全副躯体突然间裹紧他,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开始痉挛,看到她的眼晴因为狂喜而睁大,然后合上,专心一意地享受着达到满足的浪潮。他低吼,也与她一起攀登震撼人心的高潮巅峰。 最后,她颓然倒在他身上,再也不想动了。此刻,他的酒意仿佛醒了一半,他伸长手拉过被子盖在她汗湿的背上,再用双手搂着她满足地睡去。 半夜,小小在翻离耶律隆庆的身体时弄醒了他,他也跟着她翻过身去。他原本想再度入睡的,但是,她的臀部却在无意间顶到了他的腰侧,那种刺激强烈得令他无法忽略。他本能地抚向她的胸部,轻轻揉捏、缓缓摩挲,但神智尚未完全清醒,他的身体却已循着本能和她甜蜜而徐缓地结为一体了。 细腻的柔情飘散,一室春光旖旎,无尽的情相爱融合着,化成无形的温馨飘荡在斗室里…… 果然,耶律隆庆拼赢了酒之后,完颜银术每次一见到他,总直拍他的肩头,然后“好家伙!好家伙!”的赞叹不已。甚至当他们到辽五国部抓海东青、上山挖人参、下黑龙江采珠,猎猪、抓貂时,完颜银术都会热络的邀他们一同前去。 没多久,部落里的人郡知道酋长家中住了几位身手矫健的客人,尤其是当中那一位美似观音的姑娘,更是部落中青年的仰慕焦点,若非她已罗敷有夫,恐怕上门追求的人非踏破酋长家的门槛不可。 半月后,春雪初溶,远近的荒原山岭,原是无尽的皑皑银白,此时已隐约可见苍苍绿丝,而且愈来愈清晰。 耶律隆庆坐在一块大平石上,一脚伸直、一脚曲膝,两手撑在背后,眺视远方山头,整个人落入沉思中。 原本在一旁教部落小孩玩游戏的小小,看见他的模样,便让小孩们自个儿玩耍,自己则来到耶律隆庆身旁抱膝坐着。 “想什么?” “大伙儿全跑哪去了?”他答非所问。 “老三和王思温两个人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谁知道他们跑哪儿去了?”顿了顿后又说:“烈鲁谷、腊葛和弥里吉三个人则到银哥家喝酒去了,说是喝酒,其实还不是想追银哥。”小小皱了皱鼻子。”三个追一个,嘿嘿,准会抢被头!” “他们好像……”耶律隆庆想了想。”都很快活。” “是啊!谁不是呢?”小小笑着。”这儿的人都很憨厚亲切,生活简单朴实,他们追求的不过就是平静度日而已,生活在他们之间,不由得也跟着无所求、容易满足起来了。” 沉默了会儿,耶律隆庆问,“村落边儿那一家,前天为什么哭得那么凄伧? 小小凝睇着他。”你真想知道?” “你要我来,不就是要让我知道这些事吗?”耶律隆庆斜膘着她。 小小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被你抓包了。” “说吧!” “你该知道朝廷有派人固定来这儿巡视吧?” 耶律隆庆略一思索。”好像是驸马都尉萧恳德,我远房堂妹雅里的丈夫。” “哦!是,你远房堂妹的丈夫啊!”小小斜睇着他。”那你知道他只要来这儿巡视,每一个晚上都要找个女真族的少女陪他过夜吗?而且不管是未婚或已婚,全都不准拒绝,否则杀无赦!” 耶律隆庆双眉紧皱。”有这种事?” “村落边的那一家就是前天被通知,他们的小女儿席谷乃被看上了,要他们今天将她送过去,否则……哼哼……结果就可想而知啦!”小小愤怒地说。”只是,席谷乃原本在四天后就要嫁给希夷了,我们也受到他们的邀请要去喝喜酒不是吗?” 耶律隆庆没出声,但他神情冷峭、眼光凌厉。小小凝视他半晌,才说:“燕隐、你不觉得他们工作得很辛劳,可生活得却又太贫苦了吗?” “我是觉得很奇怪没错,可又不好过问。”耶律隆庆承认。 完颜族人几乎从早到晚都在采珠、狩猎、采参、抓貂,以这些珍贵物品在辽国市场上的价格来说,他们应该过得相当不错才对,但事实上,他们几乎只是勉强能糊口而已。 “如果值得一两银子的东西,人家却要你一文钱贱卖给他,否则不给你好日子过,这样又如何能富得起来呢?”小小轻蔑地问道。 耶律隆庆皱眉。”林牙耶律谋鲁姑?” “如果朝廷要求的是十件貂皮作为贡品,人家却要你交出二十件,甚至三十件,这样你又如何能不拼命工作呢?”小小又暗示道。 “宣威使耶律蒲宁。”耶律隆庆的脸色更阴沉。”一个是我远房堂叔,一个是远房堂兄,哼哼!两人都是皇族,却是比谁都嚣张啊! “我实在不知道,你们辽国皇族是把女真族人当奴隶差遣,还是当牛马使用!” “小小,我并不知道……” “你应该要知道的!”小小有些生气的说。 耶律隆庆咬咬牙。”是的,我是应该知道。” “燕隐,他们会去绑我,李元昊的煽动固然是原因之一,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凭什么妻子不陪他睡觉,他就砍了人家丈夫? 第18章 这是什么道理啊!”小小怒吼出声。 耶律隆庆攒紧浓眉。 “还有,皇上到这儿狩猎就狩猎,猎得多少就是多少,干嘛还要人家侍奉他大吃大喝的?自己猎不到,还要人家猎好了奉献上去?” 耶律隆庆抿着嘴不发一语。 “这些日子来,你也该知道,人家要抓得一只海东青不知得冒多大的危险!可皇上只要一声令下,人家就得花上好几条人命去换得几只畜生贡献朝廷,而朝廷不但连声谢也没有,慢了点儿还得受罚,这又是什么跟什么啊?” 耶律隆庆依然沉默着,对于小小的指控,他实在无话可说。 “完颜族有好几个部落,女真人有好几个部族,你知道各个部落里的人有多么地痛恨辽国人吗?就因为他们的财物被搜刮、他们的女人被欺侮、他们的男人无辜被砍!燕隐,换成是你,你忍受得了吗?” 耶律隆庆闭上眼。是的,这一切他都规避不了责任,他应该知道,可他却被蒙在鼓里。 “昨天傍晚来了些客人,那些是完颜族其他部落的头目,他们原以为完颜允敦已经绑了我回来,便可以脱离这些欺压了。但完颜允敦告诉他们,我身边的守卫严谨,所以绑不到我,现在,他们又在商量其他办法了。”小小淡淡地说。 耶律隆庆握住她的手。”我明白了,小小。你去告诉席谷乃,让她待在家里准备嫁人,别到处乱跑,嘿?”他笑笑。”我想,女真族人的婚礼可能跟我们不太一样,一定挺有趣的。” 小小闻言,立即展颜欢笑,她抱住耶律隆庆的脖子亲了一下。”我爱你,燕隐。”随即起身跑掉了。 小小一离开,耶律隆庆的脸色便迅速沉郁下来。”宜威使耶律蒲宁、驸马都尉萧恳德、林牙耶律谋鲁姑,你们三个好样儿的,瞒上欺下、压榨良民,哼哼!你们搜刮人家多少,我就要你们吐出双倍来还给人家!” 耶懒部落头目石古门、翰忽部落头目撒改、急塞部落头目宗干,讫石烈部落头目话离罕,加上元颜酋长完颜银术,五个人都盯着端坐在对面炕上、气定神闲地掇着酒的耶律隆庆。 完颜银术犹豫了一下。”龙恒,不是我怀疑你,实在……” “安啦!安啦!”一旁模样吊儿郎当的耶律隆佑打岔道:“有他们四个在,绝对没有人能讨得了好处!” 烈鲁谷、王思温、腊葛和弥里古都守在席谷乃家,准备给敢来抢人的辽兵一个大大的教训。 “然后呢?”石古门轻蔑地说道。”你们就走人,留下烂摊子让我们收拾?” “不会、不会。”小小笑眯眯地说。”在事情彻底解决后,我们才会离开,毕竟,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来的,不解决怎么能走呢?” 耶律隆庆瞄了她一眼,小小则暗暗的吐了吐舌头。 “你们又能如何解决?你们以为你们都是辽国人,就好说话了吗?”撒改嗤笑道。”人家可是皇亲国戚,砍了你们的脑袋都可以,你们又能怎么样?” “我也怕事情要是闹大了,可就不好收拾了。”宗干担忧地说。”拒绝把人送出去,再把接人的辽兵打回去,这……恐怕他们的报复会很……” “宗干叔,“完颜允敦截口道。”您放心,不会有事的,他们应付得来的。” “就算他们真应付得来,我们可应付不来啊!”活离罕嘀咕道。 “不会剩下什么让你们应付的啦!”耶律隆佑说。 完颜银术仍是皱眉。”龙恒……” “阿爹,“完颜允敦双目炯炯的凝视父亲。 “请相信我,更要相信他们。” 完颜银术与儿子互视良久,才转首看着始终不发一语的耶律隆庆,他雍容沉稳的风范、威仪慑人的气概、还有那份无可隐藏的高贵气势……完颜银术若有所悟地想开口,大门却在此时突然打开,是希夷。 “跑了、跑了!”希夷叫着跑进来。”全被打跑了,他们四位可真厉害,三两下就将人打得清洁溜溜!惊人哪!” 弥里吉随后进来。”爷,完事了。”“嗯!”耶律隆庆点点头。”话可带到了?” “一字不漏。”小小噘着嘴。”你就是不让我去看热闹。” “看热闹?”耶律隆庆懒懒地说道:“是凑热闹吧?” “嘿嘿……”小小心虚地傻笑着。 “适才的不算热闹,“王思温边走进来过说道:“待会儿的才叫热闹呢!”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最后一起望向如老僧坐禅般面容笃定的耶律隆庆,随即不约而同地大笑出声。 “是啊、是啊!待会儿的才算好玩儿。” “快!快!去通知大伙儿待会儿一定要出来看热闹……” “燕隐,我警告你,届时你可不能让戏码太早 落幕,要是三两下就解决了,那还有啥看头啊!”小小叮咛着。 “没错,二哥,你最好……” 完颜银术和四位头目惊疑不定地盯着直摇头叹息的耶律隆庆,心里都想着——他到底是谁啊? 第八章 完颜允敦、王思温、烈鲁谷、弥里吉和腊葛一字排开,双手环胸伫立在完颜家的门前。 对面则是三位即将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惊吓的正主儿——小眼小鼻子的大胖子宣威使耶律蒲宁、瘦削阴沉的林牙耶律谋鲁姑和一副青白面孔的驸马都尉萧恳德,他们周遭围立着几十位辽兵。 更外围的则是看热闹的女真族人,男女老幼一大群皆瑟瑟缩缩的,深怕受到池鱼之殃,可又因禁不起诱惑,只好躲远一点看,准备风头不对拔腿就逃。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伤我的部下,就算你们是辽国人,也照样饶恕不得!”耶律蒲宁首先开口大骂。 五个人都轻蔑地冷哼一声,没有理睬他。 “你们想造反吗?”萧恳德沉声道。”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或许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五个人再次冷笑声予以回应。 耶律谋鲁姑皱眉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敢说如果咱们不来,就会让咱们后悔莫及的话?你们知道咱们是谁吗?敢如此说大话的人,不是呆子,就是有点身分,可你们不搞清楚对象就胡乱来,后悔的可会是你们自已!” 弥里吉这时才开口。”甭管我们的身分,我那主子说了,你们瞒上欺下,搜刮良民,罪该万死,主子要你们把历年搜刮来的财物加倍奉还给他们,然后自行回京请罪。”几何话一出口,不但三个烂官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就连女真族人也都议论纷纷,直道他疯了! 耶律蒲宁和萧恳德蓦地大笑出声。”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几个疯子!”萧恳德笑着说。 “或是白痴!”耶律蒲宁也附和道。 耶律谋鲁姑却较为谨慎些,他仔细思索着,敢用这种口气对他们说话的没有几个人,太后不可能来这儿,皇上也言明今年春猎不来了,而且,这两个人都还好说话,最可怕的是正直不阿的恒王,可是……他刚喜获麟儿,不可能突然撇下娇妻和爱儿跑到这边疆地带来抓他们的小辫子吧!听下面的人说他们的身手绝佳,耶律谋鲁姑臆测着,那些人极有可能是倚赖着功夫高,想来这儿帮他们的女真族友人出气,或是想来分一杯羹。但不论如何,耶律谋鲁姑冷笑一声,他们这次是找错对象了! “我猜,你们的身手应该相当不错吧?”耶律谋鲁姑冷声道。”想借此来讹诈吗?那你们可找错对象了!” “原来如此,“耶律浦宁恍然大悟。”难怪会那么嚣张,也是啦!不嚣张怎么唬得住人呢?可惜碰上我们,怕你们是要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萧恳德摇摇头。”真笨!连对象都没搞清楚就出手,这下子连命都要赔掉了!” 五个人面面相觑,唉!这三个好官真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啊! “哟!外头怎么这么热闹啊?让找瞧瞧。”随着娇滴滴话声出现的是貌若天仙,如沉鱼落雁般的小小,只见她肌肤白皙、天生丽质,顾盼之间更是能倾倒众生的绝色容貌。 不但耶律蒲宁和萧恳德看得两眼发直、嘴巴大张,就连一向不好女色的耶律谋鲁姑也一时哑口不能言,四周的辽兵们就更不用说了,满地的口水都几乎可以养鱼了! 小小嫣然一笑,顿时,咽口水的声音响彻四周。”哟!原来是三位大人咧!”她娉婷的走至王思温等人前方。”不知道有什么要事得劳烦三位大人一起来啊?” “我要你!”萧恳德脱口道。 小小眨眨眼。”要我?” “不行!”耶律蒲宁抢着说:“她是我的!” 小小挑挑眉,“你的?” “我从未跟两位争过,“耶律谋鲁姑仍直盯着小小。”这次请两位让给我。” 小小皱皱鼻。”让给你?” “不行!只要有了她,我什么女人都可以不要了!绝不能让!”萧恳德坚决地道。 小小点点头。”不能让?” “我管你们让不让,她只能是我的!”耶律蒲宁肯定地说。 小小打了个呵欠。”又是你的。” “你们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抢这个呢?”耶律谋鲁姑抱怨道。 小小无奈地说:“是他们和你抢,不是我。” “那我把所有的女人统统送给你们,我只要这个就好了。”萧恳德死都不愿放弃。 小小茫然地道:“我要你的女人干嘛啊?” “我把所有的女人和一半的家产让出来,这样可以了吧?” 第19章 耶律蒲宁说。 小小点点头。”家产我收了了,女人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只有家产,没有女人,全让给你们了!”耶律谋鲁姑更是慷慨地说。 小小呢喃道:“原来钱这么好赚啊!三两下我就成了大富婆了!” “不必唠叨这么多了,说吧!要什么条件你们才肯放弃?”萧恳德问。 小小眉开眼笑地说:“把你们的财产全让给我!” “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别忘了,你已经有老婆了!”尚未娶妻的耶律谋鲁姑抗议着。 小小叹道:“老婆你们自己收着,财产给我就好了。” “有老婆又怎么样?”也有老婆的耶律蒲宁反驳道,“不能三妻四妾吗?” 小小不耐烦地说:“几百妻几百妾都没关系,财产给我就是了!” “你们要委屈她做小?”耶律谋鲁姑愤怒地说。”你们居然要委屈这位像仙女似的姑娘做小?” 小小愕然道:“怎么?我是燕隐的小老婆?” “好了!”萧恳德大喝一声。”让这位姑娘自己选,这样最公平了。” 小小迷糊地看着他们。”选什么?” “你长得最好看,当然这么说。”耶律蒲宁不情愿地说。 小小评论道:“可还是没有我相公好看。” “那你要怎么……”萧恳德陡然转向小小,失声叫道:“你成过亲了?” “是啊!”小小无辜地说。”有什么不对吗?”顿时,三个人全瞪着她。 最后,还是萧恳德率先回神。”没关系,我会让你忘了他的存在。” 小小蹙起眉。”恐怕不太容易喔!” “我会对你非常非常好,好得让你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我。”耶律谋鲁姑动之以情的说。 小小怀疑道:“没有人能比他对我更好的了。” “你要什么我都会买给你,任何东西郁可以。”耶律蒲宁诱之以利的道。 小小撇撇嘴。”我又不缺什么。” 萧恳德想了想。”不管怎么样,你先在我们三个之间选一个就是了。”然后抢下人就走,管她有没有相公! “选一个?”小小眨着无邪的大眼看着他。”干什么?” “选了再告诉你。” “这样啊……”小小低头沉思起来。 “这么难选择,那我来帮你选好了。”一阵清朗的说话声传来。 三只色狼同时望向刚从门口走出来的清俊男人,也同时脸色大变的惊呼道:“王爷!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爷?!屋里的人都惊讶的瞪着冷肃着一张脸的耶律隆庆,想道:外头的那个是王爷,那里边这个……”那?奇怪了,你们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耶律隆佑反问。 小小扯扯耶律隆佑的袖子。”你干嘛那么早出来了。” “早?”耶律隆佑摇摇头。”里面都快起火灾了…还早啊!我要是现在不出来,待会儿可就没戏唱了。” “我这边的戏都还没开锣呢!他那边就冒火了?”小小咕哝道。”怎么那么没耐性啊?” “还没开锣?”耶律隆佑惊叫出声。”那要是开锣了,他不就立刻爆炸了?” “真不过瘾!”小小嘟囔道。 “王爷,”萧恳德迟疑地叫道。”我记得这位似乎……不是齐主妃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耶律隆佑看看小小,点点头。”应该不是。” “那么王爷……”耶律谋鲁姑也犹豫着。”有侧妃了吗?” “没有,“耶律隆佑再次摇头。”现在只有伊娃苏一个。” “那这位……”耶律蒲宁仍不放心地望着他。”王爷有兴趣?”想来他们还不死心哪! “我可不敢有兴趣。”耶律隆佑露齿一笑。 “怎么,你们有兴趣?” 三个人同时面露喜色,还猛点头。 “可她是别人的老婆耶!”他好心的提醒着。 “那不重要,“萧恳德看看其他两人。”不过,王爷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给他适当的补偿的。”“补偿?”耶律隆佑重复道,“那也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吧?” 三个人望一眼,两个同是耶律家的皇族,另一个也是耶律家的女婿,虽然跟齐王的关系有一点运,可也辽算得上是自己人,想来,齐王应该不会干涉他们的私事吧?君子有成人之美嘛! 萧恳德耸耸肩。”那可由不得他不愿意了。” “是吗?”耶律隆佑忽地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们怎么不问问她是谁的娘子?” “不必问了,是谁的都一样。”耶律蒲宁摆摆手。”就是要他把人让出来就是。” “可真嚣张哪!”耶律隆佑咕哝道。 “不行耶!”小小突然一脸不好意思的说。三个人皆不约而同地开口问:“为什么不行?” “如果你们把我带走了,我相公就会很生气。”小小露出一副瑟缩畏惧的模样。”而他一旦生起气来啊!好可怕的呢!” 萧恳德拍拍胸脯。“有我在,你不用怕。” 耶律谋鲁姑挺挺胸。“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耶律蒲宁扬扬下巴。“看他能奈我何!” 小小看看他们,又低头想了想。“还是不行,你们还是先问问他比较好,如果他同意了,我一定会高高兴兴的同你们走,如何?” 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叠声说:“好、好,叫他来问问,我们一定会让他同意,然后你就得乖乖的随我们走喔!” 耶律隆佑摇头叹息,王思温、烈鲁谷、腊葛和弥里吉则咧嘴直笑,完颜允敦就更别提了,他可是兴奋地直喘气呢! 小小侧向身边的耶律隆佑。“老二,麻烦你吆喝他出来一下,就说有点事想问问他……” “问我什么?”低沉温怒的声音随即打断了她的话。耶律隆庆早已站在门口许久,却让王思温王人给挡住了,所以没让人瞧见,这会儿他一出声,五个人忙让开一条路,腊葛和弥里吉也回身施礼。 “王爷。” “燕隐,你出来了啊?怎么不出点声通知我们一下嘛!”小小边抱怨边走过去抱着他的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胳膊往前拉。“来、来、来!这儿有三位大人正想问你话呢!” “是吗?”寒酷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大惊失 色、连退三步、全身簇簇直抖的三个人,耶律隆庆踏前一步。“想问我什么?” “是啊!想问什么就赶快问啊!”小小一脸天真的催促道。 三个人面白唇青,嘴巴几度开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 “不好意思说啊?没关系,我来帮你们说好了。”小小瞟了他们三人一眼,转头对耶律隆庆:“他们说想要我耶!还说愿意把他们所有的女人和财产拿来换我,叫我选择他们之间一个好跟着他走…… 耶律隆庆的脸色僵冷阴晦,只见眼前三个人颤抖得更厉害,想辩驳、想求饶,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告诉他们我成过亲了,可他说会让我忘了……”小小指着萧恳德,萧恳德立刻全身一僵,双脚发软地跪下。 “我就告诉他们那不容易,可他也说会对我很好,好得让我死心塌地……”手指头指向了耶律谋鲁姑,耶律谋鲁姑也同样立刻扑通一声跪下。 “我也告诉他没有人能比你对我更好了,可他也说啦!说他会买任何东西给我……”耶律蒲宁胖大的身子也马上矮了一截。 随后走出的完颜银术和四位头目,和周围所有的女真族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三位高高在上,一向以欺压他们为乐事的好官现在居然不但连话也说不出,甚至连站也站不住了?而且还跪在平日与他们一同工作、一同喝酒玩乐的“朋友“面前? 而辽兵们更是不知所措地望望我、我看看你,最后瞧着风头好像真的不怎么对,便一个接一个的跟着跪下了。小小却仍不想就此放过他们。”他们还说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得同他们去,所以,他们要是给你什么补偿,你最好是收下。” 三个人闻,立刻即头如捣蒜的连声哀呼求饶。”饶命啊!饶命啊!们不知道她是王妃啊!饶命啊!王妃娘娘,饶命啊!” “怎么了?”小小状似无辜地眨眨眼。”是我说错了什么吗?还是你们要自己说才比较清楚?免得让王爷会错意了可不好。” 后头的完颜银术再也忍不住了,猛一扯儿子。”告诉我,儿子,他到底是谁?” 完颜允敦始终乐得合不拢嘴。”阿爹,各位叔伯,前面那一位正是辽国的兵马大元帅、震天将军、恒王爷耶律隆庆,而小小姑娘当然就是恒王妃娘娘罗!” 在场的人全张大了口,一时合不拢。 “是我瞒了几位,在我绑了王妃娘娘后,却也被王爷给逮着了。”完颜允敦顽皮地眨着眼。”可人家不但一点也没怪罪我,还跟着我一起到咱们这儿来帮咱们,那宽大的胸襟、磊落的气度,可真教人佩服得紧哪!” “他……他真……真是……”完颜银术结结巴巴地说。”恒王……爷?” “是恒王爷没错。”完颜允敦点点头。 完颜银术呆楞了半晌,突地猛拍了一下儿子的后脑勺。”你这小兔嵬子,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还傻傻地找人家拼酒呢!” 完颜允敦耸耸肩。“那是王妃娘娘的意思,她怕惊动了那三个狗官,王爷就看不到该看到的了。”那现在…… 完颜允敦露齿一笑。“看戏罗!” 同时,另一边的戏码则上演到最高潮。 第20章 “你们都想要我的娘子恒王妃,嗯?”耶律隆庆满脸肃杀之气。 “不敢,王爷,下官不敢……”他们齐声道。 “你们刚刚是这么说的啊!”小小不忘扇风加油。“他们每个都想要耶!燕隐。” “不、不,不是……”他们连声否认。 闻言,小小那明媚的大眼睛陡地一瞪。”那你们的意思是我说谎罗?” 他们呆了呆,结巴道:“没……没有……” 小小这方又展颜欢笑。“那就是承认你们都想要我罗?” 说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三个人只能尴尬地楞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还说愿意把财产统统‘捐’出来耶!”小小继续挖他们的根、刨他们的底。 “你们是这么说的吗?愿意把财产‘捐’出来?”耶律隆庆意有所指地问道。 三个人哪会不明白耶律隆庆的意思,各个垂头丧气地应着。“是,王爷,下官们‘愿意’。” “算你们聪明。”耶律隆庆点点头。”弥里吉!” “属下在!”弥里吉恭身应道。 “回去后记得让大惕隐司(辽国掌管皇族事务的机构)清查他们的财产,然后送到这儿来交给完颜酋长,记住了吗?” “记住了,王爷。” 耶律隆庆冷冷地看着他们。“怎么萧勤德没来?” “他……呃!呃……对这……没、呃……他对这些事没兴趣,对吧?”小小替他们回答。”可他对这些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丑事居然视若无睹,朝廷要个睁眼瞎子做什么用?” 耶律隆庆略一思索,随即回身吩咐:“思温,这儿个就交给你了,先押回京交给大惕隐司送入大牢,就说审问时我要在场。烈鲁谷,你回去找上宿直司让他们另外派个郡监过来,再叫萧勤德自己回京到宿直司报到,等我回去后再办他。弥里吉、腊葛,你们俩也跟着他们回去。” 耶律隆庆转向直挺挺的跪在面前的三个人,脸上一片肃然。”你们搞些什么勾当自己一清二楚,别怪我不顾人情,送你们进大牢,也别想着问太后、皇上求情,他们都知道我的脾气,绝不会插手的!” 三个人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他们却连一个字也不敢吭一下。 耶律隆庆又转向完颜银术。”完颜酋长,你可相信我让我带回去处置他们?”完颜银术忙向前恭身道:“王爷,您的正直无私是众所皆知的,完颜银术绝对相信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好,那就这样了。”耶律隆庆颔首。”腊葛,把他们带走,先把他们关在萧勤德那儿,明日一早你们就出发回京。” “是,王爷。” 应声后,腊葛和弥里吉便押着三个后悔莫及的倒楣鬼离去,随着他们狼狈的被押解而去,突如其来的欢呼声骤然响起,每一位女真族人都跳着、笑着,神情是那么的欢愉,所有的怨气怒意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都宣泄殆尽了。 “我回去后会跟皇上说,春猎时少来扰民,海东青的要求也要适可而止,有是最好,没有也就算了,犯不着拿人命来换。”耶律隆庆再次宣布。 欢呼声再起高峰,声响震天,传得老远。完颜银术感激涕零地说:“王爷,您真是我们女真族人的大恩人……” “不,”耶律隆庆摇摇头。“这是我早该做的,却耽搁了这么久,该是我问你们说对不起才是。”见大家高兴,“小小更高兴,她眉开眼笑的说:“好了,好了,别谢过来谢过去的了,该想着这值得喝一杯好好庆祝一下才对。” 又来了!耶律隆庆蹙起眉。“小小……” “来、来、来!上下次只和完颜族长拼过,不算数,这会儿得和众位头目一起拼过才算……”完颜银术笑着,众头目也笑着,完颜允敦、耶律隆佑同样笑着,但耶律隆庆可笑不出来了,他感觉得到,这一次可不会像上次那样那么轻易过关了。”小小……” 小小双眼一眯,不悦的说:“怎么,你怕了?咱们的大元帅、大将军怕了?上阵杀敌都不怕,倒是怕了几杯酒?” “不是……” “不怕就好。”小小神色一展,突然转身大叫:“各位、各位,请听我一句……” 她又想干什么?耶律隆庆心中陡然升起一阵不安。待得大家伙儿全安静下来后,小小便清清楚楚地说道:“各位,为了补偿各位所受委屈,王爷说了,若有人能将他灌醉,免女真族十年上贡。” 震天价响的欢呼声响起,所有的人全都一窝蜂挤上前来,酋长、头目耶律隆佑、完颜允敦皆闷笑不已,只有耶律隆庆一人满面愁容。 “天哪!这下我死定了!” 翌日清晨,小小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间,把三个好官扔进了牢里,又玩了一整夜,到现在她还兴奋不已呢!到了前屋,碰上阿司满,阿司满恭恭敬敬地问:“王妃娘娘,您起身了,要用早饭了吗?” “是啊!他昨儿个好像没喝多少嘛!” “这您就不知道了,王妃。”阿司满好笑地说。”昨儿个夜里主爷醉倒了之后,大伙儿就盯上了齐王爷,结果……” “他也阵亡了?”小小笑问。 阿司满点点头。 “那约莫也要睡上一整天了?” “应该是吧!两个都是被抬上炕的,照经验来看,是得睡上一整天。” “哈!”小小嗤笑一声。“两个耶律家的人都这么没用,两三下就瘫了,还得瘫上那么久才爬得起来。” “他们是被灌了不少老酒,这也怪不得他们。” “那可不成,男人这么没用,就得赶紧换了。 我说酋长夫人,“小小三八兮兮地降低了音量。”你瞧你们族里哪一个年轻小伙子是又俊又壮的?让我拐了王爷的财物跟他溜了吧!”阿司满失笑。”什么呀?王妃,就因为王爷醉得爬不起来了吗?” “那当然,”小小理所当然地昂起下巴。“没人陪我玩,我当然就自己找人陪罗!” “你敢!” 小小和阿司满吓了一大跳,转头望向通道口,只见耶律隆庆扶着墙正站在那儿瞪着小小,他的脸色实在有够难看,白里透青,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吐出来,澄蓝清澈的眸子中布满了血丝,瞧着实在是乱恐怖一把的。 小小赶忙过去扶他过来。“你怎么起来了?干嘛不多睡一会儿?” 耶律隆庆脚步虚浮的晃到大炕上坐着。”老婆都要跑了,我还能睡吗?” 小小干笑两声,转头说道:“酋长夫人,又俊又壮的小伙子就不必了,现成的这个我就将就着用好了。” 阿司满憋着笑说:“我……呢!我去替王爷弄点解酒汤来。”说完就赶紧转身走人,一心想到后头好好笑上一笑去。耶律隆庆靠着墙闭上眼,小小心疼地摸摸他的脸颊。 “很难受吗?再去睡一会儿嘛!” 耶律隆庆睁开单只眼瞅着她;“好让你去找又俊又壮的小伙子?” 小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没关系,你一睡醒,我就甩了他,当他是填补空缺的就好了嘛!” “那也不行,”耶律隆庆又闭上眼。“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许碰一根寒毛!” “谁要让他碰来着?”小小撇撇嘴。“只不过是要他带路,领着我到处玩儿嘛!” “那何必需要又俊又壮的小伙子?” “耶!既然要出去玩,当然就得找个赏心悦目的玩伴,难道要我找个夜叉鬼不成了“小小辩驳道。”搞不好还没开始玩我就先被吓昏了!” “吓昏?”耶律隆庆嘲讽道:“这天底下还有吓得了你的事吗?只怕是没有。” “去!”小小习惯性地往耶律隆庆的大腿上坐去。”我说老爷,咱们什么时候要回家啊?我很想念咱们的胖小子耶!” “我还以为你不想回家了呢!” “你才不想回家呢!”小小娇嗔道。“既然这儿的事办完了,我们就赶紧回家,然后我要私底下把你灌醉一次。” 耶律隆庆候地张开眼,诧异地看着她。“还想灌醉我?干嘛?你有虐待狂啊?” 小小的脸蛋突地酡红一片,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呃……你……呃……你喝醉时……呃……很……呃……可爱……”他双眉一挑,“可爱?”一副很不赞同的语气。 “还有……呃……性……呃……性感……”她的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可耶律隆庆仍是听见了。他双眼一亮,想到刚到这儿的那一晚。”是这样吗?那我们过午就启程回家去吧!” “神经病!”小小忍不住骂道。“连路都走不稳,还想问家?” 耶律隆庆想了想,最后道:“明天,我们明天回家。” “那……”小小斜睨着他。“我们赶得及夏捺钵吗?” 夏捺钵?耶律隆庆闻言,不禁张口结舌。原来她不是为了儿子,更不是为了性感的他,而是为了夏捺钵呵! 有了前车之鉴,耶律隆庆把小小看得可更紧了,几乎是寸步不离,即使他不得不暂时离开她,譬如上朝时、检军时,他也会让弥里吉、腊葛代替他紧跟不放就算到了太后那儿,他俩也会伫立在兴天殿门口等待。 当然,这也要付出一点代价一套暗器手法,加上另一套剑法,才能换得小小不逃不离,乖乖的让他们两个跟着的承诺,可耶律隆庆这代价倒是付得心甘情愿,因为,只要小小平安无事的留在他身边,就算他一身的功夫全让她给学了去也无所谓。 而这一切看在一直躲在他们四周伺机而动的李元昊眼里,却是既妒恨又焦急,这样下去,他就是等上一辈子也没机会攫走她啊……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