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制神话》 三千文章皆废纸,而今提笔从头始 为什么叫‘废纸桥’,这个话题说起来有点远了。 大家不嫌烦,我也就唠叨一二。当然嫌烦的可以不看!直接看正文就好! 从零九年入行,至今为止一路颠簸而行,受了不少白眼和嘲笑,没得过什么钱财、荣耀。唯一能自我欣慰者,便是前后写了大约一千来万字。 每每总是将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拿出来自我炫耀,时常以老司机、老扑街自居。 要开新书了,坐在电脑前,枯坐一两个小时,忽然惊觉出了一身冷汗。 这才醒悟,一直沉溺于自我的满足和陶醉之中,仿佛已经忘记了最初的理想和抱负。 初心,这个已经被嚼烂了词,某一刻真的很扎心。 心路历程什么的,不想写太多。 唯一想表达的就是一个意思,过去不成功的文字,写出来都是废纸,没什么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一切就当从头开始,大家好!我是萌新! 哈哈哈!当然了,还有一句话说得好‘宅男废纸’,而我恰恰是宅男。 以上两个意思,大家觉得,哪一个是真相?嘿嘿嘿! 第一章长江水龙会(新书求推荐,收藏) “欢迎乘坐轨道交通2号线,本次列车通往明谷广场,前方到站集玉桥。” “列车即将通过过江隧道,全长三千一百米···。” 楚河拉着行李箱,靠着钢管昏昏欲睡。忽然一个踉跄,在身前的一个大汉身上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 “站稳!”大汉瞪眼看着楚河,语气很不善。 楚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两个字,从喉咙一才挤出来一半,却忽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四周是波涛汹涌,有几十只灰不溜秋的江豚,正迅速的游动着,划开波浪。 江面上波光粼粼,斜阳照射在江面上,仿佛倒映出一条金龙。 下意识的抬抬手,想要遮住这有些刺眼的阳光,楚河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为何,竟然抬不起来。 “别发愣!快点游!”身边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下一刻一条白中略带粉色的江豚,迅速的划过。 楚河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回头便看到一条庞大的扬子鳄张大了嘴,天生自带狰狞buff的朝着他冲来。 来不及细想,依照着生物逃生的本能,楚河尾巴一甩,整个便已经破开了巨浪,滑了出去。 “等等!我是鱼···不对!或许是江豚?”楚河想到了之前从身边划过去的那些江豚。 迅速的在江面上穿梭着,楚河紧跟着江豚群,朝着远处天边,金光洒下的地方游去。 远远的水雾朦胧之中,不知何时竟然由阳光架起了一架金色的拱门。 “那是···龙门?”楚河已经彻底懵了,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始终没有搞清楚状况。 “冲过去!跳起来!”耳边再次听到那个好听的女声。 楚河下意识的便照做了。 游到金色的拱门边,鱼尾用力的一拍。 啪! 整个身形腾空而起。 只可惜,拱门高达五米以上,而楚河发力倡促,蓄势不足。上升的势头,在三米之处便戛然而止。 哗啦! 重重的拍落在水面上,由于姿势不标准的原因,水波拍打的楚河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 再一睁眼,最先传来的是地铁二号线上,悦耳的广播播报声音。 “集玉桥到了!开左侧车门,请乘客有序下车,该站是换乘站,换坐轨道交通五号线···。” 楚河摇了摇脑袋,跟着人群恍恍惚惚的走出车门。 “喂!新人!还在发愣?快点拿出来看看!你都得了什么?”熟悉且好听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楚河猛然回头,便看到一个上身穿粉红色卡通外套,下身则是紧身浅蓝色牛仔裤的高挑少女,正俏生生的看着他。 少女长着鹅蛋脸,皮肤白皙,发型是典型的黑长直,脑门上反扣着鸭舌帽,显得有几分俏皮。 此刻她的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笑起来有两个小巧的梨涡,更加可人。 “什么新人?刚才那是什么?我不是在做梦?”楚河连续发问,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去看医生,当然再回想起自己可怜的钱包后,他便又迅速放弃了这个奢侈的打算。 少女从背上背着的小布偶包里掏出一个网球来,随手一抛。 网球便化作一片光幕,将二人笼罩起来。 “好了!好久没有遇到新人了,我就给你解释一下吧!”少女似乎很来兴致道。 楚河则是好奇的看着光幕。 光幕不是想象中的结界一类,身边依旧人来人往,光幕的存在并没有阻拦他们的脚步。 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别人眼中,他和少女仿佛都消失了,被间隔在了另外一个世界中,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被外人察觉。 “这是分光错影球!一个小道具!等你以后有钱了,自然可以去道具商店买。” “好了!仔细听着新人!我可只说一遍喔!”少女拍了拍楚河的肩膀,这才眉飞色舞的继续说道:“我们刚才一起参加了一场小型的灵光幻境。” “灵光幻境?”楚河重复了一遍,表示疑惑和不解。 “不错!灵光幻境是以一些古代仙佛妖魔鬼,人外五类举行大型活动时,产生的某种特殊强烈波动,而留下来的时空印记,这些印记经过时光的雕琢,逐渐变成了灵光幻境,在构成一定条件后,会被触发。” “方才我们参与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长江水龙会。” “相传每年农历九月九日,长江龙君就会打开龙门,长江所有的水族,都可以跳跃龙门,获得龙君的赏赐。” “我刚才运气不错,成功的越过了龙门,得了一把分水灵刀。”说罢少女手中出现了一个宝蓝色的光团,光团一阵扭曲后,化作一柄精致的蓝色短刀,刀刃之上有蒙蒙灵光,如同水雾笼罩,显然不是寻常。 楚河摇摇头道:“我没跳过去!” 少女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跳过去!不过长江水龙会是龙君为了激励长江水族,而举行的特别庆典活动,只要抵达龙门者,多少都能分润一点好处。你虽然没跳过去,怎么也能有点安慰奖吧!” “你用心想想,自然能够感觉到。”少女说罢,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楚河。 楚河闻言,便用心想着龙君的宝物,下一刻竟然果真有一团白色的灵光,在他的手中汇聚。 握着这个乳白色的光球,感受着它那细腻而又温和的触感,楚河终于彻底从梦游般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什么啊!原来只是一团一级灵光!龙君也太小气了!”少女噘着嘴,很是不满道。楚河这个正主还没发表意见,她就已经替楚河打抱不平起来。 楚河手里捏着那团灵光,感觉手感很古怪,与发酵好的面团有些类似,但是并不粘手。 “你这么说,不怕龙君听见?”楚河开玩笑说道。 少女哈哈大笑,露出满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嘴巴大大的张开,都快看见喉咙了。 “灵光幻境里发生的一切,都存在于过去。我们只是一些拥有修炼天赋的特殊人群,可以侥幸参与和经历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罢了。真正的长江龙君,早就消失不见了。怎么会生气?” “何况即便是灵光幻境里真的有一位龙君,但是几乎绝大部分的灵光幻境都是一次性的,现在长江水龙会这个灵光幻境已经消失了,龙君自然也就没有了。” 楚河听完少女的解释,脑子虽然还是稍稍有点乱,但是多少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概念。 “这团灵光有什么用?”楚河举起手里的灵光继续问道。 少女大大的眼珠子狡黠的转动着,看着楚河手里的灵光团道:“不如你把它给我,我就告诉你,它有什么用。” “好!”楚河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少女一愣,张大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起来,让人担心她那精巧的下巴会不会脱臼。不过能够让脸上的表情,如此肆无忌惮的丰富,眼前这个美丽活泼好似精灵的少女,肯定没整容。 至于是否化妆···请务必放过楚河这个直男癌晚期患者,他无法分辨。 “你···你这大方?” 少女紧接着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楚河:“你不会是在撩我的吧!大叔!我警告你,我才十五岁,你要是有非分之想,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喔!” 楚河闻言,尴尬的揉了揉脸颊,感觉自己白瞎了这张帅气的小脸,亏他往日自称张家台小鲜肉,今天竟然被小丫头歧视了。 “我才二十一,距离大叔应该还有很长一段路走吧!”楚河争辩道。 “国家规定,九零后就属于中年了!你不是九零后吗?”少女瞪眼看着楚河问道。 楚河无语抬头,叹了口气。 “好了!不欺负你了!都二十几岁的人了,一点打击都受不了!”少女笑嘻嘻的抢步上前,古灵精怪的摸样。 一把抢过楚河手里的灵光团,这才说道:“灵光团当然是用来修炼的。大叔你好笨,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修炼?常识?不对吧!” “国家九年制义务教育,应该没有教这个吧!”楚河冤枉道。 少女狡狯道:“大叔你好low,都不看网文的吗?现在网文这么火,你只要是多少看过几本,就应该知道灵光团,就是用来修炼用的嘛!和什么灵石啊!灵气啊!元气啊!元素啊!都是一回事···。” 楚河绷着脸,面无表情:“等什么时候,网文编进九年制义务教育的语文课本里,那才能叫常识!” 说完又摆摆手道:“你还是告诉我,怎么用它修炼吧!” 虽然唯一的灵光团已经交出去了,但是楚河并不感到可惜。 灵光团没有了,只要他拥有修炼的资质,早晚都会再撞到灵光幻境。不掌握具体的相关讯息,莽莽撞撞的,一直都是不得门而入。 “大叔你没有修炼功法,吸收不了灵光团的啦!”少女笑嘻嘻的说道。 “怎么可以得到功法?”楚河再问。 少女道:“有很多办法!常规的有家传、拜师、从灵光幻境中获取,以及到道具商店去购买。当然你也可以到网上去搜一下,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真正修炼功法的残篇。现在毕竟属于末法时代,天地灵气散尽,如果没有灵光团,什么神功绝技,都是练不成的。” 第二章副本重置(求推荐、收藏) “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试!因为很多网上的功法,都是经过画蛇添足的修改过的,如果练错了,可是会走火入魔的哦!”少女紧接着却又如此说道。 “那不如你教我吧!”楚河打蛇随棍上,笑着对少女说道。 少女道:“本来我教你是没问题啦!现在又不是古时候,没那么多门户之见。不过你确定要学吗?我们家传的《飞天十九道》可是有美白润肤,丰胸提臀的功效···。” 楚河上上下下扫视了少女一圈,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发育的就极好,凹凸有致,典型的葫芦身材。 “我觉得吧!以大叔你的资质,当个药娘是绝对没问题的。”少女小狐狸般窃笑道。 楚河急忙摆手:“算了吧!按照你这么说,功法也不是很难弄到,我还是再等等吧!” 少女笑嘻嘻的拿出自己的苹果7,然后晃了晃对楚河道:“大叔!扫一个吧!” 两人添加了微信号和qq号,少女把楚河拉进一个名叫‘新时代修真主义接班人’的群里,然后说道:“平时大叔你可以多看看群,虽然很多老司机开车,不过总会有几个正经的,说些有用的消息。” “还有,有什么不懂的,微信我。就这样了!谢谢大叔你的灵光团!我先走了!”说着冲着楚河摆摆手,伸手接住从头顶落下来的‘网球’。 “等等!我叫楚河!别再叫我大叔了!我还很年轻。还有你叫什么?”楚河对少女说道。 少女点了点手机上的微信标志。 楚河低下头,这才注意到少女的微信名称竟然叫‘女娲大人’。 “小丫头片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楚河摇头苦笑,再抬头,哪里还有少女的影子。 给少女发了条讯息之后,楚河看到一列地铁飞驰而来,下意识的便乘坐了上去。 等到上去之后,这才发现,竟然坐错了车。这趟车是往回开的。 去的是火车站的方向,而楚河要去江城大学报道,他是江城大学新录取的研究生。 楚河本是江城附近周边的小城市出身,大学是在魔都上的。上学比较早,毕业的也就早些。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就想着趁着年轻,把文凭再往上升一升,说不定就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了,于是便报了江城大学的研究生。 地铁二号线,再一次的穿过过江地铁隧道。 嗡···! 楚河一阵恍惚,忽然发现,自己又侵泡在了水里,周围成片的江豚、扬子鳄、鲟鱼等等江中的大鱼、猛兽,都飞快的往前扑腾着。 “怎么回事?我又回来了?难道这个副本,不是一次性的?”不错,在楚河的理解中,所谓的灵光幻境,就是一个个依附于现实的副本。 这样换个理解方式,似乎一切都好辨识多了。 事到临头,不去想太多,一向都是楚河的优点,这一刻也是一样。 不管长江水龙会的副本为何重新开启,楚河都不能放弃这一次的机会。 卯足了劲,楚河拼命的往龙门方向游去。 抵达龙门之下,楚河用力的摆尾,整个飞腾而起。 一米、两米、三米、四米···,眼看着就要飞到五米高,能够跨越龙门。 忽然一道黑影当头罩了下来。 啪! 一尾巴摔在楚河的脸上,楚河那上升飞腾之势顿时被遏制,重重的摔回了江面。 下一刻幻境消失,楚河还坐在座位上,周围的人们都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的手机,面无表情,显然对于楚河遭遇的一切,没有丝毫察觉。 楚河走下地铁,快速的冲到卫生间,锁上门,这才伸手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灵光团。 “果然是真的重启了副本,我又得到了一个灵光团。” 紧接着,楚河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可恶的大青鱼!若不是它,我已经越过龙门了!”江豚身形不小,在水中的力气也很大,奋尽全力一跃,确实有可能越过五米高,不过概率不大。至于之前少女能轻易越过,那是因为有修为在身,格外不同。 “等等!既然我能第二次进入副本,那么是不是说,还能第三次、第四次进去?”楚河突发奇想。 想到就试试,反正坐地铁只要不出站,又不花钱。至于时间,作为一个步入社会失败,唯有灰溜溜跑回学校的学生狗,楚河表示自己什么都不多,唯独时间多。 楚河将灵气团塞进行李箱,然后再一次步入地铁二号线。 嗡! 果然长江水龙会的副本,再一次开启了。 这一次楚河学乖了,他不再蛮冲,而是选择鱼群比较少的方向,朝着龙门前进。 在抵达龙门之后,奋起一跃。 一米、两米、三米···糟糕! 楚河发现自己的气力就要松懈了,这一次他没有掌握好力度。 就在此时,却感觉到下方有一道黑影同样越了上来,看起来就是方才那条大青鱼。 因为长的大,看起来极有寿数,故而这条青鱼全身的鳞片都变成了黑色,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楚河报仇,从早到晚!”江面上,一条江豚的脸上奇异的露出一抹诡笑。 啪! 厚实的尾巴毫不犹豫的拍在了青鱼尖长的脸上。 借助着这股力道,楚河再次往上腾飞两三米。 跨过去了! 他终于跨过了那虚幻的光影幻化而成的龙门。 副本结束。 楚河照样冲下地铁,跑到卫生间取出副本奖励。 这一次不再是乳白色的灵光团,而是一枚青色的玉佩。 玉佩雕琢着古朴的龙形,散发出蒙蒙灵光。 楚河拿出手机,进入‘现代修真主义接班人’的群中,先是看了一下微信群,然后又进入qq群的群相册,想要找出与玉佩类似的消息。 翻了一会后,果然看到,有一个取名叫‘齐地大圣孙小二’的群友,发出一张与楚河手中玉佩类似的虎形玉佩,下面配着一段文字。 “哇哈哈!小弟不才,偶过龙虎山,得见龙虎风云会,打死了一头野牛精,副本结束,爆出了这么一件出门装。” 楚河微微一笑,感情不止他一个将灵光幻境当做副本。甚至还将副本奖励的物品,当做爆装备了。 “小二猴!你就别得瑟了!这是灵气玉佩,一枚抵得上十个一级灵光团,而且玉质不错,即便是吸收了里面的灵气,玉佩也能卖了,换点软妹子。”图片下跟帖说话的是一个取名叫‘赤膊大仙’的群友。 紧接着一个名叫‘修真界低调富二代’的群友便跟了一句:“一口价!一百万!大家都知道我的实力,不要和我争。” 楚河顿时眼珠子都瞪大起来,手中握紧了龙形玉佩。 这东西值一百万? 第三章传承龙珠(求推荐、收藏) 接下来往下拉,随着几个老司机的冒头,qq群相册里的对话,开始微妙的朝着某些不健康的颜色转移。 楚河收起手机,放好玉佩,开始继续坐地铁刷副本。 一次、两次、三次···。 楚河都开始忘记去数,究竟坐了多少次。 甚至他感觉自己就是一条江豚。 行李箱内,除了几件必要的换洗衣服和电脑之外,其它多余的东西都被楚河清除了出去,用来装放长江水龙会里刷出来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一级灵光团,其中还有三个微微带着一点幽蓝色的二级灵光团。这是微带水属性的灵光团,更适合修炼水行功法的修炼者吸收,比起一级无属性灵光团,利用率更高。 物品方面,除了最开始刷出来的龙形玉佩,楚河还得了一柄水色短剑,一块不知名的黑色矿石,以及一粒婴儿拳头大的珍珠。 楚河的频繁出入,也终于引起了地铁站工作人员的注意。 一个穿着制服的青年走到楚河身边,脸上尽可能的刮着子职业性的微笑,拍了拍楚河的肩膀安慰道:“兄弟!看开点,失恋了不要紧,失业了也不要紧,人活着最重要,别想不开。” 楚河闻言一愣,然后便反应过来,扭头对青年道:“兄弟我心里苦哇!王者农药打了十八把排位,把把都碰到女大学生,硬生生的从黄金掉回了青铜···,想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青年一幅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好了!开个玩笑,我没有想不开,而且我就算是要自杀,也不会选择跳地铁这种惨烈的死法!我只是在人生的道路上,稍稍打了个转!”楚河冲着一脸崩溃的工作人员摆摆手,然后跳上了刚刚打开车门,下一站开往积玉桥的地铁。 嗡! “又回来了!”感受着周围的波涛,感受着江面上温暖的阳光,以及清爽的江风,楚河不得不感叹一切真的太过真实。 “今天刷完这一趟,就先去学校附近找地方住下吧!” 做了这个决定,尾巴一甩,楚河化身的江豚便迅速的窜了出去。 乘着波涛,楚河的速度在众多江豚之中,都可以算得上是独树一帜了。 抢先第一个冲到龙门之下。 身后一股巨大的水浪骤起,推波助澜而来。 楚河还未跳跃,便已经被推到了距离龙门顶端不足三米处。 “好机会!” 楚河用力甩尾,整个身形如同一张原本弯曲的大弓,一瞬间割断了弓弦,身形在半空中逐渐绷直。 跳过去了! 而且超过了龙门有两三米的距离。 飞翔在龙门之上的高空中,楚河仿佛看到了那浮云之上,偶尔露出来的一鳞半爪,金色的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龙君!”楚河啪的一声摔在水面上。 下一刻从灵光幻境之中退出来。 地铁已经开到了集玉桥,楚河没有再下地铁,改变方向再坐回去,而是就坐在座位上,等待着地铁再次发动。 到了江城大学附近,楚河走出地铁站才发现,天已经漆黑了。 不过夜晚才是喧闹的开始,江城本就是国内新进的一线城市,这一站附近大学又多,多少青年男女成群结队的穿行在街道上,道路两边多是一些卖特色美食的小店铺,各种诱人的香味混杂在一起,勾动着楚河肚子里的馋虫。 “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再叫外卖吧!”楚河现在心情才骤然激动起来,醒悟过来,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 紧紧的拖着行李箱,就在大学城附近的宾馆里开了一间房。 虽然他现在钱包有点瘦,不过人有了底气,花起钱来也痛快。 若换了之前,他势必要用手机上的各种软件,好好侦查一番,找一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物美价廉的小宾馆凑合一晚。 开好房间,锁好门,楚河念头一动,忽见手中冒气一阵明黄色的光芒。 白天他就在群里潜水了许久,知道副本里得到的东西,最初凝聚出现之前,多以绽放白光、蓝光、青光和绿光为主,价值上大约白光者最低,蓝光、绿光、青光者其实并不分先后,只是各有倾向不同,这个以后再说。 而除此之外的其它颜色,便比较少见了。 通常而言,色调以黄、紫为尊贵,开出来的不会差。 明黄光芒散尽,楚河的手中握住了一枚圆润的水晶球般的珠子,明珠之中好似有一条淡金色的神龙,在不断的游弋。 “这是个啥?”楚河将珠子放在灯光下,仔细的看着。 手指用力的捏了捏。 噗嗤! 食指竟然捅了进去,伸进了珠子中。 楚河一脸诧异。 “这么脆?” 嗷呜! 紧接着楚河便一蹦三尺高,水晶珠中,那淡金色的神龙,正一口咬在他的食指上。 一道道金线,以小神龙为原点,顺着楚河的食指,朝着他的整条手臂蔓延。 楚河看不到的地方,这些金线最终汇聚在了心口。 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喝多了假酒一样,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一种想要作呕却又吐不出来,恨不得将脑壳都敲碎的痛苦。 胡乱蹬掉鞋子,顾不得洗澡脱衣服,便一头栽倒在宾馆的大床上。 捂着脑袋,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里,他感觉自己化身为了一条江底的小鱼,顺着大江的蜿蜒飞驰,一路奔向大海,他跨越了千山,绕过了无数的暗礁,曾经进入过许许多多的支流。 半夜楚河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一股浓烈的酸臭味道包裹着全身。 虽然如此,但是楚河却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好过。 不仅寒窗苦读多年造成的近视眼似乎好了,眼前变得一团明亮清晰,稍稍放纵导致悄悄蔓延出来的小肚腩,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且他只要回忆一下,就能想起一篇名为《九江行脉法》的修行功法,其中行脉第一江,也是主脉长江十四气已经初有所成。 按照群文件里看到的修行境界分化,他应该是练气一二阶层的境界。 虽然还是个修真界萌新,但是却一夜···不对是半夜,便跨越了许多修行者,需要积累三五年苦功,才能拥有的境界。 “这事情搞得有点大啊!”楚河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半夜两点。 稍稍犹豫之后,还是给‘女娲大人’发过去一张图片。 正是那张‘道友别睡,起来修仙’。 没过一会,小丫头竟然回消息了,也是一张图片。 却是‘老子已经成仙了,修你麻痹’。 “还没睡啊!”想了想,楚河又补充了一个笑脸。 “你说呢?”小丫头回了一句,补充了一把杀猪刀。 “嘿嘿嘿!”楚河加了个尴尬的表情,这才赶紧将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当然重置副本的事情他没说,而是假托又撞到了一个副本。通过大半天的了解,楚河还是知道,副本不断重置,不断反复的刷,好像是他独享的专利。别的人是断然没有这样的运气和本事的。 即便是少数可以重复进入的高级灵光幻境,那也是需要配合天时地利,并不是说进就进。 江城有九省通衢之称,自古便水路发达,为重要的交通枢纽。故而时常会有与长江水族相关的灵光幻境开启,楚河的解释虽然有些勉强,小丫头很聪明,但是心眼却并不多,却也相信了楚河的解释。 “天啦啦啦···!你的运气太好了!我为什么要赶着参加什么见鬼的生日趴!早知道你会再遇到灵光幻境,我就该死死的粘着你才对!” “我太嫉妒了!不行!大叔!为了赔偿我的损失,大叔你必须请我吃饭!” 微信上传来两段语音,声音中透露着小丫头无尽的后悔与焦狂。 “你那个是传承龙珠啊!传说中,十年难得一见,十分罕有的宝物!” 楚河眉毛一挑,发过去一段十分欠揍的语音。 “喔!是吗!运气还行吧!对了!如果用软妹子估算,你觉得那一枚传承龙珠,作价多少?” 小丫头尖叫的回音道:“你是在问多少钱?庸俗!就说传承龙珠里面的功法,那是要从品质上判断价格,一般来说传承龙族里的功法都不会差,至少也是一流。不过现在是末法时代,大家修行都不容易,也没什么门户之见,功法价值倒也不算太高。但是,你吸收了传承龙珠,身体里就有了长江龙族的龙气,以后只要是在以长江为主的水系范围游走,很容易就能撞到灵光幻境的。” “像你这种容易撞见灵光幻境的家伙,是最吃香的。可以说被你吸收的那枚传承龙族,是无价之宝!” “不行!我以后要死死的缠着你才行,你就是个行走的大宝库啊!” “不如这样!你刚来江城,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不如我带你四处去转转吧!嘿嘿!” 小丫头吧啦吧啦的说着,嘴里像是装了一把机关枪。 楚河脸上挂着笑眯眯的表情,笑的像狐狸。 “这只怕不行!三年起步,最高死刑,我想我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对面小丫头发来一个如花抠鼻子的表情。 紧接着语音回复道:“不要紧,宝宝我今天刚刚过完十六岁生日,大叔!只要你主动,我们就会有故事哟!” 第四章大师兄江小白(求推荐、收藏) 好不容易劝住了想要来‘投奔’自己的小丫头。 楚河也没什么睡意,冒着初初越过东湖湖面,洒下来的天光,提着包便进了江城大学。 江城大学坐落在珞珈山上,占地面积有五千多亩,今天是第一天报到,楚河必须要给导师一个好印象,宁可早到,也不能迟到。 至于似乎已经‘发财’了,仿佛一个学历文凭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这件事,楚河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且,辛苦学习了这么久,终于考到手的研究生资格,若是就这么放弃了,那才不甘心吧! 在导师办公室门口等了一会,就见到一个浑身老干部装束,明明长着一张娃娃脸,却非要扮成熟的青年走了过来,熟练的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 “是新来的师弟吧!先进来坐一会,老师要先去一趟教学楼那边,估计要等到快中午才来。”青年看了看楚河,然后笑着说道。 楚河也不客气,直接走进去,坐到了青年的对面,看着他整理办公桌上一些凌乱的资料。 “那边有饮水机,你口渴的话,可以自己去倒,以后都是师兄弟,我也不跟你客气。”娃娃脸的青年,一副自来熟的语气说道。 楚河去倒了两杯水走过来,一杯摆在娃娃脸青年的身边,距离凌乱的资料略远。 “师兄喝水!” 娃娃脸青年抬头笑道:“小子!会来点事!我是你大师兄江小白!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所谓大师兄,并非是导师的第一位弟子,而是手上正在带的这几届中,资历、辈分最高的那一个。 “是我知道的那个江小白吗?”楚河一愣,运转了体内初生的真气,才将笑意憋在肚子里。 娃娃脸青年江小白彻底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看着楚河道:“确实是你想的那个江小白!” “没想到···师弟也是同道中人!想来是听闻了师父的名号,想来当个真正的入室弟子?” 这话说的楚河就有些不懂了。 虽然不懂,不过智商在线,稍稍推断,楚河便诧异道:“师兄也是修炼之人?” “你不也是么?我看你真气也算颇为浑厚,不过运转之时,容易气息泄露,应该有练气二、三重的境界吧!”江小白挑了挑眉毛说道。 “气息湿润,修的应该是水行功法。师父主修金土二系功法,掌握的一些道术也都是金、土二系,以及一些通用道术。你来找师父,莫非是想要学习对于灵光幻境的研究?” 楚河又是一愣,这才反问道:“大师兄你说的师父···不会就是莫教授吧!” “怎么你不是冲着师父的名号来的?那你为什么报考师父的研究生?古文化研究可不是什么热门专业。”江小白也愣住了,觉得这似乎是摆了个乌龙。 楚河捏着下巴回答道:“我报考古文化研究是因为考试难度比较低,而填报莫教授的人比较少,我觉得选莫教授的话,我的通过率会比较高一些。” “呃···!”办公室内,一阵迷之尴尬。 “我想你误会了!报考师父名下研究生的人之所以少,那是因为师父选研究生很严格,两年来你是第一个通过常规渠道进来的。” “不过你既然也是修炼者,我想我也明白师父为什么会选你了。” 江小白自以为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楚河心中却暗道:“明白个鬼!”早一天前,他一直以为修炼什么的,都是小说杜撰。即使是现在,他也是一头雾水。就凭小丫头那些零零散散的解释,和在微信群里看的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讯息,他对修炼的理解,着实是有限的很。 不过现在也算是错有错着,没想到只是研究生报道,大师兄就是修炼中人,那位未来的研究生导师莫教授,更是修行界的前辈高人。 “生活果然是各种巧合凑在一起的日常。”楚河很是淡定的想着。 通过和江小白的聊天,楚河总算是对整个修炼体系,以及修行界有了一个比较大致上的了解。 而同时,江小白也惊愕的发现,自己这位新到的师弟,似乎真的是一个修行界的萌新。 诡异的却是,一个不过粗略将半只脚跨入修行界的家伙,竟然已经是接近练气三重,这就不得不令他啧啧称奇了。 江小白有练气五重的修为,但是他是家学渊源,从小修炼,和楚河完全不同。 “江师兄!修炼者是不是很多啊!”楚河觉得自己前后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功夫,便已经碰到了两位修炼者,这概率难免有些大,便开口问道。知道楚河也是修炼者,揣测他有可能被师父收为真正的入室弟子之后,江小白便不让楚河再叫他大师兄了。 因为从修炼这一方面讲,江小白的上面还有七八位师兄师姐,是怎么都没有资格当大师兄的。 “多肯定是不多的!不过也不少就是了!上一次‘修真委员会’组织的人口普查还是七年前,据说有一千多万的修炼者。至于现在有多少,就不清楚了!”江小白回答道。 一千多万说起来不少,但是洒在整个星球上,却也未必显得有很多了。 “居然有一千多万的修炼者,这怎么也不像是末法时代啊!”楚河开玩笑似的说道。 江小白道:“所谓末法时代,指的不是修炼者的人数,而是修炼者的质量。上一次有人突破到元婴境界,还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这在古时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师父说,最近十几年,灵光幻境出现的频率普遍增强,整个修炼局势有回暖的迹象,或许这是末法时代即将终结的先兆。”江小白又补充了一句道。 两人正聊得热闹,渐渐的忘了时间。 “看来你们已经很熟悉了!这便好!小白!以后多照顾你师弟。”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便跨门而入。 单单从外表上来看,绝不会有人相信,这人竟然是江城大学的教授。 粗壮的四肢,高达一米九的身高,满脸的横肉,唇上还有浓密黝黑的胡须。换一身衣服,只怕更像个屠夫或者黑帮打手什么的。 然而此人确确实实便是楚河的研究生导师,莫如海教授。 单从面相上来看,似乎便有止小儿夜啼的功效。 “你已经入道了?本来我只是看你有点资质,想要点拨你一下···。”莫如海紧接着盯着楚河诧异道。 他是亲自面试过楚河的,故而对楚河很有印象。以他的修为,有没有修炼资质,自然可以一眼洞彻。 第五章道具商店(求推荐、收藏) “既然如此!小白!你就多带带你师弟,有空领他到道具商店逛逛。书房的钥匙你也有,带你师弟挑一些合适的道术。”莫教授似乎很忙,见过楚河,随口聊了几句,给江小白交代了照顾、引导楚河的任务之后,便又匆匆离开。 看着莫教授来去匆匆,楚河小声对江小白问道:“怎么老师他很忙吗?” 江小白道:“好像是最近,有个香江的大导演,一直在联系师父,请他做一部电影的指导顾问。师父正在收集一些资料。” “这先不提,师弟走!我带你去书房挑些合适的道法和近身武功。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打打杀杀的事情少了,但是进了灵光幻境,还是免不了有争斗。” 从书房出来,楚河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u盘,忍不住感叹修真者们的与时俱进。 小小的u盘里,不仅有三位前辈高人,仔细拆解五门水系道术的视频,并且还有莫成海亲自演练的一套近战枪法。 这样的‘秘籍’,可比古时候那些手绘的图册、书册要直观的多,也少了很多谬误,大大的降低了修炼失败或者走火入魔的概率。 “道术、武功先不着急练,我们现在去道具商店!对了师弟!你有灵气团吗?”江小白扭头对楚河问道。 楚河点点头道:“运气好,碰到过两个灵光幻境,有些。” 道具商店这个名字,他一再听闻,似乎颇为神秘,着实勾起了楚河的好奇心。 “有就好,你需要一些基础的装备。这年头,不氪金,下副本不安全啊!”江小白似乎很有感触的说道。 一路上,江小白对楚河介绍着道具商店的来历。 道具商店背后的主人极为神秘,传说是一个从古代活到了末法时代的老怪物。掌握着好几个长期有效的大型灵光幻境,因此拥有庞大的资源。 每一个一线城市,都有一个道具商店的站点,在道具商店,几乎可以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只要···有足够的灵气团。 不错!在修真界,灵气团充当着一般等价物,每高一个等级的灵气团,价值是低一等级灵气团的十倍。 当然,这只是一个虚值。 这种兑换比例,一般真正只作用于三等灵光团一下。再往上,每高一个等级,灵光团的价值,甚至在几十倍到百倍之间浮动。 “据说最高等级的灵光团,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吸收用灵气,而是真实的成型的大道。得之可成仙。”江小白神秘兮兮的对楚河说道。 “你见过吗?”楚河扭头问道。 江小白脖子一梗,脸上表情僵硬的笑道:“有那么一次机会,你师兄我,就和这十级灵气团,擦肩而过···。” 说罢,便吧啦吧啦的讲起自己的遭遇。 做个很贴切的比喻,就像我们身边的一些彩民朋友,基本上都有过与五百万大奖擦肩而过的经历。江小白的故事,大抵也差不多。 总之就是一个阴差阳错。 说者痛心疾首,各种追悔不及,听的人昏昏欲睡,毫无兴趣。 坐了三站地铁,两人便出了地铁站,跟着江小白七转八拐,就进了一家游戏动漫手办店。 “这就是道具商店?”楚河看着周围那些不断对着各种女性角色手办吞口水的宅之一族,小声对江小白问道。 江小白摇摇头,带着楚河走到店铺的最深处,对着一尊青铜仿制,一尺来高,二尺来长的宫殿模型手掐印诀,口中念念有词:“有无相间,洞天始开!” 下一刻,就在两人眼前,那小小的宫殿模型,开始不断的变大,最终变得巍峨、雄威起来。 金灿灿的大道铺开在二人的脚下,身边骤然多出了许多同行者。 “虽然每一座一线城市,都只有一间道具商店,不过道具商店的入口却不止有一个。走吧!我们进去。”江小白很得意的看着楚河吃惊的摸样,笑着说道。 走进宫殿内部,便更加热闹起来。 “这个青铜宫殿大抵被分为两个部分,大厅区域,都是一些零散的摆摊,各种零碎的杂物,价格普遍不高,不过比较考究眼力。” “而靠后一点,则是道具商店的主体部分,正规营业,童叟无欺,价格自然也就‘公道’的多。” “师弟你初来乍到,眼力只怕不行,还是直接去道具商店的好。” 江小白很好的执行着引导者的职责。 二人穿过大厅,进入道具商店,便见得货架、货柜里琳琅满目,咋一看还以为来到了百货超市。但是细看这些物品的详细介绍,才得知完全不是一回事。 比如手电筒,看似是手电筒,其实是雷光宝镜,对鬼物和阴性妖魔,都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价值七个一级灵光团。 比如遮阳伞,其实···真的是遮阳伞,它的作用就是封闭一切烈阳之气,可以用来封印鬼物,让鬼物打着伞在白日行动。 那种电视剧里的女鬼,随便撑个纸伞,就能大白天的活动,实在是侮辱人的智商。 “这里的道具,大多数都被改装成了一些常见的生活用品,便于携带。师弟你现在既然要学习枪法,那么我推荐你买这个!”说罢江小白从货架上拿起一根自拍杆递给楚河。 五指握住手柄,输入真气,自拍杆一阵变化,化作了一杆水汽朦胧,仿佛缠绕灵气的深蓝色长枪。 “水龙灵枪,附带水属性的符咒之力,钛合金打造,价值十三个一级灵光团,算是新手小极品。师弟你如果手头紧的话,师兄我也可以借给你一些。”江小白很仗义的说道。 楚河正要说话,忽然有一个略带跋扈的声音,从二人背后响起。 “小白犬!又在充冤大头了!我刚刚看上了一把吞鬼大刀,还差三十个一级灵光团,不如小白犬你也帮我给了吧!” 江小白面色微变,浮现怒色,却又很快压制了下去,同时小声对楚河说道:“来的是鹿西白,江东师范大学鹿贺函,鹿教授的小儿子,鹿教授和我们师父有宿仇,所以他的弟子还有几个儿子,经常找我们的麻烦。” “你有几个师兄师姐,无端在一些灵光幻境内失踪,我就怀疑,是鹿西白带人动的手。” 第六章飞往香江(求推荐、收藏) 楚河看着鹿西白,视线一转,正巧看到了他手边的小刀状钥匙挂坠。 按照道具商店一贯的尿性,这东西就是所谓的吞鬼大刀。 走上前去,楚河直接抢先取过吞鬼大刀,然后连同水龙灵枪一起送到了收银台。 收银台负责收钱的是一个石雕的符文傀儡。 “多少钱?” “一共五十七个一级灵光团。”符文傀儡回答道。 鹿西白的视线,如同两道利剑,死死的盯着楚河,然后冷笑道:“五十七个一级灵光团!小子!你一个区区的练气二层,有这么多钱么?” 楚河将背上的双肩包取下来,哗啦啦倒出一堆灵光团。 “结账!” 嗡! 符文傀儡眼中放射出红光,笼罩在这堆灵光团中,直接吸收走了应有的数额。 鹿西白脸上的冷笑僵硬了,这吞鬼大刀虽然不说价值多高,却针对性极强,必须以噬魂石为主材料炼制。道具商店也不是经常会有。 楚河买走的,确实是现在江城道具商店唯一的一柄。 而鹿西白的父亲鹿贺函鹿教授,是考古系的教授,最近在挖掘一座古墓时,发现了一个鬼气森森的灵光幻境,正需要吞鬼大刀这种针对性极强的法器。 如今一时不慎,竟然被楚河给截胡了。 “好小子!你敢耍我!给我把吞鬼大刀交出来!”鹿西白脸上怒气上涌,一时忘了控制,也忘了身处之处不能动手的禁令,五指含金光,一爪朝着楚河的背心抓来。 轰! 下一刻符文傀儡动了,一拳朝着鹿西白轰击,不仅瓦解了其攻势,并且将之轰出了道具商店。 “已标记身份!再犯错两次,永久剥夺进入道具商店交易的权利。”符文傀儡的声音简单而又机械,此刻落在鹿西白的耳中,尤为显得不近人情。 鹿西白面色一白,不敢多言,一边吐出淤血,一边扭头便走,只是那阴毒的眼神,显然昭示着这件事没完。 江小白走到楚河身边,语气中带着欣喜,却又夹杂着几丝担忧道:“你不该招惹他的,他就是一条疯狗,以后只怕会继续纠缠。” 楚河淡笑道:“我既然已经是莫教授的研究生,早晚都会和他对上,既然如此,能够让他不爽、不畅快的事情,怎么样都得做上一做。” 江小白想通了,也点点头道:“说的也对!不过就是有点费钱!吞鬼大刀也就针对鬼物有奇效,对付妖魔效果就差多了,对修真者则只能当做普通武器使用。” 楚河笑而不答,他压根就没有将这些灵光团当一回事。 只要他想,单单只是一个长江水龙会,就足够他一天刷出近百个来。 手头还有一二十个一级灵光团,楚河索性都花了,购买了一些消耗的符咒和丹药。 “师弟你还真有钱,才进了两个灵光幻境,就得了这么多的灵光团。”江小白羡慕道。 楚河早就有应对方案,回答道:“我也是运气好,碰到了一个蟹妖岛龙宫宝库的幻境,找到了蟹妖的藏宝地点。” 这种一次性的灵光幻境太多了,根本无法求证,楚河这么说了,江小白也没有过分怀疑。 “以前我以为小说里的那种出门就拣宝的主人翁都是编出来的,没想到现实还真有。楚师弟!以后你小白师兄的幸福,就交给你了···。” 话没说完,身边便有几个修真同道绕路侧行而过,眼神怪异,如果不是此地特殊,他们只怕要掏出手机来,拍摄视频或者进行直播。 几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眼冒精光的看着二人,时不时露出腐女之笑。 狼狈的逃离现场,楚河和江小白都感觉内心膈应的拉开间距,两人隔着两三米远对话,说着说着,却又都笑了起来。 经历道具商店一行,师兄弟之间的关系,算是亲近了许多。 接下来一段时间相对平稳渡过。 楚河除了跟着导师、师兄、师姐们学习专业课程之外,就是宅在出租屋里修炼功法和道术,至于枪法···,出租屋太小,施展不开,楚河也仅仅只是粗略的记住了套路。 偶尔也会出门,继续刷长江水龙会的灵光幻境。 不过,得到的大多也都是一些灵光团,以及一些不明用处的零碎。传承龙珠这种宝物,却没有再遇到过。 “要是再刷出一个直接教会外用武功或者道术的传承龙珠,那就好了!”偶尔楚河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并不急迫。 有足够的二级水属性灵光团修炼,他的《九江行脉法》进展飞快,真气已经走出了主脉,进入支脉。 开始修习汉水七气。境界也提升到了练气三层。 主脉长江十四气,是以十四条正统经脉为主,运转真气浩荡、充沛,破符合道家连绵不绝之韵味。而汉水七气,走的却是奇经,修炼出来的真气具有一种锋锐、陡峭之力,更适合用于争斗。 《九江行脉法》以人体经脉,对应九条大江,长江为主,修炼真气,岷江、沱江、乌江、汉江、湘江、沅江、赣江和清江为辅,有主攻伐,有主身法灵巧,也有主治疗内伤,各司其职。一江一种气象。 如此全面,且厚积薄发,根基厚实,妥妥的上等修真功法。 偶尔楚河也在微信上和小丫头聊天,小丫头还在上高中,正值高三,学业繁重。即便是修真者,也不堪重压,时不时就找楚河抱怨。 当然聊天过程中,楚河也得知了小丫头的真名,唤作‘凌小钰’。 楚河便时常嘲笑她,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丫鬟的命,气的小丫头咬牙切齿。 平缓的渡过了半个月左右,江小白忽然通知楚河,要随着莫教授一起去一趟香江。 香江那位大导演的剧组开机了,莫教授身为顾问,当然要前往。而他们这些莫教授的弟子,也正好跟着一起过去见识一下。 大导演享誉国际,剧组压根不差钱,莫教授一行的机票、住宿全包,对于剧组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直到坐上了飞往香江的飞机,楚河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坐飞机呢! 两个小时的时间,飞机就降落在了香江国际机场。 “嗨···!”楚河叹了口气。 “怎么不高兴啊!师父可是说了,等剧组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批我们一天假,可以过海到对面的葡京好好的玩一玩。”江小白显然有些兴奋道。 其实这一趟,真的是跟着出来纯玩的,剧组的事情自然有莫成海教授去忙,跑腿都用不着他们这些研究生,自然有剧组的场务。 楚河道:“我是在可惜,好难得飞上天,竟然没有撞到灵光幻境···。” 江小白简直被楚河的大言不惭气乐了,翻了个白眼道:“你还真以为灵光幻境满大街都是啊!师父虽然说,现在灵光幻境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大,但是那是相对过去而言。总体上还是一个比较稀有的状态。” “大师兄!你就知道关照小师弟!快来帮我拎箱子啦!”后方一个女声传来。 说话的是楚河的一个师姐,也是莫成海教授手下的研究生,当然并非修真界的修行弟子。 这位师姐样貌甜美,身材娇小,知道江小白得莫成海看重,长的也小帅,便时常粘着江小白,攻略意图十分明显。 “师兄!佳人召唤!还不快点过去效力!”楚河满脸的戏虐道。 “小楚子!过来拎包!”声音清脆,说话却满满的不客气。和之前那个女声的区别,简直就是女神和女汉子的差距。 江小白眉头一挑,视线扫来,哈哈大笑,大步朝着那位长相甜美的师姐走去。 第七章许导和他的倩女幽魂(求推荐、收藏) 那一声娇斥的主人唤作熊茆,自称是古楚王室后裔。 一米七的大高个,除了胸襟比较可惜之外,颜值还是很高的。此女生来性格豪放,颇有大将之风,故而常有人言,远看是个女神,近看则只能是女神经了。 楚河接过熊茆手里的军用大提包,顿时觉得手里一沉,若不是暗运真气,说不定就出丑了。 “我擦!里面放了什么?这么重?”楚河问道。 熊茆杏眼一瞪,眼角的泪痣却减弱了几分煞气,显得颇为妩媚:“少废话!看你长的人高马大,做点体力活怎么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走出机场,很快便找到了剧组来接人的商务车。 兜兜转转,商务车驶出了市区,直接进了大屿山。 “老师!许导是不是真的要重拍倩女幽魂啊!”师姐罗茜贴在江小白身边,探头向坐在副驾驶上的莫教授问道。 许导身为国际知名大导演,他的新戏,根本主动去曝光,就自然吸引了无数的媒体争相报道。 故而借此,制作方也故布迷阵,若隐若现的给出了许多似是而非的解释。 反而将话题度炒了起来,典型的四两拨千斤。 而网上议论最多的便是,许导又‘犯病’了,又要重拍倩女幽魂。 许导和他的倩女幽魂,可谓是娱乐圈的一大轶事。 成名之前,许导就曾经制作过一部名为《小倩》的动画片,之后凭借《倩女幽魂》三部曲,一举成名。 之后许导更有许许多多的名作、佳作,胜过倩女三部曲的作品,也有不少。但是许导却似乎对倩女情有独钟,不仅仅亲自监制,翻拍了电视剧版,更是在五年前,重置了倩女三部曲,搞了个3d版。 虽然很多人都说这是许导在圈钱,但是真正的影迷,都可以看得出其中的诚意满满,虽然是重置,却补充了许多精致、精彩的画面。 所以时至今日,有很多人揣测,许导这是要重拍倩女了。 当年扮演小倩和宁采臣的两位巨星,一者红颜白发,早早淡出了公众视线。一者英年早逝,故人不可追。 故而许导有可能重拍倩女的事情,即便没有被官方证实,依旧引起了轩然大波,支持者有之,但是反对的声音,却又是一浪高过一浪。 直言让许导不要毁了经典,搞得晚节不保。 莫教授还未回答,那开车的司机便答道:“靓女说的不错!许导他确实是要重拍倩女幽魂。” 一口港普,听着颇有喜感。 大家都知道,司机是剧组的剧务,挂职是副导演,虽然管不了什么大事,但是剧组一些七零八碎的琐事,都由此人掌管。 他的话便相当有可信度了! “那小倩是谁?是不是网传的柳菲菲?又或者是新进小花旦关筱?宁采臣呢?我觉得大胡很好!很适合哈!”罗茜更兴奋了,嘴里吧啦吧啦的问个不停。 莫教授的大半研究生,也都坐直了身体,侧耳听着,显然虽然大多端着研究生的架子,其实对这个问题,还是很感兴趣的。 兼职司机、剧务的副导演,呵呵一笑:“大嘎到时候就知道啦!莫问啦!” 进了片场,主演和主创人员都不在,零零散散的只有一些工作人员在搭建布景,有许多奇异、瑰丽或者阴冷、阴森的场景,却是实实在在人为制作的,当然后期还要用特效再加工一下。 “喂!你说他们怎么不去实地取景?非要这么一个个的做出来,累不累。”江小白摆脱了罗茜的纠缠,不知何时又跑到楚河身边,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楚河摇摇头,他这是第一次进片场,比江小白还好奇,只是他脸上表情天然加持淡定,显得很从容罢了。 “你们是内地来的吧!老爷他吩咐,想要先找找当年的感觉,所以就先搭个景,要是不行,再专场全球。”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擦身而过,回答了两人的疑问。 工作人员口中的‘老爷’,就是许导的别称。 “大师兄!小楚子!老师喊你们!”熊茆远远的对二人招手。 两人急忙跑了过去。 莫成海看了二人一眼,然后引着他们走到比较偏僻之处,挥手便布下了一个阵界。 外人看来,他们只是在讨论一些寻常的问题。但是阵界之内,莫成海却一脸严肃道:“你们做好准备!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里很快就会展开一个中型甚至是偏向大型的灵光幻境。” 与小型灵光幻境不同,中型以上的灵光幻境,往往在出现之前,都会有所征兆,莫成海是筑基修士,凝练了真元,自然能够敏锐察觉周围的力场变化。 此话一出,无论是江小白还是楚河,都感觉紧张起来。 “是许导的剧组,牵动了灵光幻境吗?”江小白问道。 楚河经过这些天的学习,也知道,灵光幻境并非都是以固定的形式,出现在某些固定的场所。它有时候,更倾向于某种特殊条件的符合。 莫成海点点头道:“不错!我早就怀疑,许导这些年之所以执迷于倩女幽魂,很有可能就是年轻的时候,曾经误入进去。经历了一些事情,才会如此沉迷。” “普通人也可以进入灵光幻境吗?”楚河问道。 莫成海道:“当然可能!其实所谓的普通人和修真者之间的界限,并不是十分明显。上古时代,人人如龙,皆可修炼。只是到了现代,天地灵气消退,才会导致唯有特殊资质的人,才可以修炼。其实就是源于我们对灵光幻境的敏感性。” “而普通人虽然无法修炼,缺乏资源,但是他们中有一些人,会对某种独特的灵光幻境,拥有极高的契合度和引导度。在达到一定的条件之后,是有可能进入灵光幻境的。” “我相信,许导就是这样的人。” “这么说!我们要进入倩女幽魂的灵光幻境了?”江小白显得十分兴奋道。 楚河也心中波澜起伏,美艳的女鬼、清丽绝色的小倩、诡异妖异的树妖姥姥、恐怖无边的黑山老妖、豪侠任意的燕赤霞、迂腐却又义气的书生···。 这些都曾经组成过他少年的一个个梦境,如今他就要真实的走入梦境之中么? “不要大意!这个灵光幻境不简单!当年许导所见,应该只是皮毛,走出幻境后,他将之加工美化后,变成了影像。但是真实的灵光幻境,特别是中型以上的灵光幻境,几乎就相当于一个小世界,拥有许许多多的可能性,稍有大意,说不定就会死在幻境之中。”莫成海沉稳的声音,将楚河和江小白心头的那点兴奋,逐渐的打消。 一时间,激动和担忧混杂在一起,颇为复杂。 第八章倩女幽魂开启(求推荐、收藏) “我找你们来,就是有些事情要交代你们,江小白!你到香江的道具商店,采购一些针对妖魔鬼物的法器、符咒,以及一些驱邪气、清煞气的丹药。”莫成海说着将一个钱包递给江小白。 这钱包其实是储物袋,同样是道具商店出品,价格颇为昂贵。 楚河一直想要攒点灵光团买一个。 “楚河!你跟着孙副导演去一趟,他会去几个影视公司的仓库,租借一批拍摄道具,你跟着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收获。”莫成海说道。 江小白闻言,对楚河挤眉弄眼的,表情虽然也有些羡慕,却并无嫉妒之意。 楚河闻言,瞬间便明白过来,这是莫成海有意帮他一把。 香江曾经是整个亚洲最大最繁荣的影视出厂地,诞生过无数的经典。其中神怪片,也是大头。 很多用来拍戏的道具,其实还是有一定真材实料的。 一些有年份的黄纸,桃木剑,金钱剑,只要稍稍加工,就都能勉强算作是法器。拥有一定的驱邪、斩鬼功能。 借着剧组的名义,收刮一些老牌影视公司的仓库,说不定能够搜捡到一些真正的宝贝。 当然了,也不可能有什么太好的东西。 即便是曾经出现过,也早被香江本地的修真者拿走了,岂会还留下! 来的路上,楚河就听江小白提过,当年拍完僵尸道长,票房大热,风靡整个亚洲。九叔在戏里的那一身道袍,莫名聚集了万民信念,成了了不得的法器。 据说当初许多香江的修真者,为了争夺这件道袍,还大打了一场,陨落了两位筑基期的高手。后来被一位金丹期的前辈高人取走道袍,纷争方才平息。 接下来便是分头行动。 跑了十几个影视公司的仓库。 虽然没有找到真正值得称道的法器,不过楚河依旧还是找到了几件不错的小玩意。 一个用来算命用的龟甲,一张古琴,一把道具枪,以及一把不大的五帝金钱剑。这几件器物,都是因为本身材质不凡,又经过岁月的打磨,拥有了一丝灵韵。 只要灌注一些灵气,以灵气保养,就能成为最低等的法器。 看着楚河拿出来的几件东西,江小白拿起道具枪道:“奇怪了!一把道具枪怎么能成法器胚子?虽然道具商店也有枪械类的法器,不过消耗太大,每一次用都要消耗符文子弹。所以也不是很讨喜就是了。” 楚河看他喜欢,便道:“你喜欢就送你好了!这把枪,好像是谢峰在拍灵异2002时用的道具枪。” 江小白也不客气,直接收下了。 楚河也并不觉得心疼,因为道具枪的枪管是堵死的,所以这把枪即便是被蕴养成了法器,其实也不过是将真气多加工一道,化作真气子弹打出去,威力有限的很。 “这个给你!”说着江小白递过来一件防弹衣似的背心。 黑紫色的背心上,还用金线绣着佛家的金刚经,自有一股光明禅意。 “这是什么?”楚河接过背心问道。 江小白道:“这是师父吩咐买的,经过佛家高人加持过的金刚防弹衣···哈哈!我们这一次要进的是倩女幽魂幻境,师父猜测里面妖魔成群,厉鬼扎堆。穿一件这样的防弹衣,没坏处。” 楚河很识相的直接穿在了身上,许导已经正式进组,开始指导电影拍摄,鬼知道什么时候,灵光幻境就会彻底张开。 “话说为什么要叫防弹衣?这明明是用来防妖魔鬼怪的···。”楚河忍不住还是吐槽道。 “你这话要问做它的人去。”江小白也穿上了自己的金刚防弹衣,然后回答道。 就在楚河和江小白日夜期待,却又提心吊胆的过程中,剧组毫无波澜的运转了一个多星期。 男女主角也都分别正式进组,许导重新拍摄倩女幽魂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外界,沸沸扬扬。 嗡! 夜半时分,月色朦胧,毫无征兆的,一个极为特殊的力场便笼罩住了整个剧组。 然后整个的时间都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住了。 剧组之中,大多数人都在酣睡,没有受到任何的打搅。 唯有极少数的人,在这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处。 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灵光幻境了。 但是这一次,感觉更为不同。 楚河察觉到了一种时空的颠倒,仿佛自己走进的不是一个时空印记,而是一个真正的全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拥有充沛的灵气,是属于修真者真正的天地,在这里他感觉十分自由。 心头一动,忽然莫名的浮现出三个选择。 “安排身份吗?倒是和长江水龙会不同,还有得选。”楚河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六扇门捕头这个身份。 下一刻,不仅一股简单却又完整的记忆硬生生的塞进他的脑子里,并且他也凭白多出了十几年用刀的经验,硬生生的从一个刀法小白,变成了一个刀法熟练的刀客。 这算是进入中型灵光幻境的基础奖励了。 至于另外两个选择,分别是昆仑练气士和黑山妖城的小妖。 黑山小妖,楚河是肯定不会选的。而昆仑练气士听着名字高大上,不过经过江小白的教导和在微信群里翻看一些群资料,楚河知道中型副本···呸!中型灵光幻境赋予的身份,都不会有太多差别。所以所谓的昆仑练气士,应该也就只会几手粗浅的道术和练气法门。 还不如楚河自己会的那些。 与其这般,还不如选择六扇门捕头这个身份,不仅仅拥有身份上的便利,还能迅速的得到一门近身攻击手段。 妖魔鬼怪大多速度奇快并且遁去无踪,除了那些身上能穿一身防护装备,可以安安静静当个炮台的土豪以外。大多数的修真者,多少都要学几手武功,用来防备妖魔鬼怪的贴身进攻。 身份选择,记忆接收之后,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真实且完整起来。 天上的日头昏沉,明明是大白天,却依旧给人一种阴风阵阵,格外清冷的感觉。 大街上很是萧条,偶尔有面有菜色,行色匆匆的行人,也大多低着头,贴着墙根在走,远远的避开楚河。 楚河摸了摸怀里的公函。 不用看,只要提取记忆中的讯息,就可以得知,是六扇门的新任总捕头,派他前往郭北县,去查询燕赤霞的下落。 不错! 燕赤霞现在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原因是因为,他杀了当朝国师。 第九章通缉燕赤霞(求推荐、求收藏) “并非是从头开始,而是续接么?这么说来,许导也进来了。只是不知他在这里,是个什么身份。”楚河扶着腰间的雁翎刀想着。 倩女幽魂的灵光幻境并非第一次开启。 清代有修真前辈蒲松龄,就曾经撰写过一本《聊斋志异》,总结归纳的就是许许多多修真者,所经历的各种不同的灵光幻境。 《聊斋志异》中记载的‘聂小倩’一章,便与许导的《倩女幽魂》第一部颇为相似。而许导所拍摄的第二部,便是《聊斋志异》之中未曾明确记载过的。 至于第三部,那完全就是迫于利益的强行续作,应该和眼前这个灵光幻境关系不大。 从故事梗概上来讲,与第一部实在是有太多的雷同之处。 返回小县衙门,县太爷便隔着老远迎了过来,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露出一口的黄板牙,市侩气息扑面而来,哪里像是读书人出身。 楚河此时身份虽然只是八品的游方捕头,但是却直接归于六扇门总捕头管辖,算是京官。 这县太爷一方作威作福,闹得民怨沸腾,刮地皮刮的天高三尺,岂有不敬畏楚河的道理。 “大人!下官已经备好了一匹健马,另有盘缠三百两白银,还请大人笑纳!”县太爷眯着小眼睛,很是狗腿的说道。 话说的虽然恭敬,但是却是端茶送客的意思。显然这一亩三分地,县太爷并不想多出一个人来与他分一杯羹,索性割肉舍点钱财,送走楚河。 三百两不算太多,但是放在这萧条的小县城,也是县老爷刮地皮三个月的收入了。 楚河接过压抑送来的马鞭和缰绳,看了看那枣红色的骏马。 骏马四肢健壮有力,眼神明亮,确实是一匹难得的好马。作为新世纪的学生狗,楚河当然不会相马、骑马,不过多亏了眼下所扮演的这个身份,这等知识能力,却是无师自通,早已烙印在灵魂之中。 楚河不是原身,早没了最初打秋风的心思,不与这县太爷废话,纵身跃上骏马,马鞭一扬便纵马狂奔,在县太爷送瘟神的目光中,一骑飞掠出了这个不大的县城,直奔着郭北县的方向而去。 “无论如何,先赶到兰若寺吧!”在进入灵光幻境前几日,师徒三人就已经约定好,如果是初幕就在郭北县酒楼碰面。如果是续幕,就相约在兰若寺碰头。 一路纵马奔行,楚河只见这偌大的江山,已然到了风雨飘摇之境,黎民百姓生活困苦,且惶惶不可终日。 城外原本大批的良田,如今大多长满了荒草,荒草丛生之中,隐隐露出森森白骨。 如此人道不昌之景象,也难怪妖魔横行,鬼物繁多。 楚河一路上也碰到了一些不开眼的鬼物和小妖,楚河初出茅庐,骤然遭遇也有些手段慌乱,应对失度。幸好有金刚防弹衣护体,却是无有大碍。 经过高僧加持过的防弹衣,自有一股伟岸光明的佛门法力。 不过有几次,也惊出了楚河一身冷汗,若非有金刚防弹衣护体,只怕便栽了跟头。 经历过几次后,楚河变得成熟、干练许多,身上的学生气息淡薄了许多。 穿洲过省,越是往北走,苍茫大地,越显得荒凉。 在南方时,虽然人心惶惶,却终归也算人烟厚实,谈不上富足,却也勉强维持。 但是到了北方,当真便是千里无鸡鸣,路有饿死骨。 如果侥幸看到人烟,反而要更加打起精神来。 因为那如果不是流寇、山贼、土匪和开黑店的路霸,便是精怪幻化,鬼物成型,吃人不吐骨头,更加凶险。 轰隆! 大地震动,忽然有巨石裂开,直接将一间不远处的草屋压塌。 “好一群人吃人的人魔,今天我江小白就替天行道,将你们除了。” 楚河听闻这声音,鞭策骏马,更快几分,长袖一挥,拇指用力一弹,腰间的雁翎刀已经抢先飞了出去,化作一道虹光,直接划过一个冲向江小白的人魔咽喉,削掉了他整个脑袋。 江小白手持一柄与其体型极不相符的开山斧,挥斧劈砍,大开大合,眨眼功夫便将这些人魔砍的七零八落。 “多谢帮手···!昆仑山练气士江小白···。” “师弟!原来是你啊!” 江小白看清了来者是楚河,面露惊喜之色。 就在此时,他的身后,一个已经被砍成两截的人魔尸体,却突然站起身来,左右两半边,各自手持着大砍刀,朝着江小白劈来,力度极大,几乎可以裂开大石头。 这两刀若是砍实在了,江小白只怕就会落得被分尸的下场。 “水龙吟!” 楚河手掐印诀,直接跳过了诵念咒文,发动了道术。 一道水波虚空而行,犹如长长的水龙,狠狠的撞击在那两截残尸上,强大的冲击力,将尸体冲开。 江小白反身一斧头,将两截残尸,劈砍着四断。 一团散发着朦胧黑气的黏糊血肉掉落在地上,不断的蠕动,拥有活性。 “原来是已经长出魔血肉胎的人魔,难怪一斧头劈不死。”江小白用寺庙里受过香火熏陶,算命占卜所用的竹签将那团血肉定住,然后小心的用一个印着八卦的黄口袋封印起来。 人魔者,秉承怨秽之气而生,活人生啖人肉,日积月累,便从人变成了魔。不仅力大无穷,并且身体僵硬如精铁,凶性十足。 “看来小白师兄你是选择了昆仑练气士。”楚河说道。 江小白哈哈笑道:“你师兄我运气不错!得了一门甲马之术和一门分山之术,这一趟就凭这两门道术,就不亏本。” 甲马之术乃是道门研究出的一种神行之术,烧了甲马符,便可在一定时间内,日行八百。 其中甲马之术运用最好,最出名者,莫过于当年的神行太保戴宗了。 至于分山之术,就不得不说江小白运气不错,这一门道术算是此界昆仑练气士的保留道术之一。 知秋一叶最擅长的道术之中,便有此门。 虽然感叹江小白的好运,但是楚河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一路行来,楚河甚至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若非一手近战刀法,配合几门水系道术施展,远攻近战都不怯,即便是有金刚防弹衣护体,他只怕也够呛。 毕竟金刚防弹衣只能护住胸腹要害,四肢和脑袋是保护不了的。 “师兄!你的任务是什么?”楚河开口问道。 就像每一个进入灵光幻境的人都会安排一个身份,同样每人身上都会有一些任务,当然也可以称之为使命、差事等等。并不是一定要完成,却是给了进入者们一个方向。免得都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江小白回答道:“我在幻境里还有个师父,是知秋一叶的师兄,他让我来调查知秋一叶的死。” 第十章封印(求推荐,收藏) 楚河点点头,这个任务听着觉得不同,说起来却是一回事。 都是要先找到燕赤霞再说。 “对了!老师呢?”虽然楚河是莫教授的研究生,也学了莫教授的道术、武功,但是毕竟还没有正式拜师,叫不得师父。故而依旧和寻常研究生一般,将莫教授唤作老师。 江小白道:“师父的境界比我们高,是筑基期,我想幻境给他安排的身份也一定不同。总之,我们先去兰若寺。” 兰若古寺,并不荒废,反而显得很热闹。 算是北地难得的一片乐土,很多难民在这里聚集,逐渐竟然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聚落。 很多佛堂、大殿,都被改造,没有了寺庙最初的庄严、清高,也没有之后被树妖占据,群鬼藏身的阴森恐怖,多出了许多的烟火之气。 “这里是兰若寺?太夸张了吧!” “如果不是山半腰的石碑明明白白写着,我还以为走错地方了!”江小白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说道。 “福祸相生,这里封印着树妖姥姥,只怕是因为封印并不完美,所以树妖姥姥的大妖气息依旧散发出来,反而驱散了那些祸害百姓的小妖、小鬼。”楚河说道。 “至于那些当官的,也多少知道这兰若寺的怪异,所以也不敢来此,剥削百姓。” “百姓之中,只怕也有知道一些真相者,无奈···苛政猛于虎也!” 楚河正说着,江小白便蛮横的打断:“行了!行了!别吊书袋子了!谁没读过几年书?道理都懂!走去找找树妖姥姥的封印所在。见识见识。” 楚河尴尬一笑,这一路行来,他偶尔也会和路上遇到的一些同行人装个逼,说一些看似忧国忧民的段子,然后收获一批敬佩的目光。 不想竟然养成了‘不良’习惯,如今装到江小白面前来了。 当然这个习惯,在楚河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好。人活着如果不是为了装逼,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封印有缺,妖气虽然淡,但是两人都是修真者,自然心生感应。 顺着妖气传来的方向,穿过人群,一路急行,便看到一株只怕需十人环抱的古树。 树冠高耸,万千条树藤从高处垂落而下。 树枝上扎满了零碎的小布条,上面写满了愿望。 树荫之下,有一些百姓,正在磕头烧香,虔诚祷告。 这里的百姓,竟然将树妖姥姥当成了神佛来参拜。 “真是一群愚民!他们这样做,只会更加的松动封印,将树妖提前放出来。”江小白冷哼一声,正要上前,却被楚河一把拉住。 “你想做什么?”楚河皱眉道。 江小白扭头道:“当然是点醒他们!” 楚河摇摇头道:“没有用的!你看!” 就在大树树荫下的一边,一个中年和尚,一边口称着‘神树’的恩德,一边替来往的百姓看病治病,甚至还送上药草。 当信仰的同时获得实惠,那么性质就会产生变化。 江小白怎么说也是高材生,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这个封印树妖的封印,看来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不牢靠。树妖已经知道控制人,来帮助自己达到目的。”楚河低声说道。 尽管他很不确定,他和江小白的对话,会不会被树妖感应到。 就在此时,那中年和尚忽然一抬头,看到了楚河和江小白。 顺手一指,便高声喊道:“诸位乡亲!诸位乡亲!神树有引,这两个人是吃人的妖魔的探子,想要破坏我们这里的和平。大家将他们抓起来,血祭神树。” 江小白面带苦涩,暗骂一声后,急忙说道:“我们快走!不能被这些百姓包围了。” 他们二人虽然是修真者,实力超过这些面黄肌瘦的百姓很多。 但是这个幻境世界显然是天道昭彰,讲究因果循环的世界,如同他们伤人性命太多,是会有业障降临的。轻则道法消退,重则堕落成魔。 此魔可非修真之魔,而是那种真的伤心病狂,只图杀戮的肆意之魔,是魔中最下等,早晚会毁了自己。 楚河却摇摇头道:“来不及了!这里人太多,你我都没有飞天之能,跑不掉了!” 说罢楚河直接一脚踢翻古树前的一张供桌,逼退好几个涌上来的百姓,高举雁翎刀大声道:“我乃朝廷八品游方捕头,有皇命在身,你们是想造反吗?” 古来造反可是重罪,不仅仅诛九族,连侥幸没有被诛杀的后世子孙都会受到牵连,永远抬不起头来。 楚河这话,若是用来吓唬有些见识的,怕是无用,他一个区区八品游方捕头,还代表不了朝廷,更没有资格定造反大罪。 但是这些都不过是寻常百姓,即便是在最困苦,最无助之时,也没什么胆子造反的一群人。 听到楚河此言,又看到楚河一身的官服,顿时便都迟疑了,相互扭头看着,却迟迟无人敢上前。 楚河和江小白都松了一口气。 正待离开,却听那中年和尚又道:“神树告诉我,他不是官!是妖魔假扮的。杀了他,我们能送他的人头到官服领赏。赏金有足足一百两,换了银子,人人都有肉吃。” 这和尚显然是半路出家的野孤禅,说话压根就没有出家人的那股味道。 但是无论他是不是真和尚,这话说出口,原本被楚河这一身虎皮吓住的百姓,又都激动起来。 “等会尽量别伤人命,打断手脚便罢了!”楚河低声对江小白说道。 事已至此,一场恶战或许难免,为免业障缠身,只伤不杀倒也是个不得已的办法。只是这样一来,逃脱的难度无疑是增加了不少。 “天圆地步,六律九章,马来追我,折其四足,所求遂意,咸愿从心。吾奉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赦。” 天起黄光,笼罩住了楚河和江小白。 两人受一股巨力牵引,飞快的朝着远处挪移而去,脚下步伐迅疾,不受控制,速度却奇快。 而那些追赶而来的百姓,却都纷纷脚下如有绳索牵绊,不仅跑不快,而且用力稍猛,便会摔倒在地,相互滚做一团。 “奇门飞斗!是师父来了!”飞驰之中,江小白欣喜说道。 对于江小白而言,莫成海的到来,无疑就是多了主心骨。 而楚河则是想的更多一些。 “莫教授究竟是刚来,还是早就来了?” 第十一章真正的主角(求推荐、收藏) 莫成海身材魁梧高大,此时却套在一身宽大的儒生袍子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寻常人见了,只会将他与山贼土匪一流联想在一起,断然不会觉得他是一个读书人。 “老师你这是继续教书育人的节奏吗?”知道莫成海性子和善,楚河也就开玩笑似的说道。 莫成海哈哈一笑,表情没有太多起伏道:“我现在是闻道书院的老师,说起来算是做回了老本行。” “闻道书院的老师?”楚河一愣。 这个身份,应该是灵光幻境为莫成海安排的。只是无论是他的八品游方捕头,还是江小白的昆仑练气士,都和整个幻境世界的主线,有着一些关联。 莫成海是筑基期的修士,他的身份理所应当更加接近于主线才是。 似乎是看到了两人脸上的疑惑,莫成海开口说了一段文言文:“后数年,宁果登进士。女举一男。纳妾后,又各生一男,皆仕进有声。” “这是《聊斋志异》中,聂小倩一章的最后一段话。意思是,宁采臣考取了进士,小倩生了个男孩。宁采臣又纳了个妾,她们又各自生了一个男孩。三个孩子后来都做了官,而且官声很好。”江小白迅速说道。 在进入副本···呸!灵光幻境之前,楚河和江小白都尽量查找了一些与之相关的资料,其中《聊斋志异》之中的聂小倩一章,更是背的滚瓜烂熟。 莫成海背负双手,然后说道:“我有个师门长辈,曾经去过白蛇传的灵光幻境,他后来告诉我,白蛇、小青、法海、许仙都是是遮住眼的云雾,许仕林才是真的主角。我们经历幻境,目的不是去看或者重温一个故事,而是去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找寻出真正的价值所在。” 纷乱的念头,先是在脑中一团乱麻,然后紧接着便汇聚成了一个点。 楚河脱口而出道:“真正的主角是宁采臣和聂小倩的那个孩子。” “不对!这说不通!按照许导的电影故事来看,小倩已经轮回转世了,后来与宁采臣在一起的是傅青风还有傅青风的妹妹傅月池。”江小白摇头说道。 “这个问题,就要找到许导,才能得到答案了!”莫成海高深莫测的说道,给人感觉他其实知道答案,但是他就是不说。 楚河翻了个白眼,心中还是进行一些大胆的推断。 虽然依旧缺乏很有力的佐证,但是这都不妨碍他开脑洞不是。 “这么说来,宁采臣和聂小倩的儿子,是在闻道书院了。”楚河又翻了翻自己的记忆,才猛然发现,他在这个幻境世界的身份,还有些小蹊跷。 “难怪被一个人派来追捕燕赤霞,原来是不被上官所喜,流放出来的倒霉蛋。燕赤霞杀死那个妖怪国师,都已经过去不多不少整好三十年了。” “一桩悬案,早就无人在意,这般放出来,就是要我永远别回去的意思么。” “不错!我已经查实过了,宁采臣和聂小倩的儿子宁正,同我一样,都是闻道书院的先生。”莫成海说道。 “宁正···宁正!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江小白抓了抓脑门,有些苦恼的想着。 莫成海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子,看来你的硕士文凭,还要晚一点再给你才是。学术不精!出去只会给我丢人。” “你们进了这个幻境世界,难道都没有打探过所属时代背景么?” 江小白急忙道:“我知道,现在是元朝,现任皇帝是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史称元惠宗。” “宁正!宁正!我知道了!他是那个宁正,朱元璋手下的大将,文武双全,明初功臣,官至正一品,后官至四川都指挥使,后守云南。” 莫成海点点头道:“还算你机灵,想起来了,否则等出了幻境,我一定把你打回去重修几年。” “据传每逢天下大变,都有天上星宿下凡,转世为人,辅佐明君,圆满成功后便转回天庭,以全功德。而这些星宿下凡者,由于本身与众不同,不能以寻常凡躯降生,那么他们的父母定然也要有与众不同之处。”莫成海娓娓道来。 “可是师父!《聊斋志异》记载,宁采臣是浙人,而宁正却是出身凤阳···这也说不通啊!”江小白显然有些读书读迂腐了,依旧扣着细节不放。 莫成海也知道江小白天性如此,也不与他动怒,而是说道:“这个答案,等我们找到许导,你就自然知道了。” 楚河忽然开口问道:“老师!许导是谁?我们在这个世界,都扮演着各自的角色。那么许导是谁?他是不是···宁采臣?” 楚河的这个揣测有些天马行空。 但是莫成海虽然没有回答,却也并没有否定。 在山脚下的密林里,莫成海早就准备了三匹快马。 在马腿上贴上千里疾行符后,三匹只能算是寻常的快马,便瞬间化作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驮着三人一路奔行,直往凤阳飞驰而去。 两日之后,三人三骑已经抵达了闻道书院所在的独山山脚。 山脚下有一竹林,竹林内有一竹屋。 莫成海带着楚河和江小白径自走了过去,拍了拍竹屋的大门。 嘎吱···! 竹屋大门打开了,迎面出现的是一个面目清瘦,眼神却分外有神采,留着小胡子的老人。 他看起来比现实中更苍老一些,但是楚河和江小白依旧脱口而出:“许导!” 许导摆摆手笑道:“别这么客气!你们都是世外高人!还是叫我老许吧!” 许导虽然江湖有诨号,唤作‘老怪’,但其实性格很好,之所以‘怪’并非指他为人怪,而是他拍的戏,都很有趣,很古怪,是典型的怪才。 许导这样一开腔,气氛顿时显得融洽起来。 将三人迎进屋子里,屋子里还摆弄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闻着味道,原本作为理工科出身的楚河就骇然的发现,许老爷竟然在做炸药,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黑火药。 “你还是不肯放弃啊!”莫成海说道。 许导目光清澈而又坚定:“我既然回来了!就是为了再见她一面,无论如何我都会去。三十年前,我只能靠别人。三十年后,我希望能够靠一靠我自己。” 第十二章这个宁采臣有点彪(上) 江小白捅了捅楚河,小声道:“你说许导这是想干啥?搞这么多违禁品,他这是要上天啊!” 楚河同样小声回答道:“我哪里知道。不过看着情况,显然朝廷颁许导一个恐怖分子的头衔,那是完全没问题了。我正在考虑,作为官方代表,要不要将许导锁起来。” “话说!许导是怎么会做这么多种高爆性炸药的?而且还是纯手工···。”江小白道。 “人家是国际大导,会做炸药有问题吗?”楚河回道。 江小白翻了个白眼道:“没问题!哪有什么问题!国际大导会做炸药,没毛病!”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还不过来,帮许导把东西装起来,放到马背上去。”莫成海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却装作一脸严肃的表情,大声呼喝道。 两个新时代的良好公民,小心翼翼的把足够判好几次无期的炸药搬上马背,就见莫成海施展道术,引着马儿朝来时的方向快速跑去。 “这个方向是···兰若寺?”楚河心中疑惑更甚。 “师父!许导这是要炸什么?”江小白跑到莫成海身边,小心问道。 莫成海道:“炸什么?当然是炸树妖了!难道是黑山老妖吗?” “等等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师父你容我的cpu好好的处理一下。”江小白一脸的懵逼,自从遇到师父莫成海之后,这灵光幻境的发展越发的扑朔迷离看不懂了。 “话说老老实实的去找燕赤霞,然后跟着剧情走,不好么?” 莫成海叹了口气,对两人招招手,然后扭头和许导客气的笑了笑,这才领着两人,走到僻静处道:“好了!我知道你们一肚子问题,现在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 江小白抢先忍不住发问道:“所以说师父!你究竟想要搞什么?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让弟子我很惆怅啊!” 莫成海道:“我平时不是教过你吗?我们进入灵光幻境,其本质是为了打破原有的平衡。灵光幻境一直都在,遵循着一定的规律,不断的循环往复。所以,平衡破坏越大,引起的波动幅度越明显,对整个幻境的挖掘越深,最后结算时,我们可能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你觉得燕赤霞、宁采臣、聂小倩是主线,那是因为很多过往留下的记录,在影响着你。但其实,这些是别人已经走过的路,我们跟着再走一遍,能得到多少好处?” “记住我们是修真者,是参与者,我们不是看电影的旁观者,我们来这里不是真的为了重温旧梦,而是要把握机会,完成自我的成长和晋升。” 莫成海这话说的透彻极了,几乎是将一些经验嚼碎了喂给江小白。楚河只能算是在旁听,跟着江小白蹭了一波。 “老师!许导是宁采臣吗?”楚河出声问道。 这个问题,他其实已经有了答案,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证实。 “是!也不是!许导是一把钥匙,是开启这个灵光幻境的钥匙。他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或许是他的命格,与那位曾经真实存在的宁采臣契合。他在这个世界里扮演着宁采臣,只是这场戏是真的,情也是真的。”莫成海一语双关的回答道。 矛盾或许解开了。 《聊斋志异》中记载的那位宁采臣,只怕就是另一外命格契合者。 所以才会与许导电影中的宁采臣有着不同的性格,虽然经历大致相同,却又有许多不同之处。 “那聂小倩和傅青风,究竟是怎么回事?”楚河再问。 “这个问题,我也想向许导再求证一下,不如我们一起去问吧!”莫成海说道。 回归竹屋之内,许导神色平静的喝着茶水,看样子就等着他们前来问话。 虽然不是修真者,但是许导也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很多事情心中有数,即便是身居于妖魔鬼怪混杂的世界,也镇定自若。 “早就知道你们要问,这件事···我还是给你们说清楚吧!”听完莫成海的问题,许导放下茶杯说道。 许导锐利的眼神稍稍收敛,抚摸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一架古琴,然后说道:“大约三十年前,我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意外的成为了宁采臣。之后的经历,我不说,你们应该也大致清楚。” “而就在我和青风姐妹归隐在此之后,虽然已经育有三子,却依旧对小倩念念不忘。直到一日,我似梦非梦的问青风,问她究竟是不是小倩。” “她终于回答我说,她确实是小倩。” “人生有三魂七魄,三魂在先,乃是灵魂之本,七魄在后,乃是灵魂入主肉身之后,魂与身合所得。故而同一个灵魂,轮回转世后,却会有不同的性格、取向,这是由后天七魄所定的。” “灵魂本源三分,分别是胎光、爽灵、幽精。小倩她死后,胎光归于天,被剥离出来,转世而去。爽灵、幽精,却被树妖所获,又行割裂,爽灵化为女鬼,负责帮助树妖勾引青壮男子,供其吞食修炼。而幽精则是依旧被树妖关押,作为控制小倩的手段。” “我本以为救出了小倩,其实不过是小倩的三魂之一,后傅家遭遇大难,小倩的爽灵就被自然牵引,融入了傅青风的身体里。只是这是个秘密,不能说出来。” 讲到这里,许导的脸上多有自责之色。 “为什么不能说?”江小白果然不愧其名,白的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要问。 莫成海简直要愁白了头,为免其丢人现眼,便迅速解释道:“傅青风三魂不全,本该痴傻一生,但是由于其前世爽灵未曾转世,没有喝过孟婆汤,所以即便肉身之内只有两魂,依旧犹如常人。但是一旦说穿,就会引来地府勾魂,将其锁走,避免造成人间混乱,阴阳失衡。” “左右不过是一个人唯两魂,更甚不过女鬼还阳,怎么就关系到人间混乱,阴阳失衡了?这是上纲上线啊!话说这方天地都乱成这鬼样子了,多一个女鬼还阳,有什么大不了的?”江小白嘟嘟囔囔道。 楚河闻言,乐的一笑,这话说的深得他心,只是他比江小白虽然年轻,却更稳重一些,故而不会这样直接宣泄于口。 莫成海不理江小白,而是对许导道:“不要理这混小子,许导你继续说。” 许导也不以为杵,神情反而平静下来,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子自怨自艾,继续说道:“小倩临走之前告诉我,如果我想要再见到她,就唯有救出在树妖那里被保留的最后一魂,也就是她的幽精之魂。爽灵、幽精二魂因为都没有转世,故而一切相通,感同身受。树妖以往其实就是用这种办法,操控小倩的。” 第十三章这个宁采臣有点彪(下) 事情明了了! 许导想见小倩,所以做了许多炸药,准备去炸死树妖。很好,这很强势。 他似乎也并无向莫成海、江小白、楚河三人求助的意思,当然也并不拒绝主动提供的帮助,否则他也不会解释这么多。 “楚河!接下来,你陪许导去一趟兰若寺。树妖的那个封印我看过,虽然残破,但是依旧有很大的效用,你们只要不在封印处引爆炸药,应该足以重伤树妖。”莫成海微微思考了一下,便说道。 江小白闻言一愣,反而质疑道:“师父!这太儿戏了吧!不到封印处炸,怎么炸的到树妖?” 这也是现在,换做是以往,徒弟要是敢三番五次这般质疑师父,那简直被打为欺师灭祖都不为过。 楚河看莫成海脸色又变,叹气一声道:“我想老师的意思是,让我们直接在别处炸断树妖蔓延在整个山脉上的树根。这样他就会元气大伤。即便是树妖侥幸挣脱了封印,也好对付的多。” 莫成海闻言脸色好看许多,接着道:“那树妖我观其妖气,巅峰时期应该有筑基修为。不过此妖将根系扎遍了整座山,将一座山都变成了自己的主场,宛如领域。倒也具备了几分伪金丹的气象。” “这是三百年的棺木钉,一旦炸断了树妖的大部分根茎,楚河!你就将这九根棺木钉,按照这九宫方位,钉入树妖的树杆之中。封住他的生机。” 莫成海大手一挥,一溜略带腐朽气息的棺木钉便排开摆放在了木桌之上。 “老师!那里还聚集了许多百姓。树妖只要有感我们的行动,一定不会坐以待毙。”楚河说道。 这在楚河看来,才是最麻烦的地方。树妖或许强大,但是此时的树妖被封印当中,只要不自己作死,抢先破坏封印,那树妖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许导目露寒光说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在附近的水源处下毒。” 吸···! 竟然是三口倒吸冷气的声音。 “许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国际大导!抗日神剧的导演都没你凶残啊!”江小白首先说道。 莫成海也干咳一声,十分异样的看着许导道:“许导!虽然这是灵光幻境,但是对于这方天地来说,这里活着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们可以将它看作是从时空长河中,割裂出来的一个片段。所以···。” “你们想多了!我说的下毒,只是想办法让那些人都昏睡,或者拉拉肚子,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许导苦笑着摆手说道。 “喔···!”三道视线依旧盯着许导,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相信。 “好!事情就这样定了!楚河你陪许导去炸树妖。小白你和为师留下,我们另有要事。”莫成海说道。 接着又向楚河和许导交代了一些细节,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同去。 楚河摸了摸下巴,很识趣的没有问他们要留下做什么。 毕竟他还不算完全的自己人,莫成海为他指了条路,并且帮他铺垫好了大部分,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 楚河可并非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那种人。 陪着许导去救小倩,顺便铲除树妖,想来已经可以给这个灵光幻境造成不小的波动,即便楚河就这样退出幻境,收获也不会少。更何况,还能收获国际大导许导的人情。 许导虽然不是修真者,但是作为普通人,他依旧能量巨大,他的人情并不可小觑。 不过事后,楚河倒是想要问一问江小白,他们具体怎么做。 一来是吸收经验,便于日后自己开发副本,二来···嘿嘿!楚河想要在出了副本之后,试试看能不能如同重置长江水龙会一样,重置倩女幽魂副本。 辞别了江小白和莫成海。 楚河腿上贴上千里疾行符,背起许导,便一路朝着兰若寺奔行。 半路上接着身份之便,直接在一个县城勒索了两批还过得去的劣马,贴上千里疾行符,速度也不慢。 又是两天时间,楚河便同许导返回了兰若寺。 一处荒坡之上,楚河按照莫成海所教,掐动手印,口中念念有词道:“天翻地覆,九道皆塞,六甲青龙,天蓬伏匿,奉九天玄女道母元君律令,现!” 此咒乃是奇门遁甲之中,伏匿藏形法的解法,楚河并不会此法,但是有莫成海亲自印在他掌心的符咒,借以施展解咒还是行的。 符咒配合手印、口诀,原本空旷的荒坡之上,骤然浮现出了三匹健马,正扎头在吃草,它们的眼珠子都是红的,疯狂的啃食着地皮,甚至会相互争抢,爆发一些小冲突。侥幸的是,三匹健马的背上,一代代的炸药包,倒是都完好无损。 四周一看,方圆十几亩荒坡上的野草,竟然已经被这三匹健马吃空。 “好厉害的强身咒!即便是这三匹健马有灵,不断的以啃食地上的草叶来弥补身体的亏空,但只怕强身咒的效果过后,也会从健马跌落成最次的劣马,且没多少年好活了。”楚河倒是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来替三匹马儿可惜,而是在自我警惕,这种类似于激发身体潜力的道术,如无必要最好还是少用在自己身上。 将沉重的炸药包从三匹健马的身上卸下来,楚河扭头对许导道:“这方面我没经验,许导你觉得该怎么搞?” 许导道:“先不着急,把你师父给的假瘟符,丢到附近的水源里,等符咒起作用了再说。” 寻常毒药,份量少了,根本不可能污染一处活水水源。 而这假瘟符,压根就不是毒,而是一种特殊的符咒,借用的是瘟君之力,让喝了符咒之水的人,产生类似于瘟疫的效果。 符咒效力最多三天便解。 在古代,很多研修旁门左道的修真之人,经常以这种符咒来欺骗百姓,榨取财货和他们想要的东西。更有甚至以此逼迫人们敬献童男童女,来修炼邪魔之功。 假瘟符的作用很快,不过短短半日,‘瘟疫’就在兰若寺中传遍了,速度之快简直令人们错防不及。 三三两两的百姓,都聚拢到了树妖身边,恳求树妖散发神力,解除他们身上的病痛。 刚刚挖了一个大坑,在看到树妖的根茎后,便埋入炸药,楚河站直了身体,抬头远望,恰好便看见一团乌云,已经笼罩了大半个山坡,眼看着就要将阳光尽数遮蔽。 “不好!要快点行动了!我们下符咒,反而帮助了那老妖。现在百姓都以为中了瘟疫,为求活命,参拜这老妖也格外虔诚,反而让老妖更有力量撼动封印。”楚河惊声道。 第十四章姥姥,想飞么(求推荐、收藏) 这老妖可不是真的神树,他是千年的吃人树妖,一旦这些人对树妖过分的依赖和虔诚,就等于将灵魂毫无阻碍的敞开在树妖面前,树妖即便是封印中,也能通过相互连通的信仰,收割这些人的灵魂。 一旦吃够了灵魂,树妖就能养好当初燕赤霞留下的伤势,自行打破封印。 许导相比起来,更加镇定,见惯了大场面,即便只有两个人,依旧指挥着楚河,快速的挖坑埋炸药,埋引线。 天黑之前,终于将炸药全部埋好。 虽然在宋朝就已经出现了爆炸力很一般的炸药,但是树妖姥姥只是一棵树,常年扎根于兰若寺,相当于乡下土鳖,压根不知道有火药这回事,更别提许导亲手制作,爆炸性极强的高爆炸药了。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炸药,但是他的根系发达,冥冥中敏锐的灵觉告诉他,那些正紧贴着他的一团团树根的东西,给他一种很危险,很不妙的感觉。 嗡! 巨大的古树开始猛烈的摇晃,连带着整片山林都仿佛在狂风之中摆舞。 这看似茫茫的森林,其实竟然只有一棵树,那就是树妖姥姥。 其它哪怕是不同品种的树木,也早已被他的根茎缠绕,从根部开始取而代之。 金色的剑阵夹杂着乱七八糟的佛门梵音,从天而降,垂直落下,暴力的镇压着树妖,阻止着树妖脱困。 这是燕赤霞留下的封印阵法。 燕赤霞本身曾经是六扇门的总捕头,天下第一剑客。由武入道之后,这才开始走上修真之路,零零散散的得了一些法门,有佛有道,修的是一团乱麻。 幸好其根基是武道,以武为主,佛道为辅,这才没出什么大乱子。 按照路上许导的解释,当年在与知秋一叶一起杀死国师之后,燕赤霞不仅得了知秋一叶留下的全本道书,更从国师那里好像得了一门了不得的佛门正法。 故而分手前,说是要找一处灵山宝地,用心钻研修行。 树妖正在对抗大阵,古树之下,原本对着树妖磕头的百姓,却一个接着一个的晕死过去。 他们的肉身没有如何,但是他们的灵魂却已经被树妖作为养分抽走。 虚空之中,甚至以黑烟凝聚出了一个夜叉恶像。 要将封印暴力撕裂。 恶像的视线扫下,瞬间看到了站在小山坡上的许导。 “是你!宁采臣!你回来了···!哈哈!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来的好!来得好!姥姥我要把你生吞活剥,然后抽出你的三魂七魄,日日夜夜以阴火煅烧,烧够足足七七四十九年,才让你灰飞烟灭。”树妖的声音尖锐无比,非男非女,充满了一种倾尽五湖四海都无法熄灭的怨怒之火。 许导脸上挂着冷笑,面对扑面而来的阴冷寒风和摇晃如山鬼突袭的树枝树叶,他消瘦的身体站直的笔挺,毫不犹豫的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引线。 “树妖姥姥!你上过天么?”许导看着树妖,如此问道。 “什么?”姥姥一惊。 下一刻重重火光,在山峦之上连成一片,除了楚河和许导所站立之地,整个大山都在爆炸,好似要被掀翻。 作为国际大导,许导拍过无数的爆炸戏,虽然不是烟火师,但是却要比绝大多数的烟火师,都要了解如何制作各种不同效果的炸药,以及爆炸之后辐射的范围以及效果。 这是属于一位享誉国际的大导演,应有的知识和能力储备。 此时此刻,这方面的能力,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有的炸药,并非是同时爆炸,而是连锁反应。 树妖的根系扎根在大山之中,是可以灵活穿梭变化活动范围的。 所以许导设置的炸药,也是各有不同。 有一些看着动静大,其实威力一般,为的就是将树妖的根茎朝着某一个方向驱赶。而等在那里的,却是真正具有巨大威胁力的高燃高爆炸药。 天摇地动,山河具燃。 好一幅毁天灭地的场景。 看着这样的场景,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修真者拥有那么多超出凡人的能力,却依旧要选择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与他们成为一体。 在末法时代,任何的修真者,都无法以一人之力与天地相争,但是作为凡人,却掌握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这种某种意义上,便构成了一种平衡。 即使修真者的个体力量依旧远远胜过寻常人,却还是变成了整体人群的附庸,依附于整个人类的大社会而存在,无法如同古代一般,高高在上俯视凡人。 看着在爆炸四起,天翻地覆的爆炸中,依旧背负双手,站的笔挺的许导。 楚河周身撑起一圈圈水纹,谨慎的预防着万一而来的爆炸过火。 “这应该就是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吧!许导!真不愧为国际大导···!”楚河敬佩感叹。 “喂···!”声音有点低,有点软。 “喂!”这一声稍微大了些,轰鸣的爆炸声中,楚河终于勉强听清,是从许导的方向发出来的。 “许导有什么事吗?”楚河扬声大喊。 许导老腰一颤,整个人都似乎古怪的哆嗦了一下,这才扯着嗓子道:“快过来扶我一把!我腿软,有点走不动道。” “我顶你个肺···,把我之前的敬佩和敬仰都还给我啊!”楚河差点脱口而出道。 楚河推着水纹迈步走上前去,一把扶住许导,浓郁的火药味中,依旧嗅到了一丝异味。 “许导!你裤子湿了!”楚河低头说道。 “胡说!给你两百万,你快承认自己看错了!”许导老脸一红,然后硬气道。 楚河神色一正,一本正经道:“许导真是豪气干云,面对如此山河破碎,万物凋零之气象,依旧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实在是令晚辈我佩服万分。” 许导惊异的看了一眼楚河,忽然道:“其实!你有没有兴趣拍戏?我下部戏还缺个男二。” 楚河愕然的盯着许导:“许导!我除了长的帅,一点演技都不会,你怎么会想到找我拍戏?” 许导哈哈笑道:“小伙子长得帅就够了!只要脸皮厚,没有尴尬症,演技什么的都是浮云。” “我说你演技好,娱乐圈哪个王八蛋敢不买账?” 楚河闻言,大为钦佩:“许导言之有理,等我回去查查档期,然后在回复你。” 三言两语,两人就通过某些不可描述的液体,达成了一项令人不齿的py交易。 娱乐圈果然很黑暗啊!处处皆是潜规则。 第十五章是不是处男(求推荐、收藏) 玩笑归玩笑,当爆炸声渐渐平息,山河一片破碎凋零,眼见的一切,都仿佛被天雷犁过一般,一股浓郁的硫磺味,充斥着整个残破的山林。 树妖姥姥以黑烟凝聚的夜叉化身,也早已被炸的消散一空。 炸药虽然是科技造物,但是天下大道本就相通,爆炸产生的阳火爆裂之力,最是克制阴邪之气。 扶着许导在凌乱的山道上前行,接近兰若寺之后,便发现虽然兰若寺附近并无埋放炸药,这间饱经沧桑的古寺,却坍塌了一大半,砸伤了不少人。 而更多的人,则是将头死死的扎在地上,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全身都在发抖。 炸药爆炸的威力太强了,以至于这些寻常百姓,都以为是雷公发怒,降下了天罚。 没有阻碍的走到树妖的本体,参天的古树之前。 原本看起来苍翠逼人,甚至显得阴森的古树,此时此刻树枝上却多了许多枯黄枝叶,整体的色泽都仿佛变得暗淡。 许导这一下给他伤的太狠了,甚至远超过了昔日燕赤霞送他的一剑。 “许导!裤子干了,可以自己下脚了!”楚河松开搀扶许导的手,从腰间的布兜里取出九枚棺材钉。 许导冷哼一声道:“给我钉死这老妖怪,不然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先捧红你,然后再封杀你。” “得!许导,您套路真深。”楚河运转真气,脚下托着一股涓流,整个人便上升到一定高度,找准方位,一根棺材钉就要死死的钉下去。 砰! 棺材钉扎在粗壮的树杆上,发出的竟然是犹如金铁交鸣的声音。 树妖的树杆太坚硬了,比一般的精铁还要硬。 楚河手中的棺材钉也并非是真正的法器,只是因为受过多年死气蕴养,有了一些特殊的功效。算是一点小道具。 这样的东西,根本不具备神异,无法强行破开树妖的防御。 落回地面,楚河额头有些冒冷汗。 之前以水纹抵挡爆炸余波时,消耗了太多的真气,以他练气三层的真气储备量,再发一次道术已经极为吃力。 “呼···!” 吐纳真气,吸收此界天地灵气,楚河体内的真气按照九江行脉之法运转。 “许导!有点麻烦!这老妖的树杆太硬,棺材钉扎不进去。”调息片刻,楚河扭头对许导说道。 许导盯着粗大的古树,眼神锋利如刀,腰杆笔直道:“虽然不抱期待,但是还是问一句,你小子现在还是不是青头龟?” “什么是青头龟?”楚河一脸迷茫反问。 “就是是不是处男。” 楚河机智的回答道:“今天还是!” “那就不是了!现在的年轻人,私生活真是不检点。想我年轻那会···。”这话突然说不下去了,想他年轻这会,私生活更乱。 许大导演享誉国际,年轻时的那点事,早就被媒体狗仔扒的一干二净,他是想厚着脸说谎,也没那个先决条件。 “对了!你是不是每一次都带套?”许导又问。 楚河闻言,捏了捏下巴想了想回答道:“现在人心叵测,我为人还是很谨慎小心的。” “那就好!把你的右手中指刺破,将血点在棺材钉的钉尖上,死马当活马医!”许导说道。 “您还懂这些?”楚河真的是惊呆了,表示已经有些搞不懂,谁才是专业的了。 许导一翻白眼,冷笑道:“废话!我虽然不像你们这些人,能够修炼。但是当了这么多年导演,这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见得比你老师懂得的少。” 这话却也不假。 虽然术业有专攻,但是有些职业,天生就要知道的多、博、杂,导演就是其中佼佼者。加上现在讯息发达,很多东西都不像古时候那样藏着掖着,故而也都流传了出去。只要费点心思,想知道并不难。 楚河一刀割破手指,将中指血挤出,分别涂在九根棺材钉的钉尖上。 再度踏着涓流而起,楚河按照九宫方位,直接扎下了第一根棺材钉。 嗡! 肉眼可见,整株古树,都弥漫起了一阵黑色的妖气,如同一层保护膜,死死的护在树杆周围,阻止着棺材钉的钉入。 而涂在棺材钉前端的那一点鲜血,此时却绽放出金红色的流光,正好相克一般,刺破了黑色的妖气薄膜。 真气运转,用力一按,一根棺材钉终于从正宫方位钉了下去。 “竟然有用?难道我以前睡的都是假妹子?”楚河惊呆了,忽然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许导在下面哈哈笑道:“傻小子!之所以强调处男童子血,正是因为人体私密之处,与丹田相通,与脐带相连,无论男女,皆有一点纯粹先天之气暗存于此。一旦男女相合,这一点纯粹的先天阴阳之气,就会混杂,变得污浊。” “但是你小子每次办事都带套,这就等于根本没有与女子真阴汇合,一缕纯阳之气,始终未散。要是真的讲究未曾泄身,那若是梦、遗,自、亵岂不是大大的毁了?” 楚河不理会许导在下面的调笑声,飞快的将剩下八根棺材钉扎入中吕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钟宫、大面调、双调、商调、越调八处方位。 九宫阵型一成,顿时九根棺材钉为阵眼中心,以棺材钉上沾染的死气为引,封锁树妖一身庞大的生命精气。 那巨大的古树,开始不断的变得枯黄,落叶纷纷如雨下。 “啊···!” 尖锐的惨叫声,从地底深处传来,却同样显得虚弱。 这样的情况下,树妖似乎连咒骂都做不到了。 “小子!你平时用的都是什么牌子的小雨伞?质量不错,一个不漏。我要想想,是不是屈尊去给这个牌子的小雨伞,拍个广告。”许导看到事情已成,顿时更加兴奋的调笑楚河。 楚河不想理他,并向许导丢了一把斧子。 “好了!现在树妖已经彻底被制住了!我们可以将他身上的封印打破,然后再揪出他,逼问他聂小倩的最后一魂所在。” 燕赤霞留下的封印,就在树妖身上。 那是一道并不明显,却直接印入树妖躯干深处的剑痕。 如果强行剜掉剑痕,树妖本身也会被削掉大半修为。故而他才会选择汲取信仰之力,用来不断的驱逐剑痕,将剑痕中的力量,不断消磨干净。 当然现在楚河和许导可不会有半点爱护花草树木的美德,直接撸起袖子,举起斧子就是开干。 乒乒乓乓的一通乱砍,已经被钉死了生机的古树,犹如朽木,随便一斧头下去,都可以砸开一个大大的缺口。 原本十人环抱的树杆,很快就像是被巨大的恶狗啃了一大口,缺了好一大块。 第十六章我不信(求推荐、收藏) 封印被除,巨大的古树不断的抖动着,那一根根的树藤,犹如凌空飞舞的绳索,就要朝着楚河和许导二人缠来。 “苟延残喘之躯,也想放肆?再不听话,一把火烧你个精光。”楚河手持雁翎刀,挥手一刀便将数十根树藤轻易斩断。 这些树藤,放在以往,不仅快若奔雷,上天入地,并且坚硬若精钢,有吸食人体精血之能,格外难缠。 但是现在树妖根基大损,本体重创,还被楚河以九根棺木钉,封住了一身的磅礴生机,这些树藤如同他的本体一般枯朽,如何还有什么威胁力? 漫说是楚河,就是许导也能提着斧头将这些树藤轻易斩断。 黑烟涌动,树身抖擞,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袍,面容阴翳俊美,酷似女子,却又有着明显男子体征的身影,出现在古树之下,怒视着二人。 虽然化出了人形,但是其气息之虚弱,简直连练气一层都勉强,楚河即便是修真界萌新,想要解决他也费不了多少手脚。 楚河扭头看了许导一眼。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眼,却表达了很多层次的意思,这种眼神中蕴含的意义之深刻,许导执掌导筒多年,和多位影帝合作过,从他们身上也所见不多。 “看什么?我那是艺术加工!”许导很理直气壮的对楚河说道。 “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楚河敷衍的回答道。 “好歹毒的小辈!好心狠的宁采臣!姥姥我定然不与你们干休。”树妖怒视着二人,雌雄二性叠音,却是有些刺耳、诡异。 楚河扭头看向许导道:“他说我歹毒我理解,为什么说你心狠?难不成,你们也有一腿?” 许导面色发青道:“胡说八道!老妖怪!快点将小倩的幽精之魂交出来。” 树妖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你想要聂小倩的幽精之魂?很好!哈哈哈!姥姥我很高兴!” “老妖怪!笑什么笑?烧死你!”许导说到做到,直接用打火机点燃地上厚厚的枯叶,火势蔓延过去,尽管不能完全点燃古树,却也依旧灼烤的树妖不停惨叫。 他现在太虚弱了,只能施展一些最基础的妖术,换做以往,随便就抓来一团雨云,大火顷刻熄灭。 “你烧吧!烧死我,你也别想救回你的小倩。”树妖在烈火中大声而又尖锐的笑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导双目通红,恶狠狠的咆哮道。因为气息急促,有因为浓烟滚滚,反而狠狠的咳嗽起来。 “当然就是你所想的那个意思,为了治疗燕赤霞留下的剑伤,二十年前我就吃了聂小倩那个贱婢的幽精之魂,用来修补我自己的魂体。你的小倩已经彻底不存在了。” “你即便是找到了她的转世,那她也不再是你的小倩。她可能是一个男人,可能不是人,而是动物、植物。” 树妖每说一个字,许导脸上的表情就狰狞一分,说到最后,许导整张脸都狰狞扭曲起来。 “我不信!屌你好母!我弄死你!”许导一把就要夺过楚河手上的雁翎刀,冲向树妖。 楚河却迅速拦住许导,手里直接捏着一团水系真气,化作冰凉水雾按在许导的头上。 “冷静一点!不要中计!这老妖狡猾的很,就是想骗你过去,然后乘机挟持你,好用来要挟我。我楚河是什么人?会上这种当?”楚河拉着许导说道。 冷静下来的许导依旧喘着粗气,好半响才平复下来,脸上露出一个生硬的表情,用有些沙哑的嗓子道:“要是他真的挟持了我,你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当然是让他杀了你!然后再替你报仇了。”楚河迅速回答道。 “妖···!”许导将拇指握拳塞在食指和中指中间,用力朝着楚河一晃,说了句脏话。 “老妖怪!我告诉你,你说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我奉劝你最好快点把小倩的幽精之魂交出来,否则我就把你连根拔起,然后做成搅屎棍,让你天天泡粪坑。”许导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盯着逐渐熄灭的火焰余烬之中,正在不断喘息,显然再度伤了元气的树妖道。 树妖只是冷笑,并不回答。 楚河却道:“聂小倩是他最后的底牌,他当然不会说,说了就一定死。不说还能苟延残喘。” “不过按我说许导,不如干掉他算了,如果小倩就在这里,你自然和小倩再度团聚,重温旧梦。如果不在,你也就死了心算了。你也是有家室,有妻儿的人了,外面这些风流债,就不要搞得风风雨雨了。” 许导多大的导演,戏真戏假,哪能不清楚,听了楚河的话,脸上露出几分犹豫和挣扎,眼神也时而清明,时而模糊,表达情感要比楚河深刻的多。 “好吧!你说得对,这么多年,我其实只是放不下而已,或许更多是我心中的自责。如果我和小倩真的缘尽于此,那我也唯有求个心安了。”许导终于开口说道。 声音中充沛的情感,让楚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楚河夹紧双臂,绷着脸色,免得露出马脚,扭头对树妖道:“老树妖!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我数三声,你如果不交代出小倩幽禁之魂的下落,我就直接伐了你。” “三!” “小倩在黑山老爷那里!”树妖快速说道。 紧接着又怒视着楚河道:“卑鄙!不是说好三声么?” “呵呵!活了上千年,还这么天真!” “我不仅上上句话不算数,上上上句话,也不算数。”楚河冷冽一笑,眼中淡漠,哪有什么情感可言。 站在楚河身侧的许导表情一僵,忽然惊觉,莫非此刻之楚河,方才是他的真面目? 以往的温和、淡然、喜欢开玩笑,插科打诨,都不过是一种社交上的伪装? 树妖还没理清楚什么是上上句话和上上上句话,就见到楚河手持雁翎刀,已经俯冲过来。 “汉江波浪渌于苔,每到江边病眼开。半雨半风终日恨,无名无迹几时回。” “斩!” 经脉之中,还算充沛的真气全都转移出了原本的主脉流转,走入了一条岔道之中。原本连绵不绝的真气,骤然多出了寒冽和锋锐之气。 这骤然变幻性质的真气齐齐涌入楚河手中的雁翎刀之中,顺着刀锋,化作一道水线般的刀芒,朝着树妖斩去。 唰! 树妖魂体凝聚出的形体,被直接拦腰斩断。 那腐朽中的古树本体,本就被楚河和许导之前砍伐了一半,如今再遭楚河全力一刀,瞬间又被切掉了一半。 剩下的那点树杆,再也无法承受沉重的躯干,‘嘎吱’一声然后轰然往下倒塌。 第十七章人生没有彩排(求推荐、收藏) 为祸一方的树妖姥姥,就这么被楚河一刀斩了,死的干净利落。 一刀斩了树妖,那巨木腐朽之极,倒塌之后几乎散成粉末。 唯有九根棺木钉叮当落地,发出清脆如瓷盘般的声响,在一堆枯树粉末中,十分明显。此刻它们竟然洗去沉珂,散发出黝黑如精铁般的乌光,原本的锈渍更是无影无踪。 楚河几步走上前去,拾起九根棺木钉,真气一激,就发现这九根棺木钉之间,隐隐相连,可布九宫之阵,散发勃勃生机。 “成法器了!而且还是一套专门布阵用的法器,这也算是收获吧!”楚河面露喜色。 毫无疑问斩杀树妖后,树妖一身磅礴的生命精气,大多用来洗练这九根镇压其生机的棺材钉,反而让它们脱离了凡胎,拥有了一些灵性。 收起棺木钉,那树妖倒塌之处,坍塌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洞底深处,埋着森森白骨。 这些骨头都枯朽异常,再难看出任何生前的痕迹。 “这些都是被树妖所害之人么!” “树妖杀孽之重,当真骇人听闻。”楚河低声说道。 许导走过来,看了看这些骨头,却摇头说道:“这些骨头都有些碳化,隐隐有成为化石的迹象,显然已经超过了千年。” “或许曾经是什么人,将这些尸骨,埋在了树妖之下,这才将一棵树变成了吃人的恶魔吧!” 过往真相如何,两人都没有兴趣探究。 但是毫无疑问,树妖死了,此处却并无聂小倩幽精之魂存在的痕迹。 或许树妖临死之前,说的并非假话。 “许导!青山不改,细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了!告辞!”楚河一转身,双手抱拳,冲着许导似模似样的行了一个古礼之后,转身便走,毫不迟疑,仿佛背后有火烧屁股似的。 “一千万!”许导急忙开口喊道。 楚河脚步只是微顿,继续卖力前行。 “三千万!我只能喊这么多,导演不是明星,挣钱不容易。我这些年花销也大!”许导又喊道。 楚河脚步更加艰难,但是依旧头也不回,只是走的慢了一些,显然是心中纠结。 “我教你乾坤借法之术!这是当年燕赤霞教我的,可惜我一直练不成。如果你帮我,我教你。”许导打出了底牌。 楚河彻底停下了脚步,扭头苦笑着看着许导道:“许导!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也就是个修真界的小虾米,黑山妖城我是万万不敢去闯的。” 许导也知道有些难为楚河了。 当年燕赤霞何等人物,听说要去黑山妖城,还不是愁眉苦脸。 黑山老妖乃是一座阴山成妖,穿梭于人间和地府两界,他的黑山妖城,也被称之为枉死城,多有冤死的孤魂野鬼,无法转世投胎,而在此游离,枉死城中妖魔鬼怪无数,乃是此界之中,人间地府都不敢小觑的大势力。 和黑山老妖比起来,树妖姥姥连土鳖都算不上,若不是聂小倩,树妖姥姥想要和黑山老妖搭上关系,简直痴妖说梦。 “不如联系一下莫教授,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许导说道。 楚河舍不得许导承诺的‘乾坤借法之术’,也只能转身走回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儿童对讲机。 “卫星都没有,你还想打电话?”许导好奇问道。 楚河道:“这里面有张千里传讯符,添加了一些电子元件,加强信号。” 这种东西,勉强也算作是科技与修真的混血后裔了。只不过档次略低,造型···无法吐槽。因为已经不知道从哪个点入手更好了。 千里传讯符是一对一的,故而莫成海只吩咐江小白买了一对。 讯号连通,对面似乎隐隐可以听见一些厮杀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 “喂!小师弟啊!有什么事吗?”江小白扯着嗓门喊道。 楚河没工夫解释两遍,直接让江小白把儿童对讲机交给莫成海,然后将其中的前后因果迅速简略的复述了一遍,期间许导几次想要插嘴,都被楚河制止了。 莫成海听完之后,沉吟片刻道:“我这里一时也抽不开身。这样···你有没有听过郭老师的相声?” 楚河答道:“当然!晚上不听,我睡不着觉。” 莫成海那边似乎又有极大的动静,听声音就天摇地动的,似乎是电闪雷鸣,却又有点像是山河炸裂,总之响的一塌糊涂。 “呼···!好险!闲话少说,你知道什么是相声四门功课吗?” “说学逗唱···?”楚河有些迟疑的回答。 “是坑蒙拐骗!你吸收了龙君送的传承龙族,身上有长江龙族的气息,好好利用。教你一个词,白龙鱼服!” “把这话告诉许导,他老奸巨猾,会懂的。” 说罢莫成海那边就单方面掐断了联系。 不用楚河复述,莫成海身处战场,各种声音混杂,故而对话之时,难免扯着嗓子喊。和楚河说了些什么,许导在一旁早就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我懂了!楚生!这回你帮我,我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许导直接抓住楚河的胳膊,好像生怕他跑了。 “你懂了什么?我还不懂啊!”楚河心生不妙,虽然还不知全部内容,但是隐隐已有猜测。 许导笑眯眯道:“我们不敢去黑山妖城,救不出小倩。但是长江龙君可以啊!” “你···你让我假扮龙君?这太儿戏了吧!黑山老妖除非是脑残,否则怎么会信。”不妙感坐实,楚河一蹦三尺高。 龙君岂是说假扮,就假扮的? 万一穿帮,那可是死成渣的下场。 “相信我!我是导演,还是国际大导演。知道导演最擅长什么吗?”许导死死拽住楚河,笑着说道,笑的就像是哄骗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巫婆。 “讲故事?”楚河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不对!是骗!我们要骗那些演员,让他们相信,自己就是戏里的那个角色。要骗投资商,投了我的戏,就一定能赚大钱,一本万利。要骗观众,让他们明知道戏里的都是假的,却要痴迷不已,苦苦追寻。” “我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你觉得我的骗术如何?”许导很是得意的问道。 “了不得!了不得!但是俗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整个剧组就你我两人。没人、没资金、没剧本,怎么搞?”楚河一摊手道。 许导自信满满道:“没关系!没资金可以想办法弄,没人可以临时找。没剧本···我给你写剧本,你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的指示练好演技。从现在开始,我喊‘action’,你就是长江龙君。” 第十八章混入妖城(求推荐、收藏) 黑山妖城东南方向百里处,忽有电闪雷鸣,只见乌云中隐隐有一条金龙蜿蜒而下,然后便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诺大的一片山崖,直接坍塌,四周尽是焦土。 山崖之下,楚河衣衫褴褛,带着乌黑焦痕,却依旧从蛛丝马迹之处,得见其原本的华贵。 一些金线勾勒出的古朴符文,仿佛昭示着,这件袍子原本拥有极强的防御能力,只是此时破损了,再无功效。 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水族龙气,散发出来。让楚河的气质,显得更加的高贵。 就在山崖下的深坑之中,陷入了昏迷。 而片刻之后,便有一个老书生拍马而过,将楚河救起,仿佛老眼昏花一般,没有看出那黑山妖城的不对劲之处,将楚河夹在马背上,竟然朝着黑山妖城而来。 马背上,楚河小声对许导说道:“这就是你的剧本?除了把一条蛇伪装成一条龙,然后利用光线折射的原理,乘着天黑,投射到模糊的夜空之中,然后用炸药炸塌了一座小山坡?多少也算是特效,有点技术含量。” “之后就是老书生夜救龙君,两眼昏花入了妖魔窝子···。这剧情怎么这么狗血?” 许导同样用很小的声音回答道:“你懂个屁!最狗血的剧情,往往代表着最深入人心,是久经考验的,是有事实依据和戏剧性兼顾的。” “很多人嘴上说着不要,其实还不是很诚实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看?” “所以,狗血要洒!只不过怎么洒,什么时候洒,考验的就是功力了。你且看好了。” “我教你的龙君三要素,你可曾记好了?” 楚河淡淡道:“什么龙君三要素,我看叫装逼三要素差不多。” “说话声音低且慢,这样别人才会专心听。眼神放低眉角抬高,这样才会显得有内涵。龙行虎步,处变不惊,万事不可回头望,这样才显得镇定自若,胸有成竹。” “话说,龙君是这做派?” 许导回答道:“我当然没有见过龙君。但是国家领导人倒是见过一些,我想他们身上的气势,应该不会比龙君差吧!” 这话楚河没法接,因为无论他接下来说什么,仿佛都会暴露他屌、丝的底细。 他倒是见过龙君的一鳞半爪,但是国家领导人嘛!见过领导人的车队算不算? “好了!现在收声,我们已经彻底进了黑山范围,这黑山老妖,说是妖,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山神。说不定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监视。你只要老老实实的散发龙气就好。”许导拍了楚河一下,然后说道。 楚河调整呼吸,闭口不言,闭目不动,身上的气息起伏,唯有淡淡的龙气,时刻萦绕在周身,显得不凡。 山道原本颠簸不平,更有妖魔阻路,恶鬼隐蔽于山林。 但是或许是受到了黑山老妖的命令,无论是妖是魔,还是恶鬼精怪,都没有显形。 许导骑马托着楚河,竟然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黑山妖城之中。 这座无时无刻不笼罩在漆黑夜幕中的城市,此时家家户户门口都燃着红纸灯笼,远远望去,却又好似一团团的猩红火光,在黑夜里闪烁。 恶鬼、妖怪、魔头,成群结队的举着火把,驾着古怪的城池摸样的彩灯,在街道上跳着怪异的舞蹈,然后游街。正是百鬼夜行。 在这种特殊的氛围下,他们虽然原形毕露,却仿佛不是那么突兀了。 至少许导扮演的老书生,就只是好奇的张望,丝毫没有误入妖魔窝子的觉悟。 穿过妖魔鬼怪扎堆的游街群,许导带着楚河,找到了一家医馆。 医馆的大门口,挂着一个漆黑的‘药’字,字符扭曲,宛如凝结的血渍。 许导的眼中掠过一丝坚定,扶着楚河便拍响了医馆的大门。 “大夫!大夫!快点开门!这里有人受伤了!”许导啪啪啪的拍着医馆的大门。 嘎吱一声,医馆大门突然便打开了。 医馆的大堂中央,一个满脸枯黑,周身消瘦嶙峋的老者,正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 四周环绕着一圈高大的药柜,药柜中间是一排排的竹竿,竹竿上吊挂着的,是一些不明来历的零碎,显得有些恶心。 “是谁要看病?”大夫仿佛没有开口,但是声音却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 “大夫!是我要看病,不对···是他要看病!”许导慌忙的坚持楚河扶到屋子里,然后开口说道。 “那好!把他带过来吧!”老者指了指身前,不知何时,就在老者的身前,多出了一把黑色的椅子。 许导扶着楚河过去,自己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任由楚河面朝着老者倒去。 呼···! 楚河看似表情没有变化,此刻却已经将早已积蓄多时的真气,全部用淡薄的龙气包裹,一口吐出。 咔嚓! 老者的一只手,直接捏断了太师椅的一边扶手。 在侧背着许导的一面,其脸上已经空了一小半,空缺之处,有焦黑之色蔓延,隐隐还见殷红的火星。 楚河这一口气,不仅仅是以《九江行脉法》凝聚的真气,并且以龙气包裹,长江龙君乃是天庭所封的水部正神,最伤那些没有天地赦封的妖魔鬼怪。 老者幽影般闪烁起身,任由楚河趴在他原本端坐的椅子上。 楚河微微眯出一道眼缝,看向许导。 却见许导哪里是坐在椅子上,分明是坐在一堆骨头叠加而成的骨头堆中,几个发黑的骷髅头,正对着许导的屁股,张大了嘴,随时都会一口咬下去。 如果方才是楚河坐到椅子上,这些枯骨尸鬼,就会是测试楚河的道具,那种情况下,一切都会暴露。 许导用袖子擦了擦因为搬运楚河,而在额头上起的一层细汗。 这其实是在提醒楚河,该醒了。 楚河一把捏碎袖子里的自制的留音符。 符箓之中,许导以数十种声音,混合而成的龙吟之声,骤然一响。 那老者浑身便打了个一个哆嗦,漆黑之中,仿佛露出了一个狰狞而又巨大的老鼠头。 楚河猛然睁开双眼,一股气从丹田之中逼出,然后猛然以目射出。 啪! 许导座下的‘椅子’顿时坍塌,一堆枯骨之中,许导顿时惊声尖叫起来。 而楚河则是缓缓站直了身体,看着许导做出的手势,背对着老者说道:“原来是一头鼠妖,今日本君落难至此,却也是你的福气,怎么?可敢啖一口龙肉?” 那老者浑身一抖,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浑身都用力的抖索起来。 再无之前的阴沉威势,直接跪倒在地:“鼠妖黑七,见过龙君!” 楚河和许导悄悄对视一眼,却不敢松气。 总而言之,第一关算是过了。 第十九章黑山老妖(求推荐、收藏) 楚河面色惨白,气息孱弱的坐在缺了一个扶手的太师椅上,虽然如此,威仪却不凡,身形微微向前俯倾,天然就与那跪地的鼠妖,形成了一种上下高低分明的斜角。 剑眉笔挺,却飞扬而起,犹如怒龙立瞳,声音低沉而又浑厚道:“俗话说‘无胆鼠辈’,如今看来确实不假。不过···算你还有几分眼色。” 以专业的角度来判断,楚河表现的并不是很好。 虽然许导教了他方法派的速成演技法,但是菜鸟就是菜鸟。不过之前先声夺人,加上鼠妖胆子本来也不大,此刻倒也被唬住了。 唬住了鼠妖,楚河心中自信顿生,演技也就更加自然起来。 “小的哪里敢!哪里敢!”鼠妖黑七跪在地上,楚河没让他起身,他便连动一动也不敢。 龙君乃是天庭所封的正神,虽然俗话有说‘龙游浅水被虾戏’,但是那也只是戏。堂堂长江龙君,若是在他这里有个好歹,只怕下一刻便有天庭天兵速降,将他扒皮拆骨,灰飞烟灭。 “不敢就好!本君受天人五衰,以雷劫消除体内衰败之气,落到此地,便是有缘,定然有一番际遇。便在你这里借宿几日,想来你也不会拒绝吧!”楚河憋足了真气,混合着龙气,口中吐言,落在鼠妖黑七的耳中,却犹如龙吟雷啸,令其战栗。 鼠妖闻言,整张脸都苦了下来。 长江龙君可是活大爷,招待好了未必有功,稍有不慎便是有过。待到日后龙君劫满计较,他这几百年的修行,便打了水漂。 鼠妖却是不知,此刻楚河也是难受极了。 他接连两次,将体内的真气尽数凝聚挤压,与龙气裹在一起爆发而出,即便是《九江行脉法》为上乘法门,但毕竟修行日浅,有些伤了经脉。 就是那短短的一句话,差点让他没难过的咳出血来。 “龙君何等神威,何必为难这小小的鼠妖。我这黑山城虽然地处荒僻,比不得龙宫富贵,但是也有几间上好的居所,景致也算不错。不如龙君移驾,去我处如何?”犹如金石摩擦般的声音传来。 楚河面不改色,背脊处却汗毛根子都倒竖起来。 许导躲在一旁,相比起楚河来,他的表象就自然的多,全身都几乎缩成了一团,同时却又踱着小碎步,慢慢的靠近楚河,仿佛是将其作为了依靠。 “黑山老妖···!” 毫无疑问,也毫无来由,便这般认定。 来者定然是黑山老妖。 心中越是紧张,楚河反而表现的越是镇定。 庞大的妖魔之气在小小的药铺之内盘旋不散,凝聚成团,犹如实质。 鼠妖黑七已经吓得就要晕厥过去,楚河却虽然背心满是冷汗,表情却无比的坦然,仿佛此刻即将在他面前显形的不是统御一方的大妖魔,而是前来参拜他,觐见他的龙宫从属。 这一刻,楚河真的将自己代入了龙君的角色。 他是长江龙君,是高高在上的长江水族皇者,是天庭赦封的水部正神。 一个‘小小’的黑山老妖,还不值得他多抬一下眼皮。 许导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楚河。 当他看到楚河淡然镇定的表现,几乎远超他的期待时,不仅松了一口气,同时某种原本只是当做是玩笑说出来的话,此刻竟然也有了真正考虑几分的余地。 在许导看来,楚河是天生的演员,他拥有一种罕有的天赋。 在越是紧张、压力大的环境下,越是能够镇定自若,出色发挥···甚至是超过预期发挥的能力。 这种能力,许导一生见过许多人,许多演员,却只在寥寥数人身上看到过。 “你要我去你的地方?嗯?倘若本君不去又当如何?” “你便要强请么?” 楚河声音依旧低沉而又浑厚,声音之中,隐隐夹杂着龙啸之音。整个人显得十分松弛,仿佛有十成的把握,此话不会激怒黑山老妖,让其罔顾其他,直接发难。 黑山老妖可不是区区鼠妖可比。 现在人间混乱,天庭也跟着受影响,大元立国,外教入侵中原大地,一众外域之神也想要乘机窃据天庭正统。 黑山老妖能在人间鬼域为祸一方,便是占据了此天时地利。 若是人道昌盛,天庭威仪无可侵犯之时,他如何敢这般大张旗鼓。 许导在一旁,听的也是全身一抖,差点没惊叫喊骂出声。 这两句话,可并非他的剧本里所写,完全就是楚河的临场发挥。 若是真的在片场,碰到这样的情况,许导完全可以多拍几条,然后最后再看,是究竟走剧本好,还是临场发挥的更有张力。 但是此时可不是在片场拍戏,这是一场假扮龙君,混入黑山妖城,寻找聂小倩的骗局。 没有彩排,没有ng,没有技术剪接,倘若被识破,就只有end的份。 黑山老妖闻言,果然动怒。 整间药铺都开始抖动,就像是伴随着黑山老妖的心情一起起伏。 “好!好!好!果然是长江龙君,天人五衰,雷劫加身,依旧如此盛气凌人。我好言相请,你却不知好歹,莫非真以为我黑山好欺,怕你不成?” 许导此刻的心脏,都升到了嗓子眼。 现在楚河就像是在走钢丝,已经走到了最危险,也最容易失去平衡的一处。只要一句话没说好,或者表情稍有不对,就会引来黑山老妖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楚河豁然站起身,面对着盘旋在药铺里的黑云,淡然道:“本君原来是客,你是主。哪有主人请客人到家里做客,却不显身亲自相邀的道理?” “你说本龙君欺你,黑山!此话你可当真?” 一句反问,一句逆向问责,瞬间将药铺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许导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是实实在在的压力。 事实上楚河也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他不能怂,气息也不能乱。 现在黑山老妖虽然察觉到他只有练气三层的修为,却因为他一身的龙气,以及说话的语气、作态,加上之前百里之外的异象,而无法看清他的虚实。 但是气息若是一乱,稍稍露出怯,黑山老妖就会瞬间识破其真身。 渐渐的药铺内的气氛竟然缓和下来,那盘旋的乌云开始收拢,化作一个身披黑色战甲,头戴包脸面具的人影。 黑山老妖竟然被楚河说服了。 他虽然没有显露真身,却以妖气化形出一具形体,出现在此,以示对楚河这位‘龙君’的尊重。 第二十章论吹逼的重要性(求推荐、收藏) “长江龙君,果然不凡!小妖黑山拜见龙君!”说罢,黑山幻化而出的人影,冲着楚河拱拱手,腰身也微微向前曲了几寸。 黑山老妖竟然服软了···! 鼠妖将脑袋死死的扎进裤裆里,满心的后悔,几乎将他彻底的淹没。他恨不得扣掉自己的眼珠子,来删除眼前这一幕。 黑山老妖,统御万千妖魔,何等的威风霸道。 今日看见他向龙君服软,或许改日想起来,他免不了被灭口。 “这不是坑鼠么?”鼠妖黑七全身抖动着,暗下决心,如果能够逃过此次,定然要快速离开黑山妖城,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楚河闻言,微微颔首,看着黑山老妖说道:“本君也曾听过妖王之名,收敛一方妖魔鬼众,也算是对一方天地有维护之恩。待到三界清明,盛世重开,本君定当上报天庭,为妖王请功,求得正赦。” 黑山闻言全身一颤,显然是听到了心坎里。 楚河以‘妖王’称呼他,本就已经是抬举,如今还言要为他求得正赦,这更让黑山老妖心里多出了许多野望。 俗话说的好,不想被招安的山贼,不是好土匪。 堂堂齐天大圣,听到天庭招安,都喜不自禁,何况区区一个黑山老妖? 许导也在楚河身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剧本终于走回正轨了。 楚河这一招,就是骗术中的画大饼。 绝大多数的骗术,不是利用人的功利心便是同情心。而画大饼,就是骗术中的保留项目。 不仅仅如骗子、传销一类会用,其实各行各业,多多少少都有些涉猎。 比如老板让员工加班,也免不了提一提升职加薪,但其实公司就这么大,一个萝卜一个坑,想升职光当老黄牛,有个屁用? 又比如男女谈朋友,男方若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一切,把自身家底清清楚楚的告知女方,只要不是家底丰厚,那十有八九就得吹。但是倘若男方在交往过程中,不断的画大饼,将未来描绘的有多好多好,那女方就会不自觉的沉溺进去,等到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落入‘魔掌’,也就凑活着过了。 即便是黑山老妖也足以称得上老奸巨猾,骤然功利心生,判断力和智商也会下降好几个点。 因为潜意识里,就会屏蔽‘意外’‘不可能’这些因素。这种心理,和人们买彩票是相似的。另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 “龙君客气了!若真能如此,黑山定当铭感五内,日后唯龙君马首是瞻。”黑山老妖的腰更放低了一些,虽然不见头盔下的面色,却已然可知其表情定然是略带谄媚的。 楚河也没有表现的格外骄傲,反而是与黑山老妖客套起来,东一下西一下的聊一些三界旧事,大能隐秘。如此这般,让黑山更加确信楚河的身份。 其实所谓的三界旧事,大多是许导研究一些神怪片剧本时,收集资料时记下的,真假难辨。至于所谓的大能隐秘,那更是绝大多数属于胡编乱造。 反正料定了黑山,也没胆子去真找那些大能求证。 聊着聊着,黑山老妖忽然问道:“龙君莅临我黑山城,定然非是偶然,方才我曾听闻,龙君是有际遇在此应验,若是用得着小妖之处,但请开口。小妖无有不应。” 经过楚河的一通胡吹乱侃,加上楚河画下的大饼,黑山老妖几乎已经对楚河的身份确信无疑。 为了将楚河许诺的天庭赦封争取到手,这老妖果断是连脸皮都不要了,说起话来,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接近于跪舔。 当然了,这并非是其真的屈服于楚河这位‘龙君’,而是屈服于‘龙君’手中所掌握的权利。 作为威震一方的大妖魔,黑山老妖有的是傲气。 楚河开口说道:“本君接任长江龙君之位,已满千年,修得功德圆满,只待渡过天人之劫,便可功成身退,成为天河水将。” 话说到这里,黑山老妖身形压的更低了,那头盔之下,投射出来的目光,不由带着艳羡之色。 虽然长江龙君看似分封一方,位高权重。 受到的管束也是极少。 但是入天庭为将,依旧比长江龙君之位,更加值得羡慕。因为天庭为三界之中心,有远古星辰照耀,灵气充裕,更有无数神圣坐镇,时而讲道,时而论法,一朝得闻,便可抵百年苦修。 故而在天庭修行一日,可比凡间一年。 但凡修行者,无论是人,还是神、鬼、妖魔,都向往着更高的境界和更好的修炼条件。 这是烙印在骨子里的本质,不容更改。 “不过就在本君历劫之时,突然想起三千年前,还是一条金鲤时,曾经受过一对夫妻的救命之恩。此恩未报,因果犹在,故而在飞升之际,甘受雷霆轰击,重回人间,就为了了却这段因果。” 说着这话,楚河心中也是在打鼓。 虽然现代讯息发达,很多古时候的修行隐秘,即便是境界低时,也能通过一些文献记载窥得一二。但是毕竟是以管窥豹,一半靠猜一半靠想。 是不是真的如此,实在是没有什么十全的把握。 如果这个借口有破绽,那么黑山老妖定然会察觉。 这样一来,无论之前表演的有多好,都会前功尽弃。 眼角斜视黑山老妖,见其气息稳定,未曾有何不妥之处,楚河便按照剧本,接着说道:“因果牵引,那夫妻中的男子,我已然寻得。他既然将我带上了黑山城,那便说明,这女子定然便在这黑山城中。” 此时,视线终于重新落在了许导的身上。 当话题引向他的时候,许导的脸上适时的露出了几许迷茫之色,同时更缩了缩原本就蜷成一团的身体。 “奇怪···我怎么觉得!你的气味,有点熟悉。”黑山老妖看向许导,忽然开口说道。 “遭了···!” 楚河和许导同时心中大惊。 当年燕赤霞带着许导强闯黑山妖城,斩灭了黑山老妖的一具化身,救走了聂小倩。 没想到三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黑山老妖竟然还记得许导的味道。 “或许是妖王你见过他的妻子吧!他们夫妻二人,纠缠颇深,有夙世因缘。气息自然相互牵引。”楚河只能强行找一个借口说道。 说罢,竟然双手在身前环抱叠置,微微鞠躬一礼道:“此事关乎本君大道成否,还望妖王助我一臂之力。” 见的之前一直端着架子的‘龙君’,骤然向自己行礼,这种认同感和荣耀感,顿时让黑山老妖这个老妖怪,也忍不住飘飘然起来,也不再去想为何许导给他的感觉会如此熟悉,大包大揽的说道:“没问题!龙君之事,就是我黑山之事!我这就通报全城,将所有的城中居民都召集起来,定然要让龙君之事圆满。” 第二十一章妖城选秀(求推荐、收藏) 黑山老妖为此妖城之主,他一声令下,众多的妖魔鬼怪,自然无有不从。 就在城池中央荒废的山神庙前,楚河居中而坐,黑山老妖在右首陪坐,许导···半蹲在左侧,满脸的郁闷加苦涩。 想他堂堂国际大导,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下方妖魔云集,挤挤攘攘,让原本空旷的操场,显得格外狭窄起来,一些恶鬼不得不将身体虚化,然后往往许多恶鬼重叠在一起,仿佛是长了许多脑袋的怪物一般。 如此方才节约出一些空间。至于飞腾而起···龙君和黑山老妖当面,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站的比他们还高? 随着世道的混乱,新生的妖魔,和枉死无法投胎的恶鬼越来越多,黑山妖城也受到了影响,房价飞升,居民用地也很是紧张。 “龙君!整个黑山城的居民,基本上都到齐了,您看···?”黑山老妖低声对楚河询问,表面上却并未有多大的动作,显然在他所统治的妖魔鬼怪面前,黑山老妖还是很在乎面子的。即便是要讨好楚河,也不好再向之前那般,显得过于谄媚。 “那好!就让他们挨个上来亮个相吧!”楚河慢吞吞的说道。 他又不是真的龙君,哪有什么感应因果的本事。 下面妖魔众多,哪一个是聂小倩的幽精之魂,也唯有许导来分辨了。 “好!你们一个个的上来,有拿手绝技的,也表演一下。”黑山老妖坚决的贯彻了,深度挖掘上级指示的基本方针和概念。硬生生的把一场寻找聂小倩的活动,演变成了黑山妖城‘达人秀’。 当然要说简单,楚河也可以直接找黑山索要聂小倩的幽精之魂。 只是这样一来,就势必会引得黑山老妖极大的警惕,毕竟直接这样指名道姓,也做的太过明显。 西洋镜一旦被拆穿,所产生的连锁反应,无论是楚河还是许导都承受不起。 首先上来的是一个吨位极重的胖妞,脸上扑着能折射出荧光的细粉,几乎将五官都全部遮住了,唯有厚厚的嘴唇涂抹的鲜红。 “如果她是聂小倩,我觉得许导现在一定扭头就走,也多不出这么许多麻烦事了。”楚河看似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目光闪烁的想到。 胖妞的嗓门很大,声线也还不错,只可惜唱的却是婉约派的小曲,配合上她那矫揉造作的表情和比许多妖魔都要壮硕的身躯,整个山神庙前的妖魔鬼怪,都露出哔了狗的表情。 黑山老妖以妖气幻化出来的身体,也有些僵硬,他的脸上依旧以头盔遮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他的尴尬。 “滚下去!”如果不是龙君当面,黑山老妖发誓,他一定会一口吞了这头该死的,令他出丑的猪妖。 胖妞咚咚咚的走了,每走一步,脸上厚厚的脂粉,都如同劣质的石灰一般,簌簌的往下落。 第二个上来的,倒是个清秀的美人。 看样子应该是个女鬼。 楚河看了一眼许导,许导的表情很寻常,显然并非聂小倩。 女鬼的才艺竟然是舞蹈,只是她的舞蹈十分怪异,每一次旋转跳跃之时,她的关节都会呈现一种扭曲且不具美感的零散状态。 连续两个都不靠谱,黑山老妖面子上也挂不住,低声对楚河解释道:“龙君见谅!此女生前确实是青楼的舞女,虽然姿色只能算上佳,但是舞艺曾经是一绝,只是后来被一官员虐杀,砍断了四肢和头颅,即便是死后化作厉鬼,身躯各个器官之间的连贯性,也始终不佳。” 舞跳了一半,女鬼自己都跳不下去了,似乎是悲从中来,忍不住抱头痛哭。 对了!提醒一句···她是真的在抱头痛哭。就是那种,自己把自己的脑袋抱在怀里哭泣那种。 楚河觉得,现在她这个才艺,倒是有些亮眼。 唱歌、跳舞、杂耍,实在没什么才艺的,就亮出种族天赋,倒也博得一些喝彩。 好好一个选秀···呸!好好一个寻找聂小倩的活动,反而像是搞成了黑山妖城的联欢晚会,妖魔鬼怪,食物链上的一大串怪胎们,此刻欢聚一堂。 楚河就眼角抽搐的看到,一只狗妖,偷偷的叼住了一个骨魔,三口两口的将骨头渣子嚼碎,然后吞进肚子里,眼中绿光大放,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个艳鬼,周游在一群玩嗨了的雄性妖魔之中,不断的扇动着他们的雄性荷尔蒙,也不知道这么多审美不同的种族,究竟是怎么被一只艳鬼迷住的。 总之片刻之后,好些个雄性妖魔都感觉身体被掏空,而那艳鬼则露出一本满足的表情,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娇媚入骨的气息,看了实在是让人、妖、鬼、魔都有些把持不住。 台下乱象一片,台上依旧载歌载舞。 黑山老妖仿佛对这样的景象,已经是司空见惯。 许导则是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并没有被这样的景象吓到,反而像是要将眼前的景象,牢牢的记住一般。 想一想这位导演荒诞且仿佛身处废墟,人人自危的拍戏风格,就不难想象,这种场面,对他而言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楚河则尽量收束自己有些不自觉瞥向那艳鬼的目光,与自身的本能,进行着某种殊死搏斗。 虽然不算是老司机,但是毕竟也粘过荤腥,食髓知味。那艳鬼的摸样虽然算不得绝色,但是裸露出来的雪白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那种诱人的风情,则更令人忍不住频频侧目。 “如果龙君感兴趣!不妨唤她过来侍寝。此女生前欲望极强,嫁了三个丈夫,三个丈夫都没活过三年。后来索性用三个丈夫留下的家产,养起了面首。”黑山老妖对城中的妖魔,稍微出众一些的,似乎都了如指掌。对他们的来历,更是如数家珍。 “那她是怎么死的?”楚河淡淡问道。似乎是好奇,又似乎只是单纯的想要说说话,聊聊天,应付黑山老妖的试探。 人体有三魂七魄,三魂天注定,七魄则是靠转世之后,与肉身所合而定。一旦身死,七魄散去,从而让三魂也跟着暂时固定下来。死前是何摸样,死后自然也是何等摸样。 这艳鬼看着最多不过三十岁的摸样,可见死的时候还算年轻。 如此身家丰厚,又风韵迷人的女子,究竟又是何人下的毒手? 黑山老妖见楚河不接话茬,也仿佛没有说过之前那句话一般,回答道:“此女欲壑难填,偶见一小公子眉清目秀,心痒难耐。便偷偷药翻藏在家中,日夜欢愉,好不快活。却不想那小公子竟然是太守家的公子。” “家人寻来之时,小公子已经被索取的骨相嶙峋,回去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第二十二章烫手的宝贝(求推荐、收藏) 楚河闻言,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太守’一职,源于汉朝汉景帝,到了隋唐年间,便已然不存,仅用作刺史或知府的别称。 也就是说,那看似娇媚年轻的艳鬼,说不得已有了近千年的道行。 黑山老妖却想把这么一个千年的老鬼,安排给他侍寝,要说没点歪脑筋,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只是这黑山老妖虽然暗藏机锋,做的却也磊落,倘若一口直接回绝,反而像是惧怕了他,让他瞧出了底细。 敬畏之心一去,即便是未曾彻底怀疑他这龙君的身份,只怕也不会像之前那般恭敬有加,怕是不可能继续陪着他如同儿戏清点妖城的居民,好似真的无有不应。 “这老妖怪奸猾的很,之前被我胡乱一通乱侃,确实有些晕头转向,此刻回过神来,便起了些心思。” “看来要提前使用许导骗术的第二招了。” 说是许导的骗术,其实却是天下骗子都会用的招数。 骗子骗人,首先是诱。 或是诱之以利,或是诱之以色,或是诱之以人心善恶。 楚河给黑山老妖画大饼,便是典型的诱之以利。 “多情自古空余恨!倒也是个妙鬼,本君有闲暇,倒也无妨与其闲谈风月。”楚河一派斯文的说道,满嘴的话翻译过来,实则便是禽兽之言。 黑山老妖闻言,微微点头。 却听楚河又道:“话说起来你这黑山也算是秦岭余脉,与邙山相通。北邙鬼王统帅亿万鬼兵,有与地府分庭抗礼之实力。听闻天庭准备招安这北邙鬼王,赦封他为千里秦岭之帝,为群山之神。” 楚河提到北邙鬼王,却也不是无的放矢。既然整个倩女幽魂副本,都是截取的历史上的一个片段,只是有一条暗藏的主线。那么稍微深入挖掘,那些曾经鼎鼎大名的神仙妖魔鬼怪,或许不一定存在于这个世界,但是必定在这个世界,化作了一段存在的符号。 一如楚河所扮演的长江龙君。这个世界或许没有长江龙君,但是说起来,大家却又都知道。 听闻楚河此言,黑山老妖身体猛然一抖,然后便更加僵硬起来。 古有诗云:“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播种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其中正提到了北邙山。 足以见得,北邙之荒坟,何其之多。而一直徘徊于此,不散的,除了冤魂厉鬼,更有许许多多历朝历代的不灭军魂。 而北邙鬼王的身份,也是一道迷。 迄今为止,最大的两个怀疑对象便是曹操和程咬金。 他们死后,都不曾转世投胎,而是召集旧部,征战邙山。 话题扯远了! 楚河之所以杜撰此事,且以北邙鬼王来压制黑山老妖,所用的正是骗术之中的‘恐吓’一招。 此恐吓,当然不是简单、暴力的直接威吓,那就不叫骗了,而是抢,是夺。楚河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怎么可能真的敢如此对待黑山老妖。 这里的恐吓,带有一定的技巧性,利用的是人心中的贪欲,故意造成一种实质或者虚构出来的‘物品’十分枪手,且有强有力竞争对手的氛围。 黑山老妖的黑山位于北邙余脉,虽然不像北邙鬼王只收鬼魂于营帐之下。他荤素不忌,只要是来投靠,都收入城中。 但是毫无疑问,黑山老妖麾下依旧是以厉鬼为主力。 如此便自然与北邙鬼王有了冲突。 虽然鬼王本身没工夫管一个区区的黑山老妖,但是黑山老妖却早已将鬼王当做了挡在面前的毕生大敌。 倘若让北邙鬼王抢先当上了秦岭之主,众山之神。 以我心换彼心,黑山老妖觉得北邙鬼王绝对不会再让他有机会成为天庭正统赦封的山神。 故而,想要获得正式的身份,唯有抢在之前。 随着楚河的话音落下没多久,楚河就明显感觉到,山体一阵震动。 一个高高的石台,骤然且突兀的凸显在楚河的面前。 而石台之上,正供奉着一块闪烁着黑光,仿佛能吸纳人灵魂的宝石和一颗绽放赤红光芒,不断有异香散发出来的心形果实。 不用过多介绍,单看那台下,许许多多的妖魔鬼怪,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这两件东西,有一些更是十分贪婪的耸动着鼻子,仿佛要将四周的空气都吸空。就已经可以得知,这两件东西,都绝不简单。定然是一等一的好宝贝。 “区区小礼,不成敬意!都说龙宫多宝,今日在龙君面前献丑,还请龙君品鉴,若是龙君能说出它们的来历,就尽管拿去。”黑山老妖如此说道。 在他想来,这简直就是送分题。 只是为了面子上挂的住,这才将行贿说成了鉴宝,多少算是一个由头。 但是几乎将堂堂黑山老妖忽悠瘸了的楚河,此刻却看着这两件宝物,瞪着眼心中直打鼓。 他只是修真界的萌新,相当于小学一二年级的水平,哪里认得什么宝物? 这两个东西摆在他面前,却成为了他身份最大的破绽。 “妈蛋!这回亏本了,说不定要穿帮啊!”楚河的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袖子里的吞鬼大刀。此刀专克阴鬼。 身旁的黑山老妖,乃是老妖的本体以阴气凝聚而成,骤然发难之下,或许一刀也能建功。 “我道是什么宝贝,竟然也要让龙君来品鉴,原来不过是一块吸魂石和一枚赤心果。”许导忽然开口说话了,毫无存在感的许导,此刻站了出来。 在楚河的眼中,许导此刻仿佛全身都在绽放光芒。 “用不着龙君来说,就连我这个只读过几本杂记的凡人也知道。吸魂石产于藏阴之地,可将无主生魂吸收转化为纯阴能量。这块吸魂石,只有一寸大小,怕是无法吸收厉鬼之魂。也就转化一些孤魂野鬼罢了!” “赤心果诞生于地火岩浆之中,乃是火土两系的宝物,可以直接服用,增进修为,亦可用于制造傀儡,作为傀儡的核心,当然第二种用途利用率更大一些。不过我看你这赤心果上,只有三道金痕,只怕制造出的傀儡,极限也就到金丹级别。龙君一旦飞升天庭,那就是天庭真仙,区区金丹傀儡,于龙君有何益处?” 许导侃侃而谈,将两件宝物的来历,以及功用,说的一清二楚。 只是如此,却也暴露在了黑山老妖面前,其言行与之前也显得突兀,不一致。 黑山老妖只需要稍微细想,便可察觉其中不妥。也就比楚河直接暴露的后果,来的好了一点点罢了。 “哈哈!此言过矣!所谓礼轻情意重。这两件宝物,我便收下了。黑山妖王之事,本龙君自当周旋。那程咬金平日里胡搅蛮缠,天庭众神也有许多对他不满,秦岭之主的位置,他怕是难以到手。” “什么,北邙鬼王是他?”黑山老妖顿时大惊,失声而言。 楚河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也是赌一把,赌黑山老妖并不知晓北邙鬼王的身份。如此便放出一个‘炸弹’先炸的黑山老妖七荤八素再说。 至于北邙鬼王究竟是不是程咬金,楚河可不下保票。 “果然一个谎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这遮掩。只希望快些找到聂小倩吧!否则真的顶不住了!” 第二十三章女将(求推荐、收藏) 选秀···,不对,是寻找聂小倩的事情仍然在继续。 但是负责‘评选’的三方,却都心不在焉。以至于上台来‘表演’的那些妖魔鬼怪,如流水般走过,却没有引起三方任何一者的丝毫波动。 黑山老妖还为北邙鬼王的身份而震惊,脑子里转动的怕是很多种应对之念。 楚河却已经冥冥有直觉,眼下当前,虽然群妖聚集,万鬼朝奉,但是只怕聂小倩并不在台下。 否则看到台上的许导,她早该现身。 现在该想的不是怎么继续将这场戏演下去,而是如何脱身。 几次和计划出现出入,许导编的剧情早就崩了,现在楚河扮演的龙君,与黑山老妖有了过于直接的利益往来。 花了本钱进行投资,虽然代表着黑山老妖对他的信任,但是同时也代表着,黑山老妖对他的重视,达到了一定的程度。 要脱身,原定的计划,只怕已经用不了了。 想到这里,楚河望向许导,传递出一个无奈的眼神。 许导此刻却似乎显得有些失魂落魄,表情分外的古怪。根本没有注意到楚河传递过来的眼神。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楚河看到了一个身披黑色鬼甲的小将,做男装打扮。正骑着一匹鬼马,在不远处的城墙上巡视。 之前他因为是背对着山神庙,所以没有被察觉。 此刻转过身来,才让人看清,他的面容俊美之极,似乎拥有掰弯一切的魅力。倘若他是男性,那么会让人觉得,搞基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倘若是女性,那么只怕再直的直女,也有百合的冲动。 这样的容貌,配合上那一身格外清冷中夹杂着清纯的气质,楚河心中一动,扭头对黑山老妖说道:“那名小将是谁?” 黑山老妖闻言,顺着楚河所指的方向看去,面上露出一丝得色:“那是我麾下的鬼将,本是一女鬼,却是难得的真阴之魂,阴极而阳生,魂魄本源之中,孕育着一缕生机极阳,故而无惧武人气血,对佛道法术的抵抗性,也极强。” “说来这也算是一桩趣事。此鬼原本被困于千里之外一个树妖的手中,被那树妖用来做勾引男性,供其血食之用。简直就是明珠暗投,大材小用。殊不知这样的鬼魂,一旦学习了适合她的鬼法,便是一日千里,再加上其不受武人气血和佛道法术压制,简直就是无双的鬼将。” 楚河闻言,心中惊讶简直难以言表。 聂小倩还有这样的潜质,该说真不愧为天上星宿选定的投胎母体么? “既然此女鬼如此稀有罕见,想来那树妖定然是视若珍宝,不肯放行吧!”楚河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许导也已经回过神来,竖起耳朵听着。 找到聂小倩固然可喜,但是此番情景之下,却不好相认。而且先打听一下,聂小倩在黑山老妖心中的份量,才好判断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黑山老头听闻楚河之言,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带着整个山体都跟着一起欺负震动。 “那树妖···哈哈!那树妖当真是愚蠢之极!我只是假意告诉他,我对这女鬼有兴趣,想要娶其为妻。他便信以为真,为了巴结我,便紧巴巴的把女鬼送来。” “不过可惜,后来让这女鬼跑了一魂。否则让我收集齐她的三魂,便可为她炼制三魂真阴之身,有操控万鬼之能。我也好去那邙山,夺一夺鬼王之位。” 说到此处,黑山老妖不禁泄露出几分煞气。 只是楚河这位‘龙君’当面,他也不好提及当年被燕赤霞打脸的旧事,免得被看轻。 听了黑山老妖的解释,楚河点点头,许导也露出恍然大悟和庆幸之色。 黑山老妖是阴山成妖,连具体真实的人形都没有,其实和那树妖有许多类似之处。 没有形体,没有性别,谈何娶妻? 至于黑山老妖曾经在树妖那里先后索要走多位女鬼,只怕也是为了麻痹树妖,免得树妖起了疑心,从中作梗。 当然黑山老妖所言,也只怕不全是真话。 倘若聂小倩真的三魂具被其掌握,让他练成了三魂真阴之身,恐怕就会被黑山老妖抹灭真灵,沦为傀儡。 甚至有可能,黑山老妖还会抛弃自身阴山本体,夺魂占据聂小倩的魂躯,取而代之。 毕竟与能操控万鬼的三魂真阴之身比起来,他这修炼了千年的阴山之躯,反而不值得看重了。 “这么说来,现在聂小倩对于黑山老妖而言,虽然有些价值,却并非完全不可割舍。”楚河心中做出了判断。 “本君观察此女鬼,似乎与我有些缘法,或许正是我所寻者。”楚河掂量之后,开口说道。 黑山老妖闻言,声音有些变化道:“哦?果真是她么!” 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却又继续说道:“如此!我便将其唤来,倘若她愿随龙君离去,我定不阻挠。” 楚河闻言,便知这黑山老妖还未死心。 只是对楚河承诺的天庭正赦,有极大的期许和期待,这才微微松口。 听闻黑山老妖这话,许导的脸上露出几乎难以隐藏的喜色。 幸好黑山老妖未曾看见,否则指不定就要穿帮。 城头的女将被黑山老妖传音召唤。 但见那女将一勒鬼马,鬼马直接踏着黑云而下,呼啸而至,便有一股浓郁的阴寒鬼气蔓延。 许导直接打了个冷颤,楚河也觉得难受,却面不改色,甚至连一丝真气都未有调动的强行支撑。 “这聂小倩是什么意思?诚心给我们难堪么?她莫非没有认出许导来?” “小将聂青见过城主!”聂小倩跃下鬼马,抱拳冲着黑山老妖说道。霎时间,英气逼人,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聂青···不是聂!”许导就要脱口而出聂小倩三个字,但是方才黑山老妖虽然言明了聂小倩的来历,却并未说清她的姓名。 许导虽然老辣,但是见到聂小倩起,便智商一路下滑,实在令人堪忧。 “你叫聂青?很好!吾乃长江龙君,曾与你有宿世之因果。此番即将功德圆满,飞升天庭,特来渡你。你可愿随本君而去?”楚河出声打断了许导,开口冲着聂小倩问道。 如果聂小倩机灵些,自然知道顺着话往下说。 只要聂小倩答应跟他们走,那么黑山老妖碍于情面,也不好阻拦。 第二十四章最喜欢,时有时无(求推荐,求收藏) “多谢龙君好意!小鬼不愿!”聂小倩的回答,却大大出乎楚河和许导的意料之外。 “为什么不···”许导一时情急,又开口乱说话。 楚河便直接猛然站起身来,怒目一瞪,口中吐言,犹如龙吟:“不愿?大胆!本龙君好言相邀,岂容你不愿?” “信不信,本龙君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彻底的灰飞烟灭。” 这骤然一怒,让原本妖魔纷乱,鬼怪低语的场面,霎时间安静下来。 纯正的龙气虽然淡薄,却依旧令不少在场的妖魔心惊。 黑山老妖很满意聂小倩的选择,却急忙上前去拉住楚河道:“龙君且先息怒,你我先前可是有约定。” “没有什么约定,聂青!本君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本君走!要么就···死!”楚河不敢用力挣脱黑山老妖的手,却依旧煞气十足的对聂小倩说道。 整个黑山都在抖动,显然楚河暴力将其话语打断,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经大大伤了他的颜面。 这自然让黑山老妖怒火攻心,恨不得发作。 “本君曾听凡世之人有言:‘升米恩斗米仇’,聂青!你前世与我有恩。此乃本君之心障,你若让本君报得此恩,自然福泽绵延,自有好一番造化。你若让本君心中难安,得道不全。本君就只能彻底毁了你,然后方才心安。” “聂青!你莫要逼本君做这个选择。” 此言一出,黑山老妖彻底不能淡定了,龙君这是要发飙的节奏啊! 一个不好,就要在他这黑山妖城动手。 对于龙君的实力如何,黑山老妖心中没底的很,生怕战火蔓延,影响到了他,便急忙压下心头的不快,对聂小倩道:“聂青!你也是不懂事!还不速速向龙君赔礼道歉。” 接着转头又对楚河道:“龙君莫要动怒!区区小鬼,不知好歹,不如给她一夜的时间,让她好好想想。” 楚河当然不可能真的发飙,正等着台阶下。 听闻黑山老妖此言,便借坡下驴道:“也罢!看在妖王的面上!且饶过你这番,明日辰时,再来听你的答复,希望我能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说罢直接拂袖而去,朝着黑山老妖为他安排的休息之所走去。 黑山老妖自然陪伴而行,同时吩咐几个小鬼,去招来那之前挑逗群妖的艳鬼,显然他还没忘了这茬。 黑山至高之处,一棵巨大的黑松之下,便有一小楼。 小楼之下是飞悬流水,顺着断崖滑下,并非瀑布,却也是难得的景致。 在黑山妖城这样凶恶之地,还能有如此颇有风骨的小楼,已然是意外之惊喜。 小楼之中,黑山老妖放下了脸皮,不断的和楚河说着好话,打着既不想送出聂小倩,又不想得罪龙君,断了前程的主意。 楚河不好与其搭话,免得说多错多,露了马脚,故而故意让其遇冷。 偶尔搭话,也夹杂机锋,让黑山老妖心中虽有怒火,却又总是不到发泄的临界点,最终忍受不住,化黑风而去。 临走前,却是吩咐艳鬼,好生招待楚河,不可怠慢。 艳鬼看着楚河,见楚河生的俊俏,且身份高贵,早已是心痒难耐,黑山老妖一走,哪里还耐得住,便直接轻挑慢绕的朝着楚河走来,那丰硕白嫩的娇躯,在薄纱之下,轻轻的颤动、扭动着,跳动着欲、望。 “龙君!妾身服侍你安歇如何?”艳鬼的声音略带沙哑,却并非那种粗嗓子。而是就像是软毛刷,轻轻的、痒痒的从人的心头拂过,撩动心弦。 楚河差点把持不住,一瞬间软鞭就化作了丈八蛇矛。 撩起衣角,遮住丑态,楚河扭头说道:“好一个风韵迷人的小鬼!不过本龙君见的多了,今儿个想尝个新鲜。” 艳鬼娇笑道:“龙君想要尝个什么鲜?是二十四桥明月夜?还是商女不知亡国恨?” “无论龙君想怎么试,妾身都愿意奉陪哩!” 楚河闻言,斜眼看着艳鬼那风流无边,媚眼横波的模样,差点连鼻血都喷出来。 强行镇定下来,说道:“鬼皆有虚实转化之能。我要你按照将军令的拍子,在与我同塌而眠时,进行虚实变化。时而有时而无,时而半有半无···。” 艳鬼听完,原本魅力四射的脸上,露出惊愕之极的神色,却又很快生动起来,横了楚河一眼,风情万种道:“龙君真会玩,贱妾怕是做不好呢!” 楚河道:“不要紧!你先练练。” “我出去转两个时辰,回来验货。” 说罢楚河直接走出了小楼,脚步略显急促,双臀夹得有点紧,屁股却又翘的有些偏高。 走出小楼,站在风口,狠狠的吸了几口冷气。 楚河这才将心头的那团火压下来。 “好一个艳鬼,我这金刚不坏之身,都差点被她勾引的出事。要不是身受思想品德教育多年,坚持抵抗住了肉弹攻势,我这一百多斤就交代在这了。”楚河拍拍脸颊想着。 他可没有因为假扮长江龙君,就真的将自己当成了长江龙君。 他一个区区练气三层的小修士,若是和那千年的艳鬼颠鸾倒凤,不仅仅身份会曝光,说不定还会直接被吸成人干。 “如果黑山老妖不想得罪我这个龙君,现在以为我和艳鬼正在水乳交融的他,应该会放开对这一带地域的监视。”楚河做着这样的揣测,却并不敢很大胆的去实验这个想法的正确与否。 他不敢,但是有人敢。 就在小楼不远处,许导拉着聂小倩站在黑松树下一角。 “小倩!分明就是你,你为何不认我?”许导的声音焦急中夹杂着憔悴,简直令闻者心碎。 聂小倩扭头道:“三十年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改名聂青,就是去了那心,只想着修行,不再去想那凡俗的情爱。” 许导一把抱住聂小倩,不甘心道:“不!我不信!你心里一定还有我,否则刚才你就直接叫破了我的身份,更不会跟我一起走到这里来。” “小倩!跟我走吧!这回我们真的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危险的世界,去一个没有人会打搅我们的新世界。” “沃特发···!许导竟然想把聂小倩搞到现实中去。这可能吗?还是许导夹带了什么私货,这才有这样的把握?”楚河在一旁听的仔细,先是为之前的对白感到恶心。现在却又开始怀疑许导或许早就知道和准备着什么。 第二十五章最不喜欢婉约派(求推荐、收藏) “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小倩!你一定要跟我走,我不放心将你一个,留在这个危险的世界。” “我等了你三十年,你都没来。等到我都已经死心了,你却来了···。” “小倩!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 楚河现在很想找根棍子冲上前去,照着就是一人一棍,统统打下山崖去,解决个一干二净。 这样的祸害,简直让人不能忍。 “着实没想到啊!堂堂国际大导,竟然表演起了八点档狗血剧,这脑残的对白,简直让人手痒、脚痒,全身都活跃着gank一波的细胞。”楚河简直无力吐槽。 就这么硬生生忍受了许导和聂小倩大约半个小时的拉扯之后,聂小倩的语气终于松动下来,虽然还是没有同意跟许导走,却并不像之前那般,拒绝的那么彻底、果断。 就在楚河以为,再过不久,许导就该彻底说服聂小倩。 然后两人一鬼,悄悄的离开,打枪的不要时。 那艳鬼却突然走出小楼,娇声喊道:“龙君!妾身已经练好了!不仅是将军令哦!妾身还学会了另外好几首曲子的节奏。龙君快来品鉴一下嘛!” 楚河浑身打了个冷颤,差点就听着声音一泻千里。 扭过头去,却看到艳鬼正好瞧见了聂小倩和许导在拉拉扯扯。 “不好!要穿帮了!不能让她通知黑山。”楚河来不及多想,冲上前去一把揽住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艳鬼。 张嘴便堵住了艳鬼的樱桃小嘴。 一口夹杂着纯正龙气的汉江真气,直接撕开了艳鬼的喉咙,直刺其魂魄核心。 手中吞鬼大刀悄然放大,化作匕首大小,直刺艳鬼的腹部鬼气凝结之处,将艳鬼酝酿的反击直接打散。 只是此鬼毕竟是千年的老鬼,虽然资质低劣,又贪于享乐,修行很是一般,连筑基期都不到。不过是仗着四处吸取各类妖魔的精气,方能存活如此之久。 但是毕竟修为远超楚河,即便是楚河先是偷袭,又以吞鬼大刀进行压制,依旧没能彻底解决她。 艳鬼全身已经开始虚化,就要逃出楚河的控制。 她的眼神再无妩媚,充满了凶厉与恐怖,虽然嘴被楚河以龙气混合真气封住,无法说出一句话,却透过眼神,表达出一个核心意思。 那就是楚河还有许导都死定了,她一定会将楚河的真实身份告诉黑山老妖。 一旦黑山老妖发现了真相,愤怒之极的黑山老妖不仅仅会杀死他们,并且在杀死他们之前,会竭尽一切手段,折磨他们,凌辱他们。 嗡! 一道银黑色的剑锋,直接刺入艳鬼的眉心。 剑锋之上同样缠绕着森然鬼气,虽然远比不上艳鬼的鬼气充沛,却要精纯、纯净的多。 是聂小倩出手了! 她一剑直接彻底刺破了艳鬼的鬼核。 那是一种介于虚幻的特殊物质,凝聚着鬼魂最本源的力量和意识。一旦被刺破,鬼体就会破碎,而本源的意识也会彻底失去依靠,消散在天地之间。 楚河的怀里,艳鬼如流光般飞逝,最后都没能发出半点声音,显然是极不甘心。 “我这算不算杀妹证道?”楚河此时竟然还有闲工夫自嘲,也不得不赞他一声神经大条。 “快走!最多不出一炷香的功夫,黑山老妖就会反应过来。黑山妖城里的每一个居民,他都截留了一点魂气。柳冬娥彻底魂飞魄散,黑山老妖不会察觉不到。”聂小倩也没工夫和许导继续矫情,拉着许导,凌空飞跃而起。 虽然大多数的鬼修,都有这样、那样的不便之处,比起妖魔修士以及生人修真者,显然差了一截。但是有一样,他们却是有着便利的。 那就是飞天之能。 鬼体轻盈,自可以借风而行。 “喂!带上我再走啊!”楚河冲着已经踏月飞驰而去的许导和聂小倩喊道。 聂小倩头也不回道:“抱歉!龙君大人!小女子鬼气羸弱,只能带一人御风而行。若是带了两人,只怕我们都逃不掉。” 楚河闻言恨的牙齿都要咬断了,这小娘皮,铁定是在记恨之前的事情。什么鬼气羸弱,根本就是借口,她这是要用楚河为诱饵,引开黑山老妖,从而争取她和许导的逃走时间。 这聂小倩的性格,虽然与许导拍摄的电影中,有情有义的聂小倩不符,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此聂小倩并非彼聂小倩,三魂皆有各自偏向,这聂小倩的幽精之魂,或许正偏向于其比较黑暗、偏激的一面。 更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许导拍片的时候,或许也是对聂小倩这个角色,进行了美化加工。 仔细想想,一个帮助树妖,以**人,夺取了无数人性命的女鬼,又怎么真的会天真无邪,毫无心机? 这简直就和苍老师说她自己是原装货一样,毫无逻辑可言。 “小倩!回去带上楚小兄弟!”许导的声音传来,格外的严肃,显然不是在和聂小倩开玩笑。 聂小倩面色一僵,见许导脸上明显的不快之色,冷哼一声,调转回来,用丝带裹住楚河的腰,拖着他一起乘风而行。 飞在半空,才能看的更清楚。 那黑山匍匐在黑夜之中,就犹如一头狰狞凶恶的巨兽。 轰! 下一刻,这巨兽苏醒了过来。 “是谁杀了艳鬼?” “是你···龙君!” “你,不是龙君!” 第一句话只是简单的意外,第二句话则充斥着些许惊愕。 到了第三句,却已经声势大变,漫天的乌云都滚滚而来。其中夹杂着的,是黑山老妖近乎无穷的愤怒和怨恨。 骗子最大的悲剧,就在于被苦主抓个正着。 那种从云端跌落到泥潭的落差感,会让人一瞬间失去几乎全部的理智。 “你竟敢骗我!你竟然骗我!什么天庭正赦,什么长江龙君···都是假的!我要你死!”黑暗里,巨大的山体之上,竟然睁开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睛。 黑山老妖的阴气化身,已经提前掠空而出。 狠狠的朝着飞在半空中的两人一鬼扑来。 此时,在黑山老妖的眼中,唯有楚河。 和楚河的欺骗比起来,聂小倩的背叛,反而显得不是那么的要紧了。 身在半空之中,楚河无处借力,唯有取出水龙灵枪,将真气灌入其中,也不管什么枪法,直接将长枪当做标枪,朝着黑山老妖的阴气分身投去。 第二十六章黑山发飙(求推荐,求收藏) 相比起只能算是精铁铸造的雁翎刀,与楚河属性不合的吞鬼大刀,这水龙灵枪其实是与楚河属性最为契合的兵刃。 只可惜楚河的枪法实在生疏之极,远远比不上进入这方世界后,所得的刀法修为,故而面临强敌来袭,水龙灵枪第一个被放弃,作为争取时间的道具。 从布兜里取出自拍杆用真气一激,一把闪烁着深蓝色流光的长枪,便从楚河的手中飞掠而出。 紧接着楚河掐动手印,运转水系道术。 “天青在水,龙吟有声,碧波滔滔,沧浪不绝,水龙吟!” 水龙吟是楚河学会的五个水系道术之中,威力最大的一个,此时楚河掐足了手印,同时口诵道诀。 冥冥中自有层层水汽,加持在那水龙灵枪之上。 在一股水流的冲刷下,水龙灵枪的速度大涨,直刺黑山老妖阴气化身的胸膛。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献丑。”黑山老妖的阴气化身,只是顺势伸出一张手掌,便直接捏住了水龙灵枪的枪头。那锋利的闪烁寒芒的枪尖无论其中有多少锋锐之气爆发出来,都被黑山老妖死死的掐住,根本无法撼动其分毫。 眼见如此,楚河唯有苦笑,一面准备着下一次攻击,一面快速开口对许导问道:“许导!你忽悠投资方排片,亏本后该怎么搞?” 许导也快速回答道:“那就看投资方是谁了!斯文一点的,好蒙一点的,那就忽悠他再投一部戏,告诉他一定连本带利的挣回来。要是势力大一点的,难缠一点的,就只能跑路了,宝岛、花旗国、英基国,总之哪里安全,去哪里。” “卧槽!难怪你们这些大导演、大明星,动不动就出国进修,感情是跑路···。”楚河继续贫嘴,手上却不敢歇。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波耶波罗蜜!”楚河咬开食指,在掌心绘制了一个八卦,八卦之外却勾勒着一些佛门梵文。 乾坤借法之术,乃是燕赤霞的独门法术。 道门有暂借天地灵气之法,作用于外物。而佛门有金刚护体之术,能稳固肉身,定住灵魂。 故而两法结合,一股磅礴的力量,暂时涌入楚河的身体之中,原本不过练气三层的修为,一路暴涨,转瞬竟然到了练气五层。 只是这力量是暂时的,有借就有还。 等到力量退去,楚河便要精气大亏,萎靡不振。 那燕赤霞能够将这一招玩的那么随便,是因为他以武入道,气血旺盛浩瀚如烟海,即便是有些亏损,也能很快补回来。 “金钱剑!去!” 楚河取出被灵光团蕴养成最低级法器的金钱剑,化作一道金光朝着黑山老妖的阴气分身射去。 金钱剑乃是以盛世之年所铸造的钱币为基础编制而成,其中更集齐五帝,分别占据金木水火土五德,五德轮转有沾染了一丝盛世烟火之气,倒是对黑山老妖的阴气分身,有一定的杀伤力。 黑山老妖一时没有察觉到楚河的功力大增,继续以与方才同样的力道阻拦金钱剑,却被金钱剑所伤。 阴气分身被直接斩断了一指,盛世烟火之气与楚河的真气混合,入侵其阴气分身,导致这分身短暂僵直。 “快走!不要停下来!”楚河喘着气喊道。 接连两次全力一击,第二击更是压榨似的消耗。 这让他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聂小倩带着许导和楚河两人,也开始拼命的压榨鬼躯之中的鬼气,想要驾着狂风逃离黑山。 “你们逃的掉吗?” 巨大的黑色山峦抖动着,一根根巨大的石柱骤然凸起,布置成了一座大阵。 大阵之中,重力惊人,狂风骤停,空气都显得异常沉闷。 聂小倩拉着两人,一同摔在地上,面色煞白的回头望着那阴沉之极的黑山。 “这个气味,这个相似的场景,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书生!是当年和一个大胡子,一同斩了我一具分身的那个书生。” “三十年了!我至今还记得。那是我最好的一个分身,是我能够离开这里,周游四方,将我的威名远远传扬出去的一个分身。” “但是他却被你们斩了!” “如今,你竟然还敢自己送上门来,好!当真是好极了!” 黑山老妖的声音,从天上和地下同时传来,他仿佛是无处不在的,而这声音里的愤怒,仿佛已经从一个程度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程度,骤然似乎不起涟漪,但是仔细去感受,才能发掘其中,蕴含的是何等的抑制着的怒火。 大多数时候,人生之最艰难,无非一死。 但是面对黑山老妖,连简简单单的死去,都是一种奢望。 即便是死了,只怕三魂也会为其所收,继续经受折磨。 “楚河!快点给你老师打电话!看看他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许导大声对楚河喊道。 楚河拿出玩具对讲机,大声喊了几声,然后苦着脸回答道:“不行!黑山老妖似乎动了什么手脚,信号根本传不出去。” 聂小倩面色惨白一片,失魂落魄道:“这里是阴间,黑山老爷他已经将整个黑山地界,全都拉入了阴间。在这里,他的力量会更加强大,并且能够暂时化形而出。” “在阴间,很多阳间的法器,都会失去作用。” 黑山老妖的阴气分身不断靠近。 楚河将从长江水龙会副本里,收刮来的一些法器,分别打出。 这些法器原本在低端法器中,也多少算是小极品。 但是由于阴间压制,效果却非常一般,连用来阻挡黑山老妖阴气分身的脚步,都十分勉强。 “黑山老妖!你敢杀我?我确实不是长江龙君,但是我这一身的龙气却做不得假,你就不怕日后龙君找你算账么?”楚河壮足够了胆气,大声质问道,想要再唬一下黑山老妖,死马当活马医。 “长江龙君?哈哈哈!且让他来!” 黑山老妖的山体,在阴间显得更加巍峨。 现实中最多只有一千多米高,但是到了阴间,体积却膨胀起来,单单只是高度,便高达万米。 一座阴山,是很多冤魂野鬼的归宿之地,这些阴气叠加起来,放到阴间,地域自然被呈十倍甚至更高程度的扩大。 “我黑山老妖横行无忌多年,不怕他长江龙君。” 这话黑山老妖说的是否亏心,楚河和许导都不知道。 他们知道的是,想要再诈一下黑山老妖是不行了。 难道便真的只能等着被黑山老妖扒皮抽筋之后,用尽各种手段炮制灵魂,最后憋屈的灰飞烟灭么? 第二十七章楚河为汉界(求推荐、收藏) 楚河站直了身体,双手持着吞鬼大刀,眯着眼睛,看着那巍峨浩瀚的黑色山峦。 在巨大的山架面前,他显得尤为渺小。 但是再渺小,他也不甘屈服,即使是死亡即将临身,即使是心中害怕的要命。 楚河依旧不会去做一个跪地求饶的弱者,不会去做一个在别人面前屈服且卑微的存在。 看着楚河的背影,他的形象终于在许导眼中彻底的清晰。 “原来···这就是楚河啊!楚河为汉界,士卒不可辱。”许导低声感叹,走到了楚河的身旁。 一个不过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有着直面恐怖的勇气,他这一生也算是跌宕起伏,如何能输给一个年轻人? “来吧!黑山老妖!我们不怕你!如果这回不死,老子我出去后,拍一百部片子拍烂了你。”许导面露青筋的冲着那黑压压的山脉咆哮。 漆黑的阴山上,浮现出一对猩红眸子,愤怒竟然直接化作岩浆喷洒而出。 黑山老妖之所以不直接杀死楚河、许导他们,就是想要看着他们挣扎、恐惧、逃亡、求生,最后在悲哀与绝望之中,丧失了一切的勇气和希望,这才被杀死。 而不是如眼前这般,像一个勇士,像一个英雄一般,笔挺的站着,腰杆笔直,眼神坚定,视死如归。 黑山老妖的阴气分身已经粉碎了楚河几乎所有的法器,他朝着楚河从来,锋利的爪子,想要先穿透楚河的胸膛,掏出他的心脏。 在妖法的作用下,楚河即便是被挖出了心脏,也不会死亡。 而他则会玩弄着楚河的心,将他操控如傀儡,借楚河的手杀死许导。 虽然狗血了一些,但是这些黑山老妖那可怜的石头脑袋,唯一能够想到折磨楚河的办法了。 叮! 楚河一刀封住了黑山老妖的一爪。 灵光幻境赋予的刀法,称不上多么不凡,但是却极为扎实、老道,仿佛楚河真的是勤练了十几年。这样的刀法,虽然无法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却能在最危险的时候,保命。 在最危险的时刻,身体更优先于大脑反应,以刀口挡住了黑山老妖那惊险的一爪。 黑山老妖五指用力一拉,吞鬼大刀锋利的刀口上,摩擦出一道道火星。 下一瞬间,黑山老妖的另一只手爪朝着楚河的心口抓来。 而此时的楚河,自然没有第二把吞鬼大刀来抵挡强敌。 砰!砰! “低头!” 楚河下意识的脑袋往下一低,两个纯粹真气构成的光团,直接在黑山老妖阴气分身的胸口炸开。 威力倒也不见得多大,却让黑山老妖一惊。 手上的力道一松,楚河拔出吞鬼大刀,迅速后退。 轰! 漆黑的天幕,缭绕的阴气,昏沉的阴云,突然全都炸开了一道大大的缺口。 一把把闪烁着金光,缠绕着佛门法印的飞剑,从缺口出穿梭出来,瞬间便将黑山老妖的阴气分身撕裂。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波耶波罗蜜!” 一声巨响,一股庞大的法力,似乎在外界作用,直接拉着楚河、许导和聂小倩,要将他们拽出阴间。 “想救人?给我一起进来!”黑山老妖双眼继续喷射着岩浆,愤怒的咆哮。 整个空间都一片震荡。 咔嚓! 晴天霹雳,一道金色的剑光,撕裂了黑幕,拉出了一道大大的门户。 门户之外,江小白探出半张脸冲着楚河大喊:“师弟!快点带着许导出来。” 楚河毫不迟疑,和聂小倩一起搀扶着许导,就要从裂开的门户之中遁出。 忽然整个黑山阴间地界,刮起了一股庞大的阴风。 此风吹拂灵魂,令人心神不定。 许导年纪大了有些经受不住。而最糟糕的是聂小倩。 她是鬼躯,阳间的风,都可以轻易的将她吹起,更何况这阴间的风,本就是针对她而来。 楚河想要抓住聂小倩,却只是拉住了她衣服的一角。 阴气编织的衣服也不着力,只是稍稍形成阻力之后,便破裂开来。 许导双目圆瞪,猛然之间,也不知哪里涌上来的力气,灵活的一个扭身,从怀里掏出一个画卷,然后冲着聂小倩打开。 “小倩!不要抵挡!” 聂小倩不知其中究竟,却依言而行。 下一刻,一股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而出,直接卷住了聂小倩,将她拉入了画卷中。 “走!”许导来不及解释,直接对楚河喊道。 楚河直接背起许导,猛力一跳,跃出了阴间。 阳世之中,一抹天光,不知从何而来,穿透了黑山之上层层的乌云,洒在黑山妖城的城墙之上。 阴阳交界出,裂开的口子旁,一个秃瓢半边顶的大胡子,正手持一把金色的法剑,借助着天光的力量,与黑山老妖那庞大的妖魔之力对抗。 “燕赤霞!你怎么把他请来的?”楚河扭头对江小白问道。 不得不说,他要多谢江小白,若不是江小白找来燕赤霞这个救星,他这回就真的栽了。 江小白道:“是师父让我去找燕赤霞的!他那边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黑山之上妖云厚重,寻常阳光根本穿不透这层妖云。也亏得你竟然弄了这么大一块凹凸镜,将大量的光线凝聚到一个点,这才烧穿了妖云。”许导身为国际大导,对于各种光线明暗,格外敏感。一瞬间,就察觉到那一抹天光亮的尤为刺眼,猜透了其来历。 江小白道:“我哪里来那么大的凹凸镜,这是我提议之后,由燕大侠在高空之中,用法术凝聚冰块,造出来的。根本无法持久。” 闻言,在场的诸位,脸色都是一暗。 如果这一抹天光长存,借助着太阳光对黑山老妖阴间之力的压制,燕赤霞或许能与其斗上一斗。 但是若是这一抹天光消散,黑山老妖便可再度将整片区域都拉入阴间。 以阴间对阳世之力的压制,燕赤霞即便是苦修了三十年,今非昔比只怕也远不是黑山老妖的对手。 剑光收敛,燕赤霞看了一眼许导,来不及叙旧,便大喝一声道:“走!” 背后的剑匣破裂,直接组成了一格巨大的方块。 方块直接将几人吸附到其上,然后迅速的朝着远方飞渡。 “驭器飞行,且能载人,看来燕赤霞已经有金丹期的修为。”楚河凭借着自己简陋的修真常识,进行着粗略的判断。 第二十八章骤然完结(求推荐、求收藏) “想走?给我回来!”黑山之上,骤然洞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如同一张大嘴。 恐怖的吸力从那洞口处传来,附带着强大的撕扯之力,要将众人硬生生的拉扯回去。 燕赤霞直接跳下飞板,挥手丢出一个草人立于飞板之上,指挥着飞板继续前行,而他本人则是手持法剑,借着还没有消散的天光,挥洒出一道道金色的剑气。 剑气所过之处,巨石轰开,巨柱破碎,几乎有无坚不摧之能。 “天地五雷,妈咪妈咪哄!”燕赤霞一手持剑,一手挥掌,掌心雷所过,便是霹雳一片。 身后雷光与剑光交织成一片,黑山老妖已经化出了一张巨大的岩石之手,不断的拍击着燕赤霞所在之地。 “我们就这么走吗?”飞板之上,江小白有些犹豫问道。 “我们留下,只是累赘。”楚河回答道。 很快他们就不会再就这个问题纠结了。 黑山老妖并非独立存在,他的黑山妖城中,有许许多多的妖魔鬼怪,此时这些妖魔鬼怪都涌现了出来,不断的扑向飞板。 楚河配合江小白,进行攻击,依旧在短短时间之中,便岌岌可危。 眼看着就要被卷入妖魔群阵之中。 “剑阵!”远处燕赤霞一声大喝。 一道道剑芒如同蜂群一般涌来,在妖魔群阵之中穿梭,迅速的绞杀,留下一地的尸骸。 “自顾不暇!还想救别人!燕赤霞!你好生狂妄。”黑山老妖已经完全被燕赤霞吸引了仇恨,新仇旧恨一起算,庞大的山体不断的抖落巨大的石块,燃烧着烈火朝着燕赤霞砸来。 燕赤霞的剑阵瞬间失去了主人的指挥,化作一柄柄锋利的剑刃,坠落下来。 楚河接住一柄剑刃,顺手一挥,便将一个身材魁梧的牛妖砍断成两截。 “嘶···!好锋利的剑!”楚河打量着手中的剑锋。 此剑无剑颚,唯有雪亮的剑身,锋利的剑尖,以及一道道流鸿闪烁的剑气充斥其上。 楚河顺手又拔起一柄,两柄利剑在手,以剑作刀,左右劈砍。 只要以真气微微一激,便有一道道锋利剑气喷薄而出,端是骇人。 江小白见了,也跟着有学有样,就是许导,也拔了一把剑握在手里壮胆。 妖魔不断的涌上来,即使是手中剑刃锋利,可以形成一种装备上的碾压,但是随着战斗时间拉长,楚河也渐渐的开始感觉到手腕酸软,四肢无力。 江小白更加不堪,他虽然修为比楚河高,但是他选择的是昆仑练气士的身份,没有获得近战加成。虽然现实中,他也修炼过一些近战之术,但是生在新华国,长在红旗下,没吃过什么苦头的江小白,如何会如古代习武之人一般,苦练武功,寒暑不辍? 故而他入门虽然比楚河早,但是近战能力却也一般的很。 “师弟!你师兄我···怕是顶不住了!你要是有机会出去,记得帮我向你熊茆师姐表白。”江小白昂着头,用几乎是最后一口气对楚河喊道。 楚河闻言,却连笑话江小白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不过江小白竟然会喜欢大大咧咧,像个男人婆似的熊茆,多少令他感到惊奇。 楚河的身上沾染了各种妖魔的血渍,被妖魔的攻击刮出的伤口,更是几乎密密麻麻,遍布他的全身。 许导身边,聂小倩死死的护着他,与一种妖魔鬼怪死斗。 若非是聂小倩的舍命护持,许导一介凡人,又年岁已高,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楚河一只手用剑杵着一具骨魔的残骸,一手持剑指着那些正在逼近的妖魔,感觉憋在胸口的那口气,就要松懈下去了。 “哈哈!长江龙君?好大的名头!今天我老猪就要杀一个‘龙君’。”露出狰狞黑色猪头的野猪精,手持着巨大的斧子,携带着强横的蛮力,直接一斧朝着楚河当头罩了下来。 楚河的手抖了抖,终于没能举起手里的利剑。 虽然以此剑之利,只要他轻轻的抬抬手,就能切断猪妖手里的斧头,顺便砍下他的头颅。但是就是这简单的一抬手,楚河却已经做不到了,他太累了。 周围那些妖魔看到楚河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也都纷纷面露喜色。 这些妖魔的修为,大多比楚河高,但是却因为楚河手中的利剑,他们遭到了屠杀。虽然也想学习楚河和江小白那样,捡起地上的剑器。 以利剑针对利剑,但是这些燕赤霞炼制的利剑,显然有着极强的驱魔辟邪之能,这些妖魔鬼怪,就没有一个能捡起来的。 巨斧迅猛而下,距离楚河的额头不足一寸。 嗡! 猛然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凝固了。 楚河、许导、江小白都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驱逐之力。 下一刻,三人同时‘清醒’过来。 大屿山的剧组之中,凝固的时间解封。 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楚河摸了摸身上,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伤口。 “是因为伤口不真实,而不被当真,作用在身上,还是被时间修复了?” “不是修复!是不真实么?”楚河可以感觉到,自己原本在灵光幻境里,吸收天地灵气,又苦苦战斗,几乎就要突破到练气四层的修为,现在又跌落了回去,与最初进入副本之前一模一样。 “或许,在副本里修炼和受伤,一旦回到现实,就会被时间的力量抽走。所以才是末法时代么?倘若在灵光幻境里还能真正的修炼,那又谈何末法?怕是很多进入灵光幻境的修者,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主线的发展,然后尽可能的长时间滞留吧!”楚河如此一想,倒也觉得合理起来。 “这一趟差点送命,并且损失惨重,也不知道能得些什么宝贝。”楚河念头一动,手中一瞬间便闪烁起了几十个大小、光芒各不相同的光团。他虽然没有参与真正的主线,但是在灵光幻境之中,也颇为活跃,故而对整个幻境造成了不小幅度的改变。加上倩女幽魂副本,也算是中大型灵光幻境,完结之后,会有如此多的收获,倒也理所当然。 众多光团之中,木系、土系的三等灵光团,就占据了十几个名额。 对此楚河也并不遗憾,三等灵光团已经接近于液态,与其说是灵光团,不如说是一团团的灵液。 这些灵液不仅仅能够用来修炼,并且还有很多其它的用途。 就拿三等的木系灵光团来说,它便有修复伤势的作用,向来是各种属性的灵光团中,最为抢手的一种。 剩下还有二十几件不同的物品,楚河还没有来得及一一清点,探究它们的作用、来历。便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楚河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藏到衣柜里。这才打开房门。 毫无意外是江小白、许导,二人身后还跟着的,是导师莫成海。 “发了!发了!发了!”一步窜进来,江小白满脸通红,显得兴奋至极的喊道。 第二十九章盘点、总结(推荐期间加更) “小声点,别人还在睡觉。”莫成海一瞪眼说道,江小白立刻怂了。 走进房间关上门,许导立刻说道:“莫教授!楚小兄弟!能否再进一次那灵光幻境?小倩!小倩还留在那里。” 楚河诧异的看着许导,见其表情焦急,眼神中也透露着期许,简直和他教自己的某些演技,表现的一模一样。 莫教授闻言,拍了拍许导的肩膀道:“许导,这个问题,我刚才也已经解释过了。灵光幻境的开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在虽然还占着地利和人和,但是天时已过。说不定又要等三十年。” “许导你要是真的还想进去,那就好好活着,再等三十年吧!” 楚河在一旁闻言,心中略动,忽然想到,他重启副本的能力,某种程度上而言,并不受自我控制。 现在依旧还在剧组,许导也在。 为什么副本没有重启? 莫非是其中,还欠缺了什么必要的因素和条件? 重启副本的能力似乎太过bug,来的却又不清不楚,这导致楚河想要仔细研究,却又无从着手。 “不过即便是能重启倩女幽魂副本,我也还是先别着急吧!相比起这个副本的难度,我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些。这一次要不是不知为何,副本突然完结,我怕是就直接扑了!”楚河心中想着,口中便将疑惑问了出来。 “对了老师!副本突然结束,是不是和您有关?” “副本?呵呵!这个说法倒也不错!灵光幻境的关闭,确实和我有关系。我早就说过,倩女幽魂其实不过是前置,真正的主线在于星君转世,下凡化作辅佐潜龙的将帅之才。 “当我帮助宁正带领着他训练的一帮义军,冲出元庭的埋伏,与朱重八的部队汇合时,这个灵光幻境便走到了终幕。” “原来是这样!”楚河心中忽然有了一些明悟。 或许他无法像重置长江水龙会一样重置倩女幽魂,正是因为许导的命格已经不再符合开启副本的要求了。 倩女幽魂副本开启,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前置条件就是,有符合宁采臣命格、形象的人为引,打开副本。 重初幕一直走到终幕。 而属于许导的整个倩女幽魂系列,已经被莫成海划上了一个并不那么完美的句号。 现在的许导,年老体衰,不再符合最初的宁采臣形象要求。 故而命格偏移,气数变化。 楚河有感觉,越是大型的副本,一些奇奇怪怪的开启要求也就越多。他可以无限制的去刷一些小型的副本,但是中型、大型的副本,他想要刷,还要先收集‘钥匙’才是。 他的特殊能力,或许只能算是降低了副本开启的要求和难度,却并不能彻底杜绝。就好像他要开启长江水龙会的副本,也依旧需要去乘坐地铁二号线一样。区别只在于,他无需特意等到九月初九。再有就是,许多一次性的灵光幻境,对他而言却并非一次性。 “这么说来,我原本在江城,想要去探寻一番的那个仙缘副本,若要开启,只怕也没那么简单。”楚河心想。 前文有言,所谓灵光幻境,便是仙佛妖魔鬼,这些古代的神异,在大型活动后,留下的印记与时间沾染,产生的一种特殊存在。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究竟几分真几分假,楚河境界还太低,不得而知。 而那些神异活动的不同,也就构成了不同的副本。 就像楚河他们方才经历的倩女幽魂副本,就被qq群里的那些人戏称为‘挑战副本’。这种副本危险性大,但是灵活性也大。 典型的人有多大胆地多高产,只要有能耐去闹,最后获得的好处,必然不菲。 就像楚河这一次,即使没有认真参与真正的主线,依旧收获颇丰。 而另一种副本,名为‘仙缘副本’,这一类副本就像长江水龙会,在固定的场所,经历几乎是十分固定的事情,然后根据表现的好坏,最后获得不同档次的奖励。 当然这两种副本类型,并不绝对。 倘若有真正的大拿,进入了长江水龙会的副本,有本事单挑龙君,且将其斩杀。那必然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听闻了莫成海的话,许导神情更加暗淡。 不过毕竟不是小年轻,许导很快有振作起来。 “许导!之前你用来装聂小倩的那副画,是什么?”楚河扭头对许导问道。当然这话中还包涵了另外一层意思,只怕也就唯有许导能听懂了。 这趟倩女幽魂之行,许导和楚河的关系进展飞快,故而有些话,楚河想到便问,也不忌讳什么。 许导虽然表情显得失落,不过却还是开口解释道:“你看过我拍的那三部电影,自然就该知道,在电影里,宁采臣是有一幅聂小倩的画像的。” “其实在幻境中,本没有那副画。画是我为了贯穿剧情,把一些我修改过的地方,串联起来的线索。” “不过后来,三部曲拍完,那副画原本放在我的书房里,有一天晚上,我却看到它开始发光,于是知道这画有古怪。” “恰好当年,我从一些渠道听说,有一群来历神秘,手段却极为强大的人,为了僵尸道长剧组的一件道袍,大战了一场。于是就急忙找人定制了一个石墨盒子,将那副画藏了起来。” 楚河一脸懵逼的看着许导,他还只听说过石墨防辐射,可没听过,连法器发出的波动,都会被隔绝。 莫成海在一旁解释道:“其实石墨本身就是一种比较低级的禁法石,如果法器本身发出的波动不是很强烈的话,确实会被石墨封住。” 莫成海这般解释道。看其表情,显然对许导的画卷,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或许在他看来,能够被石墨盒子轻易封住法器波动的法器,怕是也强不到哪里去。 楚河却不这么想,那画卷虽然似乎只有收纳鬼魂的能力,但是却能与黑山老妖刮起的阴间狂风争锋,将聂小倩强行收入进去,显然并不是那么简单。 再仔细想想,许导身为国际大导,拍出来的好片子那是多不胜数。 他既然知道用石墨盒子,防止法器气息泄露。那么在他手中,是不是还有一些和画卷类似的物品存在? 一般而言,为什么香火鼎盛的佛寺、道观里,容易催生出法器来? 因为它们都被摆放在佛堂之上,受无数信众信仰、朝拜。 而其实电影、电视剧里的有些道具,也是那样。当它们受到很多人的信任和崇拜时,也会被庞大的信仰力量点化,从一件凡俗死物,变成法器。 法器之上还有法宝,再往上还有如仙器、佛器、魔器、神器等等。 但是末法时代,灵气往往自己修炼都不够用,以大量的灵气按照特定的频率,洗练冲刷,炼制法器也就基本行不通了。现在流通在修真界里的大多数法器,不是来自于信仰的浇灌点化,便是源于灵光幻境。 第三十章去耍钱咯(求推荐、收藏) 众人一起讨论到了很晚,若非许导第二天还要安排剧组的事情,只怕非要聊一个通宵达旦不可。 期间,楚河也很大方的将收获的诸多器物拿出来,让莫成海帮忙鉴定一下。 倒还真有几件宝物。 早就算作是楚河战利品的吸魂石和赤心果且不提,另有一道剑符,似乎出自于燕赤霞之手。一把古铜刀,不知是何来历,充满煞气,且十分厚重。一件鬼纱衣,穿上后有轻灵身体,增强位移的功效。 另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虽然也都价值不菲,但是多是利于修行,对于楚河个人而言,价值也就不高了,所以楚河打算什么时候拿出去卖掉。 “这张卡里有三千万!”直到莫成海和江小白先行离开,或许已经返回了各自的房间,许导才突然去而复返,递给楚河一张银行卡。 “这是报酬?我还以为,你还会多给我一份封口费。”楚河看着许导,似笑非笑道。 许导也知道瞒不过楚河,讪笑道:“你也知道,小倩她有些特殊,你那导师,我看不清深浅,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所以小倩的事情,我也不敢让他知道。” “接下来几天,我会让我的助理带着你还有你的一群师兄师姐们四处转转,有什么花销,尽管都算在我的账上。” “对了!要是过海去玩两把的话可以,不过记住千万别沉迷进去。否则我给你的三千万,怕是在手里捂不热。” 楚河闻言一愣,然后自信笑道:“许导!我怎么说也是个修真者,不说是神仙,那也是神仙预备役,到赌场赌钱,哪有那么容易输?” 许导神秘一笑道:“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接下来几天,莫成海的一群研究生们果然都玩疯了。 楚河手里虽然拿了许导的‘尚方宝剑’,却并未真的,将全部花销都算在许导账上。 这倒不是楚河会那么‘好心’,而是因为楚河知道,许导这是在想办法还他人情。 将珍贵的人情,浪费在这样毫无真实意义的‘买买买’上,着实太过浪费。何况,那些美丽的师姐们的账单,也就算了。凭什么一群碍眼的师兄的账单,也要用他的人情付账? 这没道理啊! 坐在渡海的轮船上,楚河很是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旁边,一众师兄师姐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其中二师兄王钰,长相老成,笑起来颇为猥琐,此时正故意绷着脸,神秘兮兮道:“咳咳!诸位师弟、师妹,马上我们就要到葡京岛了,接下来有什么活动,我想大家心里也都清楚。” “废话不多说,大家有没有准备好红裤衩?” “准备好了!”如此大声回答者,自然都是一众师弟了。至于师妹们,则都是红着脸,大都不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红裤衩,尽是一些迷信,亏你还是研究生。”熊茆不是一般女生,甩着短发,一扬精致的小脸,冷哼一声道。 二师兄王钰看到熊茆搭话,虽然有点咻于其彪悍的性格,但是依旧不知死活的被颜值吸引,舔着脸笑道:“师妹你有所不知,单是说那葡京赌场,在外便有百鸟入巢困雀笼局,顶部有万箭穿心诛杀阵,正门口摆着的是狮虎双煞阵,赌场内部,还有天罗伞阵。” “这还只是大阵,别提那些零碎的各种细节小阵布置了,更是多不胜数。像什么蝠鼠吊金钱啊!百川入瓮聚财阵啊!大珠小珠落玉盘阵啊!这种吸金,斩煞,断财,破运的手段,不要太多。” 严格来说,王钰这是在歪楼,回答的和熊茆所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有故意炫耀自己博学多见的意思在其中。 在他说完这番话后,不仅仅一众师弟师妹,就是同在游轮上,一样是准备去葡京岛试试手气的游客们,也都将视线投过来,有些胆子大,自来熟的更是已经开始向王钰提问。 楚河也很好奇,王钰口中的这些阵法,究竟是不是真的,又有没有作用。 葡京酒店门口,抬头仰望,巨大的鸟笼形建筑立在那里,确实和王钰说的很像,有阵法的痕迹。 但是楚河却并未感觉到,这阵法是活的。 它只有形状,而并无韵味,或许有点作用,但是绝对不会像说的那么玄乎。 倘若真是这样,这样的赌场,又怎么日进斗金? 稍微有些修为的修真者,便能借助术法之便,进去横扫一通,把诺大的赌场当做是取款机。 嘎吱! 一声急刹车,火红色的超跑停在了门口,自然有门童急忙跑上前去,拉开车门。 率先迈出来的,便是一条修长雪白匀称的美腿,然后是火红色的低胸短裙。 最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才是一张带着遮住半张脸的蛤蟆镜,却依旧能够从红唇之上,看出娇艳欲滴之美的容颜。 咕噜! 周围一片吞口水的声音。 江小白被长相甜美的师姐狠狠的掐了一把胳膊。 “好漂亮!不会是哪个女明星吧!”周围有不少议论声。 身穿红衣短裙的女子踩着水晶般的高跟鞋,很快就走进了酒店,只留下一阵香风,和一道留在人心头的娉婷背影。 “美!美!简直太美了!要是能睡一晚,少活十年我都愿意。”王钰一脸的陶醉,似乎还在仔细的品味着红衣女子留下的香水味。只可惜楚河觉得,他现在使劲抽鼻子,能闻道的也只有汽车尾气的味道。 “那你就去找准机会强、奸啊!喜欢她就去强、奸她,反正你也没机会追求到。不如试一试,说不定运气好,也就判你十年。”熊茆在一旁冷笑说道。 如此彪悍之言,简直让人难以相信,是从一个女子嘴里说出来的。 “嘘!小声点!不要乱说,你们是内地来的游客吧!你们可不知道,刚才那位,可是赌王的小女儿,得罪了她,你们走不出葡京岛的。”一个衣着凌乱,胡子邋遢,眼神浑浊的中年,叼着一根香烟,在一旁吞云吐雾的说道。 原本议论的声音,果然就小了下来。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会天真的以为,法治社会就不会死人。 钱财和势力到了一定份上,很多事情完全是另一番摸样。 楚河却还在回想之前看到那位何小姐时的感觉。 那位何小姐,给他的感觉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微妙? 第三十一章修仙主播(求推荐、收藏) “大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位何小姐···好像···。”楚河拉着兴冲冲想要冲进赌场的江小白有些迟疑说道。 “好像很漂亮是吧!师兄我懂,我都懂。不过人家是赌王千金别想了。”江小白敷衍道。 楚河原本没什么想法,但是江小白这么一说,顿时就不高兴了。 “赌王千金怎么了?我还是修真者呢!我骄傲了吗?我炫耀了吗?”楚河斜着眼说道。 江小白哈哈一笑,直接错身而过,有意无意的蹭到熊茆身边,似乎是想要邀约她一起赌两把。 经历了倩女幽魂副本的濒临绝境,江小白也放开了许多,更敢于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了。 看着江小白和熊茆有说有笑,长相甜美的师姐狠狠的跺了跺脚,差点把高跟鞋的鞋跟给踩断。然后又一咬牙,追了上去。 感觉江小白师兄似乎即将步入修罗场,楚河不仅毫无同情,甚至有点想笑。 此时楚河一个人落在后面,显得有些形单影只起来。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帅主播天草!”楚河身边一个扎着草绿色双马尾辫,身穿哥特萝莉装的‘少女’越身而过,长相看起来倒是甜美可爱,却操着一口粗重的嗓音,手里正用自拍杆架着一个手机,带着耳机说着话。 “额···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雕萌妹么?今儿个见到活的了!”楚河用惊奇的目光看着那个‘少女’。 “现在天草马上就带大家去见识传说中的葡京赌场,同时也揭开这个享誉全球的大赌场,究竟是不是有那么多的秘密。”这位‘少女’主播似乎压根不在意周围怪异的目光,径自举着自拍杆,便直奔赌场。 “赌场内让直播吗?”楚河脑子里才想起这个问题。 便见到那位‘少女’主播,抬手便贴了一张黄符在自拍杆上。 下一刻,整个自拍杆连同手机,便消失不见了。周围那些寻常人,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却并未察觉有任何不妥之处。显然这位‘少女’主播身上,还有一种能影响人判断能力的法器,消除差异感。 在旁人看来,这个‘少女’,就只是单纯的有异装癖,然后疯疯癫癫,喜欢自言自语,并且卖萌的怪人。 “明明已用颜值赢得天下,何必开口乱了芳华。”旁边一位小哥路过,听到天草说话的声音,再对比其包子脸萝莉状的外貌,一脸的崩坏,摇头叹息而过。 楚河闻言,差点开口喊一声段友留步了。 “想不到这个有异装癖的‘女’主播,竟然还是个修真者。我忽然有些懂得之前江小白的意思了。生活不易,修真者家也没余粮啊!”楚河叹息一声,便不再关注那位悄悄开着手机直播,偷渡到赌场内部的主播。 仔细想想也对。 炼气期和筑基期的修真者,都还是肉体凡胎,没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寻常的枪炮,就对他们具有毁灭性的杀伤力。 想想许导那漫山遍野的埋炸药,差点直接送树妖姥姥上天,就知道修真者没有到达一定的层次和境界,在掌握了科技力量的普通人面前,也没什么太大的优势。 既然如此,便都得在规则之内活动。 当然会修真,会法术,是会拥有一些小便利。真的和寻常人比起来,自然还是幸运的多。 有本事的,自然能挣钱,比如莫成海莫教授,也比如···楚河。他的竹竿敲的很好,且抓住机会绑了一头肥羊。 “金丹期之下,大家也还是都得为了柴米油盐奔波啊!”楚河摸了摸踹在兜里的,有三千万存款的银行卡,一种满足感和优越感油然而生。 “大家看到那边那个屌、丝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写照。即使是来了这么金碧辉煌的赌场,也因为囊中羞涩,只能参观参观,傻站着不动,然后不断的怀疑人生。最后咬牙掏出两百块来,输的一干二净,再到朋友圈里哭喊着要剁手。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不知什么时候,主播天草绕到了楚河的身边,似乎还举着自拍杆,以他为背景直播。 直播界鱼龙混杂,有人卖肉,有人卖腐,有人卖口条,自然也有人卖毒舌。 这位天草主播,看来不仅仅是‘大雕萌妹’这一个设定,还有毒舌属性。 话音不低,楚河听的一清二楚,脑门顿时起了一层黑线。 楚河可不是什么大气的家伙,一道真气顺手便打了出去,直接点在自拍杆上的隐匿符上。 啪! 黄符直接被水纹侵蚀,失去了作用。 隐藏起来的自拍杆,骤然显露出来。 赌场的监视大厅里,几个工作人员迅速注意到了天草主播的存在,然后指挥安保人员将其包围起来。 “这位小姐!请收起你的手机,否则我们将不得不用一些比较粗暴的手段,请你出去。”身材魁梧的大汉,如同一堵墙般挡在身材‘娇小’的天草主播面前,恶形恶状的说道。 “谁特么是‘小姐’,你们眼瞎啊!叫少爷!”天草主播张嘴就骂。 一众安保表情‘狰狞’起来,似乎是想要笑,又似乎是想要露出惊愕的表情,但是又要保持安保的威严。 “好的···这位···咳咳,少爷!还请收起你的手机,否则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强制措施。”还是之前那位说话的大汉,只是看他憋红了的脸,不仅没有了半点威严,反而意外的有些萌点。 “大家也看到了!不是主播不想播,而是主播被陷害,不得不下播了!不过大家放心!主播不会屈服的!再等一个小时,主播带你们去探秘,真正的葡京赌场。一座惊世的聚财吞金大阵,传说中的饕鬄入海吞天阵。”天草对着镜头挥挥手,然后收起了自拍杆。 看天草收起了手机,那些大汉们便列队离开,只是赌场上方安装的一些摄像头,依旧将天草当成了重要监控目标。 楚河报复成功,转身便走,想要去兑换一点筹码,然后玩一玩老虎机。 “怎么!下了黑手就想走?小爷我告诉你,不乖乖给我道歉赔礼,小爷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绝望。”天草一个箭步,挡在了楚河的面前,咬牙切齿的看着楚河说道。 楚河一把推开天草主播,故意大声说道:“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不需要特殊服务!” “啥?”天草一愣。 楚河一个滑步,从天草身边溜开,然后远远的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果然,未过多久,就有一个胖子凑过来,看了天草两眼,然后鬼鬼祟祟的低声对天草道:“两千块,全套两小时,做不做?” “我在楼上3024开了房···。” “滚!”天草简直要气疯了。 “男人?” “也好!不对!更好!三千块,你弄我!怎么样?”胖子表情更加猥琐,贪婪的视线扫描着天草说道。 “啊···!给我去死!”天草直接手掐印诀,一指头点在胖子的眉心。 下一刻胖子,便趴在地上,汪汪汪的叫了起来,一抬腿便是一泡骚气浓郁的乌龙茶,不偏不倚的溅在了路过的一个中年妇女裙摆上。 尖叫声、叫骂声、狗叫声,以及安保们快速跑步赶来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乱成一团。周围还有许多人看好戏,仿佛见怪不怪。 隐约还可以听见有人感叹:“又是一个赌疯了的。” 天草此刻看着楚河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齿,却没有再追上去,而是露出一抹古怪而又阴沉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块粉红色的罗盘,对准楚河,然后在罗盘之上,比划了几下。 第三十二章出门拜了哪路财神! 噹!噹!噹! 眼前的屏幕开始疯狂闪烁起来,大量的筹码,哗啦啦的从出币口倾泻出来。 就在楚河身边一侧,用来装放筹码的小框里,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 “这小伙子火气还真是旺啊!已经连赢七把最大奖了,三台老虎机都被他掏空了。”旁边一些围观的赌客,用羡慕加嫉妒的语气说道。 原本楚河的一众师兄师姐都散在各处,玩牌的玩牌,赌点数的赌点数。但是此刻都闻讯赶来,就杵在楚河的背后,一个个满脸通红,鼻息粗重,感觉比楚河本人还要来的紧张。 楚河也很兴奋。 不过是短短半个多小时,几千块的筹码,就翻了上百倍。 这来钱的速度,比抢都快。 “小伙子!你出门拜的是哪路财神爷?”一个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疲惫至极,偏偏眼神却极为明亮的中年大叔,极其渴望的对着楚河大声问道。 “靓仔!你现在火气旺,别玩老虎机这种入门游戏了。去赌点数吧!”另有好些个赌客,不断的怂恿着楚河说道。 嗜好赌博的人,大多信命。他们相信楚河现在火气旺盛,怎么赌怎么赢,只可惜老虎机没法跟着下注,他们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自然楚河的好运气也吸引了赌场方面的注意。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些注意罢了,在查明楚河并未有任何作弊嫌疑之后,也就放任不管了。 堂堂葡京大赌场,每天的流水都是上十位数,楚河赢走的这些,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楚河又是随便点了几个按钮,然后选择了开始。 没过多久,整个屏幕又疯狂的闪烁起来。 哗啦啦···! 筹码如沙子般从出币口落出。 “又中了!又中了!第八把了!这运气也太好了!这位兄弟···,这位兄弟借个火!借个火!”一个头发梳的油光水亮,穿的也还人模狗样的消瘦中年,一手托着一根雪茄,一手拿着防风打火机,双双递到楚河面前,眼巴巴的看着楚河。 楚河也权当是玩笑,便接过打火机和雪茄,给他点燃。 那中年欢天喜地的去了。 楚河依旧不动不摇的玩着老虎机,继续他的连胜,根本不管身后一干人等的疯狂鼓动。那些红眼的赌客,有些已经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只言楚河自私。 其实楚河的心态很简单。 他压根不会其他的赌博方式,也并不想去学,唯有老虎机,最是简单。 既然赌老虎机能赢钱,那怎么赌不是赌? 楚河决定把整个赌场的老虎机都刷一遍。 “哗···同花顺!我赢了!我真的赢了!一把全回来了!”就在远处玩扑克的区域,消瘦的中年手里举着那根楚河点燃的雪茄,就像是举着一把圣火。 注意到动静的许多赌客,急忙收住了嘴里的骂骂咧咧,纷纷带着讨好的笑容,有的拿烟,有的专门去买来雪茄,有的甚至直接捧着香过来,都想找楚河借火。 各种奉承话,那是张口便来,南腔北调的说着各种好听话。 楚河也不客气,拿着打火机便挨个点了个便。 于是这些‘火种’撒出去,就开始在赌场内四处开花。 找楚河借过‘火’的人,都多多少少开始赢钱,这样一来,闻讯朝着楚河而来,准备借火的人就更多了。 原本只是在一旁看好戏,看热闹的几位师兄师姐,也都开始蠢蠢欲动。 赌场方面也注意到这种情况。 前后有三位兔女郎路过楚河的身边,然后不小心将冰水洒在他的脚下和裤脚周围。 又有好几位堪比超模,身材火辣,颜值爆表的美女,有意无意的靠近楚河,给他暗送秋波,暗示他,只要他主动,就会有故事。 这些都是赌场的常规手段。 玄学一点就用各种手段斩财运,灭火气。靠谱一点,就用美色勾引,把那些火气正旺的家伙钓走。 一个最上等的夜场女王,一次出台最多也就十几万块。这样总比留一个‘炸弹’在赌场里,继续横扫损失要小得多。 至于直接驱逐客人,或者动用暴力手段。只要没有找到作弊的证据,是不能这么干的。 否则偌大的赌场,只准输钱不准赢钱,以后谁还敢来? 赢着赢着,楚河自己都感觉不对劲起来。 他分明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特殊能力,但是就好像他的运气真的好的爆棚。不仅自己会不断赢钱,还能让一些被他分润‘火气’的人,也多少跟着赢钱。 “师弟!你的情况,有些不妙,我们还是走吧!”江小白坐在楚河身边,冷静下来,以真气传音对楚河说道。 楚河点点头,在师兄师姐们的帮助下,捧着一框框的筹码准备离开。 周围的人群却不肯散去,包围着他们。 “继续!继续赌!” “借火!借个火!求求你,我女儿还在医院,再不交钱就要被赶出医院了!求求您把火借给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让我把医药费赢回来。”一个男子从人群脚下爬进来,冲上来就抱着楚河的大腿哭喊道。 楚河闻言,直接一脚把他踢开。 那些直截了当,来凑热闹的人借火,他图个乐子,也就不当回事。 这样的人···无论是真是假,管他去死? “哈哈哈!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小子,我看你怎么嚣张?”突然间,人头拥簇中,一抹绿毛甩起。 紧接着却又听到那声音大怒道:“特么的!是谁摸我胸口?” “别掏下面!” 楚河眼神锐利,直接看到了人群中,正在被‘吃豆腐’的主播天草。 “莫非我这不正常的运气,是他搞的鬼?” “为什么?难不成我赢了钱,赌场还真找我麻烦不成?” 疑问之间,却忽然感觉眼前场景变化,万物都在晃动。 “灵光幻境!竟然又让我撞到灵光幻境了?” “等等!怎么回事?不对!不对!用法术赌博的是他,不是我,为什么我也要被拉进去!我不要!不要!”天草主播的身影,就在楚河的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尖锐,此刻他倒是真像个小姑娘了。 嗡! 一切稳定下来。 入眼的便是一个晶莹的水晶宫殿。 而就在这宫殿之中央,摆放着一个大大巨大红珊瑚雕琢而成的赌桌。 赌座左右,分别呆坐着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表情木讷,如同雕塑,除了能感觉到他们的呼吸,再也感觉不到其它任何鲜活的痕迹。 “这里是哪里?” “我···我莫非赌晕了?” “阴谋!我就知道葡京赌场输不起,有阴谋。” 嘈杂之声鼎沸,楚河一扫眼,便看到了周围许许多多的人。他们都是找楚河借过火的那些赌客。此刻这些人,竟然也不知为何,被连同一起,拉入了这个奇怪的灵光幻境之中。 第三十三章饕餮的赌局(求推荐、收藏) 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敏锐的找到了一撮躲在一个胖子赌客身后的绿毛。 楚河眼神凌厉,抢步上前去,伸手一抓。 “嗯?”这一抓也用上了几分力道,却抓了个空。 楚河冷哼一声,那新到手的黄铜古刀直接撩了出去。这黄铜古刀之前由莫成海帮忙下了差异咒,只要不用真气或者真元激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简单的小挂坠。 道具商店贩卖的很多道具,都烙印有差异咒,所以才会显得那么‘普通’。 黄铜古刀一扫,刀口已经紧贴着天草主播那细长的脖子,微微凸起的喉结耸动着,天草脸上露出尴尬加苦涩的笑容。 “大哥!别···别冲动!” “说!怎么回事!”楚河丝毫没有收回古铜刀的打算。 “这位兄弟!劈友(砍人)也要等搞清楚状况再说。我们这是在哪?”一个嘴里镶着几颗大金牙,脸上都纹着花花绿绿刺青的青年对楚河说道。 没看出,这青年打扮的这么不良,竟然还是个热心肠。 楚河一把揪住主播天草,直接一招大挪移,将问题转移给他:“说!我们这是在哪?老实交代,我可以考虑不打你的脸。不交代···我切了你,送你去泰国,让你梦想成真。” 天草看着楚河,见其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不得不低耸着脑袋道:“这里是饕鬄龙宫,这是一个小型的仙缘灵光幻境,叫做饕鬄的赌局。” “就只是这样?这个赌局怕是很不简单吧!”楚河皱眉道。 天草还未解释,便已经有好几个赌客走在前面,闯进了那晶莹的龙宫之中。 巨大红色珊瑚雕琢的赌桌两侧,除了做着那些活死人似的人显得格外阴森诡异,周围还洒满了各种金银珠宝,珠光宝气简直要闪花人的眼睛。 几乎全部进入这个幻境的赌客都疯了,冲向那些财宝,然后红着眼朝着怀里扒拉着。 十个好赌鬼,十二个贪财,且都喜欢不劳而获。 眼前这么多的财宝,就放在地上,毫无防备,毫无遮掩,他们如何忍得住? 甚至在财宝的诱惑下,他们连眼前的诡异,都暂时顾不得了。 “你不去拿一点吗?”天草转着眼珠子冲着楚河问道。 楚河露齿一笑,将天草揪到眼前:“财宝虽好,但是我要看着你啊!我这个人不贪财,不过气性比较大,你算计我,我觉得打你一顿,断手断脚才更能让我快乐。” “欢迎来到吾的赌局!想要吾的财富吗?只要你们可以赢了吾,那么想要多少,都可以尽管拿去。”一个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将人们从无尽的贪婪之中唤醒。 下一刻他们怀里的,挂在身上的各种财宝都消失了,都堆在了那珊瑚赌桌上,而只要是手沾了财宝的人,都被固定在了赌桌两侧,唯有上半身能够动弹。 有虾兵蟹将捧着美酒佳肴端上桌子,摆在赌客们的身边。 而赌桌的尽头,羊身,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有一个大头和一张大嘴的怪物,骤然出现,将所有人都吓坏了。 若不是被固定在赌桌上,他们早已落荒而逃。 不能逃走,但是有些人却已经吓的失禁,华丽的龙宫之中,忽然扬起了一阵阵的尿骚味。 “这···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要死了吗!?不要吃我!我吸、毒,***,严重肾亏,肉是臭的,不好吃!不好吃!”也有人着急自爆,只为苟活。 “龙生九子,饕鬄是第五子,代表着无尽的贪欲。”楚河走进龙宫开口说道。 既然已经进了灵光幻境,那么就要按照灵光幻境的套路来,否则就会被困在幻境之中。 饕鬄看着楚河,眼中放光:“身怀龙气!凡人!你虽然不是吾之同族,但是吾也应该给你适当的尊重,你可以在龙宫之中自由活动。并且因为你的不贪婪,吾可以特别允许你不参与赌局。不过···你若是想要离开,就必须在赌桌上赢了吾。” “等等!等等!这位···大王!我···我们是不是赢了你,就能离开,你就不吃我们?”一个赌客闻言,壮着胆子问道。 饕鬄道:“不错!只要你们能够在赌桌上赢了吾,无论是以何种赌博方式,只要能赢了吾,只要赢一局。你们就能取走任何你们想要的财宝,并且吾还会放你们离开。” “原来是这样···!”众多赌客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赌博的话,他们这些老赌客,都还是有些信心的。当然也有人担心饕鬄作弊,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机会逃走并且获得财宝,已经是难得。他们生怕开口质疑,反而引得饕鬄发怒,直接将他们给吞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赌注呢?你要什么赌注?”楚河忽然开口问道。他没有坐上赌桌,却时刻关注着,他当然知道,天草陷害他,将他送入这个灵光幻境,绝不仅仅只是为了让他和饕鬄赌博。或者说赌博本身,就有着巨大的危险。 贯穿前后的因果,楚河甚至能够猜想到,只要在葡京赌场里使用法术赌博,就是被拉入这个灵光幻境的条件。 这么简单就能进来的灵光幻境,却不见什么修真者进来,那定然是因为,极为凶险。 尽管是仙缘副本,但是想要通过,只怕极难。 “赌注?你们有什么?钱财?还是你们的生命?” “这些吾都不要。”饕鬄的眼睛里闪烁着一抹血光。 “人有七情六欲,都是吾的食物,你们的赌注便是七情六欲。这些人,就是把七情六欲都输给了我的人。”饕鬄的手爪一指,诺大的龙宫彻底绽放光芒,变得无比的敞亮。 就在几乎如山堆的财宝堆中,一个个面目僵硬,活生生的活着,却如同蜡像般的人,就被胡乱的丢在财宝之中,与无尽的财宝为伴。 但是他们都已经失去了七情和六欲,无论是多少财富摆在他们的面前,都无法令他们的心脏多跳动哪怕一丝。 所有人的脸色都瞬间煞白一片。 “我们···可不可以用别的代替?”一个赌客小心翼翼的问道。 饕鬄一眼扫来,那人全身僵硬,下一刻化作一缕烟尘,彻底的消失。 “这里是吾的赌局,规则由吾来制定。在吾的赌桌上,不是看你们有什么,而是吾要什么!不遵守吾的规则,吾便有对其行使一切审判的权利。” 第三十四章必输的赌局(求推荐、收藏) “那么···赌局开始,谁先来?” 话音落下,每个赌客面前,都多出了一叠筹码。 筹码看起来像是贝壳状,其上皆以小篆书写一字。 排开一共十三枚,都不多,也都不少。 正是七情六欲,七情者喜、怒、忧、思、悲、恐、惊,六欲者眼、耳、鼻、舌、身、意。 “我来!我要和你赌摇色子,比大小。”一个有着三角眼,头发略带花白的中年开口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的味道。 旁边便有人小声道:“是色(shai)魔徐宗大,听说他摇色子,十把有八把是五个六,” “好!让你先!”桌上骤然出现了一个看起来极为华贵,镶嵌着宝石的色钟,几粒看起来像是象牙雕的精致色子,放在一旁。 徐宗大三角眼猛然一瞪,轻呵一声,挥手就将五枚色子都收入了色钟之中。 叮叮当当! 色钟之中,一阵声响。 徐宗大一把将色钟扣下,面露一丝喜色。 “先前我没说完,我们这一把不比大,我们比小。”徐宗大开口道。严格来说,现在才补充规则,是属于违规。 此言一出,在场的不少人都产生了联想。 这年头谁都看过电影,自然知道比大,在不破坏色子的情况下,最多不过五个六。而比小,在手段高超且运气极佳的情况下,却会出现极端的一点。 “还有,您如此的强大,所以不能动用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将色子破坏。”徐宗大鼓足勇气继续提出要求。 饕鬄似乎赌品极佳,合理的要求他并不拒绝,点头说道:“这些吾都答应你。” “开钟吧!” 徐宗大露出轻松的喜色,揭开手里的色钟。 果然就如同人们所猜想的那样,色钟之下,五枚色子如重叠而立,最顶端只有一点殷红,确实是一点。 徐宗大的神情彻底轻松下来。 “这一局我想我已经赢了,我想要一万斤···不一万公斤的黄金,我还要数不尽的珠宝和玉石,最后你还要放我带着我的财宝一起离开。”徐宗大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提要求。 财富,无穷的财富,仿佛已经唾手可得。 饕鬄却变化身形,化作一个面露邪意,身披红袍的青年,伸手抓住了色钟,将五枚色子都摄入色钟之内。 叮叮当当! 色钟停放,然后被揭开。 就在那色钟原本笼罩的范围内,五枚色子不停的相互碰撞且迅速转动着。 它们毫无停歇下来的意思。 五分钟,十分钟···,这些色子还在快速的旋转。 正面朝上无有一点。 “它们永远都不会停下来,所以这一把我永远都不会有一点。你输了。”饕鬄说完,用手一挥,便收走了徐宗大的所有筹码。 下一刻徐宗大整个人便麻木起来,他如同植物一般,没有了任何的思想和情感。 他没有死,甚至没有失去灵魂。 但是他的灵魂已经空白一片。 “不对!徐宗大输了,但是怎么会收走所有的七情六欲?”问问题的不是任何的赌客,而是楚河。 他不在赌桌之上,所以不必遵守饕鬄的规矩,他的质疑不会令饕鬄动怒。 听闻楚河的质疑,饕鬄道:“他要的太多,我给出了足够的筹码,那么他自然也要压下全部的筹码才是。这是一场公平的赌局。” 徐宗大的‘牺牲’,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一时半会,竟然无人再敢应战。 因为饕鬄的赌局,实在是太过无赖了。 既然色子可以永远不停的转动,固定为零点。那么谁又知道,其它的赌法,他还会不会用出别的什么新招。 饕鬄说这是一个公平的赌局。 但是在所有人看来,这不公平极了。 那又如何呢? 强者制定规则,弱者便只能遵守。 这是亘古以来,便永恒不变的道理。 “我来!我用三个筹码,赌我的自由还有一百公斤黄金,我想应该够了吧!”一个半百的小老头说道。 饕鬄看了小老头一眼然后点点头:“一百公斤黄金,你确实还懂得分寸,虽然你的三个筹码并不值得这么多,但是慷慨的吾,答应你。” “你想赌什么?” “我要你猜,我现在有多少根手指,十分钟后又有多少根手指。如果猜对了,就算你赢,如果猜错了,就算我赢。”小老头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满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着便有几人面色发狠的同时,也有些后悔。 堂堂金大侠小说里的经典对赌,他们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 虽然小说里写的是脚趾头,而现在小老头赌的是手指头。但是那不都是一回事么? “我赌你现在是十根手指头,等会也是十根手指头。”饕鬄快速的说道。 小老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输了!我只有九根手指头!原本我还以为,我必须要砍掉自己一根手指头,没想到不用。” 小老头的右手手掌之上,食指断了一截,看起来像是被硬生生砍掉的。他原本仅仅攥着拳头,导致无人看清。 “七年前,我在一艘赌船上出千被抓,被砍掉了一根手指头。不想今日竟然因祸得福。”小老头得意的笑道。 但是他的得意,就到此为止了。 就在他自己,连同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下,他那缺失食指的骨节上,一根根肉芽迅速的生长出来,很快一根完好的手指便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上。 这样的奇迹,若是发生在以往,足够让小老头喜极而泣。 但是此时此刻,却令小老头胆战心惊。 面露狰狞之色,小老头发起狠来,从桌上抄起一把割肉刀,狠狠的朝着自己的手掌砍去, “啊···!”一声惨叫,四根手指齐根断落。 小老头举着鲜血淋漓的手掌,笑的十分凶狠:“我···还是赢了!” 但是,话音还未彻底落下,下一刻,新的四根手指便又长了出来。 小老头再砍,手指又迅速长出来。 这下,小老头不敢在砍,他已经丧失了最后一搏的勇气。 “这一局,还是吾赢了!”说罢饕鬄一招手,小老头的筹码堆里,飞出三枚筹码。 下一刻,小老头脸上愤怒和惊恐的表情都消失了,无悲无喜,十分淡定。 他已经失去了喜怒惊,三种情绪。 “赢不了!这赌局根本就赢不了!” “骗人!全都是骗人!” 一个个的赌客心中发堵,发慌,但是又能如何呢? “十赌九骗!你们不是该早已习惯了么?亏你们还是些老赌徒,这都没看透。”天草主播在一旁冷言冷语的毒舌道。 第三十五章赌什么才能赢(求推荐、收藏) 天草主播的恶毒瞬间引爆了赌客们的愤怒,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对饕鬄表达任何的不满,便唯有将愤怒发泄到一头撞上来的天草主播身上,各种恶毒之极的话语,滔滔不绝的从这些人嘴里喷薄而出。 作为常年混迹赌场,接触三教九流的老赌鬼们而言,骂人是一项必须长期锻炼且不断学习进步的基本功。 显然在场的这些赌客们,基本功都十分扎实。 以天草之厚脸皮,被骂了一会后,都气的脸涨的通红。 如果不是一旁的饕鬄还在虎视眈眈,玩味的看着,他早就动用一些法术,给这些家伙一点好看了。 饕鬄似乎也并不着急让赌客们和他对赌,时间对他而言,似乎毫无意义。 但是无论如何,赌局还是要继续。 龙宫华丽,珠宝成山,但是渐渐的,所有人都能看清,这里其实是一座监狱。 关押着饕鬄,而饕鬄又关押着他们。 饕鬄的赌局,只是一种属于饕鬄的乐趣。 是他寻找‘快乐’的一种方式。 很显然饕鬄不喜欢输,因为那会让他不快乐,如果饕鬄不想输,在这个世界里,他就永远只会赢。 说的很绕口,不过简单而言,就是所谓的赌局其实只是骗局。 所有人都只不过是饕鬄的玩具而已。 是他打消无聊的调剂品。 当他们进入这个灵光幻境的那一刻起,就基本上没有机会出去。 楚河很聪明···额···好吧!并不傻! 他自然也早早看清了饕鬄的真面目,拉着还在和一些赌客唇枪舌战的天草道:“你老实交代,这个灵光幻境究竟有没有人能出去?” 天草被楚河抓住,正要开口叫骂,楚河的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古铜刀寒冷的煞气,不断的刺痛着他‘娇嫩’的肌肤。 楚河是饕鬄亲口承诺允许的例外,只要不参与赌局,他拥有许多的自由。 这自由或许也包括了杀人。 “五十年前,葡京赌场刚刚建成的时候,普祥和尚走出来过,然后就设下了饕鬄入海吞天大阵。这个阵法就像是一条通道,把葡京赌场与这个灵光幻境相连。只要有人在赌场内以法术赌钱,就会被拉入幻境。” “妈蛋!我怎么这么倒霉,不是说,只要不是自己参与赌钱,就不会被引入幻境么?难道那群坑货骗我?”天草说到一半,便嘟嘟囔囔起来,似乎是在咒骂和抱怨着什么人。 楚河看着天草主播,心中却明了。 那位普祥和尚,一定是将通往饕鬄的赌局这个灵光幻境的钥匙,固定在了葡京赌场。这或许就是他和饕鬄谈好的条件。 和尚帮饕鬄去找到更多的玩具进来,而饕鬄则放走和尚。 而天草主播甚至那些借火的普通人,都会被一起拉入副本,就定然是源于他的特殊能力。 他降低了进入副本的条件。 “既然普祥和尚能够用谈条件的方式,走出饕鬄的赌局,就说明···。” “接下来,我们和你赌!”楚河忽然开口对饕鬄说道。 饕鬄看着楚河,神情怪异道:“你可想好了?吾并未强求你加入赌局。如果不赌,你可以在这里一直留下了。” “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如果吾等的不耐烦了,他们却还不同吾赌,那么吾就会将他们的七情六欲直接抽走。” 此话一出,所有的赌客都浑身一颤,原本抱有的一点点侥幸心理,此刻也尽数崩塌。 楚河点点头道:“我想好了!不过在我与你赌之前,我想先问一句,我如果赢了,是不是想怎么样都可以?” 饕鬄道:“不错!只要你赢了,只要赌注对等,那么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那好!我们斗地主吧!”楚河开口道。 “我赢了的话!只需要你完完整整的放我走!” “哈···?”所有赌客都一脸的懵逼。 还以为楚河自信满满的,会有什么好办法,却原来是斗地主? 饕鬄听了也是一愣,显然也没有料到,楚河提出的赌博方式,会如此普通。他倒不是不会斗地主。 自从能够从赌场时不时获得一些‘玩具’后,饕鬄对现实中日新月异的赌博方式,就都有了了解和研究。 饕餮的赌局,明显是一个继续型副本,而不是那种重置型副本。 楚河强压着天草坐上了赌桌。 桌上出现了一副牌。 三方开启起牌。 第一局,楚河抽到了地主。 楚河毫不迟疑的选择了认输,于是六欲之中的舌欲被抽走。 第二局,饕鬄抽中地主。 楚河又一次主动认输,把惊情输了出去。 天草也跟着把思情搭了进去,一脸幽怨的看着楚河。 第三局,还是楚河的地主。 楚河再度认输,同时失去了忧情。 第四局,饕鬄的地主。 楚河认输,输掉了怒情。 所有人都搞不清楚楚河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天草无比愤怒的盯着楚河,他几乎以为楚河这是疯了,想要拉着他一起成为毫无思想的行尸走肉。但是如果这仅仅只是报复,那么代价未免也太高昂了。 楚河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才对。 第五局,终于地主转移到了天草的手上。 几乎无人注意到,楚河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对三!”作为地主的天草先出牌。 紧接着楚河跟上,最后是饕鬄。 天草的牌技一般,楚河的牌技很差,而饕鬄的牌技···烂到不行。 但是这个赌局很不公平,因为饕鬄手里的牌,简直太好了,好到即便是一个刚刚入门的新手,也能迅速的全部走完。 楚河要做的,也仅仅只是给饕鬄制造出牌的机会。 很快一局就打完了。 毫无疑问,作为地主的天草又输了一枚筹码。 “按照约定,我赢了!”楚河扭头对饕鬄笑着说道。 “嗯···额···!”所有人都一惊。 紧接着忽然恍然大悟起来。 原来···还有这种办法? 既然赢不了饕鬄,那就和他站在一路,一起赢不就行了? 很简单的思路转换,但是在场这么多人,却偏偏都没有想到。 他们被财富迷晕了头,都只是想着,如何在正面对冲的情况下,从饕鬄的手中赢得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收获大量的财富。 而天草也终于醒悟过来。 他被楚河利用了。 他凭白的输了好几个筹码,却成为了楚河逃出灵光幻境的踏脚石。 愤怒的盯着楚河,天草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扑过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第三十六章饕餮的馈赠(求推荐、收藏) “哈哈哈!不错!你确实赢了!你很聪明,找到了在让自己赢的办法。你可以离开。”说罢饕鬄一挥手,楚河被剥夺的几种情绪,全都恢复。 下一刻楚河在所有赌客羡慕、嫉妒以及天草恶毒、痛恨的目光中,消失在了灵光幻境之中。 画面一闪,楚河站在老虎机旁。 赌场大厅依旧嘈杂鼎沸,来来往往的赌客们,压根就没有发现,在他们之中,少了那么一拨人。 楚河面不改色的和江小白以及师兄师姐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向洗手间。 关上门,楚河摊开手,手中霎时间玄黑色的光芒闪烁,竟然出现了一枚黑色带着饕鬄纹的戒指。 握住戒指的一瞬间,楚河的精神便读取到了一段意识。 “好好珍惜饕餮的馈赠吧!吾并不大方,但是一旦准备赐予,就一定不会敷衍了事。”楚河的耳边,仿佛听到了饕鬄的说话声。 这是一枚十分珍贵的储物戒指。 里面的空间足足有相当三个篮球场大小,显然是上等的储物法宝。 不错! 这是一件法宝!而不是法器! 储物的法器,其内的空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五十平米。 超过五十平米,那么只能是法宝。 既然是法宝,那就一定会有器灵。 楚河心念一动,一头小小的饕鬄虚影,就从那储物戒指上冒了出来,然后直接朝着楚河飞奔而来,然后钻入了楚河的眉心。 下一刻,楚河便感觉自己与一个幼小而又奇妙的灵魂羁绊在了一起。 它懂得很多,但是却又十分的天真、稚嫩。 从与器灵的灵魂联系中,楚河得知,它是饕鬄用一些修真者的灵魂碎片捏合而成,所以拥有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记忆,懂得不少的知识。 但是同样它又是全新的个体,拥有新生的意识主体,对楚河充满了依赖性。 当器灵归于楚河,那作为本体的戒指,也化作奇异的戒指纹身一般,烙印在了楚河的食指之上。 摸了摸戒指化作的纹身,楚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有了储物戒指,以后自然也就方便的多。 而且器灵所储存的知识,也能很好的弥补他在修真常识上的不足。 “仙缘副本!果然不愧为仙缘副本。一切皆有可能。不过这一次饕鬄的赌局,风险也极大。通过率极低,而且成功的经验根本不可能复制。我想现在那些还留在副本里的家伙们,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楚河走出洗手间,重新迈步走向赌场大厅。 楚河所料不错。 很多赌客想要学习楚河的成功经验,找饕鬄斗地主。 可惜自从楚河那一局后,接下来每一把,饕鬄都是地主。 ‘饕鬄的赌局’或许更真实的说法是‘饕鬄的玩具’。 作为玩具,重要的就是逗乐饕鬄。 楚河凭借他的智慧,让饕鬄感到满足,于是楚河成功的逃了出来。而那些跟风者们,还想要用这种法子糊弄饕鬄,怎么可能呢? 葡京岛作为东方最具盛名的娱乐场所,自然不是只有赌博一项。 到了夜晚,众人成群结队的流窜在繁华的夜市和酒吧,喧嚣的荷尔蒙在夜晚发生了许多故事。 清晨酒店的房间内,楚河挣扎着从两个混血模特的身上爬起来,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 虽然是修真者,但是他修为还不够高,而昨夜喝的酒又太多,依旧免不了喝醉。 两个混血模特还是双胞胎,是昨晚楚河用饕餮的馈赠作为道具,表演了几手‘魔术’,然后凭借帅气的面容成功把到的。 当然后面‘帅气’两个字要划上重点。 叫了酒店服务,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饭后,走出房间,正好看到鬼鬼祟祟提着裤子,悄悄从一个房间里溜出来的江小白。 看到楚河,江小白小心翼翼的比了个手势,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 酒店的咖啡厅内,江小白一口将清晨的冰咖啡彻底干了,清醒了一下脑子,这才苦笑着说道:“师弟!师兄我这回惨了!” “怎么了?” “不就是被娇娇师姐乘机给睡了么?多大点事!”楚河不屑道。 “你知道?”江小白盯着楚河,眼神几乎要喷火:“你知道为什么不阻止?” “这种事,我怎么阻止?我觉得你也并不是不乐意···。”楚河淡淡的呡了一口···凉白开。他不是很喜欢咖啡的味道,所以即便是来了咖啡厅,他喝的却是凉白开。 “嗨!楚!昨晚我们很开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在一起去游葡京塔。然后晚上再一起···。”混血姐妹中的姐姐向楚河打着招呼说道。妹妹也站在一旁,笑的十分娇艳,显然也是在邀请楚河。这对姐妹花不知何时竟然也来到了咖啡厅,总感觉是特意来找楚河的。 “咳咳!”楚河咳嗽几声,差点没把嘴里的白开水喷出去。面对江小白看叛徒、禽兽似的眼神,楚河觉得再做解释,也是徒然。 “好的!我很乐意,不过我的兄弟有点情感上的烦心事,作为他的好兄弟,我必须开导他一下。”楚河娴熟的和两姐妹打着招呼,并且迅速沟通好了,一会一起游玩后啪啪啪的事宜。 不要误会,他们纯粹只是一场关乎肉体和享乐的国际友谊交流,不涉及任何的灵魂。 姐妹花看上了楚河那厚实的荷包、英俊的面孔,以及某方面的强劲有力。而楚河也需要一对皮肤光滑,却偏偏具有异域风情的姐妹花,来调剂一下生活的枯燥与乏味。 于是一拍即合。 楚河在赌场里横扫老虎机,赢了好几百万,这已经小范围的传遍了不大的葡京岛。 就在昨夜,楚河很是享受了一把,什么叫做挥金如土。 当然,对于奢华而又纸醉金迷的葡京岛而言,楚河那点事,也就如同一抹不起眼的水花,很快就会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如果不是他一人横扫老虎机的事迹,区区几百万的赌博红利,根本不值得被人宣扬。 等楚河送走了姐妹花,江小白才有妒忌的口吻道:“禽兽!人渣!败类!社会主义的蛀虫!” 楚河听了之后,心情反而更加美丽。 “你和娇娇师姐,究竟怎么回事?”娇娇师姐本名立娇娇,正是那位长相甜美,身材娇小,一直想要捕获江小白的师姐。 江小白苦着脸道:“我没想到,她···竟然还是···。” 话说不下去了,不过楚河也是老司机,该懂的都懂。 “如果真的是这样,看来只要她不踹了你,你怕是跑不掉了。”楚河语气中,怎么都透露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第三十七章一把铁伞(求推荐、收藏) 江小白闻言,原本就有些发白的小受脸,此刻又白了几分,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昨天,趁着酒兴,趁着大家都很开心,江小白向熊茆表白了。 然后毫不意外的被熊茆拒绝了,于是江小白放开了喝,喝的酩酊大醉,之后便和立娇娇滚了床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江小白也是个渣男···。 好了,只能写到这了,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本书就要变cd市爱情伦理小说了。 总之,对于江小白的遭遇,楚河报以同情,不过却看足热闹。 江小白怎么去解决立娇娇的问题,楚河并不很关心,很多时候他的内心,是极度冷漠的,典型的摩羯男。 在葡京岛痛快的玩了三天之后,众人这才心满意足的赶回剧组去。 倒不是众人已经玩够了,而是莫教授已经完成了在剧组的工作,江城大学那边还有一些工作丢不开,所以必须要尽快返回江城。 学生的导师,剧组的顾问都走了,众人自然也没有理由还留在香江不走。 临行前,楚河专门去了一趟许导在浅水湾的豪宅。 许导前几年刚刚离婚,现在除了负责帮忙照料起居,打扫卫生的家政以外,家里也就他一人。 见楚河来访,许导很是高兴,硬是拉着楚河喝了一些酒。 只是许导年纪毕竟大了,不能多喝。 酒只能算是喝的略为尽兴便好,不能太多。 推杯换盏之后,许导看着楚河道:“真的打算走了吗?我之前说的话,是开玩笑,但是也是真话。你留下来,我给你找些人系统的教你一些演技,然后再跟着我到剧组打磨两年,我保证你能出头。” 许导终归还是有职业操守的,他不会真的因为和楚河关系匪浅,就对其委以重任,把一些重要的角色交给他。 至于他电影里也会出现小鲜肉,那是因为那些小鲜肉本身演技虽然一般,却早已具备了庞大的人气,能够拉动电影票房。这些都是楚河所不具备的。 楚河点点头道:“说实在话,谁都做过明星梦,谁都想在华丽的红地毯上,享受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但是那不是我要走的路!” “你的路是什么?年轻人!路还很长,不要过早的下判断和做决定。”许导还是劝道。 楚河笑道:“或许吧!不过至少眼前,至少当下,我认为的路,就在我的脚下,我已经踏踏实实的踩到了它,至于以后会不会后悔,那是以后的事情,我们没有活在以后,而是活在当下。” 许导闻言哈哈一笑,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和你说这些,现在的靓仔,都是满口的道理,鸡汤灌的比我还要好。你既然来找我,说明心里还念我一份情。” “小倩!帮我把书房里,压在花瓶底下的那个匣子拿来。”许导招呼一声道。 书房之中,传出一个极为好听的女声,可不正是聂小倩的声音。 不一会,聂小倩便穿着一身白色的现代居家服饰,抱着一个不小的黑色大石匣子走了出来。 将石匣子放在桌上,许导对楚河一伸手道:“打开看看。” 楚河打开石匣子,就见到一层宇航用特殊防辐射材料中,包裹着一把黑色的,仿佛能吞没一切光晕的铁伞。 “我这一生,拍的电影倒是不少,但是成系列的,却唯有两个最为出名。”说罢许导拍了拍聂小倩的手,表情温柔而又满足。 “倩女幽魂这个系列,成全了一幅画,也成全了我。而另外一个系列,就成全了这把伞。” “现在我把这把伞送给你,希望你不要辱没了它,故事或许是虚构的。但是情是真的,意是真的,那种情怀也是真的。它们都在这把伞里。” 楚河用手触摸着这把黑色的铁伞,一股冰冷顺着指尖传来。 和楚河的灵魂羁绊在一处的器灵小饕鬄,也有些躁动,似乎感受到了威胁。 “它···竟然是有灵的,虽然还不完整,虽然还很微弱。但是只要细心培养,它可以成为法宝!”楚河心中迅速有了判断,紧接着心中便极为震撼。 “黄飞鸿的铁伞!”对于这把伞的身份,楚河毫无疑问。 “只是为什么?黄飞虎系列就算是比倩女幽魂系列稍稍强一些,也不至于直接把一把铁伞,几乎渲染成法宝吧!难道是因为这部电影中,所流淌的那种家国情怀?更加容易凝聚众生的信念么?”楚河心想着,将铁伞握在了手中。 这把伞能打能防,更能当做短枪使用,配合楚河的古铜刀,确实再适合不过。 楚河没有拒绝,直接将伞收入了储物戒指之中。 “礼物贵重,但是我收下了!”楚河郑重的点头对许导说道。 许导也露出笑容。 接着许导又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些电话号码以及微信、qq号。 “这是一些有真功夫的武指联系方式,他们自身的水平或许有限,但是对于武学的研究却颇深。你要练习近战搏杀之术,有不解的地方,可以找他们请教。就说是我的弟子,他们不会不教你。”许导说这话时,流露出强大的自信。 在圈内,他不敢说说一不二,但是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楚河这下便真的有些感动了。 “许导!你这封口费给的太多,我怕我哪一天喝多了,不小心给您撂出去,对不起您啊!”楚河收起纸条,然后逗趣说道。 许导闻言,怪眼一翻,没好气道:“和你没话说,吃了喝了拿了,你该滚蛋了!” 楚河也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玉质般却带着树木纹理的木牌道:“这是养魂木牌,我想应该是我杀了树妖,结算时给的奖励。之前我故意瞒了下来,就知道您老带出了小倩。现在便给您吧!” “树妖姥姥拘禁了小倩那么久,也是该他给小倩做贡献的时候了。” 许导年纪大了,常年和小倩这个女鬼‘打交道’,即便小倩的魂体特殊,依旧对许导有些不好的影响。 有了这个养魂木牌,小倩就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不去伤害到许导的阳气。 等到楚河解释了养魂木牌的作用,许导立刻跳脚道:“靠!有这种好东西,你不早点拿出来。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虚么?” “你说什么呢!”聂小倩锤了许导一下,然后害羞的化作一阵风逃走了。 屋子里,顿时笑声一片。 但是突然,笑声却又曳然而止。 “走了!”楚河直接了当,转身便走。 许导却对着楚河的背影开口道:“小子!你记住!你还欠我一部戏,千万别死在哪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了!” 第三十八章门房大爷(求推荐、收藏) 飞机稳稳的降落在了大河国际机场。 才下飞机,楚河便听到江小白可惜道:“为什么没有遇到灵光幻境呢?” 楚河闻言,扭头笑道:“这话不是我说过的么?我记得当时还被师兄你教训了。” 江小白一脸怨念道:“是你···就是你给了我这种错觉,仿佛灵光幻境到处都可以撞见一样。我现在啊···特别想找个灵光幻境躲进去呢!” “大师兄!快来帮人家提东西啦!这么重,人家提不动,万一用力过猛,伤到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身后立娇娇师姐的声音,带着甜美传来。 楚河诧异的看着江小白道:“这么快就有了?你确定之前娇娇师姐是第一次?你不会是接盘了吧!” 江小白苦笑道:“有什么有!她昨天不过是多吃了几袋话梅,就觉得自己有了。我能说什么?我很绝望啊!” 话是这么说,还是扭头朝着立娇娇走去。 回到江城大学后,一切都好像重归平静。 经历了倩女幽魂副本一行,楚河深刻认识到了自己实力的不足,在一面请教莫教授的同时,也不忘了吸收饕鬄器灵所拥有的知识。 同时,每天天不亮,楚河就会到东湖湖畔的一些角落里,练习枪法以及一些近战搏斗之术。 许导给的那几个武指联系方式,楚河都一一联系过了,收获确实不小。 对于武学···至少是近战搏斗之法,这些人都有极为深刻的见解。 这些见解往往是十分细微,关系到细节的。但是伟大,往往都诞生于细节之中。 若是得闲,楚河也会去再刷几次长江水龙会,收获一些灵光团用于修炼,以及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 铁伞每日以灵光团蕴养,感觉材质都在逐渐变化,已经让楚河触摸到了几分奇异。 平静之中,大半个学期就这么过去了。 期间楚河除了以中彩票的名义,将许导给的三千万汇了一千万给父母,然后被一些闻讯的亲戚朋友很是干扰了一番,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超出他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 经过半个学期的修炼,楚河的修为已经进入了练气五层,只比江小白低了一层。 江小白在得到倩女幽魂副本获得的资源后,也提升了一层修为。 《九江行脉法》继长江和汉江之后,楚河又打通了清江。 清江真气拥有着少量修复内伤,且极强的祛除负面效果的能力,算是一种辅助真气。 大半个学期的苦修,楚河的身上多出了一种精悍的气息。 当阳光穿过湖面,洒在他的身上的时候,折射出一种古铜色的光晕,相比起以往,更多出了许多男子气概。 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渍,楚河拿起放在湖边大石上,正在放音乐的手机,发现小丫头凌小钰不知抽什么风,给他连续发来了十几条微信。 “在么?” “在不在?” “不在的话,我砸门了啊!” “是不是死了?死了请按1,活着请按2,重新输入请按3,不想理我,并丢给我一个大红包请按8。” 接下来的,便是一堆图片。 什么雪姨砸门知道你在家,什么我知道你在,放心吧我不找你借钱···。总之什么样的都有。 楚河看着微微一笑,迅速回了一句:“在了!” 并不解释之前为何不在。而是顺手发了一个一百块的红包。 只有屌、丝才会做这种无聊的解释。请记清楚,并且打上重点符号。女生并不在意你为什么不理她,她们没有那个心情和闲心来听你的解释。 当你察觉到没有及时的回复消息时,要做的不是去解释为什么,而是怎么想法子哄她开心。而哄人的办法中,发红包是最简单直接且行之有效的手段。 果然楚河的红包发过去不到两分钟,就被对方领取。 紧接着便又受到了一个大大的么么哒。 收了红包,小丫头的那点小情绪,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千万不要觉得这样庸俗,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谢谢大叔的红包!宝宝又可以浪几天了!”凌小钰很快又发了一句话过来。 楚河笑着回道:“一百块就把你乐成这样,我忽然很担忧你的将来。只希望不要在将来的某一天在一些小发廊遇到你。” 凌小钰回了一个大大的‘污’字! “请你尊重我,以后即便是我再落魄,你也只会在最高档的会所遇到我。”凌小钰回复道。 楚河看了之后,直接笑出了声。 这小丫头不愧是零零后,泼辣、直接、大胆。当然其实也只是放点嘴炮,具体操作起来,距离楚河这个老司机,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找我有什么事?”楚河直接发语音问道。 凌小钰迅速的回了一段语音回来。 “大叔!大叔!这回我抓到一个前辈高人了!我就告诉了你,还有米米姐和平头哥。你快点来华中艺术学院来。我们在左侧小门处碰头。”凌小钰的语气中,带着雀跃和兴奋。 楚河闻言,用手按了按额头,露出苦笑。 自从凌小钰知道楚河的硕士生导师是修真前辈之后,就一直在各大院校打转,想要也偶遇一位前辈高人,简直入了魔似的。 华中艺术学院左侧小门处,楚河看到了穿着活泼可人的凌小钰,以及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的米米姐和兵哥打扮剃着小平头的平头哥。 这两人也都是凌小钰的老相识,同为修真者,和凌小钰的关系不错。楚河也见过,但是和他们不熟。 只知道米米姐练的似乎是佛门白莲宗传承的一种法门,有练气四层的修为。 而平头哥则是继承了上古兵家的一些传承,以前去过部队,不过后来不知为什么专业回来了,看起来是个有故事的人,在几人中也最强,有练气七层的修为。 看到楚河走过来,凌小钰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大声道:“大叔!快点!再迟点,那个老前辈就和别人走啦!” 楚河下意识的加快脚步。 三人在凌小钰的带领下,直接转入了艺术学院的门房处。 还未推门而入,就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女声道:“秦叔叔!我喜欢你很久了,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我们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将来。” 透过玻璃窗,楚河一眼就认出,那个女声的主人,竟然是江城大学的网评校花,被誉为樱花精灵的黄湘湘。 而就在一旁,一个满头白发,精神却还算抖擞的老大爷,不紧不慢的端着搪瓷茶缸,呡了一口浓茶,然后毫无形象的抠了抠鼻子,将鼻屎顺手弹了出去。 “不行!你胸太小!我们不会有幸福的!”老大爷很淡定的说道。 黄湘湘的颜值是没话说,即便是化妆浓了点,但是能被评为校花,即便是有炒作的成分,也是需要有足够底气的。但是遗憾的是,她的胸···确实有点残,即便是看起来有沟,但是老司机一眼,就能知道,那绝对是硬挤出来的。 第三十九章前辈高人必有风骨(求推荐、收藏) 黄湘湘闻言,脸色一阵青白变幻,终于还是不堪受辱,跺脚扭头而去。 走出门的时候看见正好迎上来的凌小钰和米米姐,见二人美貌不逊于自己,身材更胜过许多,不由冷哼一声,高昂着头,踩着细高跟,如同骄傲的白天鹅般走了。 “四位同道中人来访,倒是令我这小小的门房,蓬荜生辉啊!”秦大爷在屋子里开口道。 四人推门而入,就见桌上已经沏好了茶,甚至燃起了一炉檀香,颇有雅韵,与之前那般所见之庸俗,天差地别。 “前辈当真好艳福!”楚河当先开口说道。 心中暗道凌小钰这小丫头莽莽撞撞的瞎跑了这么久,不想竟然还真有所获。 “我如果不是每天开着兰博基尼来上班,这些鬼精鬼精似的小丫头,怎么会看上我这么个糟老头子?”秦大爷嘿嘿冷笑着说道。 楚河却道:“据我所知,那校花黄湘湘,追她的人可不少。其中也有不少富二代、官二代,我想不缺兰博基尼座吧!” 秦大爷哈哈一笑,看着楚河道:“有意思!小滑头,揣着明白装糊涂。” “富二代、官二代大多也不过是觊觎美色,玩玩罢了。哪里像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有钱又好糊弄,要是运气好,刚结婚就嗝屁,直接继承大笔遗产。那不比当那些富二代的玩物,要好得多?” 楚河也笑道:“但是校花这主意显然是大错特错了!您老不仅还有得活,并且一点也不好糊弄。” “大叔!看!我说的没错,这位老大爷,果然是前辈高人吧!”凌小钰兴奋至极道。 “前辈是不错!是否是高人···那就不一定了。”平头哥的声音很稳很沉,话音一落,已经一拳朝着秦大爷打去。 他用的是很普通的军体拳,但是这一拳却仿佛有一头猛虎附着其上,一拳挥出本就带着虎啸之音,拳风一动,四周的玻璃都被震碎,小小的门房也在不断的抖动。 “练煞入体,这是上古兵家的手段,有点意思。”秦大爷左右手环抱,往前一推。 一招太极拳的‘如封似闭’,下一刻平头哥就像是触电一般,浑身都抖动起来,脚下踩着棉花似的,摇摇晃晃转了好几圈。 就在平头哥一招吃瘪之际,米米姐也出手了。 她纤细的手指往前一摘,仿佛摘下了一朵白莲。 下一刻白莲彻底绽放,露出一点点毫光。 毫光所过之处,仿佛有许多锋芒暗渡。 “佛门妙法,果然微妙无双。可惜小丫头太嫩了点,这一招唯有真气暗渡,而无清净魅惑之能。好好的一招,被你用的这般稀松,玉莲大师若是得见,怕是要气死。”秦大爷一掌将所有毫光拍碎,小小的房间内,闲庭信步说道。 啪! 一巴掌,直接拍在了米米姐的屁股上,肉眼可见的几乎荡漾起一圈肉感十足的波浪。 “大屁股!有弹性!我喜欢!”秦大爷用一种十分猥琐的口气说道,然后把刚刚拍了米米姐屁股一巴掌的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美女!结个道侣不?” “我有修真委员会颁发的二级丹师证书,享受组织福利待遇。龙虎风云会还有黄河大仙游,每年都有固定的入场名额。” 气质的转变,就在一瞬之间,连一点卡壳都没有。 “欲、魔道!”楚河见之开口说道。 楚河翻阅过器灵记忆中的修真常识,知道在末法时代,灵气消退,修真资源有限。 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唯有两脉修士,却一反局势,逆势崛起。 其一便是魔门的欲、魔一道,其道以吸收红尘六欲为主,红尘练心,以欲修真。 现在社会上物欲横流,几乎每一个人的欲望都被放大,更有一些男男女女已经彻底沦为了欲望的奴隶。 这就为修炼欲、魔道者提供了海量的养分。只是六欲焚身,很少有人能支撑的住那庞大的欲望洗练,最终大半修炼此道者,都走火入魔,不是自爆身亡,便是为祸一方,最终被集体绞杀。 十五年前,罪欲乐队的主唱,被称为地狱咆哮的修真前辈,改造了欲、魔经,将红尘六欲拆解开来,然后分裂元神,化作魔种,只修一欲,以主魂控制魔种,解决了这个问题。 所以现在修炼‘欲、魔道’的修真者,大多都看起来像是精神分裂,他们有时候会很正派,仙风道骨。而有时却又神经兮兮,有着各自的毛病。 眼前这个秦大爷,修的应该是‘色、欲’魔种。 楚河一言提醒,米米姐收起羞愤,双手合十,开始口诵观音心经。 此经以特殊的佛门唱法唱出来,却是有安定人心,消退欲望之能。 那秦大爷脸上的猥琐之色,渐渐便收敛了下去。 “让大家见笑了!最近修炼的有些过火了,魔种经常会跑出来捣乱。”秦大爷神情平和的说道。 “不是修炼过火,是你有意放纵!你想要做什么?特意留在女大学生最多的学校当门房!你难道是想冒着天下之大不违,炼制红丸丹么?”平头哥神情严肃的看着秦大爷。他修炼的上古兵家法门,赋予了他极强的直觉,能够敏锐的察觉到一些事情。 秦大爷哈哈笑道:“我若真想要练红丸丹,应该去初中当门房才对。现在的女大学生,还有几个符合要求的?” “你们放心好了,我留在这里,却是为了别的目的。” “我不信你!小钰!打电话给修真委员会驻江城办事处的胡主任,这老头鬼鬼祟祟的,肯定没憋好事。”米米姐被吃了豆腐,心气不平,说话也有些冲。 凌小钰看了楚河一眼,见楚河微微点头,便果真取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啪! 一个眨眼,秦大爷便夺走了凌小钰手里的手机,脸含着苦笑道:“别!可别麻烦那些官老爷!他们来了,我的事情可都毁了。” “你们想知道,我照说就是了。反正如果成功了,好处我一个人也享不完。” 秦大爷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说道:“三个月前,我炼了一粒梧桐丹,丹炉炸开后,我跟着它,见它飞到江城珞珈山后就消失不见了。” “所以我怀疑,珞珈山上有人身具凤凰命格。” 第四十章楚国多凤凰 凤凰命格,说起来很牛,但其实···也是很牛,只是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牛,好似无所不能,凡事都遇难成祥。 楚地自古出凤凰,这源于楚人自古便崇拜凤凰,当一种信仰烙印在了骨子里,就自然会带来某种改变。 几乎每隔几年,就会有身负凤凰命格之人诞生。 若是降生为男,日后便有很大几率富甲一方,且多旺桃花。 若是降生为女,则有机会攀上高枝,权倾一世。 当然都是有机会而已。 正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先天的命数虽然排在第一位,却并非无从更改。 更别说,现今乃是人定胜天之世,连真龙天子都没了,哪有什么真凤凰? 人之命数,可由后天而改的手段不要太多。 “你想找凤凰女?为什么?策划着什么阴谋诡计?”不知为何平头哥对秦大爷充满了敌意,时时刻刻都像是在针对阶级敌人一样针对秦大爷。 秦大爷斜眼道:“我打什么主意?年轻人,不要以为我老秦怕了你们,只是我大人大量,不与尔等计较罢了。” “计较?那你试试?”平头哥没有了平日的沉默寡言,像个炮仗,一点就炸。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让秦**把话说完。”米米姐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斗气。 “等等!秦**是什么?我老人家可不认!你不要污蔑我,我都一把年纪了,传出去还怎么做人?”秦大爷扭头对米米姐说道。 米米姐直接翻出手机,一个号码就要拨出去。 “好好好!怕了你们这帮小年轻。也不知道你们小学老师怎么教的,一点都不懂得尊老。” 秦大爷叹了口气说道:“楚地自古出凤凰,多少灵光幻境与凤凰相关。凤凰命格之女,尤为是一些灵光幻境的开启钥匙。” “我找凤凰女,不过是想要进入灵光幻境罢了。” 众人闻言后,想了想也觉得合理。 楚河却看着秦大爷,心中冷笑。 这秦大爷果然是人老奸猾。 他没有说谎,却只是将真话说了一半,如此便取信于众人。 他为什么炼制梧桐丹? 又为什么要当一个高调的门房,特意吸引一些爱慕虚荣或者想要借此改变命运的小女生? 如此有计划的行为,真的只是为了瞎猫碰死耗子似的,找到凤凰女,然后再带着凤凰女,四处乱找灵光幻境? “不对!他应该是提前已经知道了某个灵光幻境,却苦于没有开启幻境的钥匙,这才来寻凤凰女。这才应该是正确的因果顺序。”楚河整理了一下思路,将秦大爷的真实目的,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秦大爷的实力很强,至少楚河看不透。 秦大爷之所以敷衍他们,也并非是惧怕他们,而只是不想多一些麻烦。 不过秦大爷的打算,却是给了楚河一个思路。 最近他一直都在研究江城附近开启过的灵光幻境,尤以黄鹤楼仙去与龟蛇争霸两个灵光幻境为最。 只可惜,无论是黄鹤楼的副本,还是龟蛇争霸的副本,楚河想要重置开启,都还欠缺一点机缘。 凤凰女一事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或许黄鹤楼的副本开启,我该究其源头,从而着手。”楚河心想。 弄清楚了秦大爷的目的,凌小钰这个小丫头,便拉着秦大爷问东问西,一派活泼的样子。 好像真的不在乎秦大爷那时而眼中闪过的‘淫’光。 不过很快秦大爷就知道,自己上了这小丫头的当。 不仅不经意间爆料了一些自己的丑事,更让小丫头骗走了好几门颇为古怪的小法术,损失称不上惨重,却也不小。 故而没过多久,秦大爷便不耐烦的将四人轰走。 四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后,楚河开口对凌小钰问道:“小丫头!你知道江城哪里有酿酒的私人作坊?” 凌小钰摇摇头,平头哥却道:“你想要酿酒?” 离开了秦大爷处,平头哥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默,话不多,不过给人十分可靠的感觉。 “想要学一下!”楚河点点头道。 “好!等会你跟我来,我有一位战友,他的父亲就是酿酒的行家,就在汉旸。”平头哥说道。 待到送走米米姐和凌小钰后,两人便直接打的,前往平头哥战友父亲的酒作坊。 江城的的哥很能聊,不过都是给点脸就敢翻江倒海的主。你若是太给他们面子,那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带着你到大街小巷多转几圈。 所以楚河学着平头哥的摸样,紧绷着一张脸,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彪悍、冷漠的气质,加上操着一口地道的江城话,的哥倒是不敢多绕远路。 江城三镇,汉旸算是发展最落后的,很多地方感觉是和农村或者小县城差不多,丝毫没有身为国家一线城市该有的尊严。 不过倒也不坏,随着道路的稀疏,视野却逐渐变得开阔起来,空气也更加好了许多。 平头哥战友父亲的作坊,就在一排小楼的尽头,看起来很普通。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阵粮食发酵传来的味道。 “李叔!李叔!”还在门口,平头哥便开口喊了起来。 “那个砍脑阔的!大中午的,喊什么喊!糙命啊!”作坊内,传出一个恼怒的声音。 不一会,一个看起来已经年过六十,头发花白且稀疏的男子,便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倦意未曾散去。 “我说是哪个,搞了半天,是你个狗日的!今天怎么有空来你叔我这?”男子看到平头哥,睡意散了一些,却还是打着哈欠道。 “我有个朋友,想要学酿酒,就来麻烦李叔你了。”平头哥说道。 男子看了看楚河,点点头道:“没得问题!你介绍的,自然要给面子。学一个月三千,包会一万五。” 嘴上说是给面子,要价是一点都不含糊。 楚河现在钱多,也不在乎,点点头道:“价钱没问题,不过就是不知道酿的酒怎么样。” 男子直接揭开旁边的一个大酒缸,用勺子舀出半勺酒。 “一年陈的包谷酒,你试试。” 楚河接过勺子,直接一口下去。 先是苦,然后便是辣,最后却突然有一股难得的甘冽。 就是这最后的甘冽,格外的与众不同。将这酒与寻常的包谷酒,区分开来。没有一般包谷酒媚俗的甜味,却取其甘冽,在苦涩和辛辣之后。 “好酒!”楚河不是什么品酒的行家,却也知道,这酒不错,已是难得。 第四十一章蛇山之上自贩酒(求推荐、收藏) 转进里屋,平头哥在李叔的目视下,给战友的遗照上了三柱香,气氛变得略为凝重。 “小王啊!我和你阿姨,准备再给阿斌添一个弟弟,不过你阿姨年纪大了,所以我准备给她找个代孕。你有什么路子,就给你叔我介绍介绍。”李叔看着平头哥上完香,然后对平头哥说道。 平头哥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李叔!现在代孕很贵,加上营养费,奶粉钱。只怕是花销不少,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您张口。” 李叔哼哼唧唧道:“找你张什么口?老子找狗日的官老爷们要去。老子的儿子为国捐躯,失了独。老子现在想生个二胎,他们不得负责?” 平头哥不再说话,有些沉默。 之后一段时间,楚河便经常来李叔这里学习酿酒的技巧。 自己也租了一个小仓库,在李叔的介绍下,办了一套酿酒的器具。 不仅如此,楚河更是花钱找李叔学了一套他们家传的古法酿酒技术,在李叔看来,楚河这简直就是费力不讨好。 所谓的古法酿酒,其实也就是一个噱头而已。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只要用料不作假,工序不偷工,以现代的手段酿造出来的酒水,绝对没有道理比古法酿造的差,只会更好。 讲道理,楚河是莫成海的研究生,也有一些学习任务以及导师分配下来的工作,本没有这么闲。 不过上有莫成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中有大师兄江小白关照,对付那些颇有微词的师兄师姐,楚河也三不五时的请客到高档自主搓一顿,倒也实实在在的清闲。 虽然挂职研究生,却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安排。 跟着李叔学了大半个月,以楚河的天赋,也学了个五六分。 之后楚河便花钱在蛇山脚下租了个摊位,专门贩卖自酿酒。 用三百块一人一天雇佣了米米姐、平头哥还有小丫头凌小钰来帮忙。 这一日阳光火辣,蛇山脚下来往的游客并不多,会花钱买酒的就更少了。楚河的生意,几乎可以说是聊胜于无。 “我说师弟!你就算是想搞个研究生卖酒创业的噱头,也最少要招待几个记者吧!”不知怎么找过来的江小白,隔着老远就冲着楚河喊道。 楚河闻言只是笑着,并不解释。 直接用塑料杯接了一杯酒递给江小白。 “别!别!我得了酒精心理障碍综合征,你拿它远一点。”江小白吓了一跳,退开一步说道。虽然那什么鬼综合征,一听就是胡扯。不过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对喝酒产生了心理阴影。 “我说,你究竟想干什么?总觉得你小子,有事情瞒着我。”江小白盯着楚河问道。 楚河抬眼,表情淡定道:“我瞒着你的事情多了,你说哪一件?” “我说这一件,眼前这一件。等等···你小子究竟憋了多少坏?我就觉得上一次娇娇查岗不对劲,是不是你小子通风报信出卖我?”江小白眼神都不对了。 “不是!通风报信的是二师兄,我只是在他的家乡土特产攻势下,选择了保持沉默。”楚河依旧淡然道。 “好你个王老二!这坏憋的!他以为他那点花花肠子,我江小白不知道?整天贱兮兮的凑在熊茆身边,就以为可以土蛤蟆吃到天鹅肉?我呸!”江小白气的跳脚,立娇娇真的怀孕了,江小白很不幸的一枪出了一条人命。所以等立娇娇把孩子生下来,他们就会办酒席,结婚证已经领了。 只是在江小白内心深处,显然是对熊茆依旧贼心不死。作为竞争对手的二师兄王钰,便是其眼中钉。 “你都保持沉默了,现在为什么又要说?”江小白没好气的看着楚河,眼神中满满的都是不信任和背叛感。 “他送我的黑猪腊肉和鲜人参,我都吃完了。而且他拒绝二次供货,这让我内心抑郁。”楚河还是那么淡然的说着。 只是此刻,众人的视线,都微微有些古怪。 突然觉得楚河的人品,很不值得信任。 “不对!差点被你歪楼给绕过去了!快说,你究竟是在搞什么?别说什么创业的鬼话。你现在是土财主,省着点花,将来养两个傻儿子到死,都没问题。”江小白终于学聪明了,没有被楚河糊弄过去,重新将歪楼歪的一塌糊涂的话题,重新掰直了回来。 楚河看了看周围凌小钰等人好奇的目光,事实上这也是他们的疑惑。 楚河的这些行为,显然都是目的性十足的,至少他们可以肯定,楚河绝不是为了钱。 每天贩酒赚的那点,连三人的工资都不够抵账,更不用说还有材料费、场地费了。 就这样,楚河还天天出摊,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报应录》中有载,辛氏昔沽酒为业,一先生来,魁伟褴褛,从容谓辛氏曰,许饮酒否,辛氏不敢辞,饮以巨杯”。 凌小钰听的一头雾水,米米姐和平头哥若有所思,江小白就直接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了!小师弟你这是在打黄鹤楼副本的主意!不过···哈哈!你这想法可是太天真了。要是黄鹤楼副本真的这么好开启,那这里早就被修真者们挤破头了,哪里还轮得到你?” “上一次有人开启黄鹤楼副本,那也是得一头有五百年修为的灵鹤为引,又恰好碰到长江涨水,整个蛇山都仿佛巨蛇戏水,翻滚巨浪。” 这些讯息,楚河早就收集到了。 现在国家兴修水利,三峡大坝拦腰斩断水龙,就像是一把巨锁,将巨龙死死的降服于河道之上。江城作为中部重镇,再想有巨浪几乎淹没蛇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而五百年的灵鹤,那也是稀罕物。 建国以后,成精的妖怪都少了,还谈什么五百年的灵鹤? “咦!好香的酒,小兄弟我不求你的钱,只求你赏我一口酒喝。”一个衣衫虽然破旧,却还是打理的颇为整洁的流浪汉,有些犹豫的凑过来,吸着鼻子说道。 楚河还未回话,凌小钰就直接舀了一大碗,递了过去道:“大叔你慢慢喝,不够我再给你添!” “感情不是你的东西,不心疼吧!”楚河开玩笑似的说道。见那流浪汉又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接,便主动把酒碗接到手里,递了过去道:“我就是和她开玩笑,她说的不错!只要您喝得下,多少我都送你。” 话音刚落,江小白、凌小钰、平头哥、米米姐都面色一变。 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波动,这波动的感觉他们都不陌生。这是有灵光幻境要开启啊! 而且这一股波动的频率十分庞大,显然这个灵光幻境并不简单,不是世界庞大,便是背景深厚,关联一些古之仙佛强者。 第四十二章酒客(求推荐、收藏) 眼前场景变幻,所有的现代建筑,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都消失的无有踪影。 楚河独自站在一片恢弘的流芒极光之中。 “又是身份选择,鲁班传人,杜康传人,只有这两个选择么?”楚河十分迅速的选择了杜康传人。 四周的画面固定下来,楚河站在一个简陋的草棚处,面前摆放着好些酒坛子。而同时,在楚河的记忆中,也多出了许许多多的酿酒知识。 “基础奖励,就是灵酒酿造,而且还附带了三十六种灵酒方。看来这个副本很了不得啊!”楚河忍不住感叹。 要知道,倩女幽魂副本是中型偏大型副本,基础奖励也才是十几年的普通刀术或者两门道术。 轰隆! 天空一声巨响,隐隐可见银色乱舞,山河一片惊惧。 站在酒棚里,楚河隐隐可以感觉到脚下山体的震动,以及澎湃的惊涛之声。 如果说现代的长江是一条被人类降服的囚龙,那么古代背景下的长江,就是一条肆意放纵的怒龙,当它发怒的时候,天地都会被其搅乱成混沌。 哗啦啦! 霎时间,大雨便倾盆而下。 豆点大的雨水,砸在身上,生生的疼。 而就在如此狂风暴雨,一切都仿佛要倾塌崩毁的状况之下。 一个衣衫褴褛,却身材魁梧的大汉踏着已经迅速蔓延起来的积水和泥浆而来,站到了楚河那小小的酒档门帘处。 “辛老板!还是三碗酒,赊账!”大汉直接喊道,毫无客气。 楚河顺手用酒勺,从大缸里舀出三碗酒,摆在桌上。 雨水迅速的溅入酒碗之中。 那大汉也不介意,端起酒碗,咕噜咕噜,像是喝水一般,将三碗酒迅速的灌入腹中。 “嗝···!”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 楚河却浑身一僵,原本藏在体内的龙气,竟然有些紊乱。 “咦···!”大汉一抬头,双眼盯着楚河,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辛老板!我至今在你这里赊了多少碗酒了?”大汉开口对着楚河问道。他的视线,带着一种极其恐怖的气机锁定,在这种锁定下,楚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点僵硬。 楚河心中迅速转过许多个念头。 各个版本与黄鹤楼相关的故事,其实都不尽相同,而秉承民间故事的传统,往往都有极多的疏漏之处,一些涉及到的具体讯息,自然没有小说、范本中记录的那般详细。 眼下这个大汉,具体身份楚河不知,某些版本的传说中,他是吕洞宾。但是此刻,楚河却觉得,他绝不该是那位相传喜欢游戏风尘的吕祖。 “那么他这么问,究竟是为了什么?” 楚河仔细回忆着由灵光幻境所赋予的记忆,想要找到答案。 但是记忆中,唯有一些酿酒的记忆,以及相关的知识。 “我一共酿了三十六种酒,你每一种都喝了三碗,加上今天这三碗,总共应该是一百一十一碗酒。”楚河心中打鼓,眼神却镇定的回答道。 “不错!一百一十一碗酒,那我今日便给你一百一十一两黄金。三十六天内,你必须在这里建起一座高楼,楼有五层,高有九丈,到时候我再来你的酒楼喝酒。”大汉闻言,点了点头,直接伸手一指,就在楚河的脚边,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便变成了金灿灿的黄金。 楚河倒吸了一口冷气。 世人常说修仙练道,点石成金。 但其实,从本质上,将一种物质彻底转变成另一种物质,不仅仅需要对某些规则极为透彻的了解,更需要一种改换本质的实力。 就在楚河愣神之际,那大汉却早已步入风雨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过不久,风停雨霁。 彩虹连通着龟蛇二山,如同一座大桥,横跨在长江之上。 楚河用外衣包裹着一百一十一两黄金,有些愁眉苦脸。 三十六天之内,建筑起五层九丈的高楼。这个要求,若是放在现代,虽然苛刻了些,却也不是完成不了。 但是在这缺乏各种高级建筑工具的古代,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看来还要找到其他几人才行,他们都没有出现在我身边,应该就是都选择了鲁班传人的身份。或许这个身份也和我这个杜康传人一样,获得了某些特殊的传承。” “鲁班被誉为匠神,作为其传人,或许有办法能够在短短三十六天之内,盖起一座高楼。” 卷下竹帘,卡好门板,楚河踩着泥泞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下蛇山。 相比起后世的开发,眼下的蛇山,一片荒芜,处处可见茂草秘林。 也不知那前身辛老板,为何非要想不开,在这荒山之上卖酒。 到了过午之后,楚河终于彻底走出了蛇山范围,远远便看到了高大的城墙。 隔着老远,便听到有一些城门口的小贩,用毫不收敛的声音戏谑道:“看!是辛疯子回来了!” “辛疯子!今天你又卖了几碗酒?” 对于这些人的调侃、戏弄,楚河置之不理。 庸俗的人,大多喜欢以高人一等的姿态来看别人。殊不知,在别人眼中看到的世界,要比他们更高远宽广的多。 当楚河走入这座城市中之时,就像是彻底的从一个局外人,步入了那古朴、却又意外繁华的画卷。 一切都变得生动而又活泼起来。 颇为整齐的街道,左右两侧的阁楼,来往的行人、旅客以及商队。 江城自古便是沟通南北的枢纽,古以水代金,正是因为只有大河所流经之地,才能方便运输南北,带来庞大的利益。 故而江城之中,能够听到各种南来北往的乡音俚语。 一些懂得多方俚语的机灵鬼,便是这个城市里难得的人才,通常都是大商家们的座上客,备受礼遇。 当然实在是没法沟通的时候,也可以通过书面、手势来进行交流,有时候就会产生一些误会,闹哄哄的掀起一阵热闹。 “神匠坊!”楚河在一间阁楼前停下了脚步。 才走入大堂,便看见平头哥正拿着扫帚,仔仔细细的扫着似乎已经一尘不染的地板,对待‘干净’这个词的标准,显然和楚河这样的家伙完全不同。 “平头哥!你不会是处女座吧!”楚河自己都没有料到,与小伙伴重逢在这个世界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第四十三章天工开物,鬼斧神工(求推荐,收藏) “我是狮子座!还有!不要黑处女座,不流行了,现在主黑摩羯!”平头哥头也不抬的说道。 “噗!”正是因为平头哥这淡然的,好似理所当然的说话方式,才给了楚河一击暴击。 “好吧!这个话题,我不该提!他们人呢?”楚河问道。 平头哥道:“跟着樵夫上磨山了!那里长了一棵灵树,是用来制作机关傀儡的好材料。” “你们果真获得了鲁班传承?”楚河心中羡慕道。当然也仅仅只是羡慕,他所得的杜康传承,也并不差。三十六种灵酒,各有功效不同,却都极为不凡。 平头哥道:“不错!江小白得了一卷鬼斧,米米姐得了一卷神工,我得了一卷开物,小钰得了一卷天工。” “有什么区别么?”楚河好奇问道。 平头哥道:“鬼斧主伐,开山凿石,寻找材料。神工主雕刻,绘制灵纹。开物主制造器械零件,打磨灵性。天工主制造,点化傀儡,统筹归纳。” “鬼斧神工,天工开物,四者合一,才是完整的鲁班传承。” 听起来,倒是比楚河的杜康传承要复杂的多。 “等等!你们···是不是只有鲁班传承的选项,而没有杜康传承?”楚河忽然问道。 平头哥抬头反问:“杜康传承?” 紧接着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成了这个副本的主线人物,这个副本果然是因为你才开启的。” 两人正交流着情报,忽然就听到了江小白和凌小钰兴奋的交谈声。 两人从阁楼外走进来,身后五个大汉一起看着一株不过碗口粗细的树杆。 树杆闪烁着如同石质般的纹理,有一阵阵灵气波动散发出来。 古时灵气充沛之时,每逢月圆之夜,便会有帝流浆洒下,为万物启灵。 而其中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能够借此机缘,开启灵智,成为妖怪精灵。而还有一些,特别是草木之流,在汲取了帝流浆之后,却并未开启灵智,只是单纯的吸收了这股月华之力。 渐渐的便成为了灵木、灵草、灵花。 铛! 树杆放在地上,发出的却如同洪钟大吕撞击的声音。 用几串铜钱打发了五个大汉,凌小钰双眼冒光的看着这根灵木,然后兴奋至极道:“耶耶耶!擎天柱!大黄蜂!汽车人变身!我要做一个汽车人!” “木质的汽车人,有意思么你!”楚河笑着问道。 凌小钰看到楚河,脸上分明带着喜色,却一扭头道:“要你管!我就喜欢汽车人,木头的也喜欢。” “平头哥!米米姐!你们帮我,等出去了,我请你们吃大餐。”凌小钰抱着米米姐的胳膊道。 江小白道:“凌小妹妹!我呢!” “你···我还有几袋没吃完的薯片,什么时候碰到,再给你好了!”凌小钰有些犹豫,仿佛十分肉疼的说道。 江小白鼻子里哼出一道冷气:“凌小妹妹,刚才你唤我帮你砍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灵树砍伐,也是一门学问,并非提着一把斧头,便直接将其筏倒。 有些要用金斧,有些要用银斧,有些要用玉斧,有些则需要配合特殊的手法。否则只会损伤灵木的灵性,让好好的灵木变成毫无用处的朽木。 这些知识手段,自然分属于鬼斧一卷。 “好了!大师兄!你都快三十了,还和人家小姑娘计较一顿饭,害臊不害臊?主线任务来了,要不要做?”楚河开口打断了江小白的继续叽叽歪歪。 果然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便被吸引了过来。 当楚河将前因后果讲完,平头哥便道:“三十六天造一座高九丈有五层的高楼,不是不可能,不过这需要大量的灵木才行。蛇山未经开发,山峦不平,唯有灵木做基础,才能迅速将楼盖起来。” 江小白道:“灵木交给我,鬼斧一卷中,有特别的寻木石之法,时间有点赶,我需要帮手。” 楚河点点头,取出一部分黄金给他道:“你需要多少人手,可以用这些黄金到城中去招募。” “米米姐和小钰去具体勘察地形,然后赶快把图纸画出来。平头哥!制作木楔就交给你了,就用这根灵木为材料。”楚河了解了四人所长后,迅速的分派任务。 “啊!我的霸天虎!”凌小钰闻言,死死的抱住地上的灵木,发出一声惨叫。 “乖!以后多的是机会,现在做任务要紧。”楚河安慰道。 米米姐却道:“你知道那大汉,究竟是什么人吗?” “或者说···不是人!”平头哥补了一句道。 楚河点点头道:“有点猜测,如果所料不错,他应该是这蛇山山神。” “山神啊!”众人都露出恍然之色。 莫要看山神在很多神话故事里,都是跑龙套的角色。 但其实一座名山的山神,实力是很强的。 想想那黑山老妖,何等的威风、强大,为求一个天庭正赦,便连面皮都不要了,讨好楚河这个落难的‘龙君’,便可知山神之位,并不简单。 “当然,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无论如何,这楼我们必须要建。”楚河说道。 “想不到我们竟然要亲手建造黄鹤楼,想想都有些兴奋。”凌小钰的性格跳脱,很快就从汽车人即将离她而去的悲伤中回过神来,转移了注意力。 “是不是黄鹤楼还不一定,先将楼建起来吧!”楚河却没有那么乐观。 虽然各种记载和传言中都显示,黄鹤楼副本是仙缘任务。 但是从之前到现在,这个副本给楚河的感觉,却与倩女幽魂副本类似,更像是挑战副本。 或许等到一些事情水落石出,危险也会随之降临。 “也许,我们简单的将副本分化为仙缘、挑战两种类别,是一种错误。”楚河有些含糊的说道。 这话其他几人也都没有听进去,在他们看来这两种分化,是许多修真先辈总结出来的,不会有什么差错。 随着图纸画好,楚河以金钱开道,请了不少江城的百姓来帮手,加上江小白他们的助力,一座高楼雏形很快就在蛇山山巅竖立起来。 只是随着越来越接近完工,楚河以及江小白他们的脸色却都日益阴沉。 这一切只因为,楼歪了···! 这里的歪楼就是字面上的那层意思。 明明每一丝,每一毫都计算的十分完整,江小白他们的做工也丝毫无误,但是楼就是歪了,并且越来越歪。 如果不进行及时调整,只怕不等到整栋楼完工,一切就会轰然倒塌。 第四十四章楼塔为角,九五飞天(求推荐、收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分明以灵木为桩,直扎地脉,这楼不该歪才是···。”江小白看着越来越斜的高楼,很是不解。 随着距离三十六天的工期越来越接近,众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急迫感。 如果不能将高楼如期完成,那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且不说,至少后续任务肯定就没法继续。 这一趟黄鹤楼副本,虽然不算是白来,却是大大的浪费了,连主线都没有彻底接触到。 接下来两天,江小白四人,召集人手,做了许多尝试,甚至改变了最初的图纸计划,将作为基础的第一层,进行扩建,想要稳住根基。 但是还是没有用,一些所谓的常理,在此处赫然无用。 楼越来越歪,似乎只缺一阵大风,就会彻底坍塌。 “算了!先别忙了,让大家喘口气,我酿了一些果酒。喊大家过来都尝尝吧!”楚河抱着酒坛子,放在工地附近对江小白、凌小钰等人喊道。 几人之中,楚河是最为镇定的。 因为他有足够的把握,即使是这次不成,退出了副本,依旧可以故技重施,将这个副本重新开启。 即使是失败了,也不过是多积累一次经验。 工人们大多听了楚河的话,便放下手里的活计,跑过来找楚河讨酒喝。 “小哥(guo)!这楼建不得!怕是触怒了山神爷爷!他不让你在这里建楼咧!”一个中年木匠喝了一口果酒,然后小声对楚河说道。 “小哥!要不你去庙里请一尊金佛埋下去,用金佛压住山神,说不定能够把这楼盖起来。”另一个工人也插嘴说道。 楚河听了也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一群人正喝酒闲谈,却听见有歌声远远传来,近了方才听清。 “大道从来属自然。空堂寂坐守机关。三田宝,镇长存。赤帝分明坐广寒,日月交加晓夜奔。昆仑顶上定乾坤。真镜里,实堪论。红霞晓寂门···。” 顺着歌声望去,便见一道人,脚踏芒鞋,手持竹杖,道袍上满是油污,长髯纠结成团。 端是一个邋遢不修边幅。 听闻歌声,本以为是高人游方而来者,都摇头叹气。 “好香的酒,不如送我一坛?”道人老远闻到了酒香,便开口说道。 一个工人闻言,便讥讽道:“哪里来的野道士,好生无礼。辛先生的酒是酒中良品,一碗已经难得,你却贪心想要一坛,是何道理?” 道人听了也不恼怒,而是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那贫道不妨用此物来换如何?”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又黑又黄又枯为小橘子,顺手递给楚河。 “疯道人!一个又枯又干的橘子,就像换一坛子好酒,当真是痴人做梦。”一个工人指着道人哈哈大笑道。 然而楚河却迅速将这其貌不扬的小橘子接了过来。 那道人见此,便毫不客气的抱着酒坛子,也不管那些还未喝够酒的工人怒目而视,直接仰头灌酒,待到半身都被溅出的酒水沾湿了,才开口说道:“好一个邪楼!好一条邪龙。” 楚河听出这字音有异,便问道:“道长此言何意?” 江小白等人也察觉到不对劲,知道可能是触发了某些特殊人物,接下来所言,或许关系到任务能否继续,便都纷纷竖起耳朵听着。 “两山争一脉,龟蛇为对恃。楼塔为龙角,九五飞天阙。”说罢,道人便大踏步而去,无论楚河如何呼喊,他都不曾回头。 待到楚河追赶上去,却发现那道人看似速度不快,却始终在他前面,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最后道人更是直接踏波而行,消失在长江天际之远方。 众多工人们这才惊觉,原来是遇到了有道高人,那几个说过酸话、怪话的心中踹踹,更多的人则是后悔,没有与高人搭上话。 否则即便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也够吹嘘一辈子了。 让工人们各忙各的。 楚河将江小白等人召集起来,躲到一旁道:“方才那道人所言,我想大家都听到了,意思很明白,我想没有什么疑惑不解之处。” 平头哥道:“难怪这楼怎么都造不起来。原来这龟蛇二山一脉相承,共用一条龙脉。我们若是在蛇山之上建了五层九丈之塔,就等于给蛇山装上了角,到时候蛇便化蛟龙。已经可以独享气运,独得龙脉。” “这不仅仅是违逆了天意,更触怒了龟山山神,这楼自然是怎么都盖不起来了。” “我们现在知道了原因,那就要针对这个原因,来想办法。”楚河点点头道。 米米姐道:“神工卷中,有一门夺气借时之法,我们只要在龟山之上砍伐一根灵木,制作成楔子安放在楼台之上,就能暂时瞒过天意。到时候抢先将楼立起来,等到蛇山山神化为蛟龙飞天,这楼便彻底成了他的角,难以损坏。” “只怕是想要到龟山之上砍伐灵木,极难成功。”江小白担心道。 “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楚河说道。 龟蛇之争,黄鹤之楼,隐隐约约关系到两位山神之间的争斗,更关系到更多的神仙博弈。 但是这些看着虽然近,但是其实距离楚河他们都十分遥远。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是先完成任务才行。 虽然莫成海说过,深入挖掘和更改主线,都可以带来庞大的利益。但是那也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仙缘副本中,主宰副本故事运行的生灵太过强大的话,强行更改只会造成更加莫测的后果,凭白将自己折损进去。 所以仙缘副本更看重的是参与度和挖掘度,参与的越多,挖掘的越深,最后总结之时,获得的好处自然也就越多。 “其实我们可以先在江城采买收集灵木,或许有些往年被人从龟山之上砍伐下来的灵木存在。我总觉得,我们要是就这么上龟山,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米米姐说道。 “米米姐说的不错!不过那大汉给的黄金,我们也花的差不多了。我虽然近些日子都在城中卖酒,尽量积蓄财货,却还是有些慢了。”楚河的酒虽然好,但是卖的贵,而且酒水在古代本身也算是一种奢侈品,市场远远比不上后世那般大。 “要不···我们去劫富济贫吧!”江小白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想都别想!这是个神话显世的世界,那些富商乡绅,看着像是一头头肥嘟嘟的肉猪,谁知道他们都和些什么神仙妖怪有因果瓜葛,贸然去劫财,说不定是引祸。”楚河摇头皱眉道。 第四十五章龟山伐木(感谢东阳大学士的万赏,加更) 悬赏发出去三天,灵木确实也收集了一些。但是经过江小白辨认,属于龟山所处的灵木,却是一根也无。 “看来要亲自上龟山了,再有四天,就到了最后期限,如果我们不能准时完成任务,只怕这个副本就要开始进行结算。将我们直接踢出去。”楚河紧皱着没有,迟迟不下决定。 “那就上龟山,难得遇见仙缘副本,没道理就这么被赶出去。以后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死。”江小白一拍桌子说道。 平头哥道:“那就我和江小白上去,我们修为最高,相互之间也有照映,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也可以想办法提前终结副本,把我们一同拉出去。” 楚河想了想道:“不行!平头哥你和凌小钰还有米米姐留下。我和大师兄去龟山。” 见平头哥还有话说,楚河便道:“我是这个任务的线索人物。如果说有谁能够在龟山之上,迅速找到合适的灵木,那么非我莫属。” “我们以六个时辰为界限,如果六个时辰我们带着灵木回来了,那么就继续任务。如果没有回来,那你们就推倒歪楼,让副本直接终止,把我们都推出副本。” 楚河的话很有道理,平头哥不再反对,米米姐一贯的不爱发表看法,至于凌小钰···她的意见忽略。 因为这小丫头,完全不知道此行的凶险,竟然想要跟着楚河还有江小白一起上龟山。 小丫头不过练气四层的修为,修习的还是以魅惑为主的《飞天十九道》,去了只能是拖油瓶。 在凌小钰满脸不甘,暗自打着鬼主意的眼神中,楚河和江小白心中沉甸甸的随着几个经常到龟山砍柴的樵夫上了山。 龟山前临长江,北带汉水,西背月湖、南濒莲花湖,威武盘踞,和蛇山夹江对峙,形势十分险峻。 站在龟山顶上,江城三镇,都一目在望。 相比起蛇山来,似乎还要更占据一些上风。 “龟蛇二山,相传乃是昔日大禹治水之时,麾下的两员妖将为了镇压此地肆掠的水怪而化作的高山,故而有功德护持,天授权柄,成为了江城附近,最强大的两位神祇。”一路登山,江小白开口说着一些轶事。 在江小白眼中,楚河还是那个对修真界半懂不懂的小白,丝毫不知道,楚河懂得的东西,已经远远比他要多的多。 而楚河就静静的看着江小白装逼,从来都不会去打断他。 打断一个人装逼,和打断一个人草逼,所造成的致郁效果,是一样一样的。 随着深入山林,忽有怪风袭来。 山林都开始不断的摇晃。 几位年长的樵夫,望着不断盘旋在树林上空飞翔的鸟雀,面露愁容。 “两位大爷!这只怕是不好再上去了!今这山林子,有些邪乎,说不定有猛兽出没。”樵夫中,一个最为年长的期期艾艾走过来,小声说道。 他们收了楚河的钱,如今才到半山腰,便想要打退堂鼓,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 楚河却直接拿出了古铜刀。 一看楚河亮出凶器,几个樵夫便都握紧了手里的斧头,警惕的看着楚河。 常在山林里打转的樵夫,猛兽都见过不少,放到现在妥妥的都是野外生存达人,还不至于因为楚河亮个兵器,便都吓的腿软。 “退后!”楚河招呼一声,整个人下一刻已经如同一阵风一般刮了出去。 迎面,从山林里刮出一道黑风,带着浓郁的腥臭味道。 铛! 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震的人耳膜发疼。 楚河感觉到手中的古铜刀,直接被一股蛮力直接挑飞了出去。 定睛一看,就见一头小象般大小的黑野猪,龇出长长的獠牙,满眼通红的看着自己。 前蹄迈动,锋利的獠牙朝着楚河横扫而来,若是楚河躲避不及,只怕免不了就被开膛破肚。 嘭! 黑色的伞,在楚河的面前撑开。 那锋利的獠牙划过伞面,竟然溅射出一道道火星。 楚河打着伞后退数步,只觉得手腕被震动的发麻。 “好一头野猪妖,好大的蛮力!”楚河知道这猪妖来的蹊跷,怕是龟山山神暗中指使。 旁边江小白已经提着一把大斧头狠狠的劈了下来。 鲁班传承中,唯有江小白的鬼斧一卷,有攻击手段传承。其中天鬼七十四斧,算的上是极为难得的近战武技。 这一斧头下来,即便是一块巨石,也合该被他劈开成两截。 但是那野猪妖却只是退后半步,长长的獠牙往上一翻,便挡住了江小白这势大力沉的一斧。 “这野猪妖只怕是有山神之力加持,不能和它硬拼。咱们火攻。”楚河说道。 楚河的《九江行脉法》修出来的虽然是水系真气,但是并不代表楚河不能施展火系道术,只是威力减半而已。 毕竟要将真气先从水属性转换为无属性,然后再化作火属性,其中有两道折耗。 一指点出,一道火芒直朝着野猪妖那猩红的眼珠子飞去。 这是‘燃火指’,算是一门不太入流的道术,楚河现在用水属性真气转换后施展,威力不会比打火机打出的火焰强多少。 但是楚河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用这一击烧伤野猪妖,而是利用了野兽天生的恐火性。 野猪发起狂来,横冲直撞,那是连老虎和熊瞎子,都不敢惹的存在。眼前这头受到山神之力加持的野猪妖,更是能将这种野蛮的冲撞发挥到极致。 楚河现在先要让其产生惧意,无法放开了蛮冲猛撞,然后再将其趁机灭杀。 领会了楚河的意图,江小白也发出几手火系道术,威力不大,但是效果做的十足。 那野猪妖果然开始疑虑起来,原本狂奔的四蹄,此时开始迟疑,速度也锐减。 直到此刻,那些寻常的樵夫,方才看清了这野猪妖的正面目,不由都吓的手脚冰凉。 “师兄!不要伤它,尽量做到一击毙命。”楚河此时又抽空对江小白说道。 “知道!”江小白回道。 野猪妖也是野猪,有着野猪的习性,越是受伤,越是狂性大发,会将任何的顾虑都抛开。偏偏野猪妖的皮极为厚实,想要一击毙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是黑影王!那头传说中龟山上吃人的野猪妖!两位大爷!看它的后颈处,是不是有一道弧形的伤疤!”最为年长的樵夫忽然隔着远远的喊道。 第四十六章山腹灵木(求推荐、收藏) 楚河举着铁伞,顺着野猪妖的后颈看去,果然有一道细长的,弧形伤口。 “有!”楚河一脚踩在一株大树树杆上,整个人凌空飞起,手持着撑开的铁伞,缓缓下落。 而那野猪妖却已经蛮横的将楚河之前所踩的大树撞倒。 “就是它!果真是它!就是这畜生吃了我儿子,它后颈处的伤口,就是我儿子当时用斧头劈出来的。”老樵夫咬牙切齿的喊道,竟然迈动脚步,提着劈材的斧头,朝着野猪妖冲去。 “一个普通人?怎么能伤了这野猪妖?”楚河一愣,然后顾不得再去想这个问题。 “大师兄!你吸引它的注意力,我来顺着伤口斩下去。”在游走之时,楚河已经捡回了自己的古铜刀。 滔滔的真气化作汉水真气,充满了一股澎湃的锋锐之气。 真气涌入古铜刀中,整把古铜刀都开始绽放出一种青翠色的光芒,不断的向外震荡,喷射出频率。 江小白散去手里的火光,冲着那野猪妖做了几个mt的标准嘲讽动作。野猪妖便红着眼,迈动四蹄朝着他飞奔过去。 啪! 手中的铁伞一收,楚河手持古铜刀,从天而降。 刀尖向下,直接顺着野猪妖后颈处的伤口,刺入了野猪妖的整个脖颈。 “vivivivi···!”野猪妖发出一阵惨叫声,然后驮着楚河开始在山林之中横冲直撞,一排排的大树被其撞倒。 楚河站在野猪妖背上,紧握着古铜刀的刀柄,只觉得耳边风驰电擎,一排排的景物呼啸而过,丝毫不敢松手。 一根根山林里的古藤抽打在楚河的身上,拉出道道血痕。 楚河紧要牙关,将古铜刀刺的更加深入。 啪! 野猪妖一头撞开了一面山壁,竟然跌入了一个深深的大洞。 在大洞中一路颠簸向下,扎入野猪妖背部的古铜刀,伴随着颠簸越刺越深。 终于或许是某一次刀口搅动,伤了其内脏要害,野猪妖张大了嘴,吐出大口大口的黑色内脏血,倒地不起,不住的哀鸣。 楚河狼狈的从地上翻起身,手持铁伞,缓缓靠近野猪妖。 见野猪妖果真没有了反抗能力,这才一把将几乎没柄而入的古铜刀拔出来。 鲜血四溅,野猪妖最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然后便彻底没了生息。 用野猪妖的皮毛擦了擦古铜刀上的血渍,楚河抬眼一看,却正巧看见,在这山洞的最深处,一个小小的寒潭之边,竟然生长着一株碗口粗细,却只有一人多高的墨绿色灵树。 这灵树的叶子,带着犹如龟甲般的纹路。 “好一株灵树,只是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恰巧就被我意外遇见?”怀疑的念头一闪而过,楚河便拿出儿童对讲机,联系了江小白。 不一会江小白就在寻息纸鹤的带领下,寻了过来。 对着野猪妖的尸体啧啧有声几句后,当看到寒潭边的灵树之时,端是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寒龟甲木,一种极为稀有的灵树,它的木质极为坚硬,且有极好的灵气传导性能。是制作金丹期傀儡的主要材料之一。”江小白迅速说道。 一边说一边从背着的工具箱里拿出一把玉质的小锄头。 “这种灵木树根底下定然有大块的寒玉,需要一同刨起来,然后带回去后,再封印其灵性,之后才能加工制作成成品。现在贸然砍伐,无论是用什么斧头,都会将其损伤,使其灵性丧失大半。”江小白一边说,一边飞快的挥舞着小玉锄。 果然树根犹如龙爪一般,死死的抓住一块足球大小,不断散发出寒气的寒玉。 楚河将灵木连同寒玉,一起收入储物戒指中。 “既然找到了灵木,那我们就快些下山!”楚河始终忧心忡忡。 江小白也点头,然后说道:“你的储物空间要是还够大,就把这野猪妖的尸体也一同带走吧!正好带回去,给那些工人们开荤。” 楚河一挥手,将野猪妖的尸体收起来。 两人跑出山洞,忽然就听到一阵宛如雷鸣般的嗡鸣声。 “不好!是妖蜂群!”江小白脸色一变。 楚河也心脏猛然陡跳了几下。 相比起面对铺天盖地的妖蜂群,楚河更愿意面对哪怕是三头庞大的野猪妖。 撑起铁伞,楚河一拉江小白,面对铺天盖地的妖蜂群,两人便退回了山洞,被直逼到了寒潭边上。 “怎么办?要不要下水?”江小白的胳膊上已经肿起了好大两个脓包,显然那妖蜂的毒性极强。 “不下去就是现在死,下去说不定也有危险,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下!”楚河绕了一圈,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事实上,楚河的结论还未出来,江小白便已经一马当先,跳入了寒潭之中。 楚河也举着铁伞,直接了当的跳入寒潭。 当收起铁伞之际,透过清冷的寒潭水,依旧可以看见,好几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妖蜂,直接撞入了寒潭之中,不要命的用狰狞的带着毒针的尾部,对准着江小白和他自己。 楚河急忙拉着江小白往下潜。 寒潭水深,越往下越是寒彻骨。 楚河体内的三种真气循环运转,虽然依旧难受,不过还支撑的住。 江小白却已经被冻的脸色发青了,再继续待下去,他只怕会被冻成一坨冰块沉入寒潭底部。 “起!”楚河用手抓住江小白的裤腰带,将他往上一丢,直接送出寒潭。 寒潭之外,妖蜂群已经散去了绝大部分,仅剩的那些即便是对江小白有威胁,暂时也伤害不到其性命。 将江小白送出寒潭后,楚河正要往上浮,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拉力,拉住了他的脚。 “我特么就知道没这么简单!”楚河看也不看,挥刀便斩。 锋利的刀口,却像是滑过了一层滑腻腻的油脂。 没有什么着力的感觉。 庞大的拉力却猛然增大,将楚河朝着寒潭更深处拉去。 一瞬间,楚河就被往下拉了五六米的距离,潭水更加的冰冷,已经达到了零下几十度的程度。 这种情况下,即使楚河的三江真气,也有些抵挡不住。 “水龙吟!”楚河瞬间施展出了最拿手的水系道术。 强力的水波一冲,减缓了楚河被拉入寒潭深处的速度。只是两股力量最终都作用下楚河自己身上,以至于他感觉胯部火辣辣的撕裂疼。 “麻痹的!说不定菊花都裂了!老子信了你的邪!”楚河心中怒火点燃,铁伞做短枪,已经朝着脚下猛然一枪刺出。 第四十七章兽医、神医(求推荐、收藏) 刀口虽然利,却是一个面,而铁伞做枪,刺出去后打出的是一个点。 一枪用力,真气暗吐,楚河感觉到了脚下一松,寒潭之下一震翻滚,动静极其不小,仿佛蛰伏着某个庞然大物。 楚河不敢迟疑,身形穿梭如鱼,快速的往上浮去,一纵身直接飞跃出寒潭。 寒潭边江小白满脸是包。 “何方妖怪!还不速速显出原形。”楚河铁伞一摆指着江小白道。 江小白满嘴漏风,嘟嘟喃喃:“我系你大湿胸···!” “大师兄!你什么时候赶时髦,说起粤语了?”楚河问道。 “别···贫了,喔感觉喔的脸都···麻了,快给我找大夫。”江小白的状态确实有问题。 楚河口舌上虽然说着怪话,却迅速的抓起江小白放在背上,一张甲马符已经点燃。 下一刻楚河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浮光掠影,朝着山脚下飞奔。 半路上遇到了那群正在往回走的樵夫,便停下来问道:“附近有没有什么医术高明的大夫?” “有!附近有一位李大夫!医术很好。”还是那个之前指点过楚河斩杀野猪妖的老樵夫开口说道。 “好!你跟我走,给我引路。”楚河直接伸手一扯,便拉着老樵夫,开始快速疾行。 这老樵夫虽然有些失措的摸样,却并未被这风驰电擎的速度吓腿软,倒是让楚河有几分诧异。 在老樵夫的指路下,楚河背着江小白停在了一间位于龟山脚下,一个小村庄内的医庐门口。 正巧看见一个老汉,牵着两头牛,从医庐里走出来。 “这是兽医?”楚河扭头冲着老樵夫问道。 “偶尔!偶尔!李大夫医术高明,无论是人是兽,他都可以的!”老樵夫尴尬的说道。 楚河看了一眼江小白,此刻他都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显然毒素已经开始入侵他的五脏六腑,不能在拖下去了。 “不管了!总要试试!大师兄,就赌一把你的运气怎么样了!”楚河说罢,直接背着楚河冲入药庐之中。 一步迈入药庐,楚河迅速镇定下来。 药庐之中的格局搭配,以及隐隐不断渲染的药香味,都给人一种莫名心安的感觉。就连原本已经昏睡的迷迷糊糊的江小白,也稍稍恢复了几分清醒。 “看来这药庐之中,有高人!这似乎是某种特殊的阵法,能够让人保持清醒和冷静。”楚河心中一定,背着江小白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一个面白无须,看起来像书生多过像大夫的中年,正手持着一把剪刀,探向一头被固定在铁架上不断挣扎的小白猪下体。 “这是在阉猪?”楚河一愣。这位大夫,好像兼职颇多。 “有病人?”中年眼睛一亮,一步滑过来,楚河竟然没有看清他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顺手一拉,原本搭在楚河背上的江小白,已经被按在了一张床榻上,与那铁架上的小白猪并排而列,不知为何楚河有点为江小白的小兄弟感到担忧。 “这是中了妖蜂毒,毒素已经开始入侵五脏,还好不算太深,来得及。” “小土土!快点给我准备银针、白酒,点三根祛毒香。” “你!去外面挖点土,记得是那种黄色偏红的。然后用净水调稀。” 这位李大夫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楚河也自然照办。 而他口中的小土土,竟然是一条土狗,学名中华田园犬。 一条狗还能当助手,显然也是成精了。 待到下过针,李大夫将一些药材混入稀泥之中,敷在了江小白身上,将他几乎裹成兵马俑后,随着药力的迅速渗透,江小白的呼吸也渐渐的平稳下来,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整体感觉陷入安稳的休憩。 “好了!幸好你们来的及时,而且找的是我,要是进城去找那些庸医,你这位朋友即便是有修为在身,也只怕难以保命。”李大夫一脸骄傲自得道。 “那就多谢大夫了!还未请问···。”楚河十分客气道。 “李东阳!妙手门第八代传人!”李大夫更加骄傲道,胸膛高高的挺起,隐隐可见一根根的排骨。 “久仰,久仰。” “客气,客气!” 楚河笑容有些干,被这毫无营养的对白,搞得尴尬癌都有些犯了。 李东阳李大夫却好像把楚河的客气话当了真,脸上还带着沾沾自喜的笑容。 “李大夫医术如此高明,却不求名利,隐居在这荒野之地,为劳苦大众谋福祉,实在是令人敬佩。”楚河想了想,这才憋出一句客气话,说完自己都觉得舌头有些发麻。 李东阳却闻言面色一变,显得有些尴尬,却又有几分气愤。 一旁的老樵夫偷偷小声对楚河道:“这个···这位大爷!李大夫不是自愿到这里来的。他是被江城几乎所有的大夫和药店联名,一起赶出来的。以医德有亏的名义···。” “医德有亏的是他们!明明用枸杞就能治的病,他们偏偏要用人参。明明只需要北沙参就能医的病,偏偏要用铁皮石斛。吃我的药,三天见效,十天痊愈,总共也不过是三五贴药。吃他们的药,三十天不见明显好转,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的要用老山参吊命,最后还是一命呜呼。” “劣币驱逐良币,自古有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难怪了。”楚河表示理解,当然这话引得李东阳诧异,前半句他没听懂···。 “我师兄多亏了李大夫才能好转,不知诊金多少?”楚河问道。 “我用药不多,也就费点功夫,你看着给就是了。要是有心,我看你也是修士出身,可以帮我找一味唤作‘龟蛇草’的灵药,不仅抵了诊金,且另有厚报。”李东阳看着楚河认真说道。 “龟蛇草?我记下了!”楚河点点头,这话他说的认真。单单听着灵药的名字,便与龟蛇二山有关,总感觉这草药似乎也有着什么秘密。 “我师兄还要多久才能好?”楚河又问道。 “最少也要十二个时辰。他身上的毒素才会排除大半,浮肿也消除下去。”李东阳说道。 楚河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师兄便先托付给李大夫照料。在下有事,却要先暂时离开。” 楚河和平头哥他们约定的时间只有六个时辰,眼看着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如果他还不回去,只怕平头哥他们就会推倒歪楼,结束副本。 第四十八章楼起,风起,蛟龙升天 蛇山之上,平头哥三人不断的计算着时间,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约定的时间点,都变得焦急起来。 夜幕降临之前,楚河跨着狂风疾行,终于赶回了工地。 看到楚河一人回来,平头哥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小丫头凌小钰更是着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虽然说话之间,她是各种看不上江小白,但那是开玩笑。 “大家安心!大师兄只是受了伤,我把他安排在一处养伤。米米姐!小钰!这是龟山灵木,交给你们了。” 说罢楚河将那一根灵木取了出来。 先由米米姐出手,封住了灵木中的灵气,再是平头哥动手进行打磨,凌小钰将其制作成楔子,最后米米姐再出手,以此灵木施展度气夺时之法。 当楔子嵌入歪楼之中时。 歪楼之上,仿佛有一蛇一龟盘旋。原本即将倒塌的高楼,瞬间变得整齐,端正起来。 隐约之间,江水浩荡。 仿佛可以听见龟之怒鸣,以及蛇声嘶鸣。 “怎么回事?这声音···不对劲!”楚河心中异样的感觉更加明显。 高楼不过是粗糙成型,尚未细腻打磨。 但是根本无需人为雕琢。 就在高楼竖起不过一刻钟后,狂风骤起,吹过两山,跨过大江。 在长风的吹拂下,那不过新起的高楼,瞬间便多出了一种古朴、坚实的质感,仿佛已经竖立在此多年,饱经风霜,自有一种难言的厚重。 哗啦啦! 长江之水澎湃不休,掀起滔滔巨浪。整个江城都在这巨浪之下不停的颤抖。 脚下的蛇山在不停的抖动。 它就像是一条蛟龙,即将摆脱大地的束缚,飞龙在天。 轰! 轰! 轰! 接连九声雷鸣炸响,天都像是被闪电撕裂了大大的丑陋的伤口。 一道道电弧霹雳在那高耸的五层九丈高塔之上。 电弧在高楼上蔓延,一道道奇特的纹路,深深的埋入那木质之中。 所有的灵木都被沟通起来,灵性汇聚成一道,然后顺着扎入地脉的木桩,送入蛇山深处。 “九五飞天,蛟龙已成。龟蛇对恃的局面,被打破了。”楚河站稳脚跟,紧皱眉头说道。 平头哥道:“按照惯例,我们现在显然已经渡过了副本的初期,正式要进入中期。整个灵光幻境都会扩大,会有更多更强大的生灵一一出场。” “已经来了!”米米姐指着雷云深处道。 只见雷霆震撼之中,一条巨蛇正在不断的翻滚,它不仅生出了独角,腹部更鼓起了四个鼓包,仿佛随时会有利爪探出。 “那是蛇山的山神,他在化蛟。”楚河喃喃道。 但是听其隐隐的怒吼,以及在雷霆之中的嘶鸣咆哮声,显然并非是欣喜之意。 “等等!我或许猜错了,那个大汉不是蛇山山神!”电闪雷鸣之中,闪烁的光芒,将楚河的脸色照映的青白变幻。 “不是蛇山山神,又是谁?”平头哥、米米姐几乎是同时发问。 楚河摇头一般,忽然道:“大家都知道,龟蛇二将替大禹治水,镇压水怪这个传说吗?” “等等!你的意思是,找你在蛇山之上建楼,让蛇山山神化蛟飞天的,不是蛇山山神,而是传说中的那个水怪?”平头哥问道。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对啊!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个疑问,楚河一时也找不到答案,故而这个推测才无法肯定为答案。 蛇山山神即便是化为蛟龙,依旧是镇压水怪的妖将,不会离开。反而更加强大。 “莫非···蛇山山神与那水怪有合作?不对···这样也说不过去。”楚河有摇头,否定了这个比较阴暗的揣测。 已经化蛟的蛇山山神,终于彻底的脱胎换骨,一口将所有的雷云尽数吞下。 咔嚓···咔嚓! 脚下的山峦还是不断的起伏抖动,像是有一条巨龙,正在从沉睡之中苏醒,想要舒展身体。 龟蛇所夹的江河涌起的波涛更加澎湃。 疯狂的潮水,开始灌向江城,眼看着就要将整个江城都淹没。 隔水相望,龟山竟然如同一艘大船开始移动。 它挡在了巨浪的风尖浪口,任由那巨力的水浪,拍打着它的‘身体’,守护着江城的平安。 但是只有龟山的守护,根本无法阻挡滔滔的洪流,倾盆的大雨也适时的落下,开始助长水势。 “那天,就是下这样大的雨。” “雨···龙行有雨!我知道了!水怪是一条龙,一条在人间,在江城之外兴风作浪的孽龙。他让我帮助蛇山山神化为蛟龙,为的就是让龟蛇二山神的镇压产生漏洞,同时利用蛇山山神化蛟时形成的风雨,借机闹事,一箭双雕。” “难怪他会对我体内的龙气产生反应,原来如此!”此时此刻,楚河终于通透了。 “只是,那个道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指点我?是为了帮助孽龙脱困?”虽然解开了一个疑惑,但是并非所有的问题都得到答案。 下意识的,楚河将放在储物戒指之中的那个干枯的橘子取出来。 橘子迎着风雨便起了变化。 在风雨的浇灌下,原本干枯的橘子迅速的变得水润且具有光泽。 再然后,不知是从何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在笛声的催促下,那变得水润光泽的橘子,悄然的裂开。 橘肉为骨,橘络为皮肉,而橘皮则是化作了一身金黄色的羽毛。 一只神俊非凡的仙鹤骤然化出。 伴随着笛声,仙鹤翩翩起舞。 每一次舞动,那汹涌的波涛便平息一分,而大江之下,仿佛可以听见一条孽龙不甘的怒吼与咆哮之声。 “孽龙!你本劫期已满,贫道便特助你脱困而去,从此天高海阔逍遥自在。只可惜你凶性不消,尚未获得真正的自由,便有起杀心,肆无忌惮。今日贫道便以黄鹤为引,削你龙气。” “龟蛇二山神,镇守多年,劳苦功高,便将你一身的龙气,送予他们二者。” 声音仿佛从天外而来,而那黄鹤则一头扎入了大江之中,片刻之后口衔着一片晶莹的龙鳞,飞入龟山。 待到龙鳞洒落龟山,却又重新飞回江中,衔着一根龙须,飞入蛇山,洒向蛇山山林。 站在蛇山之上,楚河等人都可以看见,随着龙须落下,蛇山之中的所有植物都变得更加郁郁葱葱起来,整片山林都多出了一股灵秀之气。 天下山川何其之多,为何有的山川显得仙姿凛然,而有的则显得鬼凄荒凉?正是因为两者对比,少了那么一股流淌在山川丛林之间的气韵。 龟蛇二山,原本只在江城闻名。经由此次之后,即便无法与天下最顶级的洞天福地媲美,却也是难得的灵山,势必会引得许多仙佛在此传下道统,从此香火鼎盛。 庞大的香火信仰,偶有一些遗漏,被这龟蛇二山山神吸收,也是大有裨益。 第四十九章第二节(东阳大学士万赏加更!) 副本并未完结,龟蛇二山神得了龙气赏赐,各自威势大涨,黄鹤楼也因为有黄鹤坐镇,而闻名遐迩。 楚河等人依旧留在副本之中,经营着黄鹤楼。 随着蛇山变得日益灵性,山上的道观、寺庙一多,人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立于蛇山山顶的黄鹤楼,就成了那些游人、香客的大好去处。 黄鹤楼虽然称不上日进斗金,却也因为酒水上佳,而渐渐成为了江城一绝。来往于江城的商人,若有闲暇游玩,黄鹤楼自然是必经之处。 而黄鹤楼顶上,时而会闻音起舞的黄鹤,也自然为人们啧啧称奇。 “唉···!又是一天过去了,好无聊啊!再这么下去,我怀疑我都要真的变成古代人了!”江小白一身跑堂的打扮,头上戴着个小毡帽,表情也充分的说明了,他很无聊。 楚河站在柜台后面,啪嗒啪嗒的打着算盘,头也不抬道:“你还无聊?每天漫山遍野的找龟蛇草,你找到了吗?拖欠医药费,你也是够了!” “我特么附近的所有山头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什么龟蛇草。鬼知道那玩意,是不是李东阳乱盖出来的。”江小白说到这里,脾气就变得有些暴躁。 并非其不懂感恩,而是他真的找了太久,却一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找到,已经有些失去耐心,是在跟自己生闷气。 “那李东阳不是常人,定然不会乱说。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副本继续下去的线索,有一部分就该是应在了这龟蛇草和李东阳的身上。”楚河说道。 “对了!那位鹤大爷,你喂了么?”楚河又问道。 江小白百无聊赖道:“小钰那丫头喂着呢!你说···这鹤大爷真的和吕祖有关?那个曾经要了你一坛酒的道人,就是吕洞宾?” 楚河用手指按住嘴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道:“不要胡言,放尊重点。传闻吕祖乃是大罗金仙,你一开口提他,他便自然会心有所感。若不敬重,他虽然未必与你计较,日后出了副本,结算之时,你的收获说不定也会大打折扣。” 这自然也是饕餮器灵记忆中所留下的一些知识。 “嗯!知道了!”江小白脾气其实很不错,此刻也不硬挺着,知道楚河是为他好,便收敛了下来。 “不过,如果鹤大爷肯帮忙寻找的话,我想龟蛇草一定可以找到。”江小白又道,显然是在打黄鹤的主意。 “这你就别想了,这黄鹤每天子午二时,都会飞入长江之中,汲取那孽龙的龙气,洒在龟蛇二山之上,是有要紧事要办的,绝不会为了你那点事,而耽误正事。”楚河摇摇头道。若是能够指望楼顶的鹤大爷,他早就去求了,何必等到江小白开口提醒。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见一群官府的差人,恶形恶状的涌了进来,一来就堵住了黄鹤楼的大门,驱赶那些正在喝酒的酒客。 一个身穿华服的半百老者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四顾环视一圈。 “仙鹤呢?”半百老者低声询问。 老者身边好几个高矮胖瘦,一看就是狗腿子的家伙,都急忙点头哈腰的在前引路,其中一个最胖的家伙道:“大人往上走!那仙鹤就在顶楼。听闻可以闻音起舞,我等已经请来了清音坊最好的几位乐师,特意为大人助兴。” “掌柜的!掌柜的!贵客莅临,还不前来接待,慢慢吞吞的,这楼你是不打算开了么?” 楚河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看着这些人,分明都来者不善,已然知道他们目的不纯。 “在下便是这黄鹤楼的老板,你们想喝酒,在下打开门做生意,当然欢迎。但是你们一来,就赶走了本楼全部的酒客,这就是耽误我做生意了。所以本楼不欢迎各位。”楚河懒洋洋的杵在那里,仿佛正眼都不瞧一下那年过半百,毫无疑问是官老爷的家伙。 “怎么说话了你?看来是真的不想开这酒楼了!来人!给我把他锁起来。”胖子细声尖叫着喊道。 平头哥以及做男装打扮,稍稍易容后的米米姐和凌小钰也都从后厨走了出来,然还不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却用眼神传讯楚河和江小白,问是否需要动手。 四周的围拢的差人中,便分出四人,面带凶煞的朝着楚河奔来。 看他们的身形架势,倒也不是酒囊饭袋,都是有点真功夫在身的。 平头哥手里拎着菜刀,就要动手。 那半百老者却道:“住手!这位老板说的也不错!确实是我们坏了别人的生意。属于扰民,介浦!你记一下,这位老板损失了多少,你照价赔偿就是了。” 四名差人回转回去,继续护在老者身边。 那胖子便迈步走到楚河身边,趾高气昂道:“要多少?说吧!你损失多少,我都赔给你。不过···别糊弄我,否则我让你知道厉害。” “不多!一千两!”江小白抢先说道。 “什么?一千两银子?你们买的莫非是五石散不成?这么贵?”胖子再次尖叫道。 “我们说的是黄金。”楚河不紧不慢的说道。 “哈哈!看来,你们是真的疯了!不知死活!”胖子冷飕飕的说道。周围七八个差人已经在胖子的示意下围拢过来,这一次半百老者不再阻止,而是就那么眼神冰冷的看着。 显然这胖子的肆无忌惮并非只是他个人的性格如此,而更得益于这半百老者的有意纵容。 胖子就是老者饲养的恶犬,恶犬伤人非是无意,而是主人有意纵容,甚至是指使。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想要来强夺黄鹤,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反而让人恶心。做坏人就要有坏人的风骨,该抢就抢,那么多废话?”楚河淡淡的说道。 半百老者闻言,眼神中利芒闪烁道:“哈哈!好一个大胆的辛老板!你可知道老夫是谁?” “新来的江城郡守柳遗风,人赐外号‘天高三尺’,在下已然是如雷贯耳了!”楚河说道,‘天高三尺’的别称,自然是楚河胡诌的。不过新来的江城郡守,却是是一个善于谋权钻营之人,到任之后颁布的一些条令,确实都有收刮民脂民膏之嫌疑。 “天高三尺···!”半百老者听闻此句,原本淡然的表情瞬间破功。 为官一任,官声也是很重要的政治资本。江城地理特殊,南北通衢,如果真有这样的外号传出去,那他以后的升迁之路怕是坎坷。 第五十章人心长草(加第二更) “大胆刁民!给我统统拿下!”胖子一声招呼,众多的差人便齐齐围拢了上去。 平头哥手里的菜刀一扬,直接斩断了几个差人手中的钢刀,伸手一引便打出一团火球,将好几个差人炸开。 米米姐伸手一引,点点毫光,就在人群之中绽放,一个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便纷纷捂住双眼惨叫。 凌小钰巧笑嫣然,那些原本煞气十足的差人,便都放缓脚步,战意松懈。 江小白手持大斧,犹如虎入羊群,三两下便将一个个原本经验老练的差人砍翻在地。 “妖人!妖人!”胖子尖叫着,抢先夺门要逃。 “水牢术!”楚河手持印诀,伸手一引。 黄鹤楼濒临长江,四周水汽充沛,在真气的引导下,水汽组成监牢,将柳遗风的一众狗腿子,统统都锁在了原地。 柳遗风虽然是个贪腐之官,却并非无胆鼠辈,面对楚河等人的道法强势,神情依旧镇定,开口呵斥道:“大胆妖人!你们竟敢袭击朝廷官员,莫非是想仗着妖术造反作乱不成?” 楚河曾经用这样的借口,恐吓过无知愚民。 不过那也只是恐吓。 而柳遗风说这话,底气就要足够的多。 作为一城郡守,确实有那么几分资格代表朝廷。 此时正值三国鼎立之期,一城之郡守,几乎集军政大权于一身。 当然,所谓郡守一称,是沿用战国至今的古称。实际上,柳遗风是江城太守一职。 “将这些人都绑了,好好看管起来。”楚河说道,伸手直接拎起柳遗风,根本不管其大声的呵斥与叫骂声。 一国之重臣,寻常来说,一般术法是难以伤及的。 但是如今天下权柄三分,正朔不定。那游离天下的人道气运,也处于无主状态,自然这柳遗风也就没有了王朝正气护体,轻易就被楚河给擒拿下来。 提着柳遗风直上了第五楼。 五楼之上,黄鹤就站在阁楼中央,正在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副臭美的摸样。 看到楚河提着柳遗风上来,灵气十足的看了楚河一眼,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疑问。 “鹤大爷!这个家伙想找你的麻烦,我把他给擒来了,交给你处置。”楚河说道。 他现在也只能找黄鹤解决问题,虽然抓住了柳遗风,但是可以想象江城之中驻守的大军,很快就会闻讯而来。 他们几人虽然都是修真者,但是却也难挡大军威胁,以及强弓箭雨。 “唳!”黄鹤长鸣一声,忽然踱步走了过来,不断打量着柳遗风,似乎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 嗤啦! 鸟嘴用力,撕开了柳遗风的衣服。 楚河见了,忍不住道:“鹤大爷!你要是想嘿嘿嘿了!我给你去购几只母鹤,保证个个腿长毛白。你也没必要这么饥渴,连一个老梆子都不放过吧!” 啪! 黄鹤直接一翅膀拍开楚河。 继续撕开柳遗风的胸口衣襟。 就在柳遗风的胸口衣襟出,竟然诡异的长出一株浅绿色的嫩芽。 它像是一株草的摸样,却又像是特别奇怪的肉芽,跟随着柳遗风的心脏起伏,而不断散发出或浅或强的光晕。 “这特么什么鬼?”刚刚爬上来的江小白正好瞧见,也有些惊呆了。 虽然修真者中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诅咒、厌胜之术,但是在人心处长出一株草来,还是格外显得不同寻常。 “大师兄!怕是要劳烦你去请一趟李东阳了!”楚河说道。 江小白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烧了甲马符,整个人便化作疾风而去。 “看来你来寻黄鹤,就与你这心头之草有关了!”楚河看着柳遗风说道。 柳遗风闻言,脸上露出苦涩之笑,然后才说道:“阁下所言不错!却是如此。” “不是在下自夸,在上任江城太守之前,在下虽然不敢说是绝对的清官,却也敢自居一声能官。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该拿多少,该给老百姓留多少活路,在下心里也都清楚的很。” “但是自从来了江城,忽有一夜风雨凛冽,在下梦中入了一处龙宫宝殿,一时贪心作祟,便多取一些财物。等到从梦中惊醒,方才惊觉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只是自那以后,便贪心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而心口也就长出了这肉草,我越是贪心,它便越是生长旺盛,我若克制贪心,它便扎入我的心扉,让我疼的死去活来。” “我曾经找人,想要剜掉这块肉,但是大夫说此肉草与我心脉相连,一旦挖出来,便会心脉破裂,瞬间便死。” 楚河经过核对之后,便发现。 这柳遗风入梦龙宫盗取财物正是在孽龙被再度封印镇压的那一日。 “看来还是那孽龙捣鬼,他还不死心,想要借这江城太守之手,针对黄鹤。”楚河心中想着。 “你来找黄鹤,是何人提醒?”楚河突然问道。 柳遗风有些犹豫,似乎不太想说。 “你说了,鹤大爷说不定会帮你,你不说,这株怪异的肉草,说不定早晚要了你的性命。”楚河这话也算不得威胁,只是实话实说。 柳遗风是聪明人,自然想得通。 “是太史令罗云眴,罗大人忽然以飞剑传讯,告知我黄鹤楼有仙鹤,斩之取其血,可以续命。我若要剜掉这块心头肉,就少不了仙鹤血。”柳遗风说道。 “他怎么知道你心头长草之事?”楚河又问。 柳遗风道:“这···我也不知。不过太史令大人能推算星斗,料人命数,自然···也该有办法知道的吧!” “太史令罗云眴,此人倒是从未听闻过。不过这也不意外,兴许只是某些强大生灵,借壳行事。龟蛇二山神,被镇压的孽龙,这些都隐隐约约,关系到更多的事情。” “这些我且管不着,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 呼···! 狂风呼啸,江小白拉着李东阳已经站在了楚河的身边。 江小白气都没喘匀,便听到李东阳惊呼道:“这···这是龟蛇草!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种草。我本以为是个传说···。” “什么?一个传说你让我找这么久?你良心过得去吗?”江小白闻言,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第五十一章‘假如’花(求推荐、收藏) “这草长在人心上,分明就是一株妖邪之草。你却说什么龟蛇草,害得我把龟山和蛇山都翻了个遍。你这不是坑人么?”江小白还是满腹的怨气说道。 李东阳却指着柳遗风心口的那株草道:“你仔细看,这草有什么不同?” “不同之处太多了,寻常草能长在人心口处?”江小白闻言直翻白眼。 李东阳摇摇头道:“不!你再仔细看,只看其外形,不看其根本。” 众人视线集中,都对准了柳遗风的心口,这让柳遗风也很有些尴尬。怎么说也是一方大员,这样被人‘色眯眯’的盯着胸口看,感觉很没尊严。 此时米米姐和凌小钰也都上了楼,就唯剩下平头哥,在下面看着那些俘虏。 “它···好像在动,随着呼吸,一静一动,变化极快,快到几乎难以察觉。”楚河说道。 随着楚河点出,众人也都分别察觉到了这一点。 李东阳道:“不错!所谓龟蛇,便是一静一动,虚守实发。这株草长在心口,以人心贪念为养分,这是其虚无,但是它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这是实际。” “一动一静,半虚半实,故而名为龟蛇草。” “好吧!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套路太深,表示心累。”江小白做西子捧心状,摇头苦笑道。 “既然这就是你要找的龟蛇草,那你有什么办法把它取下来?”楚河问道。 李东阳道:“草长在心口,想要取草,那就要挖心。” “什么?挖心!不行!你们不能害我,我是朝廷命官,我若有个闪失,江城屯扎的三千兵马顷刻便至,一通乱箭而下,让你们统统不得好死。”柳遗风闻言,再也憋不住,直接大声喊道。 李东阳直接翻白眼道:“你喊什么喊!只是挖心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心都没了,那还不死啊!”江小白在一旁诧异道。 李东阳道:“当然不会死···或者说,有一定机率不会死。” 说罢李东阳从自己的布兜里取出一个玉匣子,玉匣子之中,盛放着一朵墨黑色的奇异之花。 这朵花给人的感觉比那株龟蛇草还要怪异,它时刻都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味道。 “好香!”米米姐抽了抽鼻子,露出一个陶醉的表情。 凌小钰却直接推开窗,冲着窗外干呕着:“呕···好臭!好恶心。” 而这味道在楚河嗅来,却引发了极为强烈的食欲。就像是在饥饿了好几天后,忽然有人摆了满满的一桌山珍海味在自己面前。 每一个人面对这朵花时的表情,都不一样,似乎闻到的气味,也并不相同。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江小白脸上呈现红晕,像是喝多了酒,可能他闻到的是极其浓郁的酒香味。 李东阳脸上带着一块灰色的面巾,遮住了口鼻,降低这朵花对自身的影响,瓮声瓮气的回答道:“这朵花叫‘假如’。” “假如?”楚河一愣。 李东阳道:“假如你当它是什么,它就会是什么。” “所以它叫假如。” “你们每一个人闻到的花味道都不同,那是因为你们第一眼看到它时,脑子里做出的反应和判断,各不相同。假如你觉得它很香,那么它就会很香。假如你觉得它很臭,那它就会很臭。” “自然,假如你觉得它是一颗心,那么把它放进胸膛,它就是一颗心。” “那要是假如,我觉得它是一把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神器,那它会不会变成神器?”江小白眼中冒光的问道。 李东阳呵呵笑道:“理论上···是有这么一种可能。不过一切的假如,都奠定在你真实了解和知道的基础上。就好像你们都知道什么是香的、臭的。而我知道心脏的构造和组成。” “如果你知道一把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神器的全部构造,知道其全部的秘密,洞晓其中所有的道理。那么拿着一朵‘假如’花,或许真能变化出一把这样的神器来。” 这话说了,简直和没说一样。 如果有一天,真的能洞晓这样的秘密,那么即使手中拿着的只是一根杂草,那也是斩破天空,撕裂大地的绝世神器,又哪里还需要什么假如花! 说话之间,李东阳已经在柳遗风的头顶和两肩处各自点了一盏灯。 灯中燃烧的却不是油,而是一种特殊的,像是某种动物的羽毛。 “我现在以乌鸦羽为灯芯,为他点了三盏灯,暂时遮蔽了他的生机与死气。等会我会取出他的心脏,然后把假如花放进去。如果他头顶和肩膀上的灯都灭了,那他就会死。所以,如果你们不想他死,那就照顾好那三盏灯。”李东阳说道。 “等等!等等!不要鲁莽!不要冲动!有话好商量!”柳遗风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按在案板上的羔羊,正等着屠夫下刀,丝毫没有抉择自己生死的权利。 啪! 楚河出手,直接将一张昏睡符贴在他的额头上。 这种简单却多少有点用处的小符咒,楚河闲来无事时,自己制作了不少,全都放在储物戒指里。 李东阳放下手里的银针点点头道:“倒是好手段!免得我用银针封住他的意识,这样还影响他的气血流动,不利于我等会给他挖心换心。” 说罢李东阳放下背后背着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把宛如冰雕,形状似乎弯月状的短刀。 短刀刺入柳遗风的胸膛,直接一划拉。 那伤口处便凝结出了微微寒霜,将原本要喷射出来的血浆,尽数冻结。 伤口处竟然没有一丝鲜血溢出。 透过破开的伤口,可以看见那龟蛇草的根茎,正与柳遗风心脏的主要血管连在一起。 感觉就像是这些血管发生了变异,自发的长出了这么一株草,蔓延出了心口,体现在外。 李东阳毫不迟疑的下刀,直接将柳遗风的整个心脏都割了下来。 就在此时,原本已经被米米姐关好窗户的阁楼之中,忽然无端涌起了一阵风。 风吹着那三盏灯,眼看着位于左肩处的一盏灯,已经灯火微弱,就要熄灭。 楚河一指点出,正是燃火指。 燃火指打出的火焰,护住了左肩那一盏灯中的火焰,险险的将差点熄灭的灯火抢救了回来。 有一点,柳遗风没有说错。 他确实还不能死。 不仅仅因为他是东吴官员,更因为楚河很在意,那个暗中指使他,来夺取黄鹤的太史令罗云眴,如果柳遗风死了,那么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第五十二章太史令(求推荐、收藏) 其实要说楚河他们对假如花不眼热,那是假话。站的角度不同,对假如花的认知和理解也不同。 只是是不是能得到,那全看运气,现在即使能入手,那也不一定能带出灵光幻境,反而不如继续做任务重要了。 楚河、米米姐和江小白,一人负责照顾一盏灯。 随着柳遗风的心脏被取出,那无端生于阁楼之上的阴风,便越来越强烈。 阴风呼啸中,三盏灯火,极其勉强的维系着,随时都有可能划出一缕青烟,然后就此灭掉。 呼! 一股暗风迅速突袭,江小白保护的那盏位于右肩的灯最先熄灭。 肉眼可见的,柳遗风的脸上笼罩上的一层死气,整个人的呼吸也变得虚弱了许多。 而李东阳还手持着假如花,正在放空自己的一切思维,然后再构想心脏的结构,以及适合柳遗风的心脏大小。 他现在不容有丝毫的打扰,否则的话,就会前功尽弃。 将假如花构想成一颗活生生跳动的心脏,可比构想出一些味道,要困难的多。 呼! 又是一阵风突袭,米米姐虽然手持白莲,尽力维护,依旧让柳遗风头顶的那盏灯灭了。 柳遗风霎时间便气若悬丝,距离彻底断气,便只有一线之隔。 此刻,整个空间中,所有的阴风都对准了楚河所护持的那盏灯。 感觉到四周突袭而来的暗风,楚河直接加快了体内真气的转换频率,掐足了手印,将燃火指的威力开启到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以消耗那乌鸦羽燃烧时长为代价,将火点旺。 即便如此,在一道道暗风的偷袭下,这唯一的一盏灯,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暗淡。 “成了!”李东阳一睁眼,手中的假如花变幻,化作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顺手将花放入柳遗风的胸膛之中。 李东阳的手指勾动,断裂的一条条血管,主动的与这颗新的心脏连通在一起。 将打开的胸腔伤口皮肉贴回去,然后涂上一层特殊的胶质,李东阳松了一口气。 “想不到竟然真的成了。”李东阳如是说道。 “想不到?你以前没试过?”楚河看着稳定下来的灯火,扭头问道。 “试过,不过是给猪牛换心,给人换心,还是第一次。”李东阳回答道。 “呵呵···!”楚河只能庆幸,此刻躺在地板上被换心的不是自己。 碰到这样的蒙古大夫,还能说啥?唯有‘呵呵’,才能表达复杂而又真挚的情感。 等到柳遗风的气息稳定,面色逐渐恢复血色。 李东阳这才散去了他左肩上的灯,然后说道:“因为你们没有护住他的三盏灯,导致他的三魂之中,有两魂受损,以后只怕命数不长,且多易发病、撞邪。” “喔!” “好的!” “没问题!” 楚河、江小白、凌小钰都十分冷淡的回应道。 保住柳遗风的命就够了,至于他以后生活质量怎么样?那就不是他们会操心的问题了。 “你们还真是···!呵呵!”李东阳也是有样学样,瞬间便领会了呵呵一词的真意,巧妙的应用出来。 楚河揭了昏睡符,然后直接丢了一个水团到柳遗风脸上。 柳遗风瞬间就被惊醒,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除了感觉稍稍有些异样和刺疼,那纠缠他许久的心头之草,已经消失不见。 “我好了!哈哈!我好了!咳咳···!”一时急躁,气息不稳,柳遗风开始大口咳嗽起来。 显然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脆弱的就像是布满了裂纹的玻璃。 “好了!先别高兴,我们治好了你的病。那你是不是应该对我们表示感谢?”楚河笑眯眯的看着柳遗风说道。 不为何,柳遗风感觉此刻的楚河,特别像是在磨刀,然后在他身上挑挑拣拣,在选择什么地方下刀为好。 “你要什么?黄金?珠宝?玉石?只要我有的,都能给你!”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生死系于旁人手,柳遗风很懂得识时务。 “放心,这些我都不要你的。” “我就要你···。” “什么?”柳遗风面色大变,双手向后捂住屁股。 “你想多了,就算我要断袖分桃,凭你的姿色,也是想得美。我可是妥妥的颜控。”楚河冷哼说道。 江小白忽然哧溜一下,和楚河拉开距离。 “又是一个想多的。人生几大错觉中,觉得自己很好看,我想应该排名再往前挪一挪。”楚河漫不经心的吐槽,然后才对着柳遗风,按照许导教过的,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柳遗风,用低沉的语气,造成心理上的压力道:“那个太史令罗云眴,是什么人?什么来历?” 三国鼎立,官职混乱。 太史令相传夏代末已有此职。西周、春秋时太史掌管起草文书,策命诸侯卿大夫,记载史事,编写史书,兼管国家典籍、天文历法、祭祀等,为国之肱骨,到了秦汉时期,权利被剥分出去,职位渐低。 现今太史令基本主管的就是天文历法以及一些祭祀、观天之事。 柳遗风也很老实道:“太史令罗云眴自言是南华老仙的弟子,太平天师张角的师弟。一年前,长江倒口,水淹七镇。罗云眴招来黄巾力士,三千天兵,修补大堤,驱散大涝。这才被吴王赦封为太史令。” “南华老仙···!”楚河、江小白等人都相互对视,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惊骇。 传闻中,南华老仙乃是庄周之化身,来历极其高深莫测。 “特么的!这水是越来越深了。一个吕祖还不够,再来一个南华老仙。搞死我们算逑!”江小白叽叽歪歪道。 旁边一直保持冷眼旁观状态的黄鹤,忽然一嘴啄在江小白的背上,差点咬下他一块肉来。 楚河毫无同情心道:“大师兄!叫你修点口德,现在受报应了吧!” “如果真的是南华老仙的弟子,那他为什么非要杀死黄鹤?要解救出孽龙?”楚河疑惑道。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放出孽龙水淹了江城,这个什么罗云眴才能故技重施,再立下大功。如此一来就能在东吴之地,获得更大的权柄。”江小白想要揉揉被啄疼的后背,却怎么都够不到,好是狼狈。 “真的是这样么?如此简单?”楚河皱眉想着。 “不管如何!鹤大爷,此事你已经尽数知晓,莫非不用回去向吕祖禀报一下?”楚河扭头对黄鹤问道。 第五十三章再见吕祖(求推荐、收藏) “唳!”黄鹤似乎歪着头想了想,扑腾两下翅膀,然后用嘴杵了一杵楚河,示意楚河爬到它背上去。 “你确定?”楚河其实早就想试试了,嘴上却十分虚伪的问道。 “唳!唳!”黄鹤点了点头。 楚河便迅速爬上去。 黄鹤的背上自动飞出两条姜黄色的丝带,楚河抓住丝带坐稳。黄鹤展翅,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弹射飞出了黄鹤楼。 身旁白云划过,狂风呼啸。 楚河却感觉很兴奋。 套一句老话,飞翔是人类自古以来的梦想。 坐在黄鹤背上飞翔和乘坐飞机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更自由,更浪漫,同时也更加真实的飞行体验。 当然也更危险。 乘鹤飞翔,听起来似乎仙风道骨,很有逼格。 但是乘客体验其实一点都不好。 想想高空寒风,吹得浑身发抖,眼睛睁不开,鼻涕一大把的摸样,哪里还有什么高人风范? 等到楚河腿脚发软的从黄鹤背上跳下来的时候,样子简直和鬼似的。 “你又调皮了!为什么不用禁风咒?”一个道人正端坐于山巅古松之下,用手轻抚着黄鹤的额头说道。 “唳!唳!”黄鹤的声音像是在撒娇? 楚河闻言,擦了擦鼻涕,决定回去后就在黄鹤的伙食里下泻药,拉死它! “晚辈楚河,见过吕祖!”楚河整理好表情,这才走到道人身边,鞠躬说道。 道人看着楚河,然后笑道:“按道理,我是不该再见你,不过既然小鹤儿愿意带你来,那我也就见你一见。” “这话是什么意思?总感觉话里有话···。”楚河闻言一愣,还没理解清楚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便听到道人继续说道:“你既然来了,那不给你点什么,似乎也说不过去。” “嗯?咦···!”楚河没料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虽然不确定,吕洞宾给的东西能不能带出副本,但是至少眼下,能得到一些吕洞宾的帮助,是十分有利于副本开发的。 正想着,却见道人隔空一指,点在了其眉心之上。 顷刻之间,一篇极为特殊的法门,便深深的烙印在了楚河的灵魂之中,想忘都忘不掉。 “此法名为,踏歌行!” “无聊之时,游戏之作,且去吧!”道人一挥衣袖,楚河还待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待到风尘皆去,楚河已经回到了黄鹤楼。 黄鹤就在身旁,柳遗风还在交代着太史令罗云眴的事情。 “一段时间和经历,都被抹去了?”楚河心有所感。 “既然吕洞宾这般做了,那定然有其道理,我便不要说破为好。”楚河心想。 至于吕祖所赐的踏歌行,楚河粗略感悟,便知道这是一门十分全面的辅助法门。 吟唱不同的诗词曲目,就能在不同情况下,获得不同的增益。无论是战斗、修行甚至是团队增益,都很有用。 “从今天起,我也是自带bgm的男人了!”楚河心想,不由暗爽的笑了笑。 “我擦!笑的这么骚,你在想什么好事?” “分享出来,让我们大家也跟着开心开心。”江小白就在楚河的对面站着,正巧瞧见了楚河脸上那猥琐的表情,便开口说道。 楚河闻言,迅速变脸,一本正经的抬起头,迷茫的看着江小白,表情很无辜。 身边的黄鹤似乎撇了一眼楚河,感觉眼神很微妙。 “虽然从吕洞宾那里得了点好处,是挺不错。不过这事,怎么搞得没头没脑的?罗云眴还有南华老仙的事情,吕洞宾应该是知道了吧!那他也不说该怎么处理。这副本任务简直没法往下做啊!”楚河感觉很忧郁。 “楚河!喂!楚河!回神了!你想什么呢?我们在说,这事是不是要通知吕祖一声。你觉得呢?”江小白将楚河从思虑中唤醒。 楚河捏了捏下巴道:“我怎么觉得不重要,你去问黄鹤啊!” 黄鹤清鸣了几声,在众人莫名其妙的表情下,给了楚河一翅膀。 “好了!吕祖他老人家该知道的,自然都会知道,用不着我们知会。” “李东阳!我还正要问你,龟蛇草你究竟要用来做什么?”楚河适时的转移话题。 当然这个问题其实也很必然。大家都知道,龟蛇草和李东阳,关系到副本任务的推进。 简单来说,李东阳就是一重要任务npc,龟蛇草就是任务属品。 果然李东阳闻言,便道:“七年前我师父无忧子被人下咒,变成了鹦鹉洲上的一颗老树。我翻遍了门中典籍,才找到办法,需要以龟蛇草入药,炼成化朽丹,才能为我师父打破诅咒。” “化朽丹?那种传说中,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让顽石开窍,废人重生的丹药?”楚河因为有饕餮器灵中的记忆资料库,所以很多乱七八糟的,都懂一点。 李东阳诧异的看着楚河,点点头道:“就是这种丹药。其实以我师父的实力,即便是被人下咒,变成了一棵树,他也有办法自救。关键在于,他的思维也被僵化,犹如懵懂之中的树灵一般,思考一个问题,往往需要数年乃至于数十年的时间。” 草木之灵,思维僵化、缓慢,故而有草木妖魔以汲取人魂血肉来饲养己身,拥有如人般的思维。 倘若不如此,即便是有了灵,想要修到如常人一般迅速思考和反应,那便往往需要数千年乃至数万年的苦修。 化朽丹的作用,或许是为了给李东阳的师父开灵,让他的思维重新回归正常水平,这样就能调动自身修为,找到方法自救。 楚河和江小白、米米姐、凌小钰分别对视一眼。 很明显,李东阳的师父无忧子,就是真正开启下一阶段任务的重要npc。 就在此时,地面震动,整栋楼都开始不断颤抖。 “看看怎么回事!”楚河说道。 江小白推开窗户,便见到黄鹤楼外,上千身披铠甲,手持利器的士兵,已经将黄鹤楼团团围住。 强弓劲弩都已经对准了黄鹤楼的每一个出口。 即使是楚河他们以道法护身,只要敢随意露头,怕是顷刻之间,就被扎成了马蜂窝。 “看来是来救这个家伙的!”江小白用脚踢了踢柳遗风。用力不大,柳遗风却呲牙咧嘴,似乎很疼的样子。 第五十四章副本的新用法(求推荐、收藏) 柳遗风现在就是个玻璃人,稍微一碰就会碎的感觉。 “商量一下,外面都是你的人,而我们怎么样也算是救了你一命,让他们都退走怎么样?”楚河蹲在柳遗风身边,低声问道。 柳遗风迅速点头,眼中精光闪烁道:“没问题!没问题!只要你们放了我,我立马让他们走。断然不会恩将仇报,你们救了我的命,是我柳遗风的大恩人。我柳遗风有恩必报。” 楚河鼓掌道:“说的很好!不过呢···大家毕竟才刚认识,连杯酒都没喝过,彼此缺乏信任的基础。不如举杯共饮一杯如何?” 说罢直接取出一坛散发着浓郁腥甜味的酒,给柳遗风满满的倒了一碗。 柳遗风整张脸都僵了。 这酒一闻味道,就不是什么好路子,喝到肚子里,鬼知道有什么效果。 “来来来!满饮此杯,大家以后就是好朋友了!”楚河说罢径自取出另一种酒味清香的酒水,为自己倒了一碗,然后和摆在柳遗风面前的酒碗碰了一下。 柳遗风面色一变,忽然整个人跳将起来,一边冲向窗户边,一边大声呼号:“救我!救我!进攻!打进来!” 江小白一伸手,一张定身符贴在了柳遗风的背上,将他抓了回来,抄起酒碗便在其绝望的目光下,把整碗酒都灌了进去。 取下定身符,楚河拍了拍柳遗风的肩膀道:“这样就对了嘛!大家喝了酒,碰了碗,就是好朋友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柳遗风面色惨白,哆嗦着嘴唇道:“你···你竟然如此恶毒,你究竟给我喝的是什么?” “没什么!一点补酒!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身体暖暖的,仿佛有小老鼠在胃里窜?放心好了!以后每个月喝个一两坛,身体会越来越好的。”楚河说道。 柳遗风闻言,整张脸都又变成了铁青色。 黄鹤楼外,统兵的将领听闻了柳遗风的召唤,已经下令士兵举起了手中的弓弩,就要放箭齐射。 却突然见柳遗风推开窗户,阴沉着一张脸道:“都退走吧!此处无需尔等叨扰。” 那统兵将领闻得此言语,便自以为机灵道:“诸位将士,太守大人被妖人挟持,不得已才出此言。大家随我冲上去,把大人救下来。” 柳遗风听了,气的都要吐血了,手下的将领有这样的觉悟是不错,但是早干嘛去了? 现在他吃了楚河的‘毒酒’,等于脖子上被栓了一条狗链子,哪里还敢反噬? 咚咚咚的冲下楼去,跑出黄鹤楼,在众多将士诧异的目光下,啪啪啪就是几个大耳刮子抽上去,冲着那统兵的将领大声呵斥一通,将他们全都训斥走。 这才迈着极不情愿的步伐,返回黄鹤楼,继续听从楚河的‘差遣’。 当然柳遗风也并未认命,一旦脱离了楚河的视线,他定然会收集名医,替他解毒。 看着柳遗风在楼下,以手下的兵将发泄心头的怒气,李东阳便笑着对楚河说道:“五毒之物搭配断肠花、七步穿心草还有三阴之水,以烈酒炮制,其实反而中和了毒性,拥有滋补元气的作用。楚兄弟好手段!” 楚河哈哈一笑他倒不是不想真的下毒,只是这是个神话彰显的世界,他那点手段,放在多少高人眼里,简直不值一哂。 这毒下在柳遗风的身上,还不如下在他的心里。 不断的暗示他受剧毒控制,却在多番尝试后,始终找不到毒根。如此一来,他才会在楚河的西洋镜被拆穿前,老老实实的。 又真真假假的吓唬了柳遗风一顿,让他对自己身中剧毒一事深信不疑后,楚河便放他离开,并言只要他老老实实的,以后每月,他都会往其府上送两坛酒,以表示谢意。 打发了柳遗风,黄鹤楼暂时恢复了平静。 李东阳也拿着新鲜到手的龟蛇草,返回自己的医庐炼丹。 空闲下来的时间,楚河等人除了继续经营名声越来越大的黄鹤楼,便是修炼近战武技还有道术法术。 当然楚河也会不断的尝试施展‘踏歌行’。熟悉踏歌行带来的各种增益效果。 虽然在灵光幻境中修炼出来的境界,都会在被赶出灵光幻境后清除,但是提前感悟更高层次的境界,修炼近战武技和道法之术,带来的熟练和感悟却并不会消失。 也就是说,灵光幻境中所渡过的时间,并非虚度年华,还是有其实际价值和意义的。 时光如水般平淡。 楚河的短枪枪法与刀法配合,已经极为娴熟,且找柳遗风寻了一套军中盾战士的训练方法,加强铁伞与刀法的配合施展。 在饕餮器灵的记忆中搜索,也找到了一些消耗不大,却又有些奇效的小法术,纷纷学会,算是增强底蕴。 通过这段时间的系统学习和撸实基础,楚河算是又发现了重启副本这个金手指的新用法。 重启副本,完全可以当做‘精神与时间小屋’来使用,即进入副本后,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的利用副本时间,来修炼、学习。 人的寿命是有限的,炼气期的修真者,最多也就比普通人更健康,谈不上多长寿。故而为了获得更长的寿命,就必须突破炼气期,达到筑基期。 那样才有一百五十年左右的寿命。 在末法时代,修炼资源紧俏,生活节奏的加快,导致大家更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去修炼一些攻伐战斗之术,以及一些乱七八糟却在某些时候,极为有用的小法术。 而在副本中,无论经历多少年,只要没有达到自身寿命的上限,当从副本中出来时,一切都会被折返回去。这其中就包括在副本中流逝的岁月。这在以往很多修真者看来,是个遗憾。但是楚河却由于自身的与众不同,看到了不同。 三个月转瞬即逝。 不止是楚河,在楚河的提醒下,一众小伙伴们,也各自都有所进步。 凌小钰就找楚河还有平头哥,学习了一些更具有攻击力的法术,以及一套军中用的近身匕首刺杀术,增强自身的战斗能力。 而不是一个空有修为的‘花瓶’。 就在距离上一次事件三个月后的某一天,李东阳找上门来。 “诸位!我的化朽丹已经练成了丹成一炉,共有八颗,所以我决定,送你们一人一颗,作为谢礼。”李东阳一来,便十分客气的一人发了一颗用紫檀木盒子装着的化朽丹。 每一粒化朽丹都有龙眼大小,呈现玉色,其中有淡绿色的青烟飘绕,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颗美丽的宝石,而不是丹药。 第五十五章木王咒(求推荐、收藏 ) “好漂亮啊!”凌小钰毕竟年纪小,又是女孩子,最喜欢这种亮晶晶、闪亮亮又漂亮的东西了,虽然平时也跟着楚河一起‘开车’。 “是很漂亮!这么漂亮的丹药,叫我如何舍得下口。”江小白玩笑似的说道。灵光幻境里得到的东西,都没有办法直接带出去,而是事后跌出副本后拼运气。 所以多少前辈们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有好东西就先用了。无论是增加修为的,还是提高自身某些能力的,都不要可惜。 用了之后,体验全新的自我,也是一种修行。 何况这个过程中所带来的好处,并不会因为跌出副本后,时间的抹除能全部消去。 “这丹药不是用来吃的,它是用来看的!”李东阳却解释说道。 “看?”众人皆是一愣。 “不错!等到每夜子时,静心焚香,在月华之下观看此丹,于意念之中观想,它就会自然被魂魄吸收,强壮三魂七魄。”李东阳解说道。 “好古怪的丹药!”众人皆叹。 虽然也并非所有丹药都是直接口服,但是多少也会与身体接触。这化朽丹却是以‘看’和‘观想’两种法子来吸收药性,倒是格外出奇。 各自收好丹药,感谢过李东阳后,楚河方才问道:“东阳!你既然已经练成了丹药,那准备什么时候去救你师父?' 众人也都露出期待的眼神。 虽然平静修炼的日子很好,但是大家还是更怀念现代社会的一切,怀恋各种电器,怀恋手机、电脑。对于断网三个小时,就要死要活的网络人而言,失去一切现代化用品已经将近小半年,那是一种多么痛的体验。 所以,大家都分外想开启下一阶段的任务,然后完成中间阶段的任务后,便退出副本。 很早之前,大伙便商量过了,按照剧情的发展继续下去,中间阶段的任务,就会有不小的风险,等到副本后期,只怕有可能直接涉及到真正的仙神大战,他们即便只是跑跑边角,也顶不住。 “明日就是八月十五,月华正浓,我已经布置了聚灵阵法,可汇聚方圆十里的帝流浆于一处。到那时,我就会帮助师父融合一枚化朽丹。今日来此,除了送你们化朽丹,还你们人情以外,为的就是请你们帮我护法。”李东阳说道。 “怎么?会有什么危险吗?”楚河问道。 李东阳点点头道:“最起码,那么大范围的聚拢灵气和帝流浆,只怕会吸引一些还未成气候的山精小怪。” 对于已经开启灵智的妖怪来说,帝流浆的作用很有限。但是对于一些已经有部分妖化,却并未真正有完整灵智的小精怪而言,大量的帝流浆,正是它们所迫切需求的。 “而且···当年师父意外中诅咒,突然就变成了一棵树,连多余的话都来不及交代。我很担心,我给师父开灵之时,那给我师父下咒之人,会突然来袭。” “话说,到底是什么样的诅咒,可以将一个人,直接化作一棵树?”江小白好奇问道。 李东阳道:“我翻查过典籍,找到了一篇木王咒,不过只是残缺的一部分,缺失了最重要的施术部分,只有一些与这门诅咒有关的介绍。” “这门诅咒似乎本就是我妙手门相传的诅咒法术,取生灵之生成八字,配合奇异之种,以及被施术者的毛发或者唾液,就能隔空下咒,将生物转化为植物。” “我们妙手门曾经有一位前辈,以这门诅咒之术,大量的培植奇花异草,用以研制新奇之药。似乎伤了太多天和,后来被天雷轰死。那位前辈死后,这门诅咒之术也就成为了门中禁术,不允许任何妙手门弟子修炼。” “如此说来,给你师父下咒之人,应该和你师父十分熟悉,能够轻易的知道他的生辰八字,以及取得他的头发、唾液。你师父难道就没有什么师兄、师弟之类的吗?”楚河问道。 李东阳摇摇头道:“我从未听我师父提起过,据我所知,我们这一门,从第四代起,便变成了一脉单传,说是妙手门,其实也就是一师一徒的小流派,算得上是散修。” “既然如此的话,那有可能是你师父自己研究这门诅咒之术,意外的将自己给坑了。你不要过分担心!”楚河说道。 李东阳点点头,众人又商讨了一下明日应该准备的事宜,便各自散去,好好休息。 八月十五,此时未有中秋之节。 然修行之人,都已知晓,八月十五其月最圆,月华最浓。 鹦鹉洲上。 楚河、江小白、平头哥、米米姐,凌小钰五人呈现五角而立,脚下李东阳早已用朱砂混合水银,勾勒了一座聚灵之阵。 此时阵法之中,灵气格外充沛,让身处其中的人,周身舒泰。 就在五角阵型的最中央,长着一株高大的奇树。 此树似松而有节,针叶好似钢针,已到中秋之际,却还绽放着满树的墨绿之花,花朵大如团扇,花瓣时开时合。 “好古怪的树!这树真是人变的么?”凌小钰说道。 楚河就站在凌小钰的右侧,听到她的话,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仔细看着李东阳的手势。 李东阳早已搭好法台,站在法台之上,以三牢祭天,以羽鸢请愿。 一道月华竟然顺着牵挂着羽鸢的丝线而下,然后与地上的聚灵阵相合。 下一刻,月光大放,滴落点点光雨。 此雨仿佛虚幻,伸手去捉,落在手心,空无一物。 这便是帝流浆,是太阴星对万物众生的厚赐。 太阳给了万物生机,而太阴则赋予了万物灵性。 一枚化朽丹从李东阳的掌心打开的盒子里飞出,然后落在了那怪树顶端,不断的吸取着四周聚拢的帝流浆,化作一道特殊的烟气,朝着整颗怪树笼罩。 江面上,成群结队的鱼群,不断的跃出水面,张口想要衔住月下的光雨。 飞鸟在不远处的树林之中,悄悄的窥探着,露出本能的贪婪目光。 “小心!有东西过来了!”平头哥的感应最为敏锐,突然开口提醒道。 下一刻,一头有小猪大小的刺猬,一头扎进了聚灵阵的范围,如婴儿般叫唤着。 浑身一抖,浑身的尖刺,都如同利箭一般,朝着挡在它前面的江小白飞射过去。 “哈!我可是2.0版的江小白,新升级过的,不怕这些!土壁盾墙!”江小白手掐道诀,真气调动,一指头点地。就见一道土黄色的半虚半实的土墙骤然浮现,如同鸡蛋壳一般,将他牢牢护住。 这一招,江小白练得尤为得心应手。会如此,自然是因为对上次被妖蜂群蛰伤后,心有余悸。 刺猬抖落飞出的尖刺,全都扎在了江小白撑起的土墙上,并没有扎破。可见这些尖刺看着密密麻麻,十分恐怖,但是其实威力有限。 当然也因为江小白的这一招道术用的还算不错,防护能力不一般。 第五十六章树开眼(求推荐、收藏) 小土蛇精、小蜘蛛精、小螳螂精、小螃蟹精···总之就是各种各样,初具灵性,却没有真正成为妖怪的小精怪们,都像是嗅到了腥味一般,从各个幽暗的角落里涌了出来。 面对潮水般涌出的各种小精怪,楚河等人也并非孤立无援。 那原本躲在山林里,随时窥视的鸟雀小妖们,看到这些小精怪后,便纷纷扑出树林,飞快的擒住猎物,然后欢快的飞走。 对这些鸟雀小妖而言,这些平日里很难捉到的小精怪,才是它们今晚最大的收获。 此时李东阳已经引导着化朽丹彻底在月光下,溶解为一团烟云,没入了那怪树的树冠之中。 伴随着化朽丹的彻底融入以及大量帝流浆的浇灌,怪树开始不断的抖动起来,就像是一个树人,正在从沉睡之中苏醒,想要伸展自己的身躯。 那些蒲团大小的花朵,也都不断的开合着,散发出一种驱赶猛兽以及无完整智慧精怪的气息。 其中有两朵最大的花团,开始绽放出蒙蒙灵光。 下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道视线,正在观察着自己,这种感觉十分明显,但是却又找不到这视线的来源。 “师父!是你吗?师父!”李东阳激动极了。 怪树摇晃了一下,那两朵绽放灵光的花团不断的抖动着,就像是怪树在眨眼睛。 “我是不是看错了?那是···怪树的眼睛?”江小白揉了揉眼,有些不确定道。 “那就是眼睛!不过,我想应该是那位无忧子前辈,将自己的意念附着在了两朵花团上,借用花团对外在的感官,在‘看’我们。”米米姐说道。 “他能看到我们?好神奇!那他能说话吗?他身上的花长的太好看了,我想采一朵,就怕前辈不同意。”凌小钰满眼期待的耍着小心机。 怪树摇晃,一根树藤升起,直接扯下了树冠上的一个大大的花团,然后朝着凌小钰送来。 怪树的花基本上都长在树冠附近,而它的针叶犹如钢针一般的锋利,所以没有它的允许,想要采一朵花,是极难的。 凌小钰欢呼一声,将花接在手里,下一刻忽然惊叫道:“是谁?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凌小钰抱着大花团,对着怪树喊。 怪树晃了晃,似乎是在认可。 “原来如此,将意识附着在身体的一部分上,然后借之沟通。”楚河明白过来。 即便是凌小钰不开口,怪树也会乖乖的送上一朵花,用以与众人交流。 李东阳也兴奋的一声怪叫,朝着凌小钰虎扑过来,就要把大花团拿到手中。 啪! 树藤挥舞,直接将李东阳抽到一边。 凌小钰抱着花团,退开几步,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李东阳。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快点把花给我,我要和师父说话,我要问她,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救治他她,还有···究竟是谁,把她害成这个样子。”李东阳语气急促,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愤恨和焦灼。 凌小钰摇摇头道:“不行!怪树说,要我把花给楚大叔!” 说罢迈着大长腿便朝着楚河跑去。 身后李东阳全身僵硬,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灰白色。 接过花团,楚河便听到了一个温和的且清亮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你好!我是无忧子,我方才问了那个小姑娘,她告诉我,你是着他们中的领头。所以···我能信任你吗?” 楚河诧异的看着那怪树,有两点让楚河意外。 其一便是,这个女声听起来应该很年轻,声音很好听,所以理所当然的想象一下,长得也不难看。这样一个应该给人感觉很年轻的女子,竟然会是李东阳这个中年老男人的师父,着实让楚河意外。 其二便是,她竟然会选择来信任一个陌生人,也不去信任苦心营救自己的弟子,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你与李东阳相熟,我或许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任。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太多,所以长话短说。你如果去过医庐,就到医庐东南角的枣树下,往下挖三尺,找到一块大青石。大青石中有所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楚河又是一愣。 按道理怪树已经开灵,即便是无法复原,也断然没有时间不多这个说法。莫非还有什么危险会降临? “师父!师父!我是东阳!东阳啊!你怎么不理我?”李东阳又扑上来,一把抓住楚河手中的大花团。 楚河目光猛然一凛。 第二次了! 这是第二次,楚河没有察觉到,李东阳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边,并且从自己手中夺走物品。 之前有一次交流,李东阳说他是练气八层的修为。 讲道理,确实是比楚河高。 但是楚河在灵光幻境里修为也有所提升,到了练气六层。当然这修为等出了副本,又会退回原位。 练气六层和练气八层之间,或许有差距,但是绝不该差距如此之大,如此明显。 大花团落到了李东阳的手中,但是很快的,花团却开始枯萎。 那一株怪树也停止了摇晃,两个大大的,如大眼球般的花团也暗淡下来。 它仿佛又消退了灵智,重新回归了树木状态。 “师父!师父!”李东阳不甘心的冲向怪树,抱住树身,不断的摇晃,但是除了摇落钢针般的松针叶,再也没有其它的收获。 “楚兄!还请告知在下,师父方才对你说了什么?”李东阳红着眼珠子,对着楚河问道。 楚河道:“你师父说,她中的诅咒是无解的,让我劝你,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和经历了,你能想尽办法救她,她已经很高兴了。” 所谓说着弥天大谎,依旧面不改色,就是指楚河这种人。 李东阳闻言,霎时间大受打击,不住的摇头,只说着不信和不可能。 最后甚至犹如有些发疯般跑开,脚下如同踩着风雷,一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棵树究竟对你说了什么?”平头哥的直觉还是那么的敏锐,对楚河问道。 楚河面露一丝淡笑道:“一点线索而已。这件事···似乎也越来越有趣了!说不定还有很大的反转,几位都系好安全带,翻车了别怪老司机车技不好!” 第五十七章青石中的秘密(加更!) 楚河几人迅速赶往医庐。 半路上也讨论一些不合理之处。 如果李东阳的师父无忧子将一些秘密埋藏在了医庐,那就与李东阳所言来历不符。 因为按照李东阳还有那个老樵夫的说法,他是因为被江城城中的大夫们,集体陷害,这才搬到了城外,建了医庐。如果医庐一早就有,那就有矛盾之处了。 待到众人赶到医庐时,却见医庐之中,竹简藏书丢的满地都是,显然是李东阳已经回来过了。 楚河按照无忧子所言,在东南角找到了一棵枣树。 枣树之下挖掘三尺,果然找到了一块大青石。 平头哥和江小白同时用力,将大青石翻过来,就见其上以小篆写着‘芈姓东阳氏’五个大字。 “芈姓东阳氏?这是什么意思?”楚河顿感不解,扭头看向大师兄。 江小白平日里看着似乎不是很靠谱,但是专业知识还是很过硬的,便说道:“东阳氏这一个姓氏,来历久远。其源头可追溯到三皇,有着炎帝和轩辕黄帝的血统,是姜姓和姬姓的延伸。” “这石碑上写着芈姓东阳氏,那么我们不妨开一下脑洞。李东阳其实不姓李,而姓东阳。他叫东阳李?东阳李···东阳李···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念叨着念叨着,江小白有些出神起来。 “不是东阳李,而是东阳离!苍龙道东阳离!”楚河开口说道。 东阳离在通俗历史中,不存在任何的痕迹。但是在修真界,却是鼎鼎大名。 因为东阳离就是道具商店背后的大老板之一,属于修真界的大前辈、老古董,渡过了末法之前,末法大劫的存在。 其人究竟有多强,着实是一个迷。 有传说,东阳离其实一直在某个灵光幻境之中沉睡,是在等待末法时代的过去,新纪元的开启。 “李东阳就是东阳离?这玩笑开大了点吧!”江小白叫唤道。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灵光幻境本来就是对古代一些大型神异活动的时间记录,我们在灵光幻境里,遇到未曾成长起来的东阳离,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楚河说道。 “不过···传闻之中,东阳离最擅长的是苍龙百变,可化百种龙种,身具有真龙血统。假设李东阳就是东阳离,那就是说,李东阳的身上还有真龙血统未曾觉醒。” “龟蛇二山神,孽龙,吕祖,太史令罗云眴,南华老仙还有无忧子,这些都又与李东阳有什么关联?” “总之,我们先把大青石带走,既然无忧子说在这上面可以找到答案,那么这块大青石就不会只有这五个字的提醒这么简单。”楚河对江小白等人说道。 毕竟无忧子不应该知道他们来于现实,知道有东阳离这么一个人存在。那么芈姓东阳氏这五个字,也不该成为解开一切的线索和钥匙。 大青石搬回了黄鹤楼。 顶楼第五层,依旧还是众人齐聚,连同黄鹤一起,围着大青石发愣。 四方窗户打开,一片通透。 就在这时,一道清晨的天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正好照耀在大青石上。 那原本质地普通的大青石,在阳光下,竟然晶莹透明起来。 而就在这晶莹透明的大青石中,一道道光影,如同放电影一样的掠过,讲述了一个十分狗血的故事。 透过画面,众人可以得知,无忧子本是太史令罗云眴的人,十五年前就受罗云眴指派,寻找古楚王室后裔。 今天下三分,吴国所占据之处,多为楚地。 吴王自立,虽然在江东一代根基雄厚,却也依旧因得位不正,而始终无法得天之授,自称天子。 故而需以古楚王室后裔,最好血统高贵的东阳一脉,来作为容器,承受旧龙杂气,使得整个东吴之属,彻底成为无主之地。 如此一来,东吴吴王才能在这方被重新洗刷干净的土地上,施行恩泽,笼络苍生。以苍生之祷告祭祀苍天,获得天授。 这个计划很原本很完美,需要牺牲的,也唯有李东阳一人而已。 只是中途出现了两个变故。 第一个变故便是,无忧子和李东阳,在相处的过程中,师徒之间竟然互相生出了情愫。 无忧子不愿看到李东阳被旧龙杂气灌体疯狂而死,但是又自知无法对抗太史令罗云眴,便乞求被封印在龟蛇二山之下的孽龙,恳求他帮忙吸走李东阳体内的旧龙杂气。 表面上孽龙答应了无忧子的请求,暗地里却将一点龙魂种在了李东阳的灵魂之中,作为他的一个躯壳。以待万不得已之时,脱出龙魂,占据李东阳的肉身。 无忧子虽然最初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是渐渐的也察觉到了李东阳的变化。 于是翻遍了门中典籍,找到了木王咒。 然后无忧子给李东阳下了摄魂咒,更改了一些李东阳的记忆,让李东阳亲自出手,对她施展了木王咒。 在木王咒的作用下,无忧子化作了鹦鹉洲上的一株怪树。 而李东阳灵魂中的一点龙魂,也被随之而来的天谴几乎打碎。 大青石中的画面由此而终。 而这便是李东阳身上秘密的前因后果。 “原来东阳离根本不是身具真龙血脉,而是本身就是一条孽龙的分身,只是那条孽龙留在他身上的龙魂被击碎了,现在只怕也依旧被天谴之力压制。只要无忧子一天不脱困,那天谴之力便一天不会散去。李东阳便始终都是李东阳。” “好可怜的无忧子前辈!好伟大的无忧子前辈!”米米姐感叹说道,女人嘛!总是比较伤感一点。 凌小钰这个小丫头,更是已经泪眼婆娑。 江小白却暗中捅了捅楚河道:“你说和自己老师有一腿,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buff加成?杨过和他师父有一腿,所以成了一代大侠。马卡(ke)龙和他的老师有一腿所以成了法兰西的总统。眼下这李东阳也是和自己师父有一腿,之后就成了苍龙道东阳离。” 楚河呵呵笑道:“你也可以和莫教授有一腿,看能不能加个特殊buff。” 江小白闻言,小脸一变,一想到莫教授那身材魁梧,浑身毛发旺盛,犹如大黑熊一般的摸样,就感觉菊花一紧。 “我在意的却是,那位苍龙道东阳离,究竟是孽龙所化,还是现在的这位李东阳成长之后的摸样。”楚河正色说道。 “应该是李东阳吧!要是孽龙,只怕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怎么还会和一些大佬联手,弄出道具商店这种惠及群众的店铺来。”米米姐有些感性的说道。 小丫头凌小钰,也在一旁大点其头:“嗯嗯!无忧子姐姐这么伟大的牺牲,就是为了让李东阳不被那孽龙夺舍。她的牺牲一定不会白费!” 说罢还握紧拳头,似乎是在打气的摸样。 第五十八章抽丝剥茧(加第二更!) “很好!谜团解开了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有意外之喜。但是太史令罗云眴对黄鹤的态度,似乎是比较暧昧的。” “从他多年布局,以李东阳汲取东吴旧龙废气一事来看,绝对是老谋深算之辈,要想针对黄鹤,不会只让区区一个柳遗风前来。” “等等!柳遗风,李东阳,无忧子···化朽丹。” 楚河的脑中,划过一道闪电,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化朽丹!罗云眴的目的,不是黄鹤,不是柳遗风,不是无忧子···,他是想让李东阳使用化朽丹。” “化朽丹一共有八粒,楚河五人分走了五粒,无忧子所化的怪树用了一粒,这么算来李东阳的手上还有两粒。” “化朽丹说的神奇、蹊跷,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种针对灵魂的丹药。如果李东阳自己使用了化朽丹,那么他身体里被天谴压制的孽龙龙魂,就一定会苏醒、恢复过来。” 抽丝剥茧一般,楚河仿佛终于透过种种线索,看清了隐藏在迷雾后的一些真相。 “你们做好大战的准备,黄鹤!带我去鹦鹉洲!”楚河说道。 唳! 黄鹤一声清鸣,驮着楚河朝着鹦鹉洲飞去。 这一次黄鹤没有使坏,用了定风咒。 黄鹤落在鹦鹉洲头,楚河直接跳下,就看到那怪树之前,青天白日之下,李东阳竟然在强行催动真气,汲取清晨太阳紫气炼化两枚化朽丹。 化朽丹之所以要子时借用月华炼化,就是因为月华清冷,可以让化朽丹的药力散发的不是那么快,那么汹涌。 而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化朽丹一经催动,几乎顷刻融化,凝聚的太阳之力与化朽丹的力量结合在一起,如同光柱一般笼罩在怪树之上。 那怪树不断的颤抖起来,树冠上的每一朵花都在枯萎,它似乎十分的痛苦。 “李东阳!住手!你这样做,会害死她,也会害死你自己!”楚河一面说着,一面调动真气,掀起一道水纹朝着李东阳袭去。 “她不能复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李东阳的眼神中满满弥漫的都是疯狂。 丹药化作的滚滚烟云中,李东阳和怪树都被包裹在一团烈火里,仿佛在受到煅烧。 凄厉的女声在惨叫,而李东阳的身上,一条漆黑的孽龙虚影开始盘旋,它将李东阳勒的紧紧的,而就在孽龙的头顶上方,有一道道虚幻的雷霆闪烁,似乎便是天谴,压制着孽龙龙魂。 “黄鹤!该你出马了!”楚河招呼一声。 黄鹤一声清鸣,直接飞入了那烈火之中,一口衔住了孽龙龙魂,竟然要将之撕扯碎。 孽龙龙魂似乎惧怕黄鹤,面对黄鹤它那庞大的声势竟然丝毫不起作用。 就在此时,天幕之上,那原本只能算是温和的太阳,不知为何变得格外的刺眼、硕大。剧烈的阳光残酷的暴晒下来,经过化朽丹的汇聚,化作更多的火焰。 黄鹤也被火焰包裹住了。显然此刻,有人隔空施法,行那改天换日之能,在清晨时分,鹦鹉洲之上却出现了正午烈日。 唳!唳!唳! 黄鹤的惨叫哀嚎不断。 楚河一手持刀,一手持伞朝着李东阳冲去。 这个时候必须打断李东阳施法,否则要不了多久,黄鹤便会被酷烈的太阳之火烤熟。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楚河低吟之声先刀鸣传出。 撑着铁伞,阳光刺眼之下,真气散发,受到声音辐射,牵动天地灵气,一丝丝蒙蒙薄雨,在小小的鹦鹉洲的一角落下。 随着点点细雨落下,那灼热的火气,似乎也被稍稍浇灭了几分,只是二者相隔甚远,无法势均力敌。 楚河的刀已经抵达了李东阳的身前,却被李东阳直接一掌拍开。 此刻李东阳的一双手掌,已经化作了龙爪,坚硬且锋利。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楚河再踏一步,撑起的铁伞之上,已经隐隐可以听见噼里啪啦的雨滴拍打伞面的声音。 雨势渐渐的大了起来。 笼罩范围也更大了一些,楚河的铁伞跟着身形转动,一点点的水珠从伞尖溅落,被锋利的刀锋切开。 铛! 刀与爪碰撞,楚河被一股巨力打退,手腕发麻,差点没有握住手里的古铜刀。 不过由于雨势渐起,加上龟蛇二山神的隐隐帮助调动,四周汇聚了充沛的水汽,那笼罩住黄鹤的太阳之火,也微弱起来。 幸而化朽丹所引来的也只是太阳之火,而非太阳真火。否则区区凡间之水,断然扑灭不了。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这一次,变幻者非是外界之雨,而是楚河手里的刀。 那原本无牵无挂,无情无义的刀,恍惚之间多了几分牵绊,对了些许枷锁。但是正是这些牵绊,这些枷锁,让这凌厉的刀锋活了过来。 以前的楚河,用刀只能称之为刀匠。 而现在的楚河用刀,足以称之为刀客。 这一刀速度不再一味的快,它懂得了在必要的时候,悄悄的慢下来。 动静之间,虚守实发。 此乃龟蛇之势。 “破!” 一声暴喝,李东阳被楚河一刀劈飞了出去。 手上血线横流,散落的龙魂发出不甘的咆哮和怒吼。 原本被黄鹤撕裂的部分,此时就要一股脑的全部涌入李东阳的体内。 “大至观音,白莲妙法,南无阿弥陀佛!”米米姐的声音响起。 江面之上,江小白几人乘船而来。 米米姐手持白莲,一朵莲花洒出数百道白色的毫光。 这些毫光扎在孽龙龙魂之上,顿时令其痛苦万分。 楚河也咬破食指,在掌心画了一个八卦和勾勒了一些佛门梵文。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波耶波罗蜜!” 一瞬间,楚河借得了天地之力,从练气六层进入练气八层,表面实力与李东阳齐平。 “李东阳!要救无忧子,你还可以想很多种办法,这世上妙法无数,更有仙佛圣者。只要活着,终有一天,你会成功。但是你现在只是在自暴自弃,一旦你被孽龙夺舍,你就不再是你,而无忧子也永远只能是棵树。你甘心吗?” 和楚河的话一同抵达的,是楚河的刀。 单靠嘴炮是无法让一个人真正清醒的,所以楚河不仅仅以话为刀,更要挥出手中的刀。 一股龙魂朝着楚河冲击而来,楚河手中的铁伞一扬,爆发出一股万民呼喝咆哮之声,将那龙魂弹开。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 又是踏歌行,这一次楚河借到的不仅仅是天地之力,更有手中铁伞所赋予的力量。 雨急,刀更急! 仿佛劈天地! 第五十九章回归现实(求收藏,推荐) 刀光清冷,雨幕朦胧。 刀光雨色之中,楚河的视线穿过来,分外的凛冽。 李东阳浑身一僵,整个人都仿佛清醒了下来。 与无忧子过往的画面,一一在他的脑海之中闪现,最终定格的,却是师父无忧子,在彻底化作怪树之前的那个微笑。 她笑的如释重负,丝毫没有任何面对未来的恐惧和担忧。 咔嚓! 龙魂被黄鹤彻底撕碎,天空有阳光,有雨,也有惊雷闪过。 此时,就在那龙魂破裂,最后不甘哀鸣的景象中,李东阳瘫坐在地上,身后已经折断大半的怪树,却艰难的摇晃着树枝,依旧帮他遮挡着滂沱的雨水。 “师父!师父···!” “我一定会救你!师父!” “我一定会娶你当我的妻子!师父!” “你一定要等着我啊!师父!” 雨水依旧还是在李东阳的脸上模糊成一团。 噌! 楚河古铜刀归鞘,撑着铁伞,抬头仰望。 这场战斗并未结束。 一些层次远远高于他的存在,还在间隔千里万里暗中交手。 黄鹤撕碎了龙魂,身上也满是被太阳之火灼烧的焦黑。它翱翔在狂风暴雨之中,不断的振翅,冲上云霄,冲入那云层之上。 啪! 天幕被破开了。 阳光洒在斑斓的雨点上,挂起了彩虹。 彩虹中,黄鹤飞舞着,长鸣着,回头看了楚河一眼。 唳! 唳! 一根淡黄色的鹤羽在风中落下,落到了楚河的手中。 下一刻,黄鹤振动翅膀,消失在彩虹云深之处。 “鹤大爷···他走了?”江小白有些惆怅的问道。 “走了!”楚河转动着鹤羽,同样有一种淡淡的别绪涌上心头。他虽然坚毅果敢,却并非真的彻底的冷血无情。 “走吧!我们也该走了!”楚河说道。 第二幕已经快要落下帷幕,按照众人约定好的,他们都会选择在第二幕终了之时,退出黄鹤楼副本。 虽然种种线索已经指向了太史令罗云眴,但是现在的他们,贸然去挑战罗云眴,是毫无疑问的以卵击石。 黄鹤楼这样的大型仙缘副本,以楚河他们几个炼气期的小家伙,能进行到第二幕完结,并且参与度极高,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当然也有人全程打酱油,比如凌小钰···凌小钰,还有···凌小钰。 她的作用似乎也仅仅只是用来···卖萌? 众人回到黄鹤楼,看着空荡荡的第五层,感觉有些空空落落的。 “大家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现在能力不够,离开是一种明智的选择。何况···这个副本,我们也不是没有继续进行的可能。”说罢楚河拿出黄鹤最后留下的那根羽毛。 他有预感,这根羽毛一定会被他带出副本。而且这也是他下一次进入这个副本,继续剧情的凭证。 “我们···就真的这么走吗?”凌小钰有些伤感的看着四周道。眼前的黄鹤楼,是他们一砖一瓦盖起来的,虽然平日里喊着最多要回归现实的就属她,但是现在最舍不得,最伤感的,也同样是她。 “喔!既然你这么舍不得,那我们就留下来吧!接下来的第三幕,我们说不定也能挑战一下,说不定还能蹭点好处。”楚河此言一出,江小白和平头哥的眼中都流露出几丝心动,米米姐也在思索。 唯有凌小钰急忙摇头道:“不要!不要!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过电视剧,打王者还有去购物了。” 楚河也只是开个玩笑,对江小白等人道:“适可而止,也是很重要的修行。接下来的第三幕,或许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的好处。但是更有可能,让我们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太夸张了吧!”江小白有些不信道。 “一点也不夸张!最后唤醒李东阳的时候,我就发现,有高人暗中做法,想要趁机杀死黄鹤,解救龙魂。若非龟蛇二山神也在暗中助我施法,只怕···。”楚河摇摇头说道。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众人正交谈着,一种莫名的感觉袭来。 又到了选择的时候,是留下继续,还是离开。 众人齐齐点头,然后同时都选择了离开。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化作流光闪烁。 时光的力量,在身上冲刷着。 当眼前的一切固定下来,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嗅着空气中污浊的味道,众人皆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出来了啊!”众人皆感叹。 在黄鹤楼副本之中,众人待了将近有半年的时间。 骤然返回现实,难免会有恍如隔世之感。 “好了!不是伤感的时候,我想大家现在都很好奇,自己究竟有什么收获吧!”楚河拍了拍手说道。 黄鹤楼副本一行,通过各种事件,潜移默化的,楚河似乎渐渐的奠定了小团队领导人的地位。 起初是源于副本开启者是楚河,众人都承了他的情。之后却是因为,楚河正确的推断剧情和引导,让众人完整无缺的渡过了第二幕。 楚河的话成功的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虽然还没有各自清点收获,却已经可以想象所得的丰厚。 何况还有如龟蛇草、假如花、木王咒、化朽丹这类万金不换的好东西,是有不小的机率获得的。 把贩酒的摊位收好,众人也都等不及回家再看,直接在附近宾馆开了一间房。 两女三男齐齐涌入一间标间,楚河依旧还记得,当时负责开卡的吧台服务员那惊愕之极的表情。她还特意问了一句,要不要有麻将桌的大房间。 楚河等人却整齐划一的摆头。 这么多人男男女女一起开房,却不是为了打麻将,那可以遐想的空间可就大了。 首先耐不住,取出自身收获的便是江小白。 他虽然年纪仅仅只比平头哥小,排行老二,但是性格有些时候却比凌小钰还要跳脱一些。 哗啦···! 几乎是一瞬间,原本不小的标间,就被各色的光球填满了一半。 幸好进房后,楚河就拉上窗帘,否则的话即便是大白天,如此多彩炫目的光芒,只怕还是会引来不少注视。 “这是···大爆啊!发了!发了!这次真的发了!这么多的资源,只怕够我修炼到筑基了。”江小白差点乐疯了。 虽然这填满大半个标间的光球,很大一部分是灵光团,但是那也都是二阶和三阶的灵光团,本身也是价值不菲的。 第六十章警察查房(求推荐、收藏 ) 当然灵光团只是小头,大头是那些除了灵光团以外的其它物品。 刨除一些暂时意义不明的古怪法器,江小白到手最有价值的,便是一片孽龙龙鳞,一颗化朽丹,以及一把金斧头。 斧头上闪烁着灵光,寒气逼人。 “这是···?”江小白手持金斧,在手里掂了掂,真气一激,便见一个螃蟹状的小器灵在金斧上一闪而逝。 “法宝!”众人皆惊叫出声。 法宝可是稀有物,筑基期的修真者,也没多少能配备法宝,金丹期的大前辈们,也都会为了法宝打破头。 作为炼气期的修真者,若是能配上一件法宝,那绝对是修真者中高富帅的象征。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把斧头应该就是那个老樵夫的儿子,用以伤了野猪妖的那把斧子。”楚河想了想说道。 “只是一个樵夫,怎么会有法宝?”楚河有些纳闷道。 江小白却已经紧紧抱住金斧头,与金斧头的器灵交流,初步建立了‘交情’,脸上挂着喜滋滋的笑容道:“它全名应该叫‘河神的金斧头’。” “河神的金斧头?不会是···!”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个近来似乎已经被某妖气玩坏的神话故事。 “这么说来,那个老樵夫也不简单,说不定他就是那个神话故事中的主角。他从河神那里得到了一金一银两把斧头,然后将金斧头给了自己的儿子护身。只是没想到,儿子还是被野猪妖吃了。”楚河再开脑洞,凭借单薄的线索分析、推断道。 至于这是不是事实···谁知道呢? 江小白是除了楚河之外,对剧情参与度最高的一人,他既然都能得到一件法宝作为奖励。众人更加期待,楚河能得到什么了。 不过楚河好像是在吊胃口,并未先清点自己的收获,而是让平头哥、米米姐还有凌小钰清点各自所得。 三人相比起江小白的收获,就要少了一些。 其中凌小钰的收获最少。 不过那也只是相对而言,黄鹤楼副本毕竟是大型仙缘副本。众人又参与到了第二幕,奖励还是十分丰厚的。 其中米米姐更是得了一株龟蛇草。 这种龟蛇草由孽龙所种,长在人心,邪异非凡。是炼制化朽丹最重要的主材料。 虽然米米姐不会炼丹,更凑不齐炼制化朽丹的材料,却可以交换出去,兑换一大堆对自己有益的修炼物质。 所以此时米米姐难得的满脸笑容,笑得很是灿烂。 对于米米姐为什么会获得龟蛇草的奖励,楚河也知道原因。 虽然米米姐参与剧情的程度和平头哥差不多,但是最后鹦鹉洲一战时,她隔空的一招白莲妙法十分关键。 甚至某种程度上,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等到其他人的收获都清点好了,视线便全都击中在了楚河身上。 楚河也一挥手,取出了自己的全部所得。 哗啦啦···! 只是一眨眼不到的功夫,整个房间都被光团塞满了。 甚至塞满了之后,还有一个个灵光团涌出,大有将房间都挤爆的趋势。 楚河急忙展开储物戒指,将所有的各个等级的灵光团先收起来。 如此方才让拥挤的空间被释放出来。 “呼···我总算是知道差点被灵光团给埋了,是什么样一种体验了!”江小白率先打破沉默道。 凌小钰却直接一蹦过来,死死抱住楚河的胳膊道:“大叔!大叔!我们谈恋爱吧!我还是初恋哟!” 楚河用手指按着凌小钰光洁的脑门,把她推开。 平头哥依旧面无表情,米米姐则合起惊讶而微张的小嘴,看向楚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丝的异色。 如果凌小钰只是在开玩笑,表达某种激动的情绪。那么米米姐或许是真的对楚河有一些动心了。 这称不上修真界版本的拜金,只是一种现实的资本体现,增强了个人人格魅力而已。 就好像有那么一段时间,很多妹子将马大脑袋奉为男神一样。 如果马大脑袋没有那么多钱,或许依旧有极强的个人魅力,却未必真能让那么多妹子,哭着喊着要给他生猴子了。 照样是先清点好了杂七杂八,暂时不明用途的材料、灵药以及法器。 最后还留在房间桌子上的,还有七种物品。 首先是不出所料的黄鹤之羽,这是下一次开启副本的钥匙,必须好好收起来。 然后便是化朽丹两粒,假如花一朵,龟蛇草一株。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桌上摆着一张长约五米,宽约三米的白色蛇皮。 蛇皮散发着惊人的波动,即便只是材料,其灵气波动就已经不弱于很多法宝。毫无疑问,这张蛇皮,是制作上好法宝宝甲的好材料。 而蛇皮旁边,则是半片两米长半米宽的龟甲。 看起来像是龟甲的裙边位置,有着犹如金属般的质感。应该可以打磨成极为锋利的武器。 楚河的古铜刀也不错,蕴含一种战场而来的煞气,但是本身材质并非上好,潜力终归有限。早晚会被楚河淘汰。 而若以龟甲打磨出一把龟甲刀来,则有很大机率制作出一件法宝来,足够楚河使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最后的物品则是孽龙龙牙。 一枚短剑般的孽龙龙牙上缠绕着令人森然的恶毒气息,显然还蕴含着一些天然的诅咒力量。 这龙牙无需再打磨,只要装上手柄,就能使用。 面对强敌之时,出其不意的攻击,或许可以起到逆转局势的功效。 蛇皮、龟甲、龙牙,毫无疑问,便出自于龟蛇二山神以及被镇压的孽龙。 三件物品,最少便相当于三件法宝。 楚河的收获不可谓不丰盛了。 所有人都细细打量着这三件物品,迟迟不肯移开目光。不仅仅因为它们的珍贵,更因为它们之上充斥的那种灵韵,令人着迷。 就在众人对着三件物品发呆,感悟其灵韵之时,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快点开门!警察查房!”门外传来粗暴的声音。 楚河挥手将三件宝物收起来,示意平头哥去开门。 门刚刚打开,几个身穿警服的大汉便挤了进来,然后巡视着整个房间。 当看到众人衣着整齐,标间的床上连一点乱糟糟的痕迹都不存在时,表情显得略微有些尴尬。其中还有一两个,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失望神色。 “你们几个聚在一起做什么?是不是在组织***活动?”一个脸上有不少麻子的警察大声质问道。这就是先声夺人了,从一开始就恨不得直接将罪名给定下来。 第六十一章并非寻常(求推荐、收藏) 麻子脸警察这话一出口,众人便都知道,这是来者不善。 凌小钰和平头哥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米米姐。 米米姐也不用吩咐,直接掏出手机道:“我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给谁打电话?我告诉你,只要你们违法乱纪,就是找来天王老子都没用。”麻子脸色厉内荏道,却并不敢真的上前阻止。这年头,谁都有点关系,给人一个打电话的机会,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米米姐电话拨通了,低声说了几句,没过多久,几个警察的手机接连响起。 几人纷纷接了电话,点头哈腰一阵后,表情也都一个比一个难看。 “抱歉···抱歉!打搅了!打搅了!我们也是接到了举报电话,出于安全考虑,这才过来看看!”互相眼神推拉了一番,这才由其中一人为代表说道。 米米姐也没有借机大闹的想法,只是淡漠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可以了!你们走吧!” 一群警察如蒙大赦,一个赛过一个快的离开房间,生怕米米姐反悔。 “看来米米姐的身份很不简单啊!”待到扫兴的人都离开后,楚河说道。 凌小钰皱着鼻子,得意道:“那当然!江城市委书记可是米米姐的大伯。” “咦!没想到,没看出来啊!米米姐还是典型的白富美。”楚河说道。 米米姐只是笑着不说话,表情很坦然,没有故作姿态的高傲,也没有身份曝露的尴尬与担忧。一如她以往的摸样。 楚河直接仰头倒在床上,感叹道:“总觉得,最近认识了好多人,经历了好多事,以往的生活距离我都越来越远了。” 江小白坐到楚河身边,笑着说道:“小师弟!虽然你很多地方都比我强,日后也定然比我走的更远。但是作为师兄我,还是有东西可以教你的。” “你的心态很好,懂得隐藏和伪装自己的情绪,也懂得去不断的适应新的环境。但是从你的内心深处,你还没有真正的看清,现在的你,早已并非寻常。” “你觉得普通人的生活距离你越来越远,接触的人非富即贵,但是那是一种必然。生活就是由一个又一个圈子组成的。你离开了以往生活的土壤,并不是你刻意的去疏远,又或者受到了排挤。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选择。” “这就好像···好像那些有钱人,他们接触的也都是同样的有钱人,满眼看过去,莫非这天底下都是有钱人么?不对!也有很多很多连饭都吃不起的穷人。只是圈子不同了,所以一切都有了变化。世界在眼中,也发生了改变。” “没必要抗拒,也没必要伤感,只需要慢慢的去习惯,然后继续努力的生活,就够了!” 凌小钰笑道:“江大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沉了!好不习惯啊!这个道理很简单啊!我是修真者,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所接触到的很多人和事,都与修真界有关。所以有时候,就会看不到普通人的世界。在修真者的圈子里,无论是有钱人还是有权利的人,都被重新拉回了全新的起跑点。评判谁高谁低的标准,也不一样了。” “在修真界中,大叔你可是高富帅呢!” 楚河闻言,长长吁出一口气,挑了挑眉头道:“我也没怎么样啊!你们就一个个来给我讲道理!普通人的生活,我从没想过回去。见过了更多的精彩和刺激,谁还愿意回归原本的平淡呢?” “好了!废话说的够多了!现在大家把不需要的东西,都交给平头哥带到道具商店去处理。一些辨认不出来是什么,有什么用途的东西,就交给米米姐,让她拿去找人鉴定。”楚河作为众人隐隐认定的头领,开始分配任务。 虽然回归了现实,但是小队伍不能散。 楚河金手指在身,从来不缺副本。 一个相处默契,互相配合也算不错的小队,更能很好的集合力量,开发难度高的副本。 有些事情,是楚河一人暂时做不到的。 这个时候,队友的力量便尤为重要。 随着小队的正式确定,楚河的心态完全改变。 特殊能力,楚河在拥有足够的实力前,不打算暴露,以免引来心怀叵测的强者觊觎。所以楚河只是交代众人,帮忙收集江城附近副本的资料。 像倩女幽魂、黄鹤楼这样的中型、大型灵光幻境,楚河的特殊能力,只能做到降低副本开启要求和难度。但是一些要求相对简单的小副本,对于楚河而言,只要人到场,就能够直接开启。 米米姐收集资料,平头哥负责后勤,江小白负责帮楚河兜住学校的事情,至于凌小钰···最近要负责参加高考。 分工明确。 在黄鹤楼副本中获得的大量资源的堆砌下,小队成员们的修为,也是开始迅速提升。 东郊荒坟、东湖鱼娘、长春观讲道、归元寺大法会···。 一个接一个的副本,都留下了楚河的痕迹。在这些副本中,楚河收获了许多资源的同时,也不断的补全着自己身的短板。 表面淡然、阳光、假不正经,骨子里却是骄傲、固执甚至有些冷漠的楚河,对于之前不得不放弃黄鹤楼的后续任务,其实是心有不甘的。 等到春节过后,楚河从老家的小城赶回江城时,修为已经真真切切的提升到了练气九层,九江行脉法中的九种江河真气,也已经开启了五种,不仅真气浑厚远超同阶层的修真者,并且有诸多变化,真气的性质可以瞬间调整。 楚河这样的修炼速度,不可谓不惊人,即使是放在灵气充沛的古代,那也是名列前茅。 而江小白和平头哥的修为更是已经到了练气十层,触摸到了修真第一重大境界的天花板。正在为筑基做准备。 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进一个灵气充沛,活动时间长一点的副本,先在副本里尝试突破,等有了经验,再到现实中真正突破到筑基期。 新春刚过,寒气未消,江城大学的校园里,也显得尤为有些冷清。 楚河一个人走在山林间的小道上,往上爬坡。 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 这回回家,楚河并非没有收获。 在家乡小城的一个附属乡镇走亲戚时,楚河意外的感觉到了一个灵光幻境的波动。 奇怪的是,以他的特殊能力,竟然没办法开启那个副本。 这就有意思了。 楚河已经知道,随着他实力的提升,能够直接开启的副本档次,也会越来越高。 现在的楚河是练气九层修为,一些中小型,如饕餮的赌局这种副本,他不用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只要到场就能开启。 所以这也意味着,楚河除非有超过饕餮的修为,否则以后尽量还是离葡京大赌场远一点。 那个小镇的灵光幻境,楚河只能感觉到,却无法开启,就说明这个副本,最少也是中型副本。 “看来要召集队员们,收集资料了。有可能,这是一个未曾被发掘过的副本。虽然危险性更高,不过···也会更有意思!”想到这里,楚河不免兴奋起来。 第六十二章是巧合?(求推荐、收藏) 莫教授在江城大学有一栋私人别墅,有时候他的研究生弟子们,也会在别墅里整理资料和工作。 和大师兄江小白通过电话,楚河就直接赶到了别墅。 别墅里,几个相熟的师兄师姐基本都在。 二师兄王钰正抱着一大叠几乎发霉的资料和档案,跑进跑出,大冷的天,居然还出了一脑门的热汗。 这种活怎么样都应该是那些师弟们干的,却轮到王钰这个二师兄来做,显然是江小白这个大师兄在使坏了。 大家都在忙碌,江小白则是居中统筹,将大家翻出来的各种资料,分门别类的收录到一个文件夹里,方便莫教授到时候翻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楚河问道。 楚河出声,众人方才发现楚河的到来。 王钰直接开口道:“小师弟!你可算是来了!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我一把吧!” 现在整个莫教授手下的研究生都知道,江小白这个大师兄最买楚河的账,只要楚河开口了,一定可以拯救他脱离苦海。 楚河闻言,双手合十,冲着二师兄王钰道:“二师兄能者多劳,就继续辛苦一下吧!” “喂!这和说好的兄弟情深不一样啊!”王钰叫唤道。 楚河挑了挑眉毛道:“没办法,死道友不死贫道。这里我最小,要是师兄你不代劳,这苦差事可就落到师弟我头上了。” 不错,莫教授在新的学期里,并没有招收新的研究生。所以楚河还是众人的小师弟。 “哼哼!你等着!江小白那厮照应不了你多久的。他的硕士论文可是已经过了,差不多就该毕业出去了。到时候我就是你大师兄!”王钰咬牙切齿的盯着楚河,恶狠狠的发着威胁。 “你就死心吧!老师已经决定继续带博士生了!等到我拿到硕士文凭,就继续跟着老师,当老师手下的第一个博士生。我还是你们的大师兄!”江小白抬起头来,假模假样的扶了一下其实本来没什么存在意义的眼镜框,冷笑着冲着王钰笑着说道。 王钰浑身一僵,愤愤然的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拍:“你牛逼!老子硕士毕业就不读了!” “老王!怎么和你大师兄说话呢!”熊茆在一旁劝道。 王钰闻言,脾气更上来了,火冒三丈道:“你还帮他!麻痹!要不是老子我稀罕你,就凭你帮江小白说话,老子我就糊你一脸。” 说罢王钰直接扭头就走。 怒冲冲的便去了。 楚河见了冲着江小白摇摇头,表示他做的太过了。 要知道王钰也是二师兄,旁边不止是熊茆看着,还有那么多师弟师妹看着。江小白这么不给他面子,这让王钰很是下不来台。 江小白冲着楚河眨眨眼,根本不当一回事。 王钰的脾气,江小白更懂,现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等会买点酒再弄点下酒菜,吃喝一顿,说点掏心窝子的话,也就过去了。然后就可以开始新一轮的‘调教’。 感情折戟沉沙,调教情敌二师兄王钰,也算是江小白除了等着下副本以外,为数不得的乐趣之一了。 楚河随便捡起桌上的一叠资料,当头一页便是的古本《战国策》的复印件,其文便是“昔者先君灵王好小要,楚士约食,冯而能立,式而能起。食之可欲,忍而不入;死之可恶,然而不避”。 “老师要研究楚灵王?”楚河问道。 江小白点点头道:“不仅仅是楚灵王,最重要的是章华台。” “章华台···!”楚河心中一惊。 公元前535年,楚灵王“举国营之”,在古云梦泽内修建了一座方圆40里的宏伟宫苑,以豪华富丽夸于诸侯。 “台高十丈,基广十五丈”的章华台则是被誉为当时的“天下第一台”。 楚灵王日宴夜息于台上,管弦之声,昼夜不绝。因“灵王好细腰”,宫女登台途中需休息三次,章华台又被称为“细腰宫”、“三休台”。 这些资料只要稍加搜索,自然都会知道。 但是楚河知道的更多。 他今日所思的那处灵光幻境,就在古章华台遗址。 “章华台都已经出土有些年了,老师为什么突然又感兴趣?”楚河低声对江小白问道。 江小白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砸了眨眼,露出一个肯定的表情。 楚河心中顿时有数。 “果然!莫教授也发现了那处灵光幻境,他可能也是在找进入章华台灵光幻境的钥匙。” 这让楚河产生了一种急迫感。 入得莫教授门下,作为研究生已有一年多,但是莫教授却始终不曾提过要收楚河为修真界的入室弟子。 起初楚河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而现在楚河反而更加淡然,甚至···不愿真的投身莫教授门下。 究其原因,其一便是楚河并不认为,莫教授还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帮助。其二便是,他对莫教授,始终心存一些忌惮。 “不仅仅是老师在查章华台和楚灵王的资料。旁边师大的鹿教授,也在查。”江小白又说道。 楚河一惊! 他可还记得江小白说过,那位鹿教授和莫教授并不对付,双方甚至可以说有极大的仇怨。 明面上是学术之争。 暗地里,却早已见了多次血,相互都有弟子折损。 “这股风是什么起来的?”楚河问道。 江小白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几天你注意点,尽量留在学校,不要到处乱跑。老师召回了好几个已经毕了业的师兄回来,怕是要动真格了!” 这话不用江小白说明白,楚河就知道,那几位召集回来的师兄,定然也是莫教授暗地里所收的修真界弟子。 当然就官面上的身份而言,也是楚河他们的师兄。 这些师兄来了,无论从什么角度都压制了江小白这位现如今‘大师兄’的权威,江小白再想罩着楚河,天天‘不干正事’,四处瞎逛,怕是不成了。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楚河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喂!你是怎么有我的号码的?”楚河问道。 “我找凌小钰那个小丫头要的。楚河!听说你是莫成海的弟子,那么···你和你的师姐熊茆很熟吗?”手机中传出一个怎么听,都显得猥琐的声音。 “熊茆师姐?” “等等!你不会告诉我,熊茆师姐就有凤凰命格吧!”楚河诧异道。 “嘿嘿!凤凰命格!楚小兄弟!你可是太小瞧你这位师姐了啊!” 第六十三章九凤(求推荐、收藏) “不止是凤凰命格?”楚河一愣。 要知道这世上的命格有许多种,又以星宿、天罡地煞、古之神奇异兽为各种隐喻、注解。其中众多命格之中,尤以紫薇星命、真龙命、凤凰命等为上佳。 某种程度上,甚至能够代表一个人未来的成就会有多大。 华夏古代,多有君王,暗设密间,专门在民间斩杀紫薇命、真龙命的男童。武则天之后,连有此等命格的女婴都不放过。 秦大爷说熊茆师姐的命格不止是凤凰命格,那还有什么命格,会比凤凰命格还要高级? “总之,出来见一面吧!来苏格缪斯酒吧!咱们面谈!”说罢秦大爷便挂了电话。 坦白说,楚河不喜欢酒吧。 虽然里面充斥着许多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性感、娇艳的美女,但是太过于嘈杂,而且忽明忽暗的光线,总是会让人看不清楚目标的真实水准,往往在开了房之后,就陷入了一种无尽的后悔。 对于曾经的楚河而言,人生的精力是有限的,时间也是有限的,而美女是无限的。在有限的时间里,陪伴无限的美女,可见时间是多么的紧张。 而如此紧张的时间,却浪费在了一些化妆太浓,垫了胸垫的‘美女’身上,简直就是一种对时间的不尊重和对精力极大的浪费。 不过秦大爷的想法又不同。 “小年轻总是眼皮子浅,其实真正的乐趣,根本就不在那几秒钟。无论怎么样,最后还不是空虚寂寞?反而到不如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欣赏少女们的活泼与狂野,然后展开无限的想象。那种事情,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区别呢!”秦大爷大大咧咧的在江城最贵的酒吧喝着酒吧特供给他的西瓜汁,表情淡然,犹如传教士,看穿一切,向楚河传递着这世间的真理。 “还是您有见地!”楚河撇了撇嘴,秦大爷无疑是楚河见过把肾亏,说的最如此清新脱俗的存在。 “哈哈!喝什么?别客气!今天你大爷我请客!”秦大爷说道。 “你大爷!好好说话,别骂街!”楚河一翻眼皮道。 秦大爷嘿嘿笑着,显然方才是故意为之。 “好了!我们直接聊正事。”秦大爷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命格比凤凰命格还牛。” 秦大爷道:“知道九凤命格么?” “九凤!”楚河手上的酒杯一顿。 九凤又被称之为九头鸟,也有地方叫‘鬼车’,在很多地方,都流传着九凤的传说,几乎都代表着不详。 是一种传说中的怪鸟。 相比起高贵的凤凰,九凤似乎远远不如才对。 但是那是没有加上一个大前提。 大前提便是,这里是楚地。 从战国起,古楚人民就崇拜凤凰,尤以九头凤凰为最。 屈原在《离骚》之中,曾经言其为‘帝高阳之苗裔’,这里的高阳即帝颛顼。颛顼葬于汉水,而九凤与颛顼同在一地。 某种意义上,九凤甚至也象征了帝颛顼。 所以唯独在楚地,九凤是具有神性的。 所谓命格者,其实更多的是一种人民信仰聚拢后,洒落在人间,与某些新生儿所契合,形成的特殊气场。 楚地所生的九凤命格者,不仅仅大富大贵,更具备了神性。 “原来如此,你一直要找的是九凤命格,而并非凤凰命格。你既然找到了熊茆师姐,为什么还要找上我?并且还主动坦白?”虽然相处不多,但是楚河可以看得出来,秦大爷绝对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这样的人,自然是无利不起早。 秦大爷苦笑道:“我中招了!终日打雁,没想到却被雁啄瞎了眼。消息从我这里泄露了出去,而且几乎快要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 “幸好我关键时刻,没有说漏嘴,把你师姐是九凤命格,同时也是开启章华台幻境的消息瞒了下来。” “只是,我现在已经是万千视线焦点,如果我去接触你师姐熊茆,莫成海那么精明,一定会发现真相。到时候就没我什么事了。” 楚河闻言,却道:“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要知道,我也是莫成海的弟子。我没道理不帮他,反而帮你。” 秦大爷听了,只是笑了笑道:“我打从第一眼看到你小子起,就知道你不是个能被收服的。我想莫成海也看清了你,所以才一直对你若即若离。你若知道莫成海的真面目,就一定会选择和‘更安全’的我合作。” 楚河心中一动,便慢吞吞的说道:“喔!你是说老师的那点小问题?我觉得也还好,不至于让我背叛他,而同你合作。” 秦大爷指着楚河哈哈大笑:“小子!你这点微末道行,也就别想诈你秦大爷我的话了!” “你想知道,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 “莫成海也修了欲、魔道。而且他种的魔种是‘怒’魔种。” “你知道为什么他和鹿贺函两个,总是相互怼来怼去,却从来不来一次彻底的决战?” 秦大爷满脸鄙夷道:“因为他们修的都是怒魔种,你试想一下,苦心栽培,花费了心机和手段,培养起来的弟子,却突然横死,那一瞬间爆发的怒气和怨气,将会有多重?” 莫成海和鹿贺函,两个家伙就是用这种法子,一路修到如今这等境界的。 “这么说···他们都是各自将弟子当做牺牲的棋子?用来培育自身魔种,辅助修炼?”楚河语气冰冷的问道。 秦大爷摇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他们对弟子都是虚情假意,那么也就不会在弟子死后,会有怒意勃发。” “这只是他们在相互纠缠交手之后,各有收获后,逐渐形成的一种默契。” “养弟子,就像是养蛊。区别在于,较弱的都成为了各自的‘食物’。而强的则留了下来,继承衣钵。” 秦大爷的话,让楚河心中颇为不平静。 不过楚河也并未全部相信,并不排斥秦大爷为了哄他与其合作,特意往莫教授身上泼脏水的嫌疑。 虽然秦大爷最后假模假样的还替莫成海辩护了一下,但是力度也不重,或许更像是一种为了让其说辞,更有信服力的手段。 “无论如何!都谢谢你相信我,对我分享了这么多讯息。”楚河举杯敬了秦大爷一杯。 秦大爷摇晃着西瓜汁,呡了一口,盯着一个路过的美女雪白的胸脯,两眼冒光流口水道:“好说!好说!” 第六十四章门风不对劲(求推荐、收藏) 当秦大爷亮出兰博基尼的车钥匙,手腕上龙眼大小的一串玻璃种翡翠念珠,以及一张毫生大酒店总统套房的房卡时,很成功的便用自身的魅力,征服了一个浑身艳光四射的美女。 脸小、眼睛大,肤白、头发黑,胸大、臀部翘,腿长、腿型美,这是一个典型的,即便是千篇一律,也足以勾动人内心欲望的美女。 楚河用自己为数不多(手动脸红)的经验发誓,这个美女要是没进过整形医院,他就把一双招子抠出来。 不过秦大爷很愉快的揽着美女去了。 按照秦大爷的说法就是,只要看着舒服,用着也舒服,那就够了,管她是真是假?又不是娶回家当老婆。 楚河生的俊俏,加上最近修炼有成,气质自生。也有不少灯光下美人来找楚河搭讪,都被楚河委婉的拒绝了。 然后又过不久,就有打扮诡异的男人来找楚河搭讪。 楚河唯有落荒而逃。 对于男同们,楚河一向是秉承认同态度的,毕竟由于社会原因,男女比例失调,一定程度上的男同,可以将男女比例相对的拉平衡一点。 但是涉及到自身,那还是有多远躲多远。 第二天一大早,楚河又被江小白催着到莫教授的别墅集合。 才接近莫教授别墅的小院,便看到好几个肌肉兄,正在勤奋的撸铁。 轮胎大的铁饼,在他们手上抡的飞快,鼓胀的肌肉,看的周围几个师姐走路都不稳,动不动就撞墙。 江小白就伺候在一旁,递毛巾、端茶送水,态度那叫一个恭敬。 “好!大家今天就练到这里!记住我们的口号是!”一个身材最为健硕,感觉比莫教授都还要高一个头,肌肉大上一圈的中年壮汉高声喊道。 “青春不允许懈怠,每天都要撸铁!”众多肌肉兄,整齐划一的喊道。 “额···这特么,我尴尬癌都犯了啊!大早上就这么热血澎湃,我都想吃个卤蛋压压惊了。”楚河心中吐槽,然后靠近江小白,指了指已经分批去浴室洗澡的壮汉们,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们就是我师门的师兄,当然也算是你的师兄,另一种意义上的。”江小白道。 楚河虽然隐隐揣测,但是绝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眼前这些热血的肌肉兄贵,竟然都是莫教授的弟子。这和想好的不一样啊! 本来,在楚河的构想中,所谓的师兄们,难道不应该一些实力勉强过得去,然后却偏要趾高气扬,在他和江小白面前各种拿大、装逼,然后被他们实力打脸的对象么? 而眼前这些师兄们,虽然画风稍微惊奇,不过看起来每一个都很阳光、和善,咧嘴一笑,都露出满口的大白牙,抖动的腱子肉令人羡慕···呸呸呸!差点被洗脑了。 “莫教授的弟子,都这么···与众不同么?话说,这一门的肌肉男,怎么就唯独你长着一副小受样?”楚河小声对江小白问道。 江小白苦笑道:“别瞎说了!师父有一门从灵光幻境里得来的《热血澎湃诀》,能以肉身之健壮,强劲精神。师兄们修炼了这门法诀,时日久了,自然就变成了这幅摸样。” “我怕是还没给你说过吧!我们这一门,在外界有个名号,唤作‘热血门’,最擅长的就是打鸡血,热血上天。” “我是因为性格原因,不适合这门法诀,师父才没有传我。” “嗨···!难为你了!”楚河有些同情的拍了拍江小白的肩膀。 江小白的感觉,或许就像宁次死后,凯班的天天。 “门下都是热血笨蛋吗?莫成海!或许这就是你始终不收我的真正原因吧!”楚河结合秦大爷所说,忽然心中有所感。 “如此说来,莫成海收了江小白这个与众不同的存在,莫非是真打算拿他当衣钵弟子?”楚河皱眉心想。 怎么说江小白也是他下副本的队员之一,忠实的小伙伴。如果莫成海真的是以坑弟子来提高修为,那么楚河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既然这些师兄们都来了!那是不是老师很快就要行动了?”楚河问道。 江小白点点头道:“对的!老师已经申报了研究课题,明天就会有大巴车来接我们,一起去章华台遗址考察。” “找到钥匙了吗?”楚河又问道。 江小白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既然老师已经决定出发了,那肯定是已经有了眉目。我们等着便好。” “要不要叫上米米姐、平头哥他们?”江小白突然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肯定是要通知的,而且我让平头哥收集了好些个好玩意,也是该都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楚河笑的有些奸诈。 又是一天,就在众多兄贵师兄呼着号子的锻炼声中过去。 同样是这一天,好几个师姐都单方面宣布自己恋爱了。 这年头要找一个身材好、学历高还性格不错的男朋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脑子感觉有点问题,不过小小瑕疵,不影响众位师姐们的‘食欲’。 不要以为只有男人会好色。 女人也一样,看到胸肌大的男人,就和男人看到胸部大的女人,是一样的心情。 那就是征服他,然后使劲的去捏,去蹂躏。 坐在前往章华台的大巴上,一路上也是欢声笑语,好几位师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哪里还有平日里不修边幅的摸样。 江小白拉着楚河坐在大巴最末尾。至于米米姐、平头哥会自驾过去。凌小钰要备战高考,已经被禁止外出,这一趟就没她的份了。 这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即将开启的这个章华台副本可不再是单刷的黄鹤楼副本,还没开始就火药味十足,一些老家伙们也在勾心斗角,相互算计。 凌小钰还不够成熟,参与这种副本,只怕会有不测。 大巴越过了楚河的老家潜城,直接驶向潜城附属的乡镇凤湾。 等到大巴开到章华台附近的时候,便看到已经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游荡在此。 有人手持罗盘念念有词。 也有人洒出阵旗,搅动某处风云地气。 还有一些身穿特殊黑色镶金线制服的人,在维持秩序,警告的看着一些尤为古怪的家伙。其中这些被重点观察的人中,就有秦大爷。 而这些穿制服的,就是修真者委员会下属的修士特警,算是官方组织。 第六十五章章华台(加更!) 从晚清末年开始,世界逐渐正式步入末法时代,修真者纷纷从开始枯竭、崩塌的洞天福地,天地秘境之中走出来,开始主动融入人间,与他们口中的凡人混居在一起。 到了如今,已经不再如古时一般泾渭分明,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虽然是末法时代,但是消减的也只是高端战力,底层修士反而因为修炼法门的泛滥以及人口基数的扩大,以及人均受教育程度的提高,而开始膨胀式增长。 各国政府也不是泥塑的,其实所谓的修真者委员会,很大程度上就是由有各国政府背景的修真好手把持,和国家之间,一直保持着某种默契。 就像这一次,章华台即将有大型灵光幻境开启,许多附近有点实力的修真者,都闻讯赶来,想要分一杯羹。 在政府的委托下,修真者委员会便派来了特警修士,不仅仅也打着参与副本的主意,同时也负责维持治安。避免那些有宿仇的修真者,直接就在现实中打起来,造成某些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里就是章华台啊!感觉就是几个小土墩。”身边几个路过的年轻修真者道。 “时光流转,岁月变迁,多少风流豪迈留得住,多少宏伟壮观今犹在!”楚河看着这些寻常、土气,丝毫不见昔日天下第一台之气势的土墩,却发出感叹。 “是啊!时间最是无情,远有鹿台、阿房宫、铜雀台,近也有圆明园···,这些都是属于文明的瑰宝,却都在时光中消散,为历史所弃。”一个穿着灰色高领运动服的男青年,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同样感叹道。 “你好!我是东阳竹,师大考古系鹿教授的学生。”男青年伸手对楚河说道。 楚河闻言心中一动,伸手和东阳竹握了一下然后道:“鹿教授和我老师莫教授之间,可是势如水火。你还敢主动和我搭话,难道不怕被穿小鞋么?” 东阳竹闻言,十分清淡的笑了一下,仿佛连嘴角都没有动过一般。 “他不会的!” “倒是你,知道我是鹿教授的学生,竟然也不敌视,倒是有意思。我和很多莫教授的学生打过招呼,不过他们的表情可都不太好。你和我握手,就不怕被同门排挤么?”东阳竹反将了一军道。 楚河也同样冷淡道:“何惧之有?”楚河这个回答,属于一语双关。 “那就好!我想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那一定很有意思。”东阳竹闻言,笑着便走开了。 “东阳竹···和东阳离莫非有什么关系么?”这不由得楚河不怀疑,东阳非大姓氏,故而即便世界很大,同姓东阳之人,或多或少都能扯出一些亲戚关系来。 江小白这时候凑过来道:“东阳竹这小子是个异类,不过你最好不要和他接触太多。感觉的他憋着坏。” 楚河呵呵笑道:“我看你这是典型的阵营歧视。” 和江小白聊着,楚河的视线却始终跟着秦大爷,偶尔也关注一下熊茆师姐。 熊茆师姐似乎真的与章华台的灵光幻境有些瓜葛,自从到此之后,便显得沉默,没了往日风风火火的彪悍气质,精神也有些恍惚。 二师兄王钰正围在她身边,鞍前马后的打转,给他条尾巴,感觉能摇起来。 “看来熊茆师姐或许真的是‘钥匙’,但是这钥匙显然不完整。否则的话,现在副本早就开启了,而不会一直持续这种波动不稳的状态。”楚河心想。 当然自从楚河和熊茆到了章华台,灵光幻境时隐时现的波动就更加的剧烈和明显,让聚拢在这里的修真者们,更加的激动。 摆弄阵旗的变幻阵势更加迅猛,那拿着罗盘的,脚踏禹步,踩着方位,差点没飞起来。 楚河扭头看向几位只是普通人的师兄师姐,却见他们丝毫没有任何诧异的表情,仿佛根本没有发现,此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范围的差异咒阵法么!在这里的普通人眼中,看到的只怕是另一番景象,所见与我们所见,根本不同。”楚河心中顿时有数。 “让开!让开!给姑娘们让条道。”一个大胖子大冷的天,居然穿着一身花衬衫,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冲着人群大喊。 就在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几十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个个身材匀称,最要紧的是,她们可以被打扮裸露出来的腰肢都非常的细。 不说盈盈一手可握,那太夸张,除非抽肋骨,否则饿死也做不到。但是用小蛮腰来形容,却是都十分恰当。 “楚王好细腰,皇宫多饿死。这章华台,本来就是楚灵王用来收藏细腰美女的。我找这么多的细腰美女,就在这章华台之上跳舞,不相信把这个灵光幻境召唤不出来。”胖子哈哈笑着说道,表情十分的得意。 周围一些修士,便纷纷冷笑,嗤之以鼻。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灵光幻境还不是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音响打开。 还是那熟悉的音乐,还是那熟悉的节奏。 “我没有想到···竟然是最炫民族风···。”江小白表情崩坏道。 看着少女们扭动着纤细、柔软的腰肢,在一个个小土墩上蹦蹦跳跳,楚河也感叹道:“广场舞之所以扰民,我觉得原因只是因为跳舞的都是老大妈。要是都是这些小妹子,我想就没多少人会觉得扰民了。” 整个场面更加的热闹,乱哄哄的一团糟。 不远处秦大爷捡了一片树叶,然后剪成人形,然后放在地上。 那树叶剪成的小人,便迈步朝着楚河走来。 走到楚河的脚边,扯着楚河的裤腿一路爬上来,然后趴在楚河的耳边。 耳边传来秦大爷的声音:“小楚兄弟!你想办法让你那师姐同时掉八根头发,记住是八根,不能多,也不能少。” 楚河点点头,靠近王钰和熊茆,和他们聊了一会天。 手指一点,骤然刮起一阵风,将一些碎了的草叶黏在了熊茆的头发丝上。 “等等!熊茆师妹!你的头发上有脏东西,我来帮你拿掉。”王钰眼中精光大冒,只觉得是天赐良机,开口便道。 可能是他说的太着急,表情太过猥琐明显,熊茆这么彪悍的女汉子,都有些被他盯的心慌。 赶忙退开一步,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看向楚河道:“小师弟!我头发现在干净了没?” 两道充满了杀气的眼神,几乎同时锁定住了楚河。 其中一道就在身边,而还有一道源自背后。 第六十六章灵王有昭(加第二更) “还有一点!”楚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伸手。 身前、身后的两道视线,变得更加的灼热,简直要将楚河烧穿。 手指触碰到了熊茆师姐的发烧,楚河的指尖骤然弹射出一道锋锐的真气,不多不少,正好八根头发迎风掉落。 “多谢了!楚小兄弟!日后你大爷我定有后报。”耳边的小树叶人一蹦而起,凌空抓住那八根头发,就要冲向秦大爷。 秦大爷的手中正握着一粒琥珀色的灵丹,隐隐仿佛有彩凤在灵丹中循环。 而他的脸上,分明带着得意之极的笑容。 嗡! 风忽然在小范围内禁止了,那迎风而逃的树叶小人,也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楚河收回另一只掐着印诀的手,冷笑看着秦大爷,将那树叶小人一脚踩在脚下。 “小禁风咒!妈的!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无聊么?怎么有那么多功夫,修炼这种几乎没什么卵用的小法术。”秦大爷直接怒骂出声。 所谓小禁风咒,是禁风咒的极度削弱版,只能短暂禁止一定小范围内,不太强烈的风。在古代,也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修士,用来游走四方,坑蒙拐骗的小手段。 偏偏修炼起来,还并不是那么容易,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研究、控制。 这种小法术,自然早已经被淘汰,扫入了历史的垃圾堆,修炼的法门,费点心思在网上都能找到,根本没什么保密。 但是此刻,就是这种本应毫无价值和意义的小法术,让原本自以为偷机成功的秦大爷计划落空。 看着楚河冲着自己勾勾手指,秦大爷绷着一张脸,脸色发黑的走了过来。 几乎就在同时,莫成海也寻了过来。 他似乎也一直在监视,此时方才显露。 “秦兄也算是前辈,何必在这里戏耍小辈。”莫成海踏步而来,高大魁梧且健硕的身影,就像一道阴影,与猥琐佝偻的秦大爷站在一起,几乎遮蔽了其身上的光线,使其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矮小、阴暗。 秦大爷一步退开,重新站在阳光下,仰视着莫成海,咬了咬后槽牙:“果然瞒不过你这个莫老魔,也罢!钥匙我可以分享给你们,但是进入灵光幻境后,你我互不干扰,各干各的。如果有冲突,你必须退让三次。” 莫成海哈哈一笑,但见一大群兄贵整齐划一的走来,围成铁桶一般,把秦大爷身上的阳光遮挡的死死的。 “一次!否则我就捏碎这枚梧桐丹。”秦大爷愤恨不平的叫唤道。 “好!”莫成海爽快答应。 “八根头发,一人拿一根,然后同时接触到我这梧桐丹上。”秦大爷说道。 莫成海手一挥,直接又隔空取了熊茆的八根头发,然后分发给自己的一众弟子。 江小白分了一根在手上,而楚河···属于不享受此福利待遇的那一类。 “开始吧!”直接打断了江小白即将开口要说的话,莫成海对着秦大爷说道。 秦大爷点点头,手直接摊开,掌心的梧桐丹猛然燃烧,就像是一团火。 八根头发,在八个人手中握着,然后靠近燃烧的那团火,同时被点燃。 轰! 火焰中,一只九头的凤凰虚影一闪而逝。 就在这一刻,一股庞大的波动骤然降临,先是笼罩在了手持头发,点燃火焰,幻化出九凤的八个人和熊茆身上。 下一刻,楚河就像是一个病毒,顺着此刻灵光幻境开启的门户漏洞,不请自来的钻了进去,然后在里面将整个门户彻底打开。 当然这只是一种形容,其实这一切也非楚河所控制,而是自然而然便发生了。 就如同饕餮的赌局一样,楚河扩大了副本降临时的辐射范围,将更多只有微弱联系的人拉了进去。 此时,二师兄王钰正好捡起了原本被楚河踩在地上的树叶小人,用手握住了那八根落地的头发,也和灵光幻境有了一丝几乎不算数的联系。 轰! 一股看不见的灵气波动在虚空之中炸开。 一瞬间,仿佛时间被静止,但其实只是有那么一群人,被待到了时空的前端,时间不是被静止,而是在倒流和回溯···小范围的。 选择! 还是选择! 这一次可以让楚河选择的身份就多了不少。 诸子百家中道家弟子,阴阳家弟子,法家弟子、墨家弟子、儒家弟子···等等各种主流或者非主流的学说门下弟子。 当然可以想象,只要选择了其中任何一家的身份,就必然会得到一些该家传承的秘术。 这是最普通的选择,再然后还有楚国卜士,楚国好巫卜之术,故而有众多的卜士,其最高长官卜尹,更有直接向楚王谏言,影响君王判断的权利。 而楚河因为被甄别到含有一丝古楚王族血统,故而也可以选择楚国贵族这个身份。 这就完全看运气了。 如果所化那个贵族子弟不学无术,那么楚河除了得了一层身份,几乎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不过···只要身份就够了!”楚河心想着,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楚国贵族的身份。 战国时代,奴隶制还未彻底废除,处于半废不废的状态中,其中楚国比较保守,奴隶制依旧风靡。 在等级差距十分明显的时代,选择成为楚国贵族,就等于开局得了先手。 无论章华台这个灵光幻境的任务剧情是什么,有了这层身份,都更好参与进去。 而那些选择了诸子百家弟子或者卜士身份的人,或许可以得到一些技能奖励。但是却需要用心钻营,走到足够靠前的位置,才有资格正式参与剧情。 眼前的画面逐渐开始清晰。 楚河便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小花园里,四周都是穿着薄纱,仅仅只是简略遮掩住美妙胴体的妙龄少女。 “颏公子!快来追我啊!”一个长相最为甜美可人,身材却极为凹凸有致的少女站在花丛中,对楚河招手,神态清纯中,竟然又带着入骨的魅意。 “好一个媚骨天成的佳人!我这个选择还真没错!”既来之,则安之,楚河哈哈一笑,便化身饿狼朝着少女扑去,似乎已经忘了进入副本的正事。 一通乱战之后,从这些服侍他的女奴口中,旁敲侧击,楚河已经得到了许多自己想要的消息。 “灵王有昭,修建祭天之台,楚国境内,遴选九凤之女。” “妈蛋!这和史书上写的不一样啊!历史这么坑人啊!” 第六十七章剥开历史的外衣(加第三更!) 在历史上记载的楚灵王,是一位暴戾之君,穷奢极欲,嗜好杀戮,不修仁德。 但是历史这种东西,就像不会化妆的小姑娘,落到青楼里只能任由老鸨们肆意的打扮。明明是青涩不堪摧残,却偏偏要弄得艳光四射,花枝招展。 即便是史书多有毁誉,但是无法否认的却依旧是,楚灵王在位时战功赫赫,灭了蔡国,胁迫吴国,曾经为楚国打开了大好的局面。 至于他杀兄长,杀侄儿那点糟心事,在其身后历史上,还有一位赫赫有名的盛世君王,做的远比他过分的多。 就像奥威尔在《1984》当中说过的:“谁掌握了过去,谁就掌握现在和未来!” 妆点历史,向来就是胜利者的权利。 身为楚国贵族,王室旁支,理论上王室嫡系死绝了,楚河也有机会继位,成为楚国的王···。 当然也只是理论上。 不过通过旁敲侧击的打听,楚河知道他顶替的这位颏公子,竟然和熊居相熟。熊居后改名为熊弃疾,正是灵王之后的楚国大王,楚平王。 那也是位狠人,日后楚灵王的名声烂了大街,最后被逼自缢而死,就是熊弃疾的手笔。 “这么说来,我还是有那么点优势的。”楚河心想。 现在的熊弃疾,为了避免被楚灵王所忌,每日只是饮酒寻欢作乐,与公子颏这样王室之中出了名的浪荡儿为伍,但凡是有些实权的大臣和将领,是一个也不结交。 无论史书上怎么污蔑楚灵王的,唯有一点没有写错。 楚灵王确实好杀,而且疑心甚重。 “春秋战国!无论是在明面上的历史中,还是修真界所传的秘典里,都是属于最混乱,也最璀璨的时期。在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思想都拥有生存的土壤。同时各种自远古以来,便积蓄出现的各种修行道统,也开始大爆发,纷纷有传人出世。诸子百家身后,站着的却是远古那些便已经成就非凡的大能身影。” “来人!给我备车!本公子要去找居族叔饮酒。”楚河在女奴的服侍下,穿好颇为复杂的衣冠,然后张口喊道。 屋外自有早已跪伏在地,随时等着伺候的奴仆前去安排。 这些奴仆有一些出身并不低贱,而是原本蔡国的贵族,蔡国被灭后,这些蔡国的贵族大多被俘虏贬为奴隶,被楚灵王分发到宗族和有功之臣的家中。 这种出身高贵的奴隶,只要懂得隐忍和放下身段,十分容易讨得主人的欢心。渐渐的,甚至会取得一部分主人的权利。 或许这本就是为后来举国皆反楚灵王,埋下了部分的祸根。 公子颏的地位不高,所以所乘的马车没有华盖,更只能由一头牛拉着。 楚国王室多富裕,上郢的贵族家中几乎都有极为丰厚的家产。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不能逾越,否则后果会十分严重。 熊居的住所在上郢的东南角,稍微有些偏僻,但是占地可不小。 待到仆人通报之后,楚河便被引入大厅之中。 熊居早已备好了舞姬,一应的果蔬酒水,也早已周全。 一些得了纵横家皮毛,只懂得鼓唇弄舌,说一些讨喜之话混饭吃的门客,也都纷纷列坐,各自眉飞色舞的奉承着熊居。 后世一些文字或者影视作品之中,将纵横家吹的多么牛逼,其实却是以偏概全了。 纵横家出来的牛人是不少,什么苏秦挂六国相印,张仪一张嘴可挡千军,那当然是厉害的没边了。 楚河甚至知道,这两个人,不仅嘴巴厉害,手上的家伙更厉害。否则战国混乱不堪,没点手段,也敢周游列国,游说诸雄?活腻歪了吧! 那些史书中记录,触怒了一国之君主,却屁事没有,从容退走的诸子。那都不是人家不想杀,而是根本杀不了。 简单形容就是,有那么一些修为高深,闲的蛋疼兼职思想家、政治家的修真者,跑去向各国的君王们推销自己的理论。 买卖谈拢了,自然各自欢喜,各取所需。买卖谈不拢,掀了桌子,那就看谁的拳头比较硬了。诸派学说中,有人名列前茅,不仅文化课好,实践课、体育课更是优秀无比。而有些就只能是学渣了,学了点鸡毛蒜皮,就四方游荡混日子,混饭吃,也就比一般没文化的平民和奴隶好一些。 “颏儿今日竟然得闲,难得主动来寻你族叔我,当真是难得。诸位且饮此盏。”楚河方才坐下,熊居便端起桌上的酒盏说道。 这喝酒的借口也当真是找的烂极了。 此时的酒盏可不小,一盏或许有四五两酒。 不过古代可没有蒸馏酒,如果不是修真者用灵花异果酿造的特殊酒水,度数一般不会太高。 楚河端起桌上的酒盏,直接一口饮尽,紧接着便又从口里喷出来,洒了一地。 熊居面露不愉之色,却还是和声和气道:“颏儿这是为何?莫非是族叔招待不周?” 楚河摇摇头道:“族叔或许不知,侄儿最近新得了一种好酒,此酒酒香扑鼻,三月不散,初入口中仿佛冰雪所化,待到深入腹中,却又化作一团烈火,整个人都像是要烧着了一般。自从饮了这种酒,其它的酒水,侄儿便是再难入喉了。” 熊居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虽然是为了装孙子,免得被楚灵王什么时候想不开,叫到王宫去一刀劈了。但是装个酒色废材久了,有些嗜好自然而然也就养成了。 所以熊居不仅好色,也好酒。 其中好酒还在好色之上。 “颏儿竟然有如此好酒,还不赶快拿来给族叔尝尝。”熊居急不可耐道,竟然不顾礼仪,从主位上走下来,直接冲到了楚河的身边。 楚河早有准备,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然后将冰蓝色中带着一点赤红的酒水,直接倒在熊居已经空出的酒盏中。 酒才倒出来,酒香味便已经溢满了整个大厅,那些个门客们一个个的耸着喉咙,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好酒!好酒!果然香气四溢,胜过春日繁花千万。酒色竟然如此干净,就像天空和烈日都倒映在了这小小的一盏酒中。”熊居目露激动之色,一仰头便将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可是楚河蒸馏过的高度酒,一入口便呛到了熊居。 但是熊居居然忍住了,没有将酒喷出来,任由鼻涕眼泪横流,依旧艰难的把酒咽了下去。 半响酒气上涌,化作红晕在其脸上荡开,这才缓缓吐出一个字道:“好!” 紧接着道:“此等好酒,我等皆无福消受,唯有王上才有资格享用。颏儿!若还有此酒,请与我一同进宫,献给大王。” 楚河不由感叹,难怪这熊居日后能篡位成功,看这政治觉悟,真是杠杠的。 当然这也正是楚河的目的。 章华台副本,有两个十分明确的主线人物。 其一便是九凤女,毫无疑问现在的九凤女,也是师姐熊茆。只是不知熊茆师姐,现在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窝着,暂时找不到。 其二便是楚灵王熊虔。 既然有了身份的便利,楚河自然要想办法接近楚灵王。 只要能和楚灵王搭上线,楚河自然有的是办法,让楚灵王对他产生初步的认同。 第六十八章初见灵王(求推荐、收藏) 楚河现在所扮演的这位颏公子虽然是楚国王室宗亲,却只能算是旁支,有钱而无权,算是楚国所供养的大米虫。除了特殊日子能远远的看见楚王之外,其余时候是没有权利拜见楚王的。 熊居不同,熊居虽然受楚灵王猜忌,却毕竟是楚灵王的胞弟,想要觐见灵王,只需通传一声便可。当然见与不见,还要取决于楚灵王的态度。 当楚河和熊居进入楚国王宫之后,即便是见惯了后世奢华的楚河,也不免为楚灵王的奢靡而感到吃惊。 或许现代的科技便利了建筑和造就,缩减成本的同时,提升了奢华程度。但是以工匠们长时间费尽心血,精心打磨出来的一景一物,总会有其无法取代的灵魂。 楚王宫没有后世如紫禁城一般的庄严宏伟,它似乎更加拥有一些楚人的舒缓、浪漫,没有那么的严肃庄重,却又拥有其独特的魅力。 “大王现在何处?”熊居冲着引路的内侍问道。内侍就是太监,太监起源于周朝,只是并不彻底,到了秦汉之时,除了皇帝和皇子,皇宫内院之中的男人才彻底都变得不是男人。 “大王正在西景苑射猎。”内侍小声回应道。 熊居点点头,不再与内侍搭话。他的身份敏感,和内侍说的太多,不仅是害了这位内侍,也是在为自己招来祸患。 春秋战国,礼崩乐坏,钟鸣鼎食之家,大多无父无子无兄弟。 也就是说,当权者争权夺利起来,是连面上的那点脸皮都不要的,不管是兄弟还是父子,说搞死就搞死,都不带犹豫的。 西景苑中,一个身材魁梧,身穿纹凤王袍的男子,正手挽着强弓,站在高台之上,肆无忌惮的射出手中的利箭。 而高台之下,众多的奴隶身上披着兽皮,在荒草丛生和杂木遍地之中,如同野兽一般奔跑着,时而还要发出一声声犹如野兽嘶鸣般的声音。 嗖! 又是一箭飞出,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看不出是男是女,打扮成花豹的奴隶,被一箭射穿了腿。 小奴隶却不敢直接痛呼,而是模拟着豹子受伤的声音,不住的哀鸣。 楚灵王哈哈大笑,表情十分的得意。 “大王弓艺如此了得,若有龙凤在天,也只怕挡不住大王一箭之威。”熊居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溜须拍马起来那是顺畅之极。 楚河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府上豢养那么多的鼓唇弄舌之辈了,感情是在汲取养分,然后好用来拍楚灵王的马屁。 楚灵王看到熊居走过来,放下手中的长弓,浓粗的眉毛抖了抖,然后说道:“你来的正好,前日薳启疆从云梦泽中猎了一头蛟。本王将蛟皮做成了甲。你穿上之后,让本王试试,本王的强弓,是否真的能猎龙。” 熊居面色一僵。 已经有内侍气喘吁吁的抬着大木箱走了过来。 木箱打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犹如蛇皮,却质地坚硬、邪异的蛟皮,只是简单粗略的剪裁成了人体可穿着的摸样,根本没有花费半点的心思,去精心雕琢,以符文、咒法、炼制之术将之化为宝甲,物尽其用。浪费了大好的材料。 熊居走上前去,将蛟皮抖了抖,然后强忍着腥臭味,将之披在身上,然后走入西景苑中。 从头至尾,楚灵王都没有看楚河一眼,楚河也乐的在一旁看戏。虽然熊居是因为带他入宫,才会遭到如此羞辱,甚至有性命之忧。但是楚河丝毫没有愧疚。 他和熊居之间,本就只是一层利用关系。 叔侄感情,淡薄的可笑。 即便没有这一遭,熊居也会三不五时的入宫,用各种低三下四的手段,来麻痹楚灵王,使其对自己掉以轻心。 楚灵王强弓挽起,直指着身披蛟皮在林中穿梭的熊居。 四周那些假扮成野兽的奴隶们,则是如同受惊的野兽一般逃窜着。 蛟龙入山林,自当如此。 嗖! 一箭飞来,熊居一个猛然转身,正巧与一个假扮成猛虎的奴隶交错而过。 利箭贯胸,将那奴隶死死的钉死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一片。 楚河也瞪大了眼珠子,他着实没有想到,每天以酒色自娱的熊居,竟然能有如此身手。 他的步法诡异,一瞬间就与一个奴隶调换了位置,像是强行更改了两人所处的方位,看不出是什么路数。 当然,楚灵王也并不简单,不过是寻常的强弓,他却能指哪打哪,一箭射出去的威力,都快相当于小口径的狙击步枪了。 从身边内侍的手中接过箭疾,楚灵王再次扣住了弓弦。 嗖! 又是一箭飞射。 就在箭疾飞射的半途中,楚灵王却口吐一个古怪的音节,发声有点像是‘si’音,却又不太相同,更加的模糊,带着一种古老的口音。 下一刻飞射的一道箭疾,变成了一簇,小范围的箭雨笼罩住了熊居,让其无法再故技重施。 楚灵王这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更不像是在折辱熊居,他竟然是真的要杀了熊居。 “他为什么要杀熊居?” “难道···楚灵王的身边,已经有人提前告知了之后之事?”楚河迅速的想到了某种可能,瞬间冷汗遍布全身。 他太大意了,也太小看天下人了。 他既然能够获得楚国贵族的身份,那也免不了有人,能够获得比他更高一级的身份,直接接触到楚灵王。 他是熊居带入王宫的,现在还未敬献美酒,没有向楚灵王表示忠诚,自然被打上熊居的烙印。 如果熊居被杀了,他一样会受到牵连。 从熊居和楚灵王分别露出的一鳞半爪便可得知,这些个楚国王室高层,都不是好惹的,手段高强,远远胜过他。 “我也太大意了!帝王不得修真,那是自秦始皇之后,方才由天庭颁布,给人间帝王所下的禁令。为的就是要约束人间帝王,避免出现如上古时期,帝王不朽,人间帝王率领大军,攻伐天庭的旧事。现在的战国诸王,都还能修炼妙法,各有从周朝起,便传承下来的神异手段。”楚河心中打鼓,只能期盼熊居这个历史上记载手段比楚灵王更高的胜利者,还有什么未知的手段,足以翻盘。 面对箭雨,熊居一身怒吼,身上的蛟龙皮一翻,往上一抛,竟然真的化出了一条蛟龙。 蛟龙蜿蜒,不仅遮挡住了箭雨,更盘旋在熊居的头顶,凶神恶煞,仿佛随时都会突袭向楚灵王。 第六十九章多疑可用(求推荐、收藏) 轰! 蛟龙落地,竟然跪倒在了楚灵王脚下,熊居同样五体投地,将周身要害,尽数曝露在楚灵王面前。 “王上!王上若是要取走我的性命,我定无二话,当会自戮在王上面前,只求让王上心安。” “但有一言,还请王上听我说完。”此时‘臣’这个称呼并不那么流行,因为‘臣’在这个时候的定义为男**隶,与后世清廷之中,一些朝臣们自称奴才,其实没什么区别。 熊居怎么说也也是在楚国身份地位仅次于楚灵王的存在,即便是有意奉承,也不会下作到自称为‘臣’,将自己贬为奴隶。 “我与王上血脉相连,对王上忠心不二。王上今日对我起了疑心,想要杀我,我本该就此顺从了王上的心意。但是我惶恐的是,等我死了以后,王上为奸人所蒙蔽,没有了如我这样忠心耿耿的人保护王上,反而让王上露出了破绽,为敌人所趁。”熊居这话说的是有些赤裸裸了,毫不客气的就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楚灵王守护者的位置上。 这里是战国,是先秦,是华夏历史上,思想最为开放的时期。人们的思想,还未受到儒家思潮的束缚。有些想法和说法,自然是很大胆也很直接的。 并不像后世儒家统治多年后,有什么想法和想说的,还要拐几个弯,委婉的表达。 楚河在一旁听了熊居所言,眼睛一亮,也不得不为熊居叫好。 他这一席话,却是正好打在了楚灵王的软肋上。 楚灵王最大的毛病就是多疑···或者说当世的统治者,大多都有这个毛病。 楚灵王因为有人挑拨,对熊居起了疑心,想要杀他。熊居便同样利用楚灵王的疑心,让楚灵王心中变得游移不定起来。 或许真有人在楚河之前,就与楚灵王有了联系,甚至告知了其后世之事。 但是怎么证明? 假设突然有人跑到你面前告诉你,有一天你的兄弟会杀了你,谋夺你的家产,杀了你的儿子,霸占你的妻妾。我是从未来来的,知道这些事情,你信我! 你会真的一股脑的全部相信么?哪怕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实。 楚灵王决心杀熊居,这个理由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动手的借口。 而现在熊居需要的就是一个让楚灵王放过他,重新回到原来那种猜疑不定的心态时的借口。 “楚灵王!成也多疑,败也多疑!”楚河不由感叹。 面上没有异色,楚灵王却收起长弓。 楚河松了一口气,熊居却依旧跪伏在地上,等待着楚灵王的判决。 楚灵王从高台上走下来,走到熊居身边,亲自将他扶起来:“你与寡人本是同源兄弟,寡人又如何会杀你!你勿要多虑,听信了谣言。” 啪啪啪! 说罢楚灵王拍拍手,楚王宫一处,忽然有火光乍现,一阵简单的动荡之后,一个身穿内侍服装,全身都是血淋淋伤口的家伙被一群面色雪白,犹如幽灵般漂浮在半空中的内侍抬了过来。 “就是此人造谣生事,不想居然未经许可,私自懂得术法,显然是居心叵测。寡人这就将其扒皮抽筋,抽骨磨髓,替你出气。”楚灵王轻描淡写的处理着这件事。 既然熊居无事,那么挑拨着,告知楚灵王后世之事之人,就该出事了。 楚河对这个满脸鲜血的内侍隐隐有些印象,他似乎就是当时身在章华台的一个修士,在一个土墩上,摆着法台,以法台想要召唤灵光幻境降临。 他倒是狠得下心,给了自己一刀,直接入宫当内侍,这确实是最快接触楚灵王的一种办法。 反正断了的东西,只要出了灵光幻境,都会重新长出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楚灵王如此不靠谱,而熊居却这般的能言善道,巧舌如簧的让楚灵王暂时打消了杀死他的念头,转而用其性命,来安抚熊居。 这个内侍已经身受重伤,眼神模糊,视线扫过楚灵王,露出极为恶毒和鄙夷的目光。 “昏聩之君,你早晚会被自己害死。我瞎了眼,才会想要提醒你!呸!你这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内侍气息孱弱,却依旧叫骂着。 当然楚灵王不会知道阿斗是谁,但是这并不阻碍其理解这话语中的恶毒意思。 “带下去!我要他活够九天才死。”楚灵王对那些幽灵似的内侍吩咐道。 这些内侍脸上露出淡漠的表情,眼中却显露出极为感兴趣的神态。 楚河可以肯定,这几个内侍不是人,也许是什么不知名的妖魔鬼怪,更或许是一种巫术造物。 古楚多巫蛊,只是后世多有遗失,流传下去的不多。 楚河尽量低着头,避免被那还在不断叫骂的内侍看见。否则被其叫破了身份,解释起来就极为麻烦了。 熊居能巧舌如簧的说服楚灵王,那是因为他本身有这个价值和份量。 而楚河区区一个楚国贵族的身份,还不足以作为护身符。以楚灵王的暴虐,只要觉得他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就立马会送他去死。 “你今日入宫,究竟所为何事?”楚灵王拉着熊居的手,十分亲热的问道。仿佛之前就要杀了熊居,置其于死地的并非自己一般。 熊居也亲热的回应道:“王室宗亲熊颏,寻得了一种美酒,我有幸品尝之后,觉得此等美酒,唯有王上配品尝拥有。故而带其前来王宫敬献。” 熊居此刻,也仿佛对之前的事情丝毫没有任何的怨言,直接抛在了脑后。 “美酒?”楚灵王闻言,虽然略感兴趣,却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七国之中,以楚国最为幅员辽阔,物产丰富。 作为楚国国君,楚灵王所能够享受和拥有的,自然也远超常人所想。区区所谓美酒,他并不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就献上来吧!” 熊居冲着楚河点点头,楚河便取出早已换用玉葫芦盛放的美酒,摆在了内侍端着的托盘上。 一位内侍直接打开玉葫芦,将一些酒水倒在玉盏之中。 那冰蓝中带着点点红光的酒色,以及浓郁之极的酒香味,一瞬间就吸引了楚灵王的注意力。 成功的将楚灵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一位专门负责试毒的内侍将玉盏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脸上顿时便露出满足的表情。 半响之后,内侍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又有专人检查了身体,并无任何异样,这就表明此酒无毒。 然而楚灵王却妒忌的看着内侍,然后说道:“此等美酒,像你这样的下作之人竟然能先于寡人品尝,实在是福分太过。你饮了这盏酒,就该死而无憾了!” 说罢便拔剑将那实酒的内侍,一剑刺死。 第七十章昏君的优点(求推荐、收藏) 看着那无辜倒地的内侍,看着内侍的尸体被四周的其它内侍面无表情的拖走。楚河面皮都没有皱一下,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恍然,同时也更加的谨慎和小心。 昏君!暴君! 史书或许记载不全,但是判断绝对无误。 楚灵王立章华台,或许不是···不止是为了收藏细腰美女。但是他本身,却也绝不是什么被污蔑了的仁义之主。 当然春秋战国无义战,作为春秋战国时期的一国之主,自然也没几个好人。楚灵王只能说是这段时期中那么多残暴之君里,比较出类拔萃,且做的那么明显的一个。 面对这样的君王,随时都要担心他翻脸不认人。 楚国是强国,作为一个强国的君主,在自己的国境之内,几乎可以说是随心所欲。他们的权利,虽然也有部分的制衡,却并不那么的明显和强烈。 话题又扯远了。 验证美酒无毒之后,楚灵王已经有些急不可待。 满满的倒出一盏酒,楚灵王仰头便一口饮入口中。 这是一个贪欲强盛的世界,后世那些克己克欲,徐徐而图,细细而品,在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说服力。碰到美酒,自然要痛快而饮。 和熊居一样,楚灵王也呛到了。 也和熊居一样,楚灵王情愿露出丑态,也不愿意吐出口中的美酒。 楚河急忙低下头,装作在数地上蚂蚁的样子。 熊居也是一样,或者说楚河有这么快的反应能力,就是因为时刻关注着熊居。 果然待到美酒入喉,沉淀入腹之后,楚灵王身边服侍他的那些人就都换了一批。至于之前那些人去了哪里,不必再细说。 “好酒!哈哈哈!好酒!此酒天下无双,当为圣品。”楚灵王哈哈大笑,举着酒盏道。 楚河和熊居这才敢抬起头来。 “只可惜,如此美酒,竟然只有如此小小一壶,这让寡人如何痛快?饮了如此美酒,日后那些寻常之酒,寡人如何还能饮入口中?”楚灵王皱眉说道。 楚河适时的站出来,大声说道:“大王!颏已经学会酿造此酒之法,倾尽家资,方才酿此一壶,奉献给大王。如若大王愿饮,颏愿意为大王专司制造此酒。” 楚灵王闻言,大喜道:“好!熊颏!寡人这就命你为莫敖,专司酿造此等美酒。可招募郎中十人,统兵五百人,天下之大,但有酿酒所需之物,你皆可取之。” 楚河闻言,心中不禁狂喜。 原本他只是想拉拉关系,没想到这下牛逼大发了。 莫敖没有具体的职司,但莫敖可代表楚王,其位置摆在令尹和司马之后,但是也已经是楚国高层。楚国莫敖一直从屈氏贵族中选充,当然偶尔也有熊氏王族获得此职位。毫无疑问,都是属于楚王的心腹代表。 昏君、暴君有一千一万种不好。 但是唯有一样,是明君永远不会去做的。 那就是肆无忌惮的任性。当一个昏君觉得有人合了其胃口,骚到了其痒处,就会毫不思索的给其好处,命其继续为自己办事。 在此刻的楚河看来,这或许就是楚灵王唯一的‘优点’了。 楚河一获得高官重权,熊居便拉开了与楚河的距离,开始显得格外的生疏。 可以想象,日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位族叔都不会再找楚河这位交情不错的侄子喝酒。甚至适当的时候,还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楚河闹起矛盾,最终撕破脸皮。 熊居显然也没有料到,楚灵王会任性到了这等地步。 为了满足饮酒之欲,直接将如此重要的职位交付给楚河。完全不管楚国贵族大族屈家如何去想。 领了官印和官服,楚河离开楚王宫,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事情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果然,无论是什么时候风险与收获,都是成正比的。”楚河感叹。 如同他献酒的对象是一位明君,那么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但是同样,也不会有太多的收获。 而献酒楚灵王,打从入宫起,虽然危险从未真正降临在他身上,却从未离他远去。 但凡是他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个动作或者表情,都有可能遭受无妄之灾。 “现在已经手中掌权,初步获得了楚灵王的信任,接下来就是扩大优势。同时以权谋私了。”不错!楚河要了权,压根就没想过多尽心尽力的给楚灵王酿酒,当然楚灵王的美酒少不了。 他要做的是借用手上的权利,排除异己。 什么是异己?就是那些进入副本的其他修真者。 之前差点栽在一个不认识的修真者手上,这引起了楚河的重视。 进入了灵光幻境,大家就都不再生存于法治社会,赤裸裸的吃人本质暴露出来,那比的就是谁先占据先机,谁的手段比较高明了。 他现在抢占了先机,自然要借用这先机,打压对手。 楚河现在是楚国王室贵族,一旦掌权,自然有许多同族的王室旁支前来依附,很容易就在上郢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 而这股势力借着给楚灵王搜寻奇珍酿酒的名义,如风一般刮过大半个上郢,不仅收集了许多奇珍异宝和财物,更驱逐、杀死、收编了好些个藏在上郢的修真者。 楚灵王虽然只给了楚河十个郎中名额和五百个士兵名额。但是暗地里依附于楚河的势力和人手,却在以一种怪物般的速度膨胀。 而与此同时,楚河也将各种美酒、美食甚至是美女,以及一些奇异玩物献给楚灵王,讨得其高兴。 对于上郢乃至楚国而言,楚河所扮演的熊颏,正是此时风头最劲的人物。 随着楚河敬献的‘宝物’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让楚灵王高兴。 正因为如此,楚灵王也对楚河暗地里的一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楚河也很聪明,虽然势力在扩大,但是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势力,军队、以及民生政权那一块,楚河怎么都不会去触碰。 就在上郢被楚河搅乱的天翻地覆的时候,有一队儒家学子,跋山涉水的前来,正在靠近上郢。 莫教授和他的六位弟子,就都混在其中。 短短一段时间,莫教授似乎就已经在儒家中混的颇有地位。 第七十一章BUG般的儒家(求推荐、收藏) 这一队儒家门徒队伍,领头的看起来身材高大,面有异象,虽然面貌沧桑,眼神却清澈犹如赤子。 此人便是孔门七十二贤中的公良孺,曾经跟随孔子周游列国,如今他率领众多儒家弟子前往上郢,正是因为孔子得知了一事,却脱不开身,便遣其前往阻止。 队伍的最前端,公良孺的左侧,一位身穿儒袍,腰间跨剑,面容消瘦,整个人却显得苍劲有力的青年说道:“老师!那莫晔近来虽然屡有创新,有些想法,连孔子都忍不住感叹不凡,但是弟子总觉得有些不对。我们是不是要更加防备他一些?” 春秋战国时期,在姓氏后加上一个‘子’字,就是对一个人的最高评价,能被称之为‘某某子’的人,那定然都是在某一方面,极为了不得的人。故而这个儒家弟子,直呼‘孔子’,并非是不敬。 公良孺一人在前,却并非是高于众人,而是走在最前面披荆斩棘,为众人开拓行走的道路。 遇水便以一己之力,推倒大树,架起桥梁,以供弟子们继续前行。 听闻弟子所言,公良孺道:“诸子百家,我儒家要想发展强壮,就必须有兼收各种思想和人才的胸怀。那莫晔近来或有所变,但只要他还是我儒家弟子,便该一视同仁,又岂能分别对待?” 坦白说,这样的想法,似乎过于淳朴、天真。但是这就是春秋,这就是思想大爆炸的时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或许古怪,或许不功利,一旦认准了,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是!”公良孺有他的想法,作为其弟子,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尊重师长,却未必非要按照师长的准则来行事。 天地君亲师,三纲五常,那是之后儒家大一统之后,才逐渐衍生出来的糟粕。 “师父!我们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直接降落到上郢?而是要统一加入儒家?”江小白问道。 莫成海的身边,六位弟子,五个是肌肉棒子,热血过头,智商却稍微有些欠费。虽然也是正经的研究生毕业,却没太多心眼。 会有疑问的,自然也唯有江小白。 莫成海道:“章华台建筑之前,上郢就是一切的中心,根源。取得先手固然重要,但是也容易过早的卷入漩涡,成为众矢之的。” “加入儒家好啊!儒家有一门手段,无论何时,都让人眼热,正好借这一次机会,得窥全貌,最好修持在身。” 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里的这个‘子’,指的既是孔子,也是儒门学子。 但是怪力乱神,天地既成,不是你不语,他们就不存在的。 故而这其中便涉及到了一种极为唯心,却又极其玄妙的力量。 那就是‘不信和敬而远之’。 传言修行有成,懂得儒家秘术的儒门弟子,拥有淡化、消弭术法和鬼怪妖邪的能力,同时对于那些仙佛神异,则有着拉开距离,相互永远无法靠近触碰,互不干扰的能力。 这就相当于每一个修行了儒门秘术的儒家弟子,都自带禁法领域。擅长的就是把你拉到与其同一水平线,然后再用丰富的经验击败你。 而这种特殊的儒门秘术,在明王朝灭亡之后,便彻底断绝了。 清王朝那些被打断了脊梁的读书人,再也没人能激发出这种抗拒一切超自然力量的能力。 吼! 猛虎啸山林。 一头凶恶的虎妖,从山林中不知好歹的钻了出来。 霎时间妖风阵阵,腥臭袭人。 正所谓‘为虎作伥’,所谓的‘伥’就是伥鬼,那些被猛虎咬死的人,死后魂魄却无法离开,而是围绕在猛虎的周围,化作恶鬼,帮助猛虎袭击更多的人。 眼下这头虎妖也不知吃了多少人,周身的伥鬼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几乎笼罩了是四野。 公良孺还未出手,原本站在其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便一声呵斥:“魑魅魍魉皆虚,不言、不语、不信。” 一言既出,那些伥鬼竟然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纷纷融化消散。 那原本凶恶巨大的虎妖,也一瞬间化作一头身长约五米的斑斓猛虎。 虽然还是十分的凶狠,却早已不是之前那般,好似无可战胜的摸样。 “看!这就是儒家的厉害!现在这头虎妖,无论是妖法还是自身所修的神通,都用不出来。只能凭借蛮力。”莫成海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 他虽然也是儒家弟子的身份,但是接触到的却只是一些儒家的剑术以及练体之术,首先强壮的是自身。这种bug一般,驱散一切超自然力量的能力,并没有直接得到传授。 噌! 青年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青铜剑。 一剑挺直,朝着那猛虎刺去。 而猛虎也咆哮一声,恶狠狠的朝着青年扑来,要将其撕碎。 哗啦啦···! 鲜血遍地,青年还剑入鞘。 其剑术十分高超,力气也分外惊人,只是一剑便将那硕大的猛虎斩杀于剑下。 “单单论剑术,论力气,或许惊人,但是并不足以持之纵横。但是配合上儒家那消除一切异常力量的能力,这样的剑术和力气,就十分恐怖了。”莫成海又感叹道。 此时,所有人,包括其他一些并未掌握此等秘术的儒家弟子,都纷纷眼热,羡慕不已。 并不只有莫成海和他的六位弟子。 “难怪儒家和墨家那么大的仇。儒家独大后,要弄死墨家方才罢休。这样的能力,怼谁都不惧,就怕墨家的那些‘科学家’。”江小白低声说道。 莫成海闻言,也只是笑着,并不再出声,只是眼神中的渴望,更加的强烈且激荡,几乎要溢满出来。 “希望有人已经把上郢闹的天翻地覆了吧!也唯有这样,上郢才会足够的危险。也唯有足够的危险,他们才会有可能,将儒家最核心的秘密交给我。”莫成海看着最前端,继续披荆斩棘,开路架桥的几名儒家弟子,心中想着。 此时的上郢当然还没有天翻地覆,不过早已经是‘民怨沸腾’,当然这里的民,并非一般的平民,或者是奴隶。 平民和奴隶,是没有发言权的。 这里的民,指的是上郢的一些小贵族、商人,以及利益受损的家族。 楚河肆无忌惮打着给楚灵王酿酒的名义,收刮各种奇珍异宝送给楚灵王,已经得罪了太多的人和势力。已经快要濒临一个无法忍受的临界点。 也同样是在这种情况下,楚河也终于将楚灵王的好感度,刷到了‘友善’。 第七十二章药珠(求推荐、收藏) 楚王宫,大殿之中。 一箱箱的宝物,摆在殿堂之上,一壶壶的美酒,被倒入巨大的酒鼎之中。身穿薄纱的宫女,扭动着杨柳般的腰肢,敲打着巨大的编钟,发出清澈、悦耳却又宏伟的声音。 成群结队的内侍,将各种奇珍异兽烹饪出来的美食,端入殿内。 楚灵王坐在楚河敬献的凤椅子上,脚下泡着个大脚盆,两个手指如葱白般细嫩的少女,正灵巧的帮他揉搓着脚心。 脑后还枕着一个胸怀广大的宫女胸脯,享受着宫女用手指轻轻抓过头皮的触感。 简略一看,更像是洗浴中心的赶脚。 这当然都是楚河的主意。 短短时间,楚河就将能够照搬到这个时代的一切奢靡享受,都添油加醋的传授给了楚灵王,使其在原本就昏聩的道路上,策马狂奔,一路不回头。 如果这是一段真实的历史,那么后世的史书上,一定会留下大弄臣熊颏的名号。 “颏儿!近日以来,很多贵族和朝臣,都向寡人状告你飞扬跋扈,不懂收敛。”楚灵王漫不经心的说道。 楚河一看楚灵王这态度,就知道楚灵王压根就没有把这点事放在心上。 他自己做的有多过分,心里岂能没有数? 那些已经恨他入骨的大臣与贵族,哪里会只说他飞扬跋扈?只怕是说他有心举兵造反,不尊王上,蛊惑君王,崩坏朝纲的都不在少数。 “颏一心向大王尽忠,旁人的议论,颏丝毫不放在心上。”楚河已经摸清楚了一些楚灵王的脾气,顿时便道。 楚灵王微微张开原本闭目享受的双眼,赞许的看了楚河一眼道:“这满朝文武,谁忠心,谁二心。寡人心中自然有数。你很好···。不过有些人的情绪,即便是寡人,也还是要稍微照顾一些。” “再过几日,你便先离开上郢一段时间。正好寡人有一事,需要你去筹办。”楚灵王说道。 楚河心中微动,有感觉自己所等待的那件事终于到来了。表情却平静道:“大王有命,颏定当赴汤蹈火。” 楚灵王道:“寡人修建章华台,名义上是祭天,遴选九凤之女,祈祷颛顼之庇佑,使得我楚国境内风调雨顺,年年丰收。” “不过,还有一个目的。未曾对人言。” “寡人需要你去熊山,为寡人取来一物。” 楚灵王的眼睛彻底睁开了,盯着这楚河,显示其郑重。 所谓熊山,是一大片山峦的统称,其中就包括了后世所谓的‘神农架’。 而神农架据传言,又是炎帝的诞生的烈山所在之地。故而又有古籍言‘熊山,帝也’。 蛮荒未曾开辟的熊山,一定遍布危险,危机重重。无论楚灵王需要楚河前去取回何物,那都必然是要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 “颏定当不负使命!”楚河回答道。富贵险中求,不为讨好楚灵王,但是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深入剧情,甚至亲自参与核心剧情的好机会,楚河当然不会放弃。 “好!据闻熊山之中,有一粒药珠。当年炎帝神农尝百草,褪下凡躯化为石,元神周游虚天,离去之后。熊山之中百草精华在其体内依旧积蓄,最后化作一粒药珠,服用之后可长生不死,得享永恒。”楚灵王眼露精芒说道。 楚河并不意外楚灵王有长生不死的想法。 像他这样的修真者,冒着巨大的风险参与灵光幻境,何尝不是也为了求得一个长生? 不过楚河敢用自己正直的三观保证,楚灵王肯定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 譬如一粒能够令人长生不死的药珠,为何还非得需要九凤之女,需要一座章华台? “大王放心!颏一定为大王取回药珠。让大王得享受千秋,万寿无疆。”楚河嘴上说着漂亮话,心中却暗自冷笑。 楚灵王大约不记得那个被他虐杀的修真者提醒过,他不仅不能长生,更是连天命都没享受得全,就不得不被逼自尽。 楚灵王伸手从腰间掏出一块虎符,然后顺手一抛,便落在了楚河的面前。 “这是阴煞虎符,每至夜幕之时,便可召唤三千精锐阴兵。你留着护身吧!” 楚河捡起虎符,低着头,眼中闪烁精芒。 “果然楚王室只有嫡系,才能掌握特殊的传承巫术。祭炼阴兵,契约于虎符,就相当于后世道门的道兵,不仅可以随身携带,并且战力不可小觑。” “对了!临行之前,你再去一趟祝融宫吧!”楚灵王忽然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 楚河一惊,紧接着心中涌起了一阵狂喜。 芈姓熊氏,乃是祝融八姓之一,乃是上古火巫一脉的传承。 入得祝融宫,就代表了有资格学习从上古传承下来的祝融巫术。 巫术是渐渐在修真界开始失传的一类修行手段,后世只有一些比较偏远之处,还有皮毛流传。 早已不复上古年间的盛况。 而想要入得祝融宫修炼祝融巫术,不仅仅需要得到楚王的首肯,并且还要有五位以上的宗族族老同意,共同打开祝融宫的火铜大门。 楚河最近虽然风头正劲,却也入不得那些老古董族老们的眼。 楚灵王只怕是为了让他进入祝融宫,很付出了一些代价。 楚河修行的《九江行脉法》,修出来的是水系真气。但是这并不是说,楚河就不能在修行火系的巫术。 这其间并不冲突。 道理日后在慢慢解释。 且说楚河得闻了这个消息,心中高兴,嘴上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道:“多谢大王厚赐!颏定然不负所托。” 楚灵王满意的点点头,现在的楚河满朝皆敌,一身荣耀、性命皆系于他,楚灵王自然放心培养,无惧反噬。 只是他又怎么知道,楚河压根就没有把这一切当回事,只是做完了任务,拍拍屁股就走。 又与楚灵王闲话几句后,楚河便出了楚王宫,拿着带着楚灵王手书令喻的竹签,直奔祝融宫。 祝融宫,并不在上郢城中,而是在城外南方百里处的一处峡谷之中。 峡谷之下,有九条细长的岩浆河纵横,而就在岩浆河的正中央,一座由火铜为主体,灰晶岩为辅料建筑而成的宫殿,奇异的漂浮在九条岩浆河的中央交汇处。 咔嚓! 断裂的峡谷两侧,山石崩裂。 两个巨大的石人抖落着身上的草木泥土,从沉睡中醒来。 手持着巨大的石锤和石斧,盯着骑在马背上飞奔而来的楚河。 第七十三章祝融宫 (求推荐、收藏) “来人止步,前方乃是祝融神宫,如有擅闯,定斩不饶。”手持巨斧的巨人,声如洪雷道。 这两个巨人皆是昔日楚国初代国主熊绎,以偷天蛊从归墟龙伯国人身上偷来精血点化顽石所化而成,具体实力有多强,楚河现在修为太浅,完全看不出来。 只是有着两尊石巨人看守的祝融宫,这么些年来,没有出过任何的纰漏和问题。 楚河手持楚灵王的手书竹签令,高声道:“吾乃熊氏贵族熊颏,今奉楚王之名,入祝融宫修行,还望两位大人放我入内。” 楚河手中的竹签飞了出去,落入一个石巨人巨大的手掌之中。 也不知他看不看的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许你三日,三日之后,若是不出,地火入中宫,岩浆淹大殿,死不足惜!”手持巨锤的石巨人开口说道。 说罢,两个石巨人便同时退回到了原本所在的位置,继续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仿佛不具生命。 楚河放开吓的腿软,不敢入内的战马,将其束缚在一旁的树杆上,自行迈步往里走。 越是入内,越是干燥、炎热。 就像这裂谷之中,藏着一颗太阳一般。 祝融宫前,盛开着十几朵小屋般大小的赤阳花,而就在这赤阳花的中央,各自端坐着一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都被滚滚烈焰包裹,充斥着一种近乎非人的味道。 “你就是熊颏?”一个无比苍老的声音,却从一个幼童的口中发出。幼童的头上戴着蛟龙的角,身上则披着青虎的皮毛,整个充满着一种蛮荒、原始的感觉。 “正是晚辈!”楚河恭敬道。 “血脉稀薄,修为疏浅。开门一次,需当消耗吾等三年修行,何其不值。”幼童冷哼说道。 楚河闻言,只是不语。 “诸位!给这个小家伙开一道门,门开七寸即可。若是进不去,需也怪不得吾等。”幼童又道。 另有四朵赤阳花中,有四人睁开眼,齐齐点头。 下一刻一共五朵赤阳花同时化为赤红火球,吐出一道灼热洪流,共同轰在那与山体嵌合,背靠山峦的祝融宫大门上。 嗡···! 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跟着一同震动。 九条岩浆河,都开始翻滚沸腾。 吱···! 刺耳的摩擦声中,赤金色的火铜大门被推开了一道宽不过七八寸的小缝。 那先前与楚河说话的幼童,用极为吃力的声音道:“小子!还不快点进去!里面好处无数,收获无数,多一息的时间,都是收获。” 楚河点点头,迅步上前。 门缝狭小,幸好楚河也不胖,七八寸的门缝,侧着身子也能进去。 轰! 当楚河一脚踏进去,祝融宫的大门便轰然合上。 整个祝融宫,就像是没有穹顶一般,就在正上方的高空之中,呼啸盘旋着一团巨大的火焰。 在火焰的照耀下,看不清其背后还有什么。 而大殿之中通体赤金,巨大的铜柱之上,却流淌着如同血液般的岩浆。 这里虽然十分炎热,但是却又让楚河一点也不觉得烦躁,反而给他一种周身舒泰之感。 “到了这里,我该怎么做?”楚河一头雾水,关于祝融宫中的一切,外在都没有任何典籍记载,也没有听到过丝毫的讨论。 楚灵王也只是让他来祝融宫,进入祝融宫之后,具体怎么做,却没有指示。 不过很快,楚河便感觉到,一股原本在他体内可有可无的血脉力量,正在飞快的壮大,并且涌动起来,牵引着他前进。 在大殿的一角,楚河找到了一只火红色的幼虫,当楚河的手掌覆盖到上面时,就知道这只火红色的幼虫,是赤焰蛊的幼虫。 按照一般人入得祝融宫的道理,这赤焰蛊就会迅速融入体内。然后自发的掌握,操控、培养此蛊虫的方法。 赤焰蛊培养到极致,可释放出九星赤焰,焚烧十里。 虽然威力也算惊人,但是却也只是如此了。 这也是那幼童为何说给楚河开一次祝融宫,实在是浪费的原因。 但是此刻,楚河却发现,那赤焰蛊融不融入自身,其实还可以由他自己做决定。 他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莫非是···!那个起作用了?”楚河心中惊讶不已。 这是第一次,他的特殊能力,在开启副本之外的情况下起作用。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能力的作用,它似乎并不仅仅用来重启副本,或者降低副本开启的难度。它究竟是什么?又为什么独有我才有这样的能力?”这一刻,楚河都恨不得刨开自己的身体,对自己来一个大解剖。 松开赤焰蛊,楚河自然不会选择区区赤焰蛊作为进入祝融宫的收获。 毕竟太过依赖于蛊虫,加上威力也不是很大,若是出了副本,奖励中没有赤焰蛊,那这一趟祝融宫也算是白来了。 哗啦啦! 楚河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血脉在变化。 这座祝融宫可以提纯和加强血脉中的祝融血统,又或者说是···颛顼血统。 《史记》载:颛顼之孙吴回在帝喾诛重黎后复居火正为祝融。 “难怪那位孩童似的族老,会言在这祝融宫中,每多待一息,都是收获。”楚河感叹。 既然已经明了,唯有血脉才能指引自己得到收获。 楚河便压制住心头的激动,开始不断的等待着,等待着祝融宫将他的血脉强化到一个极强的时刻。 一天一夜过去了。 楚河发现自己的头发和眉毛都变成了赤红色。 这是祝融血统极纯化,已经体现在外的表象。 但是当两天两夜过去之后,那原本变色的头发和眉毛,反而又变了回去。 这是因为楚河的血统再次发生了返祖,不再是单纯的祝融血统,而是颛顼血统占据了更多。 可以理解为祝融血统,是在颛顼血统的基础上,结合了一定的神权职能,而发生的变异。 假如颛顼血统是那高高在上的太阳,是一切的光与热。那么祝融血统就是落入凡间的火,焚烧一切,肆掠八荒。 到了最后一天的最后半个小时。 楚河终于再次行动起来。 将近三天三夜,他的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已经几乎全部转化为了颛顼血统,以至于容貌都发生了轻微的变化。由原本的帅气,变得多出了许多天生的贵气,眉宇之间自带一种深入骨髓的气势。 第七十四章祝融咒(求推荐、收藏) 抬头楚河便看到了一团绯红色的火云在凌空飞舞,毫无疑问,那就是他此刻的血脉所指引之物。 三步助跑,楚河脚踩着铜柱,整个人借力腾升而起。 当手伸手摸到那火云之时,一股强大的意念就与楚河的灵魂接触,企图灌输给他一些不包含任何主观意识的图像。 “拜火大、法!”楚河瞬间便粗略知道了这门手段的粗略简介。 这是一门寻找奇异之火,然后将其封入图腾,接受万民朝拜的异术。那奇异之火在接受朝拜之时,会被先炼入自身,等到万民朝拜,接受供奉,就会成为一尊小号火神。 这相当于炼制出一具火神分身,火神分身的实力,取决于信仰之力的积蓄。 “这倒是不错!”楚河心想。 只需他意念松开,修炼此法的细节便会全部涌入他的意识之中,成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但是楚河松手了。 因为这种法门虽然后期强大,但是太耗时间,也太过于麻烦。 在智人泛滥的现代社会,想要蛊惑人心,成立且壮大一个教义原始的教派,本身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还有国家在上监管,岂能任由胡来? 所以这也是一门看似强大的鸡肋之法。 “既然进来了,那我要拿就拿最好的。”楚河抬头,目光已经锁定了横在大殿中央,那不断吞吐着庞大的神秘热能的大火球。 此物无需血脉指引,便能看到。所以很多进入者,只怕下意识的就认为,非血脉引导所向之物。 但是楚河却忽然觉得,或许这大火球正是因为一切血脉皆引向它,皆可见到它,无论强弱。 只是火球悬浮的太高,楚河却并不会飞。 铜柱之上有岩浆流淌,短暂借力或许还可,长时间的攀爬,怕是要将人烤熟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楚河。 楚河从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一大捆钢索,然后环绕着大火球下的两根铜柱交替穿梭捆绑。 钢索想要融化,还需要一点时间,而楚河就这样一边踩着钢索,一边往上交替捆绑钢索,不断攀爬。 待到抵达铜柱顶端时,距离那大火球也就只有五六米的距离。 铜柱下方,最早缠绕的那几节钢索已经被溶开,楚河深吸一口气,左手紧握着铁伞,高举起右手,整个人猛然一跃而起。 嘣! 钢索如同弓弦,将楚河弹射出去。 巨大的火球在楚河的眼前不断的放大。 噗! 楚河的一只手,直接刺入了大火球之中。 紧接着一股剧痛袭来,恐怖的炙热意念,就要直接涌入楚河的脑子中去。 楚河急忙叫停,脑门上都是热汗。 右手在火球之中,倒也没有觉得多么的灼热,反而像是探入了一团温水中。 但是这火球的本质,竟然是祝融的元神碎片所化,这是楚河万万没有想到的。 祝融乃是上古之时,人族大巫,又或者说是一位具有神性的大巫。他的元神碎片之强,简直难以计量。 将祝融的元神碎片融入楚河的精神当中去,就无疑相当于把一片海洋的水,强行灌入一个小水杯中。 顷刻之间,水杯就会破碎成渣。 “难怪这么显眼的大火球都没人碰,我还以为是我机智,原来是碰不得。”楚河摇头苦笑,就要收手退下去。 幸好楚河身具神秘的特殊能力,否则手碰到大火球的那一瞬间,被庞大的祝融元神碎片灌入,直接就被炸碎灵魂而亡了。 此刻楚河正要收手,却发现手心触感有异样,手掌竟然能够如同抓棉花糖一样,从大火球上轻松撕裂下一团细小的火光。 而就在这细小的火光之中,同样有祝融之巫术传承。 楚河急忙收起铁伞,用两只手抓住大火球,整个人拉吊环一般吊在大火球上,左手固定身形,右手在大火球中掏掏抓抓,挑挑拣拣。 在最初接触到那赤焰蛊幼虫时,楚河就明白,一旦他选择融合接受祝融宫中的任何一种法门,就会被送出祝融宫,所以他必须谨慎选择。 于是楚河就得了选择困难症,如同穷逼逛街。 “吞火之术?吞尽天下之火?必须是祝融神体?那就没什么用了。” “火咒之术?这诅咒之术当真是歹毒,被咒之人遇火自燃,并且还遗传后世,这是要让人断子绝孙的概念啊!我喜欢···不过,竟然需要挖开自己的心脏,在心脏中央先种下三绝之火。太危险了,还是算了。” “祝融神体!化身为火,天下火焰皆可为分身,一念纵横万里,火至人至,天下火不灭则人不灭?牛逼!牛逼!这样的神功才符合我这么高贵冷艳的气质。” “等等!特么前置条件竟然是天人共封?不仅需要天下共举的人皇赦封祝融之职,更要天庭赦封,承认火神神位?这不是在逗我么?”楚河气的咬牙切齿。 当今时代,人皇自然是没有了,天庭也不知道隐遁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上哪去找赦封?连个奋斗方向都没了啊!混蛋! “凤凰不死术,死灰复燃,余烬重生,以百火融体,取凤凰浴火重生之意,可在濒死之时,引火自燃,从自身劫灰之中重获新生,再塑肉身。嗯···难度很高,百种不同的火焰,也不易搜寻。不过可以考虑。”楚河将这团火光握在手中,另一只手继续在大火球中翻找。 一点略带金色的火光被楚河握住,一个全新的意念与楚河产生了联系。 “祝融咒?” “就怎么简单?没别的了?” “这么简明扼要,这让我很为难啊!” 理智告诉楚河,应该选择凤凰不死术,虽然难练,虽然要经受很多痛苦。但是毫无疑问是保命的绝技,一旦练成,想死都难。 但是又有一种毫无来由的冲动,让楚河想要探索未知。 祝融咒,实在是这个名字取得太特么醒目了,感觉像是祝融的核心手段,和那祝融神体同出一辙。 “不管了!就选祝融咒!或许我这个人,本身也是个赌徒。不好赌博,却有赌性。”楚河不再迟疑,一把拉出左手,选择了吸收属于祝融咒的这团意志。 虽然也是从祝融元神碎片中衍生,却只是一小缕,不会对楚河的灵魂意志造成太大的负担。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斥力推着楚河飞向高处,楚河终于看到了大火球的背面,那是一片浩瀚苍穹,是一望无际的星空。 “大殿之中,竟然有一片星空?”画面一闪,楚河被星空中的黑洞吞噬。 等到楚河眼前再明亮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峡谷之外。而他的右手手中,居然还握着一缕火光。 “嗯···嗯?”楚河一愣,我怎么把它也带出来了?不是一人进入一次只能收取一样么? 第七十五章赶往熊山(求推荐、收藏) “原来我的金手指这么牛逼,不仅降低了进入副本的难度,祝融宫的硬性规定也能更改吗?早知道,我就多抓几把了!”此刻说楚河不悔恨,那是假的。 不过再想要进入祝融宫,只怕不容易了。 “希望楚灵王那个昏君还能多顶几年吧!要是熊居上台,可没那么好忽悠了。而且···。”楚河眼中寒芒一闪。 熊居已经就在前几日,彻底和他撕破了脸皮,态度丝毫没有留任何的余地。很显然,熊居一旦上位,就会取了他的项上人头,作为争取‘民意’的本钱。 先将记录了凤凰不死术的火光收入储物戒指之中。 记录祝融咒的那道火光,其中包含的讯息比较多,楚河还需要先将其消化,然后才能再吸收凤凰不死术。 所谓的祝融咒,其实就是一套御火巫咒。 看似寻常,但是却由浅入深,而且对火之一道的开发,可谓到达了一个相对的极致。足够楚河在很长一段时间之中受益。 “虽然缺了一点意料之外的惊喜,但是这种平淡和厚重,才是真实的底蕴吧!”对于祝融咒,楚河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返回上郢,楚河便开始召集自己的部下。 十个郎中小将,虽然算不上楚河的心腹,却都是楚王室旁支中的精锐力量,这十人中有三人曾经入越国学剑,有五人懂得一些兵家皮毛,另有两人则是修习了家传的楚地巫术。虽然远远比不上祝融嫡传巫术的高深,却也有其诡异、强悍之处。 楚河正是凭借这十人,以及五百兵卒的配合,才能肆意在上郢驰骋,肃清潜在的竞争者。 而除了这十个郎中小将外,还有三个被楚河暂时收服的修真者,也被楚河唤了过来。 这三人,一个在现实中是个盗墓贼,长的尖嘴猴腮,脸上有一块黑青色的胎记,时而隐隐有阴煞之气,从他那胎记中透露而出。 这个盗墓贼名叫孙藐,祖上曾经是颇有名望的阵法大家,分金定穴,寻龙探脉,也不过是一些顺带的皮毛功夫。不曾想末法来临,天地灵气散尽,自然以调集天地灵气为用的阵法,在现实中也失去了意义。孙藐的父辈开始,就改换行当,做起了倒斗的活计,用祖上留下的那点皮毛,下大墓倒大斗,寻常财物便统统卖掉。偶尔有一些陪葬品,汲取了庞大阴气,有成为法器的潜质,便留下来,细心打磨之后,再放出去,换取修炼资源。 这一次孙藐也是闻讯章华台幻境要开启,想要来试试运气,进入灵光幻境后,选择了阴阳家的身份,得了一篇粗浅的阴阳辨气之法。 早早的赶到上郢附近,想要干起老本行,去撅了楚国王室贵族的墓地,达到一种另类的参与、改变剧情的目的。 只可惜,壮志未酬,便被楚河率领着众多人手一举擒获。 被种下裂心蛊之后,在这灵光幻境之中,就必须听命于楚河了。 还有两人则是师兄弟的关系,分别唤作陈沐风和李俞洋出身蜀山惊剑门,算是剑仙一脉。 只可惜,同样受制于天地灵气消散,末法时代的悲哀,剑仙一脉的那点风光,不说荡然无存,却也大打折扣。 索性二人还有一套合击剑法,一旦施展开来,威力也算不凡。 当初为了擒拿下他们,楚河也是折损了好几十个人手。 现在同样被下了裂心蛊,不得不在楚河手下听差。 楚河麾下,另外还有一些三教九流、鸡鸣狗盗之辈,都是属于发迹之后,主动依附过来的,平日里在上郢借着楚河的威风,做些下三滥的勾当还行,真要带到蛮荒且危机重重的熊山中去,只怕活不过三炷香。 清点好人手,准备好一应器械,有强行勒索楚国军械司,索要了一批巫咒武器,特别是加持了歹毒巫咒的箭疾,直接搬空了军械司的存货。 然后便迅速率领着十个郎中小将,三个修真者手下,以及五百身披青木巫纹藤甲的楚国士卒赶往熊山。 至于愤怒的军械司主事者会如何暴怒的到楚灵王面前状告他,那就不是楚河会操心的事情了。 手上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高端战力,楚河也唯有从装备上下手,进行弥补。 现在的熊山可不是后世被开发成风景区的旅游胜地,虽然领了任务,但是楚河自己心中都在打鼓。 暗中早已下了决心,如果任务太过艰难、危险,那就尥蹶子不干了,直接躲一段时间,等到楚灵王下台,或者副本结束再说。 路上奔行三天之后,楚国的官道逐渐的消失,剩下的都是一望无际的蛮荒。 山林、沼泽、以及三不五时便出现的湖泊。 楚地即便是在后世都有千湖之省的美誉,放到这眼下,云梦泽犹在,蛮荒野外近乎荒僻,没有被开发过,那就更不得了了。 幸而五百士卒都是身披藤甲,又都水性很好,一路遇水就横渡过去,倒也无妨。 按照大致的方位,深入蛮荒第五日,一条鎏金之河挡在了众人的面前。 蜿蜒漫长的且徐徐奔流的河水中,流淌着的是金色的细沙。 一个士卒忍不住上前去,捧起一把金色的沙子,紧接着便高声惊呼道:“金子!都是金子,整条河都是金沙铺成的。” 闻言几乎所有人都骚动起来。 就连十个郎中小将也变得不淡定。 唯有楚河和三个修真者表情变化不大。 倒不是他们不爱财,只是这些对于他们而言,都只是假象,即便是再多的财宝,带不走又有什么用呢? “天蟾遮日,聚水吞金,饕餮入中宫,财位在东···。”孙藐打量着四周,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面色大变道:“不好!我们赶快退,这里是天然的聚财成金煞阵,这河中只怕有凶煞之物,极难对付。” 楚河毫不迟疑,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只是财富毕竟迷心,楚河也的权利也都来自于献媚楚灵王,着实没什么太大的威望。士卒们纷纷迟疑,还在犹豫。 哗啦! 鎏金的长河之中,忽然爆炸出一道道数丈高的水柱。 就像深海之中,从鲸鱼背脊处喷出的水柱一般。 那站在金河之边,手捧着金沙,正在往怀里装的士卒,愣了愣,心中有些发虚。 一息,两息,三息。 没有任何变化。 “哈哈!我知道了,这些金沙是从地下喷出来的,没有危险,大家都过来捡金沙。”河边的士卒挥手高呼。 队伍中,更多人意动,开始挪动脚步。 楚河面目阴沉,挽弓拉箭,就要射向那河边还在向同伴招手的士卒。 此时那士卒以及楚河都没有注意到,一道暗金色的阴影,已经悄悄顺着河流,匍匐靠近了过来。 第七十六章荒野之民(求推荐、收藏) 哗! 水面突然像是遭到了雷击一般,爆炸开来。 身穿巫咒藤甲,防御力胜过身穿精钢重甲的士卒,还没来得及做任何的抵抗,整个身体连同一身藤甲,就都被几道无形的锋锐之气撕裂成碎片。 嗖! 楚河手中的巫咒毒箭也射了出去,直接没入河面,却连泡都没有咕一个,就直接被河水吞没。 “河底有怪物!” “大家快跑!” 有人惊呼出声。 楚河听声辩位,直接抽出一根羽箭,顺着声音传来之处,管也不管便一箭射出。 啪! 附加了巫咒的利箭,却好似穿透了一层虚无,一箭射空,直接扎入地底。楚河所射之地,却空无一人。 “有东西混入了我们之中或者是有什么在干扰我们的思维和判断,孙藐!把它给我揪出来。”楚河皱眉冷声道。 面色虽然难看,但是楚河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无论是什么怪物在作祟,既然它用这等鬼蜮手段,企图动摇他的军心,引起军队哗变。那就说明对方并没有与他们正面较量的勇气。 整体实力上,他们是占据上风的,只要稳住阵脚,应该无事。 孙藐一手持罗盘,一手掐着方位,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脸上的那块胎记,竟然也似乎活物一般,缓缓的在其脸上蠕动,移动着位置。 “找到了!”孙藐一拍腰间,一共九根生机盈然的棺材钉便飞了出来,然后以不同的方位洒向四周。 这九根棺材钉自然是楚河给的。 虽然以裂心蛊强行收服为己用,但是像孙藐这种技术型人才,要其踏踏实实的办事,还是要有好处才行。 这九根棺材钉,就是楚河付出的报酬之一。 反正楚河财大气粗,区区生机强盛的棺材钉,早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九根棺材钉撒出去,四周景象忽变。 那金沙之河的金色梦幻色泽犹在,但是河底却渗透出一种漆黑之色。 透过河水,隐隐可见许许多多被泡的发黑的尸骨,沉在河底。 而一条条拥有着成人拳头大头部,身躯却又与寻常蛇类没有太大区别的怪蛇,在这些尸骨的骨头缝里穿梭爬行。 “是人语蛇,它能蛊惑人心,水中有巨力。”孙藐说道。 楚河点点头,直接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大桶汽油,然后直接丢到河面上,燃起一只箭疾,一箭射穿油桶。 嘭! 火焰高涨,在河面上爆发。 楚河暗运祝融咒中的渗火之咒,一道道火力竟然穿透水层,朝着河底部暗潜。 那些人语蛇便开始在河底挣扎起来,有些跳跃出水面,凶狠的窜动着身体,朝着楚河扑来。 嗖嗖嗖! 楚河手下的士卒终归不是酒囊饭袋,此刻回过神来,纷纷取弓射箭,将飞扑而来的人语蛇都钉死。 大火烧了足足半天方才熄灭。 楚河也运转渗火之咒足足有大半天,虽然没有消耗丝毫的真气,精神却有些匮乏。 巫术的力量主要来源于肉身气血和精神,内修真气,孕育乾坤,那是练气士才有的本事。 待到火焰彻底散尽,一条河都被烧干了一小半。 河底的那些人语蛇也几乎死绝。 “继续前行!”楚河一挥手道。 郎中小将们便指挥士卒们,迅速砍伐周围的树木,聚木成排,搭一座浮桥过河。 虽然楚河的一把火,把人语蛇烧死了大半,但是难保还有漏网之鱼。 这些人语蛇上了岸,可以被普通士卒用箭轻易射杀,但是在水里,它们却力大无穷,可以直接将大象都撕碎,不能不防。 等到天又黑下来的时候,楚河终于率领着众多士卒过了河。不敢在河边逗留,继续往前走了几十里路,这才寻了一处略为开阔之地安营扎寨。 安排好负责换岗守夜的班次,楚河便钻进营帐,开始修习。 白天施展巫咒,消耗了太多的精神,他需要修习来将精神补充回来。 炼气期还只是属于炼精化气的阶段,运转真气根本就没有补充精神的作用,即便是对精神有一定效果的沱江真气,其实也只能起到短时间内刺激的效果,无法长期激发。 夜半时风,楚河忽然听到了急促的呼喝声以及号角吹响的声音。 从毛毯上翻身而起,楚河提着龟甲裙边打磨而成的战刀,便冲出了营帐。 嗖! 一杆纯粹木质的长矛从天而降,朝着楚河的胸口猛力扎来。 楚河长刀一扬,便将这长矛拍飞。 这长矛像是从远处投射而来,力道极猛,如果楚河用刀去砍,只会将其砍断,但是矛尖或许力道未尽,还会继续向前。 军营之中,好些士卒,便都是因为犯了这个错误,而被刺伤。 矛尖插入胸口,鲜血淋漓,不断的惨叫、哀嚎。 “哪里来的袭击?”楚河拉住一个郎中小将问道。 郎中小将一边护在楚河身前,代替他抵挡飞驰激射而来的长矛,一面回答道:“大人!我们可能误入了荒野之民的猎场,现在他们把我们当成了猎物,想要猎杀我们。” 荒野之民就是不尊教化的蛮荒族群,他们遵循着从上古甚至是远古起,便一直遵循的生活传统和习俗,拒绝进步和与外界融合,自成一国。 楚国幅员辽阔,不过就像所谓的周朝,也不过是诸侯国之首领国一样。理论上楚国也不过是楚地之上,众多部落之中最为强大、强盛的一支。 对于整个楚地,并没有真正的绝对统治力。 这种近乎绝对的统治力,还是要等到始皇一统七国之后,书同文、车同轨,兴修大道,发兵天下,才逐渐开始实现。 道家学说中的小国寡民,老死不相往来,指的便是类似于荒野之民这种生活方式。 “这样下去不行!盾牌兵!盾牌兵在哪!给我结成龟甲盾阵,掩护我向敌方阵营前进。”楚河喊道。 很快就有一队五十人的盾牌兵,高举着细藤密密麻麻反复编制,又刷上了桐油而成的盾牌,高高举起,结成大阵遮蔽了一方天空。 那些锋利的长矛击打在盾牌上,由于盾牌都彼此衔接相连,并非单一的个体,故而力道被分摊,根本无法击穿,只能弹开。 楚河则是率领着一队精锐,在盾牌兵的保护下,快速疾行,朝着那长矛抛射过来之处赶去。 第七十七章野人王子二师兄(求推荐、收藏) 疾行数千米,前方有断崖阻隔,而就在断崖之上,一群身披兽皮,头戴兽骨或者翎羽,手持木矛的荒野之民,还在不断的投射着手中的长矛。 看到盾牌兵结阵而来,一些身材魁梧的荒野之民,开始不断的往下丢巨石。 那看起来怕是有将近一吨重的大石头,被一些荒野之民轻易的举起,然后抛下。 巨石砸来,大地都颤抖。 “分开!弓箭手射击!”楚河一声令下,原本组合成一团的盾牌兵,瞬间裂开成好些个小阵营,守护者几位郎中小将和弓箭手,不断的将利箭射向断崖之上的那些荒野之民。 一个又一个的荒野之民从高处中箭栽落下来。 盾牌兵的守护之下,楚河点燃了一只火箭,一箭射出,却并未射中人,而是落在了断崖之上,一株枯朽的老树身上。 轰! 烈火瞬间点燃了老树,黑夜里火光尤为耀眼。 楚河矮身落地,揪起身边的一片宽大草叶,卷成圆筒状,然后对着断崖之上燃烧的火焰一吹。 呜···! 四周的树叶和草木都未见有风,然而那点燃的老树却燃烧的更加猛烈,将火种洒向四周。 噼里啪啦! 整个断崖之上都被点燃了。 自古以来,水火无情,这两种常见却对立的自然力量,拥有最大范围杀伤的能力。 当火焰蔓延开来的时候,即便是那些身强力壮,能举起一吨巨石的野人,也无能为力,反而更加的惊慌失措。 “打开水闸!放水!放水!” “对!就是你,傻大个一号!快去把那挡住小河的石头掘开,快去啊···!”一个声音焦急的在黑夜里响起。 楚河听了却是微微一愣。 “可是二师兄?”楚河站在断崖之下,仰头高喊。 哗啦! 庞大的水流倾泻,将开始蔓延的火势遏制,滔滔的河水,从断崖处溅落下来,形成了一条瀑布。 又或者说,这原本就应该是一条瀑布,只是后来被人为的截断了。 楚河的声音传过去有一回,才见一个身影,探头探脑的趴在断崖瀑布的旁边,伸出半个脑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下方。 此人露出的半个脑袋上,还戴着艳丽的羽毛头冠,看起来身份不低。 一个郎中小将便低声对楚河道:“大人!此人头戴赤鸠尾羽,定然是这荒野之民中的首领,要不要···。” 说罢举了举手中的长弓,意图明显。 楚河摆摆手道:“不用!却是本公子旧识,不想今日竟然在此重逢,看来可消弭一场争端。” 此时双方虽然互有死伤,不过人命在这个时代也不怎么值钱。只要高层能达成共识,平息矛盾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是小师弟吗?”那断崖之上的人,终于在隐约的火光余烬照射下,看清了楚河的脸,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惊喜的问道。 楚河道:“二师兄!是我!” 一架藤条和木棍编制的软梯很快就放了下来,身披兽皮,光着两条大毛腿,身上画着乱七八糟的图腾的男子,眼泪汪汪的朝着楚河飞奔而来。 “小师弟!我总算是见到你了!我···我还以为我一个人穿越到了原始社会。妈的呸呸的!穿越一回,没金手指就算了,老子还不是理科生,科技树都点不起来。要不是侥幸穿越的这具身体投胎好,是族长的儿子,你只怕是再也见不到我了。”声音中的哀怨和凄苦,都可以去拍琼瑶剧了。 虽然打扮十分的野性,也黑了很多,身上还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图腾纹身,但是毫无疑问,眼前之人就是楚河的二师兄王钰。 只是王钰不过一个普通人,怎么也进了灵光幻境? 又或者说王钰本身也有修炼的资质,只是和楚河一样,以前没有觉醒这种资质? “二师兄!你冷静点!事情和你想的不同。”拉着激动不已的王钰,楚河将他引到一边,粗略的对他介绍了什么是灵光幻境,以及自己、大师兄江小白以及导师莫成海等的身份问题。 王钰一副目瞪口呆的摸样,满脸崩坏道:“也就是说,你还有江小白、老师都是修真者,熊茆是那什么所谓的九凤女,而我也不是在原始社会,而是在春秋时代?” “是这样没错!”楚河点头说道。 “我还能回得去?”王钰又急迫的问道。虽然在部落中,他的地位不低,最近有因为一些小发明和小建议,大大的提高了部落的生活质量,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很有几分原始社会种田的风范,但是这种日子,王钰已经受够了。 坦白说,若非贪恋权势之人,放在古代给其一个皇帝的位置换现代的生活,只怕也是不换的。 归根结底一个词,不习惯。 习惯了现代社会的各种便利、光怪离陆,回归淳朴简单,只为了填饱肚子的原始生活,这样的落差会令人发疯。 “当然可以回去,只要副本结束。我们就都会离开这里。”楚河回答道。 “呜呜呜···!”王钰闻言已经是泪流满面,他实在是太激动了。 “我要吃肯打鸡,我要看十天十夜的棒子剧,我···我还要大宝剑!原始社会的女人,都太特么丑了,天黑闭上眼,老子我也石更不起来。”王钰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苦兮兮的对楚河诉苦说道。 楚河却毫不留情的暴击道:“其实也不丑!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上郢的美女还是挺多的。腰肢纤细,皮肤水嫩,最重要的是各有风韵,而不是那些千篇一律的妆容,虽然看着好看,但是久了难免厌烦。” 王钰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淌的更充沛了,指着楚河,颤抖着手指道:“二狗子!你变了!” 楚河哈哈大笑,拍了拍王钰的肩膀道:“不着急,你先助我完成任务,等任务完成了,我带你回上郢,肯打鸡和棒子剧我没法满足你,但是大宝剑···嘿嘿,兄弟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奴隶社会的腐化与堕落。” 王钰闻言两眼冒金光,哈喇子都差点流下来了。 “搞起!搞起!你要去熊山是吧!不远了!不远了!只要再往东走一两百里路,就是熊山范围。” “不过我听族里的一些老巫说过,熊山不可轻去,必须要有足够的朝奉,否则的话熊山会有神人出没,将进入熊山的所有人都吞掉。” 第七十八章巫的秘密(求推荐、收藏) “走!我带你去见族里的老巫,他去过熊山,知道一些事情。”王钰拽着楚河不松手说道。 很显然他是在这蛮荒野地真的呆腻了,极度想要离开,深怕楚河这根救命稻草,‘嘭’的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王钰又为难道:“不过你手下这些兵兵将将的,就不要再往前靠近了。带这么多人回去,我也不好交代,罩不住。” 楚河点点头道:“我那就把几个同行者一起叫上吧!他们也和我们一来,来自于现实,丢下终归不好。” 楚河没有说孙藐三人是被他强行收服的,而是以同行者称之。果然王钰闻言,考虑了一下也点点头。 对其而言,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同样来自于现实的人,都是同伴,内心更加有亲近感。 吩咐郎中小将们率兵在断崖之下驻扎,如若见到天空有三朵火焰同时升起,那便不管其它,率兵攻入断崖之上。 虽然王钰应该值得信任,但是那些荒野之民则未必,楚河总是要做一些防范才是。 四人顺着软梯爬上断崖,断崖之后便是一片野果林,很显然这片野果林能够提供给野民部落许多食物,正是他们在此立命的根本。 穿过果林,就看到一座座木屋之畔,竟然也砌起了一些泥屋。 这种泥屋就是以少量的木、竹甚至是芦苇杆为核心,再用黏土糊上,就可以轻易的建筑出一堵墙来。不仅节约木料,并且建筑起来方便快捷。 这显然是王钰的手笔。 这种泥屋,在现实80、90年代许多农村都十分常见。 整个部落四周,都可见一些新建的痕迹,虽然大多都不是什么很技术型的东西,但是对于整个部落而言,帮助却也不小。 毕竟王钰不是专业的,他的智慧和见识固然超过了这个部落里,大部分的野人。但是很多东西,他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要他真做出来,却是太为难人了。 见到王钰带着几个陌生人进入部落,部落里的那些野人,无论男女老少,都露出警惕的神色,有些人甚至已经握紧了武器,仿佛随时都会动手。 王钰用一种楚河听不懂的土话,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那些人便都纷纷散去,只是看似都在各自忙活手中的事情,实则还是用眼角余光不断的瞟着,显然并不放心。 如此,楚河反而放松下来,看起来王钰在这个部落中,地位确实很高。或许那些在他认为还不够‘先进’的改变,对于这个部落的野人而言,却已经算得上是极为珍贵。 当一个人创造了远超寻常的价值,那么他的地位就一定会获得提升。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 老巫所居住的是整个部落里唯一的一栋石屋,站在石屋外,就已经能够闻到一股古怪且浓郁的药汤味道。 这种沿袭上古之风的部落里,巫师是最有地位的,高于族长只是不管俗事。而这些巫师,往往都会擅长一些医术甚至是占卜、诅咒之术,比较有来历一些的部落巫师,甚至会有一些更加诡异,鲜为人知的手段。 当然了,得到祝融咒传承的楚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巫术主要依赖于气血或者精神力催动,故而部落里的巫师,总是会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在部落中制造一种神秘的氛围,让自己身上永远笼罩着一团迷雾。如此一来,部落居民们心中,日积月累散发出来的敬畏,就会积蓄在部落之中,成为巫师力量的一部分。 很多巫师在各自的部落中,都拥有极强的实力和能力,有些甚至可以预测一部分的天机命数。但是一旦出了部落,就变成了啥也不行的战五渣,就是这个道理。 这一类巫师更确切的说,就像是一些被束缚在一块土地上的土地神。在各自的领地上逞威,但也仅止于此,力量没有归于自身,不仅依旧有生老病死,并且也只能与一方土地一方人民相互依存。 只有像祝融、共工、句芒这一类,掌握了人族皇者赦封,天庭认可的大巫师,他们的力量才是不受限制的。因为他们已经化身了自然界的符号,成为了一种自然伟力的代言人。 楚河的祝融咒,其实也是利用了敬畏和恐惧的力量。他以自身的精神力为杠杆,驱使火焰肆掠,从而引发对手的恐惧和敬畏,而这恐惧和敬畏,同样也会化为火焰的养料。 人···或者说大部分的生灵,对于火焰的恐惧,本就是天生的。 闲话说的够多了。 且说在王钰的带领下,孙藐三人守在门外,就只有楚河和王钰走入石屋之中。 屋子里不通光线,显得格外阴暗,但是却因为燃着炉火,并不潮湿。 “欢迎你!来自祝融祝福之地的巫师!你的来意,我已经听冬月花和芈米草说过了。你想要进入熊山?” “我想这应该是新的祝融后裔之王,又一次妄想得到不该据为己有之物。” 老巫很老,他更像是一张漆黑、干枯的皮,套在一副骨头架子上的摸样,身上穿着的是黑乌鸦的羽毛编制而成的羽毛衣,头上戴着用巨型鸟的鸟头骨,制作成的面具,看起来有些阴深恐怖。 “你想要我的畏惧?只是这样故弄玄虚可还不够。”楚河轻笑一声,打了个响指。 药缸下燃烧的炉火陡然高涨起来,将整个屋子都照耀的格外敞亮。此刻整个石屋都仿佛要被点燃,在夜幕下,明亮的十分耀眼。从墙缝里透露出去的光,就已经能够映照十方。 很多部落里的人都从屋子里走出来,神情郑重的盯着老巫居住的石屋,既想要过来看看,却又因为没有听到召唤,而不太敢。 “火···!”老巫身体一僵,吐出一个古怪的音节。但是楚河听懂了,这是‘火’这个词,最古老最早其的发音。 “果然如此!祝融的后裔啊!请不要动怒!”老巫的态度变得更加的‘谦卑’,不再如之前那般故弄玄虚。 楚河则是很奇怪,他那一下,固然可以调动精神,操控药缸之下的火焰,却也不至于到如此程度。除非受到了加持···。 “等等!或许,这个部落本身,还是崇拜火神祝融,同样也畏惧火焰的。所以弥漫在这个部落里的神秘畏惧力量,我也可以利用。如此一来,这老巫态度的变化,也就说得通了。”楚河心想着,念头一动,一个祝融咒记录中,他原本施展不出来的巫术,顺势就施展了出来。 霎时间,整个屋子里飞散的火光尽数收敛,依附在楚河的身上,将楚河包裹起来,半响之后一件绯红的神袍骤然披在了楚河的身上,将其衬托的更加英武不凡。 这是防御巫术火神袍,一旦施展成功,就可以持续九天,提供极为可观的防御力。 三江感言! 上三江了! 内心的激动是难以言表的,毕竟这是一个标签,从很大程度上,代表着这本书还算写的不赖。这也让废纸我感到几分心安。 毫无疑问,首先应该要感谢责编游龙大大了!这不是在客气,更不是套路。为了这本书他也付出很多大的心力,提供了很许多很有用的想法。 当然更应该感谢的,还有一如既往支持小弟我的读者朋友,他们总是会督促、提点···还有鞭策(chueigen)我。让我丝毫不敢大意。更不敢有任何的松懈和怠慢。 三江是一个全新的起点,是一个新的开始,从上三江的这一刻起,就要向着更高的目标发起冲锋。 浑浑噩噩许多年,跌跌撞撞的走了许多年,写了很多文字,回头望去,皆是废纸。时常自鸣得意,又时常顾影自怜。 但是现在,一切都要抛开,从上三江的这一刻起,必须彻底振作,回归一个最起初的写书时的心态。 我希望有一天,有初中、高中的小兄弟,上课时看小说被老师抓到的时候,老师紧握着小兄弟的手,激动的说道,原来你也看废纸桥的书。 我希望有一天,老板从办公室大厅走过,会和自己的员工一起讨论,我书中的剧情,接下来该怎么发展,然后一起进入书评区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吐槽。 我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站到很多亲戚朋友、同学的面前,大声的告诉他们,我是一名网络写手,挣钱的那种。而不是继续面对一些嘲弄和冷漠的目光。 而这一切,都从上三江开始。 嗯!这一波鸡血是不是打的很干?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来吐槽我呀!来吐槽我呀!哇哈哈哈! 总之···废纸桥在这里恳请大家,如果觉得这本书还可以看,还能入您高贵的神眼,就请不要吝啬您的支持! 人说板凳要坐十年冷,我虽然还不到十年,却也差不多了,心中的激情也按耐不住了!求大家,赐予我一个痛快释放的机会。谢谢!谢谢!谢谢! 第七十九章供奉熊山(恭贺东阳大学士荣升盟主!鼓掌!) “还请手下留情。”感觉到部落里积蓄的畏惧飞速流失,老巫再难淡定,开口恳求道。 楚河却置若罔闻,再次以自身精神力,沟通部落中积蓄的庞大敬畏之力,化作一串十八颗绯红手珠,环绕在左手手腕之上。 这是巫术雷火珠,每一颗的威力都足以炸翻一个小山头。十八颗同时爆发,足够将半个上郢都送上天。 凝聚这种雷火珠,需要消耗的精神力和气血元气,那可非同一般,换了平时,楚河是连半颗都凝聚不出来。 此时却一口气凝聚了一十八颗,将这个野人部落多少年来,世代积累的敬畏之力积蓄,直接消耗了四分之三。 老巫气的连脸上的面具都丢掉了,干巴巴的脸皮更是皱成一团,如同脱了水的橘子皮,又被人踩在地上,狠狠的碾了几脚。 如果老巫认识后世的秦韬玉,此时定然要赋诗曰:“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眼看着楚河还要施展巫术,老巫都快跪下了,哆嗦着嘴唇,急忙喊道:“有路!有路!我知道有条路,可以直通熊山深处,去往神农峰。” 楚河收手问道:“果真?” “确实半点不假!”老巫急忙说道。现在楚河在他眼中,就是大瘟神,恨不得马上送走,他想怎样就怎样。 “我听闻进熊山需要供奉,你为何不说?”楚河忽然道。 老巫隐蔽的扫了王钰一眼,顿时令对方心惊肉跳。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一时情急,却是忘了。”老巫干干的说道。 “熊山乃是帝山,神农氏化仙离去后,这座山便归为神农在凡俗之间的墓地。寻常诸侯王者,皆挖山掘土修建大墓,但是这世间的一切大墓,又岂能比得过,以群山为基,天地为盖,岁月装饰,星辰点缀?”老巫激动的说道。 “所以进山就要有供奉,表达谦卑和崇拜。”老巫说的含糊,但是楚河听懂了。 熊山是神农氏的肉身墓地,进入熊山,献上珍贵的供奉,就是朝拜、祭典之意,这就和清明节烧纸钱、摆果盘是一个道理。 但是若空手而去,那就有盗墓的嫌疑了,就自然会有所谓的‘神人’降临,做出惩罚。 “那不知老巫可曾见过熊山神人?”楚河问道。 老巫摇摇头道:“当然不曾见过,我若见过,早就死了,又怎么会在此?” 楚河道:“既然如此,老巫不妨随我一同再进熊山一趟,我却是恰好少个向导。” 老巫急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我年老体衰,出了部落,行走都困难,就不去了。” 楚河手里转动着十八颗雷火珠,慢悠悠的笑道:“既然这部落束缚了你,那我不妨为你去了这束缚。我想到时候,你就有力气走到熊山了。” 老巫闻言面色大变。 王钰也十分诧异的看着楚河,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笑眯眯的说着要将整个部落杀干净的人,就是那个平日里显得温和、大方的小师弟。 “小师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想要进熊山,我不拦着你,也可以帮你。但是你竟然用整个部落中人的性命来威胁老巫?楚河···!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王钰冲着楚河喊道。 楚河一挑眉毛道:“没想到?凭你的智商,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 楚河究竟会不会屠杀一整个部落,这一点永远也无法验证。 因为老巫已经选择了屈服。 他的力量根基被楚河轻易的撬动,在部落之内,他根本不是楚河的对手。或许是想要出了部落另寻机会,又或者是真的已经服了软。 “我需要做一些准备,而且我们也并不好直接去熊山。你们带这么多人进入熊山,那需要准备的供奉也绝不能一般。”老巫开口说道。 “有什么好建议?”楚河问道。 老巫道:“就在我们部落的西面,有一头异兽,名曰‘嗤肴’,生有三头,分别是牛、羊、马,身形似虎,背生羽翼。能吞吐云雾和水火。你若是能猎得此兽,取其首级为三牢,以其皮毛羽翼为供奉,定然可以率众而入熊山。” 楚河闻言笑道:“只怕这异兽,也是时常来你们部落,与你们为难吧!你这是要借刀杀兽。” 老巫也不反驳,而是坦言道:“却有此心,此兽贪婪,每逢月圆之夜,就需食用童男童女助其开智。我们部落早已不堪重负,如今它更加肆无忌惮,每月的童男童女从原本的一对增添到了三对。” “好!此兽我可率兵般你部落灭之,不过你们也必须出人手帮忙。”楚河很快就做了决定。 之所以如此快做决定,其一便是为入熊山准备供奉,其二也是为了安抚一下老巫,以免将其逼迫太过,形成反弹。 老巫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我部落人手不多,只能提供三十个猎户,和十个蛮血巫士。” 蛮血巫士就是指那些力可举一吨巨石的壮汉,他们都血统特殊,修炼的是部落中传承的力巫之法,个个蛮力惊人,能打能抗。 “好!我去整理兵卒,天一亮,我们便出发前往狩猎嗤肴。”楚河说道。 善良妥当,楚河便领着孙藐三人离开了部落,回到军营之中,安抚伤员,同时也安排明日狩猎嗤肴之事。 ‘嗤肴’一兽,楚河从未听闻过其名,山海经以及各种杂文异志之中,也没有相关记录。极有可能是一种逐渐消亡的上古异兽遗族。 这类兽类,极难成妖,但是本身的天赋却极强,实力断然不可小觑。 不过老巫既然愿意派遣族群中的大半战力同行,就说明对于狩猎此兽,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名郎中小将便吹响了号角。 枕戈待旦一夜的士卒们,纷纷爬起身来,生火做饭,饱吃一顿后,等到了老巫和王钰一起,率领着部落中的勇士一起下了断崖。 “那么就请老巫带路吧!”楚河伸手一引道。 离开了部落,老巫也变得虚弱,被两个大汉用藤条编制的椅子抬着,眼皮抖动了一下,有气无力道:“走吧!” 部落的猎人们便在前开路,引导方向,楚河率领着一众兵将,尾随其后,时刻保持警惕,若有异常,便会猛然扑上前去,将老巫拿下再说。 第八十章猎杀嗤肴(加一更) 山林渐密,草木繁盛,各种毒虫、猛兽层出不穷,弥漫在山林中的瘴气,于朝阳的斜晖下,闪烁着五彩的色泽,美丽却又要人性命。 相比起楚河麾下的士卒来,那些野人猎手毫无疑问要更有在野外生存的经验。 几十里的路程,没有花上半天功夫,便已经走完,其中过山过水,也就不提了。 就在前方,有山崖山体青翠,却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没有任何草木生长其上,而五色的毒瘴弥漫在四周,形成一圈天然的保护。 “这一圈瘴气,就是那异兽的保护圈,它如果躲在里面,我们贸然杀进去,只怕会全军覆没。”楚河看着那一层层的毒瘴,挥手阻止了手下的兵将继续前进。 孙藐还是手持罗盘,念念有词道:“死水在东,鬼木环山,地龙死,中有青柱如碧玺,血色漫天···。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我们还是走吧!” “少特么废话!我不信这一套,人定胜天!”楚河冷哼一声,打断了孙藐的妖言惑众。 这老小子,虽然办事也算尽力,不过把自个的小命看的要重的多,有点危险就只想着躲,三分险要也要夸张成十分,听他的办事,那就什么事也休想要成了。 “对付这种毒瘴,我特制了一种解毒丹,可以应对,只要···。”老巫正说话,楚河却已经暴力打断,根本不接其话茬。 “诸位将士!给我将周围清空,看我火攻破了这毒瘴。”楚河一声令下,近五百士卒便开始快速行动。 很快一片区域内的树木被筏倒,草木也都清理干净。 零碎的堆起来,如同一座小山。 楚河又让士兵们找来树藤,将这些草木困成一个个大团淋上汽油,然后才扭头对老巫道:“借你们的蛮巫一用。” 十名蛮巫分别站立,两人一组将高高的草木大团举起来。 “抛!” 五个巨大的草木大团便被丢了出去,楚河一声响指,首先点燃的便是草木大团上的汽油,然后整个草木大团便化作了巨大的火球滚入了浓浓的毒瘴之中。 轰! 火光在浓雾毒瘴之中爆发,四周的瘴气也开始被清空,露出坦途。 忽然浓雾中水汽弥漫,浇灌了汽油燃烧的草木大团,竟然也在渐渐的熄灭,显然水力不仅极强,并且拥有很强的冲击性,直接将燃烧的大火团冲散,使得火焰不凝聚。 楚河毫不迟疑,摘下一粒雷火珠,冲着那水汽波动传来的正中央丢去。 轰隆···! 消耗了部落中大量敬畏之力凝聚的雷火珠,果然威力惊人。 一爆炸开来,不仅将五分之一的毒瘴彻底驱散,并且也炸伤了那异兽,曝露了其本体。 果然如同老巫所言,此兽有牛、马、羊三头,身形如虎,背生双翅。 只是老巫没有说清楚的是,这异兽的体型庞大犹如猛犸象,一看就是蛮力惊人的主。 此刻它被激怒,三个头里,一个喷火,一个喷水,踩着毒瘴,正朝着众人狂奔而来。 “不要慌!弓箭手准备!” “射!” 附带了巫咒的利箭便齐齐飞射出去,纷纷扎入异兽嗤肴的体内,虽然入体不深,但是利箭上的巫咒却已经开始起作用。 “近战刀斧手准备。”楚河又是一声大喝。 等到异兽靠近,几个刀斧手已经齐齐飞扑了出去,手里的利斧直顺着嗤肴身上的伤口,狠狠的劈砍了进去,更主要的是,按照楚河的吩咐,先断这异兽嗤肴的双翅,伤其翅根,以免其振翅高飞,在空中往下吐出水火,压制众人。 十个郎中小将,此时更是身先士卒,冲了上去。 其中剑术高明之辈,已经跳跃上了嗤肴的身上,顺着嗤肴身上的伤口,不断的的运转剑锋,扩大伤口。 部落的蛮巫也都抱着背来的巨大石柱,不断的朝着嗤肴的脚踝、膝盖砸去,阻止其狂奔、乱撞,将黏在它身上,如同蚂蚁般,却不断在其身上制造伤口的刀斧手和郎中小将抖落下来。 呼! 嗤肴的牛头猛然向后一扭,鼻孔中喷出一道火柱。 好几个刀斧手和一名郎中小将没有注意,被火柱扫中,瞬间化作焦黑的尸体掉落下来。 火柱横扫,还在嗤肴背上粘着进攻的士卒都岌岌可危。 楚河一皱眉,暗运祝融咒中的控火之术,却发现根本无法掌控嗤肴喷射出来的火焰。 “这火不简单!不是凡火,而是这嗤肴天生的异兽之火。我的祝融咒还太差,根本控制不了。”楚河心知不可再在一旁看戏。 脚下踏着一股涓流,整个人已经持着铁伞腾空而起。 龟甲刀一扬,铁伞挡住火舌,刀口乘机斩在了牛鼻上。 牛鼻肉嫩,霎时间鲜血横流,那原本成柱形的火柱,四散开来,虽然还很麻烦,却已经无法构成强大的威胁。 羊头见不妙,扭头喷出水柱,冲击向楚河,想要将楚河击退。 “水龙吟!” 楚河借机施法,道术水龙吟再度出手。 两股水流对冲,反而形成了漩涡一般,牵绊住了嗤肴的脚步。 等到黏在嗤肴背上的士卒和郎中小将都从容退走,楚河也一脚踏着嗤肴的背脊,凌空倒翻离开。 退出十几米后,方才又下令道:“弓箭手!给我再射!” 又是一轮箭雨,其中还混合着部落勇士的长矛。 这回嗤肴身上由于早有伤未曾愈合,许多箭疾直接钻了进去,歹毒的巫咒发作,疼的嗤肴三个头颅都高昂起来,发出一阵阵奇异的悲鸣、惨叫。受伤的翅膀不断的拍打着,坚硬的羽毛混着血浆落下,颠簸了几下,始终无法承载它受伤严重的身体腾空。 马头鼻孔里喷出迷雾瘴气,裹住其全身,嗤肴开始后退,想要躲入屏障之中。 “知道你是濒危动物!只可惜!现在不受保护!给我留下,死来!”楚河一伸手已经甩出一道钢索。与此同时,许许多多的钢索被士卒们甩了出去,缠绕在嗤肴的四肢之上。 这些钢索的另一端,不是与古树相连,便是缠绕着巨石。 即便嗤肴蛮力惊人,一时间也挣脱不开,逃脱不掉。 这等情形下,也只能被楚河以人海战术,将之逐步磨死。 坦白说,若是楚河一人面对这头异兽,只怕唯有远远望风而逃。 嗤肴不仅能吞吐水火,更力大非凡,会飞且速度惊人,更有毒瘴绕身,随时可以逃遁。但是此时,楚河身边有众多的帮手,配合合理的战术,将之拿下,会有牺牲,却并不难做到。 第八十一章叩开熊山(加第二更!) 最后一声长长的悲鸣,异兽嗤肴倒在了众人的利刃之下。 嗤肴死后,元气消散,三个头颅之上,都浮现出一团特殊的灵气。 老巫鬼鬼祟祟的看了楚河一眼,见楚河直接用玉匣分别收起三团灵气,便迟疑了一下,没有开口。 这三团特殊的灵气中,分别包裹着一团火、一团水和一团雾,显然就是嗤肴的三种天赋,虽然不知具体何用,但是那灵气中的一团火,最少也能拿来修炼凤凰不死术。 斩下头颅,剥了皮毛羽翼,剩下的骨肉着烧肉汤和做烧烤,狠狠的犒赏了一番将士们。 这异兽虽然庞大,几百张嘴,加上人人几乎都是大肚汉。一顿饭后,也就没剩下多少肉,只余下一具骨架留在原地。 死掉的那个郎中小将和十几个士兵,就地掩埋掉,楚河在他们共同的坟墓前,插上了楚国的旗帜。 大家都没有太多的伤感。 春秋时期,本就多战乱,多天灾,多人祸,加上国君无德,楚国上下,其实很多人都早就有了身死的心理准备,尤其是这些兵卒更是如此。 谈不上视死如归,但是那种时而对自己生命,以及身边人生命的漠然,是很多生活在现代的人,所不能理会的。 至少王钰就理会不了。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前一刻还生死同袍的兄弟、战友,牺牲之后。那些其他的士兵、小将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大吃大喝,没有一点伤心的摸样。 其实楚河也不能理解,但是他又和王钰不同。 他将这一切当成一场虚幻,无论今天眼前的这些人,眼下是生还是死,在真实之中,他们都已经死了,留下的不过是一道道印记而已。 而这些印记,就在时间中轮回。 有了祭品,大部队继续朝着熊山前进。 老巫没有撒谎,他确实知道一条直通熊山的近路。 这条路不仅很近,不用绕太大的弯,并且没有什么大的危险。 楚河他们一路行来,遇到最危险的情况,也不过是碰到了一群幽狼,这种介于妖与精怪之间的狼,保留着极为完整的兽性,却又拥有相当于十二三岁少年的智慧,很是难缠。 与幽狼一战,楚河的队伍再度消减了人手,郎中小将只剩下七名,士卒剩余不到四百。 踏过一片幽暗的树林,眼前的景物突然就变得开阔起来。 远山苍茫,巍峨雄浑,有灵气充沛,洒落薄雾如雨,长风一吹,就如同纱带一般,飘扬在群山之巅,纵横在云海之下,沟通天上凡间。 “好一座神异之山,好一处帝起之地。”无需多言,此地必然已入熊山范围。 “左有青龙吞皓月,右有朱雀照南明,飞熊入中,整体却形若宝鼎,有聚拢天下山河气韵之势。好一处帝兴之地。神农架我也去过,虽然山川锦绣,但是却绝无这样的气象,看来数千年来,山河更替,岁月变迁,将这大好的格局给改变了。”孙藐继续卖弄着自己的那点手段,滔滔不绝道。 楚河嘿嘿笑道:“老孙!这回到你大显本事的时候了,熊山是神农之陵墓,我们要做的事,岂不正是你的老本行么?” 孙藐脸都白了,急忙摇头道:“不成!不成!下墓倒斗,那都是前人按照规则而行,后人方才有迹可循。这神农之墓,可是天地生成,自然雕琢,我才疏学浅,如何能看得出来?” 说话之间,老巫却已经率领着一批人,将嗤肴的三个头以及皮毛、羽翼纷纷摆放在了群山之外,然后跳大神似的叽里呱啦念叨了一大堆。 楚河即便是得了祝融咒的传承,也才听懂了一小半。 不过整体来说,就是一篇从上古便流传下来,祭祀神农的祭文。 这就是在表示,众人入山,是为了祭奠神农,而非为了他想。 轰隆隆! 远山之处,忽然有雷鸣轰响。 就在众人的眼前、脚下,一条窄小的山路,骤然分裂开出。 楚河眼神一凛,毫不怀疑,这起伏山峦,已经有了灵,甚至诞生了山神。 或许那熊山之中,所谓的神人,就是山神。 步入熊山范围,便处处可见各种熊类。 有一些是楚河在现实中也见识过的,而有更多的熊类,是不曾见过的。 这些熊,有的头生利角,有的身披花彩,有的能够在水里只有的呼吸生活,而有的则背生了双翅,翱翔在天际。 这些熊在熊山之中,不说生活的无忧无虑,却也要比别处的野兽生活的要舒坦的多。 充沛的食物、水源,解决了后顾之忧。熊山的特性,导致此山久无访客,即便是来访也不敢过于放肆。 这些熊类中也有一些凶狠、残暴的存在。 楚河他们都小心的避开,并不去招惹。 如此渐行三日,终于靠近了熊山一带的核心,快要抵达神农峰。 神农峰相传便是神农元神仙去,留下肉身之所在。 楚河要找药珠,首先便要上神农峰。 “接下来,我们就要回去了!希望你们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吧!”老巫在神农峰脚下,让部落的战士们停下了脚步,转头对楚河说道。 楚河皱眉道:“老巫不妨送人到底,一起上神农峰,看看究竟如何?” 老巫却摇摇头道:“你们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了,一旦引来神人的愤怒,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这里都是部落的勇士,他们即便是要死,也是该死在保护部落的战斗中,而不是在这里给你们陪葬,死的毫无意义。” 楚河却不想放老巫离开。 楚河敢保证,这个老家伙一定知道更多的隐情,只是一直不说。 正要再开口要挟,逼迫一番。 却听见神农峰顶上,有一阵阵爆炸声连续传来,迎风飘扬下来的竟然是一缕缕硫磺的气息。 要知道神农峰少说也有五六千米高,这么高的山顶上飘下来的气味中,竟然还夹杂着硫磺的味道,可见那山顶之上究竟引爆了多少炸药。 “有人抢先一步,而且还动用了炸药?” “会是谁?能用炸药的,一定是现实来的修真者。只是能搞到这么多炸药,并且还预先带进来。那肯定不简单。” 第八十二章捷足先登?(求推荐、收藏) “退!”楚河一声令下,整个大部队往后撤离了几千米。 而山峰之上,一块块的大石头落下来,从四五千米以上的高空坠落下来,倘若人站在下面,只怕一瞬间就被碾压成肉酱。 轰隆隆! 巨大的音波震荡,整个熊山都在这震荡下颤抖。 老巫哆嗦着嘴唇,没剩下几颗的老牙,都在口腔中胡乱碰撞着。 “逃···快点逃!”老巫话音落下之后,咬碎了自己嘴里的一颗烂牙,整个人突然像是吹气球一般的膨胀起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肌肉健硕的大汉,拦腰抱起王钰,甩开大脚丫子,便开始发足狂奔。 那些从野人部落出来的猎手、蛮巫,也都紧随其后。 “走!跟着一起走!”楚河说道。 一个郎中小将却质疑道:“大人!大王交代的任务,我们必须完成。即便是有危险,也不能放弃。为国君尽忠,吾等何惜一死?” “尽你麻痹···惜你麻痹!”楚河一脚将其踹翻倒地,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恨不得拿刀直接砍翻了此人,转头对着手下那些游移不定的兵将道:“大王的交代的任务,我们必须完成。但是需当留有有用之身。凭白送死,就是尽忠么?” “错了!那才是大大的不忠。” “因为这样的愚蠢,会让大王失去了一群忠心耿耿的部将,却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我们先退!之后再回来。” 楚河的话给了兵将一个心理上的台阶,话音落下后,果然都随着楚河撤离。 不过是短短片刻的耽搁,那老巫带着野人部落的一群人,竟然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找不到老巫等人,楚河唯有带着众多手下兵将,往熊山外围撤离。 呜···! 长风吹过两座山峦之间,却发出犹如洪荒猛兽咆哮怒吼般的声音。 那爆炸不止的神农峰之上,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霹雳下来,瞬间将半截爆炸的山峰都削平。 云中似乎有金色的神人,手持一柄绝世之剑,探出了巨大的手掌。 “不是山神!这绝不是山神!”楚河远远的看着,同样被这一幕惊吓的手脚略微冰凉。倘若他没有退走,而是就在那神农峰脚下,这一剑的余波,说不定就已经将他化为齑粉。 楚河之所以觉得那所谓的神人,并非山神。是因为山神的本体是山峦,伤害山峦就等于伤害其自身。 而这金色的神人,从云中一剑挥下,却毫不迟疑的斩断了一截神农峰。 断裂的那一截神农峰在半空中彻底爆炸成碎石粉末,而半空中一共有七八个人,身穿翼装,正在迅速的穿梭飞行。 楚河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望远镜,朝着那些翼装飞行的人影看去。 其中大部分的人,楚河都不认识,但是其中有一人,楚河却眼熟,仔细一想便心中惊讶不已。 那人赫然便是东阳竹。 “如果是东阳竹的话,那么说起来,这群人应该是就是鹿贺函鹿教授和他的一众弟子?”楚河心想。 “他们从何得知了药珠之事,然后抢先一步来夺取药珠吗?只是这药珠根本带不走,副本结束后,即便是他们接触过药珠,得到的机率只怕也不大。” 这是楚河自己总结出来的规律,在副本中接触过什么东西,那么得到它的概率确实会增加。但是却并非必然。 比如黄鹤楼副本中,楚河和黄鹤相处也算亲密,但是副本结束并不会给他结算出一只黄鹤来。 同理章华台副本结束,接触过药珠的人,得到药珠的概率,也并不会大多少。 因为按照楚灵王的说法,药珠乃是长生不老之药,这等神物,岂会轻易便得到? “等等!或许他们的目的和我一样。”楚河忽然一惊,紧接着恍然大悟。 他费尽心思的讨好楚灵王,从而从楚灵王处借得权利,掌握一定的主动权。但是这并非牢不可破。 因为他的先机,全赖于楚灵王的纵容。 倘若有人取了药珠献给楚灵王,那么以楚灵王的尿性,给予奉献药珠之人更大的权利,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到那时楚河所谓的先机、先手,也便荡然无存。 “鹿教授是师大的考古系教授,或许早就从历史中洞悉了某些真相。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直接来盗取药珠,这就等于在中途截断了我的任务,让我前期所做的那些事情,都变成白费力气,还无端端得罪了一大批人。”楚河一面揣测着鹿教授等人的动机,一面看着神农峰上落下的道道攻击。 金色的巨剑在巨大手掌中紧握,每一次斩击,都有着截断空气,粉碎山峦的力量。但是身着翼装,在空中自由翱翔的鹿教授一行人,太过灵活,在强大的攻击下,左闪右避,总是会灵巧的躲开。 眼看着鹿教授等人飞过长空,就要离开神人的攻击范围,冲出熊山。 楚河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弓箭手做准备!给我把他们截击下来。” 任务都进行到这里了,断然没有放弃的可能。楚河此时虽然暂时落后一步,却并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至少他手上还有这些兵将。 五十名弓箭手齐齐挽弓,带着歹毒巫咒的利箭对准了天空飞翔而来的鹿教授一行人。 “射!” 利箭飞空,带着尖锐的啸声。 利箭上附着的巫咒拥有破风之力,故而能破开空气的阻碍,飞的特别高特别远。 箭雨如蝗虫般射过去的时候。 翼装飞行的不便之处便显露出来。 飞在半空中的人,只能躲闪,而不能以武器进行阻拦。 催动法术进行防御,却发现那一只只利箭之上,还附着了歹毒的咒法,拥有破开法术屏障的能力。 “啊···!” 一声惨叫,一个鹿教授的弟子被利箭射中的胸口,整个人如同折翼的小鸟一般掉落下来,摔在地上,变成了一滩烂肉。 翼装飞行的一众人中,有一人脱离队伍而出,笔直的朝着楚河的队伍飞来。 此人竟然口吐剑气,将朝着他飞去的利箭全都震碎,显示出强大的修为。 楚河操起一把强弓,手持利箭,挽弓而起,运转真气,又将一道厉火巫咒加持在其上。 “着!” 一声大喝,利箭裹着火光朝着那口吐剑气而来之人射去。 第八十三章洒水车的正确使用方式(求推荐、收藏) 楚河这一箭是又凶又狠,直冲着那飞扑过来之人的脑门而去。 “好狠毒的年轻人!”此时人飞近了,就能看清,此人头发花白显然年纪不轻,脸色却很红润,皮肤饱满的犹如煮熟的剥壳鸡蛋一般。 面对楚河飞射过来的利箭,那人张嘴一咬,便咬住了箭尖,洁白的牙齿与箭尖碰撞,碰撞出火星。 张嘴用力一吐,利箭便方向朝着楚河倒射回来。 楚河身上的火神袍一抖,一圈火纹荡起,将那倒射回来的利箭阻挡在楚河三尺之外,手中的龟甲刀一扬,倒射回来的利箭便直接经受不住多股力量的反复争斗,化为粉末消散。 那人收起撑开的手脚,迅速落地,手一翻,便是一把古意盎然的长剑出现在手掌之中,数道锋利之极的剑气,已经顺势挥洒而出。几个围拢过来的盾牌兵,瞬间盾牌破裂,身体也被砍成好几截。 “松鹤剑!”一直话不多,没有楚河的强制要求,不会有什么多余动作的陈沐风和李俞洋师兄弟二人,此时却不约而同的出声道。 “七年前!就是你杀了我们的师父,夺走了松鹤剑和惊剑三十六诀!”陈沐风用剑指着那挥洒剑气之人道。 “你们的师父?”那人看了一眼手中的松鹤剑,这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你们是说那个收破烂的老头?靠收废铁炼铁精铸剑,也亏他想得出来。如此名剑跟着他算是可惜了。唯有在我手中,方才不算辱没。” “师弟!云锁剑阵!配合我!”陈沐风手中的长剑一挺,整个人便已经化作一道流光般扑了出去。 “练气七层,比起你们师父都大有不如,还想报仇?”那人手中的松鹤剑一震,空气中隐隐传来一阵阵惊涛骇浪般的声音。 很显然这应该是惊剑三十六诀中的一式。 楚河的耳边却传来了李俞洋低声的传音:“等会不要管我和师兄,我们负责缠住他,你直接用箭雨覆盖式进攻。” 说罢李俞洋也挺剑扑了上去。 似乎有些出乎那人的意料之外,两人怒气冲冲恨意勃发的冲上来,用的却不是进攻招式。所谓的云锁剑阵,其实是二人配合,互相弥补漏洞的一种防御剑阵。 只是防守而不进攻,相互配合成阵,两个练气七层倒也勉强能接住他几招。 楚河一挥手,箭雨再落,直接朝着三人混战之处落去。 交战之中,李俞洋和陈沐风相互配合,四周隐隐有云遮雾绕一般的剑光,将落向他们的箭疾全都挑开。 而有二人的牵制,那人的许多空挡之处,却直接曝露在了箭雨之下。 “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看来也不是蠢货。”那人冷笑一声。 “只是你们也太小瞧我鹿贺函了!” 说罢此人浑身一震,一件清朝八旗将领的那种战甲便穿在了身上,任由箭疾落下,却入不得分毫。 “防御性法宝!”李俞洋和陈沐风同时一惊,然后开始迅速撤退。 他们虽然恨不得立刻杀死鹿贺函,却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本来修为上就远不如鹿贺函,加上此刻鹿贺函身穿防御性法宝,他们就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了。 报仇和送死,是两个概念。 这两兄弟一退,鹿贺函便手持利剑,如同一辆蛮横的战车一般,推进了楚河布下的军阵之中。 士卒身上的藤甲被其一剑就能劈碎,而普通的刀枪长戟,根本就破不了防。 看着鹿贺函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杀来,楚河面露冷笑,一挥手,竟然从储物戒指中放出了一辆小型的洒水车。 洒水车···? 不止是陈沐风兄弟,即便是正在大杀四方,接近楚河的鹿贺函也微微一呆,没有闹清楚楚河是在想什么。 难不成是危机就在眼前,骤然便疯了? 楚河却直接坐上洒水车,也不发动车辆,如众人所想的那般开车逃走,而是直接打开了洒水车的阀门,然后下一刻从车厢后的水枪枪口处,喷出一片淡红色的水幕,将众多正在与鹿贺函缠斗的士兵,以及鹿贺函一起笼罩进去。 吼! 就在这水幕临身的一瞬间,鹿贺函本能察觉不妙,下一刻就感觉到身上那层战甲的防御力量开始衰弱,黑虎器灵也发出凄惨的咆哮声。 用手接了一点淡红色的水滴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还可以闻到一点点腥臭的血腥味。 “这是···天葵···!”鹿贺函全身都在颤抖,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这不仅仅是因为法宝受损,更是一种从内心深处往外泛起的恶心。 天葵者所指的便是少女初次的月、经之血。其意为先天葵水,阳中之阴。 就像童男血有破邪效果一样。少女天葵则有着污秽法宝,破除术法之能。 这洒水车里喷出的天葵水虽然是稀释过的,但是效果依旧显著。 “怎么样?效果不错吧!为了这点东西,平头哥可是辛苦到好几所初中当了几个月的校工。”楚河推开车门冷眼笑道。 鹿贺函此时全身都是‘红水’,整个人形容异常的狼狈,瞪大了眼珠子,咬牙切齿的看着楚河。 “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不得不说楚河这一招真的是太损、太恶心了。 天葵之水虽然可以污染法宝,但是历来不好利用,因为它本身对术法也有排斥,而没有一定的速度和覆盖范围,根本集中不了对手,更别提污染其法宝了。但是楚河却利用洒水车,形成了大范围的水幕,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陈沐风、李俞洋!你们还不上!”楚河停了洒水车的水枪喷射,然后对两个也同样被楚河惊呆了的蜀山扑街剑侠喊道。 两人这才收敛脸上那骇然以及心有余悸的表情,挥剑朝着已经暴走的鹿贺函扑去。 显然他们方才也将自己代入了鹿贺函的境地之中,无可想象,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这只怕会是毕生的阴影,说不定还会滋生出心魔来。 鹿贺函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一手惊剑三十六诀被他施展的犹如狂风骤雨一般,陈沐风、李俞洋两兄弟,就犹如狂风骤雨中的小船,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 箭雨笼罩而下,一些由郎中小将射出的箭疾,穿透了被污染的法宝战甲,扎入了鹿贺函的身体中。 巫咒附加的强烈疼痛感,反而让鹿贺函从狂暴之中冷静下来。 他极为阴寒的瞥了楚河一眼,然后转身就要逃走。 他的修为虽然碾压在场的所有人,但是先有楚河阴招破其防御,又有剑侠兄弟缠住其手脚,旁边还有众多楚国将士,不断的进行覆盖面打击,鹿贺函着实顶不住。 继续战斗下去,很有可能会被众人推boss一般磨死。 第八十四章药珠出现 (求推荐、收藏) “休走!”楚河拖着长腔,仿佛唱戏一般,却伸手毫不迟疑的是一颗雷火珠已经打了过去。 鹿贺函猛然回头,见一粒宝光凌厉的珠子朝着自己打来,知道不简单,先是一躲,发现此宝珠灵活非常,跟随其而动,似乎有灵。 “好宝贝!先当赔礼,我笑纳了!”鹿贺函说罢,口诵怪音,一层层煞气从其背后浮现,然后如同众多黑色的丝线一般朝着楚河的雷火珠缠绕过去。 一瞬间楚河就感觉自己操控雷火珠的精神力丝线正在被割断,他与雷火珠之间的联系,迅速变弱。 “爆!”楚河冷笑一声。 这鹿贺函再精明,也不会知道,这看起来如同真实宝珠一般东西,却是由一重重的火焰压缩而成。 楚河念头一动,将其引爆,瞬间庞大的火力便释放出来。 轰! 一团巨大的火焰燃烧,而鹿贺函却被包裹在正中央,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坦白讲,他若不是贪心,并且依仗着某种诡异法门,可以夺人法宝,只怕还不会落到被雷火珠直接炸到的下场。 当火光散尽,鹿贺函的竟然还没死。 只是他身上那件清朝战甲算是彻底的废了,满头整齐的白发,早已焦黑,眼珠子似乎也被炸碎了一颗,左腿烧焦了一大半,已经彻底没用了。 看着即便是此时此刻,依旧没有单独而行,而是率众奔袭而来,远远还在不断指挥士卒以箭雨袭击他的楚河,鹿贺函用剩下的一只眼珠子,牢牢的记住了楚河的样子。 从怀里掏出一个染着漆黑血渍的布条,将裹成一团的布条解开,顺手一丢,一颗草绿色,只有人拇指大小,却异常明亮,胜过星辰的药丸朝着楚河飞来。 就在他取出药丸丢向楚河的一瞬间,头顶上方的云层旋转的更加飞快。 巨大的金色手掌,提着金色巨剑对准了已经一把接住药丸的一个郎中小将。 此刻郎中小将的脸上还带着狂喜之色,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手中之物为何物,在长生不死和升官发财之间,正在纠结的做着选择。下一刻直接一张口,就将药丸吞了下去。 轰! 金色的雷电准确的命中了郎中小将,将他直接劈碎成渣,药丸依旧完好。 长生不死的美梦还没开始,就已经彻底破碎。 楚河看着就那般悬浮在半空中的药丸,紧皱眉头。 “不对劲!这所谓的神人,之前还只是凭借蛮力乱砍一通,但是现在却能进行精确打击。” “看来这药珠对这‘神人’而言,有着某种特殊波动,能够影响他。” 楚河一抬眼,正看见鹿贺函迈着一条腿奔逃,他的那群弟子已经在他的吩咐下穿着翼装飞远,根本来不及赶回来支援他。 毕竟鹿贺函怎么也没有料到,几个炼气期的小家伙,率领着一群凡人,竟然可以将他重伤,更是逼得他不得不丢出药珠,祸水东引才能有机会脱身。 “他那染着血渍的布条有问题,能够屏蔽药珠的波动。”楚河心中有了判断,但是此刻他却不能再追赶鹿贺函。 一枚药珠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现在的楚河再下令追击鹿贺函,只怕那些兵将士卒们也不会听了。至于楚河一人追上去,更是不可能。首先即便鹿贺函重伤之身,楚河也没有将其留下来的必胜把握。其次···楚河也舍不得放弃,即将到手的药珠。 总有人不怕死,又是一个郎中小将扑上去,一把抓住药珠,然后一马当先发足狂奔。 “跑!只要跑出熊山,神人就追不上来了。有了药珠,我就能获得大王赏赐,得赏千金,为万户侯。我的整个家族都会振兴。”一边跑,那郎中小将一边大声喊着,仿佛是在给自己勇气。 楚河却摇摇头。 瞎子一样的神人,虽然力量强大,但是却奈何不了灵活躲避的人。因为相对那‘神人’庞大的身躯而言,凡人太过细小了,这反而是一种便利。 但是现在的神人,能准确的锁定,他的力量拥有了针对打击的能力。 果然下一刻,一剑从上空笔直刺下,直接将这个郎中小将碾碎。 药珠在空中弹射着。 这回药珠靠近谁,谁就惊恐的躲避,不敢靠近。 而那神人却还在发怒,他压下了云层。 随着云层越压越低,某种恐怖似乎也越来越靠近。 楚河不知究竟,却难以掩饰其直觉不对。 捡起一块盾牌,对准药珠猛然一拍。 药珠便嗖的朝着熊山之外的方向飞射过去。 轰! 楚河将盾牌丢出去的一瞬间,盾牌在一股奇异力量下,瞬间崩碎成灰。 “大家都用武器将药珠打出去!”楚河开口喊道。 其实不用楚河吩咐,大家都自发的有样学样。 手速快,能够迅速抽身的,仅仅只是损坏用来拍打药珠的武器、防具。那些手速慢的,只是差了一丝,便连同那怕打药珠的物件一起,被神人的攻击击中。 随着这种交替击打棒球似的方式,随着武器、防具的不断损坏,人员的不断消减,药珠也终于被打倒了熊山的边缘地带。 云层已经压的很低、很低。距离地面竟然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楚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就在这云层背后,有一股庞大的、恐怖的,难以形容的恐怖力量孕育。 “快!大家快点出去!”楚河将脖子上青筋都暴出来,大声的吼着。 无需提醒,大家都明白,随着药珠暴露在外的时间越来越长,那所谓的神人,也越来越接近他们,眼看着似乎就要展露真身。 只是这真身,此时此刻没有一人愿意真的目睹。 提醒了众人一句后,楚河自己便不再管其它,脚下速度已经加到了最快。 现在楚河最后悔的是没有在野人部落中,利用部落里积蓄的敬畏之力凝聚一双提高速度的火芒鞋。 轰轰轰! 金色的雷霆就在众人的头顶闪烁,一道道的电弧霹雳下来,无序的将一个个士卒劈成焦灰。 啪! 一道闪雷就在楚河的头顶炸响。 电弧蔓延到了楚河身上。 楚河只觉得全身一麻,然后便每一块肌肉、皮肤,无处不疼,无处不痒。 火神袍第一时间碎裂,蛇山山神褪下的皮制成的软甲之上,也弥漫着电弧,有一些破损。 若非这两层防御,楚河只怕也就和那些被电弧击中的士兵一样,化为焦灰而亡。 第八十五章神人真身(为安歌城7的万赏加更!) 就在楚河身后,紧跟着的是陈沐风和李俞洋师兄弟。 此时一道金色的电弧下来,师兄陈沐风一把将李俞洋往前推出去,自己却身遭雷击,即便是鼓足了真气抵抗,依旧不过眨眼功夫,便化作劫灰。 “师兄!”李俞洋惨痛大叫,想要扑回来。楚河却迎面上去,一脚就将其踹飞,直接使其飞出了熊山地域,然后自己也跨了出去。 药珠还在熊山范围之内,距离熊山之外仅剩不到十米的距离。 看到孙藐还在熊山之中,楚河大喊一声:“把药珠抛出来。” 孙藐置若罔闻,他脸上的胎记移动的飞快,每走一步都仿佛经过了一定的计算,竟然时而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电弧的打击。 楚河堵在孙藐的正前方,手持弓箭,指着孙藐。 看到楚河挽弓,随时有可能射出利箭,孙藐顿时吓得胆都快裂了。 “楚兄弟!别开玩笑了!”孙藐一边快速疾行,一边苦着脸大声喊道。 “照我说的做,不然我真射了!”楚河严肃道。显然是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孙藐当然知道楚河没有开玩笑,在他心中楚河可是一个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小混蛋。这样的混蛋,挨千刀、遭雷劈是一点也不过分。 刚才楚河被雷击中的时候,他差点没叫好出声,只是没料到,那么厉害的金色雷电,都没有将楚河击杀,着实让他失望了。 扬起一把洛阳铲,孙藐一击打在那药珠之上。 最后一棒,孙藐用力也不小,显然已经出手,他也不想失败。 只是用力大了,难免收手就迟。 一道金色的剑光已经朝着他横扫过来。 “妈了个鸡!这回老子我亏大发了啊!”孙藐一声大叫,竟然将自己的半张脸皮给揭了下来。 顺手一丢,那脸皮上的胎记如同活物般不断的蠕动,然后黏糊在了一个兵卒的脸上。 剑光扫来,错过了孙藐,一击将那兵卒彻底碾碎。 一点黑光从破碎的尸体上飞出,化作一颗黑痣,落在孙藐的脸上。 一把接住飞出来的药珠,看着孙藐跌跌撞撞的冲出来,楚河看着他脸上的黑痣,有些好奇。 不过现在不是‘逼问’的时候,熊山范围之中,那压下来的云层上,还有咆哮之声,但是隐隐竟然变得虚弱。 渐渐的云层犹如被刺破了的气球一般,开始不断的向下泄气。 而一缕缕的气息从熊山范围之中飞出来,附着在楚河手中的药珠之上。 眨眼的功夫,药珠上就蒙上了一层金色的雾气。 这雾气还不断闪烁着霹雳,让楚河握住药珠的那只手不断产生酥麻之感。 “这是···丹煞!”楚河仔细辨认了一番,这才有些不敢置信道。 所谓是药三分毒,神农之所以舍弃肉身,仅仅以元神周游虚天,逍遥而去。就是因为他虽然尝试百草,为凡间俗人立下了大功德,却也因此在体内积蓄了庞大的药毒。 正是这药毒,让神农氏不得不放弃肉身飞升。 而丹煞就是炼丹之后,排除不尽的丹药之毒。 “原来这就是所谓神人的真相。熊山乃是帝山,这药珠是以神农氏的身体内残余的药力凝结而成,就相当于以神农氏的身体为丹炉,炼制的一枚特殊丹药。而那原本霸占了神农氏身体的药毒,自然也化作了丹煞。” “平日里这些丹煞盘踞在熊山之上,笼罩整片区域,守护着药珠,同时也不断的修炼自身,想要反向吞噬药珠,真的成为不死神人。故而所有对药珠有企图的人,都会成为它针对打击的目标。” “只是这丹煞的根本在于药珠,力量源于神农氏散落在熊山之上的余力。一旦药珠出了熊山,这丹煞也就只能归为原形,与药珠混在一起。” “丹煞不除,这一粒所谓能使人长生不死的药珠,只会是一粒毒药。” 顷刻之间,楚河凭借一些已有的线索,再开一开脑洞,将事情的真相推测了个七七八八,或许有些遗漏,但是整体方向应该没有错误。 “这样说来,楚灵王是早就知道其中的一些缘由。所以他才要修建章华台,寻找九凤女,用某种方式,将丹煞祛除。”楚河心想。 先将被丹煞裹住,逐渐开始显得暗淡的药珠收起来,楚河清点逃出一劫的人数。 出发前,十个郎中小将,如今只剩下两个。五百兵卒,残余不到百人,可谓损失惨重。 不过能够得到药珠,就是最大的收获。 “走!立刻启程,返回上郢。”楚河一挥手道。 “走!你们哪也走不了。”一声冷哼从黑压压的山林中传出。 鹿贺函杵着简陋的拐杖,伤口经过包扎,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的是他的一共七个徒弟。 七个弟子,每一个都有着练气八层以上的修为。 针对楚河现在这些残兵溃将,真打起来,显然就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楚河一把揪起五粒雷火珠,瞬间便丢了出去,一点迟疑都没有。 “大家分开逃,能逃回上郢的,我替你们请功,逃不回去的,封赏会送到你们的家族。”楚河大喝一声,直接将孙藐抓在手上,脚步迈开随便选了一个方向逃去。 老巫不在,在这无法辨认方向的群山野地里,孙藐的价值胜过数百雄兵。 五枚雷火珠碰撞爆炸,威力十分巨大。 只是那鹿贺函早就吃过亏,看到楚河丢出雷火珠的时候,便率领着弟子们后退。 一番轰炸,也只是在他们面前扬起了灰尘,徒引得地动山摇,却连一人也没有伤到。 不过这一番阻拦,却是让楚河带着孙藐逃出了一段距离。 孙藐被楚河牢牢的抓住手腕,苦笑着对楚河说道:“楚小兄弟!不如我们分头行动,说不定我能帮你引开大敌,让你有更大的机会逃走。” 楚河冷笑一声,手里攥的更紧了。 这个盗墓贼可不傻,他知道楚河不仅有伤了鹿贺函的大仇,身上还有药珠。 无论是冲着哪一点,鹿贺函和他的弟子们,都不会放过楚河。 身后打斗声起。 楚河可以听见长剑悲鸣之声。 是李俞洋! 他竟然替楚河暂时阻拦了鹿贺函还有他一众弟子的脚步,为楚河争取了逃走的时间。 第八十六章逃?我要反杀!(求推荐、收藏!) “既然要逃,那我们总要规划一下路线,准备一个方案吧!我想李俞洋应该牵制不了他们太久。”孙藐发现自己无法摆脱楚河,只能提出自己的意见,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楚河却一边拽着他跑,一边道:“逃?我从来没有想过一直逃。逃走的都是猎物,而我要做猎手,反杀他们。” 孙藐叹了一口气道:“人生最大的错觉之一就是‘我能反杀’,醒醒吧!你只是一个只有出门装的adc,最多加我一个辅助,对面已经是发育良好的一个团队了,有肉有奶有输出还有控制,这波团我们打不赢,还是老老实实的逃吧!” “你说的不错!”楚河点点头,却紧接着嘴角弯起,锋利如刀锋道:“但是我特么就是要一个人hold全场。作为一个辅助,你的作用就是帮我打团,如果要死你就不能怂,死在我前面。” 孙藐整张脸都黑了。 “现在我背着你跑,一路上你仔细多留心地形,找一个好设埋伏的地方。”楚河说罢直接把孙藐甩在背上,迈开脚便一路狂奔。 “记住你要多仔细留心,因为一会要是真打起来,我第一个把你推出去当诱饵。如果你选的埋伏地点不佳,先死的一定是你。”楚河又说道。 孙藐趴在楚河背上,手持罗盘,耳边风驰电掣,却还要不断的眼观四路,寻找各种适合埋伏的聚煞之地。 “楚河!我草你大爷!”听闻楚河之言,孙藐终于忍不出,开口痛骂。 这一骂便滔滔不绝,作为一个有职业素养的盗墓贼,骂街是必备技能之一。 楚河背着他跑了半个多小时,就没听过他嘴里有重复的词语。 “等等!停下!”孙藐嘴里的污言秽语终于停顿下来,吞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 楚河脚下刹车,也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路狂奔,对他的真气消耗也是极大,即便是开启了湘江真气的强大回气效果,此刻真气也快见底了。 孙藐从楚河背上跳下来,手持罗盘,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走了一趟,这才指着西南方向,一座犹如鹰嘴般的山崖道:“鹰嘴聚煞,下有恶水如恶龙,山体藏金,正对西方,有杀伐之利。山崖呈现赤红,再过一会日头西沉,晚霞照映山峦如火,你只要添一把火,吹一道风。便可呈现天地一色,共发杀机。” “如果你要设伏,此地最佳,操作的好,或许···应该···也能起到一些效果。” 说到最后孙藐也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孟圣人有言:“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楚河占据此地,最多占了地利和一半天时,在人和上却输了一大截。 楚河点点头,直接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之前收集的嗤肴血,在一些草木树根之处,山石阴暗之地,迅速的绘制一些奇异的巫纹。 随着这些巫纹的绘制,一个无形的气场以楚河为核心,笼罩了整片区域。 “你这是要布阵?没用的!阵法虽然可以暂时提高一个人的实力,但是还是以人为本。你本身的境界太低,给你诛仙剑阵,你也玩不转。”孙藐在一旁丧气说道。 楚河却不管他说什么,只是更加加快了自己描绘巫纹的速度。 当落日与山崖连成一点,仿佛要点燃整个山林之时,鹿贺函以及他的众多弟子们也都追赶了上来。 其中一名弟子的手里还提着已经被挑断了手脚经脉,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李俞洋。 他们并没有直接杀死李俞洋,显然是想以李俞洋为人质,让原本就落入下风的楚河更加投鼠忌器。 “这就是为自己选择的埋骨之地吗?坦白说···风水真的不怎么样。何况···我想你也用不着,因为我一定会将你挫骨扬灰!”鹿贺函一只独眼,阴沉的看着楚河。 虽然他受的这些伤害,在退出副本后,都会消失,被时间修复抹平。但是有些心理上的阴影,是一辈子也消除不掉的。 所以他必须杀死楚河,用极为残酷的手段,如此方能泄其心头之愤恨。 楚河站在鹰嘴崖上,往下眺望,看着鹿贺函此时的摸样,冷声嘲笑道:“我想,你应该更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灵光幻境。” “你修炼怒魔种,养弟子如养猪,你现在身受重伤,难道就真的不担心,他们趁机除掉你么?” 楚河这句话,说是挑拨离间也不错。 不过这根刺是扎在鹿贺函的心上,而不是他那些弟子心上。 从莫成海身上就能看出,他们这种人选择弟子,一定都是那些老实好控制,没什么太多心眼,没什么见识的。这种人,即便是楚河给他们说穿了一切,他们也不会相信。 否则现在讯息这么发达,莫成海和鹿贺函的一些手段,也并非真的秘密不被人知。为何他们的一众弟子,还对他们忠心耿耿? 世界就是一面镜子,你是什么样的人,看到的世界就是什么样的景象。 鹿贺函阴毒狠辣,老谋深算。楚河现在当着他和他弟子们的面,戳穿其真面目。 众多弟子们或许不会信。鹿贺函却难免心虚,对自己的弟子们心中有了防范。 等会大战起来,就难免会束手束脚。 “小子!任由你巧舌如簧,今日也难逃一死!你们谁去替为师,取了他的项上人头?”鹿贺函阴冷的说道。 楚河站在鹰嘴崖上,露出笑容。 鹿贺函果然上当了,原本该一拥而上才对,现在却不是如此,开始有所保留。 鹿贺函心里想的多,他的弟子们却大多没脑子。师父受辱,弟子自然感同身受,纷纷请战,要取了楚河的性命,为师父出气。 如果说莫成海的弟子,都是一些脑子里都被肌肉塞满的热血大汉。 那么鹿贺函的弟子,就都是一些狂妄自大的骄奢之辈。 其中便有一人,径自跑过来,亮出自己练气十层的修为,滚滚的阴寒煞气四下激荡出来,还没出招就泄露自己的底细。 一看此人,楚河就知道他主修的是一些邪异恶毒之法。放在古代,妥妥的要被打入邪魔外道。 “小子!你不过区区一个炼气九层,也敢嚣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让你侯爷爷教教你!”说罢脚下连踏,整个人朝着只有七八米高的鹰嘴崖崖顶窜来,飞到楚河的头顶上方,一爪直接朝着楚河掏来,手爪之间,有数种精怪的虚影厉吼咆哮,似乎是被直接摄取出了魂魄,炼制在了手爪之上。 第八十七章入我泉水来(大家端午快乐!) “五精毒爪!”楚河现在勉强也能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了。 五精毒爪是一门邪魔之法的精简版本,仔细点找,在网上也能找到一些略为删改过的版本。当然照着那些删改版本修炼,很大可能会把一双爪子给炼废了。 此爪是强取五种成精怪的毒虫猛兽之生魂,将其炼入五指之中,让五指又凶又毒。 一爪抓下去,不仅有断铁破石、摧枯拉朽之能,被抓中者更是会身中剧毒。 面对着这样的一爪,按道理楚河该先避其锋芒,然后再与其游斗,待到摸清楚规律之后,再乘机出击,直击软肋,将其拿下。 但是楚河却不能这样做。 现在开局第一把,他必须以雷霆之势,将眼前对手拿下,并且只重伤而不杀。 目光微凛,面对对手的扑击而来,楚河蓄势收身,刀悬于腰际。 左手握刀鞘,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虚按住刀柄。 对手正在迅速的接近,一股浓郁的腥臭之风已经当先扑面而来。 腥风扑面,楚河微微有些难受,屏住呼吸,以祝融咒中的醒神之术,让自己的精神强行集中,凝聚而不散。 人的思维是很跳跃的,每一个瞬间,其实都会产生许许多多个不同的念头。所谓的理智,也只是将这众多纷杂的念头,进行了筛选,将自认为最正确的那个念头,送到表层意识中来。 而此刻,楚河无论是表层还是里层的念头,在巫术的收束下,都只剩下一个,无比的专注。 靠近了! 三米、两米、一米! 噌! 楚河没有去用手握住刀鞘拔刀。 因为那样会太慢。 他的左手提着刀鞘,迅速的抬了起来,右手两根手指按住刀柄,用力往外一弹。 整个人已经从对手的身边错身而过。 “啊···!”惨叫声、鲜血喷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将原本天生而赤红的山崖,染的更加鲜红。 转身回刀。 唰唰唰! 接连三刀,楚河将鹿贺函这位姓侯的弟子四肢同样斩断。 对面的鹿贺函连同他的一众弟子,都愤怒不已,扬声叫骂着。只是他们都以为,楚河这么做,是为了给李俞洋出气,并未发现,楚河这么做的真正意图。 看着垂死挣扎,在血泊中哀嚎的敌人,看着鹰嘴崖之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对手。 感受着这片领地之上,逐渐浮现出的一丝丝敬畏之力,楚河脸上浮现出一缕轻松,却又很快闪烁而去。 敬畏之力其实和信仰之力极为相似,却又不同。 相比起信仰之力,敬畏之力更不易汲取,有时候它的萃取方式,并不是那么的‘人道’。因为想要别人敬畏,就要有举起屠刀,震慑宵小的魄力。 但是敬畏之力也同样没有信仰之力的束缚。 人们信仰你,你就必须按照人们所期盼的那样活着。否则的话,就会被人们抛弃。 就如同那些偶像明星,他们本身也相当于活在人们的期盼和信仰里。某种程度代表了广大人民对生活的一种理想期盼和寄往。 但是当人们发现,一切和想象不同时,却又会将你打落下来,踩入泥潭里。 敬畏之力却是主动权握在汲取力量的那一方,敬畏···是巫的力量源泉。 楚河一刀败敌,败敌而不杀,只是废了他。为的就是汲取被击败的对手,以及那些观战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敬畏之力。 这个地方已经被楚河改造过了,弥漫的敬畏会被集中,并且扩散不出去,最终为他所利用。 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修真者,他们的精神更加的强大、旺盛。一旦有了敬畏,每一秒钟散发出来的敬畏之力,都可比的上十人甚至是百人一天的份量。 “唤火咒!”楚河站在高崖上,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步计划。 随着楚河施展巫术,从山崖上到山崖之下,都燃起了明艳的火光。 这火光与此刻的天光混合在一起,就仿佛天都被烧燃了一般,有一种异常雄浑的压迫感。 鹿贺函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一众弟子,心中生出了恐惧。却还没有完全明白,他们心生恐惧的后果之严重性,只是打气道:“不要被他唬住了!不过是低劣的幻术而已,借助了天时地利。但是他本身的实力也仅仅如此,老五之所以会败,完全是太过大意,小觑了他。” “再两个人上去,记住好配合,自然可以轻易拿下他。” 鹿贺函此时也是昏聩,仿佛智商被狗吃掉了一般,竟然还想用添油战术,显然还在忌惮自己的弟子们会倒戈攻击自己。 不过按照常理,他两个练气九层、十层的弟子联手,确实可以将楚河拿下。 即便楚河刀法出众,时机也掌握的很好,最多也就和他们多纠缠几分钟。 但是现在不同了!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地真的已经变成了楚河的主场,只要他们心中有恐惧和敬畏,那么楚河就有用不尽的力量。 现在的楚河,就相当于一个人泡在老家的泉水里,等着对面英雄全部进泉水来互a,假使对面全神装,那也罢了,有泉水相助,楚河说不定也搞不过。 但是这些人,最多也就是入门装罢了! 两人携恐怖威势而来。 一人用剑,一人用短棍。 一人攻上路,一人攻下路,同时还施展一些干扰性的小法术,想要迷惑楚河,让楚河无法再如之前那般专注,挥出惊艳一刀。 他们的战术没错。 错误的是,他们将此刻的楚河与之前的楚河,等同了起来。 “震火咒!”楚河口诵巫咒,四周一圈圈的火环飞快凝形,然后震荡出去,将两人冲开。 下一刻一道厉火咒就加持到了刀锋之上,用力朝着其中手持短棍之人劈去。 这两人中,此人稍弱,但是小手段多,很多干扰楚河的小法术,就是他施展出来的。 加持了厉火咒的刀锋锋利且灼热。 那人举起短棍企图挡住这一击,但是方才被震火咒震的失去平衡,此时楚河手持龟甲刀一刀劈来,他根本无法完全发力抵挡。 噗嗤! 刀劈飞了短棍,直入胸腹。 灼热的火劲,将伤口直接烧熟。 五脏被火毒入侵,此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楚河一步踏上前去,两脚用力,分别踩断了其两条胳膊。 “小子!你放肆!还敢伤人!给我去死!” 楚河猛然回头,却见另一人已经持剑冲来,他嘴上喊的凶恶。但是脸上那散不去的惊恐,已经出卖了他。 这一剑刺来的凶狠,但是章法乱了,节奏没了,更没有附加任何的术法。仿佛只是寻常的武夫,而非掌握非凡之力的修真者。 第八十八章虚情假意岂有真怒(求推荐、收藏) “火绳咒!”转身一指点出,几条火蛇便猛然窜出,犹如毒蛇咬在那持剑朝着楚河冲来者的脚上,将其双足拴住。 由于冲势太猛,没有留有余力,此人下盘不稳,竟然一脑袋往下栽倒。 楚河趁机欺身上前,手中长刀扬起,又是两条胳膊被削断,踏足上前,又废掉其双脚。 兔起鹘落之间,两个原本应该与楚河势均力敌的对手,便被其看似轻松的解决。 鹰嘴崖附近的整片区域之中,敬畏之力更加充足。 已经足够楚河解锁更多的祝融巫咒,有一些甚至威力极为可观。 那只是断了双手,未曾断掉双脚之人,挣扎扭曲着站起身来,恐惧的看着楚河,然后纵身一跃跳下鹰嘴崖,甚至忘了去借助一些落脚点,缓冲下坠之势。 等到跌落崖下时,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腿骨直接折断了一根,摔倒在地上,却尤自往前扭动爬行,想要离楚河远远的。 这些人的心理素质都太差了! 其实也难怪,毕竟生长在一个极为和平的环境下,即便是偶尔经历一些简单的灵光幻境,也没有太大的危险。 相比起之前楚河率领的那些淡漠生死的楚兵,眼前这些人虽然貌似更加强大,但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却要高出那些楚兵太多了。 此时‘痛失’三位爱徒,终于让鹿贺函清醒过来。 他这才认识到,楚河不知由于什么样的原因,拥有了远超他此刻之境界的力量。并不能在等闲轻视之。 而且且不提他的弟子们会不会在此刻背叛。他若是继续这样养虎为患,说不定真的会被楚河来一波经典的反杀。 “大家一起上,随我给几位师兄弟报仇。”鹿贺函高呼道。 他的身边还有四位弟子。 其中有三位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眼神中的惊疑不定,已经出卖了他们。 楚河同样能够从他们身上,收获到不菲的敬畏之力。 此时此刻,所有人中,也唯有鹿贺函和东阳竹的身上,未有敬畏之力散发出来。就连一直躲在角落里,探出一个脑袋来观战的孙藐,以及被丢在一旁,同样无法行动的李俞洋身上,都散发出浓郁的敬畏之力。 只是李俞洋属于敬多一些。而孙藐则更多的是畏。 一共八个修真者,源源不断的给楚河提供着力量,但是楚河仍嫌不够。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嘛哩嘛哩哄!”玩笑似的咒语和画符,却无法掩饰其本身切实是一门强大法术的本质。 一股天地伟力加身。 楚河调集整个鹰嘴崖附近的敬畏之力,为自己加持了一道烈身咒。 烈身咒下,楚河气血沸腾,身高变得更加魁梧,肌肉也高高的隆起。 这是一门蛮巫咒法,能够短时间内增强肉身力量和防御力。 此时楚河加持在自己身上,就是为了让乾坤借法之术,能够从天地之中借得更多的力量。 练气十层一眨眼便到。 但是楚河并没有时间压缩真气,将真气转化为真元,铸造道基,进入筑基期。 借得的力量却还在上涨,在此刻强大的肉身束缚下,如同怒龙在楚河的体内咆哮。 超过了练气十层,却并非筑基期。 或许此刻,在楚河身上,真有练气十一层,十二层的说法。 楚河杀入人群之中,与众人交战,近战刀法配合一些小法术和神秘的火巫咒,竟然与一位筑基、四位练气九、十层的修真者,战的势均力敌。 当然这也与鹿贺函身受重伤,肉体有损有关。 “看我火雷珠!”看着鹿贺函手持松鹤剑,搅动惊涛而来,楚河手腕一扬,似乎就要打出雷火珠。 吃过雷火珠大亏的鹿贺函急忙后退,一道道敬畏之力,此刻竟然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一位筑基修真者的敬畏之力,对于楚河而言是何等的磅礴,顷刻便让他解锁了更多强横的巫咒。 其实鹿贺函哪里知道,楚河压根就不会动用雷火珠,仅仅只是吓一吓他罢了。 毕竟雷火珠不够灵活,事先有了防备,很难迅速击中引爆只能起到一点震慑效果,而此地被楚河布置了聚拢敬畏之力的巫阵。如果引爆雷火珠,就会造成巫阵的毁坏。 借助着鹿贺函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敬畏之力,楚河施展略为强大的巫术。 “祝融之叹。” 冥冥中火气浓郁,仿佛有亘古的神灵,叹息了一声。 一声叹息,却有着凋零万物,焚毁一切的恐怖之意。 所有人,包括鹿贺函都全身僵直。 区别只在于,修为不同,僵直的时间长短有不同。 战斗之中,一秒钟的分神,都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此时对手僵直,楚河便直接出手,不再想着只伤敌不杀敌。 刀锋所过,直接划开了两个鹿贺函弟子的咽喉。 “老二、老四!”鹿贺函老眼含泪,怒意和悲愤令他整个人都膨胀起来。 是真的膨胀···仿佛这一刻,他变身为了西方传说中的狂战士,身形更加壮硕,并且周身气息如同喷薄的火山,充满了爆发性和毁灭性。 “这就是怒魔种吗?果然诡异的很!” “不过这种为了一定目的,强行激起的悲伤和愤怒,真的是你认为的力量吗?” “我看不对!你现在明明是恐惧啊!” 说罢楚河一刀朝着鹿贺函砍去。 “天刀如火,万物归虚,天火焚城咒!”楚河刀举起来的时候。 头顶上方,竟然有火云盘旋。 待到长刀挥下之时,一刀天火仿佛从天外飞来,落在了楚河的刀刃之上,随着楚河的刀挥洒出去。 天火焚城咒,已经是祝融咒中所记录的中等层次咒语,如果威力激发到极致,可焚一座城,拥有连金丹期都不可小觑的力量。 当然此刻楚河用的是简化后的阉割版,即便如此,那刀锋之上,附带的天火不是假的。 若非龟甲刀材质不凡,只怕一瞬间就被这天火融化。鹿贺函爆发出来的力量,只是抵挡了楚河此刀不过三秒钟,便开始崩溃。虚假的愤怒和虚假的勇气一样,不值得信赖和依仗。 “原来如此,这里是你的主场,你在偷取我们的力量,所以你会越来越强,而我们只会在你的压制下,越来越被动。”一直没有什么表现的东阳竹,忽然开口说道。 他伸手一拉鹿贺函,躲过了楚河这致命的一刀。 而他剩下的一位师兄可没这么好运气了,被楚河的刀锋斩过,一瞬间就被焚烧的干干净净,如同烈火中的枯草,没有丝毫抵抗力。 第八十九章翼龙变(求推荐、收藏) 楚河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伎俩能永远瞒住人。 这世上从来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更何况东阳竹如果真的和东阳离有关,那么有这样的见识,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只是!看穿了又如何?”楚河现在已经是胜券在握,就连鹿贺函这个筑基期的修真者,都成为了他的‘取款机’,一个同样也不过是炼气期的东阳竹,又能怎样呢? 看着楚河自信十足的摸样,东阳竹却道:“就像他们这些人不了解你,所以吃了大亏。你也不了解我,并不知道我会有什么样的手段。” “给我一个面子,让我带走鹿教授。他的有些研究,对我而言很重要。”东阳竹说道。为了说服楚河,他甚至说了一些他本不该说的。虽然透露的不多,但是如何楚河有心,或许真的能够查到什么。 楚河闻言,却哈哈大笑:“你以为你吃了面子果实么?谁都要给你面子?” “小爷我今天,偏不买账,鹿贺函别想走,你也给我留下!”当横就要横,别想着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都已经结仇结到这个份上了,那当然是斩草除根,免得春风吹又生了。 “想留下我?没那么容易。”鹿贺函却突然一掌拍向东阳竹,方才东阳竹和楚河的对话,他可是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心中原本就怀疑,堂堂东阳家出身的东阳竹,为何会拜师自己这么一个散修。如今看来,果然是不怀好意。 一掌逼退东阳竹,鹿贺函手中的松鹤剑掀起惊涛,带着卷动风云的力量,朝着楚河的胸口刺来。 这一剑看似凶狠,像是要杀敌。但其实出了三分力,留了七分的余地。 鹿贺函这不是要攻敌,而是要自救。为的是逼退楚河和东阳竹两人,自己好抽身离开。 楚河和东阳竹都看穿了鹿贺函的打算。 东阳竹躲过鹿贺函的一掌后,便站在一旁,继续开启看戏模式。而楚河则是龟甲刀一震,叠加了一刀火芒术在刀锋之上,一刀朝着鹿贺函的手腕扫去。 刀法走的就是霸道! 敌退三步,我便要抢攻十步,就是要得寸进尺,就是要逼得人手忙脚乱。 刀剑互磕,剑锋带着如同海浪般连绵的拍打之势,冲击的楚河手腕酸软,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长刀。 而楚河手里的龟甲刀,却也在同时骤然暴起一道绯红的刀光,原本长三尺三的长刀,此刻却暴涨到了五尺有余。 长刀逆着剑锋的震荡之力,往上一扬。 唰! 一条粗壮的胳膊高高的飞起。 叮当! 松鹤剑落到地上,声音清澈、明亮,没有半点杂音,果然是一把好剑。 楚河得势不饶人,脚下踏步急促,双手持刀,已经猛然朝着鹿贺函的胸口刺去。 “我让你给我面子,那是给你面子。不知好歹!”东阳竹一声冷哼,一拳朝着楚河轰来。 隔着三五米的距离,楚河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沉闷之势,其中隐隐夹杂着龙啸之音,能震慑人的心神。若非楚河也是身含龙气,定然会被这啸音所摄,一瞬间乱了方寸。 说起来,这一招倒是与之前楚河用过的祝融之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同时东阳竹从左手中抛出一共七只金龙镖。 七镖回旋,将一道无形的力场割裂。 楚河聚集在此的敬畏之力,就开始不断的顺着裂开的口子,往外泄露。 “火神枪!”楚河左手一爪,直接调动所有残余的敬畏之力,凝聚出了一道虚幻的绯红色的长枪。 巫阵既然被破,那就毕其功于一役。 手中一松,火神枪便带着狠绝之势,朝着东阳竹飞去。 东阳竹也很意外,那一拳所附带的效果,没能震慑住楚河,来不及细想缘由,面对楚河飞出的火神枪,东阳竹足尖轻点,不断后退。 在其背后竟然隐约出现了一对龙翼。 龙翼震动,他的速度不断加快,直接飞入高天。 火神枪虽然力量不弱,但是随着追出越来越远,楚河对火神枪的控制力也开始陡降。 “回来!” 楚河伸手一招,火神枪倒转回来,直接从鹿贺函的胸口贯胸而过。 绯红的火焰以胸口为核心,朝着整个身体蔓延开来。 鹿贺函瞪大了眼珠子瞪着楚河,他不敢相信,楚河就这样轻易的、简单的、草率的杀了他。 “我知道那么多的秘密,我懂得那么多的知识,我明明是那么的有价值,为什么他什么都不问,就直接杀了我?”鹿贺函最后或许是这般想着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楚河当然必须杀死鹿贺函。 他毕竟是筑基期的修真者,一旦让他缓过气来,莫说是以后会怎样,就眼前楚河没有了巫阵加持,说不定都有可能被鹿贺函反杀。 所以楚河必须杀了鹿贺函,不带半点迟疑。 他很想从鹿贺函处知道一些莫教授的讯息,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东阳竹甘心投身其门下。 但是一个稍微不那么蠢的人,多少都应该知道取舍的道理。 你往往越是什么都想要得到,那势必什么都会失去。 东阳竹就飞悬在高空,看着鹿贺函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震动双翅朝着远处飞去。 不过楚河很清楚,他和东阳竹的梁子结下了。 直到东阳竹飞远,楚河方才松懈了憋在丹田的一口气,整个人脚下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 虽然表现的很强势,确实也操作了一把极限反杀。 但是楚河毫无疑问是在走钢丝,过程中若是有任何地方,没有如意料中的那般发展,死的都一定是他。 给他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他未必会做的这般好。 对孙藐招招手,楚河捡起地上的松鹤剑递给他道:“去把另外几个活口都灭了!” 孙藐一惊,手有些发抖道:“这就···不必了吧!他们都废了!” 楚河冷笑道:“灵光幻境之中,人死了就是真死了,伤可不是真伤。等到他们出了副本,你猜这些人为了报仇,是只找我,还是也不会放过你?” “我手段强悍,倒也无惧。倒是你···呵呵!” 孙藐闻言,眼神也凶厉起来,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不用这把剑,我自然有手段,要了他们的命。” 说罢口诵怪音,楚河听了感觉有点像是‘鬼话’,各种音节都十分含糊。 一道黑点从孙藐的脸上飞出,正是他的黑痣,下一刻黑痣先是黏在一个鹿教授弟子的脸上,开始不断的蠕动,很快覆盖了其整张面孔。 紧接着此人的整个残缺之躯,就开始不断的抽搐,精血被抽空,身体变得干瘪。 “好邪!好毒的手段!”楚河心中感叹,对于孙藐这门法子,更加好奇起来。 第九十章争宠(求推荐、收藏) “好邪,好毒的手段,正是我喜欢的。”楚河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孙藐浑身一抖,开始犹豫要不要把这门祖传的手段坦白交代出来,否则他实在担心,楚河会不会直接将他埋在这里。 “不过就是太丑了!我如此天生丽质,气质过人。如果脸上长了个胎记或者一颗大痣,那会令很多迷恋我的少女伤心的。”楚河发自肺腑的感叹道。 孙藐背着楚河呸了一口,心想:“你屌大!你说啥,就是啥。”却又松了一口气。 安身立命的本事,能不传出去,那也是再好不过的。 “不过,我这么英明神武,如果知道了这法子的来龙去脉,或许可以改一下,说不定就不难看了。”楚河用商量的语气冲着孙藐说道。 孙藐咬牙切齿的将鹿贺函的几个弟子处置掉,然后扭过头。 他脸上的那颗痣已经又变成了一块大大的胎记,似乎是吸收了足够的精血,把失去的养分补充了回来。 “楚兄弟你能对我这点小手段感兴趣,那实在是我的荣幸。我一会就全都教给你。”孙藐很识时务,虽然楚河现在一副精疲力尽的摸样,但是他觉得以楚河的凶暴,弄死他不比弄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何况楚河还在他体内种了裂心蛊。 楚河点点头,然后又道:“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能太霸道。这样吧···一会我也教你几手火巫术。” 此言一出,孙藐眼中顿时精光大冒,满腹的不快,都尽数抛开。 之前楚河以巫术对抗鹿贺函一行,成功的完成了一波反杀,这让孙藐对楚河的火巫术羡慕之极。如今楚河说要教他,顿时让他的内心也火热起来。 只是孙藐可不知道,楚河之所以能凭借巫术做到如此地步,可不仅仅是因为这些祝融咒中记录的火巫术本身强大的原因,更源于楚河现在身体里的血脉。 血脉降低了施展巫术的难度,同时也增加了巫术施展的成功率和威力。如果是普通人,成功率首先就是一个大问题,其次威力也远远达不到楚河的程度。 否则的话,巫术也不会随着时代的发展,渐渐式微。 到了唐宋时期往后,就基本上是佛道二派占据主流。巫术更只能在一些极为偏远荒僻的少数民族中,得以保存和流传。 巫是天道向人道妥协,所诞生的一种力量,流淌在血脉之中。随着天人共赦封,逐渐变得不可能。血脉也渐渐的稀薄,巫术自然也失去了其在远古、上古时代的崇高地位。 解决了麻烦,处理了一下李俞洋的伤口,便由孙藐背着他。三人一路,靠着罗盘,看着星斗,转转悠悠的在深山蛮荒里走了将近个把月,其中也经历过了不少惊险,这才成功的走出来。 踏上通往上郢的官道,楚河心中并不是那么轻松愉快。 虽然成功的取回了药珠,但是耽搁、离开了太久,他也不知道现在上郢究竟是个什么局面。 等悄悄返回上郢,与自己麾下的一些三教九流、鸡鸣狗盗之辈碰过面,楚河便对眼下上郢的局面,便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熊居依旧深居简出,连饮酒作乐都少了。 因为近来上郢涌入了不少‘奇人异士’,这些人不是献宝,就是给楚灵王表演所谓的‘绝活’,获得了楚灵王的欢心的同时,也各种隐晦的针对熊居,在楚灵王面前给熊居上眼药。 楚灵王隔三差五的就试探熊居,甚至屡次动了杀机,虽然都让熊居险险的躲过,却已经让熊居有了逃出楚国的计划。 “显然,这些所谓的‘奇人异士’都打着更改剧情的主意,要是能弄死熊居,也就是日后的楚平王。那就赚大发了。” 不过对此楚河并不看好。 先不说熊居身后其实也有一股势力,在隐秘的保护着他。 楚国熊氏身为祝融后裔,族内也有一些掌握强大伟力的族老主持大局。熊居本人,也是极有才略。 往往史书上只是一笔带过,偏偏却又占据了一段历史时间的人物,都并不简单。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便是如此。 而所有这些鸡鸣狗盗之徒汇报的消息中,最令楚河在意的便有两个。 第一个便是百家之中的儒家,竟然说服了楚灵王,在上郢正南方向建立了一家儒家学院。 楚人崇拜火,正南为火位,楚灵王允许入儒家学院建在正南方向,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第二个便是,有人在上郢几乎全面取代了楚河之前的地位。 其名为芈姓熊晏,人称公子晏,同样是熊氏旁支,现在官拜左徒,相当于令尹的接班人,而令尹就相当于后世的宰相,权利巨大,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熊晏!他为何会得大王重视?”楚河问道。 那平日里是西市屠宰猪羊的屠夫抱拳回答道:“禀大人!小人听闻是···公子晏找到了九凤女。” “什么!九凤女!”楚河一惊。 如果是这样,楚灵王会对这位公子晏予以重任,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如此说来,这位公子晏,就是我想要主持章华台祭天一事的最大阻碍。看来我也要准备一下,入宫‘争宠’了!”楚河心想。 转回府上,顿时楚河这位公子颏从熊山取得药珠回来的消息,便传遍了上郢。 当楚河的两驾的马车驶向楚王宫时,就在楚王宫外,已经有人久候多时。 远远便看到一架由四匹纯白无杂色的宝马,拉着的雕刻着凤纹的车驾,挡在了路中间,深红色的华盖就遮蔽在马车上方。 这样的车驾、仪仗,若无楚灵王亲自开口赐予,乘坐了就等于是送死。 “呵!这是下马威来了!”楚河示意车夫,继续驾车前行,抵至那华丽、高调的马车前。 马车上一个面容寻常,唯有耳垂却大的惊人的年轻人,看着楚河,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你就是公子颏?明人不说暗话,药珠你交给我,等到事成之后,所得利益,我分你三成。” 楚河闻言,淡淡一笑,连搭话的兴致都没有。 且不说楚河要的不是三成,而是十成。 这位现在名为熊晏,真名为何暂时不知的家伙,还真敢忽悠。 等到副本结束,怎么找他且不提。他说的三cd是在他自己控制范围内,弹性十足。名为三成,若是只拿出一成,甚至更少,楚河也没话说。 显然此人不是来谈条件的,而是赤裸裸来示威的。 “让开!”楚河冷淡道。一指点出,一道火力烫在两匹马的马屁股上,两匹马顿时拉着车狂奔冲向这位公子晏的车驾。 第九十一章主祭章华台(求推荐、收藏) 楚河的骤然行动,倒是把这位公子晏吓了一大跳。 这可是楚王宫的门口,他和楚河的车架若是相撞,那势必便会引得楚灵王暴怒。 说不定两人都会‘失宠’。 公子晏的车夫用力一拉缰绳,竟然凭借着一股子蛮力,将四匹宝马都硬生生的拽开,拖着车驾,在一瞬间给楚河的马车让出了一条道。 看着楚河扬鞭驾车而去,公子晏气的脸都发黑。 楚河一入王宫,便受到了楚灵王急迫的接见。 可以想象,若不是怕有失威仪,当听闻楚河携带着药珠返回上郢的那一刻,楚灵王便已经出宫去直接寻楚河了。 看着楚灵王迎面迎接出大殿,楚河顿时便演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摸样道:“颏惶恐!劳烦大王亲自接迎。” 楚灵王哈哈大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你为寡人带回了天大的好消息,寡人再怎么礼待,也是应该的。” “来人啊!将赏赐抬上来。”话音一落,众多的内侍便抬着一箱箱的珠宝、黄金、玉器、礼器上来,满满当当的十几大箱子,价值倒也已经不菲。 楚河也很识时务的将放着药珠的盒子取出来,双手呈给楚灵王。 楚灵王一把就抢过去,打开盒子,看着盒子里的药珠,两眼发直。 楚河甚至看到楚灵王的手指不断的弹动着,似乎勾勒出了一道道巫纹,正在检测这枚药珠的真假。 很快当他的指尖被一道金色的电弧击伤时,楚灵王脸上仿佛荡漾出更加无法收敛的笑容:“哈哈哈!果然是它,果然是它!” “熊颏!你需要寡人如何赏赐予你?” “金钱、权利、美色,只要是寡人拥有的,都可以给你。”楚灵王欣喜之下,直接大放豪言,仿佛真的这般慷慨一般。 楚河却没有推脱,说什么尽忠就好的鬼话。 而是道:“颏自从进过祝融宫后,方才知道这世间之真实、奇妙。故而颏恳请陛下,赐予颏再入祝融宫修行之便利。” 楚灵王顿时露出为难之色,有些尴尬道:“你或许不知!这祝融宫向来由巨人看守,有族老护持。从落成之日起便定下规矩,无论何人,都只有一次进入祝融宫的机会。即便是寡人,也不能例外。” 在楚灵王看来,楚河上次进入祝融宫定然是一进去就被送了出来,根本没有得到多少好处。这也是楚灵王希望看到的。 否则凭借祝融宫这提纯血脉的能力,在里面待够三天,血脉岂不是比他这个楚王还要纯正? 当年楚灵王只是普通的王室嫡系,不知祝融宫中究竟,也就在祝融宫内待了一天左右的功夫,便取了一门巫术被送了出来。 醒悟过来后,却也后悔不已。 其实这个规定也很好理解。 祝融元神碎片虽然强大,但是毕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物,如果任由每一个后裔都在里面吸收祝融神力提纯血脉,这祝融元神碎片只怕早就消耗干净了。 一面减少消耗,一面以地火和大阵蕴养祝融元神碎片,这才是长久之道。 “你换个要求,换一个,寡人一定答应。”楚灵王厚着脸皮说道。 楚河斟酌一番后,说道:“颏听闻大王后宫,有卫美人,天姿绝色,心向往之。还请大王成全。” 这就是找楚灵王要美人了。 这也符合熊颏的人设。 并且这也并不会触怒楚灵王。 楚国上层贵族奢靡、混乱,互相赠送侍妾是很普遍的事情。很多楚灵王用够了的美人,也会送给自己忠心的属下,以表示亲厚。 简直就是古代版的绿帽大派送。 偶尔还让自己的下属当个接盘侠什么的,那简直就不算事。 正好找个借口,将赏赐出去的封地,重新有收回王室。简直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但是···但是这个卫美人不同。 楚河其实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位卫国敬献的美人,不仅肤白如羊脂白玉,浑身更是没有一处疤痕和瑕疵,兼之纤腰细腻,近日里迷的楚灵王是神魂颠倒,在于卫国的交际中都因此做出了一些让步。 所以楚河笃定了楚灵王,不会答应这个请求。 果然楚灵王又道:“这个···!也不是寡人不愿意,而是卫美人已经怀了寡人的子嗣,此事怕是不便。” “换个条件,换一个条件,这一次寡人绝不推辞。” 所谓事不过三,楚灵王脸皮再厚,第三个条件只要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他都决然不会再拒绝。 楚河便趁机道:“那···就恳请大王让颏为大王继续尽忠,主持章华台祭天一事,为此祭典主祭。” 楚灵王闻言,顿时纠结起来。 按照常理,主祭应该出身屈氏,屈氏一族世代忠心于楚国熊姓王室,又和王室有共同的先祖,关系十分亲密。 而且屈氏主管楚国祭典、礼仪、文治这些方面,从屈氏中选出主祭来,也是应有之义。 其实在楚河恳请之前,那位公子晏已经三番两次的请求主祭之位,都被楚灵王以这个理由推辞了。 只是楚河用的手段却巧妙。 趁着敬献药珠的大功未曾封赏,便先抛砖引玉,提出两个楚灵王不可能答应的要求,最后才提出真正的要求,让楚灵王不好再拒绝。 果然楚灵王在脸色几番变化挣扎之后,终于点头道:“也罢!这主祭一事,就交给你了!不过我会给你安排左右副祭。他们出身屈氏,在这方面有很多经验,你要多多请教,切莫过于张扬。” 楚河闻言心中便一喜一忧。 喜自然是因为如愿得到了章华台主祭的位置,从现在起只要没有什么天大的变故,这主线剧情的先手便被他牢牢的握在了手心。 忧的却是,还要和屈家打交道。 要知道他的莫敖职位也是从屈家那里夺去的。 如今又取走了章华台主祭的位置,屈家只怕是要恨不得活劈了他,哪里还会与他好好配合。 “看来要先琢磨个办法,把矛盾给转移一下,方才好行事。”遇难就躲,可不是楚河的性格。虽然屈家难搞,但是楚河还是决定想想办法。 无论如何,敬献药珠,得到了章华台主祭的位置,算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当楚河出了楚王宫,回到自身府邸,紧接着出任章华台主祭的消息传出去后。原本还不屑搭理楚河的许多现实来的修真者,便都纷纷寻上楚河的门来。 第九十二章一朝权在手(求推荐、收藏) 如今楚河,可谓是大权在握。 在此之前,他虽然是楚国莫敖,率领着五百兵将,以及一些三教九流肆掠上郢,但是那些同在上郢的修真者们,只是痛恨他,或许也惧怕有之。 但是绝不会觉得他有什么权势,地位上是平等的。 而现在不同了! 现在楚河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身为章华台主祭,就关系到很多关键性的问题。首当其冲,最基本的就是···入场券。 章华台祭天,搞这么大的阵仗,岂是是人就能去看看的? 章华台外楚国重兵一守,金丹期以下的修真者,就都别想着直接闯进去。 所谓权利,看得见,触摸的到的,才是权利,你再牛逼,管不着我,算什么权利? 现在楚河就毫无疑问,扼住了许多现实而来的修真者们的咽喉,所以这些人,必须找上门来,有的是想要拉关系,有的是要试探口风,也有的是空画大饼,想要空手套白狼。 对于这些人,楚河在见了几个之后,便再也没有见的兴趣。 进入副本这么久都没混出个名堂来,还反而把别人当傻子,可劲的忽悠,实在是令人觉得恶心。 唯独有那么一小撮修真者,他们倒是挺有决断。 直接投身到了楚河的麾下,至少在这个副本之中,唯楚河马首是瞻,并且以道心立下誓言,只要不想心魔横生,就不能违反。 对于这样的一群人,楚河是很看重的。 很多人把灵光幻境当做游戏副本。 某种意义上,确实很类似。 但是从根子上来说,却又决然不同。 游戏副本刷不过可以再刷,角色死了大不了复活了再来。 灵光幻境不一样,不是人人都是楚河,大好的机缘,错过了也许一生就错过了,失去的是更进一步的可能。而死在灵光幻境里,那就是真的死了,没有从头来过的机会。 这不是游戏,虽然是幻境,亦是现实。 现实往往很残酷,得失全靠自己掂量。 “孙藐!往外发出十六面玉牌,到时候有人想进章华台观看祭天,就必须手持玉牌才是。”楚河对已经升职为大总管的孙藐吩咐道。 “就这么发出去吗?”孙藐将身子压的很低,落后楚河一步,真像是个管家似的问道。 楚河笑道:“我这里当然是没有什么要求,不过你混了这么久,想来应该也知道什么人可以捞出点什么好处来,好处到手二八分账,我八你二。” 以权换利,那也是一门手艺,强行横征暴敛,那是强盗。 楚河貌似毫无要求的放出入场的门票,却又偏偏限制了名额。目的之一,便是抬高这玉牌的价值,让孙藐作为他的代表,谋取好处。 而目的之二,便是让这十六面玉牌,取代他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众人你争我夺的目标。 期间若是造成大肆的杀戮,引得腥风血雨,却正是楚河所乐于见到的。 这点伎俩,说起来并不复杂,这世上的聪明人也往往不在少数。 但是楚河这是摆明了的阳谋,你再聪明,再看的清楚。这玉牌摆在你面前,你要还是不要? 这正是权利所迷人的地方。 除非碰到那种无欲则刚的家伙,自然能破局而出。 不过无欲则刚,一心自修的家伙,又怎会进入这章华台幻境? 楚河所料的不错,当十六面玉牌,通过孙藐的手,以各种渠道交换了许多利益,发放出去之后。整个上郢乃至于整个楚国,都被搅的风起云涌。 就连楚河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诸子百家,古代练气士、剑客、游侠竟然也都纷纷参与了进来,区区一十六面玉牌,原本还不够那些现实来的修真者们分,现在就更显得捉襟见肘。 从一些鸡鸣狗盗之徒那里了解到,短短三天时间,上郢的一些小巷、废园就找到了几十具尸体,什么样身份的都有。 这还仅仅是找到尸体的那些。 有些尸体尚未找到,而有些则是被毁尸灭迹,连一点痕迹都不存在了。 外面风波闹得越来越大,楚河却端坐在凉亭之中,正在招待客人。 这个时代,还不流行喝茶,以酒待客,才是王道。 故而楚河摆在桌上的是酒,他自己酿的青梅酒。 此刻颇有煮酒论英雄的架势。 而坐在楚河对面的,就是身材魁梧高大,如同巨熊一般的莫教授。 单单看其外表,很难给人一种他属于老谋深算之辈的感觉。 “楚地不产青梅,你却以青梅酿酒。好大的官威。”莫教授将酒盏中的青梅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 楚河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权利者大都先满足自己,然后才惠及他人。为官者一动不如一静,因为动的越多,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落到实处伤的终归是黎民百姓。” 两人对话打哑谜,其实意思很简单。 莫教授说楚河蹬鼻子上脸,有了点权利,就在他这个老师面前耍威风,人品不行啊! 而楚河就回答告诉他,老子现在有权了,就是要牛逼,不然老子辛辛苦苦捞点权利是为啥?你他么想老子给你开后门,这没得商量,毕竟这后门开不得,一开就影响大格局了。 莫教授自斟自饮,青梅酒略带涩味,他便以真元点酒水为冰,冰镇青梅酒,味道更加丰富独特。 “我得到消息鹿贺函死了。师大还有几位老教授和他交好。事后怕是还要闹一闹。不过我江城大学倒也不怕,我和历史系的石教授还有生物工程系的牛教授,交情也都不错。”莫教授的话题一下子跳开,仿佛不着调。 这话其实是在威胁楚河。 老子我知道是你干死了鹿贺函,鹿贺函虽然是散修,但是他也是师大的教授。师大当教授的修真者,也不是只有鹿贺函一个,这事情捅出去,说不定就有人要来给鹿贺函报仇。 言外之意还有就是,如果楚河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么他不仅仅会帮忙瞒下这个消息,万一要是泄露出去,这口黑锅他帮忙背了。 这确实值得楚河考虑一下。 任何人都不是独立存在于这个社会的,有东阳竹这个活口在,孙藐和李俞洋的嘴巴也未必严实,他杀了鹿贺函的事情,早晚传出去。 有人会为鹿贺函来报仇,其实也当在意料之中。 如果把锅甩在莫成海的头上,确实是合情合理了许多,虽然未必能将他彻底摘出去,却也转移了主要矛盾。 要知道出了灵光幻境,楚河可不能如在章华台副本中这么强势了。 修为手段大为退步是其一,无法利用国家力量反而受到制约,便是其二。 第九十三章找儒家怼屈家(求推荐、收藏) “据我所知,老师你现在也入了儒家,以楚灵王如今对儒家的重视,章华台祭天,也应该有一席之地才是。”楚河说道。 从表面上而言,所谓的章华台祭天,是一次楚国军事、经济、政治力量的展示。所以到时候有名有姓的学说流派,以及各国使臣都会有一定的名额旁观。 儒家作为诸子百家中的头几名,名额不会太少。 莫成海点头道:“不错!我确实已经拿到了入场资格。但是你的几位师兄,就没有这个资格了。” 楚河点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莫成海的那几个弟子,除了江小白以外,其他几个都是一根筋的笨蛋,满肚子的学问,却不懂得拿出来炫耀,简直是浪费。 否则随便**什么出来,都可以在儒家学派中地位大涨,如同现在的莫成海一般,他就是这么干的。 现在的儒家学说还没有彻底成型,是可塑性最强的时候,只要核心理念不变,其它方向随便怎么说,也断然不会被打成异端。 “几位师兄的入场身份,我会去去安排。不过老师,你也要出点力,帮我解决一点小麻烦才是。”楚河端起桌上的酒盏,饮了一口便有放下了。 虽然努力想要营造出一种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氛围,不过青梅酒实在是不合楚河的口味,于是这种氛围先垮掉一半。 “你说的是屈家的那点事吧!你现在确实被屈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贸然前往屈家,凭借现在的身份,狐假虎威屈家倒也不至于如何,不过软钉子怕是不少。”莫成海洞若观火,楚河所言何事,他心中明了,无需楚河言明。 楚河道:“既然老师已经知晓,那就好说了。我想老师在其中穿针引线,造成儒家会挤压屈家生存空间的迹象,然后我们在表演一场好戏。我想这样一来,屈家对我的怨恨,多少也会降低一些。” 楚河这也不是无的放矢。 儒家圣人孔子最初传承的便是周礼,很多学说都是从周礼之中延伸出来的。 而‘礼乐’在骨子里礼崩乐坏的春秋战国,反而表面上有着极为崇高的意义,就像是一张糊在表面,拿给外人看的脸皮。 屈家执掌楚国礼乐多年,如今楚灵王却善待儒家,本身就引起了屈家的警惕。 归根结底一个字,儒家动了屈家的蛋糕。 楚河身份是楚国王室旁支,伸头在屈家的大蛋糕上狠狠的咬了两口,屈家就已经恨不得偷偷下手弄死楚河了。 如今一个完全外来的儒家仿佛是要将整个蛋糕都端走,这就更加着实不能忍了。 听闻了楚河的条件,莫成海琢磨了一下点点头,就他的观察,儒家本身也有在楚国占据声势,然后以楚国为一个基础点,推行自身学说的打算。 他要做的不过是顺水在用力推一把,让这些儒家的门徒们,造成一种用力过猛的迹象。 至于之后会不会引起儒家和屈家的流血冲突,无论是莫成海还是楚河,都表示这样再好不过。 楚河需要有那么一个更引人注目的目标,来转移矛盾。而莫成海想要接触儒家的核心秘术,就必须让儒家身处在危局之中,唯有这样公良孺才会打破规定,破格传授。 两人一拍即合,就细节做了一些商讨后,莫成海便起身告辞,楚河送到了门外。两人表情都很亲热,虽然只是名份师徒关系,但是仿佛十分亲密。 待到莫成海走后,楚河却取出一只放在储物戒指中的传讯纸鹤,将一些讯息记录进去,然后放开纸鹤,任由纸鹤朝着章华台方向飞去。 “莫成海不能信,他那几个弟子,虽然脑子不行,但是实力却绝对过人,能在鹿贺函和其弟子的屡屡偷袭中活下来,必定都是有些手段。莫成海越是强行要将他们塞进来,就越说明有问题。” “那么莫成海究竟想做什么?如果仅仅只是观看一下章华台祭天,捞点边边角角的好处,他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不错! 楚河先后两个要求,就是在试探莫成海的底线。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捞点旁枝末节的好处,一口杀死鹿贺函的黑锅作为交换,已经是绰绰有余。 推动儒家与屈家交恶,虽然对莫成海本身也有利,但是却要承担不小的风险。 “莫成海!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楚河想了想又召来孙藐,对其做了一些交代,很快那些新招揽的修真者们,便都撒了出去,隐没在繁华的上郢之中。 莫成海想什么,楚河暂时无法得知。 不过多做一些准备,以防不测,是很有必要的。 而就在此时另外一位在上郢名声鹊起的公子,公子晏却早已经气的差点爆炸。 选择身份之时,他和楚河一样,也选择了楚国贵族的身份。 只是他运气没有楚河好,不像楚河正好认识熊居,拥有了直接面见楚王的渠道。更没有楚河的本事,能酿造美酒,讨得楚灵王的欢心。 所以楚国贵族这个身份,不仅没有为其带来便利和好处,反而让他失去了普通选项所天然赋予的技能奖励。 原本公子晏以为,这个副本他也就能混点普通收益了。 不曾想,楚河离开上郢之后,就像笼罩在他头顶的乌云,骤然消散了。 公子晏从一群新被敬献过来的女奴中,发现了九凤女。也就是楚河的师姐熊茆。 他发现了熊茆的异常之处,其说话举止动作显然是一个现代人。但是却没有任何修为,甚至还落得一个女奴的身份。 加上进入灵光幻境后,对整个局势有了全新、全面的了解,熊茆的真实身份,自然只要有点脑袋都能推断出来。 原本公子晏以为自己的运气来了,将九凤女敬献给楚王,再求得章华台祭天主祭的位置,他这把就可以独占大头,从此获得机会,一飞冲天。 不曾想,原本他以为早已死在荒野之中的楚河,竟然杀了回来,并且带回了药珠。 之后眼看着就要到手(自以为)的主祭之位,被楚河夺去。失去了价值,本身原本暴涨的地位,也开始迅速跌落,慢慢的被抛弃,开始有些边缘化。 公子晏觉得憋屈、郁闷,这样下去,他都要产生心魔了。 所以这口气不能忍,副本可以扑,但是楚河必须死。 第九十四章当街刺杀(求推荐、收藏) 和屈家的接触果然充满了坎坷。 作为章华台祭天的主祭,楚河应当熟悉整个祭典流程,并且对其中要诵读的祭文都烂熟于心。 而这一切原本都由屈家操持,早已准备妥当,楚河就是个摘桃子的。 而屈家的法子就是将历朝历代理念来,所有的祭典流程以及所用祭文,全都交给了楚河,满满当当的拉了三十车的竹简。 楚河要想看完,并且充分理解,那只怕要花上三五年不可。 章华台祭天可等不了三五年,楚河也断然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等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将三十车的竹简直接丢在空荡荡的大屋子里长霉,楚河索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暂时不去屈家碰钉子。 又过几日,上郢便疯传儒家与屈氏不合。 一条是过江龙,一条是地头蛇,为了同一块蛋糕,再加上楚河暗中吩咐那些鸡鸣狗盗之徒的肆意炒作和宣传,便渲染出了一种两方势同水火的气氛。 就在这种越演越烈,连两家人自己都有些相信的氛围中,一条导火线,彻底点燃了矛盾。 公良孺的嫡传弟子柳于怀死在了儒家书院大门口,尸体被悬挂在了门梁之上。 从伤口上判断,正是屈氏嫡传的问天九剑的痕迹。 被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也伸出去,让人打一巴掌这种儒家文化糟粕,是自宋开始往后,读书人为了掩饰整个王朝的怯弱和断掉的脊梁,才搞出来的一套东西。 现在这个时代,从孔圣人往下,儒家弟子火爆脾气可不少,信奉的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和我讲道理,我就和你讲道理。你不和我讲道理,那我就干死你。 既然屈氏先不讲规矩了,那儒家的一种弟子,就直接围了屈氏。 屈氏同样是颛顼的后裔,原本源于芈姓,只是后来了改了以封地之名为姓氏,才有屈氏。 所以屈氏与楚王室是同宗同源,简单解释就是同一源头分裂出的两条不同河流,熊氏为主脉,而屈氏为支流。 正因为屈氏也是颛顼后裔,所以同样也有巫术传承。 不同于楚王室擅长火巫术,有祝融宫为传承至宝。 屈氏擅长的巫术以占卜、招魂、驱使鬼怪为主。 这样的巫术,正好被儒家的手段克制的干干净净。前文早就提过,儒家弟子是一群最为无赖的家伙,他们能够将对手的一切奇异之力都消除掉,然后拉到和自己同一水平线,然后以丰富的经验将对方击垮。 堂堂楚国豪门就这样被一群儒家弟子堵了门,还被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事情越闹越大,就连楚灵王也被惊动了,虽然下令让儒家的人撤走,并且派遣了兵甲护卫屈氏,但是只要屈氏弟子出门,就总会偶遇几个儒家弟子,然后发生口角,最后被痛殴一顿,轻则卧床十几日,重则伤筋动骨,被打成废人。 就在整个屈氏都异常愤怒,屈氏的族长甚至已经要强闯楚王宫,以一头撞死在王宫大柱上来要挟楚灵王,驱逐楚地儒家弟子的时候。 却又有消息传出,楚国莫敖公子颏,与儒家弟子起了冲突,而且‘失手’杀了是了一个儒家弟子。 此人同样是公良孺的弟子,并且比之前死的那个柳于怀还要讨公良孺的喜欢。 屈氏族长听闻这个消息后大为惊喜,连与楚河的那点利益矛盾都顾不得了,顷刻便传人请楚河来屈府做客,示好的意图十分明显。 坐在去往屈府的马车上,楚河正闭目冥想,整个人看起来无悲无喜。 虽然计划很成功,成功的让屈氏抛出了橄榄枝。但是楚河内心中却憋着一股子邪火。 千防万防,还是被莫成海利用了。 那个死掉的儒家弟子,并非楚河所杀,楚河只是将其击伤,并且伤势不重,如此虽然恶了儒家,却有回旋的余地。 但是现在,众多儒家弟子已经视他为仇寇,儒家虽然不行刺客之道,但是堂堂正正的挑战,楚河已经收到了七八次,都让楚河给拒绝了。 这样做虽然有损颜面,但是却又避免了被更加纠缠进去,牵扯越来越深。 楚河敢保证,只要他敢应战,那么莫成海就一定会再下黑手,将与他交手的儒家弟子弄死。 莫成海现在或许已经得了一些儒家真传。但是人的贪心是没有止境的,不将眼前这一支儒家逼到一个人手奇缺,并且人人自危的地步,公良孺又岂会将全部的真本事交出来? “无论如何,必须让屈家暂时老实起来,乖乖配合我。至于儒家···也只能先躲着了。只要我在上郢,并且不接受儒家弟子的挑战,以儒家弟子的教条,也不可能改换门风,对我进行刺杀···。” 楚河的念头未落,便感觉到一道锋锐气机锁定了自己。 下一刻睁开眼,便看到一道流鸿似的剑芒,已经星星点点的朝着自己刺来。 “如此剑术,越国剑客!”楚河顿时便对这刺杀之人,有了一个浅显却又清楚的认知。 这个时代,还没有十分专业的刺客,春秋战国四大刺客中的第一位专诸,也要在十几年后才会横空出世。 当然就近身搏杀,决胜负于起落之间而言,越过剑客是鼎鼎有名,甚至有传言,后世很多川蜀剑仙流派,他们的源头都来于越国剑客。而在数量众多的越国剑客中,很多只有剑术,而无剑心的越国剑客,都兼职杀手、刺客的工作。 只是他们动起手来,往往十分嚣张明显,毫不收敛自己的杀意和目的。 虽然在楚国身居高位,但是楚河从来没有迷失自己,当剑锋就要刺中他眉心的前一刻,龟甲刀却奇迹般的横了出来,挡在了楚河的面前,堪堪挡住了那锋利的一剑。越国剑客好大的名头,但是那指的是一个整体,而非个人。 眼前的这个越国剑客,剑法虽然凌厉,但是却还比不上楚河的刀术。 一剑不中,那越国剑客转身就要逃,远遁千里。 只是不等楚河动手,已经有好几个跟着楚河,保护楚河安全的修真者动怒了。 现在的楚河代表着他们的最大利益,楚河若是身陨,他们不仅没了利益,并且还会被心魔纠缠,如何不怒? 所以下一刻,一道枯藤破开地面上的青砖,直接缠绕上了那越国剑客的双脚。 两面土墙凸起,直接将要迅速斩断枯藤,纵身飞跃逃走的越国剑客驾在中间。 一个身穿明黄色道袍,出身赣地的张姓老表,已经抛出了一串符箓,化作飞符纸衣,直接套在了那越国剑客的全身。 无论越过剑客如何激发体内的剑气,想要撕开束缚,全身的力量,都始终被死死的锁在体内,不得爆发。 第九十五章入驻章华台(求推荐、收藏) 越国剑客被拿下,审讯自然有人负责,用不着楚河操心。 他手下的一些修真者,有的是办法撬开这个越国剑客的嘴巴,让他将幕后主使者给招出来。 有了共同的敌对目标,加上楚河的刻意奉承,屈家很快就和楚河达成了一致。 整个祭天大典的全部流程,以及应该注意的事项、祭文,也都被楚河带了回去,慢慢熟悉。一切杂七杂八的琐事,自然由屈家代为操劳,不用楚河烦心。 当然所谓琐事既是义务,也是一种权利。屈家操劳的是心甘情愿。 十六面玉牌引起的腥风血雨,终于渐渐的落下了帷幕,除了两面玉牌在争斗中破碎,不能再用以外,其余十四枚玉牌都各自有了稳定的主人。 四月末,接近五月初,楚灵王开始移驾章华台,百官随行。 楚河作为主祭,需当在楚王驾临章华台之前,将一切打点好,只待五月初五端阳祭天。 后世会将屈原与端阳···也就是端午节捆绑起来,其实也不能算是错误。因为确实是因为屈原的缘故,才将端阳节这么一个地域性的节日,几乎扩大到了全球华人的区域。 但是事实上,早在屈原跳江之前,端阳节就已经存在,并且是楚地极为重要的喜庆之日。 屈原选择在这样的一天跳江,其意义就如同一个伟大的人物,选择这春节或者圣诞节自杀一样,充满了一种悲壮的反差感。同时也赋予了一个特殊的日子,更多的含义与定义。 无论如何,现在的端阳节并没有明确的代表着某人,它更像是一个标点符号,代表着‘夏至’。 此时的楚人崇拜火,而夏天某种程度上会让人将其与火联系起来。 楚河步行在章华台宫殿楼宇之间,所见之处,皆是奢华之处显露匠心独运,虽然是新筑,却依然有着一种难言的历史厚重感。 这和后世所见的那些大土墩完全不是一回事。 “果然亭台楼阁,雕栏玉砌,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后世之人不屑一顾之处,此时此刻却是最为奢靡、繁华之所在。再开个脑洞,今日之北上广,何等的繁华、喧闹,房价是一涨再涨。若是千百年后,又该是何等摸样?究竟是更加繁华、庞大,犹如怪物一般,聚拢着大量的人口、财力、物力。还是早已凋零化作废墟,无人问津?”楚河一人在前独行,身后尾随着一大堆负责清点、清扫、装扮此地的奴仆。 “公子颏!祭天所用的楚王鼎已经铸好,你不妨去看看。”一个青年公子迎面走来,身上带着儒雅之意。 此人名为屈珩,是屈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既然主祭之位已经旁落,左右副祭的位置,屈家也不会太过重视,便派出小辈前来历练。 屈珩口中的楚王鼎,乃是楚灵王耗费大量精铜混合一些奇珍异宝所铸造的七尊宝鼎。 春秋时期,周天子虽然没落,却也还未彻底被消去权威。 楚灵王虽然狂妄、奢靡、昏聩,却也还没胆大到铸造九鼎,肆意的显露野心,引起周天子不满,引得天下诸侯侧目、忌惮。 所谓钟鸣鼎食,礼乐之邦,钟是乐,鼎便是礼。 所以祭天大殿,这楚王七鼎便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的马虎。 楚河闻言便点了点头道:“好!还请屈公子引路。” 七尊三足,圆形细腰的宝鼎就分立在一座大殿之中。 只有等到祭天之时,才能由楚灵王托起这七尊大鼎,去往祭台。 鼎身上绘制着九头凤凰的浮雕,整齐的刻着铭文,两耳如凤尾朝上,高高拱起。 楚河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只觉得这七尊大鼎,除了做工精细、考究之外,也就唯有‘笨重’一词可以形容,倒也没什么特别出奇之处。 他也就看了看没什么疏漏之处,便吩咐一队兵甲严格看守放置七鼎的大殿,然后离开。 一切准备妥当,该入场都已经先后入场,那些没资格进来的,也只能在章华台外打转,着急上火到嘴巴都起泡。 五月初五,楚灵王正式驾临章华台。 从第一缕朝阳升起开始,便先祭拜历代先祖、先王,焚烧一车车写着祭文的竹简。 然后便是礼乐响起,巨大的编钟、编磬排列成行,响起恢弘之乐。 鎛、钲、铎、錞于、铃等乐器,也交替而行,将整个乐曲变得更加的复杂、繁琐。 就楚河听来,这些乐器混合演奏,未必多么好听,但是却又有一种极为震撼心灵的感觉,令人在这种氛围下,不得不变得更加的庄重肃穆,谨小慎微。 百家宾客,楚国满朝士大夫,以及手持楚河发放出去的令牌,走后门进来的一些人,都已经在祭台四周跪坐好。 烈日虽然暴晒,却无人叫苦叫累,纷纷直视着正南方向。 正南方,楚灵王身穿诸侯王服,一手托着一尊大鼎,正大步行来。 那重过千斤的大鼎,在楚灵王手中,却仿佛轻若无物。 自禹皇往后,天下九州,气运以鼎分之,故而士用一鼎或三鼎,大夫用五鼎,诸侯用七鼎,而天子才能用九鼎,祭祀天地祖先时行九鼎大礼。 鼎就是气运,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多高的地位,多高的资质,就能托起多少鼎。 春秋五霸,乃至后来的战国诸多雄主,都曾试举九鼎,纷纷失败,这才不得不退回原位,不敢再征战天下。 就是因为九鼎判定,他们没有聚拢九州气运的资质。 楚灵王身为楚国大王,七鼎之内,轻松举起,仿佛无物。 所谓天子举九鼎,汇聚天下运,这种说法以及约定俗成的模式,要等到楚霸王项羽自刎乌江,才正式宣告落幕。 至此以后,天子难举鼎,而所谓九鼎就更变成了一种名义上的象征,没有了太多实际意义。 因为项羽曾经举起了九鼎,这才汇聚了楚地最后的余韵以及被秦王横扫之六国残余声势,推翻了强大的大秦帝国。 但是最终项羽却兵败乌江,落得自刎身亡的下场。 并未成为九州之主,天下诸侯王。 哐!哐!哐···! 一连七声巨响,楚灵王将七座大鼎摆放在了祭台之上。 接下来就是楚河这主祭出场了。 身穿着上古流传下来,凤羽编织的羽衣,手持着祝融枯木杖,头戴凤凰尾羽冠,脚踩着芒鞋,脸上画着凤凰五德纹,楚河以奇特的步伐,走上了祭台,站到了楚灵王的身边。 第九十六章祭天之变(求推荐、收藏) 站在七鼎之前,楚河以古老的楚国腔韵,颂唱着祷告苍天、先祖的歌谣,随着声音越来越高亢,就连楚河自己,都精神恍惚起来,仿佛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拉扯到了一个蛮荒、原始的世界,同时楚河体内流淌的血脉力量,也开始不断的震动,身上披着的凤凰羽毛,此刻散发出星星点点的荧光,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箜!箜!箜! 楚河手中的祝融枯木杖在石板上用力的敲击着,每一击都仿佛敲打在人的心神之上,调动着人心的震动,将所有人的精神,都调动到一个统一的频率上来。 左右副祭已经率领着众多文武朝臣,将一卷卷的祭文投入七座大鼎之中。 当七座大鼎都堆满,楚河手中的祝融枯木杖的顶端,忽然燃起了一朵绯红的火焰。 火焰一分为七,分别落入七座大鼎之中,然后熊熊燃烧。 此时天空风云色变,分明是正午时分,却有着红霞漫天,似乎是真的引来了古老的英灵,注视着这片广阔、富裕却又苍茫多变的土地。 楚河停顿了下来。 楚灵王站在七鼎中间,叩拜着天地,口中大声诉说着所求所愿。 “唯愿风调雨顺,万民安康。” “唯愿兵强马壮,江上永固。” ····! 此时的楚灵王,倒是像足了明君,许多原本已经开始对楚灵王失望的朝臣,也都纷纷露出满意之色。 忠君爱国固然也是一部分的主流,但是距离三纲五常的程度,却还有很长的距离。这个时代,人心还是自由的,君王可以选择臣子,而臣子也可以选择想要侍奉的君王。 就连孔圣人,也是如此,并不愚忠。否则当朝尚有周天子,他又何必周游列国,传播自己的学说,想要寻一强大懂得欣赏其主张的君主辅佐之? 所谓三纲五常者,应该就是后世的儒家学派,对君王统治的一种示好与妥协吧! 似乎是听到了楚灵王的祷告,对他的心愿做出回应,七座楚王鼎中的火焰越烧越旺,竟然丝毫没有熄灭的意思,楚王鼎上雕刻的凤凰,也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吞吐着火焰,将七团火焰连成一片。 坐在祭台之下的许多修真者,不自觉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原本只能算是‘文物’的七座楚王鼎,就在那漫天红云,仿佛苍天注视之下,在滚滚气运之火的燃烧下,化为了七座真正的宝鼎,眨眼功夫便一脚跨入了法宝的行列,并且绝非一般的法宝可比。 待到楚灵王祈求完毕,就只剩下九凤女上祭台献舞。 唯有九凤女这样天生命格高贵的女子,才能以舞蹈取悦上苍,取悦楚国英灵,让他们护佑楚国,继续长治久安,江山永固。 九名衣着朴素的少女拉着堆满了鲜花的鸾车而来,鸾车之上,师姐熊茆一身火红的装束,头上戴着绯红玉色的九头鸟发冠。 神情高傲而又冷漠,即使是看到了站在祭台上的楚河,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并不认识一般。 台下莫成海也意味不明的看着熊茆,眼神中似乎还包含着某种期待。 熊茆走下布满鲜花的鸾车,踏上祭台,然后就在这高高的祭台之上,在连成一片的火焰之下,跳起了空灵的舞蹈。 随着手臂的挥舞,腰肢的摆动,裙摆的飞扬,脚步的起落急促,众人仿佛可以看到一只九头的凤凰,就在这熊熊烈火之中,翩翩飞起。 轰! 七座宝鼎之上所雕刻的凤凰彻底的活了过来,它们飞出了宝鼎,就在那片火红的赤焰中,与熊茆交辉相印,似乎是在给她伴舞。 火焰更加高炙、旺盛。 就在此时,楚灵王大步上前,从怀里掏出药珠匣子,取出药珠然后投入了熊熊的烈火之中。 此刻,看到楚灵王这个动作的许多人,面色都变了。 特别是楚国的许多大臣、王公贵族,一瞬间面色就都垮了下来,像是死了爹娘一般。 他们虽然知道楚灵王寻找药珠,同时也得到了药珠,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胆大妄为到用这楚国的气运之火来炼丹。 只见那药珠之上,蒙上的那一层金色的丹煞,在气运之火的笼罩和灼烧下,开始有了软化和被驱赶出来的迹象。 楚灵王的脸上则露出期待和狂喜之色。 药珠之上的丹煞,乃是天下之药毒的总和,即便是昔日的神农,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将它降服驱逐,故而舍弃了自身肉身,化为这药毒的囚禁之地,以免泄露出去,荼毒苍生。 而楚灵王今日,却要以整个楚地的气运为赌注,将这丹煞逼出,不管这丹煞外泄后,会给世间带来何等的灾难,也不管今日此举,会将楚地的气运消减到何等程度,甚至断送了多少年来,列祖列宗奠定的根基。 丹煞不断的被挤出,化作一抹金色的阴影,盘旋着七座宝鼎喷发出的火焰之上。 楚灵王越来越兴奋。 楚河却有些不安,他看到莫成海已经消失在了原本的位置上。 轰! 一座宝鼎忽然炸开,火红燃烧的气运便消减去了一小半。 一道金色的阴影飞出,竟然直扑向还在急促舞动,甚至身形都仿佛在抽搐的熊茆身上,将她当成了全新的载体。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中,也唯有熊茆有资格成为这万古第一丹煞的载体,就连身为楚国王者的楚灵王,也没有这个资格。 或许这也是楚灵王早就计划好的。 随着丹煞入体,熊茆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栽倒在地。 楚河一眼看过去,熊茆的双足已经化作石头,根本无法在自由的活动。 叮叮···! 熊熊烈火燃烧、凤凰悲鸣,以及宝鼎炸裂的声音中,远远的传来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刀兵交撞的响声。 猛然之间广场之上,忽然有人高呼:“楚王无德,蒙蔽苍天,只为一己私利。今日吾等祷告列祖列宗,剥夺熊虔楚王之位,烦请祖宗保佑。” 楚河听闻之后,浑身一僵,整个人犹如过电一般清醒过来。 “熊居!反了!他居然选择此时,此刻,就在楚灵王最得意,也最失民心的一刻反了。” “这个时机把握的···简直太好了!现在的楚灵王自身已经沉迷于即将获得药珠长生不死的臆想中,而诸多王公贵族、文武大臣,也已经离心离德。更主要的是···楚灵王借楚国运势为自己炼丹,这是恶了祖宗,怒了天地。” “此时天人共弃···,一眨眼功夫,原本江山紧握的楚灵王,就仿佛就要到了穷途末路。” 第九十七章大旗一举天下皆反(求推荐、收藏) 轰! 又是一座大鼎炸了。 凤凰的悲鸣声没有唤醒楚灵王,反而让他更加猖獗大笑。 一缕缕的丹煞飞出,已经将熊茆的小腿也紧跟着石化。 楚河站在祭台之上,可以俯视整个章华台,章华台外,有身披黑玄之甲的勇士,不断的如潮水般冲来,原本护卫章华台的士兵,却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数量上本占据优势,却偏偏节节败退。 章华台有九重门,一重门隔出了一片天地。 而此时,九重门却有几重被直接从内部突袭打开。 “是莫成海还有他的一众弟子。”楚河心中有数。 难怪莫成海非要带自己的弟子们进来。 这些肌肉笨蛋,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个个都有千夫之勇。只要套上足够的防具,就能暂时以一人挡住数百人的攻伐,强行打开宫门。 扭头看向楚灵王,此时楚灵王仿佛疯魔了一般。 还在做着自己的长生梦。 其实即便楚灵王保持清醒,此刻他怕是也做不了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必须加快副本进度了,如果在叛军攻入祭台之前,将副本完结,那么这一局还是我赢了。”楚河脑海中迅速的冷静分析。 下一刻直接举起了祝融枯木杖,身披着凤凰羽衣,调动着此刻天地汇聚的庞大能量,同样毫不吝啬的汲取着楚国庞大的气运之力,化出两个巨大的身影。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楚河的口中颂起了古老的歌谣。 两个巨大的身影,逐渐的变得眉目清晰。 此乃东君幻象,古之太阳神祇之一,楚河却借助着此地汇聚的楚国气运,借助着祝融枯木杖,凝聚出了东君幻象,以东君幻象拖延时间。 有着东君幻象守护,即便是叛军攻来,一时间也打不穿东君幻象的守护。 叛军一路推行,很快就抵达了祭台之下。 熊居一身的盔甲,腰间扶着宽厚的青铜剑,大踏步而来。 就在他的身后,众多的虎狼之士,眼中带着凛冽的信念和战意,紧随其后。 “熊虔!你已经输了!你背叛了你的子民,背叛了祖宗,背叛了苍天。现在你已经无路可退,看在你是我兄长的份上,我允许你投入这剩下的五鼎之中,自烹而死。”熊居虽然仰视着熊虔,但是眼神却像是在俯视他。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谦卑与讨好。 现在的熊居王者之气外露,还未获得楚国王位,便已经凝聚了堂堂王者之威。显然是楚灵王真的气数已尽。 楚灵王此刻方才回过神来。 当看到楚河还在身边,而又有两具庞大的东君幻象,犹如环抱一般,护住整个祭台之时,原本狂变得脸色,渐渐的稳定下来。 “熊居!你没有赢!我也没有输!我还有机会,只要药珠彻底练成,我便能长生不死,举起九鼎。到那时天下自然归心,消失的气运也会迅速补充回来。我会是全天下的皇,而不仅仅只是楚王。”楚灵王死死的盯着熊居。 作为一国之君,楚灵王虽然昏聩、残暴,却并不真的愚蠢,他不会去问熊居为什么反,更不会去问那些叛臣叛将为什么反。 因为反就是反,熊居若是赢了,这些人就是正,就是替天行道,兵伐无道。 若是熊居输了,那这些叛逆之辈,自然会被楚灵王打入地狱,他们的亲眷、家属乃至后世子孙,都会被贬为奴隶,世世代代都会是下等人。 如此情况,什么理由,什么原因重要吗? “熊虔!你还做着你的天下皇的美梦?还想成为三皇五帝那般不朽不死的帝皇?简直可笑!你且看看,这是什么!”说罢熊居一挥手,几个墨家子弟便摆起了一些特殊的机械。 当一座沙盘似的东西被摆弄起来,随着熊居一指,大盘之上显露出了上郢景象。 此时上郢之中,楚王宫已经陷落,代表着熊居的长旗已经竖立在了楚王宫之上。 画面再变,许许多多楚国的城池都是一般无二。 一面旗帜升起,代表着楚灵王的王权也宣告落幕。 大旗一举,天下皆反。 楚灵王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江山。 同时楚灵王的身后,剩下的五座宝鼎,也同时炸开了四座。 凤凰的哀鸣声,响彻整个章华台。 那原本庞大的气运之火,正在不断的缩小,对药珠的炼化之力,自然也在消退。 看着丹煞重新聚拢在药珠之上,楚灵王彻底的慌乱了。 “不···!怎么会!”楚灵王表情惊恐,难以镇定。 “当然会!现在你已经被剥夺了属于一个王者的所有荣耀。你已经无法再代表楚国,自然也无法再调动楚国的气运为己用。熊虔!你输了!”熊居大声说道。 楚河站在一旁,也叹了一口气。 兵败如山倒,这是何等的无奈。 楚灵王这艘破船,是靠不住了。 眼前这个局面是,一旦熊居攻上祭台,他这个楚灵王的‘弄臣’,绝对会死的很惨。 “大王!对不住了!”楚河开口说道。 楚灵王一愣,紧接着指着楚河疯狂笑道:“哈哈!连你也想背叛寡人?熊颏!你是在痴心妄想,你的所作所为,天下皆知。这药珠也是你献给寡人的,你以为熊居会放过你,而引天下人非议?他只要杀了你,可收多少人的心?” “所以说···我也没有想过要拥熊居为新王啊!”楚河抽出龟甲刀,一刀朝着楚灵王斩去。 楚灵王其实巫术不凡,只是实战应用很少,此时心神大乱之下,竟然来不及反击,只知躲闪,却被楚河一刀斩断了臂膀,倒在地上。 “熊颏!乱臣贼子!弑杀君王!你比当受天雷轰顶而死!”楚灵王面对楚河高高举起的屠刀,放声大吼。 而祭台之下,熊居面含嘲讽,仿佛是在看狗咬狗,最后的疯狂。 楚河杀了熊虔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春秋几乎无义主,但是能少一个弑杀兄长夺取王位的污点,多少也是一件好事。 唰! 楚灵王的人头飞起,血溅在熊茆的脸上,她的眼神忽然多出了几分神采,仿佛这才回过神来,视线一扫看清楚了四周的景象,虽然没有如一般女子一般大声尖叫,却也被惊呆了,似乎完全搞不清楚,眼下是什么个状况。 楚河却没有什么时间安抚这位师姐,而是抱着楚灵王的尸体,丢入最后的火焰之中。 当楚灵王的尸体被焚烧之际,楚河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入火中,高声祷告:“帝高阳之苗裔熊颏,今弑霍乱祖先不孝之子孙熊虔在此,请以先祖英灵加冕,赐予楚王之位。定当匡扶社稷,永固我大楚江山。” 熊居一愣,正要指着楚河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毕竟从血统上来说,楚河只是旁支,远远称不上纯正,是没有资格作为楚王继位的,除非楚国的嫡系王室全部死干净。 但是下一刻天空红云的变化,以及气运火焰的再度高炙回流,让熊居脸上的表情由嘲讽转为惊愕···甚至是惊恐。 第九十八章落幕(求推荐、收藏) 所谓嫡系、旁支,那只是当时的人,所自认为的分划。 对于那散落在楚地山河之间的先祖英灵而言,整片大地上的生灵,都是他们的后裔子孙。 而楚河的血脉经过在祝融宫的蜕变,已经在楚王室中名列前茅,此时又站在祭台之上,手持祝融枯木杖,以楚灵王的尸体祭祀苍天,理所当然的会获得认同。 当然,天命更改不了人心。 楚河获先祖加冕,即便是成为了名义上的楚王,也并没有什么可能真的君临楚地。 只是此时此刻,熊居却堵得慌。 他苦心经营,甚至刻意推波助澜,让楚灵王最终走上了众叛亲离的道路。没想到区区一个‘熊颏’,竟然获得了先祖英灵的庇佑,即将受天命加授为新的楚王。 天空中火云变化,诸侯王的冠冕、朝服都由火云变化,整齐的穿戴在了楚河的身上,一股王者的威仪自然散发出来,令熊居身后的那些虎狼之士,也感到胆寒,竟然有臣服之念。 原本护卫章华台,只是被击伤,没有被杀死的将士,不知为何心中竟然突然鼓起了勇气,以受伤之躯,与众多熊居麾下的士兵,再次搏杀起来。 这就是天人感应变化,气运回流到楚河身上,楚河这位受先祖英灵庇佑的新任楚王,自然似乎成为了这些将士的主心骨,值得他们守护。 看着这似乎正在逆转的局势,楚河却摇摇头,并不沉迷。 这其实只是一种回光返照罢了。 熊居取得了大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倘若所谓先祖英灵,真的能够决定一切,后世有谈何秦王横扫六合,一统天下? 战国七雄,哪一国没点底蕴? 转身站在祭台之上,楚河开始以楚王的身份,继续祭祀天地。 药珠自然不可再炼,但是祭典必须结束。唯有将整个流程走完,这个章华台的灵光幻境才会走到终幕,一切才会结束。 “只可惜!之前做了诸多防备,为的就是对付莫成海。不想他竟然鼓动熊居造反,乘机蝇附骥尾而上。反而倒是让我无法操作了。”楚河有些可惜的摇摇头,却并没有太多的遗憾。 本来也就没人能真的算无遗策。 他楚河不行,莫成海自然也不行。 万事万物的运转,既遵循着一定的规则,却又充斥着变数。 所谓的事先准备、应对,都是在规则之内,进行一定的预判。当遇到变数,也就没辙了。 而熊居此时则是不解的看着楚河。 假设他是楚河,现在绝不会完成祭典,而是让先祖的英灵一直盘踞在此,以为护持。 但是楚河却在完成祭典,将自身好不容易翻转的局面,直接推翻。 “莫非···还有什么变化?”熊居惊疑不定起来。 熊居的疑心是比楚灵王还要更加严重的,只是没有楚灵王那般暴虐罢了。史书记载的熊居,是一个不用权臣、能臣、贪官、宠臣的诸侯王,他的手下,都是一些仅仅能不把事情搞砸的庸官。 这说明熊居极度缺乏自信心和安全感,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驾驭那些有才能的人,他会对每一个有才能的人起疑心。 “大王!不可迟疑,一旦祭天结束,请速杀此獠!以免传出去,流毒无穷。”莫成海就在熊居的身后,此时进言说道。 熊居不知道楚河在干什么,莫成海却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莫成海才非要楚河死不可。 如果让楚河作为名义上的楚王离开副本,那么这个章华台灵光幻境最大的好处,显然还是被楚河拿去。他费尽苦心,虽然也可收获不菲,但是那最核心的一些好处,显然是到不了手。 熊居表面点头答应,心中却另有计较。 终于楚河念出了最后一个祭祀之词。 随着声音落下,漫天的红霞退散,那燃烧了半片天空的火焰,也全都收缩入唯一的楚王鼎中,唯独剩下一点点火苗还在余烬中摇曳。 两个由楚国气运支撑制造出来的东君幻象,也开始闪烁,时刻都会湮灭消散。 熊居麾下的弓箭手,都已经拉满了长弓,指着祭台之上的楚河。 楚河遥望天穹,忽然道:“虽然我只是一个过客,但是现在我也是楚王呢!你们这样用弓箭,对着你们的王,合适么?” 众多弓箭手一愣,有一些人手上绷紧的弓弦松弛下来。 这些都是楚地本来的子弟兵。而另有一些人,长弓依旧紧绷,没有丝毫动摇。他们显然并非来自楚地,如果不是熊居原本就藏在他国的私兵,就是从他国做利益交换借调而来。 这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春秋战国,很多觊觎王位的家伙,都会藏兵于国境之外,最终带兵杀回来,也会假借借他国之兵的名义。 “还在犹豫什么!射死他!”莫成海越俎代庖,直接发号施令。 嘣嘣嘣! 竟然真有好几道箭疾朝着楚河飞去。 楚河伸出祝融枯木杖一指,两个正在消散的东君幻象,便直接朝着熊居所在之地扑去。 当东君幻想扑面迎来,熊居大喝一声,挥出青铜剑,一对眸子中却尽是惊慌。 下一刻,一切犹如清风扑面,根本没有带来丝毫的威胁力。 层层的火红消散,高高的祭台之上,早已没有了楚河的身影。 不止是楚河,莫成海和他的弟子们,还有九凤女等等,都消失不见。 现实,章华台遗址,楚河眼前的画面又充满了流动的活性。 只是章华台中游荡的修真者却少了很多。 有那么一些人,用嫉恨的眼神盯着楚河,却被他无视。也有一些人在向楚河靠拢,他们还未彻底从灵光幻境中的角色中抽离出来,自动的将自己代入到楚河下属的角色中去。其中尤以孙藐和李俞洋为最。 楚河和莫教授也没有直接起冲突,甚至还相视一笑,仿佛泯了恩仇,只是究竟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楚河走到秦大爷身边,拉着他道:“我很好奇,我几乎翻遍了整个楚国,甚至专门派了很多人等着你候着你,就怕你突然搞出个什么幺蛾子,但是你怎么能没有出现呢?” 秦大爷却哈哈大笑:“你们这些蠢货,都只是盯着章华台看,为了点蝇头苟利都打出狗脑子了,目光短浅。又怎么知道我秦大爷的聪明?” “章华台幻境又不是只有章华台,那是一个完整的春秋世界。你秦大爷我去了陈国,见到了道家老祖宗,听他讲了一次经,单单是如此就比你们得多少好处都划算。” 第九十九章给我一粒药,可以不可以(求推荐、收藏) “我屮艸···!”楚河现在真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怎么就这么笨,怎么就这么笨,怎么就这么笨。 虽然不参与章华台幻境的主线,副本结算之时,收获只能算是零星点点,聊胜于无。但是单单是听老子讲道,那就已经足够回本,并且够吹一辈子牛皮了。 以后在遇到什么猪鼻子插大葱的前辈高人,只需一句,我和老子论过道。就够把他们吓趴下。 何况这种实质性的好处,可不是三言两语能道的清的。 什么修为增进,对道的理解加强,暂时不去说。在老子面前挂了号,那就相当于普通老百姓在总书记面前露了脸,一张免死金牌就握在手里了,闲杂人等哪个敢不开眼招惹?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楚河已经暗下决心,如果有办法再重刷副本,他一定抛弃所有,去老子、孔子、墨子、鬼谷子这些大拿面前都刷个脸,混个眼熟。 当然了,秦大爷能得到机会听老子讲经,想来也是经过了一番努力,并非他所说的那样简单。 诸子百家圣人中,只怕也唯独有孔圣人是最好见到的,毕竟儒家讲究有教无类,不过由于儒家那一套的特殊性,见到孔圣人,只怕也真的只是刷刷脸,想获得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怕也是难。 再一想自己已经恶了儒家,楚河心中便是一凉,抬头看向莫成海。却将莫成海的脸上也是一阵青白变化,显然是听到了秦大爷的话。 原本他还有心与楚河说说‘心里话’,来一番言语交锋,定下某些基调。 但是此时此刻,却是半点心情也无了。 看着楚河和莫成海脸上失魂落魄的表情,秦大爷猥琐的笑了笑,然后摇头晃脑的走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小调:“妹妹要是来看我,不要从那小路来,小路上毒蛇多,我怕咬着妹妹的脚···。” “他一定是故意的!”此刻楚河和莫成海仿佛心灵相通,一起想到了这个答案。 眼神碰撞,却又无趣的散开,莫成海带领着他的一群弟子去清点收获,人群中江小白给了楚河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之前莫成海在副本中的一番布局,全都是瞒着江小白进行的,甚至在最后关头,江小白也是全程看戏,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回酱油,充分了理解了为何凌小钰从黄鹤楼副本出来后,那满腹满眼的怨念为何。 远远的,楚河也看到了东阳竹,他竟然还冲着楚河笑,仿佛副本里的一切,就都留在了副本里,现实就是现实。 楚河撇了撇嘴,心中冷哼。 这点麻痹对手的小伎俩,楚河若是能上当,那才真是可笑。 由此可见,这东阳竹虽然心有城府,但是毕竟不如秦大爷、莫成海他们这般老辣。 那些原本以楚河马首是瞻的修真者们,也都逐渐摆正好了心态,原本在楚河面前谦恭的姿态也消散,与楚河客气几句之后,便都纷纷离开,火急火燎的显然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看看,收获了什么好处。 唯有李俞洋和孙藐还跟在楚河的身后,寸步不移。 “怎么?还想跟着我混?”楚河扭头对二人问道。 李俞洋道:“你救过我的命,又帮我报了师门之仇,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有用这条命来还了。以后谁想要对你不利,就要先···。” “慢来!慢来!你别走火入魔了!现在不兴这一套。想组队!直接了当!你的剑术很不错,留下吧!”楚河不怀疑李俞洋此时的决心,不过人心多变,此一时彼一时,说多无益,日久见真章。 “你呢?你不是很怕我吗?”楚河挑挑眉看着孙藐问道。 出了副本之后,楚河整个人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人也恢复了几分原本的跳脱摸样。这样的楚河,虽然让孙藐有些不习惯,但是却又松了一口气。 若是总像在副本中那般,气势迫人,霸道不讲理,即便是早已做好了某些心里准备,终归是难受。 “我就是怕你,才不敢走。讲真的,你放心让我走?”孙藐小声说道。 楚河呵呵一笑,显然这孙藐是被他吓怕了,都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以为知道了楚河的不少秘密,楚河就不会放他离开,除非是开不了口的死人。 当然了,孙藐的担心和怀疑,究竟有没有道理,那就见仁见智了。 “好!那你也留下,你那点手段,很多时候倒也好用。”楚河点点头。 他金手指在身,刷副本的机会不要太多。一些小型副本,一个人单刷没问题,碰到大副本,那还得依靠群众的力量,一个人进去要么只能划划水,要么任务做到一半卡死,要么···直接扑街。 “楚河!楚河!”远远的有人给楚河招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正是米米姐和平头哥。 楚河摇摇头,这两伙计,运气不好,来迟了一步,副本都已经结束了,才赶到现场。 “嗯···?我是不是忘了什么?”楚河忽然想到。 “对了!二师兄和熊茆师姐呢?”楚河一愣。 “怎么没有看到他们?他们···不会还留在副本里吧!”楚河想。 “也不对啊!我记得副本结束之前,熊茆师姐是在我之前消失不见的,按道理也该出了副本才是。” 和米米姐、平头哥汇合,一行五人坐着平头哥的suv去楚河家做客。 楚河也准备给爸妈一些东西防身,这一次他在副本里闹的太过,即便是现实中有修真委员会管着,修真者们也不敢太过分,但是法治社会也有杀人犯不是。 好一通招待,吃吃喝喝之后,将客人们送到客房休息,楚河关起房门来,终于开始清点收获。 作为除了秦大爷之外,章华台副本的最大实际利益收获者,楚河有预感,这一定是一波大爆。 “漫天神佛,神农老祖保佑,让我开出药珠来!”楚河念念叨叨道。毫无疑问,整个副本主线中,出现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药珠。即使药珠有丹煞的麻烦,也同样如此。 或者说,丹煞本身,也是极为有价值的物品。 念头一动,取出奖励,无数的光团就瞬间将楚河不小的房间填满。 在楚河七次用储物戒指收起灵光团和一些价值不明和不高的杂物后,留下来的十几样东西,便是楚河暂时认为最有价值的物品。 “果然没有药珠!我还是太想当然了!那样的东西,就连真仙见了说不定都要眼红,哪里会这样简单的得手。” 第一百章楚王鼎 (求推荐、收藏) 现在楚河的眼界也高了,寻常宝物,他自然也不放在眼里,能被他留下来,细细打量的,自然也都是上品中的上品。 其中包括了楚灵王赐予楚河,楚河却一直没有动用的阴兵虎符,几件足以媲美法宝的楚国精品巫器。 其中最令楚河心动且在意的便是薳启疆的枪法传承石,一小块祝融元神的碎片,以及···楚王鼎。 薳启疆是楚灵王所封的太宰,实力强横,武力强大,熊居造反之时,薳启疆远征南蛮在外,否则即便是楚灵王已经惹得天怒人怨,沸反盈天,熊居想要一举拿下楚国众多重镇,将反旗插便全国,也绝不会这般容易。 楚河虽然最早接触的是枪法,但是毕竟修炼日短,反而因为刀法直接获得了十几年的经验传承,远远的甩开了枪法一大截。 如今有了薳启疆的枪法传承,正好将这块空缺补上。那铁伞也不至于总是当成防具用,而是可以作为攻击性的手段,与刀法交替而用,近战能力大涨。 祝融元神碎片不用说,其作用想也知道,楚河的血脉因为退出副本,又退化到了原本的摸样,再想施展祝融咒里的巫术,只怕只能使用一些最为简单的,并且威力大打折扣。 不过有了这虽然不足祝融宫中万分之一大的祝融元神碎片,他的血脉就又有了提升起来的希望,或许耗时长一些,不过终归有个盼头。 最为难得的,还属楚王鼎,此物在楚河心中的评价,还要跟高于祝融元神碎片。 原因就在于,楚王鼎中,还在袅袅燃烧的那一点点不灭的楚国气运薪火。 楚国早就灭亡了几千年,这一点气运薪火到了现代,应该灭掉才对。但是现在它却在燃烧,只能说明楚王鼎与春秋时代的楚国,还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这就是楚河再入春秋时期楚国的凭证。 经过秦大爷点醒,楚河在幡然醒悟过来,春秋战国简直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知识宝库。 无数在后世被隐瞒或者失传的修真知识,在那个时代不说随处可见,却也容易学到。并且还能见到许多传说中的人物。 那是一个无数远古便诞生的大能强者,纷纷现世,转为人躯,传承道统的大争之世。 那是一个真正神话与万事万物结合在一起,难分彼此的时代。 握住楚王鼎的一角,感受着楚王鼎那淡淡的气运痕迹,楚河暗下决心,一定还要再回去。 盘点好收获,楚河将东西全都收起来。 还是一样的处理方式,用不着的东西,交给平头哥换成一些消耗品和‘特殊’道具。比如这一次的某某洒水车,就起了很大的作用,功不可没。 米米姐则受到了楚河老妈的格外热情款待,楚河这个儿子,可是让她这个当妈的操碎了心。 虽然长得不错,最近越发显得俊俏,但是确实太过风流了,潜城太小,一点花边消息,很快就会扩散出去。 搞得楚河现在名声都臭了,潜城几乎没有几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是愿意嫁给楚河的。 现在楚河竟然难得的带了个姑娘回家吃饭,并且相貌漂亮,身材也高挑,气质还温婉大方,楚河老妈那是再满意不过,再三交代让楚河抓牢了。 楚河不想多做解释,也只有满口敷衍。米米姐可能也是发现了楚妈妈的过分热情,在楚河家做客一天后,便借口匆匆离开,不敢久留。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楚河只是想和她保持单纯的队友关系,便不会有过多的动作,以免造成楚河的不愉快。 “楚老大!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花五百个一级灵光团,买通了附近的修真委员会办事处,办事处的徐主任答应,会安排三个委员会的修真者,就驻扎在你们这个小区。不会让不开眼的家伙来这里闹事。” “不过我想这样也只能起两三个月的功效,再想让那个徐主任办事,还得继续用灵光团说话。”晚饭过后,孙藐悄悄的对楚河说道。 楚河点点头,区区一些低等级的灵光团,楚河早就不看在眼里,家人的安全最为重要。 “也不知道修真界有没有搞保镖业务的,要是有,也给爸妈配上几个。”楚河心想。 同时楚河也要留意,哪些副本里会出现改变人资质的物品,他已经悄悄试过了,爸妈的身体都无法吸收灵气,也就是说他们无法修炼。 当然也特别在修真者之家的网站上,挂了求购订单,悬赏三千个一级灵光团,求改变普通人资质,将普通人变成有修真资质人的物品消息。如果有实物更好,价格多少可以面议。 楚河没有返回江城,而是就在潜城老家住了下来。 已经和莫教授闹翻了,虽然莫教授并未将他的研究生资格除名,但是楚河也不至于为了一个硕士毕业证,没脸没皮的凑上去。 既然早晚都会再分生死,现在还是先保持距离的好。 在使用了薳启疆的枪法传承石之后,楚河的枪法果然大进,反而超过了刀法许多。 而有着许多灵气团的堆砌,楚河的修为毫无阻碍的进阶到了练气十层,并且九江行脉法的九种真气,都已经修成,变化转换由心,用的十分顺手。 筑基其实就是压缩真气,将真气压缩成真元,然后以真元铸造道基。道基越是坚实无暇,日后的路就越好走,走的也就越高。 所以楚河不着急筑基,而是继续仔细打磨真气,同时继续吸收灵光团,一旦体内真气饱和,便对真气进行提纯,将杂质排除。 如此虽然会消耗和浪费大量的资源,但是楚河不怕···他现在就是灵光团多。 一个黄鹤楼副本和一个章华台副本,将他喂的饱饱的。 一个月后,秦大爷有好消息传来,他竟然考出了一级炼丹师的职称,从此也可以说是炼丹大师了。可见那一次听道,应该对他的帮助确实极大。 楚河手上还有一株龟蛇草,此物可炼制化朽丹。而化朽丹的作用,说穿了就是增强灵魂之力。而楚河的巫术施展,所需要用到的也正是精神灵魂之力。 正愁没有手段高明的炼丹师,现在却是不用愁了。 告别了父母,带着已经在宾馆里泡了一个多月的孙藐和李俞洋,楚河便再次踏上了前往江城的动车。 “这个老狐狸!一定是从哪里闻到了风,知道我手上有龟蛇草,否则他怎么会专程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考出了一级炼丹师的职称!”坐在动车上,楚河用手托着下巴心想。 “叮咚!”就在这时,楚河的手机响了一下。 点开手机,熟悉的打开修真者之家的app,就看到有人私信他。 “我有改变普通人资质的物品所在副本资料,你的悬赏是不是真的?什么时候交易?” 楚河一看到这讯息,整个人便都精神起来。 修真者之家可是修真者委员会负责牵头开发的应用app,一般只要不是胆子大的没边,都不敢在里面乱开玩笑,传播虚假消息。否则一旦被修真者委员会封杀,将会很难混。 第一百零一章鬼王狩猎(求推荐、求收藏) 动车开始减速,显然是因为即将驶入江口车站,听着动车那并不算强烈的减速声,楚河却忽然无端笑了起来。 “什么事情值得这样笑,也说出···让我们来听听。”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孙藐对楚河的畏惧感消除了几分,平常时候也敢和楚河所些俏皮话了,只是这‘俏皮话’却又总放不开,反而显得越发不对味。 李俞洋抱着一根棒球棍,侧目过来。 那棒球棍自然是他师门所传的松鹤剑,楚河杀了鹿贺函后,这松鹤剑便物归原主,还给了李俞洋。现在松鹤剑上施加了差异咒,普通人看来,却只是一根棒球棍罢了。 “只是想到了一个笑话罢了!”楚河摇摇头说道。 “笑话?快快快!老司机要开车,快上车。”孙藐显得有些过分夸张的兴奋道。 周围的一些乘客也纷纷侧目,其中还有几个打扮清凉,身材也还算不错的年轻女子,妙目注视过来,看向楚河的目光饱含着‘兴趣’。 女人和男人一样,其实都是‘好色’的,很多男性同胞发现不了这一点,大约只是因为长得丑罢了···毕竟男同胞们不化妆,也很少美图。 “这个笑话很简单,男人和女人其实都是火车,不同在于,女人是高速行驶的火车,而男人则是进站时的火车。”楚河说道。 “这是什么道理?”孙藐没有反应过来。 楚河直接揭开谜底道:“女人平时不都是‘逛吃’‘逛吃’么?而男人就是···污污污污···!” “额···!” 车厢里的气氛,微微冰冻。 坦白来说,楚河这个笑话有点冷了。笑点在哪里大家反而有些get不到。 在几个清凉少女‘可惜是个傻子’的眼神下,楚河带着两个跟班,狼狈的下了动车。并没有先去找秦大爷,而是直接出站打的,去往江城街。 地铁是不能坐的,否则要是直接带着孙藐和李俞洋进入长江水龙会的副本,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江城街口的一家网吧,楚河按照修真者之家上的留言,找到了一个非主流打扮,正在疯狂敲击键盘,玩着劲舞团的青年。 青年嘴里还叼着香烟,手指灵活,操控着人物做着各种舞蹈动作。 火红中夹杂着一缕缕紫色漂染的爆炸长发,上身一件紧身小衬衣,下身则是低腰紧身皮裤,脚下却瞪着十块钱两双的人字拖···。 总之就是辣眼睛。 “你就是爱新觉罗·卫军?”楚河拉开青年身旁的椅子坐下问道。 青年停下游戏,熟练的退出界面,将香烟掐灭,没抽完的直接藏进自己蓬松的头发里,扭头看了一眼楚河道:“东西都带来了吗?我时间很紧张的,闹眼子的话,就别烦我了。” 楚河直接从行李包内掏出一袋棉花糖,放在非主流青年的面前。当然这所谓的‘棉花糖’其实是一袋灵光团,只是加了差异咒,普通人看来,就是棉花糖罢了。 非主流青年一把抓起‘棉花糖’,数了数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听说过酆都城的鬼王狩猎副本吗?” 楚河闻言点了点头。 这世上总有一些副本,是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前置条件,就能直接进入。 酆都城的鬼王狩猎灵光幻境,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个灵光幻境十分危险,即使成功渡过,收获却并不太多,所以除了最开始开启之时,有不少人进去闯荡之外,现在去的人越发少了,渐渐的反而变成了一处绝地。 “你知道就好!在这个副本里,正面和鬼王冲脸三次,并且成功逃脱,就有机会在鬼城中找到转生盘,用了转生盘就能转生为捉鬼天师。退出副本后,有一定机率爆出转生盘。”非主流青年飞快的说道。 和鬼王冲脸三次,还成功逃脱,听起来这个要求似乎也并不难达到。 但是要是了解了鬼王狩猎这个副本的真相,就不会这么想了。 鬼王狩猎最多只能算是一个中型的灵光幻境,但是这个灵光幻境内的规则,却格外与众不同。说起来倒是与饕餮的赌局有些类似。 在这副本里,无论是什么人进入,都会被封印修为,成为普通人。储物工具也会被封印,也就是说任何从副本之外带进去的道具,都无法使用。 而鬼王就会在鬼城之中,狩猎进入副本的人,只有成功的逃离鬼城,或者活过七天,才能从副本中退出。 得到了需要的消息,楚河便直接了当的离开,坐在这位‘皇族’身边,楚河感觉压力很大,有些扛不住对方强大的气场。 坐上出租车,楚河点开修真主义接班人的群,然后发了一个消息。 “大家有谁知道鬼王狩猎这个副本的详情吗?” 没过一会,群里就活跃起来。 “我靠!大神诈尸了,入群以来一直潜水,没想到今天竟然活了。”群友赤膊大仙说道。 “大神!请问你的腿部还缺挂件吗?求带飞!求被草!”没节操的齐地大圣孙小二接了一句。 之后便是一堆的复制粘贴。 楚河虽然没有在群里冒过头,但是他的话题却在群里没有断过。 原因自然是因为章华台副本了。 章华台副本,楚河一举成名,现在讯息这么发达,全国不敢说,在江城这块的修真圈子里,楚河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直到跟帖复制了十几个之后,才有一个网名游戏王青道长的群友道:“鬼王狩猎啊!这个我熟啊!我已经去过八次了,今年正想要去第九次。” “仰望大雕!” “竟然去了八次还没死,仰望大雕!”又是一堆群友乱水。 楚河直接点开游戏王青道长的头像,选择和他私聊。 “我正好也想去一趟鬼王狩猎,可以和我详细说一下里面的情况么?有重谢!”楚河编辑好消息发送了过去。 很快对方就有了回信:“你是为了转生盘吧!” “你怎么知道?”楚河反问。 “鬼王狩猎这个副本,更像是一个大逃杀似的游戏,本身副本奖励很低。如果不是像我这样的特殊爱好者,一般的修真者进入这个副本,为的都是转生盘。” “不过转生盘的爆率不高,我刷了八次,也才爆出来过一次。”游戏王青道长回答道。 “爆过一次?那还在吗?多少钱,我收了!”这里的钱,当然是指灵光团。楚河现在财大气粗,只要是‘钱’能摆平的事,那都不是事。 第一百零二章青道长(求推荐、 收藏) “对不住,那转生盘,我早就用了!”青道长回答道。 “那见一面吧!有些事情,我想当面请教。”楚河发了个消息过去道。 “哟!这就面基啊!好啊!你来明谷广场吧!我在这边开了个室内射箭馆,现在还在上班。”青道长回道。 接着便传来一份地址,以及一个目标定位。 吩咐的哥改路,直接去明谷广场,楚河按照地址,找到了射箭馆。 射箭馆内些年轻男女正在射箭练靶,其实这也算是现在男生们在女生面前,展现力量和格调的好去处。至于真能练出点什么来,那就别指望了。 看到楚河带着两人进来,一个腿上挂着箭袋,手里拿着复合弓,正在不断调试力度的长发青年,放下了手里的复合弓,冲着楚河招招手。 他打扮倒也奇怪,一身现代精简的装束,偏偏头上蓄发,挽了一个道髻,稀奇古怪的样子。 “你就是游戏王青道长吧!你好!我是楚河!”楚河伸手道。 青年伸手和楚河握了一下,笑着说道:“大名鼎鼎的楚河王,我当然认识了!你好!我是穆青!一般都叫我青道长。” 楚河因为在章华台副本里的所作所为,最后甚至杀了楚灵王,祭天受天封为楚王,故而当时见证这一幕的修真者,后来就给楚河取了个楚河王的外号。 当然这个外号也只在江城以及附近的修真圈子里流传,也没有怎么扩散出去。 “我来是想向你请教鬼王狩猎这个灵光幻境的详情。”楚河直接说道。 青道长点点头道:“跟我来吧!我们上去说。” 射箭靶场的上面一层,就是办公室,等到进了办公室,沏了一壶茶,分主次坐下,青道长才说道:“这鬼王狩猎,其实相比起寻常的副本来,更加的游戏化一些。当然,认真说起来,也更危险。” “最关键之处在于,寻常的副本,你进去了察觉到危险,可以不参与剧情,等到剧情自然结束,便能出来,最多没什么大的收获。但是鬼王狩猎不同,一旦进入副本,那就是鬼王的猎物,如果被鬼王抓住,那就会直接被鬼王处决。” “所以这个副本虽然没什么进入要求,只要是修真者,到酆都去,激发了真气或者真元,都能被拉入副本中。但是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看本事和运气了。” “一般来说,我们有些感兴趣的同道,都是约定好了一个日子,一起去下副本。这样人多一些,生存的机率就更大,比的就是谁运气不好、手段差。” 接过青道长递过来的茶水,楚河不说话,继续听着青道长介绍。 “初入鬼王狩猎副本,每一个人都是普通人,任何的超凡技能,包括武技都不能动用。甚至连体力都会回归到常人状态,运气差一点的,随机到的体力过于废材,那就很危险了。” “而初期的鬼王,也不是很强,只是拥有瞬移、透视、穿墙、吸魂、夺魄鬼音这几项技能。” 青道长说的轻描淡写,孙藐在一旁听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一个鬼王,初期就拥有这么多的强大能力,而作为普通人,要在这样的鬼王狩猎下存活,这还叫不是很强? “我想应该也会有利于参与者的地方吧!”楚河说道。 青道长道:“那是当然,鬼城之内有很多民居,有些民居内会有符咒或者香灰,符咒可以暂时定住鬼王,而香灰可以遮住鬼王的鬼眼透视,让参与者在鬼王眼中消失,在香灰的力量消散之前,鬼王是看不见身上撒了香灰的人的。当然···不能正面与鬼王撞上。” “而且在存活的第二天,城内的土地庙就打开,只要进入土地庙,在土地神的庇佑下,每天子午二时,鬼王不敢入内。第三天,城内的城隍庙也会打开,每天丑时和未时,进入城隍庙鬼王不敢来袭。第四天,龙王庙也会打开,申时和寅时,鬼王不敢入内。到了第五天,鬼城中的迷雾区域就会解锁,有一些小道观和寺庙,里面有开了光的法器,只要手持法器,鬼王在打掉法器的灵光之前,是不能靠近的。” “同时城内的屠宰场、衙门、军营、兵器库还有强盗窝,都能找到一些含有煞气的兵器,如果击中了鬼王,也能令鬼王暂时行动迟缓。” “有这么多便利,想要顺利存活下来,应该也不难吧!”李俞洋难得主动开口说道,显然也是已经被话题吸引。 大家都是修真者,经历过一些副本历练和风险,心理承受能力肯定是比寻常人强很多的。有了这些便利,讲道理这个所谓的鬼王狩猎的副本,不该让那么多的修真者望而却步才对。 虽然收获少了点,但是积少成多,未尝不是一种修行的法子。 青道长道:“当然没那么简单!当土地庙打开的时候,鬼王就会获得遁地的本事,并且能够利用泥土,拴住人的脚。所以走路时,千万要注意,不要沾到泥地。” “当城隍庙打开的时候,只要有人说道鬼王的称呼,鬼王就会有感应,瞬息出现在说他名字的那个人身边。” “当龙王庙打开的时候,河边甚至任何有水的地方,都不能轻易靠近了,因为鬼王会获得控水的神通。” “而当迷雾区域解锁之后,鬼王手里就会多出一把金刀。那一刀下去,隔着几百米,都能削掉人的脑袋,有了金刀,甚至鬼王可以慢慢的拆掉三座庙,减少三座庙的安全时间,进一步挤压生存空间,相当于在鬼城之中,被他看到了就得死。” “麻烦之处就在这里,无论是龙王庙还是土地庙、城隍庙,一天都只能待两个时辰,而且这两个时辰都相差很远,并不连贯。而三座庙却分别散在鬼城的三个边角处,从一处移动到另一处,定然要在城中游走一段时间。” 随着青道长的讲解,楚河三人对于鬼王狩猎这个副本,终于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认识。 当然也只是了解了一些规则罢了。 “既然这么危险,那你为什么总要去?”孙藐问道。 青道长顿了顿,喝了口茶,轻描淡写道:“因为刺激!普通人有人选择蹲在家打游戏,而有的人则是选择极限挑战,去面对大自然的危险。” “这些危险,对于我们修真者而言,很多都不在话下。鬼王狩猎这样的‘游戏’,正好可以让我们感觉到游走于生死之间的乐趣。享受那种与鬼王,与同行者,斗智斗勇的快感。” 第一百零三章酆都鬼城(求推荐、收藏) “这样的乐趣,我理解不了。楚老大!我觉得吧,这个副本我的作用不大,就不用跟着去了吧!”孙藐江湖上混久了,自有一套看人脸色行事的本事。一看楚河如此认真请教青道长的摸样,就知道他并没有被这个副本中的恐怖之处所吓住,反而似乎更加的···兴致勃勃? “谁说你的作用不大了!你至少可用来拖延时间啊!我可听说过,鬼王每处决过一个人后,都会到菜市口睡两个时辰。”李俞洋就是蜀中人,而酆都鬼城也在川蜀一代,故而这个副本李俞洋也多少耳闻过一些,只是他也没有去过,详细情况,知道的就远远不如青道长多了。 青道长看出楚河有去的意图,便更加热心起来。 楚河却道:“我对这个副本确实有兴趣。不过我为的只是转生盘。不知这转生盘,究竟如何才能爆出来?” 虽然楚河已经在非主流青年那里得到了一条讯息,不过也未必十分靠谱,何况多知道一些相关线索,也没有坏处。 青道长道:“转生盘的话,好像是在鬼王手下逃生的次数越多,爆出来的机率就越大。我上一次,也是在鬼王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四次,才爆出转生盘来的。” “至于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这样···我等会找几个喜欢一起下这个本的朋友问问,不过转生盘的价值很高。这种能够把普通人变成拥有修真资质的道具,一向都是有价无市。我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透露给我知道。” 楚河点点头,送上了一件玉质的小法器作为谢礼,然后道:“那就多费心了!” 青道长也不客气,收了下来。 然后对楚河道:“对了!我下个月就要出发去酆都,到时候会有十几个人一起下鬼王狩猎的副本。你要是真想去,那就找号队友一起去。人多的话,生存空间也更大一些。要是只有三五个人进去,那就是都必死无疑了。” 楚河道:“好!我要是决定去的话,会提前联系你。” 说罢便带着孙藐和李俞洋离开。 接下来几天,楚河就住在了秦大爷的别墅里,除了照常的修炼就是刷一下长春观讲道、归元寺大法会这些副本。 特别是东郊荒坟这个鬼物副本,楚河刷的最多。 毕竟他有心要去酆都参与鬼王狩猎这个副本,那么多熟悉一下鬼物的活动习性,也是对下那个副本有好处的。 偶尔楚河也会在网上找一些与鬼王狩猎这个副本相关的资料。 只是网上的东西,真真假假很难说清。有些或许是真的,但是有些却很大程度上,是一些网友主观臆断,并不足以作为凭证。 要是真信了邪,只怕进了副本就该后悔了。 经过一个月的准备,楚河也同时询问了几位队友的意见。 其中米米姐、平头哥、李俞洋和江小白都有意同行,孙藐是个怂蛋,死活不肯去。 至于凌小钰高考在即,没有发言权。 待到清点好人手,同时也商量了好几个应对方案,众人便同青道长一起,坐游轮顺着长江往上走,一面游玩沿途的风景,一面去往酆都。 气氛很轻松,并没有太过凝重。 看到楚河等人的自信,青道长暗中摇头,觉得楚河他们太过随意、乐观,小瞧了这鬼王狩猎的危险性。 不过他也并不劝阻。 每次参加鬼王狩猎这个副本,忽悠一些新人进去,本就是他们这些‘老玩家’约定俗成的手段,为的就是让这些什么都不太懂的新人,为他们争取时间,也就是当炮灰。 等到了酆都鬼城,众人都收敛真气,等待大队伍的集结。 驻留了三日后,所有这一次下副本的参与者,都已经集齐。 众人齐齐激发真气,引动灵光幻境降临。 就在楚河激发真气的一瞬间,他的金手指再次起了作用,一股无形的波动笼罩出去。 或许是这个灵光幻境出现以来第一次,副本的开启的范围竟然扩展了出去,同时将酆都城附近的修真者,以及一些就在酆都城,却并未激发真气、真元的修真者,同时框了进来。 对于这几乎毫无门槛的灵光幻境,楚河的金手指,再度拉低了它的下限,除了没有将普通人拉进去,它几乎连任何在一定范围内的修真者,都没放过。 画面闪烁,眼前流光飞逝。 当一切清晰起来,刻意经过艺术加工过的酆都鬼城已经变了摸样。 它显得更加的荒凉、阴森、残破,同时也没有了所谓的‘黄泉路’‘鬼门关’这些刻意营造出来的噱头,而是一个实实在在,原本应该是给老百姓生活的城市,只是现在它却又成为了鬼王的猎场。天空永远是阴沉的,笼罩在漆黑的天幕里,没有丝毫的光亮,除了一些民居门前的灯笼还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整个鬼城几乎漆黑一片。 这是一座小城,而楚河就站在小城的一个角落里,周围还有几个人影,一脸懵逼的看着周围。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后,都面色发白,心中还在恍惚,自己为何会被拉进来。 楚河此时心中却大为惊讶且惊喜。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修为并没有被限制。 练气十层的真气一直都在体内流淌,而储物戒指也还是能够打开,并没有被封印。 “果然我的金手指,更像是一个漏洞,不仅仅只能将它看作是重启副本的工具。”楚河其实早就有了这样的猜想。也正是因为基于这个原因,他才自信满满的前来刷鬼王狩猎的副本。 “既然我有修为在身,又能动用储物戒指之中的工具。那么前期的鬼王,我大约不必太过害怕他。可以直接试一试,直接冲脸,看能不能找到转生盘。”楚河心想。 就这样,楚河开始不紧不慢的在各个民居之中游荡起来,完全不像一般人进入副本后,那鬼鬼祟祟不敢行动的摸样。 嘎吱一声推开一间民居的房门。 下一刻,楚河便看到一个人影,迅速的从窗口跳出,然后背着一个口袋,灵活的朝着远处的房子跑去。 “看起来是个老手,套路很熟悉嘛!”楚河心想。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远处传来,却像是经过某种刻意的扩大,就在所有人耳边响起一般。 下一刻楚河只觉得眼前一黑,一抹浓浓的黑烟就在他的眼前凝聚成型。 楚河那响亮的开门声,惊动了鬼王,鬼王瞬移,来到了楚河的身边。那一声惨叫,正是鬼王的夺魄鬼音,能让人暂时失魂落魄,反应不灵活的话,就会被瞬移而来的鬼王,直接抓住。 第一百零四章正面怼鬼王(求推荐、收藏) 鬼王! 来的正好! 楚河手心一滑,铁伞如短枪一般,出现在楚河的手心。 猛然一个加速,用力一冲,一枪朝着这还未完全成型,只是应有有个模糊身影的鬼王刺去。 嘭! 黑色的浓雾爆炸开来,鬼气后退,却依旧迅速成型。 鬼王的身材高大,近乎有三米高,形成一种极强的压迫力,他的头发黏糊糊的耷拉下来,将整张面孔都遮住,身上穿着的是半身的黑色皮甲,他就那样站着,仿佛呆滞,并没有完整的意识。 但是这种呆滞,配合上强悍的能力以及其杀戮的本能,反而更加会令人恐惧。特别是对那些失去了力量的修真者而言,格外如此。 因为一个拥有智慧的鬼王,你可以和他讲道理,可以巧令辞色的哄骗,可以拍马屁、求饶,但是一个木纳、呆滞只有杀戮本能的鬼王,这些就都没用了。 你无法和一个残暴的野兽,去讲任何的道理,一切的文明都是建立在可交流的基础之上。 “我方才那一枪,不仅仅用来九成的力道,而且还专门加持了一道破邪咒。但是对鬼王,却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甚至连僵直都没有。看来是因为,我这铁伞并未沾有人命,没有兵煞气。” “只是这鬼王究竟怎么回事?无惧破邪咒,却对兵煞气有反应,着实古怪。”楚河收起铁伞,取出龟甲刀握在手中。 所谓兵煞气,其实就是见了血的兵刃、刀具,在杀伤生灵的过程中,累积起来的一种煞气。某种程度上,却是对鬼物一类,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但是像眼下这般,似乎唯有兵煞气起作用,倒是奇怪。 初期的鬼王,虽然拥有各种特异能力,但是本身的力量并不强,大约只是相当于练气四五层左右的实力。 楚河的龟甲刀杀戮虽然不算多,但是也粘过一些人命,自然有煞气凝聚。一刀挥出,直扑鬼王一拳打来时,露出的空门。 刀刃过体,仿佛切入了一片虚无,一点着力的感觉都没有。 但是鬼王却浑身一僵,竟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就像是一尊高大的雕塑。 楚河几步上前,手中爆起一片刀光。 一刀接着一刀切割在鬼王身上。 一共七七四十九刀之后,楚河收刀后退,看向鬼王的眼神,越发的古怪。 “根本杀不死!我这一刀刀的,虽然似乎可以令他短暂僵直,但是却并未对其造成真实性的伤害。而且···鬼王的抗性似乎是在不断的提高。我这龟甲刀上的煞气,也在不断的被磨灭,几乎就要全部消散,再也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了。”楚河打量着手中的龟甲刀。 原本看起来黝黑发光的龟甲刀,此刻也有些暗淡,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看来我虽然打破了某些限制,但是整个副本,还是要按照游戏规则来,我并不能肆意的践踏。”楚河心中顿时有数。 僵直过后,鬼王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楚河,他仿佛不记得之前受到的‘侮辱’一般,继续挥着巨大的手爪朝着楚河抓来。 一爪挥来,楚河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鬼王的手心处传来,先是撕扯他的灵魂,紧跟着便是要以灵魂拉动肉身,让人不自觉的将自身头颅,送到对付的手爪之下。 “这是鬼王的前期技能‘吸魂’,果然很强大。”楚河惊叹。 下一刻楚河的眉心一点红光闪过,这强大的吸魂之力,便迅速消退。 不要忘了,楚河还有一点祝融元神碎片,他早就将这一点元神碎片,放入了识海之中,以自身精神蕴养。 此时面对鬼王的吸魂技能,这一点元神只是自动显露威风,帮助楚河驱散了这股吸力。 见拿楚河没辙,鬼王便不再出手,下一刻楚河的眼前一黑。 就发现那鬼王竟然消失不见了。 “瞬移走了吗?看来是本能甄别出,我是他无法猎杀的目标,所以更换了目标。”楚河心想。 “看来我要先追着鬼王跑一段时间了!乘着前期,他无法奈何我的优势,直接多次正面冲脸,把转生盘爆出来再说。” 鬼城中一角,王端背着一个口袋,迅速的在一间间民房之间跳跃着,灵活的就像是一只猫。 他的落脚极为轻盈,而就在那口袋中,不仅有着数量不少的香灰,还有一些用得着的道具。 作为一个老手,他充分的知道,在前期尽量收集道具,积累优势的重要性。 因为到了最后两天,当鬼王的技能全满,并且进入了类似于狂暴期的某种境地,就会像开了无双一样强大。 唯有足够的道具,拼消耗,才能苟延残喘。 啊···!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王端脚下一停。 面色也有些难看、僵硬。 鬼王的夺魄鬼音,即便只是余波,也会让人心惊胆颤,这种恐惧不断的积累,会让自身的状态不断下滑。 “特么!鬼王这是要发疯啊!才开始不到一个小时,就接连喊了两次。再喊两次,我还要到河边去洗耳朵,把惊恐值洗掉,否则体力会下降的飞快。” “啊啊···!不要过来!”偷偷摸摸的探出头,就看到一个倒霉蛋,正被鬼王追着。 鬼王一伸手,此人便被吸到了鬼王的手心。 看着那个被抓住的倒霉蛋,王端满脸的冷笑:“自认倒霉吧新人!没道具在身上,还敢在大街上乱逛,鬼王不抓你抓谁?” “不过你的死亡也是有价值的,至少杀了你,鬼王就该到菜市口睡觉了。除了最后两天,头五天,鬼王每杀一个人,都会休息两个时辰,这是规律。”王端兴致勃勃的看着,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了。 因为按照规律,鬼王不会放下手中的猎物,而去追赶一个新的猎物。 只要杀了他手中的那个‘新人’,鬼王就要乖乖回去睡大觉。接下来两个时辰,就可以自由活动。 当然这要刨除有不长眼的白痴,自己跑到菜市口,去把鬼王叫醒。 “哈!原来你在这!再吃我一刀!”一个声音骤然传出,让王端一愣。 紧接着便是满脸的冷笑:“竟然还有白痴,想要正面刚鬼王,他还以为自己是修真者?在这里,大家可都是特别容易体力空槽的普通人,有些人可是连普通人都不如。” 第一百零五章青云路 (求推荐、收藏) 冷笑过后,王端却毫不迟疑,转身就走。 如果有人招惹了鬼王,鬼王倒是有一定几率,放下手中的猎物。到时候就会重新抓捕新的猎物了。 他可不想留在原地,万一鬼王盯上了他,那可有罪受了。 显然王端错过了一幕好戏。 鬼王掐死了手里的‘猎物’,正要返回菜市口睡觉,扭头却看到了楚河,他盯着楚河,浅陋的意识,似乎也只是稍稍对楚河有些印象。 而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印象。 如果有仇恨值这个说法,那么楚河的仇恨值,一定比一般人更高。 在楚河的主动挑衅下,又是一番几乎没有太大意义的打斗。 楚河手里的龟甲刀,已经彻底失去了煞气,再也无法给鬼王造成任何的真实效果。 “该换把武器了!这次先饶了你,待我寻一把趁手的兵刃,再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楚河似模似样的指着鬼王说道,一张甲马符点燃,下一刻跑的飞快。 看着楚河在眼前消失,鬼王的眼中闪烁着红光,整个鬼城的一切,都归于他的眼底。 没有紧追着楚河不放,鬼王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目标瞬移过去。 而楚河也开始同其他参与者一样,先开始翻找起各个屋子。 “香灰、馒头、定鬼符、一尊关帝神像,还算不错。”楚河动作很快,往往暴力破门,横扫整个民居,肆无忌惮,收刮速度自然也要比一般人鬼鬼祟祟的快得多。关帝像能用来许愿,加持一刀关帝斩到拥有煞气的兵刃上,对鬼王造成暴击伤害···令鬼王僵直更久。 啪! 一间大院的大门被楚河一脚踹开。 往里走楚河便确定,这是一间官邸。 “官邸!看来这里应该可以找到断掉的青云路。”楚河心想。 楚河看过一些网上贴出来的攻略,其中就多次提到了青云路。 鬼王狩猎不必真的等到七天结束,才能离开。而是只要收集齐全十二片青云路阶梯,就能组成完整的青云路,从而直接走出鬼城,逃出生天。 楚河现在看似追砍鬼王的节奏。 但那只是欺负现在的鬼王还不够强,等到土地、城隍和龙王三座庙开启,鬼王的实力就会有三次暴涨,楚河即便修为还在,还能利用各种法器、工具,也依旧只能逃命。 最多只是比一般人逃的更有优势。 一旦鬼王握有了金刀,那楚河面对鬼王,同样性命堪忧。 所以青云路该收集,还是要收集。 “我已经和鬼王正面冲脸了两次,再有个一两次,就应该可以刷出转生盘来。”楚河一面在官邸之中翻找,一面心想。 推开一扇门,就在房间的一角,楚河看到了一截玉质般的青色台阶。 这就是青云路的一截。 楚河却扭头,正好瞧见一个中年鬼鬼祟祟的走来。 他看到楚河倒是没多少吃惊,而当看到青云路的一截时,却露出喜色。 还不迟疑,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的,便冲进来就要捡起青云路碎片。 攻略中记载,青云路碎片拥有变化大小的之能,只要拿在手里,自然就能变小,安然无恙的放在口袋中。 楚河看着冲过来就要抢走青云路碎片的中年,伸手一栏,冷眼道:“过分了吧!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 青云路一次最多只能带走四个人,所以收集足够多的碎片,就会有很大机率占有名额。 “小老弟!你身强力壮,可以在这鬼王狩猎的幻境里多撑一会。你大哥我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你就让给我,让我先走吧!”中年理所当然的说道,语气中半点求人的态度都没有,绕了个弯,就要进屋捡起青云路碎片。 “呵呵!倚老卖老,你都还差点岁数。何况···我最讨厌的就是仗着年纪大,就以为必须占便宜的。”楚河一脚踢出去,直接将中年人踹翻,一点和他讲道理的兴趣都没有,能动手就绝不瞎哔哔。 楚河修为全在,何等力道,即便是一脚用力不大,那中年也飞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跌的狼狈不堪。 抬头看了楚河一样,怨毒之极。 “好小子!你等着!” 说罢转身扭头就走,只是楚河却看到他藏在袖子里,引而不发的小手鼓。 这玩意在攻略中也有记载,是一种吸引鬼王的道具。 鬼王抓猎物,虽然是随机的。但是却会被一些特殊道具发出的声音吸引。 其中像是孩子玩的小手鼓,还有孩子套在脚腕上的小脚铃,都能吸引鬼王。所以网上也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揣测。 楚河隔空一道定身符打出去。 那中年人果然被定住。 “看来这些自带的东西,只是对鬼王不起作用。对活人来说,还是可以用的。”楚河做出了判断。 捡起青云路碎片。 夺过中年手里的小手鼓,然后用力的摇晃起来。 随着声音传出,中年脸上的惊愕迅速的转变为惊恐,哀求的看着楚河。 这声音果然吸引鬼王。 黑烟闪烁,鬼王瞬移而来。 鬼王的身上,还沾染着还未干枯的血渍。他显然又杀人了。 只是因为受到手鼓的声音吸引,才会从沉睡中醒过来。 “第三次冲脸!”楚河已经不再与鬼王打斗纠缠,烧燃甲马符,快步跑出官邸。 而鬼王则直接抓起那中年,用双手扣住对方的头皮,然后用力从中间拉开,将整个人从皮中拨出来,就像剥香蕉似的。 “鬼王的处决方式开始多变,看来他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如此残酷的杀人方式,当然令人感到恶心。 楚河回头看了一眼,就觉得胃里翻腾。 他虽然也杀过人,但是也从未弄得如此鲜血淋漓,令人恶心反胃。 “三次冲脸了,还没有任何获得转生盘的线索。看来那个杀马特给出的讯息并不准确。青道长说的才是对的。多次与鬼王冲脸,就有可能爆出转生盘。至于要冲脸多少次,那就看运气了。” “我的运气应该没那么差,脸也没那么黑吧!”楚河心想。 鬼王又杀了一个人,回到菜市口呼呼大睡。 剩下的人,便都借着这个机会,四处翻找。 楚河一路闲逛,也成功的集齐了两名小伙伴。 米米姐和李俞洋。 李俞洋去了一趟兵器库,找到了四把带有煞气的兵刃,分给了楚河和米米姐各自一把。 而米米姐则是在一间民居内找到了一座观音像。 观音像也是用来许愿的,只是效果和关帝像不同,它的作用是,一瞬间将人传送到鬼城的任何一脚角落,算是一件逃命神装。对于一般的幻境参与者来说,作用比关帝像要强的多。 第一百零六章线索 (求推荐、收藏) 阴风呼啸,吹拂过漆黑的大街,长街之上家家户户门口的红灯笼,左右摇晃着,灯火也跟着忽明忽暗。 哗啦啦! 忽然直接就下起了雨,这雨水寒冷彻骨,让人不堪忍受。 “我们看来要找个地方躲雨了,不然体力下降的很快。”李俞洋有些喘气说道。米米姐已经面色发白。 楚河点点头,直接踹开一户民居的大门,然后走了进去。这样粗暴的举动,让米米姐和李俞洋见了感觉身子骨更冷了。 “就算现在鬼王在睡觉,你也太随便了些吧!”米米姐小声说道。她虽然向来大方、淡然,但是终归还是个女孩子,现在又失去了依仗的力量,倒是显得有些柔弱起来。 楚河笑了笑,不好说什个。他这完全是习惯了,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一个人行动,是该要收敛一些。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鬼王会越来越强,在这般肆意妄为,就属于不智了。 关上院门,三人鱼贯入里屋。将左右的烛台点燃,烛光照耀整个屋子,感觉空气都跟着暖和起来。 屋子里摆满了书架,书架上堆满了书籍。 “看来这是一个书生的家。”李俞洋说道。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 楚河翻了翻书架上的书籍,大多数书籍都是一些经典的经史子集。而书桌上摆放的书,却很有意思。 竟然是一些志怪小说。 米米姐翻了翻,然后小声喊道:“看!这是是什么?” 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小叠纸,看起来像是手稿。 楚河探过头看,便见那纸张之上,白纸黑字写道:“酆都刑大,年四十,执刑者也,有幼女娇容,年方二八,容貌端庄。城中富户方氏见之心喜,恳求为妾,被拒。遂遣赵黑、彭志二人绑之。刑大返家,问邻里,皆无有所答。又三月,乃背负白骨而归,痛鸣三日。” 这似乎是一小段故事的开头。 讲的是一个名叫刑大,负责当刽子手的衙门公差,年过四十,有一个女儿叫娇容,长的很漂亮,被一个有钱人看中。 这有钱人耍流氓,想要取小姑娘为妾,人家不答应,就派遣两个地皮流氓,把小姑娘绑走了。 等到刑大回来,找不到女儿,四下问邻里乡亲,邻里乡亲们或是惧怕那有钱人的权势,便没有告诉刑大实情。 三个月后,刑大找到了女儿的尸骨,在家痛哭了三日。 “这段文字,我在网上也读到过。依稀有人说,这是鬼王身份来历的线索。后续的内容是,这个刑大杀了那方氏一家,为女儿报了仇。但是却被上官擒获,最后砍了头。” “不过这个故事又些论坛里,被否定了作为鬼王身份的依据。因为鬼王如此强大,那么他一定是有着格外与众不同的怨气未曾消散,长年累月才会形成现在的格局。按道理那刑大既然已经杀了方氏一家,那也算是为女儿报仇了。即便是被砍头,怨气也该消散了一大半才对。”米米姐也是做过功课的。 又或者说她因为家世的关系,做起功课来,比楚河更加方便快捷。 “不一定,或许只是因为讯息还没有收集齐全。总之我们再找找,说不定还能有些发现。”楚河说道。 虽然找出鬼王的身份,似乎对于眼前的局面也并没有太多的帮助。这也是很多进入过这个副本的人,没有过度挖掘鬼王身份的原因之一。 但是楚河却感觉,似乎必须要刨根问底。 找到这个答案,或许有些事情,会变得更有意思,更格外不同。 于是一通翻箱倒柜。 整个屋子里的书,被丢的到处都是。 线索没有找到,倒是运气好的又发现了三张定鬼符。 “看来想要搜寻线索,找出鬼王的来历真相,单靠这一间屋子是不行的。普通的民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线索。我应该多翻翻官邸和一些读书人的屋子。”楚河有了明悟,便罢手。 啊···! 鬼叫之声再度传遍整个鬼城。 米米姐和李俞洋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缕黑气。 这是惊恐已经达到一定界限的表现,不仅仅是一种外在的显示,同时也像是一个虚弱光环,会时刻笼罩在人身上,降低人的状态。 “你们的惊恐值都升起来了,必须要去洗耳朵,不然的话,等到龙王庙打开,就没办法到有水的地方活动了。那时候单单只是爆表的惊恐值,就会让你们的体力下降的飞快。”楚河看着二人严肃道。 李俞洋看着楚河,好奇道:“你怎么一点恐惧的神色都没有?难得不受影响吗?” 楚河道:“可能是我随机到的这副身体这方面的抗性比较高。” 这个解释虽然勉强,但是也还说得过去。 “鬼王又开始出来活动了。”米米姐咬了咬嘴唇说道。 她或许有些后悔进入这个副本。 还只是第一天,单单只是气氛的渲染,已经让人有些受不了。 三人朝着河边移动。 河边,一具无头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整个脑袋都像被强力压爆了一般。红的、白的、绿色都黏糊糊的洒满了一地。 米米姐毫无抵抗力的在一旁大吐特吐起来。 “又死了一个!不过也多了两个时辰的安稳时间。”楚河胃里也翻腾,不过显然已经开始‘习惯’,接受能力超强。 “你们快点洗一洗耳朵。”楚河说道。 李俞洋面色发白的蹲在河边,将整个头都扎入河里,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而米米姐也在楚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也不顾仪态,随意的擦了擦嘴边残留的污渍,然后也到河边洗耳朵。 没过一会,也有不少人朝河边走来,显然也都是来洗耳朵的。 江小白、平头哥正和青道长一路走来。三人身上都捆着兵器,腰间顺手之处还贴着几张定鬼符,方便随时出手。身上还有没有完全散去的香灰。 显然跟着青道长这个老鸟,两人混的还算可以。 看到楚河他们,三人便走了过来。 “你们还有香灰吗?有的话,就均给我们一些吧!之前被鬼王追了一波,耗尽了香灰,才成功逃掉。”青道长开口说道。 楚河拿出自己的口袋,倒出一半的香灰均给三人,然后道:“青道长!我对这鬼王的来历,很感兴趣。你进来的次数多,有没有什么发现?” 青道长诧异的看了楚河一眼,然后蹲下身,一边洗耳朵,一边道:“看来你是打算顺着鬼王的来历,找出他成鬼的原因,然后杀鬼王吧!” “放弃吧!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找不到能够杀死鬼王的武器。” 第一百零七章讲故事(求推荐、收藏) “这么说,你确实知道这鬼王的来历?”楚河闻言,眼神却是一亮。丝毫没有被青道长语气中的坚定所动摇。 青道长站起身来,脸上的黑气已经消散一空,看起来他的惊恐值其实并不高,只是借着机会,过来清理一下。 “你想要知道,我自然可以告诉你。走我们边走边说。”这会功夫,江小白、米米姐、李俞洋他们也都洗好了耳朵,脸上都露出轻松之色。 说是边走边说,其实一路上大家都很小心,绕了点小路,躲开了小城中心的菜市口,然后跟着青道长,在屠宰场停下了脚步。 “好了!在土地庙开启之前,这里算是一个比较安全的落脚点。”青道长说道。之所以说安全,是因为屠宰场里有很多屠宰牲畜用的刀具,虽然大多短小,不适合用来作为武器,但是鬼王要是真的来了,这些东西投掷出去,击中鬼王也能令鬼王僵直,争取足够的逃走时间。 “兜兜转转的,现在可以说了吧!”一路上江小白也问了几次,原本没有想到还好,被楚河这么一提醒,青道长的吊胃口,就让众人心中猫抓似的难受起来。 青道长道:“我要说的,也是我们一些老‘玩家’,用各自收集的资料,加上适当的自我补充,拼凑起来的。或许有些出入,不过应该无错。” “那就快说!我都等得心焦死了。你再这样动不动就关键时刻断句,我特么都要拔刀子了。”江小白着急上火道,但其实真正危险的是平头哥才对,他现在看青道长的眼神都不对了。正所谓有朝一日刀在手,屠尽天下断章狗。有时候说话和写小说断章一样,都是很招人恨的行为。 青道长道:“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成么?” 这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的样子,让米米姐的眉毛都有些竖起来了,心中不爽可想而知。 “这鬼王本名刑大,有个女儿叫做···。” “这些我们都知道,你跳过!跳过!直接从刑大为什么会变成鬼王开始。”李俞洋开口说道。 江小白却道:“你知道,我们不知道啊!青道长!别理他,你继续。” 青道长没有再岔开话题,而是继续说。前期所言内容,和楚河他们找到的线索基本上一致,没有什么大区别。 “那刑大虽然被砍了头,但是很不巧的是,用来砍断他头的刀,却不是一般的刀。” “原来昔日有江洋大盗蔡黑子作乱一方,蔡黑子被捕之后,押到菜市口问斩时,却无人敢行刑。所有的刽子手,都在那一天,告病请假。” 至于为什么刽子手都不敢行刑这个问题,没人问。因为答案很简单,大家都可以想到。蔡黑子作为川洲过省的江洋大盗,势必不是单独行动,手下会有一帮亡命之徒,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虽然说人走茶凉,人死灯灭。但是也有言,*******,就怕蔡黑子那些未曾被抓住的余党,不敢报复官府,却拿刽子手泄愤。 有些年纪的刽子手自然都奸猾,晓得惧怕,故而都称病在家。 至于用别的法子处决蔡黑子,就达不到警戒世人的目的,也有损官府的威严。 且听那青道长继续说道:“当时的刑大还很年轻,年少气盛便出头砍了那蔡黑子的脑袋。事后蔡黑子的余党果然前来报复,刑大的儿子和妻子,都死于非命,唯有襁褓中的小女儿,躲过一劫。” “有感于刑大的牺牲,官府便将缴获的一把涂金大刀作为奖励,赏赐给了刑大。” “之后刑大似乎从某些地方,得了一篇诡异的法门,以人命祭刀,淬炼刀兵之煞,待到屠满千人之时,刀便生灵。” “原本这是一篇邪法,祭炼出来的也该是邪刀。但是巧就巧在刑大是个刽子手,而当时酆都的县令是难得的清官,几乎没有冤假错案。每一次开刀问斩,那都是证据确凿,杀的都是恶贯满盈之辈。” “所以明明是邪法祭炼,练出来的却是一把正义之刀。之后那位县令高升离去,刑大的事情,也是发生在那位县令走了之后。” “为了替女儿报仇,刑大杀了那方氏一家满门。那方氏或许该死,但是这一家一族,总有那么几个无辜之辈。正义之刀,沾染了无辜之人的鲜血,其中深藏的邪意,也勃发出来,甚至控制了刑大,令刑大狂性大发,直接提刀,在城中大杀,鲜血将整条街都染红了。许许多多的无辜百姓都遭殃,死在了刑大的屠刀之下。” “再后来,刑大不知怎么,就被抓住了,拖到菜市口问斩,而斩杀刑大的那把刀,正是金刀。所以此地虽然只有刑大一鬼,却是鬼王。因为那金刀所杀人,所化之鬼,皆被他所吞。” 青道长的故事讲完了,但是却总给人一种意犹未尽之感,其中省略跳过之处,或许还有很多有待挖掘的地方。 “却不知这青道长是果真不知,还是刻意隐瞒。”楚河心想。 “这样说起来,想要杀鬼王,就要先夺金刀。”楚河说道。 青道长道:“说的不错!但是金刀出现,都是在三座庙和迷雾区都开启以后。那时候的鬼王已经异常强大,许多道具在他面前都已经失效,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夺走金刀,甚至面对鬼王,只能望风而逃。”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要杀鬼王,就要先拿金刀,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必要条件,只是暂时不知。总之,金刀是必须的物品。 但是金刀却出现在鬼王最强之时,从最强大的鬼王手里夺走金刀,这本就不比杀死鬼王要来的简单。 “或许,我们只要搞清楚,当时已经入魔的刑大,究竟是怎么被抓住,然后拖到菜市口问斩的,就能知道该怎么夺走金刀了。”平头哥开口说道。 他想到的这一点,其实大家都想到了。 只是楚河他们毕竟初入这个灵光幻境,讯息有限。而青道长若是刻意隐瞒,众人也没辙。 当然,也不能否定,青道长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究竟。 “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那位曾经当过酆都县令的官员,重新回来了?或许是他,用什么办法,镇住了刑大,从而将其擒获斩杀!”江小白说道。 青道长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楚河却盯着他看了看,然后才扭头对江小白道:“不错!你推断的很有道理。不过,还不够大胆,我们不妨,再放开一点来想。” “反正开脑洞嘛!又不用缴税。即便是错了,也无妨,就当是编故事,大家就着大纲,都各自发挥一下,说不定就歪打正着了。” 第一百零八章土地庙集会(求推荐,求收藏) “也许那套炼刀的法子,就是那个县太爷教的。”江小白首先说道。 “算是个说法。”楚河点点头:“不过若果真如此,为何那县太爷没有取走金刀?” “或许是出了岔子,本来是要炼宝,谁知道造就了一把邪刀和一个鬼王。”李俞洋说道。 “是有这个可能性,得之无用,不如弃之···。”楚河这话听着像是反话。 假设江小白和李俞洋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问题来了。 这一切都是县令造成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证明节操值绝对没那么高。一把刀虽然废了,由正入邪,但是依旧可以使用,还是有价值的,为何弃之不用? “你又要我们开脑洞想,想了又不对。还真难伺候。”江小白不爽道。 楚河哈哈一笑,并没有怼回去。 毫无根据的开脑洞,只能算是一种消遣,本身其实意义不是特别大。楚河不过是借着这茬,观察青道长的反应罢了。 即便不用多言明,所有人都不是傻子,都清楚,青道长肯定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放在平时,会觉得颇为漫长。 但是放到现在,却显得格外的珍贵和迅速。 空气中又开始弥漫起恐怖的因子,尖锐的鬼啸之声传出,所有人的面色都起了变化。楚河虽然无恙,但是他会演啊!脸上同样浮现出凝重之色。 这一次鬼王的啸声持续的时间特别长,应该是遇到了特别滑溜的猎物,并没有前几次那般顺利的得手。 这也是必然。 将近一整天的时间过去了,存活下来的人手里,多少都储备了一些道具。 最起码定鬼符和香灰是少不了的。 呼! 狂风大作,屠宰场的木围栏被吹的嘎吱作响。 青道长面色微变,小声道:“鬼王来了,大家撒香灰,从后面逃出去,我们直接去土地庙,抄小路,要快!” 现在已经接近第二天,剩下的时间,大约只差半个小时左右。 而屠宰场的前门已经被鬼王堵住,从后门走大多数是泥土路。如果在走上铺有青石板的大路之前,就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凌晨十二点以后,那么众人将面对拥有土遁能力的鬼王。 鬼王将能用操控泥土的能力,将众人抓住。 土地庙是子午二时拥有庇护能力,而第二天初步开启土地庙,子时便只有一半,也就是凌晨十二点到一点拥有庇护能力。 而鬼王的土遁能力,也是在凌晨十二点后生效。 容不得迟疑,众人都抓了一把香灰洒在自己身上。 在鬼王没有直接看到的情况下,身上的香灰散尽之前,他们会在鬼王的鬼眼透视下隐身。 一行六人,夺路狂奔。 跑了一半,随机到的身体,体力最弱的米米姐,就已经体力告急,有些跑不动了。 楚河直接将米米姐背起来,继续发足狂奔。 其实即便是现在楚河也大可不必怕那鬼王,手中有了兵器,他还可以与鬼王缠斗。只是这样做,并不明智。 不说暴露的问题。 一旦拖延的太久,鬼王掌握了土遁能力,站在泥土地里,楚河就不会再是对手。 所以···还是先逃为妙。 等到众人大多气喘吁吁之时,终于再度踏上了青石所铺的大路。 “大家先把脚上的泥土刮干净。否则只要身上的泥土超过一定的程度,鬼王依旧可以对我们进行精准的定位,连香灰也不管用。”青道长说着自己已经用手脱下鞋子,然后仔细的刮了起来,并不敢用力拍打,怕引来鬼王。 众人自然有学有样。 等刮干净了泥土,楚河回头望去,只见那没有铺上青石板的小路上,已经升腾起了一股股诡异的黑色寒气。 “第二天了!现在鬼王已经掌控了土遁的能力,我们的行动范围,也受到了压缩。”青道长说道,在前引路带领大家先到土地庙去躲一躲。 鬼王只要不杀人,就会一直在外游荡,这个时候,开启了庇护能力的土地庙,自然是最安全的。 土地庙不算大,一间小庙,四方透风,除了一尊正在散发着明黄色光晕,笼罩着整个土地庙的土地神神像,庙中就只有一张供桌和几把烂椅子。 土地庙里已经有八个人在,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看到青道长带着众人过来,并未露出任何异样之色。 楚河认得这八个人中的一大半,都是和青道长约好的那些‘老玩家’,属于经常在这个副本里打转的一撮人。 “哟!看来大伙都在呢!”青道长和这些人打着招呼,然后当先走入土地庙。 楚河等人也都紧跟着进去。 现在鬼啸之音一直在鬼城之中徘徊不散,显然鬼王一直没有成功捕获猎物,除了土地庙内,旁的地方都不安全。 其中一个面相老成,皮肤黝黑的大汉道:“来!穆青兄弟,给你介绍,这几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他们给我说了一件趣事。” “我们正在讨论这件事。” 青道长冲着那几人点点头,并没有深交的意思。 这个副本里,有时候同行的人,比鬼王更加可恶,不值得信任。若不是合作过几次,建立过一些信任关系的伙伴,最好还是不要深交的好。 “何事?”青道长扭头对那面相老成,皮肤黝黑的大汉询问道。 大汉道:“进入副本之前,他们都不在酆都城内,只是路过城外,却被拉了进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咦!还有这样的事情?”青道长一愣。 江小白、李俞洋等人,也纷纷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楚河心中明白原因,表情却与众人一致,没有表现出任何格外与众不同之处。 “我猜是最近天地灵气隐隐有复苏的迹象,引起的连锁反应。我听一些朋友说过,以前末法之时,湮灭的洞天福地,似乎正在再生,已经从虚空中诞生了一个点。很多活过了末法时代的老家伙们,都在那些洞天福地的原点处守着,就等着抢占先机。”一个面容消瘦,身材矮小的男子得意的说道。能知道这样的内幕,显然是一件足以令他骄傲的事情。 “咦!还有这样的事?我倒是没有听说过。洞天福地再生啊!要是我能找到一个,那可就发了。”另有一人说道。 “少做梦了!天下大半有名有姓的名山大川,洞天福地的依托之处,都有强者守着。少数游离不定的,那也要有天大的机缘。” 话题不知不觉的开始歪了。 楚河心中却警醒起来。 他的特殊能力,屡次发威,不仅仅降低了副本开启的难度,并且还会将更多的人牵扯进去。一次两次,或许还无人注意,如果次数多了,并且每次他都在场,那就该惹人怀疑了。 这世上聪明人可从来不少。何况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很多事情都瞒不住。 “看来,我也要学着,看能不能尽量收敛我这金手指,不要让它每次都失控。否则的话,这玩意早晚害死我。”楚河心中暗下决心。 第一百零九章疯人余(求推荐、收藏) “月光光,心慌慌,人头落地,滴血寒。月光光,心颤颤,扒皮拆骨,掏心肝。月光光,心惴惴,拔舌抽筋,挂城墙···。” 土地庙外,有淡淡的歌声传来,声音时有时无,随着阵阵寒风吹进来,听的人直毛骨悚然。 一些不明就里的人,都搓了搓胳膊,起了鸡皮疙瘩。 几个‘老玩家’便都面色阴沉下来。 “想不到他也来了!你们谁通知了他吗?”黑皮老成的汉子小声问道。 “没人通知他,只怕是他自己猜到我们的行动,跟过来的。这种事,他的狗鼻子可灵了。”矮小消瘦的男子说道。 青道长道:“说话还是客气些吧!我们将他排斥在外,已经有些过分。他毕竟当初救过我们。” “但是若不是他,我们可以活下更多的人,而且也不用受那些罪。他···就是个疯子。”黑皮老成的汉子咬牙切齿道。 “脆皮!看来你还在嫉恨我当初用你当诱饵,钓鬼王!不过没办法,谁让当初,你哭号的最大声,还尿了裤子。那骚味放在上风口,能吹到十里之外。我不用你用谁?”歌声停了,一个头发灰白潦草,身穿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下身却是短裤,脚上还穿着塑料套鞋的男子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尊奇怪的邪神像,那凶神恶煞漆黑带血色的摸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 男子的面容很普通,但是耳朵特别的大,有点像是招风耳。眼神也很明亮,只是这种明亮,却又与一般人那种精神抖擞不同,夹杂着一种散乱。 “少特么说些没用的!”黑皮老成的大汉双目一瞪,怒吼一声,然后道:“疯人余!我知道你跟着来没安好心,但是我劝你最好别搞一些小动作。不然鬼王不杀你,老子我也要弄死你。” 那打扮怪异,被称为疯人余的家伙,却置若罔闻,而是放下怀里的邪神雕像,摸着下巴说道:“看!我很早以前,和你们说的没错。鬼王不是刑大,这就是证据。” “鬼王不是刑大?怎么说?”楚河眼神一亮,好奇的开口问道。 疯人余抬眼,看了一眼楚河,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道:“怎么?你感兴趣?那我们不妨一起合作,找出真相如何?” 青道长在一旁拉了拉楚河的袖子道:“别理他!他是个疯子!鬼王就是刑大,我们曾经找到过刑大的通缉令,虽然鬼王看不清样貌,但是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衣着的描述,都与鬼王一致。” 疯人余却哈哈笑道:“身高体型一致就是了吗?我们找的是鬼,又不是人。” “好!你说是证据,那这一尊邪神像,又能证明什么?”青道长皱眉问道。 疯人余道:“邪神像啊!它的作用很简单,那就是压制神庙的力量呢!” 说罢疯人余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直接两步上前将邪神像摆在了土地神的旁边,肉眼可见的,土地神散发出来的土黄色光芒正在消散。正在被邪神像吸收。 庇护整个土地庙的力量,正在迅速的消退。 “疯人余!你做什么!”众人齐齐怒喝。 这土地庙是众人休息、调整体力,恢复精神的庇护所。如果没有了土地庙的守护,那么在鬼王的追逐下,众人绝对难以躲过七天。 有人已经出手,想要打碎那邪神像。 但是邪神像像是吸纳了土地神像的力量,化作一层护罩,护住了四周。以这些人寻常的力度,根本就打不破护罩。 “快些走!土地庙不安全了。”青道长低声咆哮道。 众人一股脑的涌出土地庙。 唯有楚河和疯人余还继续留在庙中。 江小白回头看着楚河,小声喊道:“楚河!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逃吗?” 楚河却看着疯人余道:“你为什么不逃?” 疯人余从怀里掏出一个画了符的布袋,然后从布袋里洒出一袋泥土,看着楚河咧嘴笑道:“我想要验证一下,我猜的对或者不对。” 半响,那洒在地上的泥土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这土地神和鬼王的实力息息相关。土地神庙开启,确实给我们提供了两个时辰的庇护时间。但是也赐予了鬼王掌控一方土地的能力。相比起来,反而是鬼王获得的更多了。” “刑大一个普通的刽子手,即便是死后成了鬼王,却又怎么能窃取土地神、城隍还有龙王的权利?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个证明?”疯人余看着楚河问道。 楚河点点头道:“这确实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假设刑大不是鬼王,那谁才是鬼王?”楚河问道。 疯人余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县令才是鬼王呢?如果这城里留下的线索都错了,都是误导我们的呢?如果曾经在菜市口被处斩的,不是刑大,而是那个曾经的酆都县令呢?” 疯人余的回话,有着明显的语病,但是却也算是回答了楚河的问题。 不等楚河继续说什么,疯人余便道:“如果那个曾经令酆都城百姓安居乐业,作奸犯科之辈闻风丧胆的县令才是鬼王。那么一切岂不都正好全部说通了吗?” “为何会有这弥漫整个城市,无法散去的怨气和煞气。为何能借得此地土地、城隍、龙王的神力。”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不过···单单只是如此,怕是无法证明吧!”楚河说道。坦白说,疯人余的说法,虽然有点说服力,但是缺乏必要的佐证,完全就是臆断。比起刑大为鬼王的说法,要空泛的多。 “你既然心中有疑惑,那可愿意同我一起,去找出真相?”疯人余嘴角露出笑意,发出了邀请。 “楚河!不要答应他!他这是在利用你,当面对鬼王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出卖你,用你来吸引鬼王,然后自己逃走。”青道长似乎想起了某些很不好的事情,开口说道。 楚河却对青道长道:“多谢关心!不过我对问题的答案,实在太好奇了,真的很想知道究竟。” 说罢又扭头对着平头哥等人道:“李俞洋!平头哥!队伍交给你们了,注意安全,我会去找你们。” “走吧!现在我们去哪里找你说的真相?”楚河问疯人余道。 疯人余道:“我们去,迷雾区!” 所谓迷雾区,其实就是笼罩着一片鬼雾的区域,在这片区域里,人看不见鬼,鬼却能看得见人。很多道具,在迷雾区内,作用都大幅消减。 所以在迷雾自行散去之前,对于一般人而言,这里是封锁的,是不能靠近和进入的。 第一百一十章迷雾区(求推荐、收藏) 朦胧灰黑色的浓雾锁住了一片区域,肉眼看过去,一切都在混沌中翻滚,充满着一种未知的神秘,就像是一头恶兽,在那模糊不清中张大了嘴,等着有猎物,踏入它的领地。 疯人余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将一根绳子的一端抛给楚河后,便直接一头扎进了浓雾之中。 楚河牵着绳子的一端,同样走了进去。 雾很冷,也很浓。 浓郁到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清,鼻子里呼吸进去的空气,都夹杂着一种令人晕眩的恶寒,这仿佛是来自于人心底最深层的恶意,逐渐的令人手脚冰凉。 绳子另一端的疯人余却脚步很快,拉着楚河在浓雾中健步如飞。 一路奔行,竟然没有撞到一面墙,跌入一个阴沟水槽。 “疯人余记住了整个迷雾区的地图,即便肉眼不可见,他也能根据进入迷雾区之前的方位,准确的判断出,应该怎么走。”楚河心中不由感叹。 这样的立体性,整体性的记忆能力,着实令人羡慕且敬佩。 前方,朦胧的亮着灯火,猩红的光芒在浓雾之中摇曳着,就像是一条巨大的猛兽,在黑暗里闪烁的大眼珠子。 楚河手里扣住了两颗雷火珠。 这本是他在章华台副本中自制的一次性宝物,出了副本之后却又抽取到了五颗。 嘎吱一声响,应该是疯人余推开了一扇门。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静谧的环境里,却格外的明显。 跟着绳子的牵引,楚河跨过了一道门槛,又行了十几步,眼前的浓雾竟然开始淡薄起来。 这是一间不大,却颇为雅致的小院,只是众多的杂草丛生,已经让此地荒芜起来。 小院的后面是一间不大的厅堂,格局不算富丽,却足够的大气,单看这一些摆设、陈列,就似乎可以推断出,曾经居住在这里的主人,是一个有心之人。 不算太过富裕的日子,却似乎也过得颇有格调,有滋有味。 楚河看向雾气中,朦胧看不清脸色的疯人余。 “这里是哪里?” 疯人余的声音清幽的传来:“这里就是那位县令的府邸,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堂堂一城之尊,府邸却这般的朴素,比寻常的富足之家,都要差了一些。” “倒也是难得了!”楚河说道。他的表情,在浓雾之中,同样也看不清。 再往里走,雾气越来越淡,渐渐的只是一缕缕的漂浮在空中,虽然同样影响视线,却已经不阻碍视物。 疯人余却没有拉着楚河去最重要的书房或者卧室,而是带着楚河到了后院柴房。 柴房处,一张破烂的方桌上,正中央摆着一个风干了的人头,而就在这人头之上,却插着一把刀。 一把金色大刀。 “金刀!” “人头是谁的?”楚河开口问道。 疯人余道:“你且猜猜看?” “莫非···是那位县令的人头?”楚河问道。 “我们不妨问问他自己好了!”说罢疯人余手里拿出一块印有奇怪花纹的乌黑石盘。 “这是转生盘?”楚河又问道。 疯人余道:“不错!正是转生盘,转生、转生,这转生盘怕是大家都用错了地方。用错了方法,用它来将死者复苏,才是真正的意义所在。” 说罢将那插着金刀的人头抱起来,放在转生盘上。 转生盘启动,有白光从转生盘中绽放出来,笼罩住了干瘪的头颅。 干瘪的头颅开始迅速的抽出一根根肉芽,恢复血色。 只是恢复的也仅仅只是头颅,头颅以下的身体,却始终不见踪影。鲜血从断裂的脖颈之处不断的溢出,整个桌子都被鲜血蔓延包裹。 金刀依旧插在头顶,嵌入骨头和脑髓之中,如头颅真的恢复了生命力,那么他此刻一定十分痛苦。 从头颅扭曲的面色中,依稀可以得见,是一张僵硬、略带苍老的面孔。 “咯···咯···啊啊啊!” 头颅张嘴吐出一连串痛苦的呻吟声,鲜血还在不断的流淌。 在转生盘的力量消散干净之前,头颅会一直保持活性,呈现半死不活的状态。 “刑大!我问你,是谁杀了你?” “是谁砍下了你的头颅?” 疯人余仿佛信心十足,直接了当的问道。 “啊啊···我好疼!好疼啊!”头颅答非所问。 “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否则的话,你还会继续疼下去。”疯人余抱住那不断流血的头颅,然后说道。 “是···是唐大人!是唐大人!回来报仇了,我该死···我该死···!”这貌似是刑大的头颅,一边痛呼,一边喊着。 “报仇!他为什么报仇?他究竟有何冤屈?”楚河也上前一步问道。 他和疯人余一样,都感觉自己即将接近整个鬼城的真相。 这里的特异,这里的与众不同,都将揭开其真正的神秘面纱。 “是我!是我先对不起大人!是我···啊···!是我忘恩负义!我该死!我···该死啊!”头颅继续痛呼着。 他的痛苦此刻似乎不仅仅来自于头顶和脖颈之下的伤口,更来自于自身记忆、灵魂中的罪恶和忏悔。 “你···或者说你们,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怨气不甘,侵蚀了整个鬼城,笼罩一方,造就了这方绝域?”楚河又问道。 头颅却只是痛苦的呻吟着,偶尔断断续续的回答,也无法整理出有用的讯息。 “转生盘的力量快要消散干净了,看来我们还要出去,再找一块才行。”疯人余看着那又在变得干枯、新生的血管全部暴露在脸上,凸起出来的头颅,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丝毫不介意鲜血抹了自己一脸。 楚河也觉得心里膈应的慌。 答案似乎已经就在嘴边,但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意思。 但是这头颅却就是不回答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不如我来回答你们好了。”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声音很是沉闷,像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 浓雾中,一个身穿官袍的身影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平稳,带着一种难言的气度。 但是再往上看,却愕然发现,他脖子之上,却空无一物。 没有头! 浓雾缠绕在这个无头来客的身上,就像是他的触角,又像是他身上的枷锁。 “原来你就是唐大人!”疯人余说道。 楚河左右两只手都扣着两枚雷火珠,一旦不妙就会全部洒出。 眼前这个无头来者,只怕才是整个鬼城真正的缔造者,那位真正狩猎众生的鬼王。 第一百一十一章万民请命杀清官 “既然是唐大人当面,那就请唐大人告诉我,这满城的百姓,究竟为何该死。这死后还要被妄动残缺魂躯,不得安宁的刑大,究竟犯了何罪?”疯人余的胆子当真是大的没谱,面对眼前这位真正的鬼王,他竟然丝毫无惧,直接开口质问。 无头鬼王腹内鸣响,发出声音道:“刑大独女被害,他无力复仇,便来求我。我彻查此事之后,便拘了那作案的方氏,证据确凿之后,便上报刑部,只等秋后问斩。” “只是不曾想,这方氏有一位堂兄,在京城为官,拜在太傅门下。此事便被压了下来,刑大知晓此事之后,一日饮酒过多,便在牢中杀了方氏。” “我因怜悯其情,不忍其为方氏抵命,便假意将方氏的尸体拖到菜市口,在众目睽睽之下问斩。心想日后即便上官问起,也只以山高路远讯息不便为由搪塞,见证据确凿,便斩了人犯。上官怪罪,最多也不过丢官,总比这刑大丢命要好。” 听闻这番讲述,楚河不得不感叹,这位曾经的唐大人还真是一位好官。 这般舍己为人的情怀,说起来简单,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反正楚河自觉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虽然做不到,但是并不妨碍楚河对这位唐大人曾经的胸怀感到敬佩,不由道:“当真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倘若天下皆是如唐大人一般的好官,这世道怕是要好上许多了。” 那无头鬼王却腹内发出一声冷笑道:“好?哈哈!世道浑浊,黑白难辨,人鬼不分。即便天下的官吏都是公正廉明,这世道便清净太平了么?人心向私,怕越是如此,大好的河山破碎的才更快吧!” 楚河一咧嘴,这无头鬼王好大的戾气。 疯人余却好似不怕激怒鬼王似的,接口道:“那让我来猜猜。” “我想那位方氏的堂兄,并未放过此事,而是追究了你的责任,最终砍了了你的头吧!更或者···砍你脑袋的刽子手,还是那位刑大!” 无头鬼王的腹内有雷鸣般的笑声传出,这声音凄厉、凶恶,四周的浓雾不断的翻滚着,变化出各种凶恶、丑陋的脸孔。 一声声的厉吼、哀嚎、悲鸣声,似乎透过那一张张的脸孔,准确的传递出来。 浓雾演绎的是无声的地狱。 “这些···都是酆都曾经的百姓,他们的灵魂被打散混合在了一起,这才形成了这等规模的浓雾。被怨气侵染,已经都化作受鬼王趋势的厉鬼邪瘴···。”楚河看着那浓雾,想着自己方才从其中穿行而过,不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怎么说也是朝廷官员,方氏的堂兄即便是有太傅为靠山,又怎能说杀我便杀我?” “他只是先问我之罪收缴了我的官印,将我羁押在府邸之中,不得外出,然后以钱财买通了几乎全城的百姓,让百姓签字画押,共上万民书,请命杀我。此书一上九重天,至此折断青云路。午时三刻菜市口,金刀落下碧血空。” “杀我的不是刑大,不是方氏堂兄,而是整个酆都的百姓。我唐某一生为官,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虽然不懂得迎合上官,溜须拍马,迎来送往,多少功劳政绩都被视而不见,但是心中却毫无怨言,自以为能治理一方,守护一方百姓,令其安居乐业,便已然是一生幸事。” “但是只是五两银子,区区不过五两···便让我辛苦守护、庇佑的一方百姓,全都背叛了我,签下了万民请杀之书,共书我三十罪状,天子震怒,无需三司会审,便开刀问斩,以平民愤···。” “哈哈哈!这样的愚民、刁民,背信弃义之民,何不该杀?为何不该死?” 楚河和疯人余都有些沉默。 这满城弥漫的怨气、恨意,终于有了完整的解释。 这弥漫在天空,遮蔽了日月星光的怨恨,如此之强烈,又岂是一家一氏的家门仇怨所能聚集? 鬼王恨着所有人,而所有死去的冤魂有恨着鬼王。 如此循环,一座城,便生生的化作了地狱。 “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弄出这么一个鬼王猎杀的游戏?”楚河开口问道。 不错! 眼前这个鬼王的实力,十分强大,在这座鬼城之中,他甚至能够扭曲现实,制定规则。某种程度上,甚至拥有了一部分鬼仙的能力。 所有的一切,自然都只是他所特意设定的一场游戏罢了。 无头鬼王闻言,淡淡的用腹内鸣音回答道:“你们难道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亲人、朋友、陌生人,为了一线生机,相互算计、抛弃、陷害,在‘鬼王’的压迫下,挣扎、反抗、哀鸣、告饶,将人性的丑恶与阴暗,全都暴露出来。” “我倘若不给他们以求活之路,反正唯有一死,反而激发了血勇之气。这是一场盛大的考验,但是没有人能在这场考验中获得升华,每个人···每个人都会堕入地狱。” “死去的人,他们的冤魂会成为我的一部分,永远也无法离开。而活着离开的人,他们心中的罪孽,却又不断的纠缠···撕咬着他们,让他们无法忘怀。终归有一日,他们还会再回来,不断的寻找一个他们永远也得不到的答案。” “但是现在,你的一切阴谋,都被你自己说出来了。”疯人余却忽然开口说道,打断了鬼王的‘演讲’。 “妈的!这个疯子!”楚河一惊,已经来不及感叹精神病人的思路与众不同了,手里的四颗雷火珠,毫不客气的朝着无头鬼王丢了出去。 轰轰轰! 四团剧烈的雷火连成一片,将浓浓的武器都撕裂开来一道口子。 楚河烧了甲马符,跑的飞快。 疯人余机灵的一把抱住楚河的后腰,跟着一起风驰电掣。 跑出了迷雾区域,却并不安全。 此时整个鬼城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土地庙还有原本尚未开启的龙王、城隍两座庙,都绽放出光芒。 所有参与这个副本的人,全都愣住了,搞不清楚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别告诉我,你没想过法子逃出去!”楚河一把将抱着自己后腰的疯人余拉过来,然后说道。 “逃出去?我们怎么逃出去?所有能够出去的办法,都源于鬼王的刻意默许,他若是不允许我们走,我们走得掉么?”疯人余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然后梳着头发,慢吞吞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续断青云路(上)(求推荐、收藏) “你着什么急!问题都解开了吗?” “还没有啊!最起码,刑大的炼刀之法,究竟是何人所传,你搞清楚了吗?那唐大人能成为鬼王,虽然有各种机缘巧合,但是那柄金刀,却依旧是重要的线索引子。若非那把刀,即便他有着天大的怨恨,也断然不会有现在这般成就。”疯人余收起梳子,最多两块五的塑料梳子,他却珍惜的很,贴着胸口放着。 “所以呢?”楚河问道。 虽然疯人余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现在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讲什么道理? “所以我们先去把断了的青云路拼起来吧!”疯人余说道。 “哈?现在拼凑青云路,还有用?”楚河心中有所思,嘴上却故意说道,想看看这疯人余,究竟还有没有什么干货,是隐瞒未曾说过的。 疯人余却道:“总之,你要是相信我,就先去凑齐青云路碎片,我先去找一样东西。找到了我们到土地庙汇合。那里我放了一尊邪神像,压制了土地神像的力量,应该算是安全。” 说罢便扭头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楚河站在原地,思索片刻,便放出了十只寻人纸鹤,其中一只紧跟着疯人余,而剩下九只则散落鬼城四方,寻找江小白他们的下落。 啊···! 假鬼王的厉啸之音还在鬼城之中不断的回荡。 刚刚突然开启的城隍庙前,两个人,一男一女几乎前后被处决。但是这假鬼王却并未返回菜市口呼呼大睡,而是继续着杀戮。 众人躲在城隍庙中,看着假鬼王在外不断的游荡,纷纷露出惊骇之色。 “怎么回事!除了迷雾区还没有解锁,三座庙竟然同时开启,而且这鬼王也变强了好多,我方才用沾了煞气的弓箭,一连射了他五箭,他却几乎没有反应。”青道长背着从猎户家取来的猎弓,皱着眉头说道。 黑皮肤长相老成的汉子道:“我看一定是那疯人余闹出的祸端。他来了,准没有好事。” 这次他倒是说对了,可不真是疯人余惹出的祸端。 “是他又如何?现在我倒是想看到他,并且你也要求爷爷告奶奶,求这位疯子大爷别真的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现在这种情况,要说谁还有办法带我们出去,那就只能是他了。”青道长却说道。他此时对疯人余的信任,倒是又与之前的猜疑、抵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啪嗒!啪嗒! 脚步急促且快。 假鬼王就在门外,这个时候是哪个不怕死的,还在往这里赶来? 从窗户往外看,就看到楚河疾跑而来。 “嗯?这样的速度,很不一般啊!看来他得了转生盘,已经成为了捉鬼天师。”城隍庙里有人说道。 这话让在场的很多人精神都是一振。 虽然捉鬼天师也不是假鬼王的对手,但是却能纠缠假鬼王,给假鬼王造成更多的麻烦。 也让众人有更大的机会存活。 当然,这也是众人对事情的严重性,还没有一个足够清醒、清楚的认识。 看到楚河,假鬼王一声咆哮,已经一爪朝着楚河抓来。 三座庙开启,假鬼王已经有筑基中后期的实力,鬼气森森而来,给了楚河极大的压迫感。 楚河没工夫和他纠缠,最后一颗雷火珠抛出。 雷火珠直接击中假鬼王,雷火爆炸开来,假鬼王化作一团黑雾盘旋,缓缓的恢复,重新凝聚成型。 而楚河则已经趁机一步踏入了城隍庙中。 “谁有青云路碎片?都拿出来!”楚河一进来便开口说道。 城隍庙内无人回答,现在楚河实力在一众人中,一枝独秀。拿出青云路碎片来,难保不会被楚河强力夺走。 “没人回答么?好!我数五声,没人拿出来,我就随便从你们中选一个,丢出去喂鬼王。”楚河毫不客气道。 “卧槽尼玛!这么嚣张?青道长!这就是你带的新人?真以为自己转了生,有了点本事,就可以得瑟了?”黑皮满嘴喷粪,吐着脏话。 楚河直接过去,一把将其撂翻在地,踩在脚下:“得瑟的是你才对吧!连最基本的形势转变都看不清楚,我真是好奇,你是怎么活过那么多次鬼王副本的。” “小子!你别得意!你现在厉害了,但是这里这么多人,我们一拥而上你双拳难敌四手!”被楚河踩在脚下的黑皮瓮声瓮气道。 江小白等人却自发的走过来,站到了楚河的身边,表示与他一路。 其他众人,却又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像是在观望,就是黑皮带进来的那几个新人,也是一般无二。 “你又以为自己是谁?竟然会以为,大家会为了你,与我做搏斗?”楚河冷笑道。 “平头哥!好好搜一搜他的身,我想他身上肯定有青云路碎片。”楚河接着又说道。 楚河并没有将嘴巴特别臭的黑皮丢出去喂假鬼王。 当然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不想激发此地矛盾的同时,心中对于那位真正的无头鬼王,有些猜测。 平头哥果然从黑皮身上搜到了三块青云路的碎片。 加上楚河身上的那一块,便有四块,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数额。 青道长此时主动的掏出了两块,加起来便有六块。 之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分别有三人各自拿出了一块。 九块青云路碎片拼在一起,已经有了一点点样子。 只是还差了三块,不成整体,无法激发青云路,逃出鬼城。 谁的嘴里都没有提名额的分配问题,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心中都打着的是各自的算盘,盯着那四个仅有的名额。 现在鬼城变化诡异,鬼王提前进入强横暴走阶段,撑足七天再出去,谁都没有这个自信,连一种老玩家也是如此。 “还差三块,真的不在你们这里吗?”楚河危险的看着众人,众人便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被钢刀刮过一样。 其中有一人便小心翼翼道:“我看到王端收了两块青云路碎片。” “王端呢?”楚河问道。他自然不认识王端是谁。 “王端不在这里,他之前说要去土地庙看看。”说话的是瘦小的男子,楚河对他有点印象,也是‘老玩家’之一。 “正好!我们也要去土地庙,那就过去吧!”楚河直接将九块青云路都收入自己的口袋中,一点都没有还回去的意思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续断青云路(下) “怎么过去?外面鬼王还在游荡。”一人开口说道。说罢便期待的看着楚河,周围也有不少隐晦期盼的目光。几个样貌还算过得去的女子,都满含期许的望着楚河,似乎很想楚河说出某些大气凛然的话来。 楚河闻言,没有任何反应,而是扭头对米米姐道:“你用观音像带着平头哥、江小白还有李俞洋先到土地庙,我带着青道长和这家伙随后就来。”说罢还指了指被踩在脚下的黑皮。 一座观音像,最大的携带人次是四人,可以使用一次,把人转移到城中迷雾区外的任何地点。 米米姐点点头,拿出观音像,开始许愿。 一道白光笼罩,将四人归拢进去,然后光化消失在原地。 而楚河则是烧了甲马符,一把抓起黑皮,一把拉住青道长,脚下生风便冲出了城隍庙。至于那些满含期待的目光,楚河直接无视。 那假鬼王看到楚河出来,便咆哮着扑了过来,只是他的实力虽然变强了,但是依旧没脑子。 楚河一个躲闪,松开了青道长,手握一柄煞气深重的短刀,激发了关帝像的威力,一刀纵横砍在了鬼王的背上,将其再度化作一股黑烟,想要凝聚成型还要过一会。 楚河的包裹之中,关帝像消失。 城隍庙中,有些醒目的也赶紧跑了出来,各自选择一个方向奔逃。 这些人都聪明,知道即便不去土地庙,也断然不能在城隍庙继续留下去。鬼王现在摆明了堵门,如果等到安全时间过去,那他们就真的危险了。 拖着二人,奔跑在青石板道路上,楚河对着黑皮先开口道:“刚才对不住了!多谢你的配合!” 那黑皮却嘿嘿笑道:“为了活命嘛!就当是演戏了,哪怕是跪在地上叫爸爸,那也没事。这一招,其实也是我们以前玩剩下的。” 城隍庙中喊打喊杀,却原来这是一个套。 黑皮怎么说也是个‘老玩家’,要是真那么冲动无脑,早就死了好多回了。 这家伙看着莽撞、冲动、嘴臭,其实奸猾的很。楚河起初都被他蒙住了,直到后来青道长主动交出青云路碎片,还引出剩下三个人交出青云路碎片,楚河才隐隐明白过来。 这其实就是一个对比法。 和又被侮辱,又差点丢出去喂鬼王,最后还交出三块青云路碎片的黑皮相比,那只有一块青云路碎片,老老实实交出来就罢了的人,心理落差就会大幅降低。 这种诱导,主要是避免激起人的逆反心理,冲动之下,死死硬撑着不拿出青云路碎片来,最后导致某一块或者某几块碎片遗落不知何方,那就很坑人了。 简单来说,打击黑皮是示威,算是杀鸡骇猴,青道长妥协那就是给个台阶下,其他几人自然跟着有学有样,借坡下驴。 他们也怕真的为了‘区区一块’青云路碎片,惹恼了楚河。却不曾想,楚河、青道长还有黑皮是联起手来,诓骗的正是他们手中‘区区一块’青云路碎片。 “你要去土地庙,那一定是疯人余那厮交代的吧!”黑皮十分笃定的说道。 楚河点点头承认道:“确实是他,他自己还要去找某件东西,所以交代我们先去土地庙。” “你们在迷雾区究竟做了什么?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变化和反应。”青道长却问道。 楚河想了想,也没有隐瞒,将前后的因果简略的复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青道长闻言,似乎是恍然大悟,又似乎是早有一些隐约的猜想,现在才得到解答。 “呵!还真被疯人余给找到了答案!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区区一个刑大,当然不可能隔绝出这么一方鬼城来,他的怨气也不该这么大。只是大家都不敢去深入挖掘罢了!一个刑大就已经搞得大家疲于奔命了,真鬼王一出,哪里还有活路?”黑皮唏嘘道。 楚河却想到了无头鬼王的话,像是不经意的试探问道:“你们为什么执着于这个副本?真的只是为了找刺激吗?” 起初青道长的解释,确实说服过楚河。 但是在看到疯人余之后,楚河却发现,或许真正找刺激、挖掘真相的唯有疯人余一人而已。 青道长、黑皮虽然称之为这个副本的‘老玩家’,却只是以一个熟悉的套路,不断的在这个副本里单曲循环而已。 重复的做着一样的事情,谈什么刺激和乐趣? 青道长闻言沉默不答。 黑皮倒是干笑了两声,只是脸色却阴沉下来。 有时候不回答,本身就是一个讯号明显的答案。 一路再无话,三人在楚河的带动下,迅速的赶到了土地庙。 土地庙中,土地神的神力还在被邪神像压制,加上时间不对,土地神庙并不具备庇护所的能力。 江小白和平头哥手持定鬼符站在土地庙的大门口,米米姐和李俞洋分别守着一扇窗户。 除了他们之外,土地庙的中央,还站着一人,神色郑重,手里还托着一块官印。 “官印···?” “他从哪找来的这玩意?” 楚河脑中先后闪过两个问题。 “王端!你小子应该是提前和疯人余接触过吧!等等···消息是你泄露的!”青道长和黑皮先后发难,看王端的眼神很是不善起来。 王端手里揣着官印,开口说道:“我们活着是人,却像孤魂野鬼一样的游荡,这日子有没个头?反正我是不想继续下去了,要么彻底解决,要么就直接死在这里,也能心安。” “疯人余确实是我找来的。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在精神病院当医生,说是要向精神病人学习,打开思路。” 楚河先不管他们隐瞒了什么,而是将九块青云路碎片拿出来,然后拼凑成形状。 “还差三块!应该在你手上吧!”楚河道。 王端点点头,手里依旧死死的攥着官印,然后拿出三块青云路碎片,镶嵌入空白处。 当十二块青云路碎片全部齐聚,青光炸起,十二块碎片凝结成整体,猛然便有一道青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土地庙的上空,常年不散的阴云,在青光的冲刺下,终于破开了一缕细小的缝隙。 只要走入这青光笼罩之中,便能看到一条直通云霄的青云之路。顺着这条路,就能走出鬼城,离开这个逼疯人的鬼地方。 但是此刻却没有一人动,所有人都等待着。 呼···! 狂风呼啸,阴煞迷眼。 假鬼王已经同样感觉到了青云路的开启,已经瞬移而来,想要阻止有人逃走。 第一百一十四章真正的保护(求推荐、收藏) “还要劳烦你出手先拦住那假鬼王了!不能让他打断青云路,否则碎片四散开来,我们还要重新收集。”青道长扭头对楚河说道。 楚河点点头,同时此刻,他也发现,自己的身上多出了一块东西,只是凭感觉,从形状上判断,就可以得知,那必然是一块转生盘。 “冲脸了这么多次,还没转生盘,我就真该怀疑自己的人品了。”楚河手持一把煞气充足的钢刀,迎面朝着那假鬼王劈去。 而土地庙中不解真相的几人,便趁机询问为何要称呼那鬼王为‘假鬼王’,青道长也就迅速的给他们讲解了一遍。 楚河与假鬼王缠斗,虽然修为不如他,但是凭借着身法和刀法,不断令假鬼王僵直,倒也打的有声有色。 斗了有个三十几招,楚河便感觉真气有些不济,胸中浊气顿生。 假鬼王一爪抓来,吸魂之力大增,楚河虽然无惧,身形却被连带的一个踉跄,下一刻却见那鬼王已经一脚当头踢来,若是踢了个瓷实,只怕整个脑袋都碎的和烂西瓜似的。 “定!”一道定鬼符飞来,贴在了假鬼王的身上。正是平头哥及时出手,帮楚河解决了危机。 假鬼王保持一定的姿势,突然就不动了。 “快用官印砸他的脑袋!”一个声音不知从哪传来,王端却已经如兔子般窜了出来,手持官印重重的砸在假鬼王的额头上。 官印激发出一层层的灵光,一击按在假鬼王的头上,假鬼王仰头倒地,整个的陷入了一种昏厥封印状态,似乎短时间内,不能苏醒。 “看来你也转生了!”楚河扭头对王端说道。 王端还未搭话,这次便彻底听清,是疯人余的声音说道:“他转个屁的生!官印中有真鬼王的力量,我这是借了真鬼王的力,暂时封印了这个假鬼王。” “狗日的疯人余!你终于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你要我们怎么办?”黑皮听到疯人余的声音,便再次破口大骂。 疯人余扛着一大卷东西走了过来,却招呼小弟似的,对黑皮和青道长等人招招手道:“还不快过来接着,傻站着做什么?” 一行人返回土地庙中,楚河指着已经堆放在供桌上的一大卷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目光一闪,却又接着说道:“难不成···是万民书?” 唐大人被万民上书请斩,按道理这东西,不该留在鬼城才对。 疯人余冷笑道:“怎么说小人杀人,那才是真的阴狠歹毒呢!这苏氏的堂兄,不仅仅要杀人,他更是要诛心。” “菜市口行刑,放在唐大人身前,用来裹其头,埋其尸的,正是这万民请愿书。他这是要让唐大人生的时候不如死,死后更是永堕无间。” 众人皆抽一口冷气,感叹此人之狠毒。 对于很多人而言,死亡并不足以为惧怕,但是信念的崩塌,价值观的毁灭,则足以令其疯狂。 这就仿佛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突然有一天发现,他所信仰的上帝,原来是地狱的魔鬼。这样的信念冲击,足以从灵魂的最深处,击垮一个人。 “这么说,这不仅仅是万民请愿书,这里面更包着那真鬼王的人头?”所有人都是一惊。 真鬼王可不是假鬼王,面对假鬼王,众人还有各种手段躲避,甚至反击。但若是真鬼王出手,他们就都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疯人余却嘻嘻哈哈的笑道:“大家放心吧!至少现在是无事的,只要迷雾区还未打开,真鬼王就出不来。” “等等!你说真鬼王出不来?他为什么出不来?”楚河忽然想起了在迷雾区中的所见,脑中闪过某种可能。 疯人余扫了楚河一眼,然后慢慢悠悠道:“看来你想到了!” “怎么回事!别卖关子,能不能直接坦白的讲出来?”黑皮有些发狂的喊道。 楚河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代替疯人余道:“那迷雾区的迷雾,是整个酆城的百姓冤魂所化,它们纠缠在一起,既是鬼王的力量源泉,同时也是锁链,封锁着鬼王,禁锢着他。也正是因为迷雾区的存在,真鬼王才需要一个假鬼王代替他行动。” “所以真正保护进入这个幻境之人的,不是三座庙,而是那些笼罩在迷雾区的冤魂迷雾。” “但是让所有出去的人,日夜难安,心心念叨着这里,夜夜梦到这里,迟早又跑回这里的,也是那些冤魂迷雾。”疯人余却开口说道,这一句话犹如突如其来的一剑,直刺入青道长等几个老玩家的心扉之中,令他们面色大变,仿佛被击中了心中最深层的秘密。 “那些冤魂也想要离开,也想要解脱,所以在最后两天,迷雾会散开,会寻找依托,化作诅咒依附在一个人身上。如果这个人侥幸逃出去,却始终忘不了在鬼城中发生的一切,甚至形成了心中魔障。无法摆脱,无法驱散。我想,现实中,你们也是用尽了办法吧!”疯人余盯着青道长几人说道。 几人面色变幻,终于还是由青道长代表开口道:“不错!我们离开后,就发现,从出了这个灵光幻境开始,便夜不能寐,修炼也无法稳定心神,强行运功,就会有岔气之危。那些被我们出卖、陷害、丧命之人的面孔,会时时刻刻的出现在我们眼前,已经成为了心魔。” “等等!我听说从这个副本里出去的人不少啊!不应该人人都有这个问题吧!”李俞洋疑惑道。 青道长苦涩的说道:“我们已经证实过了,所有在迷雾区开启之前,就走青云路离开的人,最多只会恐惧鬼城,不会再进来,他们没有我们这个问题。而还有一些出身不凡的家伙,若能请金丹期的高人出手,耗费大量真元洗魂,也能将身上的异状消除。” “而像我们这种小散修,无依无靠的,也就只能不断的进入鬼城,寻找解决的办法。” “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表现的,却像是一点异常都没有?”说罢青道长扭头盯着疯人余。 “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我们才刚认识,在你的帮助下,我们确实活到了最后。后来我们几个暗中联系,不断的组织、拉拢人手进来,为的就是找到解决的办法。我们甚至在自己身上使用了转生盘,却依旧没有解决问题。而你···却好似根本没有这个烦恼一般,为什么?” 疯人余嘻嘻哈哈笑道:“这很简单啊!因为我用裂魂刀,将所有的恐惧情绪都分了出来,然后炼成了魔种。我已经不会再恐惧了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阴风借力,送你上青云(求推荐、收藏) 听闻疯人余的话,众人纷纷侧目,不得不为疯人余的狂妄大胆感到惊讶。 以恐惧为根基,铸造魔种,将恐惧作为资粮,助长修为进步,这一点难道没人想到吗? 当然不可能! 这世上的聪明人何其之多,青道长、黑皮、王端等人,也可算是精英,这个念头,他们自然是有。 但是他们却不敢! 是的!不敢! 因为他们内心的恐惧,是时时刻刻都在向外散发的,这是一种诅咒。如果种下了恐惧魔种,短时间内可以借助着魔种之力反馈,修为飞速提升。但是很快,就会因为身体无法适应,肆意狂涨的力量而破裂,最后就像是被撑破的气球一样爆炸开来。 当初欲、魔道被分裂,化作各种单一的魔种,正是因为太多的欲念之力,会导致无法消化吸收。 而疯人余果然不愧为疯人,他以裂魂刀斩了自己的恐惧之心,然后再炼制魔种。如此一来魔种和被斩的恐惧,就会自成一个循环,所有欲念之力都会在身体吸收之前,便被驱散出去。 如此一来就解开了诅咒。 但是同样,疯人余也变成了一个不完整,没有恐惧的人。 一个人若是没有了恐惧,并非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会让人变得狂勃,失去了心灵上的约束,肆意的挑战权威,早晚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所以疯人余的办法,也只能是他自己的办法,旁人学不得,用不得。 “好了!现在我们人也齐了,该找的东西也都找到了,要怎么做,就看你了!”王端对疯人余说道。 疯人余扫了众人一眼,然后道:“你们谁还有转生盘?拿出来吧!不然我这个计划可进行不下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都摇头。 连疯人余也愣住了,诧异道:“不会吧!你们怎么说也都是一群老鸟了,怎么混的如此之差,到现在连块转生盘都没得到?” 众人闻言唯有苦笑。 楚河想了想,还是从怀里取出转生盘。 看着楚河手里的转生盘,众人纷纷侧目,露出思索之色,黑皮却直接道:“卧槽!兄弟!厉害啊!一个本刷出了两块盘!你这手够红的啊!” 楚河点点头道:“主要是我和假鬼王冲脸的次数多。” 看到有转生盘,就连疯人余都松了一口气。当然了,他不是源于害怕,而是担心自己那突发奇想的计划,会因为缺少这么‘一点点’必要的因素而无法执行,那就实在是太坑了。 “你准备如何?莫非是想···?”楚河看着疯人余,突然想起疯人余用转生盘复活刑大头颅的那一幕。 疯人余咧嘴一笑道:“哈哈!你懂我!兄弟!要不是看你长的高大帅气,不够阴柔,连当伪娘的机会都没有,我都想和你搞基了。” 接着一瞬间,疯人余便变脸严肃道:“不错!我就是要复活唐大人的脑袋,然后送他入青云。” 此言一出,整个场面都安静下来。 满场的人,都被疯人余的异想天开给惊呆了。 鬼城的特殊环境,源于鬼王和众多的冤魂,庞大的怨气凝结,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青云路确实是唯一的出口,而鬼王则是整个鬼城的核心。 如果将鬼王的一部分送出鬼城,那会如何呢? 或许一切真的会改变。 “将鬼王送出鬼城···疯人余!你果然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黑皮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然后说道。 疯人余咧嘴一笑,满嘴的细牙仿佛闪烁着寒芒。 接过楚河手里的转生盘,直接抱着万民书包裹着的头颅,放在转生盘上。 鬼王的头颅全靠万民书封印,若是揭开,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当转生盘上开始绽放白光,那被包裹住的头颅开始流淌鲜血,迅速的将万民书染红。 没有惨叫和哀嚎之声,沉重的呼吸声和一种异常的沉闷却从万民书包裹的头颅处传出。 “快送上青云路。”疯人余说道。 王端抱住滴血的包裹,就要将之丢进青云路洒下的青光之中。 包裹之中却传出一声冷哼:“无信无义之徒,怎有资格揽我之头颅。” 声音沉闷落下,王端手里被裹住的头颅就掉落下来,而王端则是捂住额头,开始不断的痛呼。浓郁的黑气弥漫在他的头顶,许许多多的冤魂,盘踞在他的头顶,不断的厉啸。 “让没做过亏心事的人去抱。”疯人余大喊一声。 众人皆站立不动,这年月,又有谁没做过几件亏心事? 楚河见众人不动,抬脚上前,一把抓起裹住头颅的万民书。 “背叛师长,坑杀无辜,刀斩恩主···好一个奸邪之辈,你也有资格拿我的头颅?”声音再度从包裹之中传出。 楚河的头顶同样开始盘旋黑雾,一股针对灵魂而来的力量,就要落下。 “师长不良,为何要尊?无辜挡我路,那就不无辜了,我如何不能杀?所谓恩主···哈哈!我心中可无主!”楚河大笑一声,脚步不停,继续而行。 “咦!心中竟然没有半点愧意!好一个天生的枭雄,宁可我负天下人!”包裹之中鬼王的头颅嘲讽冷笑。 楚河却杨手一丢,直接将他丢入了青云路中。 青云路洒下的青光,笼罩着包裹。 包裹中虽然只有一个头颅,但是毫无疑问,此刻他却是活着的。 呼···! 整个鬼城之中,阴风猛然狂躁起来。 那原本被官印砸晕的刑大,也猛然清醒过来,睁开猩红的双目,跳起来猛然朝着青云路撞去。 “阻止他!不能让他打断我们送走鬼王头。”疯人余喊道。 不用疯人余提醒,大家都知道,此时应该怎么做。 一时间十几张定鬼符同时朝着假鬼王刑大飞去。 但是这些定鬼符落在刑大身上,只是噼里啪啦一阵响,却没有阻挡其前进的步伐。 楚河抽出煞气浓郁的钢刀,一刀横切,被假鬼王抓住了刀锋,双手一搓,钢刀便被扭成了麻花。 青道长连发五箭,每一箭都对准了假鬼王的要害,假鬼王不遮不挡,任由箭疾落在身上,依旧一股脑的朝着青云路撞去。 此时,王端终于从强烈的灵魂疼痛中,勉强回过神来,拿出一座灶王像,迅速许愿。 一道火光突起,笼罩在了假鬼王身上。 楚河暗运巫咒,加强这灶王火的威力。 熊熊烈火之中,假鬼王的行动能力,终于被暂缓。 那被包裹住的鬼王头,正在青云路中徐徐上升。 轰隆! 天空阴雷炸响,迷雾区中雾气翻腾,一个巨大、阴暗、恐怖的无头身影,却像是要从地上站起来,整个鬼城都陷入了一种崩溃般的翻覆之中。 第一百一十六章冲破阴云(万赏加更!) 当巨大的身体,被浓浓的怨雾锁住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整个城池都仿佛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青色的光芒,在这巨大的身体面前,是如此的狭小、卑微。 这就好像是鬼王最后的善意和良心,在这无无穷无尽的恶意面前,如此的渺小,不起眼。 楚河站在狂怒的阴风之中,张口对着那正在站起身来的鬼王大喊:“唐大人!放过大家,放过这满城的百姓,也放过自己吧!” “仔细想想,这些百姓又知道什么?他们不过是被蒙蔽了罢了。有人拿着万民书,让他们按手印,他们又怎么知道,这万民书上写着的,是请命杀你?” 这虽然只是楚河的推断,但是却并非没有来由,而是一种合理的揣测。 古时读书认字的人可没有几个,五两银子摆在眼前,加上一定的羊群效应,想要蒙骗百姓签字画押,不要太过简单。 至于那些识文断字之辈,大多为城中的富户,平日里违法乱纪、欺压百姓的就是他们,只怕没有人比他们更想要唐大人死了。 即便是极少数的有识之人,发现了真相又能如何? 毕竟孤掌难鸣。 这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却在青天白日之下进行,正是利用了天高皇帝远,正是利用了百姓的无知与贪图眼前利益。 雷鸣之声滚滚而来,阴云咆哮,就要折断青光,那青云路划开的一道卑微的裂缝,也在这滚滚的阴云颤抖之下,忽闪忽现,随时会破碎消散。 “怎么办?老铁!你这口遁技巧不行啊!完全没有get到要点啊!”疯人余看着楚河,见局面越来越不妙,却依旧有心情嘲笑道。 “你行你上!”楚河气沉丹田,扎稳了脚步,然后一把抓住差点摔倒的米米姐。至于江小白、李俞洋等人早已在整个城池的颠簸之中滚成一团。 疯人余哈哈一笑,跌跌撞撞的走着,然后指着那巨大的阴影叫唤道:“喂!鬼王!其实你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吧!” “你说你不争名利,若果真如此,为何还有青云路?你之所以会恨,是因为你的理想和抱负都得不到施展,你苦心追求的清誉,也毁于一旦吧!” “你自己并不完美,也有缺陷,凭什么要求别人做到不犯错?” “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枉读了圣贤书,却将自己的不甘与愤怒,强行转移到一群无知且无辜的老百姓身上,何其不智?” 黑暗中,传来咆哮一声:“胆大妄为之辈,也敢评论我的功过?” 疯人余冷笑道:“为何不敢?莫非你唐大人做了这么多年的鬼王,就变得独断专横,连让旁人说句话的权利都要剥夺了吗?” “你戏弄天下人,用杀戮来取悦自己,玩弄人心于鼓掌,却要将这一切的罪名,嫁祸给刑大。” “不过!刑大确实该死,他背信弃义,他恩将仇报。但是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刑大是臭名昭著的鬼王,而你却在他的反衬下,掩盖了昔日的罪行,成为了一代清官。” “你是清官吗?或许当年是的,但是当你收走这一城百姓性命的时候,就不是了!你只是鬼王,是魔头,是罪业熏心的孤魂野鬼。” 疯人余丝毫不怕死,嘴里滔滔不绝的叫骂着。 楚河揽着米米姐却远远的离开疯人余,然后给江小白等人做手势,让他们也都躲开一些。 疯人余的口遁技巧,说穿了就是用尖锐刻薄的语言,刺激鬼王。 让鬼王心中的那点残余的教条起到最后的作用。 无论今日之鬼王多么凶残,他毕竟是昔日的唐大人演变而来,所谓君子欺以其方,正是如此。 这个道理楚河并非不懂,只是他更懂得惧怕和敬畏。 鬼王现在即便是被怨气浓雾锁住,无法完全发挥其威能,想要弄死他依旧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加费力许多。 如此尖锐、刻薄的话,或许能够起到作用,但是也有很大的可能激怒鬼王,所以这个险就让疯人余这个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人去冒吧! 或许是疯人余的嘴炮真的起到了作用,鬼王渐渐的收敛起来,高空之上依旧闷雷滚滚,但是那一道淡淡的青光始终都在。 眼看着裹着鬼王头颅的包裹,就要顺着青光,飞出阴云。 那浑身冒火的刑大却突然清醒过来,发了疯似的朝着青光扑来,这一次他的魂体似乎正在抽离出一道道的黑烟,彻底的变得虚幻。 “怎么回事?鬼王难道不是被说服了吗?”王端小声道,却不敢在阻止刑大靠近。如果这代表着鬼王的意愿,再阻止就是与鬼王正面为敌,谁都不敢。 楚河脑中念头急闪,一瞬间便抽出米米姐腰间的钢刀,直接就朝着刑大扑去。 “大家注意!这不是鬼王在操控,他就是刑大!他醒了!” 不错!既然鬼王没有阻止自己的头颅飞出阴云,那就绝不会在多此一举的操控刑大来阻止。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反向逆推,大家都能反应过来,只是反应的时间各有长短。 若是反应慢了,大错已成,一切皆晚。 楚河一刀斩在刑大身上,这一次楚河的刀锋毫无阻碍的划过了刑大的鬼体。连带着刑大发出一声痛苦的厉吼之声。 “伤到了!鬼王的力量没有庇佑他,他现在只是一个寻常的厉鬼而已。”楚河高声喊道。 暗中已经将一道破邪咒加持在了手中的长刀之上。 又是一刀斩出,刑大的一截鬼躯被直接砍断。 虽然很快失去的部分又长了出来,但是身形却更加的虚幻。 “刑大!你为何要阻止唐大人再上青云路,得到解脱?”楚河冷声质问。 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刑大的鬼体不断的流逝着阴煞之气。 “我不甘心!他折磨了我这么多年,他杀了那么多的人,凭什么他还能拥有这么多?凭什么他还可以操控我们?我不能放他走!” 楚河闻言,冷哼一声,脚下一转,一刀直刺刑大的心口:“为什么?因为这是你们欠他的!” “谁都可以质问他,唯独你刑大,没有这个资格!我若是他,你敢背叛,定会折磨的你比现在凄惨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楚河的声音冷冽无比,带着一种煞气。 或许鬼王曾经是无辜的,或许满城的百姓,也能以无知一词加以掩盖。但是唯有这刑大,万死不足惜。 第一百一十七章恩仇皆作烟云散(求推荐、收藏) 一刀连着一刀斩在那刑大身上,刑大的魂体已经飘摇不定。失去了鬼王力量的保护,他即便是积年的老鬼,在楚河手下也是如此不堪。 楚河却在最后关头收手,并未将刑大斩的魂飞魄散,如何处置刑大,那是鬼王的事情。 如就这么让其灰飞烟灭,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 青光终于彻底的冲入云霄尽头,茫茫的阴云依旧在高空盘旋。 猛然之间,那一道纤细的青光忽然膨胀了一圈,然后下一刻犹如通天的玉柱一般,朝着四周疯狂的扩散。 阴云环绕着玉柱疯狂的旋转,隐隐约约之间,仿佛可以看到许许多多张面孔,在青光的笼罩下飞入云天之上,逃出了鬼城的阴影。 当青光扩散到众人身上之时,青道长、王端等人的脸上的表情忽然一松,似乎突然轻松了许多,同时众人也被青光笼罩着不断上升。 “我们···这算不算是把整个鬼城都给超度了?”黑皮站在青光之中,挠了挠头扭头对青道长问道。 青道长看着在青光之下,逐渐的摆脱阴森,将陈旧与古老逐渐曝露在光芒之下,唯有荒凉却不再恐怖的城市。无言的摇摇头。 “超度这座鬼城的不是我们,而是鬼王自己。他终归还是看开了。” “或许这才是整个故事真正的结局,我们之前全都走错了。” “一颅飞入青云去,恩仇皆作烟云散!疯人余!亏你能够从这几乎必死的局面中,找到一线生机。”楚河看着疯人余,此时疯人余正好奇的用手拨动着四周的青光,仿佛很感兴趣一般。 除了倩女幽魂副本,楚河所经历的几个副本,基本上都是他掌握主动权,是整个事件的绝对核心。 但是这一次在鬼王狩猎的副本里,他却只能算是打了个下手,自从疯人余闪亮登场之后,主角光环都被这个疯子压制住了。 不过对此,楚河并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因为疯人余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情,对于有真本事的人,楚河从来都不会嫉妒,而是想尽一切办法超越他。 “疯人余!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刑大的炼刀之法,究竟是何人所传?这酆都鬼王,究竟只是各种原因凑成的一个巧合,还是有人在幕后操控,推动了整个事情?”楚河虽然事到如今,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功德圆满,但是楚河却还有疑惑未曾解开。 疯人余闻言,用梳子梳着头发,直到一丝不苟的正中分开,左右对称,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说起来我倒是找到过一些讯息,迷雾区有一座和尚庙,和尚庙里剃度出家的名册上,就有刑大的名字。只是后来又因为犯了清规戒律,被驱逐出了寺庙。” “刑大以前是个和尚?” “和尚、鬼王?” “难怪我会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一种微微狗血的感觉。这不就是变异版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楚河站在青光之中,此时众人已经飞出了阴云。 茫茫之中,仿佛在云端深处,可以看见一个人影,身穿黑色的官袍,似乎在注视着他们。 画面闪烁,所有人都跌出了灵光幻境,返回了现实。 酆都鬼城,依旧热闹,来往有不少的游客,欢声笑语,丝毫不会察觉,同样在这个地方,有那么一批人,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相互点点头,仿佛不认识一般,各奔东西。 这是大家的默契,不是关系很好的人或者原本同行的同伴,在结束副本后,都基本不会同行。 毕竟都要清点收获,若是纠缠会给人另有所图的感觉。 楚河却找到了疯人余,提出向他购买转生盘的要求。 楚河在副本中只得到了一面转生盘,所以他的收获中,应该也只有一面转生盘,他固然可以再刷一次鬼王副本,与假鬼王冲脸几次,看能不能再得到一块转生盘。 但是知道了整个灵光幻境的真相,再让楚河进去玩那种简单的游戏,着实让他觉得无趣。至于再走一次解脱鬼王的剧情,楚河心中也没什么把握和底气。 操作不得法,很容易玩崩了。 “你想要转生盘?”疯人余看着楚河问道。 “要几块?”疯人接着又问。 楚河一愣,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家伙,赫然也是一个‘老鸟’,以这个家伙胆大包天的尿性,与假鬼王冲脸的次数不要太多。 也就是说,他一定有不止一块的转生盘储备。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连价钱都不问,楚河便直接道。没办法,就是这么壕。 虽然楚河的黄鹤楼副本和章华台副本都只去过一次,但是这两个大型副本中,楚河都拿了大头,更何况江城的不少小型灵光幻境,楚河可是日常去刷。 积少成多,楚河手里的各种资源不要太多。 疯人余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总觉得,就这么用转生盘换点零花钱,实在是太亏本了。要不你欠我一个人情吧!” 疯子虽然疯,却不是傻子,人家精明着呢! 转生盘这种东西,向来是有价无市,操作得当,可以卖出大价钱。 “换做是别人,我一定是一口答应了。但是欠人情给你,我可不敢。”楚河苦笑一声,拱拱手,表示告辞。 乘着人群还未散去,楚河准备再找其他人问问,虽然可能性不高,但是也并非没有。 “等等!你怎么这么着急!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个道理你不懂?”疯人余一把拽住楚河,接着又道:“我手里现在就有三块转生盘,加上这一次收获的一块,一共四块,换你一个承诺可好?” “什么承诺?”楚河一皱眉,却还是询问道。 疯人余道:“其实我研究过你的一些讯息,你楚河王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我敢肯定,你手中一定有再次进入章华台···或者说春秋副本的钥匙。我的要求很简单,下次你要进入春秋副本之时,带上我。” 这个要求,乍一听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楚河却陷入了犹豫。 如果是一般人,这个要求当然不高,甚至可以说很廉价。 但是眼前这个家伙不同。 首先楚河看不透他。 其次,他太过胆大妄为了,一个鬼王狩猎的副本,他就能搞出那么多花样。楚河真的不敢想象,将他丢到春秋时代,圣人辈出的年代中去,他会惹出多大的乱子来。 到时候要是牵连到他,只怕是哭都哭不出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东湖鱼娘 (求推荐、收藏) 疯人余就是一把双刃剑,若是能用的恰到好处,确实可以带来不少的惊喜。但是同样,他也太难掌握,聪明人可以诱之以利,疯子可以用计谋推之。 一个聪明的疯子,那就当真让人有点无可奈何了。 不过楚河向来也是无惧挑战,不是么? 所以楚河终究还是答应了疯人余,一旦开启春秋副本,就会通知疯人余,带他一起行动。 而疯人余也很痛快的交出了四块转生盘。 看着疯人余很是自来熟的与一群出来的旅游的大学生搅和在一起,然后搭便车离开。楚河心中却开始警惕。 既然疯人余能猜到他手上有通往春秋副本的钥匙,那就一定还有更多人能够想到这一点。 春秋副本可非同一般,那个圣人辈出的年代,正是人人向往的时代。 诸子百家都传播着各自学说,广收门徒,即便公布出来的只是皮毛,放在今时今日也是难得的秘典。 “看来实力提升势在必行。这回返回江城,就必须要将那个东西刷出来了,否则后续的安排不好进行。”对于自己实力如何更进一步,同时打牢根基,楚河已经有了完整的规划,现在只差一个必要的条件。 一行人一路返回,楚河先回了一趟老家,给父母讲解了修真之事,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后,便对他们都使用了转生盘。 转生盘本身就会赋予练气五层到七层不等的修为,并附带有一些修行特别是驱鬼的基本知识。所以一旦用了转生盘,也就用不着楚河过分的去给父母,普及详细的修真知识。 待到转生完毕,楚河便又传了父母一套得自‘长春观讲道’这个副本的《长春大道歌》。 这是一部纯正的道门修炼之法,修炼出来的真气纯正、绵长,虽然攻击力匮乏,但是延年益寿且基本没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楚河也并未想过能让父母长生不死,这一点连他自己能否做到,都不敢保证。但是为人子女,自身有了非凡奇遇,若不思反馈父母,那就是践踏了为人的底线。 人可以狠,可以毒,但是还是要称之为人,而不能变成只有自私欲望的禽兽。 留下不多不少,正够父母修炼到筑基期的资源,楚河便离开了老家,返回江城。 自然也是继续居住在秦大爷的别墅里。 秦大爷的化朽丹已经练出,楚河服用后,精神力大涨,一些火巫术倒是跟着精神力的暴涨而获得解封。总算是恢复了几分‘楚河王’的风采。 夜深人静,即便是繁华的江城,许多地方也陷入了沉静。除了孤独的路灯和偶尔奔行而过的车辆,万物都沉溺在了夜色的温柔之中,陷入了一种难言的静谧。 楚河穿着连帽衫,却走在武大三环公寓对面的桥廊上,摸黑跳上了一条小船,划船朝着湖中央而去。 船到湖心,楚河便驾着船进了幻境。 这个幻境正是楚河刷过很多次的东湖鱼娘幻境。 整个幻境的故事结构很简单。 进入幻境的人,将会化身为深夜还在湖面打鱼的渔夫,一条青色的鲤鱼会突然跳上了渔夫的船,开口让渔夫救她一命。 因为一条凶恶的鳡鱼正在追她,要吃了她。 渔夫很好奇一条小鱼竟然会说话,便依言而行,洒出渔网,经过一番搏斗,拉起了一条将近两米长的鳡鱼。 鳡鱼被渔夫所抓获,小鱼娘的危机便解除。 为了感谢渔夫的救命之恩,小鱼娘便吐出了一颗避水珠送给渔夫。 这自然只是一个简单、老套的小故事。 而楚河之所以总是来刷,为的就是那颗避水珠。 他前后刷了有几十遍,得了不少灵光团和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却始终没有得到过避水珠。 总结了一下规律,楚河认为大抵是因为他将鳡鱼抓起来的时间太长、太久,这甚至让小鱼娘忘记了最初的恐惧,最后的感谢,也就打了折扣。 至于直接抓住小鱼娘,强夺避水珠,楚河也试过一次···不过那结果,差点让楚河阴沟里翻船。 他抓起小鱼娘的那一刻起,整个东湖都开始沸腾,翻滚的怒涛,一个浪头就将楚河的小船打碎。 若非楚河没有真的将小鱼娘如何,只怕根本不可能平安无事的退出副本。可想而知,这小鱼娘的来历怕是很不简单。所谓的被大鳡鱼追杀,也应该是她的长辈对她的一种训练和历练。 并不会真的放任她出事。 一条两米多长的成了精的鳡鱼,在水底是力大非凡的,楚河也不是专业的渔夫,凭借蛮力将这条鳡鱼给抓起来,并非易事。 至于直接杀死鳡鱼,似乎又会让小鱼娘感到害怕,同样降低了好感度。 小鱼娘虽然还是会有谢礼,但是却绝不是避水珠了。 这一次,楚河又想了个‘毒计’,他花钱找了点关系,从江城大学的化学实验室,弄了一些浓度比较高的硫丹。 这玩意撒到水里,任凭那大鳡鱼多厉害,也要浮上来。 只要浮出水面,楚河要想抓住它,办法就多了。 船入湖心,楚河穿着单薄的麻衣,赤脚踩在船头,静静的等着小鱼娘跳上船来。 小小的船舱内甚至已经摆放好了各种最好的鱼饵,为的就是能讨小鱼娘的欢心。 没过一会,月上中天,水面倒映着月色,就在这流波般的月华中,一条青色的小鲤鱼飞腾而起,啪嗒一声落在了楚河的船板上。 楚河一眼看过去,开口便道:“哈哈!今天竟然有鱼儿自动跳上船,只可惜,太小了一些,还是放回湖里吧!” 那青色的小鲤鱼拍打着鱼尾巴,一头扎进蓄水的船舱之中,灵活的摆动着身体,然后浮出来,开口对楚河说道:“不要把我丢回湖里!救救我,有一条凶恶的大鱼,它要吃我。” 声音又软又糯,如果不看鱼身,只是听声音,一定会以为是一个呆萌可爱的小萝莉。 “那我要怎么救你呢?”楚河问道。 小鱼娘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帮我把它抓起来,抓住它,别让它吃我。” 这就是个小坑了,不注意的话,就会降低好感度。 小鱼娘说的是抓起来,并没有让杀死那条大鳡鱼。 这样的小型灵光幻境,虽然基本上没危险,也没什么难度,但是想要获得好的奖励,那还是要费一点心思,并不是随随便便做一做便好。 侥幸,楚河面对这样的小副本,有的是机会来回刷,不断的总结经验,总能找到最佳的法子。 “既然如此,那就看我的吧!”楚河对小鱼娘回答道。 探出身子,把手放在湖面上,真气顺着湖面释放出去,在蔓延出去的真气感应下,渐渐的感觉到湖面下的悸动,一条已经有成妖迹象的大鳡鱼窜来,楚河便迅速掏出准备好的小瓶,往湖水里倒入了万恶的化学药剂。 随着药剂倒下去后没过一会,那大鳡鱼就不得不浮出水面。 就是这个机会,楚河拉起早就埋伏好的渔网,同时暗中施展寒水咒,让方圆五米直径的湖水变得越发冰冷。 第一百一十九章龙宫宴宾客 (求推荐、收藏) “注意了!我要把它拉起来了!”说罢楚河一抖渔网,凭借着一股蛮力,就将那还在不断挣扎的大鳡鱼拉上了船。 看着被渔网捆绑的结结实实的大鳡鱼,小鱼娘雀跃不已,在楚河的期待下,终于吐出了一颗淡青色的明珠。 “你救了我,这就当做是我对你的报答吧!”小鱼娘说罢,便一甩尾巴,跳出船舱,重新归入东湖浩渺的波涛之中。 看着沁在船舱水底的那颗淡青色明珠,明珠四周水流自动分错而开。 “果然是避水珠!如此,我的计划便可以实行了。”画面一闪,楚河回归现实。 就在小船之上,楚河手里光球浮现,一颗明亮的青色宝珠落在手心。 之后几天,楚河行动如常,没有露出半点异样。 一面让平头哥帮忙收集一些东西,一边和秦大爷学习一些用得着的修真知识。 关于秦大爷为何对自己如此之好,楚河心中自然已经心知肚明。定然也是冲着他能再次开启春秋副本来的。 这老东西无利不起早,才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好心肠。 这段时间,莫教授也通过江小白,试探过楚河,表示楚河的研究生学籍依旧还在,并未被注销。示好的意图十分明显,显然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这越发让楚河有了急迫感。 似乎一时间,有不少人想通了某些关窍。 这也是楚河和秦大爷住在一起的原因,秦大爷实力不低,加上人面也广,和他在一起虽然日后难免要带上他一起刷春秋副本,眼下却能借助秦大爷的力量,免去许多麻烦。 “小子!你究竟决定什么时候筑基?别怪你秦大爷我没提醒你。委员会的某些为老不尊的家伙,已经被一些人说动了心。说不定会采取些手段,强迫你交出进入春秋副本的钥匙。你要是不想被人撵鸡一样追着跑,就乘早筑基,修出真元来。”大清早,秦大爷看到楚河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说道。 筑基修出真元来的修真者,实力便会有一个飞跃,更重要的是,个人具备的破坏力和威胁力也会大大增强。 现代社会,国家的力量同样不容小觑,所以修真者与国家之间也保持着某些默契,尽量都避免触碰对方的底线。 而一旦筑基期以上的修真者,在现实中开战,特别是在繁华的大城市交手,就会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甚至有可能在广大普通老百姓面前,曝露修真者的存在。如此情况,是修真者委员会的那些官僚们,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只要楚河筑基成功,那些觊觎春秋副本的家伙们,就大多只能采取较为温和、协商的方式来换取进入副本的资格。基本上不会强行夺取。 以往不是没有过修真者交手,引发天地异象变化,被普通人注意到的情形。 不过针对这种情况,国家也是用尽了办法,早些年可以直接封锁消息,现如今到了网络社会,堵不如疏,最常用的便是以真真假假的视频、讯息,混淆视听,让饱受网络讯息轰炸的普罗大众,将原本泄露的真实修真社会一角,当成一场虚假的炒作闹剧。 或许某些时候,我们在浏览网页时,看到的一些浮夸到极点的视频,其真实程度却极高。只是经过了刻意的引导和改造,才会如此。 闲话少说,且说面对秦大爷的警告,楚河也知道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其实要筑基,他现在也有几分把握,只是筑基乃是大道之始,万世之基。他再怎么谨慎些都没错。 现在得到了避水珠,楚河也就要去探寻那个可能让他坚实的更进一步的灵光幻境。 楚河的一身真气,修炼的是龙君处所得的《九江行脉法》,这自然是一篇上上等的修炼功法,但是当楚河将九江真气修完之后,却有种感觉,这篇功法并不完整,还欠缺了一些要素。 如果他直接以现在的九江真气筑基,那么道基有瑕疵,日后在想悔改,就是千难万难。 长江水龙会的副本,楚河刷了很多次,却始终无法刷出《九江行脉法》的补充部分。所以楚河才会想要找到避水珠,进入另外一个与长江龙君有着直接关系的副本。 龙宫宴客! 这个副本是十几年前,一位江城的修真前辈,修炼避水咒时,不小心岔气,而被一股暗流冲到了长江底部的不知名处后,碰巧撞入的一个灵光幻境。 这个灵光幻境有记录的,就只是开启了那么一次,之后有人携带潜水设备,在附近的江底寻找,却始终不得门而入。 楚河找到这个副本的相关资料后,便进行了简单的整理和归纳。 觉得避水之力,是其中的关健要点。至于还有没有别的因素影响,楚河不知,不过即便是有,楚河也能用金手指降低门槛,按照经验,即便是大型的灵光幻境,必要的进入条件,只要具备一样,他也就能进入,并不需要集齐所有条件。 如此还是因为他的实力不够,倘若实力足够,大型灵光幻境,也是直接撬开,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多余准备。 避水咒这种看似寻常的法术,实则是秘传之术,楚河即便是花了大价钱,在修真者之家悬赏,也始终没有求购到修炼的方法。 这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不断的刷东湖鱼娘副本,刷出避水珠来。 避水咒如此听起来十分寻常的法术,为何竟然变得紧俏,就代表了一种末法时代的怪异现象。 在末法之前,只能算是为了方便出行而创造的一些法术,往往在末法时代很吃香,被奉为秘传。比如避水咒,这种咒语练好了,去从事深海打涝,寻宝一类的活动,岂不是再好不过。轻轻松松便能发家致富。 而如‘九天神雷感应咒’,这等在末法之前,应当被死死的藏起来,作为大门大派底蕴的强大咒语,如今却被删删改改后,大大咧咧的摆放在网上,谁都能下载。 因为天地灵气消散,这种需要借助庞大天地灵气才能施展的强横咒语,已经失效,根本就施展不出来。其实···也不是真的完全施展不出来,而是没有人的真元,可以像天地灵气一般庞大、无穷,故而以自身真元完全激发的话,根本就发挥不出强大法术的原有威力。 离开秦大爷的别墅,楚河打的到江边,拿着手机,比对着网上修真同道们,就当年的事件,推断描绘出的大致地图。 楚河寻到了记录中,江边两座造型别致的石墩,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里了。” 口诵差异咒,在寻常人眼里,楚河穿着泳衣带着救生圈,像是要入江游泳,实则却是楚河一只手握着避水珠,以真气催动,然后缓缓的步入江水之中。 江水浑浊,即便是有避水珠隔开水层,楚河依旧难以视物,只能凭着之前就在脑中勾勒好的大致路线行走。 第一百二十章终入龙宫(求推荐、收藏) 又走了几十步,江水稍稍清明了一些,勉强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江底景物。 而楚河就握着避水珠,漫无目的的在江底行走着。 “可惜网上找到的资料都太过模糊了,连具体是哪一年都没有说清楚,更别提季节、气候、风向等问题了。否则的话,凭借这些就能推断出当时的水流方向和大致时速,做出更精准的判断。”楚河心中不无遗憾的想到。 那位曾经进入过龙宫宴客幻境的前辈,既然是修炼避水咒岔气,那一定被水流往下游又冲击了一段距离,就是不知道冲了有多远。 楚河一路往下游探寻,在江底倒是看到了不少奇妙景象。 一些无法辨别具体种类的大鱼,还有磨盘大小的老龟,小汽车般的老蚌,长着四只大钳子且一尺长的龙虾···。 虽然是远不如海底世界一般丰富多彩,却也自有其与众不同。 长江浩荡沛然,其中隐藏了多少秘密,又怎么说的清楚? 楚河该庆幸,现在是末法时代,除了那些躲起来进入休眠状态的老妖,再无妖魔显世。否则的话,这长江江底,必然不会这般太平,他这般大大咧咧的在江底行走,简直就是作死。 又搜寻了不知多久,直到即便是借助避水珠,只是维持一个人的避水空间,都已经让楚河觉得真气有些无以为继。这才不得不浮出水面,然后转向上岸。 上了岸,楚河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飘离了江城的市区范围,至于有没有彻底离开江城,还不得而知。 拿出手机来,定位显示的却是在马城附近。 “我都飘了这么远了吗?按道理不应该啊!再飘下去,都要出省了。看来要么是我找错了方向,要么就是我单靠避水之力,还撬不开副本。”楚河心想。 坐在江边的大堤上,楚河吃了一些放在储物戒指里的面包,然后打坐回气,待到真气补足,精神恢复之后,便又沉入江底,一路向上游方向返回。 再次搜寻,果然没有找到副本入口。 等到楚河返回江城市区附近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坐在江边又仔细的规划了一下路线,楚河顺着江底,往上游搜寻。 虽然江水倒灌向上游这样的事情罕见,但是也并不是毫不存在可能。或许当年的那位前辈,就正好撞到了这样的事情,虽然练避水咒岔气,却没有被往下游冲,而是被回冲向了上游。 大约是到了下半夜左右,楚河忽然停下了脚步。 就在江底淤泥之中,楚河看到了一艘不知道被遗忘了多久的沉船,而一道道隐晦的波动,正以沉船为核心,向着四周散发。 “果然!网上的讯息经过了删改,根本没有提到过与沉船相关的任何资料。” 楚河靠近沉船,当避水珠的避水之力与沉船散发的某种波动契合,楚河的被动天赋···金手指发挥了作用,成功的撬开了副本。 无形的力场将楚河笼罩,下一刻便拉入了一片幻境之中。 依旧是开场选择。 商人、书生、奴仆、护卫,这是幻境赋予的四种选择。 这四种选择并列在一起,并不能单纯的以名词辨别好坏,或许各有优势和劣势。 “果然,身份的选择也没有提到。网上的资料只是显示,那位前辈化身为了一个古代的护卫。”楚河心中也明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 相比起商人、书生、奴仆三种选择的不确定性,护卫最起码也能获得一些拳脚或者兵刃经验加成。 楚河犹豫再三后,选择了书生的身份。 这个选择,并不冒险,中规中矩。因为很多古代的神话、鬼怪故事里,往往都是以书生为主角。也就是说,一个书生的身份,走到哪里都会被高看一等。这是整个大环境的影响,辐射开来,甚至对一些神话中的生命,都造成了引导。 等到楚河选择了这个身份之后,四种身份的优劣,这才在他心中明了起来,同时整个龙宫宴客的背景,也初步有了梗概。 商人贾老六从山城拖了一船蜀锦,顺着长江送往江浙一代贩卖,路上结识了外出游历的书生张子鸣,于是邀请上船同行。 怎料到行船至荆江附近,遭遇了暴风雨,商船沉入了江底。 而商人贾老六、书生张子鸣、仆人阿强还有护卫杨辰空侥幸活了下来,被水流冲入了龙宫之中。 恰巧遇到了长江龙君大宴宾客,便有幸参与其中。 其中商人见多识广,有鉴宝之能,故而被龙君直接邀请为宴会座上宾。 书生张子鸣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书生身份,天然容易获得好感。算是加持了亲和buff。 仆人阿强因为地位低,人不起眼,更容易与龙宫的虾兵蟹将混在一起,打听到各种隐秘的小道消息,不容易惹祸上身,有隐匿buff。 至于护卫杨辰空,则是孔武有力,刀法和拳法俱佳,只是面相凶恶,想要获得进入宴会的资格,怕是不容易。 当然这只是天然生成的背景设定。 楚河既然化身为书生张子鸣,那么书生的一应学时,楚河也能运用自如。而自身的修为,也并未被隔绝。 不过其实这点修为,有或是无,都不是很关系紧要。 龙君宴客,来的不是三山五岳的修行高人,便是四海八荒的大妖魔,区区练气其的修为,放在这堆高人里,什么都算不上。 背景接收完毕,身体迅速下沉,下一刻,楚河忽然感觉自己十分难受,胸口闷疼的厉害,腹部也鼓胀。 运气想要吐出一口气,缓解疼痛,却吐出了大股江水。 模糊的睁开眼,定睛看,楚河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 一个软软柔柔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太好了!公子你醒啦!” 楚河抬眼一扫,便看到一个眉目如画,神情温顺的美丽少女,背后背着大蚌壳,正欣喜的看着自己。 “蚌精!”楚河毫无障碍的辨认出了眼前少女的身份。 “果然是书生天赋!溺水被救,醒来必然会有美女相伴。”楚河心中吐槽,脸上却装出虚弱之色,小声客气说道:“小生张子鸣,请问姑娘,这是何处?” 说罢又看了蚌精一眼,有些迟疑道:“姑娘你又是何人?” 蚌精扭捏的红了红脸,有些可爱,似乎是觉得自己背着蚌壳的样子有些羞涩,便将蚌壳化作一条细纱缠绕在身上,这才回答道:“这里是龙宫,公子乘船遇难,不知为何被一股暗流送到了龙宫,正是奴家救了公子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杨护卫家有娇妻年方十二(求推荐、收藏) 等楚河抬头,从穹顶的水晶墙上看到自己此时的摸样时,终于明白为何这蚌精,一直是一幅小女儿羞涩态度了。 鼻子还是那鼻子,眼睛还是那眼睛,只是整个人的气质却变得更加的儒雅,皮肤也更加的白皙。简单的来说,正是眼下这个年代,少女们最佳的择偶标准。 充分的将书生buff,扩展到了最大化的程度。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坦白说楚河这话孟浪了,古时候的读书人,哪有一张口就问姑娘闺名的? 不过这蚌精也只是学做人样,充其量看过一些从人类社会流传进龙宫的话本,便羞羞答答的回应道:“公子···公子你叫我碧珠就好。” “那好!碧珠!你能带我出去走走吗?”楚河用深邃的眼神看着蚌精,当年纵横校园,撩翻无数学姐、学妹的小电眼,再度重出江湖。 蚌精白皙的脸颊上再度浮现出一缕缕红晕,点了点头道:“本来是不可以的。不过龙君过大寿,宴请十方宾客,还有很多不请自来的。现在龙宫倒是没有以往那样管的森严。” “公子你等会跟紧我,千万别乱跑便好。” “那是自然!”楚河现在先满口答应下来。 跟着蚌精碧珠走出她那通体淡粉色的小屋,在外面看,才发现那小屋竟然是大蚌壳的摸样。不过却不是真的蚌壳,而像是用某些材料搭建成这种形状而已。 周围水波粼粼,伸手却丝毫感觉不到水纹流动,也能够自由的呼吸。显然整个龙宫都笼罩在一片特殊的阵法力场下,应该可以算是避水咒加强版的高端用法。既保留了水底的梦幻、奇异,却又让各种生灵,无论是水生还是路生,都能自然生存。 四周偶有虾兵蟹将成群结队的游过。 蚌精的大蚌壳四周,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建筑,画风都十分奇异,显然就是各类水族精怪的家。 举目望去,各种奇形怪状,却又充满了浪漫想象力的建筑连成一片,高低起伏的朝着中央围拢。 而就在最中央,便有一片琉璃闪烁,折射五彩光芒的宫殿群,那里正是龙君所在之处。 龙宫所指,便是这所有的总和,并非只是龙君的居所。 蚌精居住是地方,距离龙君的宫殿不近也不远,正好卡在整个龙宫的中心地带。 跟着蚌精一路穿过居住区,便踏上了一条繁华的大街。 街道两边,各种奇形怪状的水族精怪,经营着商铺和小摊。 这简直就看起来和人类城市,没有什么不同。 “公子···公子!碧珠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呢!”楚河一路闲逛,碧珠像个小丫头似的跟在身后,似乎已经犹豫、挣扎了许久,这才问出口来。 楚河扭头一笑,又是一招无敌电眼,电的蚌精五迷三道的,这才转身说道;“小生张子鸣,见过碧珠姑娘!” 说着还似模似样的拱拱手。 蚌精更害羞了,差点没变出蚌壳,把自个包起来。 一路和蚌精说话,套着龙宫的一些具体讯息,楚河一边想着如何混入龙君的宴席中去。 想要混进去,可并不简单。 虽然龙君大寿那天,会有龙宫将士分派糕点、酒水还有果蔬给一应水族,以及诸方来客。 但是有资格正式进入宴席之中吃席,成为座上宾的却并不太多。 那些真正的大人物,自然都拿着龙君早就分派出去的请帖入场,而极少数不具名的请帖流落出来,则是僧多粥少,想要抢到手,那就当真不容易了。 “看来,还是要从这具身体的‘天赋’入手。既然我现在这么容易获得好感度。那就找一个有身份进入宴席的大腿抱上。跟进去蹭一波。”楚河心中很快就有了办法。 扭头便笑着对已经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蚌精道:“碧珠姑娘!不知这龙宫之中,现在已经到了哪些大人物?能给我说说吗?” 按道理,一个书生不该对这些感兴趣,若是多长几个心眼,就该怀疑楚河的目的性了。 只是这蚌精显然涉世不深,加上被楚河几番‘魅惑’,现在让她扒了壳侍寝只怕也不是难事,更别提这点‘小事’了。 当然蚌精会这样容易攻略,也是因为她虽然受了人类影响,天然对书生一流有好感,却并没有真的完整的学习到价值观和贞操观。 简单的说,就是三观残废。 取向变的‘有格调’了,但是本质上还是妖精本质,对于某些啪啪啪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道德上的约束和抵触。 “我之前听胖鱼大婶说过,说泰山山神、洞庭湖的龙君还有紫烟观的玉质道长都已经到了。他们都是我们龙君的至交好友。”碧珠小声说道。 泰山山神、洞庭湖龙君,这两个名词倒是一目了然,一听就知道来头大的吓人。 那紫烟观的玉质道长,又是什么人?竟然能够与前二者摆在一起? 楚河脑中翻着各种秘闻中记录有关的前辈高人,却并未有这位玉质道长的讯息。 “不知这玉质道长是?”楚河笑着对碧珠问道。 蚌精闻言,便赶忙解释道:“玉质道长其实是我们龙君的小姨子。她的紫烟观就在神女峰上。” “龙君的小姨子!”楚河眼睛一亮,这个身份妙的很啊! 都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要是和这位玉质道长搭上线,入得龙君宴席,只怕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楚河正要接着打听玉质道长现居何处,便听到大街上有鱼开口大喊:“天杀啦!有人抢鱼啦!” 大街上顿时有些骚动。 一个身材健硕,面容凶煞的大汉,怀里正抱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七八岁小女童,却是人身鱼尾的小人鱼,飞快的朝着楚河所在的方向跑来。 一眼看到楚河,脚下便踩了刹车。 “张公子!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看到我家老爷?”大汉抱着已经开始抹眼泪的小人鱼,冲着楚河‘狰狞’笑问道。 楚河调动填塞在脑子里的那些前身记忆,恍然大悟道:“是你!杨辰空!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错!此人便是贾老六的护卫杨辰空,四个闯入龙宫的人之一。 杨辰空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小人鱼,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道:“我方才看见有人把这小家伙按在桌上拔鱼鳞,一时气愤不过,就抢了这小家伙就跑。” 楚河却从他的表情中,想起了一些别的东西。 眼前这个扬护卫,别的都很好,武艺不凡,为人也仗义,就是喜欢小萝莉,放在现在是妥妥的萝莉控。 前身和贾老六聊天的时候似乎听说,这扬护卫家有娇妻年方十二,简直···禽兽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求推荐、收藏) “那个!或许是她的家人在帮她褪鳞。”蚌精碧珠走到杨辰空身边,对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小人鱼问道:“小妹妹,告诉姐姐,你今年几岁了?” 小人鱼抽泣道:“九···九十九岁。” 杨辰空手一松,很自然的将小人鱼放到了地上,让她自个站着,表情毫无变化,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然而楚河早已洞穿一切。 “原来快要一百岁了啊!这就难怪了!这个小家伙想要长大,就要先拔掉身上的幼年鳞片才行。这就像你们人类换牙是一个道理。”碧珠扭头对楚河笑着解释道。 这么说来,杨辰空是摆了个大乌龙。 很快小人鱼的家长便带着一群人鱼追赶了过来,幸而有碧珠从中解释,小人鱼的家长这才控制住了怒气,只是看杨辰空的眼神依旧不善,带着满满的戒备。 待到小人鱼的家长抱着小人鱼离开,杨辰空依旧绷着脸,不发一言。 “怎么?想不开?” “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外形还是很幼嘛!”楚河小声说道。 杨辰空冷哼一声道:“无论外形如何,年纪大了就是大了,已经被时间玷污。我方才也是鬼迷了心窍···。”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杨辰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 楚河道:“不用解释!我懂,不过喜欢就好,记得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总之···你懂的。” “都说了!我真的不是···!”杨辰空还要解释,楚河却不再给他解释的机会。 “龙宫龙君将举办宴会,杨护卫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楚河问道。 四个人各有优势,也就是说,理论上他们都能找到路子,参加宴会才是。 杨辰空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前面有家酒楼,正要举办吃包子比赛。获胜者便可以得到龙君寿宴的请帖。我准备去参加。” 楚河诧异道:“这你有把握?” 可想而知,参赛的都是些什么。各种妖魔鬼怪占了多数,他们的饭量,一定远超常人。 楚河自忖,是没能耐取胜的。 杨辰空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哈哈笑道:“放心好了!老杨我从小到大,就没吃饱过。” “如此就祝你成功了,贾老板应该也会出现在寿宴之中。”楚河说道。 和杨辰空聊了一会,楚河这才扭头对碧珠继续方才的话题问道:“碧珠姑娘!你可知道玉质道人在哪里居住?” 碧珠道:“当然了!我听水藻姐姐说过,玉质道长就居住在龙宫西面的一色殿中。本来龙君是想要把玉质道长直接安排在主殿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又安排了出来。” 楚河顿时起了八卦之心,这里面肯定是有故事啊! 不断的向碧珠打听消息,等到榨干之后,楚河便发挥渣男本质,糊弄蚌精回家给自己准备大餐,而自己则是告别了准备去比赛吃包子的杨辰空,径自朝着龙宫西面的一色殿走去。 一色殿名字有点色气,但其实取的却是江天一色之意。 大殿上空有特殊阵法,将天空之色直接倒映在了晶莹的宫殿墙壁之上。 以至于水底的宫殿,竟然流动着浮云,映衬着湛蓝,分外的美丽。 龙君将自个小姨子安排在这样美丽的宫殿居住,可见对小姨子还是很照顾的。 一色殿外,一队队英武的虾兵蟹将来回巡逻,守备也算森严。 楚河正想着如何混进去,便恰巧看到几条猪婆龙拉着一架玉车从龙宫主殿游弋而来,玉车之上有薄纱飘舞,隐隐可见幕后,那身穿月白色道袍,风姿绰约的身影。 整理了一下衣冠,楚河目露迷离的走过去,口中好似不自觉的便轻吟道:“妆罢只水眠,江南四月天。绿阴帘半揭,此景清幽绝。” “哪里来的浪荡子,竟敢污言秽语,惊扰真人!”一个面相凶恶丑陋的大汉暴喝一声,指着楚河大喝道,手中的钢叉似乎就要刺过来。 楚河退后一步,面色微白,目光却坚定,显示并不被其震慑。 “蟹将军!且住手!”玉车上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 “好一句‘妆罢只水眠,江南四月天’,书生!你这是在说贫道吗?”碧色的薄纱被拉开,薄纱后的绰约人影显露真容。 虽然只是一身简单的月白道袍,却剪裁十分合体,稍稍显露曲线的同时,却又不显得有丝毫的不端庄。 肤色雪白,犹如最上品的羊脂白玉,眉如黛,眼似星,鼻梁高挺,小嘴如樱桃。右脸嘴角银窝处,有一点不明显的小痣,却又为这张美丽无双的脸上,增添了一丝别样的妩媚。 “好一个禁欲系的诱惑美人。这种强烈的对比冲突,让任何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会欲罢不能吧!”作为老司机,楚河只是一眼,便给眼前的这个美人做出了判断。 “如此佳人,一般的钓术只怕不起作用。看来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楚河心中想着,脸上却挂着清澈、腼腆的笑容。 “小生张子鸣,过于唐突了!还望见谅!”说罢白嫩的小脸上,竟然还泛起了几丝烧红。 薄纱放下了,美人隔着薄纱道:“倒也不算冲突!只是贫道乃是出家人,这样的赞誉却是承受不起,还请这位公子不要胡说。” 楚河心中吐槽:“嘴上说着不要,其实还不是很喜欢?要是真的不为所动,怎么会和他这么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 当然心中如此想,楚河嘴上却表现的笨拙起来,似乎想要道歉,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一幅着急上火的摸样。 “噗嗤!”看到楚河这生涩、稚嫩的样子,美人反而笑出了声。 “罢了!不为难你了!你一个凡人,倒是如何流落到这龙宫之地?”美人好似好奇的问道。 楚河便好像找到了话题一般,一股脑的将来历统统倒出来,连年龄、籍贯,今年读了那些书都不曾漏下。 对于这种成熟风韵,看似很好说话,实则戒心颇重的美女,只有表现出愣头青般的青涩,才能逐渐降低对方的戒心。 越是表现的成熟、稳重幽默风趣,反而越是容易起到反效果。 当初楚河为了大学考勤,攻略禁欲系美女辅导员,没少下功夫。当然最后虽然成功达到了最初目的,但是也因此给自己套上了枷锁。 本该神龙摆尾的四年大约,过的不可谓不凄惨。 第一百二十三章人生得意必须浪(求推荐、收藏) “既然是落难之人,流落龙宫,那可有栖身之所?”美人笑盈盈的看着楚河问道。 楚河自然如实应对道;“小生承蒙一位好心的姑娘所救,现暂居在其家中。” 一般而言,面对漂亮的女性,男性都会下意识的隐瞒自己与其他女性之间的瓜葛,但其实这是一种错误的做法。 绝大多数的妹子,天然都有撕x情节,有些是隐性,有些是显性。男性表现的越是枪手,其实反而越是受到欢迎。这就是为什么,明明不帅、没钱人品还不好的渣男,往往可以周游花丛。而有些长得帅、性格好,家境也不差的暖男,却总是沦为备胎的原因。 说穿了就是一种危机意识和占有欲以及抢夺欲的结合,你越是表现的专一、专情,反而越是不受待见,因为会给妹子们一种错觉,无论她多么的作,你都会一直在。那种十分聪明,懂得把握现在、珍惜真情的妹子,毕竟只是少数。 古语云:“书非借,不能读也!”正是这个道理。 当然了,这其中的具体操作,还要讲究技巧,不能蛮干。否则人都是要脸面的生物,当面直接揭开,无异于打脸,只会落得鸡飞蛋打的下场。 而此时楚河的坦言相告,便有两个十分明显的好处。 其一便是前文所提,激起女性天生的抢夺欲,即便只是一丝,那也总比清风拂面,过不留痕要好的多。 其二便是此地毕竟是龙宫,是别人的主场,若是打蛇随棍上,说没有落脚处,死缠烂打的跟着入了一色殿,被拆穿后,反而被瞧不起。 果然听闻楚河之言,美人脸上的笑容微微放了下来,眼帘垂了垂道:“既然如此,贫道也就不便留客了!龙君寿辰在即,公子不妨多留几日,等寿辰过后,再让那姑娘送你离开龙宫吧!” 这算是冷场了,话题终结。 似乎是玩砸了。 但是楚河却并不离开,而是十分纠结的犹豫着,吐词不清楚道:“还未知道···姑娘··姓名···不对道号···不对···那个··!” 吞吞吐吐,脸色臊红。 玉车之中,便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玉质!你便唤贫道玉质真人吧!” “好的!玉质姐姐!”楚河好似不经意的就换了个称谓。这一口叫的无比自然,没有半点生硬。 ‘姐姐’这一词,用的妙,作用非凡。它不仅仅能降低女性的心防,并且可以适当的激起一定的保护欲,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要长的清秀年纪也不能太大,若是五大三粗和莫教授似的,那只怕没有妹子愿意当你的姐姐。 所以,诸位老铁,如果你的女朋友或是老婆,有类似的非亲属弟弟,那你就要当心了。一不留神,头顶便是呼伦贝尔大草原。 “你叫我一声姐姐,那做姐姐的也不能不招待你一些茶水,若是你无事,便不妨随我入殿,吃些点心如何?”从‘贫道’到‘我’的转变,已经说明了玉质道人内心的防线的降低。 楚河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却毫不客气的连连点头。 此时此刻,羞涩的只能是表情,行动上却要坚决,不能有迟疑。 所谓打铁趁热这句话,从来都没错。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多等得一段时间,那一点刻意引起的兴趣消磨殆尽,豆腐都要变成豆腐渣了。 当然了,不同的对象,也要注意把握好尺度。 有些妹子,进入身体容易,进入心中难。而有些妹子,进入心中或许不难,但是进入身体···难。 至于那种两头都松的,就是花痴了,没什么好说的。 还有那种两头都紧的,奉劝诸君,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当然要是真成了,那就祝贺你,找到了一生的伴侣,若是没有差错,就该收心享受幸福的二人世界。虽然年轻就该出去浪,但是总会有温柔的港湾,适合你一直的风平浪静。 龙宫水殿,瑰丽多彩。 虽然江底不如海底来的奇妙、色彩斑斓,但是当青山倒映入江底,残阳折射如水般流淌在琉璃宫灯之中,当清空飞过的鸟雀身姿如画般描绘在玉墙之上,当江面上渔船里的歌声,咿咿呀呀的透过某些特殊的阵法,远远的回荡在大殿的某处。 这一切就都变得鲜活起来。 楚河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看什么都显得好奇,只是表情并不市侩。 他所好奇的,只是这瑰丽的风景,而非那雕栏玉砌,宫墙琉璃,珠宝遍地所代表的价值。 主殿之中,楚河和玉质道人分主次单独坐下,很快就有人鱼婢女奉上了点心、果蔬。 一些江底龙宫特别培育的灵果,味道独特,灵气充裕。 楚河原本就已经十分凝练,且即将要突破的真气,很快就活泛起来。 玉质道人看了楚河一眼,有些奇怪道:“咦!方才倒是没有细看,你却还有点修为。” 楚河也不隐瞒,说道:“确实如此!少年时不思功名,翻阅杂文奇记,偶得了一篇吐纳之法,依照而练,却有强身健体之效。” 玉质道人点点头,楚河这点修为,压根不被她放在眼里,炼气期的修士,对于玉质道人而言,与凡人也没什么区别。 “看来你确实与水族有缘。你这真气水汽充沛,玄幽深密,修炼的显然是上等的水系功法。”玉质道人稍稍感觉了一下楚河的气息,便开口又道。 楚河便猴急道:“姐姐若是喜欢,我这就默写出来送予姐姐。” 一句话的功夫,连玉质两个字都省略了。攻城略地于无形。 玉质道人闻言,美目凌波流转,却笑着点了点头,并未拒绝。 楚河便求来纸张,唰唰唰的书写起来,将九江行脉法一字不漏的写了出来。 书写完毕,玉质道人却收入手中,只是说道:“字体灵动快捷,笔迹瘦劲,当真是好字。” 对于功法本身,却并不感兴趣。 又看了楚河几眼,这又笑道:“认了你这么一个弟弟,姐姐我原本还发愁,不知该送你什么见面礼,如今却正好得了法子。” 此言一出,楚河心跳都快了几分。 原本还想着是来龙宫碰运气,不曾想眼下似乎就要将最基础,也最核心的目的达到了。 呼吸都跟着稍稍急促了。 幸好楚河理智未失,将自己的异常压了下来,笑看着玉质道人道:“但凡是姐姐厚赐,小生无有不喜!” 所谓不拖不欠,日后别见。大男子主义要不得,换做是直男癌,妹子说要送东西,那铁定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但是楚河,这口‘软饭’还真就毫无心理障碍的吃了。 本来就是这个目的,何必故作扭捏? “就你嘴甜!”玉质道人笑嗔一声,深处一截白嫩胜过羊脂白玉的手指,凌空勾勒出一道灵光,朝着楚河点来。 强推感言 终于也上强推了! 内心当然是激动的,照理套路一波。 感谢我游龙大大。同时也要感谢那些一直不离不弃,支持小桥我的兄弟姐妹。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只怕依旧是那个老扑街、老坑货。这一点小桥永远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 偶尔拿你们的龙套写的稍微那啥了一点,那也代表了小桥对你们满满的爱啊!你们千万要谅解!嘿嘿嘿! 强推了,也就预兆着,即将要上架了。 此时心情是忐忑的。 在这里提前先恳求大家,到时候一定要记得订阅啊! 废话也不多说了,继续码字更新去了。 ······ 另外多加一句,想要龙套,不怕被坑的,可以私聊小桥我,群号289578897。欢迎大家踊跃报名哟! 第一百二十四章八荒吞气(求推荐、收藏) 一点灵光飞入识海,就仿佛有人在灵魂深处,轻声漫语传授大道之音。 恍恍惚惚清醒过来的时候,桌上烫热的酒,都已经凉了。 楚河却从心底开始往全身蔓延,踊跃着一种难言的兴奋和满足。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九江行脉,意犹未尽,八荒吞气,才能弥补缺憾,且锦上添花。” 玉质道人所传之法,名为《八荒吞气诀》,只是一篇辅助法门,却与九江行脉法完美贴合。 九江行脉,囊括天下水气之变化,以此法筑基,固然是上上之选。但是天下大道千万条,虽然上善若水,却也并非能全部总结归纳。 要结成无暇之道基,当然不是非要学尽天下法门,然后去芜存菁。这等法子,也唯有那些天生的圣人,才能做到。楚河虽然资质也算上佳,却还未有如此天赋才情。 八荒吞气,便是在筑基的一瞬间,以侵吞八荒之气势,一瞬间吸收、容纳海量灵气,强行归于道基之中。以数量弥补质量,将道基之中的杂质排除,将瑕疵弥补。 也就是说,九江行脉法,依旧是楚河的根本法门。而八荒吞气则是九江行脉法的一个补充。 是在原本的基础上,进行的升华。 此时玉质道人清冷的声音,悠悠扬扬的传来,将楚河惊醒。 “九江行脉法乃是三千多年前,云梦泽龙君所创,起始于九江,壮大于八荒,雄霸于四海,独步于天一。” “也就是说,这九江行脉法只是基础,需当在筑基之时补足八荒吞气诀,金丹期补足四海升腾功,元婴期修持天一生水咒,如此才能打下无上根基。” “那元婴以后呢?”虽然如今连筑基都不是,距离元婴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但是楚河依旧好奇,且语气颇为急迫的问道。 玉质道人知道楚河无有师门,乃是自行摸索而行便解释道:“元婴之前都是铸造根基,乃是在大道门前徘徊,不得门而入。元婴者元神之始也,一旦修成元婴,便可以元婴透析天地,自行感悟。至此再无可书可具体名状之根本法,能修到何等地步,便全靠自身对天地的领悟和理解。正是一个人一本功法,模仿旁人之道,不仅难以寸进,更会误入歧途。” 玉质道人的意思很简单,便是到了元婴期以后,就只能学习和归纳旁人的道然后再推演自身的法门,一切旁人的功法,都只能用来开阔见识,而不能再像以前一般,生搬硬套的学习。 因为每一个人···或者说每一个生命体的道都不同,没有两或者多个人的轨迹会完全重叠、相似。 楚河闻言,将这话记在心中,嘴上却道:“那姐姐!不知剩下的四海升腾功和天一生水咒,又在何处?” 玉质道人既然高屋建瓴,能够对他讲解元婴之秘,就说明她的修为应该至少在元婴期往上。 如此一来,这四海升腾功和天一生水咒,也就不必敝扫自珍。 她倘若有,一定也就传了,大可不必这般吊胃口。 楚河做事,有时候虽然不择手段,但是却也并非心胸狭隘之辈。 玉质道人说道:“四海升腾功龙君处就有,待到寿宴之时,我便向龙君讨要,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这话说的何等自信,仿佛理所当然。 楚河心中便更猜测,玉质道人这个小姨子,与龙君姐夫之间,是不是真有什么特殊的瓜葛。倘若是真有,他说不得就要调整一下方案,真当一个干弟弟便罢了。 免得被龙君当成小狼狗抓起来,活活打死,那可就冤枉的很了。 “至于天一生水咒,只怕唯有洞庭龙君知道下落。这次洞庭龙君虽然前来参加寿宴,但是我与那洞庭龙君素来没有交情,想要借出天一生水咒,怕是不易。” 虽然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们而言,这些都是基础法门。 但是法不可轻传,这是由来已久的道理。 玉质道人说穿了,也只是长江龙君的小姨子,洞庭龙君未必需要给这个面子。 “何必麻烦姐姐!若是姐姐能带我入得龙君寿宴,我便自己去找洞庭龙君说。”楚河饮了一口杯中之酒说道。 软饭虽然吃了,但是骨头不能软。 让认的干姐姐去为了自己的事情,求旁的什么不相干的人,这种下作的事情,楚河还做不出来。 而且借着这个话茬,正好提出赴宴之事,却也是机会正好。 玉质道人温和的笑了笑道:“弟弟你竟然有如此自信!却是不错。” “只是那洞庭龙君脾气火爆,怕是不太好交流呢!”她倒是不担心闹出什么岔子来。 怎么说也是长江龙君的寿宴,洞庭龙君又是其至交好友,断然不会因为些许小事,就怀了气氛,恼了长江龙君。 楚河听闻玉质道人之言,便知道入龙宫寿宴的事情妥了。 “这么看来,想要入寿宴,确实也不太难。只怕真正的考验,还是在那寿宴之上。”楚河心想。 又与玉质道人聊了一些话题,楚河适时的抛出一些小暧昧,却又不过火的段子,惹得玉质道人娇笑不停。时刻保持着对方对自己的兴趣。 直到一色殿借来的天光都开始暗淡,楚河才告辞离开。 玉质道人有些不舍,几番挽留,楚河却去意坚决。 这个时候,留下没好处,反而会因为相处太久生出厌烦之情。 离开了,才能拉开一段理智的距离,留有空白的想象空间。 一个人在感情剧烈起伏的时候,善意和恶意其实是伴随而行的,一点点好感会被放大,一点点的恶感,也同样会被放大。 辞别了玉质道长,楚河返回蚌精碧珠的家,正巧看见杨辰空晃着大肚子在街上走,一路走还一路打着饱嗝,脸上还带着痴汉般的傻笑。 “饱了!饱了!终于饱了啊!”抚摸着圆滚的肚皮,表情猥亵。 楚河忽然有些迟疑,要不要上去和他打招呼。 “哟!张公子!这么巧,又遇到了!”楚河一时躲闪不及,便被杨辰空瞧了个正着。 看着踱着小碎步,深怕晃到肚子走过来的杨辰空,楚河表情自然道:“是啊!原来是杨大哥!怎么样?你吃包子比赛赢了吗?” 杨辰空哈哈大笑,笑到一半打了个饱嗝,急忙用手捂住嘴,腮帮子动了动,像是在咀嚼,然后硬哽了一下,将什么东西堵了回去,这才对楚河道:“那是当然!你杨大哥我出马,哪里还有输的可能?” 第一百二十五章平凡阿强(求推荐、收藏) 把杨辰空随便打发到碧珠认识的胖鱼大婶家住了一夜,楚河在碧珠的贝壳小窝里,渡过了一个温柔的夜晚。个中详情,且不便为人所道。 曾经有许多人敬佩许仙,敬佩宁采臣,敬佩董永,现在楚河觉得这根本不值得敬佩啊!或许都只是深陷某些难以言语的与众不同,而不可自拔而已。 蚌女的温柔,那柔嫩的肌肤,充沛的雨露,都深深的令楚河迷醉。 一大早,楚河扶着老腰出门的时候,蚌女碧珠还在熟睡,红扑扑的小脸蛋,着实可爱、迷人。楚河加快了脚步,离开碧珠的小窝。 此间有猛虎食人,不可久留,不可久留。 随着龙君寿宴即将到来,整个龙宫都张灯结彩,龙宫生活的各类水族精怪,也都脸上纷纷挂着笑容。 龙以千年为寿,故而龙君大寿是每千年一次,并非如凡人一般,一年一次,实属难得。 身躯庞大的猪婆龙被驱赶着拉着大车从长街上迅速行过,车上摆着一个个大酒缸,外面还沾满了泥土和苔藓。 “听说这是洞庭龙君送给我们龙君的寿礼之一,长埋在洞庭湖底,长达千年的美酒。”一个路过的还未彻底化出人形的大螃蟹,拉着一个人鱼啧啧有声道。 楚河这才想起来,他似乎忘了给龙君准备寿礼。 这可就失礼了。 龙君固然不会在乎他一个区区练气小辈的礼物,但是既然决定参加寿宴,这礼物就必须要有,否则可说不过去。 楚河在储物戒指里翻找了一番,果断拿了一物,决定作为贺礼奉上。 反正龙宫多宝,有心意便好。 紧接着便是眼花缭乱的炫宝过程。 极西之地的流光鑫铜用十辆大车来拉,产自高原的美玉堆积成山,四海之珠宝,八荒之奇珍,更是数不胜数。 楚河曾经自诩修真界的大土豪,但是现在和龙君一比,那简直就是穷人中的穷人。 “一定要挖剧情,一定要深度参与。这次副本本来就是单刷,加上龙宫多宝。只要参与度高,说不定就来个大爆。”楚河心中顿时激动起来,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走路都有劲了。 又去一色殿,找干姐姐联络了一下感情,晃荡出来的时候,便到了夜幕时分,原本也是该休息了。 楚河想了想,还是决定请杨辰空去喝酒,让鸡儿放放假。 在碧珠满眼幽怨之中,楚河拉着杨辰空进了龙宫最大的酒楼,也是杨辰空赢得吃包子比赛冠军,获得请帖的那家酒楼。 整间酒楼以淡水珊瑚为主体,加上晶石、贝壳、珍珠还有大型的鱼类妖兽骨架为基础建筑而成,整体看起来充满了一种怪异的奇幻风格。 酒楼大厅分作三层,楚河和杨辰空便在二楼坐下。 还未点单,便听见有人惊喜叫道:“张公子、杨大哥!” 二人扭头一看,杨辰空便站起身来,高兴的拍着来人的肩膀道:“阿强!你小子!没想到你小子也来了龙宫。怎么样?有没有贾老板的消息?” 来人一身灰扑扑的仆人装扮,肩膀上还似模似样的搭着一条毛巾,显然是在客串店小二的角色。 短短时间,就能融入到龙宫的生活中,确实有其特殊之处。 听到杨辰空的问话,阿强道:“我已经打听过了,老爷他被龙君邀请到了主殿之中,帮龙君鉴宝。我们也只有参加龙君的寿宴,才能有机会见到老爷。我已经和虾大哥说好,到时候去主殿帮忙接待宾客。” “对了!杨大哥!我听说有个人昨天赢了吃包子大赛的头名,应该就是杨大哥你吧!” 杨辰空哈哈大笑道:“没错!就是你杨大哥我!区区一个吃包子大赛,根本难不住我。昨天其实也就吃了个八分饱罢了。” 楚河在一旁撇撇嘴,也不拆穿。 昨夜的记忆,虽然大多是少儿不宜的内容。但是却也依稀记得,杨辰空似乎一路行走困难,几次差点吐出来。 此时楚河认真、仔细的看着阿强。 阿强此人面目平凡,气质平凡,笑容平凡,身高、体型也十分平凡。套一句老话,那就是丢在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那种人。 但是此人却绝不容小觑。 短时间内,不仅已经混入了龙宫底层,找到了工作。并且还打听到了杨辰空和贾老六的消息,更另辟蹊径,获得了参与龙君宴会的资格,可见其并不简单。 “你小子也不赖嘛!居然还混成店小二了!去弄几道好菜,再搞点好酒,咱三好好搓一顿。”杨辰空用力拍着阿强的肩膀道。 阿强却道:“我可比不得张公子厉害,都已经与龙君的妻妹搭上了关系,眼看着便要飞黄腾达了呢!” 这话听着语气平淡、普通,既听不出有什么妒忌之意,也听不出有太多的恭贺之意。就像是正好聊天,恰巧说到这里一般。 楚河第三次认真的看了阿强一眼,这一眼仿佛要将此人印在心里。 虽然只是一个剧情人物,但是几次副本经历,早就让楚河深刻认知到,身在当时,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个生命,便都是真实的。 他们不是游戏设定的npc。 他们切切实实,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 如阿强这般能混的‘人才’,绝不会真的只是甘心于平凡。 龙宫奇遇,四人进入,都会各自把握机缘,就看谁能够真的获得龙君青睐,独占鳌头。 就眼前来看,那贾老六似乎凭借本事,先行一步,走到了剩下三人的老前面。 但是贾老六的优势正是于此,或许便还有着某些劣势。 阿强与杨辰空说了说话,便告罪一声,开始满大堂的忙活,并不真的和二人坐下吃喝,显然是个有分寸的。 没过一会,便有鲜美的河鲜端上来,还有一壶美酒,算不上很丰盛,却也足够待客。 楚河身上还有出门游历,带的一些银两,龙宫也能以金银购物,只是金银的价值却大大贬低,以楚河的身家,在外还能花费一段时日,在这龙宫之中,却也仅仅只能请一桌还算过得去的酒菜了。 “下一次进副本之前,一定要准备一些金银在储物戒指中。毕竟是硬通货,用到的机会很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杨辰空坐在对面剔牙,楚河却竖起耳朵,继续听着大堂中,众多酒客们的对话。 其中便有一个鲶鱼精,小声说道:“诸位可曾听说,李城隍也会来龙君寿宴。” “李城隍?莫不是那位?他怎么会来?”一条青鱼精诧异道。 “嘿嘿!只怕是来者不善啊!”鲶鱼精摸着两条长长的胡须,意味深长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嗜赌成性李城隍(为谷谷大冒险的万赏加更!) 接着几个鱼妖便岔开了话题,并未就原本的话题继续深入讨论,反而让楚河这个偷听的心痒痒。 幸好又等了一会,却听到几只老龟带着小龟妖,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慢吞吞的讨论着。 “爷爷!爷爷!龙君和那个李城隍,莫非有什么过节吗?”小乌龟慢吞吞的问道,楚河在一旁听的都替他着急冒汗。 谁料那老乌龟回答的更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道:“这事就要从一百多年前说起了。这李城隍据说十分好赌,嗜赌成性。生前虽然是个好官,但是却欠了一屁股赌债,最后债台高筑,无钱偿还,便卖了皇上赏赐的玉佩还债,被政敌举报事发后,推出午门斩首。” “因为为官一方颇有官声,便有百姓自发以其摸样塑造了城隍像,成为了一方城隍。后庇护一方有功,又被天庭嘉奖,有了俸禄,算是正式在册。” 天庭除了三百六十五名正神,其它的官职流动都很大。下界的城隍、土地、山神、河神等等,都时有替换,这些暂且不提。 “虽然做了城隍,但是这位李城隍依旧赌性不改。” “他又去赌博了吗?爷爷!” 看似短暂的对话,其实已经跨越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楚河听的心焦,一些早就知道内情的妖怪更是替他们着急。便有一条泥鳅精抢过话题道:“小乌龟!我替你爷爷接着说,你且耐心听着便是了。” “那李城隍一日在街上闲逛,遇到了袁天罡袁道长,见他摆摊算命,只有一杆铁称,却道‘无有不准’。便上前去算,岂料那袁道长一语便道破了其来历,不仅算出了李城隍的来历,且言三日之后,李城隍的庙将会被大水冲开,神像有倒塌的风险,需要速速回去稳定根基,叠高门槛。” “那李城隍自然是不信了,便与袁道长打赌,言他毫不更改自身的庙宇,三日之后依旧如常。” “倘若输了,便为这袁道长牵驴三日,且请画师作画,流传后世。” 泥鳅精颇有讲故事的能耐,说的时候不仅唾沫横飞,更是眉飞色舞,本来没什么太过惊奇的故事,被他讲来却生动活泼了许多。 很多酒楼里的妖怪,便都侧耳听着,即便是知晓来龙去脉的那些,也都不出声打断,再温故一遍。 看到大家的视线都投过来,泥鳅精便更得意了,敲着桌子,直接把椅子堆到桌上,自个坐上去,翘着二郎腿这才继续说道:“那李城隍回庙之后,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袁天罡的名头他也是听闻过一些的,确实是有些门道。” “细想自己和长江龙君是好友,而那李城隍所管辖的区域,正好在长江龙君管辖的降雨范围之内。李城隍便连夜赶到了龙宫,让龙君莫要降雨,只需三日之后,便可自行行事。” “既然是好友央求,龙君当时自然满口答应。” “岂料第二天一早,天庭便降下诏书,让龙君降雨三日,午时布云,未时布雷,三日之后酉时雨足,共得水七尺六寸零三十五点。” “这是为何?如何施云布雨,一向不是龙君自行决定,天庭甚少干预么?”一条水蛇妖开口问道。 那泥鳅精便道:“那是因为,当时的皇帝不尊天帝,狂妄无知,竟然有自封天帝之心。天帝这般便是落下天兆,小惩大诫。” “不要打岔!不要打岔!继续听他说!”周围一些妖怪已经围拢过来,听到水蛇妖打岔,不满起哄。楚河也索性放开了听,不用假装旁的行为。 泥鳅精便更加大声道:“有泾河龙王之前车之鉴在前,龙君自然不敢抗命。便依照天帝诏令,下足了雨水。” “三日之后,城隍庙果然被淹,那李城隍的塑像,也被水冲坏。” “事后,虽然百姓出力,当地富商出钱,盖了一间更大的城隍庙,还为这位李城隍塑造了金身。但是李城隍却不得不为袁道长牵驴三日,且寻画师留下了画册。颜面大失,至此便与龙君闹翻,状若死敌。” 听闻这事情的始末,许多原本不知其中究竟的妖精,便都开始讨论起来。 杨辰空也道:“这就是这李城隍不晓事了,难不成为了他的一个赌约,还要让龙君冒着上剐龙台的风险,抗旨不尊不成?” “明明是他自己嗜赌成性,却要怪龙君不守承诺,却是没了道理。” 楚河却摇摇头道:“这话是不假,不过天庭降旨只是说了降雨多寡、时间、地点,却并未要求均衡。也就是说,同一片地方,有的位置多一些,有的位置少一些,下一下牛背雨,还是可以的。” “未必需要将城隍庙淹了,让那李城隍不仅输了赌局,还颜面大失。” “这···或许当时龙君也未曾想到这些吧!”杨辰空微微一愣,细细想来,却是这个道理。 “其中只怕还有一些内情,不为人知吧!”楚河淡淡说了一句。 所谓风起青萍之末,那些三界神仙们的事情,又怎么说的清楚?当寿命以千年为基本单位计算,多少阴谋诡计,都隐藏在一些最不起眼的小事之中。 龙君或许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不愿冒险。 与恶了李城隍相比,还是中规中矩的执行天庭诏令,免得被卷入某些算计、风波,要来的更加划算。 “不过,龙君千年寿宴,这位李城隍不请而来,显然没有什么好意。这次龙宫宴会,只怕还有波折,我且看着,若能从中谋取好处,再想想如何置身其中。”楚河心想道。 之前楚河就担心过,担心龙君寿宴,只是单纯的一次盛典,波澜不惊的。他即便是参与了进去,最多也只能算是见证了一场盛大的宴客。不能捞到多少好处。 如今有了李城隍这档子事情,楚河反而变得‘安心’了一些。 酒足饭饱,楚河和杨辰空别了阿强,各自返回住处。 走到蚌女碧珠家门口,透过琉璃窗户,却看见蚌女还在床上坐着搓珍珠丸子,一副精神劲头极佳的摸样,楚河悄悄叹了口气,缩手缩脚的便退走,扭头开始在夜晚的龙宫闲逛起来。 走了没多久,便听见一个蛤蟆妖冲着楚河招手,满脸的疙瘩,堆砌起诡秘的笑容,带着心照不宣的表情。 “我擦!难道龙宫也展开了卖碟这项有深刻教育意义的活动?” 第一百二十七章赌俸禄 (求推荐、收藏) 本就无聊,楚河便凑了上去,还未开口,便听那蛤蟆精迅速说道:“蛇妖腰细腿长姿势多,小人鱼娇小玲珑口活好,龙虾螃蟹会疼人,还有鳝鱼泥鳅会钻洞,兄弟!要不要见识见识?” 楚河闻言急忙摇头,这都什么鬼? “我堂堂张家台小鲜肉,招招手就大把妹子,是那种去找大宝剑的人么?” 看着楚河扭头便要走,蛤蟆精一把拉住楚河的袖子道:“兄弟!兄弟别走!你若不好这一口,我们还有赌博业务,骰子、樗蒲、牌九、叶子牌,转轮,应有尽有。” 楚河正人君子‘不好色’,对赌博更是没兴趣。 不过转念一想,大手一挥,却又对蛤蟆精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快带路?” 虽然囊中羞涩,已然没有多少银两,但是土豪的阔气还是要摆出来。 蛤蟆精搓了搓手掌,见楚河一点表示都没有,丧气的叹了口气,扭头带着楚河往前走。 穿过几个小巷,扒开一个大田螺似的建筑门户,顺着楼梯往下走,果然是另有乾坤。 吐着芯子的蛇妖美女在舞台上穿着薄纱扭动腰肢,小人鱼们端着大酒壶,来回的游走,鬼知道怎么从海里跑到淡水区域来的章鱼妖,正用众多触手勾着各种乐器,吹拉弹唱那是样样俱全。 穿过一片‘风情’表演区域,后面就是赌摊。 一路走过去,便看见一只蜗牛妖正巧压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那散发着宝光的蜗牛壳可是好东西,既可以算是空间装备,也可以当作移动住宅。 源于此,有一段时间,蜗牛妖曾经遭到过大肆捕杀。到了末法的现代,更是连蜗牛妖的影子都见不着了。 而原本应该是性命受到威胁,都不肯交出来的‘房子’,在赌桌之上,却毫不犹豫的舍了出去。可见此物当真是遮蔽心智,无论是人是妖,都逃不掉。 “俺还有钱!俺还要赌!俺会翻盘的!”一头已经被断了牛角的水牛妖,被两只大螃蟹个叉出了赌场,丢了出去。 赌场依旧热闹,氛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楚河拒绝了蛤蟆妖的引导介绍,视线直接投向了赌场正中央,正甩开膀子,大杀四方,身穿绯红官服的身影。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李城隍!您这把是压大还是压小?”作为庄家的水蜘蛛精‘恐怖’的笑道。 李城隍手边的各种金银珠宝玉石,都已经堆的老高,显然手气正旺,闻言一把全都推到大上:“我还是压大!今天我连开十九把大!既然如此,那就开到第二十把。” 水蜘蛛微微一笑,直接揭开手里的色钟。 “一二三点小!” 哗啦啦! 李城隍手里的赌注便全都被收走,连一个子都没留下。 李城隍整个都虚脱下来,猛然一咬牙,却掏出一把金色如沙如烟般的东西,摆在赌桌上。 那东西就漂浮在赌桌之上,却不与任何物质相容,散发着一种诱惑众生的馨香。 “这是···功德!”四周一片吸凉气、流口水的声音,不少精怪妖魔眼冒绿光,却只能想想鬼祟勾当,不敢真的行动。 李城隍大声道:“怎么样!这赌注,你们可敢接?此乃本官十年的俸禄,你们整个赌场倾家荡产,只怕也拿不出对赌之物吧!” 周围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 无论赌博内里多少门道,但是明面上,摆在赌桌上,就还是要讲究‘公平’二字。 如果李城隍赢了,赌场却拿不出应有的赔付来,那这玩笑便开大了。 但是李城隍十年的俸禄啊!那可是维护一方水土,由天庭所赐下的功德,此物就相当于万用外挂,无论以功德来做什么,都会得到加持和加成。 修炼可以用,炼制法宝可以用,领悟神功绝学可以用。 功德就是修行界的硬通货,比凡人中的硬通货黄金,还要好使一万倍。 但是与它的‘硬’相当的便是‘少’,自始皇往后,人间帝王自称天子,天庭间接接管人间兴衰权柄。功德一物,就基本上成为了天庭的私有物,如何分配发放,皆由天庭天帝说了算。 天庭诸神,众仙,下界的山神、城隍、土地、河神,也都眼巴巴的盯着那点俸禄。原本被仙道不齿的天庭神职,如今也因为功德俸禄的关系,变得极为抢手。没点关系,没点后台,还想讨个俸禄优厚的好差事,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嘈杂的赌场,连同前面的欢场,都渐渐的安静下来。 众多的妖魔鬼怪围拢上来,气氛一时凝固到了极点。 “呵!李城隍!你看老夫这赌注如何?”一条老鲶鱼妖杵着拐棍就出来了,打扮的像是一个富家员外,手里却正捏着一颗晶莹如玉的珠子,珠子里隐约可见一条幼小的白龙在不断盘旋。 “龙珠!”又是一片哗然之声。 “这可不是一般的龙珠,看到了吗?那里面还有条小白龙。这一看就是龙君赐下,蕴含一丝龙魂真意的龙珠。一旦有龙族血统的小妖服下,就有可能获得显性龙体特征,待到修炼日久,就能直接入化龙池,蜕变出龙躯。”一条蜈蚣精十分眼馋的说道。 简单来说,这一枚龙珠中蕴含了一些龙族身体的基因密码,只要拥有了,就能按照龙珠中的记载,改变身体结构,朝着真正的龙族靠拢。 一般来说,有龙族血统的小妖,想要化身真正的龙族有两条路走。 其一便是入黄河,跨龙门。其二便是进入化龙池。 只是都有很大的风险,非黄河水族,想要跨越黄河龙门,遭遇的便不仅仅是天劫,更有黄河水族的刁难与阻挠。 而化龙池倒是有点机缘都能进入,只是这一步不是生便是死。而且被化龙池直接融化,化为养分的概率远远大于化出真龙之躯,飞出化龙池的概率要大的多。 而提前了解真龙的结构,就相当于提前获得了考试答案,通过的概率自然大大提高。 这样的一枚龙珠确实价值上与李城隍的十年俸禄相当了。 “怎么办!都好想要啊!如果这个场景我不参与,到时候离开副本,结算之时给我这两样东西的概率,都是极低。” “但是这明显就是一个局啊!李城隍的目的,就是这枚龙珠吧!只是他要这龙珠中的龙魂做什么用?下咒?还是栽赃诬陷?” “我要是贸贸然参与进去,会不会被碾压成渣?”楚河陷入了纠结。 第一百二十八章小妖龙(求推荐、收藏) 楚河犹豫的档口,李城隍已经下注了,这一次他还是压大。 而色钟则是已经落到了那老鲶鱼妖的手中,只听其轻轻摇晃,玉质的色钟之中,传出清脆的声音。 啪! 色钟扣在了桌上。 “买定离手。” 话虽如此,但是此时赌桌上,分明只有两家。 老鲶鱼嘴角的胡须翘了翘,正好揭开色钟,突然面色却一变,骇然的看着李城隍。 色钟是特制的,里面加持了三层隔绝阵法,分别隔绝真元、精神之力和各类异力。即便李城隍实力强大,也应该没有能力直接干涉色钟之内的色子变化才是。 但是就在他揭开色钟的前一刻,老鲶鱼妖分明感觉到了色子的变化。 所谓十赌九骗,色钟内有隔绝外人窥探、控制的阵法,自然也有方便自己人操作、作弊的窍门。 不动声色,老鲶鱼又悄悄的触动了窍门,企图更改了色钟内的结果。 只是当妖力探进去的时候,便又有一股沛然之力,将其妖力给顶了回来。 抬眼看去,就见那李城隍正抱胸看着自己,眼神炯炯,老鲶鱼顿时如遭雷击。 色钟没有揭开,老鲶鱼收手了,苦笑着对李城隍道:“李城隍又何必为难我条老鲶鱼?城隍所需,无非是老夫手中这颗龙珠,只是···这龙珠却万万给不得。” “如何给不得?莫非你这赌场,只许输钱,不许赢钱不成?快点揭开色钟,否则本官就让你这条鲶鱼,变成咸鱼。”李城隍一拍桌子说道。 老鲶鱼闻言,未必有惧怕,却皆是无奈之色。 旁人不觉,楚河却察觉有异。 “莫非···!” 老鲶鱼已然将手又放在了色钟之上,眼中浮现一丝决绝之色,掌心妖力猛然一吐。 轰! 两股力量在色钟之中碰撞,瞬间将色钟炸碎,自然色钟之中的色子,也都被震成了粉末。 老鲶鱼被这股爆炸之力直接冲击,整个的飞了出去,一脑袋撞在墙壁上,不仅断了一条手臂,还摔的鼻青脸肿,差点没显出原形来。 “怎么这样···竟然耍赖!” “这赌场还说背景多硬,诚信有多好,原来也玩的是宰客这一套,以后再也不来了。之前也不知这样坑了多少。” “对!快点把我的乌龟壳还回来,你们一定是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坑骗了我。” 四周的声音嘈杂起来。 老鲶鱼很快就被搀扶走。 一个悦耳如珍珠掉落玉盘般的声音响起。 “李叔叔也是父王的贵客,此番却何必为难一些下人?传出去,你李城隍的名声可就尽数扫地了。” 李城隍冷哼一声道:“名声?我李栋的名声托你父王的福早就没了。” 身穿白衣,面上带着毫无遮掩意义的面纱,只是让绝世的容貌,增添几分若隐若现的仙气。少女曼妙而来,吸引了众多雄性的视线。 一些过于激动的,早已经升旗致敬。 “好一条小妖龙,你父王也还真是舍得,竟然送你去他化自在天学法,却是不知是何居心了。” 少女面纱后的绝世容颜,微微翘起一丝诱人的弧度,这一瞬间就如有春江炸裂,嫩草抽芽,如同有软软的毛刷,在人的心尖儿上轻轻的撩拨。 一些自控力极低的妖魔,都已经忍不住开始咆哮起来,粗鲁的推开挡在面前的精怪,不管不顾的便红着眼朝着少女冲来,然后被虾兵蟹将迅速敲晕,拖了出去。 “既然李叔叔还想赌,那不妨陪玥儿赌一场,若是李叔叔赢了,不但这龙珠李叔叔尽管拿去,玥儿甚至还可以送李叔叔一片父王的龙鳞。” “不过李叔叔若是输了,那就请李叔叔离开龙宫,切莫扫了父王的兴致,如何?” “哈哈哈!好!一言为定!小丫头!你输定了!”李城隍直接夸下海口道。 “痛快!既然李叔叔答应了,那侄女便尽地主之谊,决定如何赌如何?”少女说道。 李城隍闻言,虽然知道其中必然有诈,却还是一口应承道:“好!” 少女欣喜不已,眼神清澈,仿佛带着童真。 “如此便谢过李叔叔了!侄女就和李叔叔打赌,这满场一共一百七十五个生灵,除了你我,还有一百七十三个,一刻钟后,他们便会都彻底倾心于我,无论男女。” “李叔叔可敢打这个赌?” 李城隍闻言,冷笑道:“果然是要用他化自在天的那些魔门手段么?只是你难道就不怕我将这里的生灵,杀的干干净净?” 此言一出,满场所有的生灵都感觉浑身发麻,有些脑筋灵活的,便已经要逃出此地,但是门户已关,一道道阵法升起,已经将此处封绝起来。 除非李城隍出手,又或者少女网开一面,打开阵法,才能有机会逃出去。 听了李城隍的话,少女叹了口气道:“我曾听我父王说过,李叔叔您虽然气量小了些,但是人品还是很不错的。这里的这些生灵,与您都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您如何下得了杀手?” “哈哈哈!放屁!你那老子一向都瞧不起我。如何还会与你这小辈讨论我?我看这分明就是你这鬼丫头杜撰出来的谎话。不过···也罢!老子若是用了这等无赖手段,传出去难免说我以大欺小,还是一个笑话。” “我便看你如何魅惑这在场的一百多名生灵。”李城隍说道。 少女笑着点点头,白嫩的手指,轻轻撩动发梢,缓缓的取下脸上那原本没多大意义的面纱。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比比基尼美女解开最后的防线还要来的令人心动。 分明早已看清的容貌,在这一刻彻底清晰,就像是一种画质上的大跳跃。 在场许多生灵的呼吸都沉重起来。 楚河也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擂动了一下,早已历经‘风浪’的他,此刻却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令他奋不顾身的女孩。 正像女人内心深处会永远爱着那个令她曾经痛哭流涕的男人。男人也永远忘不掉那个最初连手都不曾牵过,不曾得到便已经失去的女人。 楚河这个老司机,在这一刻感觉也要翻车了。 他化自在,不是自身化为欲望,而是勾动人心中原始的欲望来取悦自己。 你心中保留的原始欲望是什么,那么你此刻眼中看到的人儿,就会是什么样子。 一众生灵中,有如楚河这般风光月霁,只是怀念当初之美好者。自然也有心思龌龊,满脑子只有啪啪啪的行走繁殖器。 当少女手中的面纱洒落出去的时候,这些生灵便都拥挤成一团,疯狂的抢夺,通红着双眼,相互视为生死仇敌。 第一百二十九章龙骨妙像(求推荐、收藏) “肃静!”李城隍一声冷哼,再看他时,犹如高居府衙之上,虽然只有一人,却已然有威严肃穆之感,代表了一种法度,一种格局。 这一声的冷哼,便已然让大半的生灵清醒过来,再想想自己之前那如同着魔般的行为,顿时都冷汗津津。 这少女虽然生的绝色,但是此地在场的生灵,却是有男有女,加上种族不同,有些初步化妖的精怪,连审美都还没有更改过来,看这少女未必觉得她好看。 这般情况下,却全部着魔般的痴迷,着实诡异。 此时楚河也回过神来,全身同样激起了一身的冷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少女银铃般笑着说道:“叔叔好手段!只是这心不灭,欲难消。叔叔以神力激发庙堂之威严,又能唤醒他们几次?” 说话之间,少女其实已经再度展开了魅惑手段。 一时间方才清醒没多久的一众生灵,大多再度陷入痴迷,即便是早有防备,也是防不胜防。 楚河自然也是早有准备,抱元守一。 当少女的声音传到耳边之时,楚河便激发巫咒醒火咒,企图以巫术抗拒魅惑。 只可惜,和少女的魅惑相比,楚河那点道行还是太浅,在银铃般悦耳的声音面前,区区防备,如同一层薄纸,一戳就破。 就在此时,楚河的眉心一烫,被收入识海深处的一点祝融元神碎片,终于被动的被激发了一丝。就像是野火燎原一般,将楚河脑海中被勾起的诸多幻象,尽数焚烧的一干二净。 楚河的眼神再度清明过来。 再看四周,几乎所有的生灵都匍匐在了少女的脚下,如同朝圣一般的向她朝拜。 极少数未曾被彻底征服的生灵,脸上也满是狰狞之色,只怕也抵抗不了太久。 楚河不动声色,学着那几个生灵的摸样,同样是一脸的难受与扭曲,像是内心深处,自己的两种念头,正在做着最猛烈的交锋。 “放肆!” 李城隍又是一声大喝。 这一次他的身上已经绽放出了一层层的红光。 如此神力显露,显然是已经开始竭尽全力。虽然修为上,他或许胜过那少女。但是术业有专攻,少女学自他化自在天的勾魂夺魄之术,确实令人防不胜防。 李城隍显得很被动,强行以神力将众多生灵从痴迷中唤醒,顿时令不少生灵精神萎靡,甚至七窍流血。 倘若再有一两次,便会有不少生灵在交锋中作为牺牲品死去。 按道理,若是有生灵死了,李城隍应该高兴才是,因为如此一来,他便赢了赌局。 但是他是城隍,是天庭所承认的一方地祇,如此滥杀无辜,势必落人口实。 一方城隍每年的俸禄虽然不多,但是依旧惹人眼红的很,想抓住他的把柄,让他趁机下台的魑魅魍魉,不要太多。 这就是入了体制内,就必然受到体制约束。不能只享受权利,而不履行义务。 李城隍第二次唤醒众多生灵的时机把握的不错,距离约定的一刻钟时间,最多还有一两分钟。 如若少女第三次施展魅惑之法,总会有几个意志力坚定的,能够撑过去。 只要时间一到,就是李城隍赢了。 所以就这般看来,李城隍也不是单纯的拿大、鲁莽,他自然也有其计算。 少女此时也清楚李城隍的打算,眉头微皱,令人见之心疼,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抚,将其烦恼抚平。 手中迅速的掐一个莲花印,少女突然整个气质大变。 众人眼中,一瞬间红颜凋零,显露白骨。 这白骨浮于虚无,化为骨龙翱翔。 此景象漫说是魅惑众生之心,不吓坏小朋友,就算是有公德心了。 白骨龙形穿梭飞行之余,却听见有轻音妙语道:“龙骨生妙像,红颜多折损,观心常自在,欲从念中起。” 一音落下。 满场皆僵,就连李城隍似乎也在一瞬间着了道,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的便有生灵再次跪倒在少女脚下,那些起初抵抗顽强之辈,这一刻也彻底放弃了抵抗,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唯有楚河,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滚滚烧着,所有的欲望念头,都成为了这团火的燃料,被它焚烧干净。 这种情况下,楚河若是聪明些,自然该跪倒在地,学那些磕头虫,免得太过抢眼。 只可惜,楚河这人虽然貌似浪荡,实则坚毅,这膝盖就是弯不下去。 嗯! 咦! 接连两声,第一声是少女发出来的,带着一股更强的魅惑之力直朝着楚河而来,要将他征服。 第二声却是已经清醒过来的李城隍,他确实没有想到,楚河竟然能够抗住他都没抗住的魅惑,依旧保持着清醒。 面对两道探寻的视线,楚河念头急转,脸上露出狰狞之色,面色涨的通红,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子不语···怪力乱神!” 视线瞬间都松懈下来。 其中李城隍的眼神更加充满了亲切和赞许。 “原来是儒家的书呆子!想不到竟然是真的,儒家弟子有抗拒超凡之力的能耐。”少女撇了撇嘴,很不服气道。 李城隍却笑道:“贤侄女!这一局,却是我赢了。还请贤侄女莫要赖账,否则的话,我这就有理由大闹出手。我想贤侄女应该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吧!” 就在这短短的一番变化之后,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到了。 因为楚河的‘不配合’,少女输掉了赌局。 不仅要将原本的赌注龙珠拿出来,并且还要交出一片龙君的龙鳞。 如果李城隍真的要施展恶咒,有了这两件物品,成功的可能性将极高。 少女恶狠狠的盯着楚河,咬牙切齿道:“李叔叔放心,侄女虽然身为女子,却还是懂的要遵守信义。” “拿去!” 说罢一挥手,一片金色的龙鳞,连同一枚龙珠同时抛向李城隍。 只是出手之间,另有暗风突袭,显然是针对楚河而来。 一瞬间楚河便感到了一股庞大的压力瞬间朝着自己碾压过来,仿佛有一条狰狞的恶龙,将要把他一口吞下。 这是纯粹的蛮力激起的劲风,不算是任何的术法。显然少女真的是将他当成了儒家弟子,担心法术对他无用。 “方才还说贤侄女大方,怎么这会却又小气起来了?”李城隍一步挡在了楚河的面前,那像是要碾碎一切的恶风,打在李城隍身上,却又犹如清风拂面,算不得什么了。 第一百三十章城隍大哥(求推荐、收藏) “也罢!看在李叔叔的面子上,我今日便不与你计较了。”丢下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少女半点迟疑都没有,转身便走。 楚河却听出了话中的深意,‘今日’不计较,也就是来日方长咯! 等到少女走后,笼罩在整个场地的阵法也自然都被撤销,原本在此寻欢作乐的生灵,便都惊恐后怕的逃离,再也没有玩乐的心思。 一阵混乱,楚河正要溜走。 李城隍一把抓住楚河的胳膊,笑着说道:“好兄弟!方才多亏了你了!否则我又中了那鬼丫头的算计。不曾想,她一个小丫头,竟然也推陈出新,将他化自在天的惑心之法,融入了自身血脉之中,形成了全新的手段,防不胜防啊!” 李城隍的手如大铁钳似的抓着,楚河压根就跑不掉,只能回头干笑道:“那也是李大人您自个洪福齐天!赌运无双!我其实无关紧要,即便我不在场,这一局,您也赢定了。” 李城隍闻言,笑的更加大声了:“叫大哥!” “你小子!我在官场打滚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滑头没见过,也来和我说这样的漂亮话。换做是旁人,我便先赏他三十大板再说话。不过瞧你顺眼,这点马屁,大哥受用了。” 楚河笑的更干了,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李城隍实力强大,又是天庭正封的地祇,会和他这样一个小小书生客气,那显然是别有居心。 “那个李大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有佳人还在家里等我,良辰美景岂可辜负?”说到这里,楚河倒是真有点想绿珠妹子了。 李城隍却继续死死的拽住楚河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区区儿女感情牵绊?放开怀抱,外面的世界还很大,拥抱更多的佳人,岂不快哉?” “走!大哥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龙宫夜色。” 说罢李城隍拉着楚河顺手一拉,便破开了虚空,出现在了龙宫最大的龙脊大街上。 “这是破虚而行,最少也是炼道期才有的能力。虽然神祇修行方式与修真之人不同,但是总有殊途同归之处。这位‘李大哥’的修为,当真是容不得小觑啊!”楚河心中震惊,却被李城隍一路拖行。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便看到一艘巨大无比的沉船,被装点的金碧辉煌。 明珠为灯,宝玉为门帘,黄金铺地,翡翠雕花···,当真是好一番纸醉金迷,奢华无双的景象。 这巨大的沉船,楚河白日也曾见过,却未有如此景象。 当时还诧异,为何上好的街道繁华地段,却摆了这么大一艘沉船,凭白占了地方。 如今看来,却有道理。 还未入门,便有浓郁的脂粉香味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异类天生的体香,混合在一处,其实也是好闻的,只是楚河不适应而已。 待到穿着珍珠宝石的门帘拨开,一个难以想象的奢靡世界,便展现在了楚河的眼前。 各种种族的妖精少女们,穿着着各类的奇装异服,穿行在金碧辉煌的沉船楼道之间。 各种乐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在人眼前,绘制着一张名为燃烧欲望的蓝图。 豪客门一掷千金的爽快,少女们的娇笑,各种珍奇酒菜,各种名贵好酒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让人闻了骨头都松了几分,肚子便呱呱叫唤起来。 背着龟壳的龟公和和吐着芯子的蛇妖老鸨迎了上来,待看到李城隍后,脸上的表情就更加欢喜了几分,竟然似乎不知道李城隍与龙君之间的龌龊一般。 楚河却无心欣赏四周的美景,心中的警铃疯狂的响动。 李城隍这看样子是要下血本啊! 就算是方才,他算是帮李城隍赢了赌局,李城隍也大可不必如此。 何况,如此人多眼杂,口舌是非之地,李城隍却拉着他携手进来,这是个什么意思? 只怕不出半日,他和李城隍有交情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龙宫。 阁楼雅间,酒菜上齐。 分明是风月之地,李城隍却未叫上一人陪酒。 楚河知道,李城隍这是有事情要谈了。 桌上摆着一块龙鳞,一枚龙珠。 龙鳞还在李城隍的面前打转,龙珠却已经落在了楚河的面前。 “李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楚河自然想要那龙珠,只是只怕这拿了便脱不开干系。 李城隍却又取出一根红线。 此线若隐若现,若有若无,伸缩之间,一下长一下短,无有定性。 “这是月老的红线,我也是托人找关系,才弄了这么一小节。”李城隍意味不明的笑道,神情有些猥琐。 “李大哥!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别笑了,我瘆得慌!”楚河不断的揣测其中的联系,却抓不住头绪。 李城隍道:“很多人都认为,我吃了龙君的亏,就要找他报仇,这仇越传越大,已经到了见生死的地步···嘿嘿!我虽然不知都是些什么人在传,但是居心叵测,却是一目了然。” 楚河还不明白,李城隍为何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便又听他说道:“只是这仇虽然不算大,但是丢了的脸面,我还要找回来。” “袁天罡我是不敢再招惹了,但是龙君的胡须,我还是要拔几根。” 指着桌上的龙珠,李城隍问道:“你可知,这龙珠内的龙魂是谁的?” 楚河看着龙珠,心想:“这断然不该是龙君的,龙君乃是正封长江水神,受天赐功德,早该有金龙之躯。而这龙珠内的一段龙魂,却是白龙之魂。” “莫非是那在赌局之上少女的?”楚河问道。 李城隍却摇摇头道:“那少女名叫‘幽漓’,是一条紫蛟,她的父亲虽然是龙君,但是母亲却只是一条紫电蟒。这龙珠之中,所封的龙魂,是龙君最疼爱的女儿‘白熙’之龙魂。长江龙宫的女主人所生,外祖父更是西海龙王。” “这一点龙魂,本是白熙借给幽漓之物。为的就是帮助幽漓,尽早领悟出真龙之躯。等到千年岁满之日,便入化龙池,洗去一身的蛇气,彻底化为紫色真龙。” “我想法子套出这枚龙珠,为的就是让那龙君丢一个大丑,给他找一个‘如意’的乘龙快婿!”说罢李城隍便看着楚河,看得楚河浑身发毛。 第一百三十一章乘龙快婿(求推荐、收藏) “这个···李大哥!小生我才疏学浅···。”楚河心尖儿都在打颤,虽然他是有冒险的因子,但是那并不代表他会去作死。很显然,用非正当手段,勾搭龙君的爱女,那就是妥妥的作死啊! “要的就是你才疏学浅!你要真是人中龙凤,那我还给你牵线搭桥,岂不是正好成全了龙君?”李城隍十分坦诚的说道。 楚河一脸崩溃,这一句话扎心了啊!李大哥! 不容楚河拒绝,李城隍已经一勾那一小节红绳,将其拴住龙珠,然后二者合一,同时点入了楚河的胸口。 那龙珠就像是虚无之物一般,穿过了楚河的胸腔,仿佛落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好了!只要你的心头血将龙珠融化,你的心魂就会与白熙的龙魂联系在一起,心生感应。姻缘天成,想拆都拆不散。”李城隍得意的笑着说道。 “我艹你祖宗!”楚河眼皮一翻,直接口出污秽。此时此刻,他哪里还能忍? 先别提当了龙君的毛脚女婿,会不会被龙君直接追杀到天边,抽魂扒皮。光是想想,以后自己与一个妹子心灵相通,就让楚河浑身难受。 如此这般,以后还如何让他痛快的策马奔腾? 试想想,正和别的妹子做一些有益身心,礼貌**换体液的事情,却突然内里涌出妹子的声音,各种大骂‘人渣’‘无耻’,多来几回,日川钢板也变成龟田萎男。 这简直就是不给人活路啊! “也罢!看来这个副本,我是浪不起来了。还是老实点吧!”楚河念头一动,其实已经开始就目前的形势,计算着如何深入参与剧情,谋算好处起来。 “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坏事,撇开别的不提,和龙君嫡女扯上关系,就一定可以深入整个副本的核心,挖掘出更多的东西。参与度一定爆表。”这样一想,楚河心态又平和起来。 李城隍一直观察着楚河,即便是楚河骂了他一句,他也忍了。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这般坑了人一把,难道还不让人骂几句脏话,发泄一下? 他李栋李城隍不是这么霸道的城隍! 只是接下来,楚河的表现,却是令他惊奇了。 原本他以为,楚河会继续破口大骂,然后惶恐不可终日,最后自暴自弃,今朝有酒今朝醉,好好纸醉金迷一番。这也是李城隍带楚河直接来这巨大沉船的原因之一。 只是没想到,楚河竟然冷静下来,表情变得内敛、深沉,与之前仿佛判若两人。这翻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假如李城隍知道什么叫做‘画风’的话,一定会咆哮一声‘画风突变’,这不是我要的龙君的乘龙快婿。 只是无论如何,也没得李城隍后悔了,龙珠和红绳都已经放到了楚河的心口,与楚河的心脏粘合在一起。 除非他挖出楚河的心来,否则龙珠和红绳都取不出来。 李城隍做事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是从之前与幽漓打赌一事便可看出,并非滥杀无辜之辈。 报复归报复,底线还是有的。 “小子!再有两日,就是龙君大寿,到时候我便带你这个毛脚女婿,去见你的老丈人如何?”李城隍这话带着明显的挑逗意味,显然是想要撩拨起楚河的怒火。 显然他也想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 只可惜楚河却轻描淡写道:“那就不用劳烦李大哥了!龙君宴会之事,小生早已准备妥当。李大哥到时候若有什么安排,小生一应配合便是了。” 这方淡然的回答,反而让李城隍一拳打在了空出。 “我特么!不会真的给那老泥鳅找了个好女婿吧!这养气功夫,即便现在不成器,多等一些时日,说不定也是个人物。”李城隍忽然有些后悔。 原本他只是想拿来龙珠,随便将龙珠绑定在某个身份卑贱的生灵身上,如此达到羞辱龙君的目的。 而楚河意外的帮了他一把,李城隍便突发奇想,将龙珠给了楚河。 这其实也算是一种报答。 毕竟只要躲过了龙君最初的愤怒,等到龙君醒悟过来,事不可违,也就只能捏鼻子认了。 即便是入赘龙宫,那也比在外做一个无权无势无前途的小书生要好得多。 “既然你自己已经有了法子,那我也就不用麻烦了!毕竟到时候,龙君那老小子,一定防备着我去捣蛋,我要是带上你,再想打进去还真有点不方便。”李城隍干笑着说道。 楚河看李城隍干笑心有郁结的摸样,心头的怨气也稍稍发泄出来了一丝。不过这口气,他还未松。 虽然修为等级差太多,楚河也没有那种一朝爆种,秒天秒地秒空气的能耐。但是借力打力,驱虎吞狼的手腕,还是有那么些的。 既然这位李城隍李大哥强行拉他入局,那他不给对方准备一份厚礼,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前文可早就提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楚河报仇可是从早到晚。 他可从来都称不上是以德报怨的真君子。 “既然事情已经说到这了,李大哥不准备拿点什么补偿我一下?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出气。一个不小心,被龙君一巴掌拍死,魂飞魄散的可能都在这。”楚河说道。 李城隍闻言,仿佛已经听到了竹杠敲的乓乓响的声音。 不过想一想,楚河说的这话,概率虽然不高,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龙君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确实不敢保证。 唯有忍痛拿出一团飘渺不定的烟沙之气,从中撕裂一小段,点入楚河的眉心。 一瞬间,楚河便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清冽的山泉水洗涤过一般,透露着一种极致的舒爽感。 那因为屡次进入副本,融合副本赐予的记忆而造成的灵魂负担,此刻也尽数的卸下,无形间便替楚河清除了某些隐患。 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好处,楚河没有感觉出来。至少楚河甚至是李城隍都未曾发现,祝融元神碎片,偷偷了截留了三分之一的功德之气,在吞噬了功德之气后,那一缕元神碎片便稍稍变大了一些,从原本的一点小火星摸样,逐渐转化的有了一点小火苗的姿态。 “好了!我用三年的俸禄点化了你的灵魂,你的灵魂现在已经沾染了一丝功德之气,相当于积三世的善人灵魂。没那么容易被打散,万一魂归地府,也能借此做个地府小吏,免受轮回之苦。”李城隍肉疼不已的说道。 三年俸禄,似乎也不多。但是那是就整体而言。其实只要将自己代入到李城隍的立场,就会知道,这已经不少了。 楚河得了甜头,岂会就此罢休,便接着又道:“可怜我囊中羞涩,一身褴褛,那龙君之女若是瞧我不上,宁死不屈,那不仅你的打算会落空,龙君痛失爱女,也会与你不死不休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竹杠声声响(求推荐、收藏) 李城隍咬了咬腮帮子,挥手拿出一件黑色看起来像是蚕丝制成的儒袍,放到楚河面前道:“这是地蚕纱衣,不仅名贵而且可一定程度上避水火,免刀兵。作为大哥,就送给你了。” 话说到最后几个字,简直就像是在咬牙切齿。 楚河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却又接着说道:“这行头虽然有了,但是见面礼···。” 李城隍脑袋都像是大了一圈,强忍着说道:“也给你准备好了,千年成了精的野山参。虽然龙宫多宝,但是山里的山货,还是值点钱的。” “李大哥!你也知道,刚刚和女孩子认识,总要请客吃个饭,看个电··看个戏什么的。这也都要花钱啊!” “其中车马费、茶水费、购物费、摆阔用的小费、买礼物用的各种费用···你给报销一下呗!”楚河深刻的演绎了,什么叫做得寸进尺,得尺进丈。 李城隍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咆哮道:“小子!你够了!莫要不知足。否则我现在就掏出你的心肝,大不了给你换一副。事情自然还有别的人可以去办。” 掏心换心,这等种大手术,在现代确实也没有太多医生敢做,做得了。但是堂堂城隍,若是下定决心给楚河换一副心肝,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左右不过是多费一些手段的问题。 楚河也知道,这竹杠敲的差不多。虽然继续下去,可能还可以挤出那么一点点油水。但是却会彻底将李城隍激怒。 等到龙宫酒宴之时,若是龙君骤然发难,只怕他是不会出手帮忙了。 意犹未尽的砸吧嘴,楚河有些遗憾道:“既然李大哥都这样说了,那也就没办法了。就先这样吧!之后我要是还有什么需要李大哥‘帮忙’的,还请李大哥看在小生是在替你办事的份上,莫要推辞才是。” “谁特么是你大哥!谁要有你这么个兄弟,非得让你敲骨吸髓,抽干了不可。”李城隍心中咆哮,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冲着楚河生硬的点了点头。 气氛一落,满桌的好酒好菜,也变得寡淡无味。 楚河识趣的先行告辞,留下李城隍一人独自喝闷酒,为自己清减的荷包哀悼。 走出沉船,朝阳已经穿透了水面,折射到了水底龙宫之上,粼粼的波光摇晃着水中太阳的影子,洒下来的辉煌是那般富有诗意般的梦幻美感。 龙脊大街上,一些店铺刚刚开门,店铺的伙计们都拿出一些奇怪的清扫工具,清扫着夜里顺着水流冲过来的水草和一些细小的水中生物。 楚河晃荡回到绿珠的家中,见绿珠靠在石床上合衣斜斜的躺着,似乎等了他一夜。手边还滑落着好几颗圆润光泽的珍珠。 一双小手却微微肿了起来。 楚河站在窗外,叹了一口气。 “我特么这下还真要成渣男了啊!”楚河自言自语一声,然后推门而入。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睡眠不深的碧珠,碧珠模糊的睁开眼,看到楚河后便用微微带着沙哑的声音道:“公子!你回来啦!” 因为起身着急,昨夜又睡觉姿势不对,脚下一滑,却是差点摔倒。 楚河一把抱住绿珠,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将她扶到床边,轻轻揉捏着她发麻的小腿。 绿珠一脸兴奋的抓起几颗又大又圆润的珍珠道:“公子!你不是说要去参加龙君的酒宴吗?这是绿珠给你准备的贺礼。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绿珠也只能拿出这点东西了。” 说到这里,绿珠似乎又有些自责,唯唯诺诺的低下头。 楚河接过绿珠手里的珍珠,将她的小脑袋掰起来道:“绿珠没有什么不对的!不对的是我。” “我还是太过随意了,却是忘了,这里不是感情都可以快餐消费的现代。即便是面对古代的女妖精,她们比寻常的人间女子更开放,但是也并非那般的物质与麻木,在这里收获了一份感情,也同样承担了一份责任。” “只是这样的责任与感情,我又该如何回报?毕竟···我只是一个过客。”楚河的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不过这样的情感来得快,去的也快。 摩羯座的男儿,永远是事业为重(lenmowuqing),关于龙君、龙女、李城隍的事情,又开始占据了楚河的大半心神。 绿珠则是伏在楚河的怀里,微微小憩起来。 妖精修行多年,化出人形之后,先是学做人,最多也就比凡人多了几分特异,唯有再经过多年苦修人族功法,才能再上一层楼,拥有强大的力量。 所以除了寿命比人类长,拥有一些奇特的血脉天赋,在修行的便利上,妖是不如人的。 就像楚河所修的九江行脉法,看似是龙族绝学,实则也是从人族功法之中演变而来。是龙族变化出人躯之后,修炼的功法。 所以楚河可以毫无障碍的去修炼,甚至进步极快。 人乃万物之灵长,这是天道所定,无可更改的定律。妖魔再猖狂,也不敢否定这条定律,还是要依照此规则而行。 至于那些坚守古老的本质,只修古妖之法,不化人形,不修人法的妖魔,不是早已被时间淘汰,便是长眠在世界的最深处,等待着纪元的轮回,人道的失格。 三界之中,鬼、妖、魔、佛、仙、神的功法,只要准确无误,只要具备了修炼的资格,人皆可练。只是练成之后,便因为功法的特性,拥有了不同的特质。 就像楚河现在所练的九江行脉法,或许有一日他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功法完整大成,便可汇聚天下水脉气运,化作一条无量黑龙。 那时他还是人,只是拥有了黑龙之躯,可施云布雨,吞吐山河壮丽,腾云万里只在一瞬罢了。 接下来两日,楚河除了陪伴绿珠和‘攻略’玉质道人之外,便是一心炼化心头的龙珠。 随着龙珠逐渐融化,楚河也渐渐感觉,自己似乎可以奇异的感应到,另一个与自己关联极深,且极其强大的生灵存在。甚至可以透过这一丝联系,隐隐约约的窥探到对方的心声。 当月光撒入下水面,折射的光芒落在身穿地蚕纱衣的楚河身上时,一个柔美的声音在楚河心底响起。 “你···是谁?” 第一百三十三章你是谁?(求推荐、收藏) “你是谁?”楚河面对这个问题,犹豫了。 他还真不好回答,难道告诉对方,我是你未来的老公,我两心心相印,实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念头未消,便听到一声娇斥之声:“无耻!” “我怎么就无耻了?”楚河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紧接着便反应过来。 他既然能听到对方的心声,很显然对方也能听到自己的心声,他之前的一番心理活动,岂不都被对方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难怪幽漓妹妹说对不住我,千里姻缘一线牵,心魂相连么?”少女的声音再度在楚河心头响起。语气中还有某种别样的情绪,只是被对方迅速的压制,楚河还未平出什么究竟来,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单单只是声音的话,听不出有什么喜怒,颇为平静。 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脸色,而对方似乎也有意保持某种古井不波的状态,故而也听不到任何的心声。 楚河只能试探性的说道:“你也别生气,李城隍只是想要气一气你父王,等他目的达到了,或许有办法解开我们现在这种状态。” “月老的姻缘线,也只有他的绝情剪才能剪断。月老是一位古仙,天庭初定之时便已经存在。我父王贵为长江龙君,只怕也没有资格请他出手。”少女继续用一种类似于三无的口吻回答道。 楚河已经确定,对方使用了某种特殊的功法,造成了心如枯寂,平静似古井的特殊心态。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听到对方愿意让他听到的心声。 而苦逼之处就在于,楚河没有这种技能。 所以原本的心心相印,变成了楚河被对方单方面的读取心中所想。 “你倒是聪明,竟然这么快就明白过来了!”对方发过来的心声虽然平静,但是多少也有那么点调侃的意思。 “咳!那个!既然你我还要保持这种情况很长一段时间,那不如你将如何封闭心声的法子传给我如何?也免得我日后打搅你。”楚河商量道。 “不用了!我不怕打搅,这样挺好。我每日在水灵殿都快无聊死了。正好可以看着你,打发无聊的时间。”对面迅速的返回了一道讯息。虽然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澜,但是楚河却自动脑补出了一个少女,被关在小黑屋里,无聊发霉的摸样。 “才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水灵殿还是很漂亮的!”语气生硬,却带着小女生的天真浪漫。 和她的那位妹妹比起来,这位龙女姐姐似乎给人的感觉更幼齿一些。 “不许你想这么无礼的事情!还有我很成熟稳重!”虽然声音没有情感,但是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那种少女娇嗔,确实不假。 “这样的妹子,放在以往,我能骗她上床十次。”楚河念头方动,下一刻便知道不好。 果然对面一阵沉默后,蹦出一句‘**’,下一刻一股沛然的灵魂之力从姻缘线的另一端传递过来,狠狠的抽打在楚河的灵魂上。 同时对方也发出一声闷哼。 二人心神相连,一者受损,另一方也不会好过。 即便如此,那位名叫白熙的龙女,依旧要给楚河一个好看,可见是动了真怒。 “疯女人!”楚河没打算和对方讲道理,因为那样他会变成一个疯男人。 但是下一刻,源自灵魂的鞭挞再出传来,两者同时一声痛苦的呻吟。 “你够了吧!这样有意思么?”楚河真的动怒了。 “谁让你那么想我!”对面的声音传来,充满了委屈,一瞬间楚河又感受到了许多种情绪,还有一些充满怨念的小对白。 可见对方经过这两下子,心神失守,再也无法以特殊功法保持古井不波的心态,两人再次站到了平均水平线上。 “我怎么就想你了?” “呸!我想你什么了?” “也不对···!”楚河突然发现,自己就像是菜鸡一样,突然不会说话了。 当心中的每一个念头,都能被对方准确的掌握,那再多的套路,也都无用。即使是自诩老司机又能如何?还不是要翻车。 “总之,你以后不许那么想我。”对面传来气呼呼的声音,越发显得娇憨可爱。 “等等!这语气,这态度不对劲啊!很不对劲啊!”虽然现在老司机的套路用不了,但是老司机的敏锐直觉还在。那位龙女姑娘,这明显已经不再是针对陌生人的态度啊! 难道这样就轻易认命了? 这也太儿戏了吧! “缘分天注定,我下山之前,师父就对我说过。说我有朝一日,找到那个与我心心相印之人,他便是我的劫数。是孽缘还是天作之缘,就全看我自己的修行和造化了。”对面传过来一个念头,这一次不是声音,很显然羞于启齿。 “要不要这么老套狗血?芒果台都不会用的段子,还拿出来用?读者和观众都会喷的啊!”楚河的内心是崩溃的。 “芒果台是什么?”龙女问道。 “一个生长小鲜肉和无演技电视剧的地方,总之那不重要!” “对了!你师父是谁?”楚河不知道,龙女口中的师父,究竟是料到他的存在,还是料到了龙女必有此劫,只是对象不固定而已。 按理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历史上出现过的一个片段,他参与的其实只是一场虚幻。 但是身在其中,楚河很难不当真。 神仙妖怪的世界里,真真假假有时候真的分的那么开么? “我师父可是三界都鼎鼎有名的大能哟!”龙女很得意道。楚河能很清楚的感应到对方那种骄傲、自豪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来的强烈情绪。 不用对方说明,楚河便已经得到了一个明确的名字。 黎山老母! 黎山老母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女仙名,亦称作“骊山老母”,亦称无极老母。跨多个时代,具有极为强大的法力,并教出各个时代中的英雄女将,如齐宣王的妻子钟无艳(战国时代)、薛丁山的妻子樊梨花(唐代)、高君保的妻子刘金定(宋代)、千年白蛇白素贞(宋代)等,都为骊山老母的门下弟子。 这都为这位黎山老母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关于其真实身份的揣测,众说纷纭。无论是世俗还是修真界,都有各种说法,都像是有点道理,却又不完全有道理。 总之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龙女的师父竟然是黎山老母,那这来头还真的就很大了。 楚河隐隐有种感觉,他和这位白熙龙女结缘,似乎一脚踩进了一张更大的网里。这张网或许会牵扯出更多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仙妖魔。 “我这剧情挖掘度,也算是够深了吧!”楚河心想。 “剧情挖掘度是什么?”龙女突然发问,让楚河一惊,脑中一晕,犹如闷雷嗡鸣作响。 第一百三十四章有联系么(为Deathyang加更!) “竟然被听见了!” 楚河脑子里乱嗡嗡的,真的有些乱了方寸。 以往不是没人向灵光幻境里的生灵透露真实的讯息。但是这些真实的讯息,都会被进行一种无形的扭曲与更改。 落到对方的耳中,意思便发生了微妙的偏差,导致约定俗成的似乎认为,幻境中的人物,永远不可能知道真实的情况如何。 但是此刻,龙女白熙通过与楚河的心灵相通,竟然窥探到了现实的一角。 “等等!或许我这种情况也不是个例,我用不着如此震惊。”楚河又想到了许导和聂小倩。许导以一幅画将聂小倩带到了现实,那么倩女幽魂的副本呢?还会存在吗?还是又诞生一个新的聂小倩? “如此看来,界限的模糊,或许存在着一个上限。当一种超过上限的力量,对界限进行干预之时,界限便会失效。”楚河心中隐隐猜想。 龙女却忽然咋呼起来:“末法时代、灵光幻境?你是说,我是假的吗?” 楚河现在女龙女心灵相通,一瞬间楚河想到了多少,对方也自然接收了多少。无论楚河多想收拢念头,不再胡思乱想,但是思维往往是最难控制的。 诸多杂念,连佛陀都无法全部避免,需当修筑明镜之台,时时拂拭。 楚河再感应对方的念头,却发现有惊讶、有好奇,偏偏却没有不信任。仿佛楚河所思所想,是很合理的一件事般。 这本身很不合理。 假设,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多少年后世界会毁灭。你是选择相信,还是选择骂对方是神经病? “诸天生灭,无有定向,天地灵气犹如潮起潮落,你所想的末法,本就只是天地诸多变化中的一次劫难。在过去也曾经发生过许多次,并非唯一。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有道真仙而言,所谓末法,不过是他们漫长岁月里的一次打盹罢了。”不愧为黎山老母的弟子,龙女白熙说起话来,倒也是头头是道。 “不过,过去种种,皆化为幻境,重复演变,甚至隐隐有扭转既定因果的能耐。这倒是稀奇了,也不知是哪位参透天地大造化的神圣手笔。”龙女又道。 楚河则是听的模模糊糊的,有些揣测,却又总是在关键处断裂。 他的思维无疑是开阔的,但是掌握的讯息却又太少。 没有基础的推测,只能是开脑洞,没有立足点,不足以作为证据。 “对了!你既然是后世来的,那你知道我父王怎么样了?我又怎么样了?”龙女性子跳脱、活泼,很快就从那种略带沉重的思虑中挣脱出来,好奇的问道。 楚河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们的时代,天庭隐遁,地府不存,三界之中唯有人间尚在,山神、土地、城隍、河神都不见踪影。就连修真者,也大多数只是勉强能练气的半吊子,筑基便已经算得上高手,金丹更是罕见。” “或许有些活过了末法的强者,知道一些真相。但是以我的层次,还接触不到他们。”此时楚河又想到了东阳离。 “东阳离···!你是说东阳伯伯吗?”龙女却突然道。 楚河一惊,然后迅速发送过去一个念头:“你知道东阳离?你见过他?” 龙女白熙道:“当然见过了!我父王和东阳伯伯可是好友。这一次父王大寿,东阳伯伯也会来的。” “东阳离也会来!或许我可以试探一下!如果一切真的会改变,那么他或许会认识我。”楚河心想。 只是真的会改变吗? 如果会,那么多次的重复进入副本,因果关系岂不是乱的一塌糊涂? 何况,很多灵光幻境,也并非只有楚河进入过,那些其他人带来的改变,又将如何计算? 这些疑问,都想雨点般朝着楚河砸来,在楚河的脑子里形成一通乱麻。 “算了不想了!我现在左右不过是一个炼气期的小虾米,操心这种三界大事有用么?即便是明天三界破碎,万界崩坏,我又能如何?也不过是坐着等死罢了。”楚河抓了抓头发想着。 “噗嗤!你倒是很看的明白。”龙女白熙说道。 所谓有多大本事,就操多大的心。 想想那些吃着两块五的泡面和四块钱的煎饼果子,却纵论天下大事的键盘侠,楚河感觉自己也一度陷入了和他们类似的魔障。 说那么多,看那么透,只说一句,有用么? 还不是依旧为三餐奔波,还不是毫无话语权的**一个,还不是即便明天发生世界大战,也只能坐等上战场当炮灰,或者惶惶不可终日。 所以要想生活过得去,就要少操一些无用心。 撇开那些过于高深的问题,楚河又回到眼前的问题上来。 勉强···或许算是和龙女达成了某种共识。 而且两人灵魂一定程度上的捆绑,也能让楚河多少生出一点安全感来。 龙君即使是愤怒,想来考虑的自己女儿的安全问题,也不会对他太过分。 “再有就是四海升腾功和天一生水咒。这两种后续的法门,能弄到手是最好不过。” “你要四海升腾功和天一生水咒?”龙女的声音突然传来。 楚河突然一拍脑袋,自己怎么这么蠢,想要后续法门,眼下不是正是好机会么? “对啊!你有吗?可以教给我吗?”楚河问道。 龙女回应道:“四海升腾功,我在父王的书房看到过,等会我去给你找找。至于天一生水咒···父王这里好像没有,不过师父那里应该有。而且我记得师父那里还有一本《水德篇》,是从道祖的道经之中衍生出来的功法。你学的九江行脉法,本身就是以《水德篇》为源头,演变而成。” “那你会《水德篇》么?”楚河问道。 “我不会!我师父的弟子里,就只有白师姐会。” “师父教弟子,都是单独教的,每个都教的不一样,而且不许我们相互交流、多学旁的法门。”龙女没什么心机,只要是楚河问了,她便如实回答,且滔滔不绝的透露出一些更多的消息来。 “呵呵!”楚河唯有这两个字,能表达自己的情绪。 当然其中复杂的情感,直接通过心心相印传递了过去。 “哼!你又无礼了!其实你把九江行脉法学好就够了。根本法门只是用来造就根基,只要根基打牢固了,日后的修行、造化如何,还要看自己。一个人的成就,又岂是某一篇功法,能够完全决定的?就连道祖、佛祖亲传的法门,也没这个能耐。”龙女似乎直接将她师父黎山老母用来训诫她的话,转手便复制粘贴给了楚河。 第一百三十五章大宴开幕(求推荐、收藏) 听了龙女的话,楚河只是淡淡一笑。 这话在楚河看来,对也不对。 站在黎山老母的高度,自然是如此,根基已定,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便是佛祖、道祖亲传大法,不合我道,也该弃之。 但是楚河现在还只是在最初级的学习阶段,漫说是开辟自身道路,连门槛都还没跨进去。 学习更好的根本法门,就等于有了一个更高、更好的起点,如何能随意对待? 夜幕渐开,月色散去,水面折射出蒙蒙的天光,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一日,正是龙君寿辰的吉日。 龙脊大街从头到尾,都挂满了喜庆的颜色,各种生灵都游走在大街上欢呼,早有龙宫的兵将,挨家挨户的派发着龙君赐下的礼物。 未满一百岁的小妖精们,不断的奔跑着、嬉闹着,将喜庆的气氛渲染的更加浓郁。 各种锣鼓声从一早上开始,就没有停过。 楚河先去见了杨辰空和阿强,约定在寿宴上碰头,这才往一色殿而去。 此时一色殿也妆点的十分喜庆,玉质道人换下了道袍,穿上了一声繁琐的宫装,原本就清丽冷艳的面容,更多了许多妩媚,成熟性感和清脆冷艳,竟然完美的集合在一身,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尤物。 楚河自忖,他若是龙君,有这么漂亮的小姨子,只怕每天晚上觉都睡不着。 念头龌龊,幸好白天无有月光为桥梁,他与龙女白熙之间的联系减弱,除非主动以真气催动,否则连相互传递消息都做不到,更别提窥探对方的心思了。 这也让楚河松了一口气,不至于整日‘提心吊胆’。 “子鸣!过来!这是姐姐给你准备的衣裳,你且先换上。”一色殿中,玉质道人指着桌上月白色的一身素雅长袍说道。 那长袍之上,隐隐有水光流转,灵气波动也十分强烈,显然不是一般的袍子,最起码也是一件上好的法器。 楚河有些‘羞愧’的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玉质道人的好意。虽然他有李城隍送的地蚕衣,但是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真的穿着去龙君的寿宴。 待到楚河在偏殿换过衣袍,走出来的时候,玉质道长美眸一亮,露出满意之色。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楚河长的本来就不赖,在这个副本中儒雅气质又获得加成,一身月白色朴素,却不失精美的长袍,便将他的帅气与气质尽数发挥出来。 除了袖口和衣领上的简单花纹,一身长袍,没有过多的装饰,却修长贴身。楚河只是站在那里,就犹如挺拔的小白杨一般,格外的引人注目。 “不错!我们走吧!”玉质道人说道一声,领头便走出了一色殿。 一色殿外,早有玉车等候,即便是人手如此紧张的日子,分派给玉质道人调配的水族兵将也没有减少,排场依旧十足。 玉质道人乘上玉车,而楚河则是跨坐在马背上,由虾兵牵马。 这种特殊的水中骏马,身有鳞片,颈部有鳃,四蹄如掌,掌间有蹼,故而在水中行动十分迅捷,至于到了陆地上的速度如何,楚河便不得而知了。 队伍没有走已经十分拥堵的龙脊大街,而是绕到龙尾街,从侧门入龙宫主殿群。 龙宫主殿区域,相比起外面,妆点的便要更加的奢华一些。 说珠玉铺路,万花如潮,当然是夸张了,但是行走之间,却仿佛置身于最理想梦幻的国度,那些极尽奢靡的场景,或许更多只存在于人们的梦幻之中,此时此刻却真实的展现在眼前。 可以这么说,和龙君寿宴的奢华相比,那些历史上最有名的昏君,都能称得上勤俭节约了。 当然,这也是底蕴的不同。 龙君千年一寿,掌控长江水脉数千年,收藏之丰富,又岂是那些区区数百年的王朝所能媲美的? 若是先秦之前,还掌握着人间权柄的人皇,自然是胜过龙君。 但是自秦往后,人皇降为天子,最大的权柄不再,一切自然也就休提。 水波循环,却无碍人在其中行走活动,彩色似蝴蝶般的游鱼,在原本该在陆地上生长的花丛中穿梭活动。 一队队、一行行的人鱼们有的抬着礼器,有的托着盛放美酒、佳肴的托盘,穿行而过。 最核心的主殿之中,已经隐隐传来穿透水层,直入云霄的笑声。 吼! 水波之上,忽然有猛虎咆哮之声,传递到龙宫之中,却听见有声音说道:“这大猫的叫声倒是越来越雄浑了,谷道人!既然来了,也就别摆谱了!速速来与我饮酒。上次相会,还是三百年前,你我于泰山之巅斗剑的那一次吧!” 水波之上,一头浑身漆黑,带着一道道金色花纹的猛虎,驮着一个背后背着剑匣,一身浅蓝道袍的道人扑入进来。 那黑色的大猫似乎有点蠢萌,起初入水,未觉此处可自由呼吸,挣扎不已,一张大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像是要窒息而死了一般。 “蠢猫!好好感受一下,虽然是水底,却也与岸上无异,你再这样丢脸,贫道下次便再也不带你出来了。”道人面色有些发黑。 原本想来是颇有气势的入场方式,就因为坐骑的不给力,变成了一出闹剧。 玉质道人见了,也捂嘴轻笑,看到楚河纵马走到玉车边,便小声说道:“此人是龙君好友,谷御峰谷道人,蜀山青城剑修,一手金风斜雨三三剑,可是闻名天下,御剑之术不敢说举世无双,同辈之中,却也是前五之列。” 只见此时,那黑色大猫却是终于反应过来,好奇的看着四周,见有游鱼从眼前过,便舍了主人四肢扒拉着,朝着游鱼扑去,丝毫不将主人的警告放在心上。 “哈哈哈!谷道人!我就说你这坐骑是一只猫,可不是什么上古奇兽黑翀虎。”主殿之中,一人迎了出来。 此人身材···庞大,犹如肉山,每走一步,浑身的肥肉就如同波浪一般涌动着。 偏偏就在此人的腰间,松松垮垮的挎着一柄细长的单手剑,与他那庞大的身形相比起来,就如同绣花针一般细小。 再细看,还能发现,在此人的背上,还背着十几个小女娃。 小女娃们都死死拽住肉身上长出来的毛发,随着肉山的抖动,如同一串风铃般挥舞,纷纷尖声大呼小叫,似乎玩过山车般兴奋。 “十七、十八···又多了两个!我说大胖子!你还真能生,生这么多,你得养到什么时候?就怕你这一身肥肉,早晚得熬干了给你这么多闺女当嫁妆赔出去。”谷道人生拉硬拽着那追着鱼跑的黑虎落下来,站到肉山般的大胖子对面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各方来客(求推荐、收藏) 看着那压迫感十足的肉山,楚河低声对玉质道人问道:“那位身材‘魁梧’的前辈又是谁?” 虽然别人是胖,而且胖的超凡脱俗,但是楚河不能直接说啊!虽然放低了声音,但是对方修为强大,一点细微的声响,只怕都逃不过对方的耳朵,若是不敬,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了。 玉质道人闻言,便说道:“此人唤作边峻,西山上的一块石头受瑞气点化成精,据说当年庄子还曾经坐在他身上对弟子们讲过道。” “他身上那些小女孩,其实是长在他身上的小蘑菇,他以自身真元,将这些小蘑菇全都滋润成妖,凭白耽误了修行,也是修行界的一个异类。” 修行者大多掠夺天地以肥己身。 这边峻却将自身苦修,灌入长在身上的小蘑菇体内,助她们成长,便可谓是‘父爱如山’了。 听闻谷御峰所言,那肉山似的边峻摇晃着大脑袋道:“无妨!无妨!等小三十七孵化出来,我便可以歇一歇了。吾等修行,为的莫非真是那天长地久的造化不成?还不是为了更好的享受这时间的温情与美好!若是修到后来,身边空无一人,唯有独自孑然一身。那又与无思无想的顽石有何区别?那我这本来是一块石头的家伙,修到最后还是一块石头,那修来有何道理?有何意义?” 一个猫奴,一个女儿控,正聊得火热,便见有瑞彩霞光在水面上浮沉,下一刻一艘巨大的龙舟便突入进来,龙舟之上,身着花衣的少女们敲打着金鼓,一人站在龙舟的最前端,一身紫袍,气魄极强。 “骚包!生怕旁人不知他来了!”边峻咕噜一声,甩了甩脑袋,两个爬到他头顶的小丫头,拉着他头上的头发,顺风摇摆着,咯咯笑个不停。 “东阳兄多年不见!却是风采更甚!”谷御峰却看着那龙舟之上的人影,开口客气道。 楚河也同样看着来者。 那人确实是李东阳不错,但是一身的修为、气势远超他昔日所见的李东阳不提,整个人的气质也决然不同。 楚河记忆中的李东阳是正直中带着一点傻气的。 但是眼前这位东阳离,却浑身都冒着一股子邪气,整个人也张狂无比,他站在那里,就仿佛非要成为世界的中心,视线的焦点。 “难道他真的被孽龙夺舍了?”楚河想到了黄鹤楼副本的剧情。 东阳离似乎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楚河,他的视线扫过全场,也只是对谷御峰点了点头,连玉质道人和边峻,都没有怎么理会,显得格外高傲。 “龙君可到了?”东阳离站在比众人略高处,开口问道。语气傲然,有睥睨之气。 此处玉质道人倒是算半个主人,便从玉车上站起身来说道;“龙君尚在环龙殿整理,东阳大君不如先入殿,用些酒水如何?” “东阳大君?这是个什么称呼?” 楚河脑中,一时间闪过各种解释。 最简单的解释便是道德﹑文章受人尊仰或地位高的人。 放在棒子国,指的便是除了嫡长子之外的其他嫡子。而若是扶桑国,则是幕府将军的称谓。最古老,也来历最为深刻的,便是大君亦是对周天子的称呼。 “难不成李东阳这小子还跑到扶桑去混了个幕府将军的位置?”如此解释,算是几种含义之中,最有可能的一种了。 东阳离点了点头,落下来,竟然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仿佛此地他才是主人一般。 众人随着入殿。 主殿之中,早有不少宾客落座。 蚌精、蛇精、人鱼等美貌出众的女妖精,穿梭在席间,不断的忙碌着。 大殿正中央,有一不知男女,容貌绝世,身穿劲装之人正在舞剑,手指、剑锋、步伐起落的变化,都恰到好处。 未必是杀戮之剑,却绝对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剑法之一。 观此剑,仿佛可见秋叶飘落,碾碎入泥的那种嶙峋之美。 只是,如此气氛,如此特殊的日子里,跳这样的剑舞,未免显得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见东阳离率众进来,大殿之上,歌舞骤停。 不少人都起身见礼,显然都认识东阳离,且对其颇为尊重,只是不知是因为其实力,还是别的什么。 一直走到最前端,东阳离就在当中主位的坐下首第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面上仍有不愉之色。 就在东阳离的对面,一个人忽然将酒爵重重的砸在桌上,冷声道:“好一个东阳大君,你若不愿来,大可不来。今日是季城兄的寿宴,你这般摆谱给谁看?” 此人一身玄金二色的龙纹袍,须发火红,头生龙角,身份来历已经可以揣测。 “这应该就是洞庭龙君,我若要求天一生水咒,就需要找他才行。虽然龙女白熙也承诺日后去她师父处给我寻来,但是就怕出了这个副本,一切皆消。”楚河看着那拍着桌子,满脸怒容的龙君想着。 “果然是火爆的脾气!东阳离虽然趾高气扬,但是也并未真的过火。这洞庭龙君却已经看不过眼,想要撒气。” 东阳离却冷哼一声,并不搭话,仿佛压根就当做那洞庭龙君不存在一般。 “东阳离!你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本龙君么?要不咱们去九重天比比看?”实力到了一定境界,若在凡间比斗,定然会掀起无边血孽,会受天庭镇压。故而若非不得已,修为到了一定程度的修者,都会相约到九重天外的虚空之中战斗。 东阳离这才抬眼看向洞庭龙君,嘴角露出冷笑道:“内陆之龙,大多乃是后天之属,进化血脉,吸食大地龙气所成,四海之龙,血脉悠远,大约算是先天之属。然天宫之龙,更在其上,受九天星辰眷顾,我如今可变化星辰之龙,可直接以血脉压制于你。” “你确定真的要与我一较高低?” 洞天龙君微微一窒,东阳离说的不错。 原本实力相当,但是有了血脉上的压制,他便不得不落入下风,即便是上了九重天,只怕也是自取其辱。 只是洞庭龙君性格火爆,宁折不弯的主。 受东阳离如此轻视,微微停顿后,便大声道:“好!比···。” 话音未落,便听见宫殿之外,鸣锣开道,万鼓齐响。 一道金色的龙影飞入大殿之中,落在主位之上,化作人形,端然坐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专生女儿好龙君(求推荐、收藏) 此时,长江龙君已至,大殿之上的纷争,自然曳然而止。 即便是同为龙君,那也有三六九等。 贵为天下第一大江之主的龙君,与一个井龙王,就无异于天渊之别。 在场的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各方修士,只要是在长江流域一代活动,就都得给长江龙君几分面子。 大殿安静下来,紧接着便又有五道流光飞入大殿之中,化为五位绝色的佳人,分立在龙君身边。 而长江龙君端坐其上,面容威严。 “恭祝龙君,千秋万载,寿元无疆!”大殿之上,恭贺声起。 玉质道长向楚河交代了几句后,便手捧着贺礼走到大殿前端去。 像楚河这样的小虾米,自然是没有资格单独献礼给龙君的,只要到龟总管那里签个字、落个款便罢了。 楚河将早就准备好的贺礼,用纸盒包裹着,放到礼物堆里,然后在龟总管递上的金册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身边两个大嘴的蛤蟆精走过,便听见那只青蛤蟆道:“这龙君怎么只有龙女,没有龙子么?” 青蛤蟆所指的,正是大殿之上,率先给龙君磕头献礼的五女。 从她们率先献礼来看,身份自然都是龙君的女儿。 而五女之中,最先献礼的女子,身穿白衣,打扮上看,颇有些俏皮可爱。只是脸上带着玉质的面具,却是将容颜遮挡的干干净净,令楚河有些遗憾。 他自然能猜到,那脸上带着玉质面具,第一个献礼的女子,就该是那与他心灵相通的龙女白熙。 “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龙君年轻的时候,可是风流成性。无论是女妖精、女修士还有凡人女子,只要是龙君看上了,就会想法子弄上手。” “许是因果轮回,如今他便只能生出女儿来,龙宫内外养了不少女子,却连一个龙子都没有。”青蛤蟆身边,一个红蛤蟆说道。 “两只蛤蟆精,也敢妄议龙君,给我叉出去!”浑身毛发坚硬,体型宽大,身披铠甲的大汉,手持一把大剪刀,双目圆瞪的走了过来,对左右的虾兵吩咐道。 于是两只大嘴巴的蛤蟆精就被拖走了,至于他们的下场如何,无人关心。 倒是关于龙君的八卦,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传了开来。 听了有关龙君的事迹,楚河忽然有些忧虑,不过···他也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若是想想日后能有几个可爱的女儿,倒也不坏。 至于女儿不可爱的问题···楚河表示,想想咱自个这么帅,女儿怎么能不可爱?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大殿内的第一波献礼已经告一段落。 龙君显然颇为高兴,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而前面的气氛也逐渐热切起来,歌舞声起,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大殿后方,则是稍微乱了一些,不过气氛更佳。 天南地北,相识的不相识的凑在一起,也能有说有笑。 楚河的身边便坐了一头水牛精,两杯酒下肚子,就硬要拉着楚河唠叨,还说他的本家曾经给道祖骑过。多少还能攀上一点亲戚关系。 楚河从来不知道,一头牛吹起牛来,那也是没谱的很。天可怜见,老子骑的可是青牛,乃是上古瑞兽‘兕’,除了名貌像牛,其他跟牛没有一点关系。 当然硬扯起来,青牛的形状确实和水牛类似。 左边是水牛精,右边便是一只积年的老水鬼。 即便是坐在大殿宴席之上,这老水鬼也浑身不断的冒着寒气,滴答、滴答的**,不断的从他身上往旁边流,几个小人鱼不得不拿着抹布围在他身边,来回的抹擦着,免得这些带着沉重阴毒之力的**,流淌到别的宾客身边,影响进餐情绪。 在距离楚河还要往后许多的地方,杨辰空正在大快朵颐。 不过是开席一会,他便已经吃的杯盘狼藉,一点都没拿自己当外人的意思。 就在杨辰空身边,兔子精妈妈把怀里的小兔子精抱得紧紧的,仿狼似的防备着杨辰空。 而大殿的最末端,阿强正在忙碌着,收拾着凌乱的餐具,做着一些很是肮脏的打杂活计。 “贾老六呢!怎么一直没看到?”楚河皱了皱眉。 一共四个人,杨辰空和阿强都早就现身,反而是这个贾老六,差点被忘得一干二净。 此刻楚河也是看到了杨辰空和阿强,才想起他来。 第二轮献礼结束,就听龙君忽然开口道:“本君偶得一妙人,竟然识得这天下间无数的珍奇异宝。今日诸位宾客献礼,本龙君也不能小气了,便让此人出来,辨一辨诸位所献之礼。从中选出最有特色的三件礼物来,本君将会送给这三件礼物的赠送者,各自一件稀世之珍。” “当然!为了公平着想,之前一二轮直接献礼与本君者便不要参与了吧!反正,本君那点东西,尔等也是瞧不上的。” 说罢先笑了几声,大殿上便一片附和。 龙君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照顾宾客们的颜面。 那些率先给他献礼的客人,大多身份地位不低,如东阳离、洞庭龙君等,身份、实力上,差不多可与长江龙君平齐。 虽然龙君有言在先,选的只是最有特色的三件礼物,并非最有价值的三件礼物。但是在场的一些大佬们,谁被刷了,面子上都挂不住。 与其如此,还不如打从一开始,就将他们排除在外。 “不行!父王!诸位叔叔伯伯、姐姐们可以排除,但是我们五姐妹可必须要参加才行。父王的稀世之宝,我们也想要。”一个娇嫩的女声俏皮的响起。 闻得此言,大殿前面的许多人都哄笑起来,然后跟着起哄。 大肉山边峻更是大声道:“白熙侄女说的不错!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便相争,他们这些做晚辈的,还能不参加?” 接着却又狡猾的笑道:“龙君,方才却是忘了,我的女儿们也要给龙君献礼,不如让她们也参加吧!” 谷道人在一旁挖苦道:“好你个肥石头,还真是狡猾的很,你有十八个女儿,不等于有十八次机会么?那机率可大大提高了。你这是拐着弯,想要给自个捞好处吧!” 边峻哈哈笑道:“即便如此,你谷道人孤家寡人一个,有本事你也生几个女儿出来啊!你若有女儿,哪怕是有一百个,我边峻也没有半点废话。” “你这混球!贫道不与你计较。”被鄙视的谷道人气呼呼的扬起酒壶,一口就将内有乾坤,可放百斤好酒的酒壶喝的干干净净。 看情形,又像是纯粹找个借口好喝酒。 见二人斗嘴,龙君笑的更是高兴,便对白熙道:“也罢!你们姐妹五人便也参加进来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贾老六的不安(求推荐、求收藏) “当然了!边峻兄弟的女儿们若是有兴趣,也自然可参加!”龙君笑言说道。 边峻将身上的几个小娃娃都摘下来,然后用大手往前推了推道:“去!去!去给你们龙君伯伯见礼。” 一群小女娃呼啦啦的跑上去,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却偏生一个个要跑的飞快,七零八落的用奶娃音向龙君问好,说着一些自己都不太清楚意思的吉利话。然后各自从小兜里往外掏礼物。 拿什么的都有,有的只是漂亮的小石头,有的是咬了半块的糖果,最敷衍的是最小,顶着小蘑菇头,眉心有一点嫣红的小女娃,她居然拿一朵路边随处可见的小花来献给龙君。 侥幸这些小女娃个个长的可爱逗趣,又天真懵懂,也无人当真计较,权当是出来卖个萌,龙君也笑着都一一收下,然后送出了见面礼。 小女娃们便都得意的呼啦啦跑回边峻身边,顺着他的裤腿爬上去,继续赖在大肉山的身上不肯下来。 在许多善意的哄笑声中,一个面相富态,身穿青色锦袍,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被龟总管引了进来。 待看到满大殿的妖魔鬼怪之后,此人面皮抽搐了一下,隔着老远便跪伏在地,行了大礼道:“贾老六拜见龙君,祝龙君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一瞬间无数的视线便都落到了贾老六身上,令贾老六浑身一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楚河这便知道,贾老六比他们都容易见到龙君,参与龙宫宴会的坏处在哪了。 龙君亲口承诺,会给礼物最特别三位各自一件稀世奇珍。龙君之言,自然不会有假,即便现在还无人可知,所谓的三件稀世奇珍各自是什么,但是却并不妨碍众多在场生灵,对它们的期待与觊觎。 而此时,贾老六的评价和鉴别,就显得很重要了。 这简直就是一瞬间让贾老六的任务线进程从入门级跳跃到了地狱级。连楚河这一刻,都十分庆幸,当初没有选择贾老六作为人物模板,要不然此刻面对地狱难度的就是他了。 因为无论他怎么评判,都势必会得罪很多妖魔鬼怪,他们可都不是善茬。贾老六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浑身发抖,心中叫苦连天。 至于直接将三个名额都给龙女,那也不妥。 首先龙君有五个女儿,所谓二桃杀三士,五个龙女分三个名额,这是要引起撕x大战的节奏啊! 再次,若是三个名额都给了龙女,传出去难免惹人笑话,说堂堂长江龙君,却故作大方,实则还不是肉都烂在锅里了? 折了龙君的颜面,哪里还有活路? 所以无论怎么做,怎么选,只要担了这个责任,就势必落得左右为难的下场。 想到这里,贾老六就深深后悔,之前被龙宫的锦衣玉食、奢华富贵迷晕了眼,一心想着捞好处,还在龙君面前大显本事,如今却是玩砸了啊! 想拒绝啊! 但是他有权拒绝么? 贾老六此刻内心是绝对崩溃的,他想到了他刚刚纳进房的第十三房小妾,他想到了醉荫楼的暖儿姑娘,他想到了还在发妻肚子里未曾出世的孩儿。 “贾老六!你既然能辨识百宝,便先看看本君这五个女儿送的礼物吧!”龙君的声音从高处落下,虽然温和中带着喜悦,但是在贾老六听来却是不容拒绝。 “也罢!也罢!与其畏首畏尾,还不如公平评判,或许有意外转机。”贾老六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视线便向着五个人鱼手中的托盘上看去。 打头的便是嫡公主白熙的贺礼。 那是一朵金紫色的,如同大喇叭似的花朵。 花瓣晶莹如同水晶,清晰可见的纤维脉络,带着一种别样的纹路之美。 贾老六的眼珠子一下瞪的老大,啧啧有声道:“这是···这是清乐之花!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种奇物。” “此花必须生长在四季一日轮回交替之处,吸收天地精华所成,待到四千年方可定型。可因四周光影、风物变化不同,而演奏出不同的自然之音,听之可安神、定性。乃是绝对罕有的奇迹之花。人间君王若是得见,只怕宁可冒着倾城之祸,也要弄到手吧!” 白熙闻言,便说道:“不错!倒是识货呢!此花是我从师父的花园里取来的,特意献给父王为寿礼。” 说罢伸手一指,有一层笼罩在清乐之花外的无形屏障消失,那花就像彻底鲜活过来了一般,微微摇曳着,然后便先是有数百喜鹊齐鸣的声音响起,然后便是湍急的流水声,繁花盛开的声音,万物复苏的声音。相互配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场来自自然万物的大合唱。 这样相互交织,清晰、急促的声音,在如此情形之下,却是再合适不过。 “好好好!白熙这件礼物,本君甚是喜欢!”龙君直接拍手大笑。 四周也是一片羡慕的目光,这让龙君更是骄傲。 这清乐之花虽然于修行无益,但是却难得的富有雅致,乃是富贵闲情之花,颐养心神之良品。 “父王!且看看女儿这件宝贝吧!”白熙身后,一身穿绿衣,容貌娇艳,只是眉毛略为细长,显得微微有些刻薄的龙女说道。 绿衣龙女所指的正是一块生有无数小孔的石头,四面玲珑剔透,峰峦叠起,秀美异常。 贾老六却上前去,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说道:“此乃清虚之石,有计算天命,测算寿数之用,却是神奇。” 贾老六商人身份,自然长袖善舞。 这清虚之石虽然也是难得的奇珍,但是此物在龙君大寿之时献上,却有些不妥。 虽然修士不信天命,一路修行,本就是逆天改命之行。但是若是龙君盘在手中,日日得见自己还有多少年可活,也并非是件趣事。 龙君也自然想到了此节,虽然未有不喜,却也没什么夸奖之言了,就此略过。 绿衣龙女噘着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粉衣少女拉了拉袖子,不再言语。 第三个亮出礼物的龙女便是楚河见过的那位与李城隍打赌的幽漓。 在她面前,捧着礼物的人鱼,端出的却是一枚带着妖异红光的宝珠。 宝珠之中飘摇着如血如瘴般的烟雾,不知是何物。 贾老六沉吟了片刻,终于一咬手指,将血滴在那宝珠之上。 宝珠之中,立刻有一阵凄厉的惨叫哀鸣之声传出,下一刻便有一缕红色的雾气溢出,笼罩住了贾老六的手掌。 第一百三十九章不可言之物(求推荐、求收藏) 雾气散去,贾老六的手指完好无损,反而有眼尖之辈,看到幽漓的手指尖,微微渗透出一点血光。 贾老六一个转身,迅速滑行跪倒在地,大声喊道:“恭喜龙君,贺喜龙君。” “喜从何来?”龙君的声音高渺,在大殿之中回荡。 贾老六道:“此乃魂血之珠,龙君若是佩戴在身,可将自身所受之伤害,尽数转嫁在这魂血之珠的制作者身上。” “公主有如此孝心,当可感动天地,实乃龙君教导有方。” 此时天下皆以孝为善先,即便是神仙妖怪,也难免受到影响。 卧冰求鲤、黄香温席便是普世的价值观。 幽漓以自身魂血制作魂血之珠,为有朝一日为龙君承受伤害,甚至是替死。确确实实是一种受普遍认可的孝道行为。 龙君显然也极为感动,走下来,拉住幽漓的手道:“幽漓我儿,确实有心了!这些年为父对你也有些疏忽,往后一百年,你就跟着为父吧!为父亲自出手,帮你洗练龙躯,早日洗去一身蛇气,也好入得化龙池,求得一个真龙之身。” 幽漓身边,三道视线越过来,都有着隐约的妒忌之意。 龙君的五位龙女,除了白熙乃是天生的真龙之外,其余四者都只能算是龙种,含有真龙的血统,却并不纯粹。 此处上演父女情深,一旁边峻撇嘴不言,只是继续逗弄自己的小女儿们。谷道人摸着趴在脚边,变小的黑翀虎,眯了眯眼,不置可否,表情深邃。 东阳离却冷哼一声,满脸不屑,也不知是在计较什么。 鉴礼继续。 只是和白熙的清乐之花以及幽漓剑走偏锋的血魂珠比起来,剩下两位龙女敬献的礼物,虽然也算是罕见,却并无太多可夸耀之处,大可不提也罢。 随着五位龙女的礼品品鉴完毕,接下来就是一通‘海选’了。 那些价值不高,且没什么创意的礼物,先被剔除,当然话要说的好听,旨在不得罪宾客便可。 再然后才总共筛选出几百件似乎各有特色的礼品,交由贾老六品鉴。 “火云石!还算不错!” “星暗铁,价值不低。” “横公鱼骨!有点意思!” “人面灵芝,喝!好大的个头!不错!” ······! 贾老六迅速的一一甄别着,这些已经经过首轮筛选过的礼品,其实有创意的还是不多,只是价值都比较高昂而已。 毕竟送礼讲究一个宁可无功,也不能有错。 你老老实实的送点奢侈品或者保健品,也就罢了,即便无功,也无过错。非要搞什么标新立异,说不定一不小心就玩砸了。 比如现在。 楚河就在无比的纠结,他是满场之中,大约唯一一个想要把礼物要回来,不参加甄选的人了。 只是礼物已经摆在大殿中央,由贾老六负责甄别,更令楚河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的礼物竟然通过了第一轮的‘海选’,也不知道那负责‘海选’的水族,是不是瞎了眼。 “妈蛋!早知道就把李城隍给的野山参包进去就好了,搞什么标新立异。这下玩砸了吧!”楚河心中打鼓。但求贾老六将他的礼物简陋掠过,不要细看。 只是贾老六现在也是满心都打着哆嗦,怎么敢不仔细? 五位龙女,白熙和幽漓的礼物,都算是独树一帜,得了三个名额之二,众人也无话可说。 然而剩下的最后一个名额,究竟属谁,这就难办了。 三位龙女虎视眈眈,众多饱含深切(eyi)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贾老六岂敢有半点的大意和不谨慎? 一个纸盒摆在了贾老六的面前。 楚河的心都揪了起来。 “嗯!包装的这么简陋?是那个粗心鬼?”贾老六小心的拆开纸盒,便见纸盒之中,摆着一本印刷精美的书。 书的封面撩人,一面目跋扈的男子,正揽着一位风韵无双的佳人在怀里,虽然未有多么露骨,却自有一种‘引人入胜’的魔力。 贾老六翻开书,只见开篇诗曰: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玉阶寂寞坠秋露,月照当时歌舞处。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为今日西陵灰。 一首诗先镇住了贾老六,紧接着翻看,越是往后看,越是欲罢不能。 时而啧啧有声,时而面色涨红,时而眼含春光,时而五指紧握,全然入了忘我之境,忘了今夕何夕,此时为何。 满大殿的妖魔鬼怪、龙君修士,皆看着贾老六的脸色变幻,实在搞不清楚,他手上那一册书,究竟有何妙处。 “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神功绝学?” “或是圣人手书?有引人入道之能?” 渐渐的细小的讨论声从大殿四处响起,渐渐连成一片,嗡嗡嗡的作响,犹如成群的苍蝇一般。 “贾老六!你究竟品鉴的如何?”龙君不耐,便开口质问。 怎料到那贾老六竟然不答,反而继续翻看书页,时而露出不可描述的笑容。 “贾老六!”龙君再次开口大喝,声音中暗运一丝真元。 那贾老六凡夫俗子,被龙君这么一呵斥,差点没把魂给喊没了,半响才晕晕乎乎的缓过神来,面色刷白急忙跪伏在地道:“龙君见谅!小的一时为书中所迷,忘乎所以,还请龙君宽宏大量,饶了小的。” “究竟是何书,让你如此沉迷其中?莫非其中讲了什么天地妙法大道不成?”龙君询问道。 贾老六闻言,方才还是雪白的脸色,一瞬间又变得殷红:“龙君见谅,这本书极为通俗,说是道理···倒也有些。只是或许与龙君所想不同。只是···只是由于某些不可言的原因,小的这才一时沉迷,难以自制。” 龙君兴趣倒是被贾老六给提了起来,伸手一抓,那原本还在贾老六手里的书册,便飞入了龙君手中。 贾老六的脸上顿时露出根本无法掩饰的心痛和不舍之色。 书册入手,龙君便感觉这书册,无论是纸张还是做工,都极为普通,并无任何妙意。若是真正承载了大道之言,那书册本身的材质也要非凡才对。 至于书册封面上的图案,龙君倒是不甚在意。 只是翻开之后,未过多久,龙君的表情也变得诡异起来,与之前贾老六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这是何书?竟然连龙君的心神也都魅惑住了?”满场的妖魔修士,都露出好奇的神情。 上架感言以及···本月加更策略! 过了今天中午十二点,这本书就要正式上架了!心中自然是万般忐忑。 作为一个多年的老扑街,我有一百种卖惨方式,并且并非虚言。但是现在我决定换个套路,来点实际的。 本人年龄二十八,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一百八十斤。 故而长期坐着,心脏都有些受不了负荷。 码字时速平均千字一小时,网文界甲级残废。 但是我还是要说,从上架之日起,若无别的变故造成的不可抗力影响,每日基础三更不动摇,逢年过节也不例外,只要大家愿意看,大年三十我也更给你看。 本月加更原则,暂定为每积累一万推荐票加一更,均订数据每上涨五百加一更,月票每三百加一更,万赏加更···好吧!似乎定的略高了!有点小狂妄啊!我自己都没眼看。但是谁让我手残、脑残呢!手动滑稽。 由于码字速度有限,本人实行有拖没欠策略。也就是说,该加更的能当日结清最好,若是不能,也会用小本本记上,慢慢还。大家也可以提醒我,还有某处加更忘了加。时刻鞭策我,让我如肥牛一般在一望无际的码字荒原上,甩开蹄子狂奔。 书友群(cueigengqun)289578897。 另外小小的猥琐一波,新书上架,跪求首订,恳求诸位读者大爷,尽量不要用赠币订阅,毕竟首订数据也是十分关键的!废纸桥在这里凌空旋转九百六十度跪地滑行感谢诸位了! 第一百四十章岳父大人,请一定听小婿解释(求首订) 哗啦啦!哗啦啦! 渐渐的大殿之上,唯有龙君翻书的声音,龙君的表情也是几番变化,着实让人看不懂。 楚河却坐在远处,满脑门的冷汗。 “这位小兄弟!你很热么?要不要吃坨冰?”坐在楚河旁边的水鬼伸出惨白的手,手里还托着一大块阴气逼人的寒冰。阴森森的对楚河说道。 “我吃你妈!”楚河内心波动幅度极大,导致说话一时有些没了方寸。 “喔!”水鬼一只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仔细翻找拉出一个虚幻的人影来,依稀可见是一个女人魂魄摸样。 “给你!别客气!”水鬼道。 !!! 楚河捅了捅另一边,明显喝高了,已经吹到自己与二郎真君有过命交情的水牛精道:“旁边这位兄弟很想听你讲故事,不如我们换个位置吧!” “咯!好!”水牛精闻言,自然没有不赞成。 让水牛精和水鬼凑对,楚河看着还在看书,已然入迷的龙君,内心是何等的彷徨。 “龙君大人!岳父大人!请一定要听小婿我解释啊!” 不错!楚河送给龙君的礼物,正是鼎鼎大名的四大奇书之首,被誉为老司机入门教程的金、瓶、梅,至于楚河的储物戒指里,为什么会常备一本精装插画繁体字版的金、瓶、梅,咱们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哈哈哈哈!好书!当真是好书!”看到妙处,龙君终于开口大笑起来。 如此反而更加让在场的诸多生灵心痒难耐,大肉山边峻便先开口道:“不知究竟是何等妙书,让龙君如此欣喜,龙君不妨公布出来,让大伙也都看看,长长见识。” 这话本是好意,岂料话一落下,龙君面色骤变,将书合起来,妥妥当当的揣进胸口,却一本正经道:“不过是一些世俗的文章,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干咳两声,无比刻意的转移话题道:“不知此书是何方高人所献,烦请站出来,本君要重重答谢。” 这话里话外,并无责怪之意,却是令楚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幸而龙君不是那些理学教条之辈,否则的话,无论私底下如何,寿宴送小黄书,那可是该诛灭的大罪了。 也容不得楚河犹豫,便有龟总管找出金册后,尖声大叫道:“襄阳人士张子鸣可在?龙君传话,还不速速出来觐见?” 楚河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朝大殿中央迈步走去。 一瞬间,楚河也感受到了贾老六所承受过的那种压力。 众目睽睽楚河不怯场,但是在场的这些生灵,几乎都比自己强大的情况下,扑面而来的那种磅礴压力,依旧令楚河心跳加速。 而就在这众多的视线中,有以几道显得尤为特别一些。 贾老六是惊奇加一种重新认识‘张子鸣’的感慨,玉质道人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种关切的询问。 龙女幽漓的视线幽深,未知在想什么,意味不明。 还有一道便是龙女白熙的视线,在楚河进入龙宫主殿起,她便一直似乎以一种鸵鸟心态,不联系楚河。而楚河主动联系对方时,始终得不到回应。 此时楚河站出来,她的目光便满是好奇,其中还夹杂着一缕缕的羞涩和不安。 “小生张子鸣,见过龙君。”楚河拱手一礼道。 龙君看着楚河,见楚河容貌俊秀,身姿挺拔,便心生好感。 古往今来都是看脸的社会,长得好看就是比别人有优势,那些以为穿越到古代,就能凭技术走上人生巅峰的,只能说太傻太天真。 虽然很喜欢那本书,但是寿宴上,客人送上小黄书,多少也有些令龙君心生不快。 暗中猜想,莫非本龙君在尔等心中,便是如此下作不堪之辈? 只是此刻看见楚河后,却又想,或许只是年轻不懂事,心意是好的。见其眼神清澈,眉清目秀,也不像是奸邪之辈,那一丝不快也就散去无形,不再计较。 “此书···本君甚是喜欢,只是唯有一册,怕是不足解馋,你可还有?”龙君脑中念头几转,前后几番变化,楚河自然不知。但是此刻龙君所言之话,却是让楚河惊呆了。 “我单知道城里人会玩,没想到还有更会玩的!这众目睽睽,千年寿宴之上,公然索要小黄文是个什么鬼?” “有倒是有,不过有此质量的,却是不多。”楚河呆滞片刻后,回过神来,有些木然的回答道。 “有就好!有就好。”龙君一本满足的点头含笑道。 如此做派,差点就让楚河有冲动,将私藏的三t资源都都交出来了。不过他还算清醒,文字和图像表达方式不同,放大了优点也放大了缺点。 龙君看书基本不看插画就可看出,他瞧不上那点东西。显然更加感兴趣的是,由文字透露出的那股子韵味,以及留白的想象空间。 毕竟想象才是最美,具象出来则总会有人不满意。 楚河的三t资源,数量虽多,却只是最单纯的娱于‘色’,如何会吸引的了龙君? 简单而言,就是龙君啥都见过了,现在唯有自我的想象,才能满足他了。 所谓金、瓶、梅者,起到的不过是一个引导思维的作用。 见众人眼中的好奇越发浓郁,龙君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行为过于出格,怕被拆穿便不再言语,只是暗中传音楚河,让他在宴会结束后,到环龙殿一趟,将书交给他。 楚河闻言,微微点头,只是心中苦笑。 龙君设想的不错,只可惜这宴会只怕没那么容易完。而且那时候,龙君是否还有心情看小黄书,那也是悬的很。 楚河料到事情会有变化,只是未曾想到,第一个波折,竟然是从这里开始的。 此刻龙君对楚河的礼物很满意,这是众人有眼睛都能看见的。 根本用不着贾老六再做什么评判。 无论那些妖魔鬼怪,龙宫水族们有多羡慕嫉妒都好,也只能干瞪眼。 只是此时,却突然有一人闯入大殿前方区域来,一边跑,还一边高喊:“龙君!龙君!小人有关系重大之事向龙君禀报。” 楚河诧异的看着那奔来之人,倒是还真是没曾想到这时还有他出场的戏份。 却听其人喊道:“龙君!这张子鸣与我本是同行者。只是此人品格败坏,不是良人。之前小的便亲眼得见,此人与李城隍相交甚密···。” 第一百四十一章阿强告密(求首订) 阿强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 龙君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一时间宾客停杯放箸。 贾老六看着阿强,仿佛不认识眼前之人,实在无法将此人与以往那个勤劳、机灵的仆人联系在一起。 他虽然知道阿强所言,有太多虚假之处,但是却选择了明哲保身,闭口不言。 楚河盯着阿强,眯了眯眼,他着实是大意了,没想到仆人阿强竟然会给他来这么一下,倒是有些措手不及,近来事情繁多,楚河脑子里杂乱的念头堆的满满当当,仅剩下的闲余之处,也都注意着杨辰空和贾老六,却是将此人给忘在了脑后。 “他此时冒险站出来拆穿我,看来是想要踩着我往上爬了!也对,面对难得一遇的奇缘,有野心的人,都不会甘心就这么放弃。” “只是!理解不代表原谅和宽容。” 不等龙君问话,楚河先便开口道:“你是何人?”猛然一个踏步上前,造成气势上的压制和冲击。 “龙君未曾传令,你是何身份,竟敢直闯大殿?半点礼数也无,却是将在场的诸位仙圣都置于何地?” 楚河不开口解释,因为一解释,就步入了阿强带动的节奏之中。无论楚河说什么,都会越说越乱,最终优势耗尽。 同时也小小的拍了一下在场诸多宾客的马屁,将自己的形象与阿强的形象对立起来,以博得诸多宾客的好感。 这阿强虽然学的一身市井之间厮混的本事,却又哪里懂得这些上层社交上的关窍,无形中就被楚河反将一军,却犹不自知。 被楚河如此气势强劲的抢话反攻,阿强瞬间有些凌乱,充满回答道:“我是阿强,是贾老爷家的家丁···。” “既然是家丁,那为何见了你家老爷,却不相认见礼?视而不见?莫非是想要背叛旧主,忘恩负义?”楚河步步紧逼,压根就不给阿强喘息的机会。 “我没有···!”阿强的气势又被削了一层,原本来势汹汹的摸样,此刻早就散去,整个人都矮了一截。他有野心,但是藏的太久太深,自以为是扮猪吃老虎,但是有时候猪扮久了,哪怕真是一只老虎,也成猪了。何况他是老虎么? “既然没有这种心思,那为何还不上去磕头认错?”楚河连消带打,每句话都捎带着钉子,阿强根本无从抵挡。 阿强面色一阵青白变幻,抬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龙君。 龙君威严,面目严肃,赫赫龙威镇压着整个宫殿。 但是面对阿强乞求般的眼神,龙君却不发一言,丝毫没有替他做主出头的意思。 阿强一咬牙,便跑到贾老六面前,咚咚咚的给贾老六磕了三个响头道:“小人阿强一时不查,忘了给老爷请安,还请老爷恕罪。” 原本贾老六抱着作壁上观不参与、不干涉的心思。如今却被楚河强行拉下水,心中自然不喜,不过对于阿强,贾老六的不满更甚,于是冷哼一声后便道:“你如今翅膀硬了,有了自个的想法。我也拦不住你,你且自行去吧!你以前唤作肖强,入了我贾府才改名贾强。现在,你便叫回原名吧!” 此言便是将阿强赶出贾家,消去其奴籍。 换在平日里,肖强该乐出花来,千恩万谢才是。 但是他即便是再傻,也该知道,贾老六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是何等的威力。 这几乎就是在坐实他背主的罪名。 有些罪在法律上,落实于律法规定的对应惩罚。而有些罪在道德上,落实于见证者的眼中。 贾老六未言肖强有罪,但是对于在场的许许多多生灵而言,他罪大恶极。 一个背主之人,岂有信义可言? 这样的一个人,说任何的话,都不会有人听信。 肖强跪在贾老六面前,面色悲苦,只是不断磕头,直磕到额头鲜血淋漓,只求贾老六收回成命。 他尽管比谁都想要摆脱奴仆这个卑贱的身份,但绝不该是此刻,更不该是此时。事情对了,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对,那么一切都错了。 同样楚河将阿强迅速的压下,貌似化解了这场危机。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有些话已经出口,那便是覆水难收。 龙君盯着楚河,楚河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压力,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龙君!此人是贫道新认的弟弟,虽然略为顽皮了些,或许也误交了某些别有用心之辈。但是想来本质是好的。还请龙君莫要与他一个小辈计较。”此时自然还是干姐姐玉质道人靠谱,站了出来替楚河挡住龙君的压力。 龙君看了看玉质道人,又看了看楚河,冷哼一声,竟然像是吃味道:“这小子与你竟然有姐弟之谊,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倒也不无不可。” “只是那原本要许给他的好处,怕是就要换人了。” 玉质道人见龙君不再追究,稍稍松了一口气,眼神示意楚河快点低头认错,无论如何先避过这一劫再说。 只是未等楚河作反应,殿外便突然有人大声道:“不妥!不妥!此事大大不妥。”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几十个实力不弱的虾兵蟹将就都被丢进了龙宫大殿。 李城隍大踏步而来,肩膀上竟然还挑着两担喜饼。 此物乃是婚嫁传统礼品之一,用在龙君寿宴上,却是实在不合时宜。 “李栋!你今日也来捣乱么?莫不是你以为,本龙君真的怕你?”龙君看着李栋挑着的喜饼,以为是在羞辱他。一双怒瞳绽放金光,隐隐有龙吟之声作响。 李城隍却道:“捣乱?不!不!不!我是来送贺礼,同时替我这结拜弟弟下聘礼的。” “聘礼?什么聘礼?”龙君愣住了,满场的众多嘉宾,也都是一愣。 楚河却满腹牢骚,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李城隍结拜过。不过是客气的叫了几声李大哥,他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当然是我结拜义弟张子鸣,迎娶你龙君家的嫡公主白熙龙女的聘礼。”李城隍咧嘴一笑,表情灿烂,犹如一朵盛开的老菊花。 “胡闹!白熙我儿,身份何等尊贵,岂能配给一个区区的凡夫俗子?” “李栋!莫说只是你的一个义弟,即便是你亲弟弟,想要娶我女儿,那也是痴人说梦。你莫要以为,受了天庭正封,我便不敢杀你。你若是再胡搅蛮缠,本君便一书直上凌霄宝殿,请开罪仙台。到时候,我们罪仙台上见。” 龙君的咆哮声,在大殿之上来回响彻着。 长江流域千里范围之内,电闪雷鸣,乌云密布。龙君一怒,自有天象。 第一百四十二章拜见岳父大人(求首订) “上罪仙台就上罪仙台,你以为我怕你啊!”李城隍将两担喜饼撂下,同时瞪眼说道。就在李城隍的身后,浮现出虚幻巍峨的府衙,府衙下镇压着广袤的冥土。 龙宫大殿便在二者的对恃下开始簌簌发抖,随时都有崩裂的可能。 “够了!龙君!李城隍!你二人不妨坐下来谈谈,些许事情,何必闹到罪仙台?”东阳离的声音如同一道锋利的剑锋,将二者交织在一起,已经开始剧烈冲突的气势给切割开来。 龙君坐回自己的位置,脸上依旧乌云密布,却一挥手道:“来人!赐座。” 李城隍闻言,眉毛如毛毛虫般抖动着,冷笑一声道:“用不着!我自个带了!” 说罢一挥手,便召出一把太师椅,大大咧咧的坐在大殿中央,龙君的正对面。 龙君气的又差点爆炸。 “李栋!你往日如何胡搅蛮缠,本龙君都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对你诸多忍让。但是今天不同,你若继续下去,本龙君敢保证,日后你所管辖的区域,不会再降一滴雨。到时候赤地千里,饿殍遍地,尽是你今日之过错所至。”龙君声音低沉,威胁着李栋。 李栋闻言却哈哈笑道:“天下龙君,莫非只你一家不成?” “但是天下的龙君,莫不要卖我几分薄面。” “黄河龙君如何···?”李城隍冷笑反问。 这就很尴尬了! 虽然长江贵为天下第一大江,长江龙君却并非真正的内陆龙君领袖。因为在其之上,还有一位黄河龙君。 只是相比起长江龙君的高调张扬,那位据说寿数已过万年的黄河龙君,却是越发的神秘。天庭数次下诏,邀其入天河为将,都始终被其推却。 作为在远古和上古时代,就开始庇佑人族的龙君,他与人族之间的牵绊、关联,远胜于其它任何一处的龙君。 实力可谓是高深莫测。 李城隍拿那位老龙君来压长江龙君,确实有些戳到了长江龙君的痛处。 “那条老龙,老眼昏聩,不识天数。但是却也难寻的很,本君不信你能找得到他。”长江龙君冷言说道。 “信不信我,那是你的事情。你若要验证真实与否,留待日后分说。只是我这义弟,与你的女儿白熙,早已千里姻缘一线牵,从此生死相连,再也难离彼此。龙君若是开明之辈,就当知道此事不可阻拦。”李栋一翻眼皮,嘿嘿说道。 此言一落下,大殿之上的不少宾客,都将真元运到双眼之上,打开灵眼。 一眼看去,果然发现就在楚河与那白熙龙女之间,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线相连。 此线仿佛实物,实则是最为虚幻不过之物,具体由何而成,也是三界一桩秘闻,能得知其究竟者,乃是少数。 在场的诸多宾客,放在凡间自然也都是一等一的强者。但是倘若融入那三界万古的大染缸,则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你竟然用了月老的红线。”众多宾客看清,龙君自然也不会没看见。 亲眼见证了事实,反而令龙君气的更加的发抖。 一眼扫过与自家宝贝女儿姻缘相绊,气数相连的楚河。再想到此人送给自己的寿礼为何物,龙君就觉得一口气吊在嗓子眼,吞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至极。 “混账!混账!混账之极!此事本龙君···本龙君,万万不会应允!万万不会···!”长江龙君愤怒的咆哮着,头顶甚至已经露出了冲天的龙角,连人形都难以维持。 “你应允不应允,有用么?他二人既然已经私定了终身,你这个做父亲的,当然也只能选择原谅他们了。难不成非要有朝一日,让他们拎着孩子来喊你外公,你才答应么?”李城隍的那张嘴,仿佛被万般毒液侵泡过,此时肆意的喷吐着剧毒。 龙君捂着心口,怒目圆瞪:“放肆!我现在就杀了这小子!” 说罢龙君扬起手掌,就要朝着楚河劈来。 “龙君!” “父王!不要!” 玉质道人和龙女白熙先后开口,当然或许此时她们这般,只会让龙君更为愤怒。 不过李城隍的一句话,却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来,令他不得不冷静。 “我义弟张子鸣与你女儿白熙,如今魂魄相连,你若是一掌杀了我义弟,那你女儿自然也就跟着香消玉殒。季城兄!我就问你舍得么?” 龙君冷冽道:“我杀他不得,难道还不能囚禁他?等到我借来月老的绝情剪,剪断了红线,再杀他不迟。” 李城隍哈哈冷笑,拍手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季城兄的行事风格,杀伐果断。” “只可惜,即便是囚禁了他,他依旧能够与令爱心灵相通,无法阻拦。两个独孤寂寞的灵魂,相互理解,相互宽慰,日久生情那也是在所难免。只怕你借来绝情剪之时,两人早已爱的如胶似漆。你再想杀我义弟,怕是阻拦你的便不是我,而是你那宝贝女儿了吧!” “你···李栋!你欺龙太甚!”龙君手持微颤的指着李栋,恨的龙牙都要咬碎。 两个完全坦诚的灵魂,相互交流,那种好感度的飞升,即便龙君自己没有体会过,却也能想象到。 很多时候,我们误以为的爱情,不过就是一种寂寞的延伸品。灵魂的孤独,是促使我们寻找伴侣的催化剂。 而当两个灵魂相互依偎,互相取暖,从最深处达到一种深层次的体谅,那种悸动是无法用任何形体上的交流所取代的。 此情此景,当然是李城隍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借着一手好牌,基本上将龙君逼到了墙角,令其左右为难,怎么做都是错。 大好的日子里,一张脸皮算是被人揭了一层又一层,都血肉模糊了。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楚河却突然走了出来,说了这么一句。嘹亮的声音,在龙宫大殿之上响彻,引人侧目,纷纷想着这小子是不是疯了,此等情况下,不乖乖躲开装鹌鹑,跳出来蹦跶个什么劲?当真是不怕死? “混账!你也敢放肆?给我闭嘴!莫要以为本龙君真的不敢动你。”龙君眼中杀机毕露,显然不是说笑而已。 楚河却笑道:“龙君之所以反对我与白熙之事,大约是觉得我配不上令爱。只是龙君怎知道我配不上?” 龙君闻言,都被气乐了:“你配得上吗?” 楚河一激眉心识海深处的祝融元神碎片,整个人的气质瞬间高贵、古老起来:“高阳帝苗裔,祝融之后裔,血统纯正,出身高贵,配不上吗?” 一瞬间的变化,令满场皆惊。 李城隍也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的看着楚河,忽然觉得事情仿佛有些不对劲。 第一百四十三章我配得上(求首订) 高阳帝颛顼乃是上古人皇,曾经有资格与天帝并肩的存在。而火神祝融,是天人共封的大巫,是万物之火的象征。 作为他们的后裔,楚河所言若是真的,那么其身份来历,自然不会比龙君之女差,甚至要高贵许多。 当然了,如今的人族,真计较起来,多少都能与远古、上古的人皇先辈们扯上一些关系,只是血脉稀薄,几近于无。 楚河要想取信于众人,还需要证明自己的身份才是。 “哈!差点被唬住了!你们人族都自称是炎黄子孙。硬讲起来,谁还没点来历?”一个明显是妖族的修士,哈哈笑道。 满场之前被楚河瞬间爆发的气势给震慑住,变得略为安静的大殿,瞬间又嘈杂起来。 嗡! 楚河一伸手,直接掏出了一尊大鼎,重重的砸在了大殿中央。 一鼎而立,水波沸腾。 虽然微渺,却苍劲的火焰,在大鼎之中燃烧着,发出呦呦凤鸣。 “此乃楚王鼎,鼎中之火,非楚王室血脉浓郁者不可触碰。”楚河说罢,却直接伸手探入火中。 讲正经的,楚河的血脉其实称不上多好,但是他可以作弊啊! 一点祝融元神碎片受功德滋养,已经能够稍稍动用,借助着这一点祝融元神碎片,楚河的手掌毫无障碍的穿过了鼎中的火焰,且将之抓在手中。 此火之妙,在场的诸多高人,无不目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它与那楚地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 “竟然真的是古楚后裔,而且血脉高贵浓郁。”边峻抓住身上两个好奇楚河手中的火焰闪闪发光,想要跑过去也摸一摸的小女孩。一边忙碌着照顾女儿,一边开口说道。 “稀奇了!当年秦王扫六合后,又有汉代秦邦,等于战国七国嫡系王室,都已经消亡。怎么古楚竟然还有王族流传下来?”谷道人继续撸猫,那黑翀虎在谷道人手掌抚摸下,发出‘呼噜’‘呼噜’的舒适声音。 无论是春秋五霸,还是战国七雄,王室基本都与上古人皇有关,传承自高贵血脉。故而才有权利,执掌一国之礼乐,甚至问鼎中原,都企图再创辉煌。 楚河的一番自爆,不仅打了个龙君措手不及,就连李城隍也是同样一脸的懵逼。 天可怜见,他是真的想要给龙君一个大大的难堪。 但是若楚河来历如此高贵,那他岂不是白当了一回媒人先生?反而成全了长江龙君? 须知道,那黄河龙君之所以总能压长江龙君一头,便是因为黄河与天下人族命脉、信仰相连,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人族传承的一部分,自有人族气运庇佑。 倘若长江龙君能将女儿嫁给楚河,那是不是也能参与到瓜分人族气运的名单中去? 即便只是楚地,那也是极为可观了。 李城隍想到了这一点,龙君自然也想到了,故而脸上的表情逐渐的松动下来,虽然仍旧有怒色未消,但是眼神却已经清明起来,不再被怒火所控。 “哈哈!兄弟!你有如此身份,为何不早点告诉哥哥我?若是早知道如此,哥哥我当初就该在万花楼给你摆上十桌八桌庆祝,把方圆千里的头牌都给你请来。好好热闹一番。”李城隍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他这就是典型的在往楚河身上泼脏水了。 想我楚河王何等的风流潇洒,用得着去找窑姐? 楚河闻言,也不反驳,而是扭头对着带着面具的白熙,深情款款道:“即便我阅尽了百花浪漫,却还是偏偏喜欢你。天意如此,我又奈何?” 白熙妹子面具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只是那眼神却早已化作了一江春水,一泻汪洋。 “你···不要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这样令人害羞的话。”楚河的心中,响起了一道白熙妹子娇羞的声音。只是她的情绪传递过来的却是一丝丝的心动和喜悦。 楚河微微一笑。 女人都是这样,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很老实。 越是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情话,才会越让她们心动。 至于那些玩砸了的,大抵只是因为三种原因。 第一是,丑!这是硬件问题,要么整容,要么狗带。 第二是,穷!这是软件问题,要么卖肾,要么去卖身。 第三就是方法性错误了,示爱和求爱、求婚,那是两码事。你只是单纯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示自己的爱意,而不带有任何的强迫性质,那么妹子即便是不太愿意与你交往,内心也会欣喜,不至于恼羞成怒。但是贸贸然的来一出当众求爱、求婚,那就是有种携众示威的意思了,碰到性格彪悍点的,直接甩你一脸mmp,让你出丑到国外。 看到有人当众撩妹,撩的还是自己的女儿,龙君脸上挂不住了,冷哼一声道:“即便是你身份配得上我儿,但是你修为低下。修真界的事情,终归是以实力说话,没有实力,你谈何保护我女儿,给她幸福?” 这态度就和丈母娘要房要车是一个道理了。表面上是在刁难,实则是已经态度软化,至少···思想上是已经开始接受一段全新的关系。 “龙亦有潜龙在渊之时,我如今虽然修为低,但是并不代表我修为一直都很低。”楚河回答的不卑不亢。 龙君一挑眉毛,冷声道:“哦!是吗?那你如何证明自己,真的可以一飞冲天?” 楚河笑道:“如此简单!” 说罢便盘腿坐在大殿之上,运转九江行脉法。他竟然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破炼气期。虽然筑基也着实算不得什么,但是就凭这股子,说突破就突破的闯劲,只要不玩砸了,日后怎么都会有一番成就。 楚河那令他感到熟悉的运功路线,让龙君表情微微变化,不过却并不太过惊奇。 毕竟洞庭龙君留下的修炼法门流传也还算广泛,楚河能够修炼这门法门虽然令他惊讶,却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随着真气在楚河的体内越转越快,隐隐似乎就要凝聚成液态的真元。 而就在楚河的丹田之处,虚幻的道基,如同宝塔基座正在凝形。 楚河猛然一张口,发出如龙吟般的啸声,声浪传扬,侵吞八荒。 龙宫之内,海量的灵气朝着楚河汇聚过去。 “八荒吞气!”识货的不少,瞬间便辨别出了楚河所用何法。 下一刻,海量的灵气几乎瞬间填充入楚河的体内,被强行归纳入丹田之中。 在磅礴的灵气挤压下,那虚幻的道基不断的显得真实,其中一点点微弱的残余杂质,也在海量灵气的冲刷下,被强行排除出来。 “哼!八荒吞气,考验的可不仅仅是一瞬间的吞气力度,更是自身的忍耐力和承受力。若是承受不住,说不定不仅无法筑基无暇,还有可能炸毁道基,一切都只能重头来过。”龙君高高在上,盯着楚河,心中情绪莫名,不知是期待他成功,还是期待他失败。嘴里说着话,却也不知是刻意解释给楚河听,还是在无意识的唠叨。 第一百四十四章七层筑基(求首订) 龙君的话楚河听见了吗? 他自然是听见了,龙君以深厚真元说出来的话,楚河如何听不见?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楚河那一口气吞下去,庞大的灵气并非都是用来融入道基,而是用来敲打道基。 这就好像是锻铁,千万次锤炼,才能将杂质排除。 伴随着强大的灵气一次次撞击在逐渐坚实的道基之上,杂质逐渐清除后,道基澄清,宛如绝世美玉,无暇无碍,一滴滴的真元开始在道基之上凝聚,宛如玉盘之上晶莹的玉液一般。 真元如汞,来回旋转,显得十分的灵动。 分明是水系真元,却拥有着土一般的厚重和烈火般的汹涌之感,显然是因为真元的纯度极高,已经开始包罗万象。 世间万物皆息息相关,其实哪里又能全部割裂开来。 顺着一条路走,走到尽头就会发现,脚步已经遍布了整个世界。 如此真元已然难得,楚河却念头一动,道基震动将这真元散去。庞大的灵气继续如大锤一般敲打着道基。 轰!轰!轰! 每砸下去几十次,才会有极为微弱,几乎不可查的杂质挤出。 到了如此程度,几乎就已经接近极限了。 但是楚河不想放弃,超越极限,他在练气期的积累很深厚,有足够的底蕴支撑他,让他做尽可能的尝试。 不错···这仅仅只是一次尝试。 楚河不会忘记,退出副本后,他在灵光幻境之中获得的一切境界提升,都会被打回原形。现在的筑基,一是形势所逼,二是为了积累经验。 渐渐的几十次的轰击,也不能在压榨出一丝一毫的杂质,楚河便开始朝着连续上百次轰击挺进。 楚河咬牙苦撑,大殿之中,殿前和殿后却观看着楚河的突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些修为低,眼光也低的妖魔鬼怪们,都开始小声的嘲笑楚河,笑他自不量力,笑他装逼不成成傻逼。现在筑基受阻,前途尽毁了。 而那些真正的强者,有眼光的,却都能从楚河四周灵气波动震荡的韵律感受到,楚河正在挑战极限的敲打道基。 所谓‘完璧无瑕’,是一个伪命题,就像是这世上永远不可能存在无暇的真金,总会有那么一丁点的杂质。 自然所谓的无暇道基,所指的就是那种看不出明显破绽的道基,能够支撑起庞大的修行建筑。 而楚河的挑战极限,就是在将基础打深,不断的朝着理论上的无暇挺近。 嗡嗡嗡! 渐渐,灵气震动的声音,就像是一群蜂群,在同时震动翅膀。 数百次的灵气撞击,将雨点般落在楚河的道基之上,将更加稀少的杂质强行挤压出来。 楚河的气息已经浑浊了,这口气他快要憋不住了。 “不行了!本来还想试一试连续数千次敲击。看来还是准备不充分,幸好这一次不是真正的结果。” 想罢了,楚河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口浊气之中,所潜藏的就是楚河道基之中的杂质,这些杂质乃是道毒,有着损害修者资质、根基的力量。 玉质道人早早盯着,见楚河吐出这么一口气,挥袖便将这道毒收起来,送入玉瓶之中,不让它环绕在楚河身边,以免干扰到楚河。 楚河睁开双眼,却并未起身。 道基虽然已成,但是真元尚未凝聚。 嘴一张,龙吟啸声回荡于整个龙宫水殿。 又是八荒吞气。 海量的水系灵气朝着楚河蜂拥而来。 白熙龙女纤细的手指连弹,整个龙宫的部分大阵便突然启动,数百里长江范围内的灵气,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以楚河为核心旋转。 蒙蒙的灵雨笼罩着楚河,将他锁在朦胧之中。 龙君看了白熙龙女一眼,不满的发出一声冷哼,却终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 常有人玩笑说,得到一个妹子的心没什么屁用,得到身体就够了。而眼下楚河实力打脸,充分展现得到了妹子之心的好处。 一个妹子是否对你动心,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在利益关头,她究竟是向着你,还是向着别的人。 当然了,广大单身狗们也别太苛刻,能脱单就不错了,能得到妹子的身体那就先得到再说,别老是惦记着心不心那点事。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看脸···。 随着灵气的涌入,楚河凝聚的‘无暇’道基之上,一滴滴的透明真元凝聚。 真元的色泽剔透之极,虽然是水系真元,却俨然已经囊括五行品貌,有兼收一切之蓄势。 伴随着真元转化,道基之上迅速的堆砌起液态的宝塔形状。 一层、二层、三层···一直到七层方才止住。 宝塔之上,有水龙循环,描绘着九江风物,虽然还不够细致,欠缺打磨,但是雄浑之势已成。 筑基如修塔,一层一登天。 一般而言,九层而抵天穹,那时便当搜寻意识灵光,于宝塔之中孕育,然后化作金丹于塔顶一跃而起,超凡脱俗,打破人体极限寿命。 楚河能在筑基之后,一口气冲上七层塔,可见积累之浑厚,道基之坚固。 当然也有龙女白熙的帮助。 若无她调动数百里长江灵气为楚河使用,楚河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从地上站起身来,分明身上并无一丝污秽,楚河却偏要轻掸长衫,动作潇洒中带着一种难言的飘逸,瞬间完成封面照五连拍。 配合上那越发华贵的气度,飞扬而又自信。 “筑基铸无暇,一气破七关!岳父以为如何?”楚河看着龙君,笑而问道。 龙君面色紧绷,已经难看出喜怒:“不差!” “哈哈!龙君何必这般惺惺作态!这岂止是不差,简直就是出类拔萃到了极点。我谷道人门下弟子有三千,能如龙君女婿者,却无一人。” “小兄弟!我且问你,你可有师承?若是没有,不妨入我青城门下,我亲自传你青城三十六诀,蜀山上八剑之一的金风斜雨三三剑。” 谷道人这是起了爱才之心,毕竟这天底下,名师不常有,但是佳弟子更是不常有。 只是楚河尚未答话,便听见东阳离说道:“此子人身而修龙族所创之法,与我切合,合该是本座弟子。” 言语之霸道,语气中那种不可拒绝的态度,昭然若揭。 楚河看了看东阳离,内心却是拒绝的,虽然眼下的东阳离是那样的拉轰,但是楚河始终忘不了的是他当年用小剪刀阉猪时的场景,感觉拜在他的门下,会有一种莫名的,淡淡(蛋)的忧伤。 第一百四十五章说好的抢弟子呢?(求首订) 东阳离,人称苍龙道。 三界广袤,暂且不提,人间之界,排除那些隐藏起来的老怪物们,东阳离可谓当今修真界翘楚,实力能够与之比肩者,不出五指之数。 他若是发话说要收徒弟,那前来拜师的,一定会从天山脚排到南海边。 只是此人性格高傲、孤僻,在鹦鹉洲上结庐而居,每日只与古树为伴。虽然门人弟子不少,但是得其悉心教导者,却是寥寥无几。 眼下却开口要收楚河为弟子,那当真是好比铁树开花,难得一见的很。 见东阳离出来抢弟子,谷道人微微苦笑,虽然没有退避,却也没有再过多争取。 毕竟在他看来,东阳离说的也不错。 何况,选门派,选师父,其实就是选靠山。就和黑社会小弟找老大是一个道理。 哪天被人砍了,能不能报仇,全靠老大罩不罩得住。 至于学本事,那都是虚的。 但凡是有点来历的门派,谁还没点看家本事?而到了元婴期之后,所谓的门派传承,起到的作用也就只是打开眼界,补充资料讯息。 东阳离和谷道人先后发话了,满大殿的视线,便都聚拢在楚河身上。 白熙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楚河。 虽然和她的超绝师承比起来,东阳离和谷道人确实远远不够看,但是这两人的身份地位,却已经不比长江龙君要差。 倘若楚河拜在他们任何一人门下,也就算是与她‘门当户对’了。 至于李城隍的义弟之言,大家都清楚,不过是为了让龙君怄气,其中怎么回事,智商正常的都能看出来。 龙君或许也是同样的念头,故而也没有阻止,静观其变。 眼下楚河与他女儿之间的瓜葛牵绊,大家都已经得知。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了。 如果楚河出身、资质还有背后的靠山都过得去,那这门亲事,龙君也就捏鼻子认了。 那么此刻,作为视线的焦点,两大高手争夺的核心,楚河在想什么呢? 如果东阳离和谷道人知道楚河心中所想,那么一定会立马操刀子,先给他两下,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前辈的愤怒。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我都展现出如此绝佳天资了,为什么只有两个跳出来要收我为徒?难道不该是十个八个前辈高人,哭着喊着要收我为弟子,然后各自开出价码,许下诸多好处吗?” “眼前这两位也是诚意不足啊!如此心平气和一点烟火气都没有。谷道人也罢了,至少还许了点绝学。李东阳这老小子就不地道了,摆明了空手套白狼啊!” 所以只能说,完全是楚河想多了。 其实眼下两人愿意收他为弟子,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的资质。 同样是因为他的身份。 长江龙君嫡女的夫婿,这个身份很微妙了。 青城派一向在蜀中黄河流域一带发展,如今青城派声威大震,需要对外扩张,长江流域便是首先要攻克的目标。 而东阳离的东阳派,就在江城附近的一处洞天之中,紧靠着鹦鹉洲。 是铁打的长江流域大型门派,有着天然守护既得利益的责任。 楚河是未来的龙君女婿,当然值得他们两派争取。 本质来说,楚河一名不值。 但是两边借力,却拥有了一种不能小觑的价值。 “给我你的答案!张子鸣!”东阳离显然没太大的耐心等楚河左右衡量。 他的气势迫人,就是要以一种强硬的姿态,让楚河不得不选择拜入他的门下。 简单而言便是,我这么牛逼,凭什么和你讲道理? 从理性的角度出发,楚河也确实应该拜师东阳离。 首先东阳离的功法,确实和他对口。其次现实中东阳离也还在,只是许久不曾露面,疑似沉睡中。而且东阳派和东阳家族势力庞大,与道具商店也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真能攀上交情,对于现实发展有利。 但是,楚河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啊! 要他叫东阳兽医一声师父,那简直比用刀剁碎了他还难受。 都是假的,只是一场幻境,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拜师东阳兽医么?楚河这样安慰自己。 “抱歉!我已经有师承了!”楚河说道,明显的口不对心。 “有了,那就换掉!”东阳离从未想过楚河会拒绝自己,即便是此刻也是一样。 楚河扭头笑道:“东阳前辈是这般想的吗?师父是可以随便舍弃的?” 东阳离脸上的表情逐渐阴沉下来。 他倒是没有怀疑楚河看穿了他的某些秘密,只是单纯的被人戳到了心中的某个痛点,遂冷声道:“好!有骨气!本座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有骨气的年轻人!” 说罢东阳离坐回自己的位置,谷道人也退了回去。 既然楚河拒绝了东阳离,那自然也没有选择他的理由。 “笨蛋!你为什么拒绝东阳伯伯?他的实力可是很强的。而且据说还和吕祖有些关系。”白熙的声音在楚河心底焦急的响起。 “又和吕祖有关?”楚河心中一动。 不提更改过后的幻境,真实的历史里,当年那段事迹,究竟是如何发展的? 楚河忽然很想回去一探究竟,不过却还早。 实力太弱,再进去也只是送死,非智者所取。 “我拒绝,自然有我的道理。”楚河敷衍了白熙一句。 却听到李城隍得意道:“好兄弟!有骨气!别跟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学什么法,修什么道。你哥哥给你个庙祝当,以后替哥哥我行走人间,还不是风光的很。” 他这是终于找到机会了,乘机插足进来。 之前一番变故,几乎将李城隍的大好计划给搅乱的支离破碎,他自然心有不甘。 如今跳出来,说是要让楚河给他当庙祝,实则庙祝对于城隍而言,几乎相当于管家、奴仆。 一个奴仆做了龙君的女婿,这岂不也够他得意几百年? 楚河扭头看向李城隍道:“李大哥!你那庙太小了,我自幼也是生养在富贵人家,受不得风吹雨淋的,也就别去了吧!” 此言一出,反应慢的还在抓重点,反应快的却已经嗤嗤笑出声。 如此之言,岂不是正在暗讽李城隍的城隍庙,庙小妖风大,且破顶漏雨,不是什么好去处么? 庙堂就是神祇的脸面,被楚河这般讥讽,那就无疑是让楚河当着众人硬生生打脸。 李城隍都快要气炸了,但是谁让‘张子鸣’是他的义弟呢? 尽管好生气,还是要保持微笑。李城隍觉得自己这回真的是亏大了,好像根本就不该来。 看到李城隍受气,龙君便笑的眉飞色舞,再看楚河,却又觉得不是那么讨厌了,当然整体而言还是讨厌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算了吧!寡人的大楚都亡了 正所谓装逼一时爽,转眼火葬场。 楚河很痛快的拒绝了东阳离和谷道人的拉拢,然后又怼了李城隍,然后呢? 岳父大人表示并不买账。 视线依旧盯着楚河,宛如对待阶级敌人,随时准备抽冷子打倒。 楚河果真如此无脑? 其实这才是唯一正确的路啊! 李城隍是迟早要划清界限的,这里是龙宫,幻境的主人是龙君。想要在副本中挖掘出最大的好处,那自然是紧紧的抓住龙君的尾巴,千万别松手了。 至于东阳离和谷道人,他们的招揽确实很有诱惑力。 但其实不过是井中月、镜中花而已。 楚河很清楚他们的目的,即便是拜在他们门下,也不过是沦为棋子。至于真本事能学多少,着实没把握。 更何况,楚河不知道副本何时会曳然而止。 倘若刚刚给东阳离那厮磕完头奉完茶,副本便曳然而止,那楚河得吐血三升而亡不可。 所以请大家相信,楚河的拒绝,是完全经得起推断,以及经过前后缜密思考的,绝不仅仅是一时的头脑发热,肾上腺素主宰了脑子(手动滑稽)。 “张子鸣!”龙君终于再度说话了。 “你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但是这还不够。出身只是代表了你的血统,高贵永远源自自身。你有天赋,但是天下有天赋的年轻人多了,难道本龙君都要把女儿嫁给他们不成?” “所以你还需证明自己。”龙君高居于上居高临下道。 楚河很不喜欢这个角度,胸中没来由的涌起一股戾气,却又被他压制下去。 “岳父大人还请言明!子鸣若能做到,在所不辞。”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楚河还能说别的么? 龙君一拍手掌道:“好!既然你是楚国后裔,那就再兴楚国。你若打下了半壁江山,本君将女儿嫁给你,又有何妨?” 楚河闻言,一脸懵逼。 龙君这话说的满是鸡血,其实绝对是个大坑啊! 自汉开始,天子都由天庭钦定,人间混乱,需要破而新立之时,甚至会有星宿下凡,辅助潜龙夺取皇位。 这就像是一场早就注定好了的游戏,所谓帝王,也不过是棋盘上一粒棋子而已。 他即便是有楚王鼎在手,但是楚国都灭了这么多年了,你让我再立楚国?确定不是开玩笑? 看到了楚河脸上的郁闷之色,龙君面露冷冽道:“怎么?做不到?” “做不到就···。” 龙君接下来的话,直接被楚河打断:“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小婿若想成事,还需岳父大人多多关照才是。” “你待如何?”龙君被楚河散发出来的那股谜一般的自信给震住了。 楚河四方各踏三步,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意,长袖一卷,双手背在身后道:“当今天下,天子昏聩失德,北方异族多次南下入侵,更是搅的民不聊生。多少英雄人物,苦于困顿,难以出头。” “我不妨先闯下诺大的名声,然后再寻一处有天险可守,有良田可依之处,打出替天行道的旗号,招揽四方英豪,静静种田屯兵,待到时机成熟,反旗一举,与八方呼应,顷刻便可席卷中原,推翻腐朽,重立新朝,改天换地,指日可待。” 越说越是兴奋,仿佛这样真的能够成事一般,实则是将水泊梁山那一套拿出来讲了一遍。 其实只要稍稍研读过历史的人都知道,出头的橼子先烂,第一个造反的都死得快。而且历来夺得江山者,所占据之地,或许富庶但绝无天险可守,绝无外物可依。 唯有如此,才能不懈发展,不沉迷于眼前的收获,时时刻刻处于警惕之中。最终方才夺得天下,祭天为皇。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正是如此。 心中虽然敞亮,楚河嘴上却道:“如此行事,岳父大人以为如何?倘若我为楚皇,必然封岳父为九天至高琼霄大道龙君,执掌九天银河兵马,与天帝平齐···。” 楚河这话是越说越没谱,越说越没边。 “你给我住嘴!”龙君一拍椅子,他是真的被楚河的话给吓到了。 起初之言,倒还有那么一点道理,乍一听似乎还真能如此。但是后面的话,是楚河能说的? 午夜梦回之时,龙君或许做过类似的奢望。但是这是能说出来的事情么? 若是传到天帝的耳朵里,天帝或许不会跟楚河这个小虾米计较。但是他长江龙君,说不得就得上一趟剐龙台。 “嘿嘿!好机灵的小子!你真的不愿拜我为师么?”东阳离的一声冷笑,将龙君从楚河的狂言中惊醒出来。 龙君这才冷静下来,察觉到自己被楚河给摆了一道。 他给楚河出难题,那楚河就给他出难堪。 你敢逼我造反自杀,我就敢反旗一举,便打着你的名义肆意妄为。 楚河冲着东阳离拱拱手道:“前辈见谅!所谓师恩不可弃,我若是无信无义之人,想来前辈也就不愿收我了!” 东阳离闻言,竟然难得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温和。 龙君被楚河一顿抢攻,有些下不来台,便扭头对李城隍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我龙宫寿宴,并不欢迎你。” 李城隍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原本也不打算这么做,不过我不让你出个丑,我心里憋屈,念头不通达。” “所以季城兄!对不住了!” 说罢李城隍取出一块金色的龙鳞,龙鳞之上刻着一个古怪的黑色符文。像是一种活物一般黏在那龙鳞之上,隐隐可以听见无数的呼唤声,从那黑色的符文中流露出来。 看到这个符文的时候,长江龙君面色一变,十分古怪与难堪起来。但是紧接着却又像是做了某种决定,神色坚定。冲着周围的一众下属都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下一刻李城隍手里神力燃烧,将那龙鳞化作融化。 一缕金黑夹杂的烟气在火焰中飞腾而起,飘向龙君。 长江龙君面对这当面而行的暗算,却显得有有些急迫,不仅不躲避反而自发的迎了上去。 洞庭龙君见了,也几次想要出言提醒,却又在最后收住了声音。 所有大殿中的生灵,大都不懂究竟为何。 却见那烟气飘向长江龙君,将他笼罩住后,龙君先是脸上浮现出一些怪异且‘猥亵’的表情。之后却又开始显得痛苦不堪。 最后竟然泪流满面,大滴大滴的龙泪落下,洒在地上犹如玉珠落地一般,叮当作响。 “李城隍这搞了什么鬼?”楚河诧异的看着李城隍。 只是再看东阳离、谷道人、洞庭龙君,甚至是五位龙女和玉质道人脸上的复杂和平静,说明眼下的龙君,并未遭遇任何的危险。 第一百四十七章回忆杀(求订阅!) 千里长江,阴云密布,霎时间电闪雷鸣。 一声声霹雳惊阙,江面上先是绵绵细雨,紧接着长风呼号,暴雨倾盆。 浩荡的江水,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上涨,长江两岸,无数的百姓甚至是有心的官员,都开始忧心忡忡。 如此怪异,来的如此急躁,却又这般浩荡的大雨,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龙宫大殿之上,龙君终于还是收住了眼泪,用大手抹了抹脸,双眼通红,十分真挚的盯着李城隍说道:“李栋!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李栋闻言却哈哈大笑:“值了!值了!三十年的俸禄,换了你季城兄的这么一句话,我李栋值了!” “这口气!我回来了!” 李城隍的俸禄是什么,楚河心知肚明,不过是算起来,最多不过一年的‘俸禄’,就让楚河的祝融元神碎片得到了小幅度的滋养,那附在龙鳞上的黑色符文,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竟然花了李城隍三十年的俸禄? 楚河以真元激活心头的红线,呼叫龙女白熙,将自己的疑问传递了过去。 龙女白熙便回音道:“那是三生石上的雾霭凝结成的煞,李叔叔应该是入了地府,以三十年的俸禄换来了这一点点的三生石煞,这煞不伤身,却伤心。煞气入体,便可见最思念之人,便可再经历那曾经的彻骨之痛。” “三十三天觑了,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害了,相思病怎熬?”楚河闻言,寂寥无语。贵为龙君,却亦有伤心之事。 虽然再经历彻骨之痛,却依旧还想见心上人一面。 长江龙君不断刷新着楚河对他的感官。 起初的威严霸气,之后的好色猥亵,加上现在的情伤难愈,各有不同,却又组成了龙君的每一个面貌。 凡有智慧之生灵,本就都是多变且复杂的。 没有任何一个,永远只有一张面孔,也没有任何一个永远都只有一种心态和心情。在大家最熟悉的面容之下,贴着的是一张张的脸皮,最深处纵横交错,唯有伤痕累累。 龙君的故事如何,楚河没兴趣知道,他不问,白熙也自然不说。 抹开了眼泪鼻涕,除了眼角的血丝,以及地上滚动的龙泪珠子,一切都仿佛不曾发生过。 龙君依旧是龙君,高高在上。 李城隍大笑一声,如释重负,不再去管其他,甩头便走,且行且歌。 “半痴半傻半疯癫,且歌且狂且徐行。吃喝嫖赌样样全,忠孝仁义我不缺···。” 背影晃荡,仿佛全身的每一个关节,都在自由的甩动着,没有一处着调。 李城隍就这么去了,就像他来的潇洒,他走的也同样潇洒。 “真是奇人!”此时楚河还有些看不懂,李城隍对龙君的态度。 这是处事风格的区别。 行为模式和思考方式的不同造成的差异,有时候不是智慧所能弥补的。 “你说,李叔叔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心底白熙的声音传来。 楚河摇摇头,心中回答道:“一个人给别人的印象,有时候是深刻的清晰的,有时候又是模糊的概念的。每一个身上都笼罩着一层迷雾,有些人我们以为看清了,其实只是我们忽视了。我们并没有想要去深入的了解,所以才固执的认为,他就是那个摸样。” 楚河这算是答非所问了,但是当他的感受传递过去的时候,白熙却读懂了他的感觉。 随着李城隍的离开,龙宫的宴会,反而像是被抽走了什么。 歌舞继续,酒宴照开。 楚河的座位也被象征性的调整到了大殿前端的末尾处,再往前面一位,就是大肉山边峻。 虽然边峻的身份地位不低,但是体型庞大,放在最前面一块,实在太占位置。故而他自己选择坐的靠后些,也算是省了麻烦。 楚河正在自斟自饮,同时以心灵沟通的方式撩妹,突然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从楚河的桌子底下钻了出来,瞪大了眼轱辘,清澈的眼神好奇的看着楚河,手里还抓着一块麦芽糖,使劲的咗着。 楚河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递过去。 小姑娘看了一眼,然后张大了嘴,露出满口的利齿猛然咬来,这猛地一下,像是要将楚河的手都给咬下来。 楚河手一松,糕点落入小姑娘的嘴里。 小姑娘使劲的哽着脖子,却吞不下去。 楚河急忙到了一杯水递给她。 看着小姑娘接过水杯,咕噜噜喝完之后,终于大口喘气,楚河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其实,你可以不用管她,她只是想要你帮她倒水,故意这样做而已。”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楚河扭过头去,看到的就是大肉山那张漆黑肥硕的大脸。 楚河点点头道:“小孩子嘛!总是想要获得更多的关爱。” 边峻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有时候孩子太多,孩子们相互之间也会有些小心机的。”话虽如此,那大大的肥脸上,分明是满满的宠溺。 原本躲在楚河桌子下的小姑娘,晃晃悠悠的爬起来,然后坐到楚河怀里,指了指桌上的一盘核桃酥。 楚河笑着帮她拿过来,就见小姑娘左右手开弓,抓了两三个,然后连着拳头塞进橡皮似的可以猛然变大的嘴巴里,脸肿的和松鼠似的,咬的咔嚓、咔嚓响。 “她是小十一,最近正在长牙齿,总是喜欢找些酥脆的东西磨牙。不过不能吃太多甜的,你稍微注意点。”话虽如此,边峻却又直接从旁边一位道人的桌子上,把核桃酥也抓了过来,摆在小姑娘面前。 这就是个妥妥帖帖的女儿奴啊!嘴上说的严肃,其实瞬间就妥协了吧! 看着小姑娘一把一把抓着、吃着,看的楚河都有点饿了,便从旁边拿了一个水果,正要下口。 视线从下方传来,令楚河全身汗毛一竖。 小姑娘鼓着小肥脸,还在慢慢咀嚼着,只是眼神却分明是在警告楚河,这是她的,桌子上的食物,全是她的,楚河一点也别想动。 旁边的那位女儿奴便有些尴尬的解释道:“那个···小十一最近可能在长身体,对食物的需求比较大。多担待!多担待!” 说罢抓起楚河手中的果子,又妥妥当当的放回到桌子上。 小姑娘低下头,继续狂吃核桃酥。 于是轻而易举的,原本属于楚河的一桌子好菜,就被一个小姑娘包圆了,楚河没有半点拒绝的权利。 “张子鸣!今日乃是本龙君千年大寿,你既然也是个读书人,莫不如赋诗一首?”突然龙君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楚河面色一僵,露出苦笑。 这才安稳了多久?意料之中的针对便又来了。 果然龙君其实也是女儿控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别亦难(求订阅) 楚河站起身来,正了正衣领子,原本坐在楚河怀里的小姑娘滑落在地,一边嚼着食物,一脸茫然,倒是皮实的很。 “禀告龙君!并无诗作!”楚河道。 “不会作诗,也算是读书人?”龙君道。四周便是一阵窃笑之声。 楚河义正言辞道:“读书是为了明义理、辨是非、行正道、修持己身。诗词不过小道耳。” “若是本君非要你作诗不可呢?”龙君龙目一瞪就开始不讲道理。 楚河踱步道:“也不无不可,龙君且听小生吟来。” “二八佳人体如酥···。” “你住嘴!回去!”龙君迅速的打断楚河,一挥衣袖,面色难堪。 又一次的交锋,被楚河巧妙的(weisuode)化解。 如今时代对应乃是北宋年间,楚河若是要抄诗,也还有不少可取用者,即便是稍稍有些不应景,但是只要够爆炸,一样可以镇住全场。 但是这样做没有意义。 龙君并不是想要听诗,而是借机找茬。 所以楚河直接站出来威胁他,你要是继续找我麻烦,那我就曝光你偷看小黄书的事情,咱们一拍两散。 龙君也是要脸面的,女儿被人莫名其妙的绑定了,丢了一次大脸。当着众多宾客的面,痛哭流涕,又丢了一次脸。如果再被曝光当众看小黄书,那威严可就彻底扫地了。 伴随着龙君的最后一波反攻胎死腹中,热闹的酒宴也逐渐开始走向平淡、落幕。 虽然定下的是嗨够三天,但是到了当年傍晚,如东阳离、洞庭龙君、谷道人、大肉山边峻等人便都纷纷告辞。 楚河因为被长江龙君盯得紧,倒是一直没有机会找洞庭龙君说话,询问天一生水咒的问题,却是一个遗憾。 等到重要的宾客都散去,龙君也离开了主殿,没有了压迫感,大殿中的氛围虽然变得更好,但是偶尔会有那么一瞬间,一切却开始变得像抽象画一般模糊。 这一次楚河没有被直接踢出‘副本’,而是仿佛知道其心中所想,刻意留给了他一定的告别时间。 “难道是因为,我与这个幻境中的人物,有了某些特别深刻联系的原因吗?”楚河猜测着,却得不出答案。 江风徐来,月光下流波闪烁着银光,白衣的仙子踏浪而行,登临了楚河的小舟。 “你叫我来,只是为了请我喝酒?”龙女的目光比月光还要温柔一些。 楚河伸了伸手,不用说话,月光下龙女白熙已经懂得了楚河的心思。 “我要走了!”楚河开口说道。 “我知道!”玉质的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水散发着浓醇的芳香,烈酒入喉,却索然无味。 楚河忽然一笑,笑道很干净很清爽,仿佛是真的扫清了此刻那浓郁的愁绪。 “不让我看看你的脸吗?”楚河问道。 龙女白熙的脸上此刻依旧带着玉质的面具,即便是楚河与白熙心灵互通,对方的面容依旧蒙着一层浓雾,看不清晰。 显然这面具效用非凡。 龙女白熙摇摇头道:“这是师父给我戴上的,自然有其深意,如果真的是你,那么你早晚都能看见。” 说罢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楚河。 楚河伸了伸手,当手指轻轻的触摸到那冰凉的面具,忽然微微停顿,叹息一声却又收了回来。 “为什么不摘下来?”龙女问道。 “我怕我承受不起,我怕我找不到你!”楚河站起身,站在船头,任凭长风吹过衣裳,猎猎作响。 龙女就在他的身后,但是他却觉得异常的遥远,无法触及。 “你原本不是这样的人!”龙女叹息一声说道。她与楚河心灵相通,如何不懂他? 原本的楚河该是一个异常果断的人,断然不会如此拖拖拉拉,更是一个多情且无情的人,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真的停下脚步。 “你不敢摘下我的面具,是因为你怕自己会心软,变得你不再像你。”龙女的声音多了几分清冷。 楚河遥望天上的冷月渐渐的落下,一抹朝阳初生,便头也不回的一步踏入水波之中,沉入江底的龙宫。 蚌壳小屋内,碧珠坐在石床上默默的发呆。 她的情郎变成了龙君的女婿,她是该为他的飞黄腾达高兴,还是为自己的顾影自怜伤心? 楚河仿佛没有看到绿珠脸上的失落一般,走过去牵着绿珠的手道:“绿珠!我们去外面逛街吧!街上多了很多新鲜玩意。我给你买啊!” 楚河卖了李城隍给的野山参,现在也算是颇有家资了。反正这东西也带不出去,只要接触过,副本结算的时候,能不能到手,全靠运气。 绿珠心中惆怅,不太乐意,却被楚河强行拉了出去。 这一日楚河带着绿珠逛遍了整个龙宫,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给绿珠买了个便。 绿珠喜欢的,他要买。绿珠不喜欢的,他买来当面摔碎。 总之就是壕。 在繁杂的人群中,堆积如山的礼物冲击下,绿珠暂且忘记了那些烦恼。她虽然是个妖精,但是真实而言,也只是一个略为平凡的小女人罢了。 她并不拜金,但是生活中总是会充斥着许多柴米油盐。 楚河就这么陪着她,当太阳再次落下,水温都开始变得清冷,绿珠忽然拉住楚河的手,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滚。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绿珠问了一句,声音有些尖锐。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同样一句话,却又转入低层,仿佛是在哀鸣。 绿珠用拳头锤着楚河的胸口。 而楚河则只能紧紧的抱住她,面色低沉。 他想过办法,想过许导既然能带走小倩,或许存在着某种可能性。 但是他没有那样的法宝,而且绿珠也不是聂小倩。 不错! 楚河确实可以来回刷副本。 但是楚河却不确定,当他再次进来的时候,绿珠是否还是眼前这个绿珠,或许一切都一样,但是人非此时人,心又岂能还是此时心? 对于那些找个容貌相似的,便能告慰过去的情感者,楚河这个风流的渣男,倒是想要问问。他们所喜欢的,究竟只是那一层皮囊,还是真正的某个人? 外表有相似,但是灵魂却不同,这一点楚河一直都分辨的很清楚、很明白。 眼前的景物开始彻底的模糊。 龙宫水殿,大宴宾客,浩荡长江,女娇情深,都仿佛是一幅画卷,刻入了楚河的脑海之中。 而此时,楚河却在从这幅画中抽离。 当楚河回过神来,人在江底,手中的避水珠‘啪’的一声破碎开来。 避水之力消散,楚河急忙运转真气护住自己,然后迅速往上游窜。 躺在江边的大堤之上,楚河看着微微有些低矮的云层,却又洒下金边的光,江风凛冽,吹在湿透的身上,微寒。 左右无人,楚河便直接打开了龙宫副本所得之物。 在先收了杂物和海量灵光团之后,楚河望着其中一件物品出神,忽然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喜庆。 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回头望(求订阅) 只见那从云层之间洒下的金色阳光下,一块碧绿色的贝壳正缓缓开合着,就在这贝壳中,一个看起来十分娇柔、脆弱的小女孩,正趴在一粒珍珠上,微微休憩,阳光下小巧的鼻翼微张,修长的睫毛仿佛挂着水珠般颤动,似乎梦到了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 似乎是阳光有些刺眼,小女孩揉了揉眼睛,然后睁开眼,打量四周。 看到楚河的时候,便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显得十分兴奋。 只是小东西太脆弱了,离不开贝壳,同样也还不能说话。 “这是···碧珠吗?一定···一定是碧珠吧!”楚河心中无限的感慨。 按照常理来说,碧珠这样普通寻常的小妖精,基本上没有可能活过末法。也就是说,楚河即便去找,在现实中也找不到碧珠。 但是偏偏这么巧,正是因为她的弱小,那灵光幻境竟然毫无阻碍的将碧珠作为一项奖励,发放给了楚河。 虽然现在的碧珠看起来又小又幼,但是楚河可以肯定,却是她无疑。 将碧色的贝壳捧起来,楚河打量着贝壳里的小人儿,那小人而看到楚河的大脸靠近,便摸着贝壳的边沿跑过来,抱住楚河的大脸‘吧唧’的亲了一口。 那娇媚摸样,楚河岂能不清楚熟悉? “哈哈哈!好!好!好!” “只此一个收获,这龙宫一趟便不负了!”楚河仰头大笑。 这世上最是难得是情深,正是因为楚河‘阅历丰富’,才会更懂得,一份不求回报,只是付出的真挚感情,是何等的弥足珍贵。 “以后你就陪着我,我会把你养大!”楚河对贝壳中的碧珠说道。 碧珠噘着嘴点点头,似乎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缩小感到很不满意。 楚河找个一根金链子,卡着贝壳的缝隙,将碧珠连同贝壳挂在脖子上,捂在心口,然后用自身的真气去养育。 在楚河的精纯真气浇灌下,碧珠露出舒服的表情,咿咿呀呀的叫唤了两声,然后眯了眯眼睛,趴在贝壳中睡了过去。 看到碧珠休息去了,楚河才开始清点其余的收获。 最后楚河找出了其中最有价值的五件物品。 便是,白熙敬献给龙君的清乐之花,李城隍的十年‘俸禄’,玉质道人曾经使用过的生机玉瓶,内有一个不大却富有生机的小空间,可以当做是绿珠的第二个家,以及三生石煞和李城隍送的地蚕衣。 楚河很期待的天一生水咒果然没有爆出来。 毕竟这是长江龙君的副本,洞庭龙君的存在感也不强。楚河想要弄到天一生水咒,还是要从洞庭湖下手,或许找一找与洞庭龙君有关的副本去刷。 将东西全都收好,楚河从储物戒指中找到手机。 看了看定位,竟然显示在荆城附近,这一下被冲的够远。 想了想,楚河拨通了许导的电话。 响了几声后,许导直接接了电话道:“你个扑街!竟然还记得给我电话?” 言语中没有半点生疏。 楚河露出笑容道:“我这也不是听说许导您忙,不好打搅么!” “少晃点老子,老子我骗人的时候,你还只是蛋白质和水。”许导文章张口便来,一点客气都没有。 “许导!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楚河笑道。 “好了!别废话,等会我还有个发布会。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别绕弯子。你们这种人的事情,我能帮忙的不多,但是只要我做得到,绝不推辞。”许导说道。 楚河面色一松,然后笑道:“我就是想问问您,究竟您带出小倩,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稍等!”许导说了一声。 然后楚河便听到脚步声和关门声,之后才听到许导道:“这件事,我和小倩也讨论过。我更倾向于,你们所谓的灵光幻境,其实并不是幻境,而是一条通道。一条双向选择的通道。” “双向选择的通道?”楚河一愣,紧接着却似乎有些明悟,但是又不太敢确定。 “很简单!两段不同的时空之间,被某股强大的力量架起了一座桥梁。双方都在虚幻的桥梁上相会。当有某种力量超过时空的限制,便会实现真正的干涉。” “当然了,我能带出小倩,却不是因为那把伞拥有超越时空的力量,而是因为我选择了小倩,小倩也从无数种可能中选择了我。” “我这么说,你明不明白?” 楚河想了想回答道:“明白了!” 道理很简单,后世之人进入灵光幻境,可以保留记忆,以为经历的一切为虚幻。 而时光前端的生灵,基本上却又都事后将一切遗忘,正常而行。只要位于时空前端的生灵否定发生的一切,那么这一切自然都是虚假的。会被时空的惯性冲刷干净,不留痕迹。 直到不同时空的生灵碰撞出火花,相互认定,那处于时空另一端的生灵,将某个生灵认定为唯一,无数种选择中,认定了他。那就有可能更改时空,从时空的一端穿越到另一端。 显然绿珠认定了楚河,所以她否定了无数种充斥在时空中的选择,然后便顺着时光的通道,跟随着楚河一起,出现在现在。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许导的推论,并不能作为实际而论。 或许真相更加的简单或者复杂。 想到这里,楚河鼓动真气,试着联系索在心房上若隐若现的红线。 红线的另一端,仿佛沟通着虚无,没有丝毫的回应。 楚河不由怅然。 绿珠能够陪伴他,确实是惊喜。但是那个能够与他心灵相通的龙女,却不知所踪,却又令楚河惆怅遗憾。 不过楚河也并未丧气失落,毕竟红线还在,也就说明缘分未断。 或许末法大劫曾经发生了某些事情,让月老的红线,也无法联系到白熙龙女。 毕竟连天庭都隐遁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呢? “喂!喂!你还在听吗?” “喂!你个扑街!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楚河回过神来的时候,许导的嗓门都升了一个调。 “在听了!在听了!”楚河将手机拿开一些,这才回答道。 许导道:“你电话来的正好!有空的话,你能不能来一趟神都?” “怎么了?”楚河问道。 “最近我在拍一部电影,你应该也听说过,不过发生了一些怪事,人心惶惶的。你有空就过来看看,没空的话也无所谓,反正不是我投资。再说了取景也不是非要在神都,专场就是了。”许导说道。 楚河想了想道:“我还有点事要忙,过几天再回复您吧!” 许导道:“行!就这样吧!发布会要开始了!挂了!” 说罢就直接挂了电话,倒是雷厉风行。 许导那边的事情,楚河不着急了解,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找个地方突破筑基期。 若是还在炼气期晃荡,怕是很危险了。他可没忘为什么去的龙宫副本。 第一百五十章再筑基(加更一) 秦大爷别墅的地下车库内,平头哥开着大货车,将一块块一尺长半尺宽半尺厚的石墨砖搬下来,然后规则的码在楚河的身边,不留一丝缝隙。 直到最后全部封死后,还在外部用钢板稳固,焊接。 坐在没有一丝缝隙的石墨‘密室’之中,楚河将海量的三阶水系灵光团取出来,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捏碎。 随着这些灵光团被捏碎,小小的封闭石墨室内,开始充斥着一股股浓郁的灵气。 一百、一千、一万···。 随着灵光团的粉碎,密室中的灵气也充裕到了一个十分可观的地步。 石墨墙壁上,甚至已经沾上了晶莹的灵气水滴,无数的水滴汇聚在一起,流淌下来,便是小小的灵溪。 若是让那些每日都为修真资源发愁,一个灵光团恨不得掰开成三个用的苦逼修真者们知道,楚河竟然能如此铺展浪费的使用灵光团,一定会恨的咬牙切齿。 待到将近两万个三阶灵光团全部在楚河手中捏碎,楚河终于停了下来。 看着已经在庞大灵气的压迫下,生出一丝丝裂纹的石墨墙壁,楚河知道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 张嘴一声长啸,犹如瀚海龙吟。 八荒吞气! 那原本充斥于整个石墨密室内的灵气,接近一半被楚河瞬间吞入口中。 这股庞大的灵气,就如同一把巨大的重锤,狠狠的砸在聚拢在楚河丹田的真气之上。 一次轰击之后,道基初成,只是浑浊不堪,只是下下品,若是以此筑基,则一生永难突破。 当然了,放在现今末法时代,对于很多修真者而言,能筑基就不错了,哪里还来得挑三拣四的机会。 不用多想。 轰轰轰! 十次连击。 楚河真气凝聚的道基排除了大量的杂质,这杂质盘旋在道基之上,被楚河以一团灵气裹住隔开。 现在楚河的道基便已经算是中上之品,只要有足够的资源以及一定的能力,晋升金丹还是很有希望的。 现如今之末法,有这样筑基品质的,无不是大家族、大门派出身的骄子。 然而楚河当然不会就这样停下步伐,灵气凝聚化作重锤,不断的砸下。 百次连击,频率极高。 伴随着一次次的轰下,空气中再度震起了嗡鸣之声。 外部已经被钢铁严严实实裹住的‘密室’,此时却不断的颤抖起来,其中孕育的强大力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百次轰击,重重落下。 楚河的道基变得无比澄清,宏观而言已经是无暇之基,若无特殊原因阻拦,可成元婴。 头顶和四周,石墨聚合而成的墙壁,开始被这股强大的震动之力磨碎,化作一道道细粉洒落。 丹田之中,庞大的灵气裹住的是同样不少的道毒杂质。 气息已经浑浊,楚河却强撑着继续。 要成非常之人,必然行非常人所能承受之法。道基是大道之基,基础越是坚实,日后的成就才会越高。 三百次轰击后,楚河已经挤压不出一丝的道毒杂质,仿佛道基已经大道了完美状态。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这世上本不存在完美。 或许有,但是至少楚河还触摸不到。 憋住的那团灵气已经是黑白夹杂,黑色的道毒占据了快要三分之一的范围。一旦控制不住,就会倒灌入道基之中。 到那时楚河的道基就会炸毁,轻则重头再来,资质大减。重则丹田破碎,识海残缺,无法再修炼。 当然若真是如此,事后确实可以用转生盘弥补,但是那玩意毕竟是后天制造的,怕是有些什么缺陷,只是暂时不知而已。 轰!轰!轰! 五百次、六百次、七百次! 一千!巨大的震动,已经将密室之外,被平头哥焊死的钢板炸开,一块块的石墨石块崩飞出去。一缕缕的灵气开始飞快的外泄,与外界浑浊的天地接触,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除。 当达到一千的临界点,终于有一丝灰色的杂气被从接近完美的道基之中挤压了出来。 楚河急忙取出生机玉瓶,将口中的道毒之气和残余灵气的混合一起吐了进去。 一个个的灵光团摆在身边,楚河不断的用手接触吸收着,当周身的灵光团耗尽,楚河抖了抖身上的石墨灰,从一片废墟中站了起来。 “筑基四重!可惜了!如果不是质量好的水系灵光团到最后不够用,我只怕能够直接冲上筑基九重,直接将九重塔修好。”楚河微微可惜,却并不遗憾。 慢了也有慢了的好处,至少他可以更加充分的了解这个层次的力量,然后将新生的真元练的更加顺手由心。 感受着体内磅礴而又精纯的真元,楚河口诵经文,施展出了水龙吟。 伴随着一部分真元的消散,一股庞大的水流化为游龙一般,将地面的碎裂的钢板、石墨灰尽数冲刷出地下车库。 “威力果然提高了!即使没有天地灵气借助,只能以自身真元发动,依旧远比当初在副本里施展时要强不少。”楚河点了点头。 以往同一招道术,以炼气期的修为,在现实中施展时,那水力也不比自来水管冲出去的水流强多少。 待到水流浪尽,平头哥才从拐角处转出来,咋舌道:“你这真元还真是强劲,同样是筑基,我施展法术,威力却远不如你。” 平头哥早在楚河进入龙宫之前,便已经成功筑基。 和他一样成功筑基的还有米米姐和江小白。 楚河闻言,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墨灰道:“你走的是兵家的路子,更加适合近战,法术威力自然不如我。” 平头哥听了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说。 “对了!姓秦的让你闭关出来后,给他打电话,好像有事找你。”说起秦大爷,平头哥的表情就不好。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楚河也已经弄清楚了一些原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平头哥当初当兵的时候,是某特种部队的一名小队长。带领一帮兄弟在金、三角抓捕毒、贩的时候,意外的遭遇了强大的修真者。 对方正是欲、魔道的修行者,练的是贪欲和杀戮两种魔种。 平头哥的一帮兄弟,几乎都丧命在了那人手上。只有平头哥一人因为有些修为,逃过一劫,等来了修真者委员会派来支援的修士。 后来那名修真者被修真者委员会的高手们围捕,驱赶出了国门。之后便没了消息。 这些年平头哥一直在打听他的下落,就是为了报仇。当然,也因此,平头哥对于修炼欲、魔道的修士,都没什么好感。 第一百五十一章开金团(加二更) 晚上七点多,楚河还是打的到了江滩附近,按照秦大爷发送的坐标,走进了一家会所。 带到包间,便见秦大爷还有两个年轻人,带着五六个标准的网红脸妹子,正在唱歌。妹子们的歌唱的都还不错,不过和秦大爷他们的歌声混在一起,那就只能用‘鬼哭狼嚎’来形容了。 调跑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也是为难了那些明显经过专业训练的妹子。 仔细一看那两个年轻人,竟然还是‘熟人’。 其中一个头发微卷,眼睛微凸,鼻子稍大的男子,正是鼎鼎有名的富二代中的段子手,网红圈子里的翘楚吴建伟。而另一个身材欣长,面相俊秀的男子,便是新生代小鲜肉,富二代吴建伟的好友,其后宫‘佳丽’中唯一不变的后宫之主,号称铁打的曹俊生。 “这三个人,风马牛不相及的,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楚河微微有些纳闷。 看到楚河进来,吴建伟便挥挥手道:“好了妹子们!收工了!收工了!该回去直播的接着直播,等会你们老板我可还是要去查房的。” 其中一个长相清纯,眼神却带着骚气的妹子,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没好气道:“小女子只求院长大人查房的时候别带节奏就好!我们都是你手下的兵,哪有当元帅的,当着外人的面,拼命黑自己手底下兵的?” 吴建伟哈哈一笑:“这都不是事!让别人黑不如自黑。你最近人气涨的有些快,别说是别的平台,自个平台里暗中打鬼主意的都不少。我黑你,带带节奏,那些人就黑不起来了。” 旁边一个矮个子,却长得很甜美可爱的妹子道:“对啊!对啊!婧姐!你要理解院长对你一片赤诚之心啊!那黑出的每一个字,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爱啊!” 唤作婧姐的妹子又是一个漂亮的白眼,冷飕飕的说道:“那好啊!等会院长就去查她的房!给她灌注满满的爱,天王盖地虎,六儿一米五,宝塔镇河妖,六儿长不高!” 那小个子女生顿时不依了,追着婧姐便是一通猛拍。 “好了!好了!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们的偶像包袱呢?”吴建伟拍着桌子,表情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旁边新生代小鲜肉曹俊生叼着牙签,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倒是先把偶像包袱甩了个干干净净。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群姑奶奶,吴建伟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觉得今天这事办的不对。本来只是觉得三个大男人唱歌没意思,这才把手底下的姑娘们叫出来凑热闹,没想到被反而涮了一顿,这老板当的是真憋屈。 楚河这才走过来,拉着秦大爷道:“你们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秦大爷指了指那歪七扭八坐着的二人道:“他们两个,不用我介绍了吧!郎情妾意,娱乐圈出了名的粉红cp,根本容不下第三者。” 吴建伟苦笑道:“我的秦大爷!我的亲大爷诶!你可别埋汰我了!曹俊生这小子脸皮厚,不在乎,我以后可还是要给我们老吴家传宗接代的,你这话传出去,我还怎么找媳妇?” 秦大爷冷笑道:“就你们俩那点绯闻,还用我传?早就满江湖飞了。” 吴建伟说不过秦大爷,伸手对楚河道:“你好!大名鼎鼎的楚河王!今天总算是见着活的了!” “哪里哪里!比不上你吴院长的名头响亮。”楚河客气道。 “我这点名声,都是靠的家里面的光环,离开那层,剩下多少还不得而知,哪里比得上你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名号。晓得的,哪个不是竖一根大拇指?”吴建伟接着说道。坦白说,这话说的出口,脸皮是真厚。楚河的名声是硬闯出来的不假,但是竖大拇指的倒是不多,中指差不多。 曹俊生坐正身体道:“够了吧!这相互吹捧的,我都看不过眼了。坐下来喝杯酒,以后就有交情,是朋友了!” 四人坐下后,喝了两杯酒,楚河用眼神扫着秦大爷。 秦大爷这才道:“小楚啊!我也不瞒你,这两个晚辈与你秦大爷有些交情。他们也想进春秋副本逛逛,所以能不能让你留两个名额给他们。” 秦大爷显然不知道楚河的厉害,而一般副本都是有名额限制的,并不是想进多少就进多少。 吴建伟也正色道:“我们家在明谷那一块,新开了一个楼盘兼广场,兄弟你若是应下了,我名下在那个楼盘的股份,就都转给你。” 这可是块大蛋糕,即便吴建伟在那块楼盘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十,那也价值好几个亿。 楚河自然心动,虽然他很有‘钱’,但是多是修真界的资源,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甚至每次交给平头哥往外放的并不多。 更何况,用修真资源大量换取世俗钱财,这种事情,无论放在何时,都是格外引人关注的。 毕竟一向只有用钱财换取修真资源,大规模逆向操作,自然会引来有心人的察觉。 所以楚河虽然身价不菲,但是世俗的钱财,却还并不太多。手上的余钱,还是之前从许导处‘敲诈’来的。 做微微思考状,楚河问道:“我需要做什么?只是带他们进副本么?” 吴建伟道:“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将我们二人送到鬼谷。” “你们想去寻鬼谷子?”楚河诧异的看了一眼吴建伟,没想到这位鼎鼎有名的娱乐圈风纪委员,竟然还是个中二病。 由于种种原因,鬼谷子被吹的厉害,仿佛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一般,着实也是够了。反正楚河是不信,一个王诩会比得上道祖老子,儒家圣人孔子一流。 吴建伟兴奋道:“鬼谷子乃是纵横家的鼻祖,我和俊生都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去投到鬼谷子门下,一个学纵一个学横,日后双剑合璧,齐齐闯荡修真界。” 楚河心中暗道一声:“这空穴来风,事出必有因!这两人连相爱相杀剑都要学了,岂不是真的有些基情?” “也罢!那就算上你们把!不过我可说好了,我不管你们能不能拜师成功,总之带你们找到鬼谷,我就算是任务完成了。”楚河说道。 吴建伟一拍手道:“兄弟!痛快!走一个!” 说罢便端起桌上的酒杯,碰了一下楚河面前的杯子,一口抽个干净。 楚河也端起酒杯痛快的喝下去。 至此,尚未开行的春秋副本,便先预定下了两个名额,富二代吴建伟和小鲜肉明星曹俊生。当然像秦大爷、平头哥他们这种早就内定好了的,就不用再多提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委员会的交易 会所贴着金箔的厕所里,楚河和秦大爷一人对着一个尿坑,卯足了劲比着肾功能,那哗哗的水声,乍一听就像是打开了水龙头,收都收不住。 “喂!我说,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能不能别这么散,都快溅到我了。”楚河往旁边挪开一小步说道。 秦大爷冷哼一声道:“我散?这说明我力道强。”说罢又瞟了一眼楚河,冷哼道:“这么黄,看来是上火了啊!年轻人缺乏固定的输出渠道,对身体不好啊!你秦大爷我刚刚认识了几个小妹,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呵呵!”楚河冷笑,接着才正色道:“您老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把他们拉进来?” 秦大爷上前一步,抖了抖腿,然后走到洗手台,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吴小子家和军队关系密切,能够搞到不少‘报废’的武器,稍微加工一下,那威力便杠杠的。我们这一次进的是春秋战国,随时有可能与某个国家的军队起冲突,准备一些大规模性的杀伤性武器,总是有必要的。” 楚河点点头,这就是卖人情找路子了。 虽然黑市上,也能淘到一些热武器,但是都是一些小口径的手枪,卵用都没有,还不如自己搓火球来的痛快。 他们虽然是修真者,在灵气充沛的古代,实力也更强劲,但是毕竟境界不高,碰到大股军队,还是要怂。 所以搞点热武器,还是很有必要的。不能每次都用土炸药,那玩意威力不好控制。 “你这几天,和小吴多联络感情,让他带你出去多打打靶,把枪法多少练起来,别到时候拿着家伙,怎么用都不知道。”秦大爷又接着说道。 楚河点了点头,秦大爷考虑的确实周到,无话可说。 接下来几天,楚河便在吴建伟的带领下,真的领略了一番,什么叫做高阶土豪的享受。 曾经楚河就听过一个笑话,某男子发财之后,想要享受有钱人的乐趣,出去潇洒出去浪。但是却苦于找不到门路,最后找了十几个洗头妹,排开了换着啪啪啪。 这就是悲哀了! 赚钱对于百分之九十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大难题。而花钱对于那剩下的百分之十的人来说,也并不是那么简单。 如何用手中的金钱,享受到最优质的服务,是需要一定门路的。 简单来说···就是要有老司机带路。 吴建伟显然是老司机中的战斗机,他能去的地方,往往是绝大多数人不知道、没见过,甚至想象不到的。 当然,花天酒地的同时,楚河也没忘了正事。 吴公子带着楚河在某军校打了十几天的靶,勉强也让楚河熟悉了一些比较常见的枪械性能,最起码懂得如何去用。 至于精准性···先别提。 拒绝了吴公子开一个特效化妆‘趴体’的提议,楚河还是打的回到秦大爷的别墅。 没错还是打的,虽然楚河现在大小也算是一个土豪,但是他不会开车···这就很尴尬了。 别墅中,秦大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电视墙上毫无忌讳法播放着某些来自岛国的特色影片,立体环绕的音响效果,简直比真人还要嗨。 一个穿的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油光水亮的中年抱着一个盒子递给秦大爷道:“这是花旗国水果公司最新研制出来,尚未发行的vr眼镜,体验效果极好,只是成本始终降不下来。秦前辈既然喜欢看这些···特色电影,我想用它来看,效果更佳。” “呵呵!不用了!你始终不懂。”说罢秦大爷拿出手机,流利的扶桑语张口便来,转眼便发送了一段语言。 “三天之后,真人体验,配合大屏影像,真实与虚幻交错的快感。又岂是区区,vr能替代的?”说罢秦大爷轻蔑一笑,尽显王者威严。 中年尴尬的收回礼盒,然后竖起大拇指道:“秦前辈果然会玩,我辈不及。” 等楚河走进客厅,中年见了便是露出喜色。 楚河视线扫向秦大爷,见他轻轻点头,楚河便心中有数。 “这位就是楚河吧!果然是青年才俊,我国修士之中,能有你这样的后起之秀,确实是幸甚!”说着中年伸手朝着楚河握来。 楚河伸手过去握住,顿时便感觉到一股细微却如电流般的真元朝着自己试探过来。 楚河心中冷哼,手上早已蓄势之力,犹如开闸的洪水,猛然倾泻。 啪! 中年浑身一抖,胳膊高高的扬起,迅速的在半空中甩了好几圈。 瞬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脸上油滑的笑容,消散殆尽。 重新坐下,中年的表情矜持起来。 “秦前辈果然没有说假话,你既然已经筑基,那就看看这份文件,如果没有异议,那就签了。如果有,我们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合理商量。”中年说罢直接从怀里抽出两份文件,一左一右的摆开,将右边的文件递给楚河。 楚河打开文件,上书‘春秋幻境利益交换条例’几个大字,接下来便是一堆条款。 最后是修真者委员会驻江城办事处的盖章。 整体而言,这份条例还算公平,楚河提供给修真者委员会二十个名额。而修真者委员会进入副本的人员,有义务对楚河进行保护,并且在一定程度上维护楚河的利益。 在现实中,修真者委员会也会提供给楚河一些便利,包括修真资源的交换,一些奇异副本的隐秘资料,以及某些特定开启的大型副本入场资格审查等等。 而不用猜也知道,中年左手边的那份文件里,制定的就是一系列的霸王条约。 如果楚河不是筑基期的修士,那么这个中年只要安抚好秦大爷,便会强硬的逼迫楚河签下条约,并且遵照执行。 楚河仔细的阅读了每一条,没有察觉到什么漏洞后,便道:“再加一条,修真者委员会有义务保护好我的家人。” 中年想了想点点头,应承道:“可以!我会去叮嘱潜城那边的办事处,将这件事着重去办。” “既然如此,那合作愉快!”楚河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中年收起文件,便起身告辞。 秦大爷却喊了一嗓子:“喂!你走归走!把礼物留下啊!” 中年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扭头看着秦大爷,表情僵硬。 “您老不是不要么?” 将礼盒留下,中年很快便坐车离开。 “小子!你仔细了!条款是条款!但是人是活的,条款是死的。等进了副本,这些委员会的官僚们,能用则用,但是也不能太过委以重任。”秦大爷拆着礼盒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三十个名额,算上修真者委员会这一波,三十五个名额,基本上快见底了。不能再招人了。” 不错!楚河对秦大爷,以及对外宣称的便是,下一次春秋副本开启,极限参与人数是三十五人。 这当然是楚河的鬼话。 不过也不算错。 只是楚王鼎的话,楚河最多只能带进去六七个人。但是楚河开了挂啊!成为筑基后,他的金手指不仅威力更大,而且楚河也终于把握住了一丝金手指的力量,能够进行一定程度的自主调控,不会再出现肆意乱放的尴尬情况。 第一百五十三章再临春秋(求订阅) 距离荆城北八公里的积南城,一辆貌似普通的旅游大巴车开了进去。此处正是古楚王都上郢的所在地,当然时光冉冉,星斗易换,曾经繁华、热闹,为春秋核心大都城之一的上郢,到了如今立于这块土地上的,也不过是一座小城而已。 大巴车上,秦大爷正挨着米米姐坐着,滔滔不绝道:“积南城地理位置优越,南面靠近长江,东面紧邻长湖,东西两面有八岭山、纪山,可以说是近山傍水。此地地处交通咽喉,溯江而上,可通巴蜀,顺江而下,可连吴越。” “所以说,古楚将其中一处王都建在这里,是很有道理的。” 米米姐表情淡然,眼神涣散,好像压根就没有在听,秦大爷的一番表现,可谓给瞎子看了。 江小白则是用手捅了捅楚河,指着大巴车最前排,坐着的一位黑衣纱裙女子道:“看到了吗?好漂亮的妹子!而且肯定是大长腿,我刚才发现,她貌似比我还高。” 坐在前面的秦大爷扭过头来,冷笑说道:“妹子?” “呵呵!我看不见得吧!这年头穿女装的不一定是妹子,也有可能是伪娘。” 江小白正要反驳,忽然想起了见过的那位天草主播,却又有些底气不足道:“不会吧!我之前听她说话,声音很细很好听啊!” 秦大爷嘿嘿笑道:“那就看吧!反正你秦大爷我是不会错的。我这根雷达没动静,就说明对方一定有问题。” 说罢秦大爷猥琐的耸了耸腰,丝毫不顾及旁边坐着一位女士。 不过看米米姐也没什么反应,显然是对于秦大爷的下限,早就有了足够充分的认识。 原本坐在楚河身后,独自一人的疯人余,却直接顺着过道走过去,站到那黑纱女子的身边,用一种略为散光的眼神盯着对方。 然后猛然伸手一抓···。 他竟然直接袭胸了,而且还十分坦然的摸了摸,就像是在做一件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 手还放在对方胸口,却扭头对楚河等人喊道:“我试过了,虽然有东西,但是就手感来说,应该是义乳。仔细观察虽然喉结很小,但是也还有。他应该不是没胸,而是异装癖的男人。” 整个车厢霎时间安静下来。 原本对这个黑纱裙的妹子很有好感的一些男修士,顿时都面如死灰。 黑纱裙的女子,用极为好听的声音说道:“我确实是是个男人没错!而且我也喜欢女人!所以能把手拿开吗?虽然我不介意,但是总觉得不太好。” “如此好听的声音···怎么可能是个男人啊啊啊啊啊!”江小白抓着头发,抓狂道。 楚河在一旁暴击道:“别人当你是兄弟,你却想睡人家,怪谁来着?” 看着那黑纱裙的‘女人’,楚河眯了眯眼。 这个唤作零落,原本以为是女人,现在被证明是男人,只是有异装癖的家伙,却是修真者委员会派来二十人的领头。 即便是光怪离陆的现代社会,如此怪异的家伙竟然能够被委以重任,那就只能说明对方实力出众了。 “呵呵!女装大佬啊!这世道是越来越看不懂了。”隔着走道,坐在楚河对面的孙藐说道。 “你一个盗墓贼,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楚河斜眼道。 这一次跟着楚河一起下本的小伙伴便是平头哥、米米姐、江小白、孙藐以及新入伙的疯人余和吴建伟、曹俊生。 凌小钰虽然已经高考结束,但是基于其实力低微,心态不成熟,而这一次春秋副本之行,未必安全。故而依旧被丢在江城。 至于李俞洋已经护送宗门宝剑松鹤剑返回山城,没有回来,故而也没有他的份。 下了车,车落在荒山野岭处,众多修真者委员会的修士出手,迅速的搭建起一个简易的祭坛。 而楚河则是手捧着楚王鼎,一步步登顶祭坛。 古老的祭祀文章,从楚河的口中颂出,一块块写满了祭文的帛书被丢入楚王鼎中,被那鼎内的星火点燃。 一片无比虚浮的楚国气运,从深深的大地之下蔓延出来,然后汇入鼎中。 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楚河,满含期待。 春秋大世,百家争鸣,多少人午夜梦回,曾经幻想过那个时代? 而对于修士而言,那更是最璀璨的乐土,没有一个修士,不想前往那个时代,去朝见仰慕已久的圣人。 一片火光蔓延开来,在楚河的引导下,有一条火线将在场的人一个个串联。 当所有人连成一条线,楚河便用手握住火线的一端,率先一跃跳入了那楚王鼎中,被熊熊烈火所吞噬。 紧接着楚王鼎就像是打开了一个黑洞,庞大的吸力将所有连在火线上的人都抓了进去。 当幽光散尽,鼎内的余火彻底冷寂,那楚王鼎仿佛在一瞬间便饱受了无穷岁月的摧残,变得锈迹斑斑。 一阵风吹过,便彻底化作粉末消散。 再睁开眼,众人所见的便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除了楚河之外,其余人中也就是上次进入过的人获得了原本的身份,那些新进来的,被主动归为楚河的下属。 而楚河现在却有一个可选任务,那就是集结大军,杀回郢都,拨乱反正,‘夺回’楚王之位。 如果他选择接受这个任务,那么他将拥有一部分楚国气运的庇佑,即便是周游列国,行走于荒山野岭之间,也往往会遇难成祥,除非一国之君或者那些百家之主亲自动手,否则旁人杀他,不是不可能,却先要与楚国部分气运为敌,杀之极难。 还有什么好迟疑的呢? 虽然可能会引来楚平王的追杀,但是这个任务也不是必须完成,大不了就怼一波。 楚河选择了继承上一次的身份,同时也继承了因果。 消失的血脉力量,重新回到楚河的体内,并且与他识海内的祝融元神碎片相互呼应。 原本封印大半的祝融咒,再次获得解封。 就在众人还在修整,寻找方向,然后再各自决定前往目标之时。 远远的却已经能够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孙藐趴在地上,用耳朵听着,仔细辨认后,面色难看道:“起码有上千匹快马!这么庞大的骑士集结,一定是大军出行,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针对我们来的。” 这话音才落下,答案便已经见了分晓。 庞大的箭雨从远处洒了过来,箭疾之上还附带着楚河极为熟悉的歹毒巫咒,能够穿透修士以真气、真元激发法术,形成的护盾。 这显然是出自楚国的军械。 “才降临,敌人就来了吗?看来对方似乎也有什么特别的手段,能够准确的定位和发现我们···或者说是我!”楚河心想着,手中却已经撑开了铁伞。 第一百五十四章公子晏的极限操作(求订阅) 猛烈的箭疾撞击在楚河撑开的铁伞上,楚河的伞后面,吴建伟紧跟着,寸步不移。而曹俊生则是手持一把长剑,炸开一朵剑花,将箭疾一一挑开,显然剑法不错。 “断空阵!”零落一声大喝,二十个来自修真者委员会的修士,齐齐出手。 下一刻一小段空间范围内的空气被全部抽空,然后化作气浪朝着箭疾飞来的方向反向对冲过去。 现代战争,大多数都是远距离武器,基本上没有短兵相接。修真者委员会虽然和各国都保持着还算良好的关系,但是未必不会防一手。 这断空阵法,便是针对远程攻击开发出来的一种手段。 随着断空阵起作用,箭雨不再落下,反而朝着奔袭而来的骑兵阵营中落去。 这些楚国骑兵可不是后世善于骑射的蒙古铁骑,能够做到人马合一骑射一体。当他们选择射箭的时候,势必都是勒住了马缰,保持不动的。 故而当受强大气流冲击,倒射落回来的不少箭疾,扎入大军阵营之中,不少楚国骑兵便被自己射出去的利箭刺中,纷纷跌落下马。 楚河从吴建伟的手里接过一个望远镜,透过望远镜,就能看见军阵之中,身披战甲,乘坐战车的公子晏。 “怎么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楚河顿时纳闷了。 原本公子晏派人暗杀他失败,楚河想过报仇,只是接下来的诸多事情缠身,以至于在副本中时,楚河一直未能报复回来,着实是个小遗憾。 后来由于不知公子晏的真实身份,此事也只能暂时搁置。 但是却不曾想,他竟然还在这个副本里,没有出去。 “我原本以为,只有二师兄王钰和师姐熊茆留在了这个灵光幻境之中。没想到还有一个公子晏,既然如此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楚河心中疑惑一闪而逝。 身体却先于行动,已经跟随着众人一起,朝着军阵杀了过去。 他们都是修真者,身体素质本就比普通人强很多,加上真元、法术等等加成,只要拉近距离,即便那些楚国骑兵的数量是百倍以上,也只能溃败。 就在众多的修真者要与楚军接触之前。 战车之上,公子晏却露出狂傲之色,手持一块木制令牌,朝着天空扬了扬。 下一刻战场之上,便有浓浓的雾气吹起,蒙蔽了众人的视线,即便是有些修真者同样鼓起风咒,依旧吹不开这浓雾。 浓雾中,楚河听见平头哥的声音大声喊道:“大家小心!这是兵阴阳家的召雾之术,以兵煞成雾,蒙蔽视线和感官。借助的乃是战场众多兵将之力。” 话音才落下,浓雾之中,便响起了惨叫之声。 是已经有同行的修士遭了毒手。 耳边听到的是铁甲摩擦和剑戟碰撞的声音,只是四面八方皆有声,当攻击打过去的时候,却冲入浓雾,不知所终。仿佛被潜伏在浓雾中的怪兽吞噬。 所谓兵阴阳家乃是兵家四大流派之一,顺时而发,推刑德,随斗击,因五胜,假鬼神以为助者也。 也就是说,这个兵家流派,不仅仅有着训练士兵,修炼近战武艺,战场韬略的特长。更能借助天地自然与鬼神之力,与兵阵相互结合,使得原本是凡人的军队,发挥出难以想象的战争实力。 细数历史孙武、孙膑、张良、范增、李广利、张角、诸葛亮、李傕、司马懿、沮授...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将军师,都属于兵阴阳家。 “看来留在这个幻境的这段时间,这位公子晏也没闲着,着实学了一些本领。不过···这战场的浓雾,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便利?”楚河拿出了楚灵王昔日所赐的兵符。 兵符一扬,在浓雾之中,成群结队的阴兵也穿梭而行。 浓雾遮住了阳光,让这些原本只能在夜晚活动的阴兵,光明正大的在白日出现。 浓雾中,不断有尸体倒地的声音传来,四周不断回响的战鼓之声,也微微停顿。 终于对方军阵之中,有人忍不住发出了惨叫声。真实的声音一出,方位顿时泄露。 “在那里!”曹俊生大叫一声。 “让我来!”吴建伟兴奋抬出一挺冲锋枪喊道。 哒哒哒···! 一连串的轰鸣声响起,雾气被一股金属的洪流搅动。 更多的惨叫声接连不断的传来。 浓雾渐收,公子晏依旧还站在战车之上,只是环绕在他身边的楚国士兵却已经少了接近一半。 楚河扬起令牌,收了阴兵。 看着公子晏大声道:“想不到,你竟然有本事留在这里。怎么样?春秋战国的生活过的可还滋润?” 公子晏恶狠狠的盯着楚河,厉声道:“熊颏!你少得意!我特意耗费了一件极为罕有的宝物,每日强忍着烈火焚心之痛,强留在这个幻境当中,就是为了等你再回来。”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我,熊颏!这一次,赢的一定是我!” 连楚河的真名都搞不清楚,却不知是哪里来的如此深仇大恨。 只能说天下大了,古往今来什么样的人都有。 “熊颏!两军阵前,你可敢与我单独一战?”公子晏噌的一声,拔出腰间的宝剑,阳光下,宝剑散发着夺目的金虹,显然出自名匠之手,不可多得。 虽然楚河这边人数少,但是质量优,勉强算作一军,似乎也说的过去。 楚河身后,平头哥小声道:“楚河!别冲动,不要答应他。他现在是一军统帅,战前只怕已经宰杀奴仆、战俘祭祀了鬼神,现在可借众多兵将之力,一人有百人之勇武。你与他近身搏杀,一定会被压制。” 对面公子晏继续挑衅道:“怎么!不敢么?熊颏!亏你还当过片刻的楚王,就这点胆量?说出去丢不丢人?” “我若是你,临战而怯战,不如干脆自戮在众人之前,免得以后活着丢人现眼。” “怎么?瞪我啊!不服气啊!不服气就来战啊!” “谁怂谁是狗!” 公子晏的垃圾话滔滔不绝,如穿甲弹般朝着楚河爆射而来。 楚河还未说话,著名的段子手富二代便憋不住了,直接暴起反攻:“呵呵!听你这说话的口气,怕不是兵家出身,而是名家潜伏在兵家的逗比卧底吧!” 名家起于周朝,兴盛于春秋,擅长论辩,但其论辩又流于“苛察缴绕”,疙疙瘩瘩,诡谲奇异,所以历史上一直名声不好。 简单的说,名家就是一群春秋版的喷子,最喜欢的就是断章取义,然后揪住一个自行无限放大的点,不停的黑,穷追猛打,死不讲理,死咬着不放。 别人认认真真的说道理给他们解释,他们却压根半点听不进去。 就一副,老子说的都是道理,老子说的都对的态度。 第一百五十五章败军先碎其将胆(加更一) “你是何人?有何资格与我说话?”公子晏蔑视的看着吴建伟。 吴建伟面对这样的态度和眼神,简直都气炸了,如此作态,岂不一直都是他的专利么?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用这种眼神来看他了? 正要出口成章,来一波反杀。楚河却开口道:“别与他废话,他这是兵不厌诈。故意在拖延时间,大家且观察四周,我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果然再细看,战场之上,那些原本死去的战士和被偷袭杀死的三个修士的尸体,此时正在迅速的变得干枯。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偷走他们残余的精气。 “他在祭献!”平头哥说道。 “祭献什么?”楚河问道。 “祭献这个战场!在战场之上,所有人都会变得更加的疯狂,缺乏理智。”平头哥说道。 疯人余却直接伸手,抓了一把泥土,然后顺风一扬。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竟然从泥土中散发出来。 “他们还有援兵!而且应该还有一会才到,距离我们不是很近,但是也不是很远。”疯人余十分散漫的说道,这话好像是闲聊一般说出口。 ??? 此时在场众多人,大多数都是黑人问号脸。 还是秦大爷见多识广ojianjuhua),于是代替疯人余解释道:“对方是想要拉我们缠斗,将我们拖延在此地。” “那该如何是好?我们逃么?”零落问道。 既然识破了对方的诡计,当然是走为上策。 “不行!他们有战马,可以追我们一段时间,让我们精疲力竭。而且公子晏应该还有一些别的手段。” 吴建伟直接抬出一杆重型机枪道:“跑什么跑?直接干!金属洪流,直接碾碎他们。” 秦大爷再次摇头道:“不行!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符文子弹。而这些楚军身上穿着的,都是带着符文的藤甲,普通的子弹未必能够打透。而且我们距离也太近了,用爆炸力强可以撕裂防护的炸药,只怕会伤到我们自己人。” “既然如此,看来我是不得不应战了。” 在楚河看来,破局的办法就在眼前,十分简单。 所谓将为军胆,现在公子晏既然是一军之统帅。那么楚河若是能在军阵之前,干净利落的将其击败,就会瓦解敌方气势。 只要重伤或者斩杀公子晏,这些楚军群龙无首,乱了方寸,对众人自然也无威胁力。到时便可以从容退走。 “公子晏!你的邀战!我应下来了!三招之内,我若不能败你,甘愿自缚,让你拿回去,找那熊居邀功领赏。”楚河对着公子晏大声说道,却故意让这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公子晏闻言,先是一喜,又是一怒。 楚河应战,他自然是喜,但是楚河言三招之内必将他击败,却又令公子晏大怒。 他视楚河为毕生大敌,却不料楚河如此轻视于他,这种感觉,就好像对心仪的女神暗恋许久,在女神心中他却只是路人甲一般。 强烈的情绪落差,让公子晏愤然不已,直接手持长剑,跳出了战车。 “好大的口气,且来战!” 楚河以手持刀,一手持伞,踏步而行。 而就在楚河的手掌心中,一个佛道合一的特殊图案,正在闪烁着光芒。 乾坤借法之术! 庞大的灵气汇聚在楚河的周围,筑基四层的修为直接暴涨到了筑基六层。 反观那公子晏在这方幻境之中,不过初步筑基,只是接了军阵之势,方才有了百人悍勇之力。 楚河一步踏出来的时候,公子晏已经猛然一个冲击,手里的长剑拉出一道弯虹,整个人就像是一张原本被绷紧,然后瞬间松开的大弓一般朝着楚河弹射而来。 “军势,六韬崩甲!” 这一剑势若惊雷,就在公子晏的身后,仿佛有一支无形的大军为助力。 面对这样的一剑,楚河避无可避,唯有挺起长刀,一刀上扬。 铛! 楚河脚下滑动,整个人直接被撞退了五六米,脚下犁出两道不深不浅的沟壑。 “这就是你三招要灭我的手段?不怎么样啊!”公子晏冷笑着嘲讽道,脚下一跺,整个人就像炮弹一般朝着楚河砸来。 “孙武十三式!军形!” 半空中的公子晏就像是一只展开翅膀的大鸟。 明明是一剑,却虚实相间,犹如左右互相呼应,同时出招朝着楚河袭来。其中又有沛然巨力伴随,一剑足以粉碎巨石。 楚河一声长啸,犹如龙吟。 八荒吞气! 八荒吞气法可不单单只是用来辅助修炼的,这门法门更是战斗时瞬间暴发的强势法门。 楚河一口吞下磅礴的灵气,滚滚的真元涌入长刀之中。 又是一刀劈出。 这一刀没什么名堂,也没公子晏那么多花招。 但是胜在快、猛、狠。 这一刀不取左右,而直扑中宫。 既然公子晏运剑如运用兵法,那楚河就和他讲一讲兵法。 无论他的左右两路大军,是何等的虚实配合,但是他的主帅中军大营就在那里。楚河只需要不管其他,直取主帅,就能搏出生机,甚至反败为胜。 面对楚河如此不管不顾的一招,公子晏显然是慌了。 你千百般的诡诈伎俩,我不理你,直接搏命,终归还是要比谁更有胆色。 公子晏怂了,脚下一顿,回剑防守。 嗡! 刀剑碰撞,两股巨力相互冲击。 两人各自退开一步,手中的兵刃同时扬起。 就在下一瞬间,却见楚河忽然身形一矮,整个人仿佛扭曲一般,右手后扬,左手却手持铁伞,飞扑而来。 “坐惊平地起波涛,蠕蠕龙蛇手中现。拨开双龙分海嬉,攒簇两蛇合穴战。飞上落下九点丸,放去收回一条线。通来操弄三十年,浑身化作枯树干。” 楚河张口便是似诗似歌诀,脚下步伐迅猛,进退如同双行雁,手中的铁伞化作枪。 直取公子晏剑荡开时,露出的破绽。 这一枪来的凶猛,来的急促,犹如出海蛟龙,一往无回。 面对如此一枪,公子晏满脑子一片空白,只见得那黑色一道闪电,便双目紧闭,唯有等死。 眼见主帅将亡,众多楚军将士也都纷纷惊立,短短的一瞬间,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多余反应。 楚河的计谋成功了。 他以三招为约,利用的就是公子晏想要当面打他脸的心思。 对方直接中计,企图反向给楚河来一个三招结果。故而失了分寸,招招皆是进取之招。每一剑都走的极老。 第一招,楚河故意小输半筹,给对方自信。 第二招,楚河与对方势均力敌,逼得公子晏不得不更加放开手脚,大胆而行。 而第三招,楚河的杀机方才展现,前一招,以刀招拼去对方的剑招,而更加凶悍的枪法,则配合踏歌行,杀的对方措手不及,根本无法抵挡。 就在公子晏即将殒命之时,却见一道乌光贴着天际之线,从极为遥远的地方飞射而来。 直接撞在楚河的铁伞之上。 经过三重力道加持以及楚河本身真元贯通的铁伞,竟然在这撞击之下飞了出去,扎入一旁的岩石之中。 乌光落地,小小的黑色令旗一展。 那原本士气大跌的楚军将士,看到这面令旗,顿时都鲜活起来。仿佛一瞬间被填充注入了生命力。 第一百五十六章老天助我(加二更) 看着令旗之上黑底白纹绣着的那个古楚文字,楚河的脸色霎时间黑如锅底。 一张定身符拍在公子晏的脑门上,却不再敢动手杀他。 “我们快走!赶紧离开,连片刻也不能留。”楚河捡起铁伞,扭头对众人说道。 有些人虽然不解楚河之意,但是只看那从远处飞来,一击撞飞楚河铁伞的令旗,便知道将有强大人物降临,再不走只怕就得横死在这里。 众人纷纷催动术法,快速奔行。 “不行!这样走太慢了!逃不掉!我们走水路!”飞快奔驰了有大约三五分钟后,楚河将众人叫停。 “走水路?我们没船!”江小白说道。 吴建伟道:“我们可以制冰造船,用冰船航行。” 疯人余道:“不行!淡水的浮力不够,如果是冰船的话,要造的足够大才能承载的起我们这么多人。时间上来不及。而且温度不够低,制造出来的冰块也比较脆,很容易断裂。江上浪大,顶不住。” 楚河一马当先,头也不回道:“先到江边,我有办法。” 江边,波涛滚滚,怪浪滔滔,与众人影响中的长江决然不同。 此时的长江更像是一条无所顾忌,不受束缚的怒龙。而不像后世的长江,经过多次的改道、截流、分支、铸坝,一层层的枷锁,将之死死的钉死在了地面上。 波涛汹涌起伏,巨浪拍打过来,撞击着四周的山体哐哐作响。 楚河站在江边,从储物戒指中掏出假如花来。 虽然用在此处,稍显可惜,但是还是保命为要。 清空杂乱的心思,楚河将假如花捏在手中,脑海中构造出一个简单却又有足够大小的帆船。 “去!”顺手将手里的假如花抛向江面。 只见江面上波浪起伏中,一艘足够承载三四十人的大帆船无中生有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是这大帆船的许多构造,都不是很合理,导致看起来似乎有些歪歪扭扭的,在江心打转。 “这···靠谱么?”大伙都有些心虚。 “死马当活马医了!坐船还能跑的快些,不坐船留在原地就只能是等死了。”楚河说罢直接纵身跳跃,足尖在水面上轻点几次后,翩然的落到了甲板上,即便是要逃命,楚河这一番动作做的也是极为潇洒俊逸,看的同行中的几位女修士眼神发亮。 取下甲板上的绳索往岸边一抛,秦大爷便一手接住固定在了江边的大石头上。 “大家踩着绳索上船!要快!”秦大爷说罢便第一个踩着绳索朝着帆船飞奔,丝毫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好些人便紧随着秦大爷的身后。 都有修为在身,虽然没有飞天之能,却也有轻身之术,有了绳索借力,落到横跨小半个江面,落到帆船之上,却是容易不过。 待到众人都上船后,楚河挥刀斩断绳索,准备杨帆起航。 秦大爷却道:“不慌!我们不要往下游去,最好朝上游走。” “你是担心下游还有阻击?”楚河问道。 “不无可能!”秦大爷说道。 秦大爷担心的有道理,只是往上游而行,不顺水,更不顺风,需要人工划桨,如此一来速度大减,很容易就被追上。 楚河叹气道:“我们现在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只能赌一把,下游没有阻击了!” 话音刚落,忽然江面上吹起了一股强劲的东南风,正逆着水流方向而行,掀起了一股股骇浪。 “起风了!快升帆!”疯人余大喊一声。 两个稍微会点驾驶帆船的修真者便升起了帆船的主帆和副帆,在这一股古怪的东南风吹拂下,帆船如果离弦之箭一般,迅速的朝着上游疾行。 诗仙李白就有诗云:“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可见在江面上行舟,只要顺风顺水,那速度却是极快的。 故而古人才会将活水与金钱挂钩,因为一条可以沟通四方的活水,便可引来船只,获得贸易。 而贸易自然也就能带来金钱。 行船半日之后,想来已经逃出了上百里以外,原本紧绷着神经的众人,便都纷纷松懈下来。 一个个歪七扭八的躺在甲板上,仰望头顶快速掠过的浮云,有些失神。 “你们说这股风还真是来的奇怪,怎么就这么巧?感觉像是故意的。”江小白开口说道。 疯人余站在床尾,解开裤带,顶风撒尿,边尿边说道:“这风肯定不是白来的,我想应该是有某些特定的原因吧!对吧!楚河兄!” 楚河心知肚明,这就是他那获得部分楚国气运,逢凶化吉的特性起作用了。 这股风是邀天而借的,是楚国这方天地中,游荡的楚国先祖之灵,在庇佑着他。 “说的不错!这风是我借来的。不过也不知会吹多久,大家要是休息够了,那就下去船舱划桨。”楚河点头承认道。 这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情,更何况楚河也没有细说。 有几个修真者委员会的修真者还又细问了,却被楚河打个哈哈敷衍了过去。 吴建伟却突然抽风似的喊道:“卧槽!老子我才反应过来,那令旗···那令旗上的字,是不是一个···。” “是那个字没错!”楚河说道。 “不对啊!不对啊!差了好几百年了,那个人不会那么早生吧!”吴建伟抓着头皮,很是纠结道。 还是江小白解释道:“那家世代都是楚国将领,只是到了那个人,格外显得出类拔萃罢了。” “那个人!那个人!还卖什么关子,搞什么神秘!准备怎么样?在这里断章么?”疯人余收紧裤腰带,没好气的打了个哈欠说道。 “楚霸王项羽出身的项家,世代都是楚将,其祖父项燕也是战功赫赫,威震战国。眼下的项家虽然不及之后强盛,更没有跻身入所谓的楚国四大家族,但是在楚国军中地位已经颇高,很受将士信赖。”楚河解释说道。 “又没有楚霸王,我们用得着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似的,发疯的逃么?”一个修真者委员会的修真者笑着开玩笑说道,像是想要调剂一下气氛。 “人蠢没药医!”吴建伟嘲讽道。 “楚国继承了一些周朝的风俗习惯,很讲究出身来历门阀势力。项家最后能超越众多楚国大家族,跻身到最顶尖之列,与屈、景、昭三大楚国大族齐名,靠的就是一代代的积累和努力。可谓代代不出庸才。或许不如楚霸王甚至是项燕出众,却也绝对不可小觑。”江小白继续科普道。 就在此时,一直望着江面的米米姐忽然指着远处,跳跃于浮云之间的一个黑点道:“看!那是什么?像不像是一个···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脚踏浮云柳下拓(求订阅) 众人闻言,举目望去,果见有一人,在一朵朵的浮云之中跳跃,就像是在借助浮云的轻盈之力,自由的翱翔于天际。 “好强的轻身提纵之法!”秦大爷见多识广,依旧忍不住感叹。 江小白闻言,诧异道:“那难道不是一位金丹境界的前辈高人么?” 秦大爷道:“春秋时期,百家鼎盛,修炼法门各有不同,境界层次也很难有一个十分标准的分划。那人跳跃于浮云之间,借流云之力不断前行,却并未借助金丹之中的异力,排斥引力。可见用的只是某种极为强大的身法,而非已经摆脱了引力局限。” 正说着,却将那人翻过一道云层,直接跳了过来,如同一根羽毛一般,轻盈的落在了帆船的甲板上。 “此处竟然有船,恰好与我歇歇脚。”来人身材健硕魁梧,眼如铜铃,面有虬髯,看起来就像是打家劫舍的悍匪,不似善类。 零落已经暗中指挥一众委员会的修真者们隐隐散开,结成阵势,但凡有不对,便群起而攻之。 这大汉却好似根本不在意一般,揉了揉自己的肚皮,冲着年纪最大的秦大爷道:“喂!老头!有没有肉和酒?” “对了!不要猪肉,最好是羊肉或者鹿肉,酒可以一般些,不过一定要量足。” “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江小白小声嘀咕。 楚河却走过去道:“羊肉太膻,鹿肉没有。牛肉要不要?” 大汉眼冒精光,口水都快滴出来了,急忙点头道:“有牛肉?那最好不过!上一次吃牛肉,还是孔老二的弟子猎了一头牛妖,给我大哥送肉时,我搭了个伙。” 此话一出,却是将在场众人都给震住了。 孔老二是什么人? 如果不是指的其他,那定是儒家的那位圣人,被后世名为至圣先师的孔子。眼前这个悍匪似的大汉,究竟什么来历? 楚河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早就烧好的一盆牛排,又拿出一瓶江小白酒,让一旁站着的江小白翻了个白眼,为楚河时而显露的恶趣味感到无奈。 看到满盆的牛肉,随着香味涌出,抽了抽鼻子,大汉急不可耐的抓起一块便放进嘴里大嚼,接过楚河打开酒瓶盖的白酒就是一口闷。 从未尝试过的烈酒入喉,却仿佛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咕噜噜喝个干净,口吐长气。 “好!痛快!酒还不错,可惜肉太松,没什么嚼劲,你这牛肉不会是假的吧!”大汉嘴上说着不好,却飞快的又捞起一块丢进嘴里,汁水四溅。 楚河呵呵一笑。 他这牛排虽然已经是来自澳洲牧场的高档牛肉烹饪,但是根本上也都是一些食肉用牛,最多也不过放养三年,哪里比得上那些养了几十年的老牛? 更何况眼前这大汉明显是拿这牛肉与牛妖的肉在比,有什么可比性? “还问请教阁下是?”见大汉吃的痛快,楚河便试着开口问道。 大汉将满是油污的手在身上随意的擦了擦,然后冲着楚河抱拳道:“在下柳下拓!承蒙一饭之恩,若是有什么要求,且尽管说,若能办到,绝不推辞。” 当这大汉自报姓名之时,有点文化的都惊呆了,至于那些没文化的,还在发懵。 柳下拓,后又被儒家污蔑为盗拓,桀跖。就是因为孔子与其兄长柳下季交好,柳下拓却常常不给孔子面子。甚至经常在孔子面前拿大。 孔子不与其计较,孔子的那些门人弟子们可没那么大方。故而撰写的一些典籍中,便死命的黑柳下拓。 常书柳下拓,率领一干部下打家劫舍,穴室枢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贪得忘亲,不顾父母兄弟,不祭先祖。所过之邑,大国守城,小国入保,万民苦之。 甚至还有言,柳下拓好吃人心肝,乃是人中之魔。 只是就眼下与柳下拓的初步接触来看,此人虽然过于豪放不羁了一些,却也整体还算是个正常人。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过于洒脱,才会与处处以‘礼’为先的孔子爆发矛盾。 至于柳下拓的兄长柳下季,其实就是大家所熟知的柳下惠,只是‘惠’乃是其人死后的谥号,现在人还活着是不会有这个称呼的。 当然单单看柳下拓便可知,其兄长柳下季也绝非常人,至于日后其究竟是死于非命,还是假死隐遁,却不为人知了。 而柳下拓也无有任何典籍证明他死了,日后甚至还被奉为强盗、小偷、山贼、土匪甚至游侠儿的祖师爷。说不定也真还活着···。 思绪飘远,渐渐拉回来,楚河看着柳下拓,笑着说道:“在下楚国公子熊颏!如今正受楚国国君追杀,若是柳先生有暇,烦请护送一程,好酒好菜自然不少。” 一顿饭,一瓶酒,放在后世,当然算不得什么,吃了也就吃了,多说一句谢谢,那算是客气。 但是放在此时,放在这年月,就是一碗稀饭,那也是活命的恩德,当以性命相报。 柳下拓不至于如此落魄,但是作为后世游侠的祖师爷,自然也有某些特质确实是朝着那个方向倾斜的,便见他直接拍拍胸脯道:“既然如此,我便护送你七日,七日之后,你若离了楚地,自然无恙。想那熊弃疾(熊居),也不敢再随意派兵出境。” “你若还盘桓于楚地,我便也可传你一些护身逃命的本事。” 此言一出,在场的许多人,包括秦大爷都为自己之前的谨慎感到惋惜和心塞。 他们是一刻还没转换过来心态,将春秋时期的古人,当做了现代人来提防、对待。 殊不知,如今这个时代,虽然也不缺诡诈之辈,如名家、纵横家出身的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但是大体而言,都是爱憎分明的。 如柳下拓这样的人,若是起了歹心,打从一开始,就会直接表明立场,然后立刻开搞。绝不会还故意来探探虚实。 请了这么一尊大佛在船上歇息,众人也算是勉强松了一口气。 江中行船,又走了大半日,当月头爬上中天,两岸的狼啸猿呼便此起彼伏,整个天地之间,都充斥着一股蛮荒的味道。 长江波澜也似乎变得有些平静,只是那平静的大江,反而更加令人心神不安。 偶尔有巨大的怪鱼,在漆黑的江面上,露出长着锋利骨刺的脊背,锋利的闪烁着如金属般的寒光。 原本躺在甲板上呼呼大睡的柳下拓猛然睁开眼,朝着左右两岸看去,眼神锐利而又充满了野性,手指送入嘴中,然后吹响了口哨。口哨声不仅仅将休憩的众人惊醒。 却听那哨声一响,便见有一根布满了奇异小孔的古怪石棒,从云层之中飞下来,落在柳下拓的手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江岸有埙声(求订阅) 砰砰砰! 长江两岸,突然有一道道的钩锁凌空飞射而来,结结实实的抓在船帮上。 绳索拉直,拉的帆船嘎吱作响,竟然是要直接在江心把整艘船都拆开的节奏。 同时江岸之上,传来一阵阵的埙声。 这种古老的乐器,散发出古怪而又苍凉的曲调,穿透力极强。 那原本还算平静的江面,骤然之间翻起了波澜,一条条凶猛恶煞的黑色无鳞怪鱼,跳出水面,灯笼大小的怪眼,泛着青光,恶狠狠的盯着船上的众人。 一股寒气骤然从脚底,直冲上众人的天灵盖。 那怪鱼张大的嘴里,满口的利齿,见之生寒。 “这都是些什么怪物?”一个修士吓的浑身一抖,磕着牙齿问道。不是他胆子小,而是因为这怪鱼的摸样实在太过凶恶,而且数量极多,一条接着一条的跃出水面,砸的江面如同滚开般沸腾。 零落此时却十分爷们,上去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声音冷冽,冻人心脾:“冷静点!这是传说中生长在长江中的一种怪鱼,叫做‘赍’,当然通常唤作腐食鱼。它们以死人尸体为食物,凶猛而又残暴,在水中力大无穷,群起而攻,连蛟见了也要躲避。” “这种鱼通常在长江倒口淹没无数村庄、城镇之后泛滥。后来长江渐渐治理好,这种鱼缺少食物,也就罕见了。” “没想到竟然有人能专门驯服、驱使它们。” 柳下跖却道:“小姑娘说的不错!不过这些家伙可不是凭空生出来的。它们本身就是方士们培育出来后,却又抛弃的一种怪物。原本方士们是驱使它们吞食人肉,然后在体内凝结出生命精华,以作炼丹制药之用。只是后来发现,凝结出的所谓精华,不仅仅有着极强的生命精气,更含有无法驱散的怨煞剧毒。” 方士是一群自古便炼丹以求长生不老的人。周朝时被周天子收服一部分,替周天子祭拜鬼神,炼丹长生,被赐予同名官职,兼管刑狱。 虽然修真食气,感悟天地,明了万物之道,最后历劫成仙,也能长生,但是历来王公贵族鲜有能吃苦者。何况修行路上何等艰难险阻,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哪里又比得上一粒长生丹入腹,从此便与天同寿。 “瞎说什么大实话,人家可是纯爷们呢!”疯人余在一旁突然翘着兰花指,指着零落说道。 柳下跖先是一愣,紧接着又细看了零落两眼,便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莫怪!倒是我眼拙。” 表情看不出太大的异样,这也是自然。 春秋战国时期,什么样的怪人都有,什么样的奇异之辈都能被包容,不至于彻底被打成异端。风气之开放,是难以想象的。 区区异装癖,在柳下跖看来,确实不算什么。 “都动起来!把锁链斩断!”零落拔出银亮的长剑,一马当先朝着一条勾住船帮的铜锁链斩过去。 数人跟着同时行动。 只是他们的兵刃法器劈砍在那铜锁链上,却只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根本无法斩断。 “这些锁链都是用食金兽的血淬炼过的血铜,寻常的器物很难斩断,需有断金刀才行。” “来不及搞那么麻烦了,都站稳了!”柳下跖一声大喝。 整个人半蹲下来,手杵着石棍,用力一扭腰跨。 霎时间整艘帆船都跟着扭动起来,巨大的帆船如陀螺一般在江面上旋转。 强大的旋转力道抽拉,将江岸上,拖着铜锁链的马匹都扯碎。 帆船之上,多数人骤然之下,站立不稳,便滚做一团。 楚河紧扶着桅杆,用一只手揽着米米姐。 下一刻头顶一暗,从岸边传来的埙曲声调变得急促许多。 一条如小象般大小的怪鱼已经张大了长满利齿的嘴,扑上了船来。 柳下跖手中的石棍迎风一晃,便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细看之下犹如流淌着岩浆。 “滚开!”石棍一拍,那凶恶的怪鱼便被抽飞了出去,火爆的炎力侵入其体内,任其在半空中爆开,洒下一片血雨。 腥臭的血肉味道,反而刺激了更多的怪鱼,将近有七八条怪鱼同时跃出江面,同时咬向帆船。 一个不小心滚到船边上的修真者,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条巨大的怪鱼拖下了水,转眼便被吞入腹中。 楚河手持巫咒印诀,眉心一点精神力引出,顺手一点。 数十只火鸟灵活的以楚河为中心点,向着十方飞出,然后狠狠的朝着那些怪鱼的大眼泡子唑去。 柳下跖手上燃烧着的石棍猛然一扫,带起一股强劲的热风,将砸下来的怪鱼全部清空。 “你们先顶住!待我去岸上解决源头,否则没完!”柳下跖说罢一声,一脚踏虚,却仿佛蹬着弹簧一般,瞬间便移动到了江岸之边扑入了岸边的荒林之中。 吴建伟此时终于在曹俊生的帮助下,站稳了身体,从储物袋中掏出几个手雷,面露狰狞道:“小爷不发火,还真以为是泥涅的?” 眼看到一条怪鱼朝着自己扑咬而来,吴建伟直接拉开手环,顺手便扔进了怪鱼的嘴里。 吴建伟的身后曹俊生拉着他便跑。 轰! 一声巨响,强大的爆炸力在怪鱼的腹内炸开,张大的嘴里还能看见爆炸的火光。但是那怪鱼却只是吐出几口黑血,竟然没有死,直接啪嗒一声,落到了甲板上,依旧疯狂的拍打着尾巴,张嘴要咬人。 “卧槽!这可是专门用来对付装甲的高爆手雷,竟然连条鱼都炸不死。古代生物它违反进化论啊!达尔文的棺材板怕是按不住了!”吴建伟掏出两把号称手炮的鲁格超级红鹰左轮手枪,手中火光连响,一枪枪打在那怪鱼的身上。 怪鱼的表层皮脂却像是极为坚韧的橡胶,有着强大冲击力的子弹,也撕不破它的皮肤。 “让我来!”平头哥手持一把大关刀,回身一个旋转,手里厚重的大关刀直接朝着怪鱼的鱼鳃处砍去。 铛! 火花四溅,甲板都被强大的冲击力震裂,怪鱼的皮肤这才被勉强破开。吴建伟迅速开枪,一连十枪,枪枪都打在同一处伤口,展示出了不错的枪法。 随着伤口的深入,似乎终于打到了怪鱼的某处要害,原本还在甲板上不断挣扎的怪鱼,终于只剩下一次次本能的痉挛抽搐,失去了活性。 如此麻烦,却只是针对区区一条怪鱼而已。 此时楚河、秦大爷、零落、江小白等人,面对的是更多的怪鱼。 第一百五十九章方士书(求订阅) 楚河在施展巫咒,秦大爷手段比较特别,施展的是一套飞针之术,那密密麻麻半透明的细针成群飞过,总能扎入那些怪鱼身上的薄弱之处,然后飞针之间相互感应,如同钻头一般在怪鱼体内穿梭。 零落的剑法十分的潇洒,剑光嶙峋,纵横切割在那怪鱼身上,拉出一道道的血痕。 咋一看也是有声有色,但是这不过是暂时而已。 怪鱼的数量太多了,而且皮糙肉厚,打半点也不见得死一条。而楚河他们的真元、精力却是有限的,一旦耗尽就有危险。 轰! 远处岸边,山崖断裂,火光如巨柱一般凸起。 埙曲声音在最高亢处戛然而止。 柳下跖手提着一人之头颅,踏浪飞驰而来,落在船板上,手中石棍一扫,还在纠缠的怪鱼,便齐齐被打碎。 血浆下落,柳下跖道一声:“杨帆!” 帆船继续前行,江面上依旧还有怪鱼跳跃,却是在争夺抢食同伴的尸体,失去了埙曲的引导,便都不再追逐楚河他们的帆船。 柳下跖将血葫芦似的头颅仍在甲板上道:“用的是方士之术,看样子是景家的人。” 说完又掏出一卷兽皮递给楚河道:“这玩意用了血巫术做掩盖,也只有你能用。你看看,用得着就留下吧!” 楚河接过来拿到手中。 却不料这一卷兽皮看着轻盈,实则重逾百斤,楚河手中一沉,若非急忙运转真元,只怕要出点小丑。 握在手里,楚河周围也围拢过来几人,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 “还愣什么?快打开来瞧瞧。”吴建伟催促道。方士这个职业在秦朝达到巅峰,有传言真的有方士炼制出了长生不死药,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而从汉唐开始,方士就走下坡路,一部分被融入了佛道之中。 到了明清时代,就基本上已经没有完整的方士传承了。 故而现在众人都对楚河手中的那一卷方士书很感兴趣。 楚河解开兽皮,就见兽皮之上隐隐有百兽咆哮之声传来,震慑人的心神。 “什么啊!” “这不是一块空白的兽皮么?”江小白抱怨道。 “应该是因为特殊的血巫术隔离,所以你看不见吧!”平头哥淡定的说道。 吴建伟催促着楚河道:“快说说!上面都写了什么?” 既然柳下跖说楚河能看到,那么楚河应该就是能看到的。 之前柳下跖于危机之中力挽狂澜,几乎以一己之力,帮助众人摆脱了困境,已经成功获得了信任,并且无形中成为了不少人心中的顶梁柱石。 楚河果如柳下跖所言,能看到兽皮之上记录的文字和图案。 文字和图案,一层层的叠加在一层兽皮之上,就像是一页页没有质量却有着重量的书页,有数百页之多。 当楚河握住它的时候,它仿佛就能知道楚河心中所想,自动的翻动着页码,跳到与那怪鱼相关的一页。 “赍,食腐之鱼,取东阿之水,养育带山脩鱼,繁衍三代后,喂养其食金石矿屑混以人血,又三代之后,以练血法促使其互食,渐乃成。” “其鱼腹下三寸肉内,有灵骨,含有生命精华,却又有未消之怨煞,难以清除,故而弃之。” 楚河口诵书中所言,已经有人在甲板上碎落的鱼肉中翻找起来。 曹俊生突然高喊一声:“找到了!” 只见他的手指之间捏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鱼骨,鱼骨晶莹犹如水晶,散发着一股清淡的香甜味道,引人食欲。 只是那鱼骨的正中央,却还有一丝黑色的灰败之气,令人见之生厌。 “快看看,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曹俊生催促道。 楚河心念一动,书页迅速翻着,然后停在一页上。 “赍鱼之骨,有剧毒无法清除,不得长生之物方士无用,弃之。” 只是下面却又用一行小字接着写道:“有商贾无义之辈,以此物制作药膏,兜售诸侯,谎称长生药,实则催命散,一时见效,流毒无穷。” “原来是‘白面’!”吴建伟听完后无趣道。 从书上的解释来看,此物磨成粉后,确实和白面的效果类似。让人产生一些幻觉,实则破坏人体平衡,害人性命。 米米姐却突然开口说道:“或许让我试试,看能不能消除其中的怨煞之气。” 旁人多是不解,江小白却惊叫道:“对啊!我怎么想不到,佛门修士,最擅长的不就是除怨解煞么。” “米米姐!你快试试!” 佛教要在汉朝才逐渐东渡,传入中土大地。 现在还是春秋,百家争鸣,却并无佛教一席之地。 米米姐接过鱼骨,握在手心。 只见乳白色的真元激发,一朵白莲在米米姐的掌心绽放,那鱼骨就横在白莲之中,被白光中闪烁的佛印不断的冲刷着。 一道道黑烟从鱼骨中飞出。 “果然有效!”看着的人都兴奋不已。就连柳下跖也侧目过来,看着米米姐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只是到了最后米米姐的真元都几乎耗尽,面色有些发白,散去手中的白莲,却遗憾的摇摇头道:“不行!有一丝先天而生的怨毒煞,我始终无法化解。鱼骨之中虽然看不到黑气,但是这块鱼骨依旧不算是净化干净。” 众人闻言,都是叹气,白白兴奋一场。仔细想想也对,这种叫做赍的怪鱼,虽然到了近代再不见踪迹,但是佛教东传之时,定然还在。 若是以佛门大法,就能将鱼骨中的怨煞之气消弭干净,这种怪鱼只怕早就被修士们猎杀绝种了。 唯有楚河和疯人余都若有所思。 楚河接过米米姐净化过的鱼骨继续研究,而疯人余则在甲板上继续翻找,将剩下的鱼骨都挑出来。 待到将甲板清洗干净,众人便开始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讨论接下去的行走路线,以及该如何避开楚国,成功各自抵达目的地。 楚河独自坐着,不断翻看着方士书。 书中记载了许多稀奇古怪之事物,以及一些奇异物种的培养方式和操控之法。这些都让楚河很感兴趣。 就像之前被柳下跖斩杀的那个景家方士,用来操控怪鱼的其实并非只是埙曲。更有‘应声虫’一物。 此虫母子相连,方士将子虫植入要操控的生物体内,然后将母虫封入埙中。 只要一吹埙,按照特殊的曲调而行,那些植入了子虫的生物,便会按照乐曲中蕴含的讯息而行。 第一百六十章修炼凤凰不死术(求订阅) 接下来船在江中游,一路往上游而去,就要进入巴蜀之地。 路上又遭遇了几波不太强烈的狙击,都被柳下跖轻易打退。 表面上看这似乎是熊居已经妥协了,不愿再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来追杀楚河。 毕竟楚河虽然占据了一定的名份,但是手上无兵无将,冲杀回来夺取王位的机会基本为零。 但是楚河不会这样天真,因为如果熊居如果真的放弃了,就不会再派出这些零星点点的进攻,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浪费。 之所以这样做,只能说明熊居是想麻痹他们,更要麻痹柳下跖。关键时候来一下狠的。 楚河手中展开早就准备好的春秋时期的地图,仔细看了看。 疯人余晃荡到楚河身边,嘴里叼着一根鱼骨头道:“不用看了,再走两日,等到了楚国和巴蜀交界之处,熊居的最后一波进攻就会来了,那是一场硬仗,想多了没用,还不如先用尽手段,短时间内将实力提升起来再说。” 疯人余的意思楚河懂。 前文早就提过,一些居家出行适用型的法术,在末法的现代社会,反而成为了难得的秘术。而相比起来,信价比最高,且最为大家广泛追逐的,却是那种放在古代,神憎鬼厌为正道之流所不喜的增功之法。 这种法门,大多以涸泽而渔损伤根基为代价,快速提升实力,让人的力量在短时间内暴涨一个甚至数个阶层。 有些强大且诡异的法门,甚至可以让筑基修士短时间内结出金丹,只是如此一来,不仅没能延长寿命,反而极大的缩短了生命线。 不过一切的损伤都会在结束副本后,被强大的时空力量消除。 强行增强功力,带来的却是对副本极大的挖掘度以及在副本中的存活率。 楚河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便惊叹过,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如此说来,他的乾坤借法之术还有踏歌行、八荒吞气,都可以算是增功法门,只是这三门法门,都脱胎于正道,除了乾坤借法之术施展过度会有损根基,其它两门都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当然缺点就是,提升的实力不持久,且幅度并不太高。 “我现在的三门瞬间爆发,增强实力的法门,也唯有乾坤借法之术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只要我的肉身足够强,气血足够充沛,就能在一瞬间借得更多的天地之力归入己身。” “如此想来,那门巫术我确实该提上修炼的日程了,也正好···在副本中熟悉一下,这门巫术十分危险,若是在现实中修炼出了什么差池,后悔都来不及。” 楚河所想到的正是之前在祝融神殿中与祝融咒一同得到的凤凰不死之术。 不同于祝融咒中囊括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火系巫咒,几乎可以称之为火系巫咒百科全书。 凤凰不死术是一门锻体用巫术。 巫源自于远古先民,他们从天地自然中领悟和汲取力量,从神祇那里借取甚至夺走权能。学习这世间的神异之兽,将它们的力量归入人躯之中。 总体而言大约可以概括分为巫咒和巫体两个部分。 巫咒以精神力为核心催动,而巫体则是锤炼人体自身,让人的躯体能够充斥更加庞大的气血力量,作为强大的容器,承受更加庞大的精神力。 每一个强大的巫,都不仅仅掌握着众多强横的巫咒,更拥有着强壮之极的身体,极难被杀死。 传说中的大巫蚩尤,被黄帝斩杀后,他的身体被分开封印,却依旧都保持鲜活,并未死去,生命力之旺盛可想而知。 而大巫刑天,被砍断了头,依旧能挥舞着干戚,杀入天宫与天帝大战。 凤凰不死术,学习的正是凤凰涅槃重生不死的神异,修炼过程中需要不断的吞食火焰,并且让肉身容纳百种不同的强大奇异之火,最后组合出具有重生能力的凤凰涅槃火。 而作为附带的能力,每融合一种奇异之火入体,肉身的强横程度就会上升一个档次。 等到百种奇异之火归于肉身,楚河甚至可以轻易以肉身的力量,做到拔山断岳,破海截流。 坐在船板上,楚河迎着初升的朝阳,将朝阳的第一缕光,化作一丝丝小火苗吸收入赤裸的上半身。 这些小火苗就像是一根根尖锐之极的钢针,在楚河的心口处不断的描绘着,绘制出凤凰的图腾。 以太阳之火气,绘制凤凰图腾在心口,正是这凤凰不死术的第一步。 当楚河运转这门巫法的时候,在外人看来,光线似乎在他周身扭曲,朝着他往里塌陷。 作为祝融的嫡系血裔,楚河在这个副本中的强大血脉,着实给他提供了不小的助力。 对于火焰的天然亲和力,让他能够更快的完成凤凰不死术的第一步。 当正午时分,太阳最为酷热炽烈之时,楚河胸口的凤凰已经描绘成型,只是看起来十分的死板、呆滞,缺乏灵动,就像是三流的纹身师傅,随便纹上去的一般。 楚河取出从嗤肴那里夺来的那团异兽之火,一咬牙猛然朝着心口的凤凰图腾按下去。 噗嗤! 就像是烧红的烙铁放入冰水中的声音。 楚河上半身的皮肤肉眼可见的通红起来,隐隐还可以嗅到一股肉烧焦的味道。 而那原本看起来,死板的凤凰纹身,一瞬间仿佛震动了一下翅膀,当异兽之火消失在楚河的心口处,楚河的全身冒着白烟,皮肤更加的滚烫、赤红之时。 那凤凰纹身竟然在楚河的身上缓缓的遨游了一圈,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等到凤凰纹身重新盘旋回到楚河的心口处,楚河滚烫的皮肤开始降温。 噗! 楚河吐出一口黑血,黑血落在甲板上,将木质的甲板都点燃,若不是秦大爷眼明手快,从江中抓取了一大团水砸在那点燃之处,说不定还会造成一些麻烦。 吐出一口滚烫的黑血,楚河面色反而红润起来,赤裸的上半身上,肌肉十分有韵律的鼓动,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敲打着它们。 而唯有楚河能听见,自己的筋骨也在发出一声声如同拉弦惊弓的声音。滚落的汗水,还来不及在楚河的身下汇聚成流,便已经被他体表的高温蒸发,化为白雾。 虽然过程中忍受了不小的痛苦,初步引入太阳火气时,亿万钢针同时扎入身体的刺痛。融入异兽之火后,全身滚烫,仿佛要融化了一般的难受。 但是成果是显著的。 楚河握了握拳,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内气血翻腾,力量极强,他有自信只凭借肌肉的力量,一拳便可以生生撕裂一头猛虎。 第一百六十一章盗亦有道(求订阅) 肉身力量的暴增,却并未让楚河得意忘形。 因为他自己知道,为了能够迅速初步入门凤凰不死术,他消耗了多少身体的潜力。 这是不足取的。 如果准备更充分些,事先安排好冰窖,然后辅佐以各种补充气血和元气的灵药,再进行入门,不仅效果更佳,而且也不会给身体造成过重的负担。 楚河吐出的那一口黑血,正是他的身体已经形成暗伤的证明。 同时这一次的入门,也让楚河对凤凰不死术的一些特性,有了一定的了解。 至于楚河以水系真气筑基,却又修炼火属性的练体巫术,会不会造成水火冲突。 只能说,会这么认为的人,对力量一无所知。 常有言说,人体是个小宇宙。这话是真是假,有没有依据暂且不提。 人体本身就是由各种元素组成的,水和火,阴和阳···对立而又统一的整体。如同大自然,一切的自然元素,都充斥其中。自然界可因这些冲突的元素而直接就炸了? 水火冲突,源自于一种失控,是在没有秩序引导下,产生的一种偶然现象。而如果那么容易失控的力量,要来何用? 能够被传承下来,作为修炼法门的功法,十有八九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所修出的力量,都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 无论是水、是火、是雷、是电、是风,还是别的什么形式的力量,只要被束缚在体内,为人所控制之时,都基本上不会发生属性对冲这种事情。属性克制、互相冲突,在于爆发于体外,与天地灵气交感之时。 那时力量就开始呈现一种散射状态,渐渐的不是那么的万般由心。 楚河以真水练气,真火锻体,反而形成了一种阴阳之气的互生,有益无害。 等到楚河收功而起,早就被楚河这般异象吸引的众人,便都齐齐过来询问究竟,只是楚河又怎会说实话。 虽然共同经历了一些生死磨练,眼下都已经熟络,但是人心多变,最不经考验,凤凰不死术效用强大,足可以称得上是盖世之绝学,倘若透露出去,难免会有些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反而不美。 而楚河敷衍一番,虽然会令一些人心中有疙瘩不满,但是却并无大碍。旁人眼中的自己是何摸样,楚河一向也并不是很在乎。 反而是等到人群散去之后,柳下跖却突然对楚河说道:“你这门巫术的力量很强,我能感觉到一种绝对的火焰掌控力量在其中孕育。但是绝对往往催生毁灭,你想要撑过毁灭,而获得新生,就需要把握好自己的心神。” 柳下拓说的不是很明白,楚河却将这话记在了心里,总觉得有一天会有用。 却见柳下跖取出自己的石棍,用力一晃。 石棍上便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柳下跖从这火焰中摘下一朵燃烧的火苗递给楚河道:“这是石中火,你若用得着,便拿去吧!” 楚河也不客气,接过石中火用玉匣子收了起来。 现在他还没有习惯新生的力量,需要好好消化一番,并不急于融合第二朵火焰。 “对了还未问过,你又为何会到这楚国蛮荒之地来?”楚河本不是那么好奇心重的人,所以接连几天,他都没有主动询问柳下跖经过这里的原因。 但是现在楚河却又起了一些别的心思,有点舍不得柳下跖这么好的一个保镖兼打手,故而才开口询问,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柳下跖这样的人物,勉强不得,便只能施以恩惠。 只是想要给其恩惠,也需要机会。询问其目的,正是看看,有没有施恩之机。 柳下跖心中可无楚河这么多的弯弯绕,听楚河开口询问,便道:“多年以前,我曾经路过蜀地,曾经偶然得见一商贾,知其家中有一宝物,精美绝伦,我见之欣喜,求购不得,心痒难耐,便乘着夜色盗走,留书一封,自行取走把玩,言三年之后便会归还。” “却不料三年之后,我派人送还宝物时,却得回消息,那商贾因惹怒了当地权贵,满门皆被权贵所杀。” “我与他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得玩赏其家中宝物三年,也算是有些瓜葛。故而特意赶往蜀地,为其复仇。” 楚河闻言,顿时无语。 这个理由,这个解释,真的都很强势,楚河表示理解不能。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杀的商贾是罪有应得呢?”严格来说,楚河这算是强词夺理了,一人获罪,诛杀满门,本身就是属于野蛮社会的野蛮暴力,无论商贾是否有罪,满门被诛,那便是不义。 当然这是以现代人的角度在看问题。 古代,特别是战乱频繁的春秋战国,灭门、株连,那是极为寻常的事情,在很多当时代的人价值观中,并无不妥。 听闻楚河所问,柳下跖哈哈大笑道:“我哪里管那么许多!我与那商贾有旧,与那杀他的权贵却没有什么交情。大丈夫行事,自然是但凭快意。” 楚河闻言,心中有数。 这柳下跖简单来说,就是知小义而无大义,难怪和儒家那群人看不对眼,对孔子百般看不上。这是三观上的不同。 只是此事明了,楚河却没什么插手的空间。 以柳下跖的手段,要灭蜀地的一门权贵,实则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想要拴住柳下跖,看来还要想别的办法才行。 行船第四日,船至巫山。 此处巫山泛指后世三峡,是整片区域的统称,并非单单指某一座山。 再往前,就要进入巴蜀境内。 所有人心中都有数,就在这一段江域,来自楚平王的狙击,将会最为猛烈。 柳下跖早已一人站在船头,手持着石棍,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两岸的悬崖绝壁。 那原本应该有着老猿长鸣的崖上古林,此时却寂静无声,连鸟雀之声也无。 轰隆隆! 突然上游有一道水线迅速的蔓延过来,众人纷纷等到拿起望远镜观看,便能看见,有近十米高的水墙,正汹涌倾泻而下,朝着下游涌了过来。 “好毒的手段!上游截流蓄水,就等着我们来,然后掘开临时堤坝,以狂涌之江水,直接将我们淹没。”秦大爷面色紧绷,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嬉闹不正经。 “这特么科学么?截断长江,你特么知道搞一个这样的工程,在现代都需要花多少钱,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么?何况这是古代。”吴建伟疯狂吐槽道。 “呵呵!”闻言者无不冷笑。 神异显世,百圣降生的时代,你讲科学,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古有猛士,力可担山(求订阅) “都站稳了!”柳下跖站在船头,头也不回的说道。 下一刻手中的石棍一举,跳下船去。 “起!” 一声大喝,能承载三四十号人的大帆船被直接举了起来,柳下跖手杵着石棍,脚踩着波涛。 近十米高的巨浪翻滚而来之时,柳下跖手里的石棍一甩,单手托着帆船凌空而起。 脚下是浊浪滔滔。 帆船之内,一阵剧烈的颠簸,有大浪翻入帆船之内。早有准备的众人都纷纷抓住固定在桅杆上的绳索。虽然都摔的七晕八素,却好险没有被抛飞出去。 待到帆船重新落在江面上,柳下跖重新翻落在船头,前方狭长的水峡却忽然朝着中间合拢起来。 江面上回荡着一个充满了戾气的声音。 “熊颏小儿!害我大王!还不速速死来!” 此言之中,每一个字落下,都如同怒雷,轰击于江面,炸出片片水波。 楚河面色微变,心中有数,低声道:“原来如此,熊居打的是这个主意。好一个一箭双雕,好一个驱虎吞狼。” “那是谁!竟然有翻江倒山的能耐。”曹俊生骇然的询问道。 “薳启疆!昔日楚灵王麾下第一将,我杀了楚灵王,他恨我入骨。熊居刻意以小股人员不断的骚扰、麻痹我们,就是为了将我们驱赶到薳启疆的管辖范围中来。让我们与薳启疆决战,最后无论是哪一方获胜,势必都会受到折损。他最后坐收渔翁之利。”楚河简单分析解释道。 薳启疆是楚灵王的心腹,楚平王熊居虽然因为其实力强大不敢动他,却也恨不得杀了他,否则寝食难安。 就目前而言,薳启疆对楚平王的威胁,还要胜过楚河这个空有名头的楚王。 虽然楚河对此人素未蒙面,但是却已经是数次‘久仰大名’,今日虽然还是未曾见到真容,但是只观其声势,便可见其强大,非同一般。 船头的柳下跖却丝毫没有被薳启疆的声势吓住,反而哈哈大笑道:“早就听闻楚国有无双上将薳启疆,有九天擒鹏,下海捉蛟的本事。今日我展跖就要好好见识一番。” 柳下跖真名展跖,姓氏源头乃是上古大姓姬氏。寻常而言,他都以柳下跖自称,柳下其实就是其祖传的封地,并非姓氏。 唯有遇到真正值得重视的对手之时,柳下跖才会曝出真实姓名,以示尊重。 “展跖!此事你若真要插手?”江面之上骤然之间出现了跨坐着青色犀牛的身影。 那犀牛唯有鼻尖有独角,独角银白,四蹄踏水,隐隐有黑雾缭绕,显然是异种奇兽,非同一般。 “大丈夫一诺,自然无悔,我说过要保熊颏公子七天,岂能食言。”柳下跖说罢,足下一跺,帆船尾部高高翘起。 柳下跖其人已经冲向薳启疆。 手中的石棍带着灼热之极的石中火,蕴含着千钧之力。 一棍砸下去,距离薳启疆尚有十几米远,那整片江面便已经开始微微下沉。 灼热的高温蒸发起的水蒸气,已经开始弥漫着一片江面。 只见那雾气之中,薳启疆双目明亮如星斗,略带花白的长髯一甩,一把古铜长矛已经顺手刺出。 一点寒芒,下刻如同掀起了腊月飞雪。 江面上的水蒸气,都化作冰屑洒落,而薳启疆的长矛已经点在了柳下跖的石棍之上。一矛刺出,蛮力惊人。 柳下跖脚踩着江面,每一脚下去,都是波涛汹涌,降低暗流滔滔。 一些原本徘徊在江底的生物,都被这一股股的暗流撕裂,凭白送了性命。 乍一交手,一直仿佛无所不能的柳下跖,竟然小输了一招。 固然从历史的角度上来看,薳启疆远不如柳下跖那么出名。 但是名声不等于实力。 真实而言,柳下跖不过是一个流窜于诸国的强盗头子,之所以名传后世,有着许多巧合因素。 而薳启疆确是楚国上将,且年长于柳下跖,实力更强一些,其实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们快划船绕过去!只要进入巴蜀境内,薳启疆为免引起两国纷争,或许不会再追来。”楚河大声吩咐道。 虽然只是一点可能性,但是依旧值得去争取。 只是还未等众人下到船舱,却发现船舱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漏水,帆船开始渐渐的往下沉。 “有人凿穿了船底,江底一定还有伏兵,我们大多数不擅长水战!先想办法上岸。”楚河皱眉说道。 虽然他可以直接踏波上岸,九江行脉法修出的真元,确实也擅长水中作战。但是那只是他,眼下危机,单靠他一个人是无法度过的。 当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强大到决定战局之时,依靠的依旧还是群体。 秦大爷直接出手,一掌就将一根桅杆打断然后抛入江中,转身又是一掌,又有一根桅杆倒塌。 两根桅杆入江,秦大爷已经如同大鸟一般飞身而起,左右手还抓着曹俊生和吴建伟,踩着江上漂浮的两根桅杆,轻巧落到岸上。 还在船上的一群人自然也都有学有样,将船上能漂浮可迅速拆卸的东西都拆下来,然后丢到江面上,作为支点,纷纷运转轻身之术,快速渡江。 楚河却留在最后,直接将一桶汽油倒在船上,等到人横飞出去后,这才念头一动,打了个响指。 整艘船顿时便熊熊燃烧起来。 那些原本顺着凿开的船底,悄悄潜入帆船,准备偷袭的楚国士兵,一冒头顿时便被烈火烧了个正着。 踏浪而行,楚河回身丢出两个从吴建伟那里摸来的手雷,顺手就丢到了船上。 轰! 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焰在江上炸开了花。 高爆手雷对付‘赍’这样的异种怪鱼似乎不是很有效,但是针对肉身孱弱的人类,那还是杀伤力十足的。 潜于江底偷袭上来的这些楚国士兵本来也没有穿什么厚重的防护装备,火焰中手雷轰然炸开,一瞬间就将他们撕碎。 哒哒哒! 江岸边已经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 显然是上岸的那群人,与薳启疆手下的楚国士兵开始交手。 就在此时,楚河站在江面上,回身之时便正巧看到,薳启疆挥手拔起了江边的一座孤山,用力的朝着柳下跖丢去。 柳下跖一时不查,来不及躲闪,石棍抵住那孤山,却还是被那孤山压入水底。 下一刻薳启疆坐下的犀牛狂奔,驮着薳启疆几乎转瞬便出现在了楚河面前。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身父亲啊 薳启疆驾着银角犀牛,手中的古铜长矛直指楚河,大喝一声:“熊颏小儿!给我纳命来!” 声音落下,那长矛迅疾,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就要洞穿楚河的胸腹。 面对直扑而来的薳启疆,面对薳启疆致命的一矛,楚河根本无法躲闪,庞大的压力,挤压的他连喘气都困难,更不用说奋起反抗。 噗通! 楚河脚下真元一泄,坠入江底。 薳启疆一矛刺下,江水被锋利气息分开,继续朝着楚河猛冲。 这一矛楚河自然认得,乃是薳家枪法中的一招,名为‘飞龙探海’,薳启疆为了贴合战场厮杀,将一身强大枪法改换为了矛法,只取招法中的笔直、刚猛之道,那些跟注重于个人斗技的曲折委婉运枪之法,则是被舍弃大半。 江中水寒,刺激之下,楚河反而清醒过来。 掌心早已画好的符文催动,强大的天地灵气吸附过来。 筑基五层、六层、七层、八层···。 一口气,楚河以乾坤借法之术瞬间提升了四层小境界,若非他已经初步修成了凤凰不死术,只怕现在早已血枯而亡。 即便如此,楚河的面色也惨白起来,整个人失血过多,气息却极为强盛且不稳定。 吼! 张嘴一声龙吟,八荒吞气。 筑基九层。 筑基九层,塔高九层,宝塔之上孕灵珠。 楚河的灵珠虽然还未生,但是已经有一点点灵光闪烁,终于让楚河摆脱了被薳启疆强盛的气势直接压制。 刹那之间,楚河手持黑伞,直接一枪朝着薳启疆刺去。 用的却是薳家枪法中的起手式。 这一枪本无太多攻击意图,乃是薳家子弟,相互切磋之前的问候之礼。 见楚河用出这样一招,薳启疆便是一愣,猛冲之势骤然而停。 “你怎么会用我薳家枪法?”薳启疆双目圆瞪着楚河,心中的疑惑让他暂缓了杀死楚河。 楚河还在想着如何拖延,就见江心爆炸出岩浆,将半边江水都煮沸。 柳下跖终于挣脱出来,一声咆哮:“薳启疆!我不服!过来应战!” 柳下跖的身上,隐隐有一层层的邪异鬼气环绕,破碎的衣衫下,浮现出来的是一张张古怪的人脸刺青。 咋一看,倒也分辨不出,他究竟用的是哪一派的手段。 邪异的鬼气与凶残的石中火结合在一起,反而构成了一种特殊的灼烧虚无的火焰。 这种火可在水中燃烧,且无有停止之势。 咕噜噜···! 江水沸腾,柳下跖掀起滚烫的江水朝着薳启疆蔓延过去。 薳启疆迟疑了一瞬,终归心中有疑惑未解,没有一矛结果了楚河,而是想要将楚河擒拿下来,逼问清楚。 只是高手交锋,瞬间的迟疑,便是机会丧失。 就在薳启疆打算擒下楚河的一瞬间,柳下跖已经扑面过来,一棍朝着他的后脑勺击去。若是打的结实,即便薳启疆的脑袋是首山铜打的,只怕也要被融化打爆。 此时薳启疆已经不得不回身一矛,以截击柳下跖的石棍。 楚河趁机遁逃,逃出战斗区域。 薳启疆和柳下跖的战斗继续,火光、冰霜、暴风、狂浪、水雾连成一片,隐约可见的是,柳下跖还是处于下风,已经负伤。 楚河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否则只要柳下跖倒下,他自然也在劫难逃。 便开口大声喊道:“薳启疆!你不是想知道我从什么地方学来薳家枪法吗?那我就告诉你。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身父亲啊!” 江面上回音袅袅,显然楚河的声音极大。 这一声落下,就连岸边的枪响,弓弦崩裂的声音,以及战马的嘶鸣声都齐齐暗哑。 柳下跖忽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爆笑声。 浓雾中薳启疆的脸色忽然肿的通红,满头的长发一根根的竖起,将头盔都掀开。 “熊颏小儿!你欺吾太甚,吾不杀你,誓不为人!”薳启疆咬牙切齿的咆哮,一矛逼退了柳下跖,就要再扑向楚河。 只是柳下跖哪里会让他如意,自然挥棍截击。 如此一来,薳启疆无心恋战,只想着摆脱柳下跖来将楚河击杀,反而让柳下跖一再抓住破绽,硬生生的受了柳下跖好几棍。 薳启疆战场厮杀多年,受了柳下跖几棍后,清醒过来,知道不能被楚河激怒,唯有先解决了柳下跖,方能擒住楚河以解心头只恨,便再次回身,将一身战力催发到极致。 手中的长矛炸开,带着一种万马齐踏,剪碎山河的魄力。 赫然便是兵家手段。 薳启疆已经将兵家之法与自身的家传枪法合一,一人可成一军,一人如同千军万马。 他这手段却又不同于公子晏,是兵家形势一派,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向,变化无常。 多少战场猛将,正是出身这个流派。 说起来,平头哥也算是这一脉的传承。 楚河见薳启疆清醒过来,便再次开口嘲讽道:“启疆吾儿!何以要杀为父!汝若不信,吾便告知,汝右臀之上,可有三颗黑痣否?” 这话说的半文不白的,着实也没什么水准。 但是薳启疆听了之后,原本已经渐渐熄灭的怒火,便再度高炽。 楚河这话当真是恶毒之极,他说他是薳启疆的父亲,以知道薳启疆的右边屁股上有三颗黑痣为证据。 但是这特么能当证据么? 难不成薳启疆楚国堂堂上将,还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露出右臀来证明,自己屁股上没有三颗黑痣? 即便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是楚河激怒薳启疆之言。但是这年月,没脑子的人一大堆,那些原本埋伏在山林里的楚国士兵,有多少活了十几年,活人都没见过多少,哪里晓得这些弯弯绕的花花肠子? 说不准就当了真。 日后若是传出去,他薳启疆薳大将军,还如何做人? 怒火当头,薳启疆硬生生的受了柳下跖的三棍,吐出好几口淤血,踏着滚滚波澜,如同恶鬼一般朝着楚河扑来。 楚河此时正在岸边,大手一挥,便取出从吴建伟那里搞来的‘报废’反坦克火箭筒,对准了薳启疆直接开炮。 这玩意可惜稀有品,连同吴建伟手上的,一共也就两架发射器,和八颗穿甲高爆弹头。 楚河对准薳启疆射出一炮后,根本不看结果,便开始迅速填装新的弹头。 第一百六十四章终于各奔东西(加第二更) 轰! 穿甲高爆弹头迎着面爆炸开来,薳启疆即便是脸皮再厚,那也被砸的鼻血横流,眼冒金星。 柳下跖乘机欺身而上,一棍子敲在薳启疆的头上,将其彻底打蒙过去。 紧接着便是接连数棍,将薳启疆身上的骨头能打断的都打断,再用牛妖筋制成的绳子将其捆起来。 “尔等将军已经被擒,还不住手?”楚河眼见如此,收起火箭筒,扭头便高声呼喊。 山林之中的打杀声渐渐停了下来,浓郁的敬畏之力,从山林中散发出来,虽然不是冲着楚河来的,却能为楚河所用。 楚河急忙出手,将强大的敬畏之力勾勒成一个特殊的巫纹,然后一刀划开薳启疆的眉心,将巫纹打了进去。 即便薳启疆还在昏沉之中,依旧强烈的抵抗着巫纹的入侵。 柳下跖咧嘴冲着楚河一笑,一巴掌拍在薳启疆的脑门上,将薳启疆的精神压制住,任由那巫纹顺着眉心烙印进去。 直到巫纹根植入薳启疆的灵魂深处,柳下跖方才松开手掌,拍拍手道:“行了!如今你收服了薳启疆,无论是自保还是反攻,夺回王位,都有了本钱。我亦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多留了。” 楚河自然不舍这么个大高手、好打手离开,几番出言挽留,只可惜柳下跖去意坚决,与楚河说道几句后,便大步离开,三两脚便踩入云中,跳跃而去。 如同他来时一般突然,走的也是这般的突然。 楚河提着薳启疆等他醒来,周围是一众同行者,而那些原本围攻众人的楚国士兵,则是被收缴了兵器和盔甲,看押在一旁。 好几千人的楚国士兵,却成了这区区几十人的俘虏。 等到薳启疆清醒过来,面上已经露出一丝苦涩,扭头看向楚河,不甘心却依旧不得不低头道:“薳启疆拜见主上!” 听其言语做派,分明神智未失,他还是他,但是却被下了灵魂巫咒,必须听命于楚河,生死皆在楚河一念之间,并且对于楚河的任何命令,都不敢不从。 “好厉害的火魂奴咒!”楚河心中感慨。这门巫咒,乃是上古之时,祝融一脉的巫师,用来奴役被俘虏的敌方强者开发出来的。 是否无解,楚河不敢保证,但是眼下薳启疆无疑已经被控制住,不仅不是敌人,反而成为了帮手。 有了薳启疆的保护,众人不用在疲于奔命,更不用进入巴蜀,而是就在巫山一代薳启疆的军营中驻扎下来。 安顿之后,原本被搁置的各自计划,纷纷也都提上日程。 零落为首的委员会众人,打算去郑国找姬侨,也就是鼎鼎有名的法家子产拜在其门下,学习法家之术。 这倒是没有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法家之术有代天执法之威,定下条例,万物皆在条例中运行,而法家强者,则可借助强大的法理,宣威审判,法理越是井然有序,越是受众广泛,法家强者的威严便越是强盛,难以抵挡。 不过天下之大,没有什么是真正无敌、无解的流派、学说,法家自然也是一样。战国时代大名鼎鼎的商鞅,不也是作法自毙!他的法理当时普天之下,无人能敌。但是当君王依照他定下的法理,宣判了他的罪状,那么商鞅最终也就死在了自己所定下的森然法度之下。 看着零落率众离开,楚河又对疯人余、秦大爷问道:“你们呢?打算去学什么?” 疯人余摸着下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要和女装大佬同行啊!” “怎么?看上了?也想跟着去学法家,好趁机搞基?”江小白笑问道。 疯人余想了想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以前我以为自己很直,后来才发现,没有遇到那个能把我掰弯的。” “或许···我们先试试?”说罢疯人余一脸认真的看着江小白。 江小白打了个冷颤,急忙摆头,深怕疯人余是说真的。 “开玩笑的···!我对女人都没兴趣,何况是男人。”疯人余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然后才说道:“我要去郑国找邓析子。” 楚河想了想,才想起来邓析子是何人,一脸诧异道:“你要入名家?” 疯人余得意笑道:“那是当然!我可是要成为嘴强王者的人。名家岂不是首选?” “如果你要玩战争y,记得给我去信,这个热闹我一定要凑一凑!回见!”说罢便兴冲冲的朝着零落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着实有些让人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秦大爷道:“我就不用多问了,上次的关系还在,我要去找我的老师,伟大的道祖。” “呵呵!”众人都被秦大爷的不要脸逗笑了。不过是听了一次讲,就将自己比为道祖的弟子,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倒是你们,有什么打算?这两个小子,中二病犯了,要去找鬼谷子,你们不会也跟着一起犯病吧!”秦大爷反问道。 “什么叫中二病犯了,鬼谷子哪里不好?纵横家很牛逼的好吧!”吴建伟很是不服气道。 楚河笑道:“又有何不可呢?鬼谷终归也是要去一趟的。” 对于最终目的地,楚河却始终不说。 “小子!和你秦大爷玩心眼,你小子心大,这天下百家,能入你眼的,唯有九流学派。终归脱不了那几家。”此处秦大爷口中的九流,指的不是后世的下九流,而是指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农家九家。 “你若是要来道家,免不了要走你秦大爷我的关系,嘿嘿!走了!”说罢秦大爷也找准了方向离开。 楚河扭头对平头哥道:“我已经让薳启疆将毕生所会都传授给你,他虽然不是当世兵家最顶尖的一派之主,却也是兵家高手。有他倾囊相授,我想也应该够你学了。” 平头哥淡然的点点头,没什么表情,他一向如此,所谓人狠话不多,就是他这样的人。 “那么最后,江小白、米米姐,你们是什么打算?”至于孙藐···好吧他被楚河无视了,作为一号狗腿子,当然是楚河到哪跟到哪了。 江小白抓了抓脑门道:“我之前入过儒家,不过那一套我怕是学不来。现在也没个概念,就先跟着你吧!” 米米姐也道:“我一身所长皆是佛门手段,如今···只怕想找也找不到,索性也跟着好了!” 楚河点点头,也罢:“那就先送他们到鬼谷,顺便看能不能拜见鬼谷子,看看这纵横家,究竟有什么本事,堪称纵横春秋战国,所向披靡。” 第一百六十五章再往外跳出去(求订阅) 一行队伍穿山过岭,已经在荒野之中走了有大半个月,由于有薳启疆和数千楚国士兵的护卫,楚河等人并未再遭遇什么危险。 江小白拉着楚河悄悄落到队伍最后面道:“你真打算去鬼谷学纵横?其实我觉得吧!纵横一派,除了剑法出众以外,主要优势是在于春秋的混乱局面,使得纵横家出来的能一展所长,合纵连横左右逢源。吴建伟那小子日后肯定是要继承家业的,嘴上说的像是中二,其实纵横家那一套对他大有用处。” “我们不一样啊!其实我想过了,最适合我们的应该是道家和阴阳家,只可惜现在阴阳家尚在萌芽,压根也没成型。所以其实我们之前,应该跟着秦大爷一起去陈国才对。” 楚河看了看江小白,想了想觉得还是对他稍微说点实话为好,便道:“去鬼谷,其一自然是顺道去看看,毕竟我也很好奇,那位名号响亮的鬼谷先生,究竟有何玄妙。其二则是因为鬼谷距离洛邑较近。” “洛邑?你要去周朝东都?”江小白一愣,表情微妙,显然是在猜测楚河的真正目的。 春秋诸侯皆以野心昭昭,各自有取代周朝,九鼎天下的志愿,但是周朝洛邑依旧屹立在那里,名义上统治着诸国。 楚河道:“秦大爷在第一次出春秋副本的时候,教会了我,要跳出视线范围,更加大胆的去看问题。当时我们都被拘禁在剧情任务里,徘徊于中楚之地。从而忽略了很多更有价值的东西。” “而现在,我们又怎么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楚河开口解释,江小白心中有所想,却总是还差么一点东西没有点透,着急的抓耳挠腮。 楚河索性直接道:“诸子百家不说全部,至少有一大半,其源头其实都源于周朝传承,所谓百家或许就是周朝的百官,周朝式微之后,这些传承便四散开来,各持一说,发扬光大,然后开始游说列国,企图匡扶社稷,再造河山。” “至于百家诸子者,按照我的揣测,都是某些冥冥中的大能,借壳而生,各自选择了与自身之道相辅相成的一部分周朝传承,加以改造,以天下列国为试验场,检验自己的道是否正确。诸子百家相互碰撞,本身也是一种道统之争。” “所以你打算去洛邑,寻找周朝储藏的典籍,从源头上了解诸子百家,甚至挖掘周朝的秘密?”江小白一脸震惊的看着楚河。 他知道楚河心大,没想到楚河的心这么大。 “这是当然!周是末法时代以前,人类真正主宰决定自己命运的最后一个完整的朝代,其中必然隐藏了许多关于人族、关于三界,关于人皇的秘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么?”楚河反问。 江小白努力想要抬杠反驳,最终还是只能点头服气道:“啥也不说了!我什么都不服,舅服你!” 楚河道:“而且我此去洛邑,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请周王封我楚王之位。” “什么?”江小白一声尖叫,走在前面的众人纷纷扭头回望。 坐在马背上昏昏欲睡的曹俊生和吴建伟也都纵马过来,好奇问道:“怎么了?” 江小白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楚河却道:“我们准备去洛邑,请周王封我为楚王。” 吴建伟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打这个主意,难怪让我准备了那么多假的珠宝玉石和精美的琉璃制品,以及不少的仿制诸国钱币,原来是想要贿赂周王。” 不错!吴建伟说的没有错!就是贿赂周王。 随着土地的分封干净,诸侯的纷纷坐大,几乎不再进贡或者进贡稀薄。周王室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逼。 不要说是圈养士兵,连周王室应该有的体面,都快要撑不住了。 这个时候只要楚河拿着大量的‘财宝’去敬献,一些‘合理’的要求,想来那周王定然不会拒绝。 江小白脑海中翻着各种史料资讯,眼睛发亮道:“等等!你这是早就算计好了是吧!按照年代推算,现在东周在位的应该是周景王姬贵。” “啧啧!这位周景王生活的很困难啊!史书上说周景王姬贵在位时,财政窘困,器皿用具都得向各国乞讨。病死后葬于翟泉。这简直就是一个落魄的乞丐王啊!你要是拿着大量财富去找他,他还有什么要求不答应的?” 江小白没说的是,楚河更特么坑的是,拿去‘敬献’的珠宝玉器,全都是假货。 当然现代高科技搞出来的玩意,放在这个时代,那比真的还真。 楚河当然是计算好的。 否则也不会让吴建伟提前准备那么多的假珠宝。 当然了,即便是假货,也不要以为随便找个地摊就能收一大堆。 事实上除了玻璃制品,假珠宝本身也是一个良莠不齐的产业,低端产品,隔着三百米,也能看出那假的何等离谱。 周景王虽然落魄,但是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眼力劲还是有的。 楚河认识的人中,有渠道搞到几乎可以以假乱真高端货的,也就吴建伟和许导了。相对来说,似乎许导更方便一些。毕竟拍戏要用到的精良道具不要太多,麾下说不定还有专门做这些玩意的团队。 只是许导毕竟太远,去找的话也嫌麻烦,所以还是交给了吴建伟去办。 “贿赂周王容易,搞到楚王敕封也不难。但是现在周王的命令,还有几个诸侯王肯听?”吴建伟询问道。 江小白道:“这就是大义了!大义这种东西,逆风的时候一文不值,顺风的时候,价值千金。楚河现在手上也算有兵有将,说不定还真能打下个楚王来当当···哈哈!” 听语气,就知道江小白在开玩笑。 薳启疆虽然实力很强,手下也有一批人马,但是楚国也不是什么百十里地的弹丸小国。这么点人手,又怎么可能席卷全国,夺取王位? “对了!楚河!你真的不打算找百家哪一家学点真东西?” “你的打算虽然好,但是我想周朝式微,能留下的好东西,只怕都早已被搬空了,剩下的都比较笼统,未必能够带来多大眼前的实际效用。”江小白见吴建伟和曹俊生又纵马上前去找米米姐攀谈,便小声对楚河又问道。 楚河笑笑道:“如果时间充足,我倒是还真有一家想要去学学,仔细想想,那一家才是最对我现在的情况的。” “哪一家?”江小白无比好奇的问道。 “农家!”楚河说道。 “啥?”江小白一愣,现在的农家还未如战国前期那般推行开来,虽然取了一个‘农’字,但是实则是以种植灵花异草和养殖珍奇异兽为主,没有真的深入到民间,去体察百姓之苦。 “喂!你别为了标新立异想不开啊!”江小白转过神来便吐槽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为什么是农家(求订阅) 楚河真的是标新立异么? 还真不是。 要想标新立异,杂家、名家、小说家都比农家要好,道家、兵家、法家,墨家装起逼来,那也是飞起。 那么楚河为什么要选农家? 因为他开挂了啊! 一切的副本行为,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争取资源,好在现实中修炼,虽然末法时代说什么长生久视,好像有点奇怪,但是修真者修炼如果不为长生,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楚河最大的烦恼在于,他可以无限制的刷一些小副本,一些中型、大型的副本他也能降低难度进入。手上很容易就能囤积了一大批的资源。 这些资源为了避免被有心人注意,平时也不敢往外放出太多,只是就这样堆积在手里,有些东西他本身却又用不到,本身就是一种极大浪费。 如果学了农家的手段,楚河便可以在末法时代,开辟一块良田。 将用不着的灵光团埋进土里,制造小型灵脉,将一些从副本里得来的灵药、灵植种起来,催生出更多的灵药。 更何况现在楚河还得到了一本方士书,其中有不少方士药方,虽然不能直接长生,却能增长生命力,提高修为。 如果有了大量的灵药、灵植、灵兽为用,在以方士之法炼制。那么楚河就等于有了一个独立的后勤补给。 至于末法时代,灵气会自行挥发消散的问题也好解决。 只要用石墨石堆一个试验田便可以了,阳光和水的问题,都能用科学手段解决。 反之即便是去了道家、法家、墨家这样的主流学派又能如何呢? 看在他楚国流亡公子的身份上,收应该是一定会收的,毕竟各家学派都要传出去,上门的政治资源,自然会懂的利用。 但是相对的,这层身份也是障碍,核心的那些东西,是一定不会教的。 也就是表面的那套说辞,会使劲的灌输,核心的修炼法门,却又会极为吝啬。 如法家、兵家之野心勃勃,说不准还会帮他‘复国’,只是其中架空他,拿他当傀儡,把楚国当做其思想试验田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农家这一点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入世前还是入世后,都没什么核心的政治竞争力,相对而言就会比较纯粹。 只要楚河适当的展现出价值,学到核心本领的机会,还是不小的。 一路周转大约快两个月,众人终于从荒山野岭里钻出来,走上了大道。 再往前便是云梦山,就在云梦山附近,有一座阳城。 鬼谷一派的人有不少都活动于此,想要拜在纵横学派,就要先在阳城通过考验。 至于考验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终归是有些套路的。 不过只要合适,就都会招进去,传一些粗浅的纵横之道。 至于想要入室为弟子,拜见鬼谷子,那就只怕不容易了。 百家诸子里,也就孔圣人好见一些,像鬼谷子这般玩神秘感的,想要见其一面,可不那么容易。 远远的阳城在望。 作为纵横家寻常弟子的聚集地,它看起来则更像是一个古怪的城堡。 城堡的最高建筑是一座观星台,竟然高达百丈,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如何建筑而成。 鬼谷子学究天人,其实很多学说都有涉猎,只是因为纵横一脉算是其原创,这才被尊为纵横家鼻祖。其实鬼谷子本身在兵法韬略、道家练气长生、医卜星象上,都极有早已,堪称宗师。 作为鬼谷子坐下弟子,自然也都有不少人各有侧重不同,这不足为奇。 春秋时代的各家学说,更接近于后世现代的一所所大学。 你可以旁听,也可以入校学习,学的不痛快,也可以想办法转校。并不会受到什么极大的苛责和为难。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入宗门生是宗门人,死是宗门鬼,那是后世儒家先搞出来的一套,深入到江湖,便被各门各派收为己用。 当然即便如此,那些核心弟子,都是久经考验,忠诚度极高的。 否则核心弟子改投他派,传出去,便是百家之笑柄。 远远的城墙上,有人看到一队楚国士兵蜿蜒而行来,便高声喊道:“军队就在城外十里驻扎,进城不能超过十人。” 尽管面对一队看起来装备精良的楚国数千人军队,那站在城墙上喊话之人,却没有半点惧怕之意,显得底气十足。 楚河抬抬手,对薳启疆道:“让将士们都驻扎在十里东坡,你跟着我们进城。” 安排妥当,一行人走进阳城。 阳城看起来还是很热闹的,哪国人都有,虽然样貌区别不大,但是从服饰、语言口音以及发髻的不同上,可以进行区分。 人群嘈杂,很难分清,那些是纵横学派的弟子,那些又只是游历至此,想要拜在纵横门下的诸国学子,又或者是来往的行商。 街道两旁,卖什么东西的都有。 东海鲛人油,北海白罴皮,南疆的毒虫,西方的奇金,都是商品。 不少在后世的稀罕物,这个时代却还算常见,肆无忌惮的便摆放出来,当做寻常商品贩卖。 正走着,却听到前方有嘈杂之声,似乎是一个商贩和一个路人在吵嘴。 走上前去,就听见那穿着灰衣短衫,一脸奸猾像的商贩道:“我的这块西土奇金,价值五百个铜贝,你没有铜贝,那么我向你索要两百个刀币,这难道很过分吗?” “可是我付给你的是齐国刀币,应该只需要五十个便足够了。”那个路人回答道。 铜贝币是楚国货币后世也被称之为鬼脸币,每一个重约三、四克不等,而齐国刀币却有四十到五十克重,是楚国铜贝的十倍大。 按理说路人的付费方式也不算错误。 但是货币的价值,不是单单从重量上看的。 此地距离楚地较近,虽然是纵横学派所立之城,不归任何诸侯国管辖,但是毫无疑问楚国铜贝的购买力和认知度都比较高,更容易交易出去,换取物质。而齐国的大刀币,就有些难以脱手了。商贩索要更多,作为保障,似乎也无可厚非。 像这样以货币为矛盾中心引发的斗嘴,在诸国交汇之地,时有发生,并不足为奇。 吴建伟却忽然眼冒精光,作为现代富二代,也是有商学院毕业证书的。他感觉就凭各国货币之间的这点矛盾,他都可以从中谋取巨大的利润,吊打这些货币概念不完整的古代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何谓富可敌国(求订阅) 楚河扭头看到吴建伟脸上的异色,便好笑道:“怎么?想到法子挣钱了?想要大展身手?” 吴建伟舔了舔嘴唇,原本有些外凸的眼珠子,现在一瞪眼就更凸了,像金鱼似的。 “当然!我老早就像试试富可敌国的滋味了。” 楚河闻言一愣,然后道:“这个你不是早就做到了么?与身俱来的。” 吴建伟摇头道:“钱到了一定程度,就是一串数字,这句话听着装逼,事实上也是装逼。不过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 “其实钱···或者说货币本身代表的只是一种资源的占有量,在现代我有很多的钱,但是对于资源的占有量却并不高。所以钱只是数字,它是虚数值。换不来地位和权利。” “一般来说,富可敌国的解释是,个人财富可比国家。但是我的理解是在一个‘敌’字上。一人之财富,可掀起一国之混乱,主宰一国之兴衰。这才是真正的富可敌国。” “在现代社会我绝不可能做到,但是在这里···我倒是可以试试。” 说着说着,吴建伟便先行兴奋起来。 “好!既然你有这样的抱负,我可以调拨一百人供你差遣。还可以拿出一部分的珠宝、玻璃,留给你作为本钱。不过我的复国之战,后勤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楚河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楚河有心做楚王,后勤保障就必须跟上。 吴建伟点点头,却道:“有人就行了,你若给我留下那些烂玻璃破宝石,拿去忽悠古代人,我又怎么算得上是白手起家?” 吴建伟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与以往不同的自信与傲气。 以往在现实里,无论他获得多大的成就,最终都会归咎于他有一个好父亲。作为一个理智的富二代,他并不反感、辩驳这一点,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 但是内心深处,他未尝没有一种摆脱来自父亲的阴影,彻底闯出自我的欲望。 他的父亲走实业,他便往虚拟的网络上发展,本身就是一种想要努力摘掉标签的尝试,只是不是太成功而已。或者说,是他的父亲太成功,以至于即便是换了行业,别人依旧会将他的成就,绝大部分归咎于其父亲。 “好!你开心就好!”楚河笑道。 有一百楚国士兵保护,同时作为人手调配,楚河并不担心吴建伟的前期发展。至于起来之后,吴建伟若是不知道招揽手下,聚拢力量保护自身,那他这个富二代也就当的太不称职了,死了活该。 “有谋士,有将军,有钱粮,现在就差军队和大义了。看来我这个楚王,还是有搞头的嘛!”楚河自己计算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的一盘棋,就差最后两颗棋子,就能盘活了。 其中大义名份这一块,差不多也是十拿九稳。 “军队的话,自己训练肯定是来不及的,那就只能是借兵。晋国、齐国、燕国虽强,但是距离太远,而且与楚国不接壤,调兵太过麻烦。郑国、陈国、蔡国、宋国只怕兵将不多,除非能组成多国联军,而且统帅不便。薳启疆名望不足,只怕难以服众。” “最好不过是找秦国、吴国或者越国借兵,当然巴蜀借兵也行。就是要注意尾大不掉,免得为他人做嫁衣。”楚河心中想了想,便有将这些问题抛开到了一边。倒不是嫌打算的太早,而是要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不能好高骛远。 当然既然有这个心,多早开始做打算计较,都不算早。 一直站在楚河身后,没有说话的薳启疆却突然开口说道:“这两个人,都是纵横学子。” 楚河扭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薳启疆道:“纵横一脉修的是合纵、连横两脉真气,各有不同的韵律,我能感觉到。” 楚河也没问他是怎么感觉到的,兵家修士自成一脉,很多修炼手段,境界划分都与主流修士不同。 之所以说诸子百家,都是大能们的一些全新尝试,道理就在这里。 故而很多手段,是不能轻易尝试去学习的,因为连创造它们的大能,也不知道路的前方是什么,有些小流派没了后续,就相当于路断了,巨坑。 当然兵家修士,还是比较靠谱的。这也是它能流传下来的原因之一。 不过,像平头哥修炼的,就是比较成熟的兵家修士手段,已经融入了主流体系之中,只是还保留了一些兵家的特性而已。而薳启疆学的却是最原始的兵家之术,一切尚在摸索中。 得到了薳启疆的提示,吴建伟便直接走出去,略施手段轻轻松松便摆平了纷争,并且双方都很服气。 “这位兄台,多谢解围,前面就是酒肆,不妨前去共饮如何?”那位路人兄对吴建伟发出了邀请。 这就做的有点明显了。 酒可是奢侈品,就算是吴建伟帮忙解围,也大可不必请喝酒。 吴建伟自然无有不应,拉着曹俊生便跟着那位路人兄弟去了酒肆。 楚河等人则是继续在阳城闲逛。 通过大街上一些前来求学学子们的对话,楚河等人也终于知道,鬼谷子已经有多年不曾现身,现在负责主持大局的是合纵一脉的脉主。 至于鬼谷,虽然就在云梦山中,却云深不知处,若无纵横一脉的核心弟子引路,只怕是踏遍青山,也找不到入口。 按照楚河的猜测,鬼谷应该隐藏在一片洞天福地之中,并不在主世界。 “如此看来,是见不到鬼谷子了!也罢!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们这就启程去洛邑吧!”楚河带着众人在阳城转了一圈后,有些遗憾,却又并不过于失落道。 江小白倒是显得比楚河遗憾多了,之前薳启疆又辨认出了几个纵横学子做的‘局’,江小白也上去试了,只可惜不知是哪里出了错,虽然圆满的解决了问题,但是却并没有收到邀请,只是获得了几声不咸不淡的感谢。 米米姐看的明白,便提醒道:“你方才处理事情的方法,明显偏于礼法,并不像吴建伟那样以圆滑的双赢来处理。虽然最终将事情解开,但是却不是纵横家的作风,自然不被欣赏。” 江小白这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可不正是如此么。 醒悟过来后,却又叹气道:“看来纵横家也不合我了!” 他是清醒的,既然无意识中,用的并非纵横家的处事手段解决问题,那就说明他与纵横一脉不契合。即便是找到了诀窍,勉强入了纵横家,也没多大好处可以捞。还不如继续跟着楚河。 至少这一趟洛邑之行,一定会有所收获。大家都有这个预感。 第一百六十八章绿眼睛的周景王 曾经位于世界中心的洛邑,如今却已经变得凋敝了。 城门口负责守卫的士卒,身上穿着陈旧的战甲,歪歪斜斜的靠着城门打盹,手中的武器早已沾满了铜锈,以往能够汇聚庞大力量的符文,也已经残缺,失去了作用。 烫眼的阳光洒在城墙上,倔强的野草几乎扎满了城墙,倒是让这座荒凉的老城,增添了几分绿意。 城中的百姓,几乎能搬走的,都已经搬走了。 毕竟无能的国君,无法保卫他们的生活甚至是生命安全。 在周围诸多诸侯国的‘默许’下,总会隔三差五的有强盗入城,进行一番杀戮和劫掠。 即便是清晨的太阳,也无法让这座正在死去的城池,多出几分应该有的雍容与壮丽来,反而渲染出一种犹如迟缓的老人行将就木的悲剧色彩。 即便如此,它依旧还有还几百年会继续这般,苟延残喘着,陪伴着它一代又一代可悲的主人。 作为这座城池的主宰,天下名义上的共主,周景王···当然现在还不能叫他周景王,景王是其谥号,该称为周王姬贵,姬贵站在高高的阁楼顶上,眺望着远处的山河壮丽。 心中不免再次涌起愁绪:“大好的河山···却非寡人所有,何其可悲?” 面黄肌瘦的内侍,踩着嘎吱作响,仿佛随时可能断裂的楼梯走上楼来,低声说道:“大王!该用早饭了!” “今天吃什么?”姬贵扭头问道。 不错!作为一位国君,作为名义上的天下之主,姬贵能担心的国家大事,也就只有‘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今天天气如何’‘明天天气如何’等等这般。 当然吃饭和天气的事情,非要往大了说也不无不可。 内侍小声道:“今天黄将军出城猎了一头山猪,给大王送来了半片山猪。” 姬贵皱了皱眉头,叹气道:“又是吃猪肉么?” 没有经过阉割的猪肉,那味道可不太好,被称之为贱肉。野猪肉或许稍微好些,但是没有足够的烹饪配料去腥,也不见得好到什么地方去。 更何况,堂堂天下共主,顿顿吃的却是猪肉,这传出去该被笑话了。 内侍低着头,不敢接话。 虽然姬贵这个周王落魄了,但是他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奴隶,周王姬贵依旧可以轻易的决定他的生死。 “报···!”长长的拖音,从远处传来,然后直送入王宫深处,畅通无阻。 可见王宫之中的守卫已经极其空乏。 姬贵急急忙忙的走到殿前,看着报讯而来的小兵,皱着眉头询问道:“是不是那些‘强盗’又来侵犯了?” 对于这些强盗的身份,姬贵心知肚明,算算时间却又觉得不应该。 按道理上月已经来过了,这个月就不可能再来。 他这个周王虽然是个虚架子,但是现在诸国相互制衡,都没有问鼎中原的资质,反而让他这个周王,有了存在的必要。 如果把他逼得太急,一下子没了,诸国反而要乱上一乱。 “回禀大王!不是强盗!看旗帜还有军械盔甲,应该是楚兵。”传讯兵喘了口气回答道。 “楚兵?”姬贵一愣。 “莫不是熊居来了?他也想试一试九鼎,看看自己有没有横扫六合的资质?”姬贵心中想着,便轻蔑一笑。 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哪一个不是一代霸主,压的天下诸侯都喘不过气来。 那又如何?到了九鼎之下,依旧难挡九鼎之威,最后不得不乖乖退回去,熄灭了夺取天下的野心。 区区一个熊居,也敢起如此野心,可笑之极。 “设宴!移驾白鹿殿!”姬贵吩咐道。 虽然熊居此来,必定无功而返。不过依照规矩,对方也势必要付出一些进贡,不能空手而来。所以设宴虽然会将原本不多的家底耗得更加不经折腾,却也能够收获更多。 整体来说,这买卖不赔,而且还能满足一下忍耐已久的口腹之欲。 想了想,姬贵又道:“召公子猛、公子朝一起作陪!” 公子猛乃是嫡次子,姬贵的嫡长子早夭,日后这坑逼的周王之位,便是他的。而公子朝虽然是庶子,却历来得姬贵喜欢,故而也招来一起作陪,也好吃顿好的。 白鹿殿原本并非周王宫的主殿,只是主殿年久失修,已经不能居住宴客,故而这原本只是偏殿的白鹿殿,便成了新的主殿。 殿堂威严,只是朱漆掉色,殿内的装饰也有些陈旧,故而庄重感大失。 楚河带着薳启疆、江小白、孙藐以及男装打扮的米米姐进入大殿之时,就感到视线汇集过来。 跪坐在主位之上的姬贵顿时露出诧异之色。 他自然没有见过熊居,但是也知道熊居绝对没有这么年轻。 但是看楚河一身红底黑边的楚国贵族服饰,身边还有薳启疆这样的大将相随,却又摸不清楚河的来历。 “楚国公子颏,拜见大王!”楚河微微拱手一礼,却并未行跪拜之礼。 坐在姬贵右手边的公子猛便一拍面前的桌案,怒斥道:“好一个不尊王上的楚国蛮夷,即便是尔等国君到此,也需当跪拜我父王,你竟然敢如此轻慢?” 姬贵干咳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通咳嗽,他可没忘了负责报讯的士兵所言,楚河此行还带来了数千楚兵。 如果真的得罪了楚河,万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他可没处后悔。 此时姬贵不由的有些懊恼,为何要将这个冒失的二儿子带上大殿。 却听见公子朝道:“这位颏公子想来是远行而来,有些乏累了,未曾记得这些虚礼。大哥何必这般动怒!” “来人请公子颏以及诸位将军、随从入座。” 姬贵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是个庶子,但是要比公子猛懂事的多。 楚河却并未直接就坐,而是拍了拍手。 只见有几十个楚兵抬着沉重的大木箱子闯进了大殿。 未等姬贵发怒质问,便说道:“本公子此行而来,也略微备了一些薄礼,作为上供给大王的贡品,还望大王不弃。” 说罢径自打开了一个木箱。 顿时箱子内的珠光宝气,直接闪花了姬贵的眼。 原本也要再次发难的公子猛,吞了吞口水,忘了如何说话。 一些只是过来陪客,充人头的周朝旧臣,纷纷瞪大了原本睡意朦胧眯起的眼珠子。 姬贵豁然从主位上站起来,直接跨过桌子,三两步冲到箱子前,两眼珠子都冒着绿光,半响过后,终于用干涩的声音,不敢置信的询问道:“这些···真的都是敬献给寡人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简直要撞断姬贵的老腰,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深怕楚河说一个不字。 (事先声明,真实历史上的周景王,虽然过得很惨,但是绝没有这么惨,这只是一种夸张的写法,为了配合剧情需要,造成张力···对就是这样!所以跪求合理党,不要再来打脸!废纸写书不易,求别虐!看盗版的兄弟,也请来起点支持一波,谢谢!) 第一百六十九章想卖女儿的姬贵(加二更) 楚河淡淡一笑,风淡云轻,一挥手,剩下的十几口箱子,同时打开。 白鹿殿屋顶破开的一个小口洒下阳光,照耀在晶莹的玻璃珠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美玉、珍珠、玻璃,各种华美的器物,堆在一起,即便是明知是假的众人,心中都难免有些波动,就更别提姬贵这个穷大王了。 薳启疆也十分诧异的看着楚河,他倒是没有想到,楚河竟然如此下本,舍得拿出如此之多的宝贝来贿赂周王姬贵。 这十几箱子珠宝玉器不算多,楚国一贯富庶,任何一个成点气候的小家族,都能凑出这么十几箱子。但是那也仅仅只是装满而已,就质量上而言,则远远不及。 姬贵如同鬣狗一般在几个大箱子之间来回打转,想要伸手去触摸,却又深怕是幻象,触之便会幻灭。 啪! 楚河合上了一口箱子。 紧接着众多楚国士兵也将剩下的箱子合上。 姬贵眼中的绿光开始泛红,盯着楚河,等着楚河的下文。 只怕现在若是楚河说一句‘不给了’,姬贵敢直接操刀子就上,什么体面都不顾了。 “本公子此来,特有两件事情求请大王务必答应。”楚河说道。 “但请说来,寡人都答应!都答应!”姬贵急忙说道。好像生怕应承迟了,这眼前勾人心魄的宝贝们,就都长翅膀飞了似的。 楚河面露笑意道:“其一,就是恳请大王,赐我一封继位为楚王的诏书。” “诏书?”姬贵一愣。 讲道理,诸侯国的国君继位,确实都需要得到周王这位宗主国的认同,不过随着周王室的没落,这项权利逐渐也就成了一种表面功夫。 一般也就是诸侯国新继位的国君,派人来通知周王一声,这事情就算是成了。压根也就不需要什么诏书。 反而是周王经常眼巴巴的主动送上诏书,以图那些新上位的诸侯王一高兴,便奉上一些贡品,作为回报。 “现在的楚王不是···,等等你是要···?”姬贵瞬间清醒过来。 楚国疆域辽阔,与天下大半的诸侯国接壤,其中位于中心,国土面积已经极为狭小的周国,自然也是如此。 下诏书容易,但是若因此惹怒了现在的楚王熊居,对方挥兵而来,他该如何抵挡? 姬贵有些怂了,财宝虽然诱人,但是他还没活够。 恰在此时,公子朝又站出来说道:“父王何不依言下此诏书?父王贵为周王,天下共尊之主。那楚王若是有智,当知不可为难于父王。” 姬贵正要呵斥,这原本贴心的小儿子,何时如此不懂事。 下一刻便明白了公子朝话中的意思。 楚王熊居虽然势力庞大,但是他姬贵依旧是周王,理论上他是君,对方是臣。而若是楚王伐周,则会落把柄于天下人,天下诸侯皆可借此名义伐楚。 此事虽然有些风险,但是这风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大,有操作的空间。 只是由楚河第一个条件引起的连锁反应,姬贵又小心谨慎道问道:“不知公子第二个要求是?” 他可怕楚河接着来一句,让他帮着出面,召集诸侯助其伐楚,夺取王位。 楚河却笑道:“我等几人,想要借周国藏书一观。不知可否?” 此话一出,倒是让姬贵松了一口气。 “尽管去!尽管去!但凡我宫中所有藏书,公子尽管借去观看。只是···其中有不少乃是孤本,还请公子观看时,多多爱惜。”此言一出,却是让楚河心中大为惊喜。 他没想到,这周王宫中,竟然还有一些孤本藏书,这种东西,不该是早就被掠夺走了么? 这其实是楚河的思想走入了误区。 诸子百家虽然都截取了周朝的部分传承,但是更确切的说,是借壳生蛋。那些大能们,只需要悄悄潜入周王宫,读取藏书便可,根本不需要带走。 而那些劫掠洛邑的‘强盗’,实则都是各国派来的士兵,大多都是粗人,压根不识字。只知道带走值钱的财宝,那些竹简、龟甲文、骨文书、石碑、宫殿墙壁上铭刻的文字,自然不会带走。几乎大半都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 唯有一些刻在金属器物上的铭文,被连同金属礼器一同劫掠带走。 当然最重要的鼎铭文,还是保留了下来。没有足够的身份地位,是无法举起汇聚气运之重鼎的。 “这么说来,王上是答应本公子的两个要求了?”楚河问道。 “答应!答应!”姬贵的手已经摸向了箱子。 楚河假装没看到,并不让士兵们松开箱子,而是接着道:“那就请王上下诏吧!” 姬贵被逼无奈,只好召唤内侍找来土黄色的锦帛,以毛笔和沾了墨水,在锦帛之上拟写诏书。 最后又以后稷传下来的玉玦,在锦帛之上盖章。 虽然肉眼不可见,但是楚河可以感觉到,这原本寻常的锦帛已经多出了几许厚重之意。虽然周朝式微,但是名份犹在,天下气运多少也能沾染几分。 收起了诏书,楚河这才示意楚国兵士们松开箱子。 看着姬贵一家子抱着一箱箱的珠宝傻笑,连宴客都忘了。楚河等人也无心在宴会上吃那些清汤寡水的所谓‘美食’,召来内侍,便让其领着去看藏书。 就在刚刚,楚河才猛然想起来,周朝的老祖宗,可是天帝之子后稷,尧舜时期掌管农业之官,天人共封为农业之神。 同样也是上古时期的大巫之一。 也就是说,农家的始祖,其中便有后稷。 如果现在周王宫内,还保留有后稷留下的传承,那便堪称是挖掘到了大宝藏。 只是众人才离开白鹿殿没多久,就见有婢女领头,跟着走来三位年纪都在十二三岁到十五六岁之间的小女孩,身穿着还算精美,却十分繁琐的服侍,显然是特意经过打扮,纷纷走到楚河身边。 领路的内侍转身低声对楚河道:“这是大王的三位公主,大王特意吩咐,让她们带着公子前去观书,添墨点烛。” 楚河看了看三个脸上稚气未消,虽然长得十分可人,但是只要碰了,就绝对在犯法行列的三个小公主,内心简直哔了狗。 “狗日的姬贵!你想要卖女儿,不会找几个大一点的么?这十二三岁的,老子我怎么下得了手?” 第一百七十章大探索(求订阅) 对于三个小公主拘谨而又青涩的献殷勤,楚河完全是敷衍(xiangshou)的态度,不过正事还是要办。 还没到沉溺于温柔乡的时候。 何况挂在胸口的那个小家伙,也睡醒了过来,不安分的在贝壳里跳着,显然监视着楚河。 或许这才是他安份的真正原因? 周王宫除了比较靠前一些的宫殿还算有人气之外,越是往后便越显得荒凉。 原本应该长满了奇花异草的花园,现在杂草丛生,显然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人手打理。嶙峋的怪石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早也没有了原本的奇异,而是如同鬼怪一般,藏在那里窥视着这座宫殿的主人,嘲笑着他们的落魄。 一座座没有修缮,而变得残破、危险的旧楼、古殿,就隐藏在荒木和杂草丛里,格外的冷清。 在内侍和三位小公主的带领下,正前方一座原本看起来,应该风格奇异的大殿,缺少了大门,门口就那样空荡荡的敞开着。 内侍用手拨开挡在大门口的茅草,将楚河等人引进去道:“这里是金铭大殿,原本门口有一扇铜门,不过后来失窃了,几位贵人还请见谅。” 所谓失窃当然是说辞而已,那么大的两扇门能失窃?显然是被强行抢走了。 走入大殿,殿内满是灰尘,屋顶盘螺的蜘蛛网,一层叠着一层,大大小小的蜘蛛就歇在蜘蛛网上,仿佛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正阴森恐怖的盯着这些不速之客。 薳启疆眉头一皱,一股锋锐的兵家真元从体内瞬间爆发而出,如同一把利刃将整个大殿刮过。 霎时间灰雾蒙蒙,楚河一甩长袖,施展一道风火咒,将这些灰尘全都顺着敞开的大门扫了出去。 “这样的宫殿,荒废已久,蜘蛛成群,竟然没有成妖,也是奇了怪了。”江小白小声说道。 薳启疆却难得主动回话道:“这里毕竟是周王宫。” 是的! 这里毕竟是周王宫,虽然周朝没落了,但是由于消息的闭塞,天下往来的不便,大多数的百姓,依旧还以为如今是周朝当道,以周人自居者也不在少数。 故而周王什么都缺,却还是不缺少镇压一方妖魔鬼怪的气运。 周王宫方圆百里地,自然也是妖魔鬼怪的禁地,此处之兽类,无论多灵异,都无法成妖。同理妖魔也活着闯不进来。 举着燃烧着鲛人油的油灯,四周的石墙上,大多数是大篆,偶尔还夹杂着一些仓颉传下来的最早古字。 大篆楚河认识,这是他作为楚国贵族降临,所获得的一项附加能力,当然以前似乎没太大用处。现在看来,至少不用当个文盲。 剩下的众人里,江小白勉强能认得一些,毕竟他也是古文化研究方面的高材生,而且他也降临过一次春秋,得了儒家弟子的身份,自然不是文盲。 平头哥、米米姐和孙藐就直接抓瞎了,孙藐虽然也是来过一次,但是上一次他选择的身份加载给他的知识有限,只有楚文和部分巫文,大篆认识的不多。 接过姬贵的大公主递过来的油灯,楚河一行行的阅读着墙壁上凿刻的文字。 虽然宫殿不小,墙壁也多,都刻满了字,但是整体算下来,却连一万个字都没有,还有许多重复的内容。 整理归纳下来,有用的就更有限了。 即便如此,楚河依旧收获不菲。 至少在这里,他勉强洞悉了一些百家的奥秘。 比如儒家为何能够拒绝一切超凡之力,就是因为‘礼’的力量。 大‘礼’之下,众生臣服,不敢怠慢,故而神异不显,超凡无用。当然周礼之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引子,儒家将‘礼’收归己用,将礼容纳如修炼体系之中,却是一种向上的发展,早就超出了原本的周礼太多。 儒家取了周礼,道家则是兼收了周易,易可为万物之更替,本就是道的一部分。 所以道家吸收周易,只能算是兼容了一些周易的精华,本身的来历其实更加的悠久、古老。 墨家取了巫器,法家取了吕刑,名家取了大辨···。 而这大殿之上的上万字铭刻,就如同百家之汇聚,万宗之源流。 得其宗,再见其枝叶,虽然依旧不可得全貌,却也另有一番见地。 当然这大殿上所刻文字的全部含义,楚河也不能一时全部参悟,甚至说只是明白了极少的一部分。 故而楚河便动手,将大殿内的文字纷纷拓印下来,然后收好。 出了大殿,然后再往里走,便是一座藏书的阁楼。 相比起金铭殿来,这座藏书楼明显就是经过一些打理的,虽然整体依旧有破败陈腐之气,却多少不至于看不过眼。 阁楼之中,有兽皮、竹简、石碑、甲骨文书各一堆。 其中竹简藏书摆放的最为整齐完好,而甲骨文书则是堆放的最为随意。 显然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考古,尊重历史文物一说。那些甲骨文书古老生涩,而且信息记录零散,有时候还自相冲突,自然不受待见。 楚河便开始先看竹简,起初大多是记载周朝山河风貌地志,与山海经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许这些文字,本就是山海经的源头之一。 继续看下去,楚河却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一些竹简和石碑上,开始记录有关周朝老祖宗后稷的讯息。 其中隐晦提到,天帝曾经打破天人之隔,与神农后裔之女姜嫄结合,生出了后稷。更特么神奇的是,作为上古五帝之一的帝喾,竟然还是喜当爹,原谅帽妥妥的带在脑门上,竟然也无怨言,还将孩子给抚养长大了。 后稷长大后获天赐稷和麦,大大的缓解了当时人族百姓的口粮问题。故而被封为农业之神,成为了人族大巫。 “特么!我怎么感觉,天帝这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啊!天子、天子,这后稷自己虽然没有当天下的王,但是他的后裔却坐拥了天下,妥妥的天帝后裔。这压根就是,想把凡间收归天庭所管的一种手段啊!”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楚河基于一些模糊的信息,开出的脑洞,也未必就是真相。 真相如何,他又没亲眼得见,如何知道? 再找下去,关于后稷的内容就没有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看了看,却又发现了周穆王相关的资料,而且楚河还在一块石碑上发现了小半截的《西王经》。 第一百七十一章西王经(求订阅) 西王经会出现在这周王室的藏书之中,虽然令楚河大感意外,却也并非不能理解。 毕竟当年周穆王西征,驾着八骏,拉着神车,私会西王母,都已经广为人知。 至于西王母究竟是不是王母娘娘,是东王公的配偶还是天帝的配偶,还是单独存在的一个女神、女仙,楚河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都是修真界的事情,但是这也不代表着楚河真的就能都弄清楚。人物层次太高,所得讯息也太零散,压根就无法整理归纳。 总之,无论西王母和东王公是一对还是和天帝是配偶,周穆王送出的这顶帽子,都一定是绿油油的。 西王经既然来自于西王母这位古老的女仙,那么其价值自然非同一般。 只是楚河寻找了所有的石碑以及兽皮和甲骨,归纳出来的西王经也不过五十八个字,虽然每一个字都蕴含深意,多多诵读,竟然让楚河的真元有异样跳动之感,仿佛要脱离原本的行功路线,走向一条更加莫测的道路。 但是将五十八个字整体关联起来诵读,无论怎么调整顺序,妄图使得其通顺,都是不行。一旦强行诵念,楚河便觉得五脏绞疼,真元翻滚,若非他的道基稳固几近完美,说不定已经跌落了境界。 楚河的异常也引起了众人的关注,江小白就直接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青一阵白一阵的。” 楚河摆了摆手,不想说话,并丢给了对方一块石碑。 反正五十八个字,楚河已经拓印了下来,只是不能想,不能念,否则的话,一两个还罢了,多了产生连锁反应,便十分不妙。 至于丢给江小白的石碑上,只有七个字属于西王经的具体内容,其它的都是一些废话。 江小白即便是记了、念了,最多也就吃点苦头。 果然江小白也中招了,他的反应要比楚河强烈的多,匆匆忙忙的跑出阁楼,扶着阁楼外的大树呕吐起来。 紧接着不信邪的平头哥和米米姐也分别尝试,平头哥面色涨的通红,而米米姐则是眉心有一点莲花印记时而生灭,表情也微微痛苦。幸好他们都不识字,只是看了这七个字的形状,对于其中蕴含之意理解不深,所以反应也就远比楚河和江小白平淡。 而众人中,反应最大的却是薳启疆。 知道石碑上所记载的是西王经后,他便起了心思,想要借助西王经的力量,看能否打破楚河设下的禁锢。 只可惜,西王经太过古怪、霸道,他不过是将七个字连着诵读了一遍。接着便满脸乌光,接着狠狠的喷出三口鲜血,整个人都萎靡下来,显然元气大伤。 楚河在一旁见了,只是冷笑。 祝融咒中的火魂奴咒,岂是那么好解开的? 完整的西王经或许可以指望一下,但是七个字并且还不知道具体顺序,没头没尾的西王经,能起到的作用,却只是让人难受的差点走火入魔。 大公主看众人的模样,却径自走到楚河身边,取出一小瓶灵蜜递给楚河道:“喝点吧!会好受很多。西王经其实父王也曾经派人整理过,只是一共所得也就五十八个字,而且难分前后左右。” “西王经原本是有传承的,只是后来幽王之乱,正本遗失了。眼前这些零落片段,只是为了记载别的事件,对西王经中的文章,进行了摘选。” 楚河喝了一口灵蜜,顿时感觉精神好了许多,气息也匀顺起来。 不由感叹道:“好灵蜜,不知公主从何而来。” 周王室拮据,想来那吝啬的姬贵,也不会主动去采办。 大公主还未答话,二公主一位十三岁的小萝莉便急忙回答道:“大姐能养殖灵蜂,自然可以采集灵蜜。我们三姐妹,还有母亲的衣物添置,都是靠大姐偷偷用灵蜜换来的呢!” 二公主口无遮拦,不仅揭了大公主的底,还无意间又捅了自个父王一刀。 连自己女儿和妻妾的生活质量都无法保障,他这个大王当的也是真够窝囊极了。 也该庆幸现在是奴隶制社会,宫中所有的卫士、奴仆、内侍,都是周王室世代使唤的奴隶,身上都有奴印,是不能潜逃的。 否则不仅周王室的人有资格激发奴印中的力量将逃奴处死,那些见到他们的外人,也能随意的将他们打杀。 所以即便跟着周王室混的再惨再苦,那些侍奉他们的奴仆,也唯有忍受,不能离开。 听了二公主的话,楚河目光一闪,便问道:“哦!养殖灵蜂?不知是大公主的天赋,还是别处学来的手段?” 周朝王室都有后稷的血脉,就像楚王室有祝融血脉,多少都能学点甚至天生就会一点火系巫术,周王室的血脉,也有一定几率,会觉醒一些,利于养殖或者栽种花草灵植的巫术天赋。 这是大巫强大的力量,铭刻在血脉里的印记。 “是大姐天生的呢!”二公主急吼吼的说道,站在楚河俏生生的望着楚河。 最小的三公主不懂事,在一旁傻愣愣的站着。 大公主和二公主却都已经清楚自己的处境,作为周王室的公主,看似金枝玉叶,实则处境尴尬。 地位高的诸侯王,不想扯上周朝这个大坑,所以都不会愿意迎娶周王的公主。而是选择和地位、实力对等的旁的诸侯王联姻,巩固实力,扩大势力。 而地位低的,又没有资格迎娶周王公主,现在的周王室虽然破落了,但是架子还在。故而早在十一二岁就该嫁人的周王公主,最大的一个却硬生生的拖延到了十五六岁。 而现在有钱、出身高贵,长的还很帅的楚河,就是他们最佳的选择。两位公主自然要表现自己,好一把擒住楚河这个金龟婿。 走出藏书楼,继续往后走,就是一座山,山腹之中藏着的便是周朝九鼎。 九鼎之上铭刻着的便是周朝最重要的事迹,或许还有一些别的神异,有待发掘。 大公主和楚河落在后面,大公主突然小声对楚河说道:“我小的时候,不小心用摔破了的手掌碰到过父王的玉玦,我养蜂的能力,就是那时候开始有的。” 说完便急忙往前走了两步,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楚河闻言,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心想果然这女人一旦动了情,老爹都能反手出卖。这大公主怕是不想再当剩女,为了抓住他,也拼了。 同时,也已经开始计划着怎么把姬贵的那块玉玦给弄到手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晒宝(求订阅) 楚河对于大公主的心思看的明白,大公主出言提醒,并非出于真的喜欢他,更多的是一种投资,目的性极强。 虽然大公主,为了提醒他,算是出卖了自己的父亲。但是楚河也并非圣父,并没有解救大公主出‘苦海’的心思。 春秋副本远比龙宫副本庞大,并且危险多了,楚河也没什么撩妹的心思。 不过经过大公主提醒,楚河倒是想到了,所谓破船还有三斤钉,姬贵虽然是落魄的周王,但是手上未必没有好东西。 那玉玦就是其中之一。 “必须要想个办法,把姬贵手里的好东西,都给掏出来才是。不仅仅是那玉玦,说不定还有别的。”想了想,楚河将江小白和孙藐、米米姐拉过来,低声对他们交代着一些事情。 最后的周朝九鼎也见过了,鼎上的铭文,记载的都是周朝先祖的丰功伟绩,没什么太过重要的讯息。不过楚河依旧选择将鼎上的铭文拓印下来,反正也不费什么功夫。 等到周王宫中的藏书基本上翻的差不多,即便是没细看的也都拍照、拓印下来,天色也彻底的暗了下来。 内侍传言说周王姬贵又在白鹿殿设宴,就等着楚河等人出席。 等到楚河等人再次返回到白鹿殿时,原本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白鹿殿,明显已经经过了简单的翻新和装饰。 每人桌前摆放的食物,也显得精美、丰富了许多。 显然刚刚大发了一笔横财,姬贵设宴也阔绰了起来。 待到楚河等人坐下,便有周朝老臣们出来口诵诗经,增强气氛。 “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 这名老臣所颂,乃是诗经中周颂《有客》,倒也还算是应景。 待到颂诗完毕,便有不知从哪找来的草台班子开始献舞,与其说是跳舞,却连广场上瞎扭的大妈们都不如,动作场面简直令人崩溃。 更崩溃的是,大殿中的不少人,居然还看的津津有味。 楚河对江小白使了个眼色,然后江小白突然站起身来便道:“今日得大王宴请,在下一介草民,实在深感荣幸,唯独可惜,这美食美景又有歌舞欣赏,却并无好酒。” 众人桌上自然是有酒的,只是这种原始之极的酒水,不仅浑浊且度数不高,更带着一股难言的嗖味。 古代自然也有好酒,春秋时代酿酒技术虽然落后,但是耐不住有很多绝佳的好材料可以用啊!但是那些好酒,无不价值千金,姬贵虽然发了一笔,但是还是舍不得购买这样的美酒来请客。 穷惯了的,即便是发了财,也大手大脚不起来,至少···需要一定的缓冲时间。 区区一天显然不够。 江小白的话令周王姬贵有些不快,若是楚河质疑他,他还会羞愧。但是区区一介随从,也有资格质疑,这就让姬贵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正要发火,江小白却把我分寸极好,接着说道:“故而草民有美酒奉上,还请大王和诸位大人品鉴。” 说罢江小白绷着脸,取出一箱同名白酒。 楚河虽然会酿酒,但是酿造的都是上好的灵酒,拿来灌醉周王和这些无用的周朝旧臣,却是太过浪费了。 见江小白取出的酒水以晶莹剔透的琉璃瓶装着,众人无不侧目。 竟然以如此珍宝作为盛放酒水之器物,那酒定然也是极好的。 待到酒水分发,满了酒爵,酒香便飘满了大殿,那些在一旁侍奉的内侍们也都使劲的吸着鼻子,指望能多吸几口酒气解解馋。 姬贵看着酒爵中的美酒,只见酒色清澈,犹如清泉,若非有酒气不断的飘出,他怕是要将这当做是白水了。 楚河率先举起酒爵道:“诸位!请饮此爵,莫要吝啬,我处美酒甚多。” 众人闻言纷纷举起酒爵,然后迫不及待的将酒水倒入口中。 紧接着便是满大殿的咳嗽声,尽管如此却又都舍不得吐出口里的‘美酒’,弄得鼻涕与眼泪齐流,好不狼狈。 待到众人习惯了这酒的辛辣和激烈,多饮几口后,酒气便纷纷上头。 楚河再使眼色,孙藐便取出一个手电筒,直接打开灯光,直接照在大殿的漆黑之处,将原本黑暗处照耀的明亮清晰,得意道:“诸位且看此宝!此乃九天神灯,任你风再大,灯也不灭。且光芒直通数里,光线所指,明亮犹如白昼。” 说罢又转予众人纷纷传看。 周王姬贵也自然羡慕不已,只是心中也稍稍起了一点疙瘩,觉得孙藐这是在故意炫耀宝贝。 只是转头又将这个念头打消了,与众人一起围着一个手电筒打转,时而啧啧有声。 楚河却在众人兴高采烈之时,忽然开口呵斥孙藐道:“不得无礼!大王乃是天下之主,何等样的宝贝没有见过?需当你拿这点破烂物事出来污眼?” “还不快快收起来。” 孙藐依言将手电筒收起来,只是大殿之中,回荡起不少人可惜的叹息声。 就连周王姬贵,也同样如此。 正在此时,米米姐却取出一面白色合金制作精美外框,镶嵌着许多碎水钻的化妆镜,不断的打量着自己。时而有镜面放光,像是故意折射到他人脸上,吸引了注意力。 “不知···这又是何物?”周王姬贵自然也注意到了,开口发问道。 米米姐便只能将化妆镜奉上,让众人摆弄观察。 前所未见的材质,剔透的宝石,还有那倒映出人样子的镜面,简直毫发毕现。 “宝镜啊!宝镜!当真是稀世罕有的宝镜!”姬贵用手摩搓着化妆镜背面的花纹,一面对着镜子,不停的打量着自己,完全舍不得撒手。 楚河却又道:“这算什么宝贝,想来大王坐拥天下,一定还有见过更好的。” “若是有,今日不妨乘着酒兴,拿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这话却是将姬贵直接架了起来,若是平日里,姬贵脑子清醒些,自然也就认怂了。 但是现在酒精逐渐麻痹了他的理智,姬贵便道一声道:“好!朝儿!去我的住殿将我床头的狐裘取来。” 公子朝饮酒不是太多,稍微还有点清醒,还想要劝。大殿上的那些旧臣们,却都已经开始出声催促。 楚河的三个‘随从’接连亮宝,若是他们还没什么东西拿出来镇场子,那岂不是颜面尽失? 虽然···他们基本上也没什么颜面可言了,但是喝醉了酒的人,反而更注重面子这种东西。 在众人的催促下,公子朝唯有去取。 狐裘未到,楚河便先开口询问道:“不知这狐裘有何特异之处,让大王如此钟爱?” 姬贵饮了一口‘美酒’,得意道:“此狐裘来历可是不凡,乃是以前朝妖妃的一尾制成。” 前朝? 楚河首先想到的是西周,还有哪位令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褒姒,紧接着却又恍然过来。所谓西周、东周都是后人所说,身在当时,这两者一脉相承,却不会被认为是两个朝代,更不会将西周分为前朝。 第一百七十三章谁说周王无宝(求订阅) 反应过来的楚河,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妖妃···妲己! 那可是九尾狐,神话传说中接近终极的大妖魔。 她的尾巴做成的狐裘,又是何等摸样? 很快楚河便见到了狐裘的真面目,只见公子朝捧在手中,未见其全貌,却已经可以感觉到它的尊荣与华贵。 当周王姬贵抖开狐裘之时,便见毛茸茸的狐毛领子下,如同薄雾般的一袭,犹如游动的水银一般洒下。那蓬松的领子,仿佛无时无刻都在吸收着天地的灵气。 即便是大殿之上,依旧有一缕缕的月光接受牵引,环绕在狐裘之上。 淡雅的馨香从狐裘处散发出来,有一种令人时刻保持清醒的能力。 当狐裘披在姬贵的身上,一瞬间楚河竟然会觉得姬贵这个老梆子,居然还有几分帅气。 “卧槽···这是魅力加成!要不是姬贵这家伙本钱太差,能够形成强烈的反差,我一时间只怕都会被迷惑,反应不过来。”楚河心中想到。 看见楚河发愣的眼神,姬贵故作大方道:“公子不妨拿去一试。” 说罢便将狐裘接下来递给楚河。 楚河自然不客气,三两步上前接过来。 入手柔滑之极,没有一丝生硬之感。拿在手里,就仿佛抓着一片云,没有重量,也没有负担。 狐裘一抖,便披在身上,正是初初入秋的时节,即便是夜晚,依旧有几许闷热。 但是披着狐裘,却未曾感觉到一丝热意,反而从周围都透过来一丝丝的凉爽。 披着它,楚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更加聪慧起来,一些原本疑惑不解的问题,在一瞬间都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本在楚河脑海中,反复琢磨的问题,竟然在一瞬间,都有了答案。 那被楚河藏在心底的西王经,也隐隐排列组合了几次,虽然依旧不对。但那是残缺太多的缘故,若是再多些,他甚至可以凭借自己的智慧,将西王经重现一些完整的段落。 “不仅仅是加魅力,而且还有智慧加成。这简直就是一件稀世珍宝,我的!它必须是我的!”楚河的内心仿佛有一个小人,在疯狂咆哮着。 而原本在楚河身侧坐着的米米姐,此时更是呆呆的看着楚河,表情迷离,脸颊上更浮现出些许红晕,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情。 察觉到米米姐的表情变化,楚河心中又有了判定,这件狐裘对于本身魅力不低的人而言,更是装逼神器。 因为它穿在姬贵这样天生魅力值不高的人身上,强烈的前后反差感,会让人不自觉的惊醒。而原本魅力值不低的人穿上狐裘,却能一瞬间击破异性的心房,造成重量撞击。 “好一件绝世的狐裘!大王有此宝物,当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楚河感叹道,却取下狐裘,将狐裘递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公子猛。 周王姬贵之前也穿了一次狐裘,被狐裘的力量所激,此刻已经醒酒几分,满肚子的后悔。见楚河毫不犹豫的归还了狐裘,便松了一口气,于是笑道:“这狐裘最大的功效还是震慑妖魔,只要穿着它,寻常妖魔必将闻风而逃,不敢前来招惹。” 楚河闻言,只是一笑。 这姬贵也当真是昏聩的可以,竟然将这种能力当做是狐裘最大的功效,简直就是可笑之极。 他是周王,即便是没有狐裘,在天下王的位置未曾失去之前,又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妖魔,敢打他的主意? 狐裘的这个功能,对他而言岂不正如鸡肋一般? “可见人的智商和颜值是一样的,底线太低了,即便是获得了加成,也没太大卵用。就像九十九分到一百分之间的跨步,绝对远远高于三十分到五十分的跨步一样。”楚河冷笑想着。 接着又是一轮劝酒,为了麻痹周王,楚河甚至将之前展现过的两件‘宝物’都送给了周王,惹得周王更加高兴。 酒过三巡,周王再度喝高了,就连原本努力保持清醒的公子朝,也被平头哥硬压着喝了好几爵高度酒,此刻已经醉眼迷离。 “今日得见大王之至宝,在下便觉得此行不虚了,大王果然不愧为天下之主,有如此狐裘为镇国至宝,当真是福运绵延。”楚河似乎也喝多了的样子,大着舌头说道。 姬贵一不小心扫翻了桌上的酒壶,踉跄的站起身来,打了个酒嗝道:“区区···区区狐裘,算得了···算得了什么?” “怎么能···堪称是我大周至宝!寡人!寡人还有更好的!” 楚河心道一声‘果然’。 虽然周王室已经屡遭‘强盗’收刮,百分之九十九的宝贝,都已经被刮走。但是能被小心、谨慎收藏起来的,岂不正是其中最为珍贵的? 若不是有高度酒这种催化剂,加上一定的刺激和耐心的引导,楚河想要将这些东西给挖出来,怕是直接翻遍了整个周王宫也做不到。 接下来周王姬贵的行为,无疑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只见姬贵手持着玉玦,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大殿,站在大殿外的高高台阶上,扬起手上的玉玦,对着天空中的明月左三圈右四圈的晃了晃,接着口诵古音,音调奇异。 而且似乎重复说了五次才完全找准调子说清楚,倒也让楚河能够将这一段不短的音节记了下来。当然为免出错,楚河其实还偷偷用了录音笔。 随着音节落下,明月大放光芒。 就在那高悬的明月之上,有一道流光飞驰而来。 当流光迅速接近,便可见八匹颜色各异的神马,拉着一架无比华贵、时刻绽放着七彩神光的宝车,落在了周王姬贵的身边。 “这···这才是寡人的至宝!” “穆王八骏···还有神车!”楚河简直惊呆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种东西竟然还保留在周王室的手中,何况那神车之中,只怕还藏了不少的宝贝吧! 果见那姬贵酒气熏熏的对楚河招招手道:“走!公子颏!随寡人入内一观。” 姬贵即便是喝醉了,还是免不了小心眼,此时被神车的神光照耀,被酒精麻痹的神智,又稍稍清醒了几分,便只是招呼楚河过去,而并不打算率众入内。 在场的众人,纷纷露出遗憾之色。 这众人中,不仅仅包括了江小白等人,也包括了周朝旧臣和公子猛、公子朝。 只怕就连他们也没有想到,姬贵还隐藏着这样的家底。 第一百七十四章神车之内(求订阅) 穆王八骏,一直名传于后世,每一匹都有日行三万里的能耐,比起大圣爷的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当然是差了老远,但是这速度已经非同凡响,八匹骏马拉着神车疾行,那速度更是该比闪电还快。 而这八匹马以马的毛色命名分别是: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绿耳。 此时楚河再细看这八匹神俊之马,见它们额有龙鳞,尾似凤尾,背脊处还有麒麟纹,很显然乃是不可多得的上古异种。 内心深处,楚河还是有些踹踹不安的。 能够把到西王母这样的远古女仙,又能降服八匹如此神异的神马,拉风的拉着神车,满世界浪的周穆王,他就真的消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吗? 倘若他将‘魔爪’伸向这神车,将周王室最后的藏宝据为己有,会不会引起某种不可测的反弹? 压下心头的些许顾虑,楚河跟着姬贵踏进了神车之中。 果然如楚河所预想的一样,神车外表看起来虽然很大,但是也最多只是相当于一栋别墅大小。但是内里的空间,却简直令人啧啧称奇。 这完全就像是一个可移动的小世界。 端庄秀丽的山峦,温和潺潺的溪水,浮动的流云,清扬的微风,以及挂在头顶上空的一小轮温暖的白日。 河畔有灵树成林,林中有奇花瑞草遍地。 各种素食的灵兽自由的奔跑在空旷的草地上,时而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楚河和周王姬贵。 周王姬贵却好像早已见怪不怪,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带着楚河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对楚河介绍着四周的各种灵植,以及它们的来历。 龙魂树、凤鳞花、神血果、天妖草、睡仙藤、巫手竹····。 随便拿些出去,都价值连城,可惹得百家轰动,争相夺取的灵植,就长在那里,一簇一簇的,就像路边的杂树野草一般随处可见。 楚河自然也是心跳加速,热血沸涌。 不过整体而言,他还是保持着理智的。 毕竟这些对他而言,都是虚幻的。 是不存在的。 他现在接触到了,只是代表日后副本结算之时,有一定机率获得,并不是百分之百。 就在溪流的源头,山路的尽头,一座华贵中带着一种别样浪漫氛围的宫殿,矗立在山巅。 浮云如棉花一般,环绕着这座美丽的宫殿。 宫殿的四周,还有大大小小不同材质的雕像,充满了艺术感,几乎大半都雕刻着的是一个面容英武,身材挺拔的男子。 可以猜想,那雕像所模仿者,定然是周穆王姬满,这位仁兄倒是十分的自恋。 宫殿的大门仅仅只是用薄纱挡着,风一吹,楚河顿时便瞪大了眼珠子。 恍惚之间,仿佛可以看见大殿之中,有无数绝色佳人,身着薄纱的嬉戏奔跑着,那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纯真无邪,但是若隐若现的身姿,却又让人心中欲念叠生。 即便是楚河这个‘阅尽天下教育片,心中万物皆无码’的老司机,一瞬间也被打蒙了。 看到楚河脸上的震惊,姬贵得意一笑,拨开门前的薄纱,再看大殿之上,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楚河不免怅然若失。 姬贵却手捧着手里的薄纱道:“公子请细看。” 楚河定睛看去,就将那薄纱之上,以无双的绣工,以若有若无的一种神奇丝线,绣着一位位风姿绰约,容貌无双的美人。 她们巧笑嫣然,栩栩如生,似乎有灵魂。 “这是穆王三十七美人,不过却也仅仅只能作为门帘挂在这里。如此美人···却连名号都不曾留下,当真令人惋惜。”姬贵啧啧有色道,突然又有些黯然。 显然又想到了自身的处境,同样是周王,做王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想想周穆王坐拥天下的风流潇洒,再想想自己,蜗居于周王宫,还要每日战战兢兢的在夹缝中求活,姬贵便满腹的委屈。 踏入大殿,脚下的冰玉折射出清晰的人影,一丝丝微带凉爽的气息,从脚底渗透上来,令人浑身舒坦。 “本来还有一套温玉作为替换,可惜···。”可惜什么,姬贵不说,但是原因和结果,都可以猜到。 大殿的中央,摆放着一尊威严十足的大鼎。 鼎上亦有铭文。 楚河仔细辨认,便急忙将这些铭文铭记在心。 这铭文所载是与《吕刑》齐名的《臩命》,乃是昔日周穆王命令大臣伯臩向朝廷官员重申之执政规范。 这样的重要文献拿出去,无论是交给儒家还是法家,都可以获得极大的支持,交换到足够的利益。 鼎外是铭文,鼎内竟然还有火,在虚无之中燃烧,没有任何的燃料,却似乎万古不灭。 “这是西荒之火。穆王远征犬戎,荡平蛮夷,便将其神殿之中,世代叩拜的神火拘拿回来,投入了这臩鼎之中。”姬贵见楚河盯着西荒之火,便为楚河解释道。 不用姬贵过多的说,修炼了凤凰不死术的楚河,能够感觉到这团西荒之火的强大与萎靡。 他甚至能通过一种模糊的感应,看到一些画面。那是在一座耸入云端的山巅上,亘古耸立的神殿之中,熊熊的大火无所顾忌的燃烧着,释放着自己的威严。 它是犬戎子民们信奉的神,而突然有一天,神车驾临,从神车之上飞出了代表秩序和统治的锁链,将它强行拘拿到了这大鼎之中。 最强大时的西荒之火,甚至不比凤凰涅槃火要弱。 而现在楚河最想的却是,一把将它吞进肚子,化作凤凰不死术的一部分。 虽然此术需百种不同的火焰便可修成,但是火焰品质的高低,直接决定了每一次融合后的力量增幅和对身体的强化程度,以及日后涅槃火重生的概率。 往大殿深处走,楚河在姬贵的带领下,又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周朝藏宝。 几乎每一样都来历不凡,但是同样也标签化极其严重。 很显然,那些不‘扎眼’的,都早已被没落后的周王室,悄悄的置换出去,用以维持王室的开销,以及数量不多的军队军费开支。 失去了土地的周王室,也唯有以这种方式,才能稍稍保留几分余力。到了姬贵这里,便已经有了油尽灯枯的错觉。 “公子看上了什么,且可取去!只是还请公子,留下更多日常可用之财物,以作交换。”猛然的姬贵忽然扭头,对楚河说道。 下一刻,楚河也感觉到了一种极其强大的危险,他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凶物盯住了,一旦他企图妄动,就会被这种力量撕碎。 第一百七十五章弱国无真庸之主(求订阅) “故意让我发现的吗?看来没打算真的对我不利,只是我原定的计划,怕是要更改了。干净利落的洗劫,变成扯皮拉筋的交易,还真是不利爽啊!”楚河心中想着,脸上却挂着无比温和的笑容道:“大王这说的是哪里话,大王还想要更多的珠宝玉石作为上贡,直说无妨。” 姬贵也没拿楚河的话当真,而是叹气一声,皱着脸上的酒气尽消道:“寡人知道,你看不起寡人!但是寡人能有什么办法?土地都被分封出去,一旦诸侯联合不再上贡,便养不起那么多的军队。一旦消减军队,便无法威慑四方,至此积贫积弱,直至名存实亡。” “寡人本想以大周的名义,发行统一的货币谋求生路,那些诸侯王却要一再欺压寡人,拒不承认货币的使用价值。更暗中派遣兵卒,劫掠洛邑。” “事到如今,寡人也唯有变卖这些祖宗留下的器物,换取钱财,以图自保。” 三言两语,楚河便知道姬贵心中所想。 他只怕不仅仅是想要自保,更是不服气。 换做他是姬贵,一旦手握大量的财富,便会立刻招兵买马,暗中购买大量的粮草囤积,然后找个理由,向比邻的郑国发兵,然后侵吞陈国、蔡国、宋国、卫国这些小国家。 当然姬贵的自保之言,或许也不假。 这些小国家虽然小,但是郑国有子产,陈国更有道家老祖,卫国有南子,这位南子还和孔子是老相好,想要歼灭都非易事。 只能说,弱国无真庸之主,一个国家能够存在,而不被饿狼猛虎般的大国吞并,自然都各有其原因。 就像眼前这位姬贵,楚河何尝不是小看了他呢? 就在神车之中,楚河与周王姬贵,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py交易,暂且不提。 等到出了神车,周王姬贵便将那狐裘作为礼物送给了楚河。 能让一向小气的姬贵,舍出如此宝物,那么可想而知,他究竟从楚河手中得了多少好处。当然了,这交易究竟是谁占便宜,谁吃了亏,还是见仁见智。 总体而言,楚河付出的,也不过是一些总共价值不到三十万软妹子的假珠宝假玉石而已。 何况,购买假珠宝玉石的钱,也不是楚河出的。他这几乎是无本买卖,空手套白狼。 酒足饭饱,宾客尽兴。 楚河等人被安排在星合殿住下,这星合殿原本是公子朝的居所。 当然现在公子朝要暂时搬出星合殿,去湖边的小阁楼暂时‘委屈’一晚。 看着公子朝指挥着内侍们搬进搬出,楚河走过去道:“却是叨扰麻烦公子了!” 公子朝宛如温润君子一般,温和一笑,丝毫无有芥蒂道:“父王能将诸位贵客安排在我处居住,却是我的福气,哪有叨扰一说。” 楚河点点头,突然说道:“我与公子一见如故,有些话,咱们交浅言深···。大王宠爱公子过盛,只怕公子猛已心生不满,一旦大王天年一至,只怕公子处境堪忧。” 公子朝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却满脸的苦涩。 这他又何尝不知。 其实姬贵早有废弃嫡子公子猛,转而立他为储的心思。只是这小小的周国,虽然无关紧要,但是儒家的人却看的紧,根本不允许他们乱了礼数。 毕竟儒家之礼源于周,若是周王无礼,那对于儒家的根基也是一种打击。 “公子颏所言,朝又岂会不知。朝本无心争夺,只是唯恐···。”话说到一半,却又欲言又止,显然公子朝突然醒悟过来,楚河并非可真的交代心思之人,就像楚河所说,他们毕竟交情尚浅。 楚河却毫不在意,而是笑着说道:“我此去若是能推翻熊居的统治,成为楚王,日后公子若有难,我必然相助。” 公子朝闻言,又是一惊,他已经搞不清楚,楚河为何会对他如此重视,甚至不惜直接许下承诺。 虽然不解,但是公子朝依旧心生感动,又与楚河攀谈许久,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等到公子朝和一群内侍走远后,江小白走到楚河身边问道:“你怎么对这个公子朝这么上心?他虽然日后也做了几天周王,但是也是个短命鬼。” 楚河道:“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姬贵临死之前,会将玉玦交给这位公子朝保管。只要我成为楚王,而他记住了我今日的承诺,逃亡到楚国,到那时···今天我没得到的,改日也自然送上门来。” 不错! 对于周朝的玉玦,对于八骏、神车,还有神车中小世界里的宝物,楚河还是不甘心放弃。 虽然都是虚假的,但是倘若真正入手,那么副本结算之时,抽中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在周朝王宫,在姬贵的主场,楚河不敢强夺玉玦、神车。 若在楚国,那就是他的主场,整个楚国都会成为他的屏障保护。 虽然这个世界的高层力量,在楚河的眼中依旧蒙着一层浓雾,看不真切。但是,对于高层力量的运行原则,楚河却已经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真正解释造成高强力量受到约束的原因,还需得楚河面见了某位圣人之后,或许从圣人口中能得到答案。 至于为什么楚河那么肯定,某些强大的力量受到约束。这完全就是废话。 祝融宫那些楚国长老们的不问世事,周王姬贵隐藏起来的庞大力量,都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假如楚灵王能掌握那些楚国长老们,就根本不会被熊居篡位,被楚河所杀。假如周王姬贵能肆无忌惮的使用那强大的力量,也就不会被区区‘强盗’逼迫到贩卖祖器的地步。 按照楚河开脑洞的推测,或许百家圣人在化身降临世间,实验各自大道的同时,也都定下了某些条例,约束着这世间高端力量的出现,避免有人破坏棋局,直接掀桌子。 “那要是这位公子朝顺利的登上王位,成为了周王呢?”江小白问道。 虽然历史上记载的是公子朝在被晋兵战败后,携带大量周朝物质出逃楚国,但是现在姬贵有了楚河送出的大量‘财富’,只需要有一定的时间,就能让周朝恢复一定量的元气。到时候,是否还会兵败,便不得而知。 “所以我需要你们和姬贵的其他几位王子悄悄的联系,分别给他们一点点‘帮助’,必要的时候,就需要他们站出来,给这位公子朝背后来一刀了。”楚河语气冰冷的说道。 “你还真阴险···别人可是连宫殿都让给我们住了呢!”江小白打了个冷颤说道。 楚河却抚摸着身上狐裘的软毛,抬头望着天空之上皎洁的明月,双眸明亮放光,气魄摄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借兵于晋(加一更) 楚河等人在洛邑周王宫盘桓了十日,这十日中,江小白等人按照楚河的吩咐,将周王姬贵的几个儿子,几乎都收买了个遍,且做的十分隐秘。 这些周王子个个都以为自己被‘熊颏’这位楚国来的‘地主家傻儿子’给选中了,原本没什么野心的,也都纷纷摩拳擦掌,暗中行鬼祟之事,只图有朝一日,能做一做周朝大王的宝座。 说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周王这么苦逼的位置,也有人抢着做?其实认真想想,贫苦人家三间瓦房都抢破了头,何况周朝再衰弱,那也是一个王朝,一个国家。坐上周王的位置,即使是被瞧不起,那也只有地位相当的诸侯王能瞧不起,寻常百姓见了,哪个又敢不磕头行礼? 同样也在这十天中,楚河接着拜访周朝诸位旧臣的名义,在这些人的宅子里同样翻了个遍。 虽然没什么大的惊喜,但是收获还是有的。 不仅又收集了西王经中的六个字,如今共得八八六十四字,并且还得到了一卷兽皮古画,画中为一只玄鸟,盘旋在浩荡鸿蒙之中,回头顾望。 楚河见到这幅画时,识海中的祝融碎片跳动的十分剧烈,故而楚河便将这幅画购买了下来,准备仔细研究。 耽搁了十天的时间,楚河等人便辞别了‘依依不舍’的周王姬贵,满含殷切的众多周王子,以及三位眼神幽怨的周朝公主,楚河等人离开了洛邑。 在东山坡上汇合了楚兵,薳启疆对楚河问道:“主上!我们接下来去···?” 现在的薳启疆一身的西周大司马才有资格穿戴的古甲,手持着铭刻着玄奥符文,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的青铜长矛,看向楚河的眼神,已然有了几分真正的尊敬。 薳启疆也不是什么古今闻名的无双烈士,如今为楚河所制,生死皆在于楚河之手。而楚河对他却一向也算礼遇,并无过分要求。而今更送他大司马才能佩戴的古甲和来历不凡的青铜长矛,等于是做出了某些承诺。 良禽择木而栖,再说薳启疆也没得选,故而也有些想开了,真有了几分辅佐楚河成事的心思。 “转道!我们去晋!”楚河说道。 “不是去齐么?”江小白诧异道。 春秋时代,虽然农家已经出现,但是大多只是种植灵植,驯养灵兽,有点像自然德鲁伊,唯有等到战国时期,许行出世,方才使得农家彻底出世,融入民间,并且开始参与政治。 如今农家传承散落诸国,算是已经出现的诸多学派中,分布最为广泛零散的。 要学农家传承,首推齐楚,然后才是晋、秦、吴、越等地。 楚河摇摇头道:“我不仅仅是去晋国学农,更是去晋国借兵。” “晋国借兵?”薳启疆微微惊呼。 平头哥、江小白也都侧目不解。 晋国和楚国之间还间隔了一些小国家,如果找晋国借兵,即便是借到了,想要调遣回楚国,也是一件十分麻烦、繁琐的事情。 楚河却道:“此事我已经想过了,正是因为晋国与楚有间隔,我才好放心借兵。并且我已经与周王谈妥,等到借道晋国之兵,就借道周国,从周国横穿而过,并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 “更何况···一旦晋兵入楚,间隔遥远,消息闭塞,晋王的命令再想传递给晋兵,就会变得十分麻烦。方便我们真正的掌握军队。甚至···直接吞下,有借无还。” 听了楚河的话,众人简直无语。 这兵都还没有借到,就已经开始打算着有借无还,耍无赖,他哪里来的自信,哪里来的脸? “你就这么自信,能够从姬夷手中借到兵马?”江小白泼冷水道。 晋昭公姬夷,正是现如今的晋国之主。 楚河道:“其实现在找晋国借兵,正是最佳时期。晋国六卿坐大,姬夷已经渐渐掌控不足局面。如果我这个时候去借兵,给出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那么姬夷一定会想尽办法成全此事,将自己无法掌控的兵力清空,再重新招募能够掌握的兵卒。” “问题是···你有什么条件,是无法拒绝的?”江小白锲而不舍追问道。 楚河却只是神秘一笑,跟在后面坐着白马的米米姐,也抿了抿嘴,似乎知道楚河打的什么主意。 见楚河不说,江小白着急的头发都卷起来了,拉着楚河又问了几遍,见楚河始终不理会,便又去问平头哥和孙藐。 只是这二人也是不回答。 平头哥是否知道不知,反正他即使知道,也不说。而孙藐是真不知道,他最近很没有存在感,累觉不爱。 薳启疆在一旁听的却是眼中异彩闪烁。 楚河的一番说辞、分析有理有据,或许楚河真的坐上楚王之位,确实有可能再现楚庄王时的威风。 现在的楚王熊居,虽然心思慎密,手腕毒辣。但是心眼太小,缺乏大局观。满朝皆任用昏庸之人,忌讳贤能,楚国在他的治理下,即便勉强维持局面,也会逐渐衰弱。 如果没有改变,再过二十年左右,吴国就会攻破楚国的国都,正是此时楚平王熊居埋下的祸根。当然这样的后果,薳启疆是不知道的。 但是作为一名有见地的楚国大将,并不妨碍他做出某些类似的预判。 而历史上,楚平王最大的过错便是宠幸了庸臣费无极迫死了伍子胥的父亲伍奢,之后吴国五次兴兵伐楚,屡次大败楚国,楚国国力江河日下,不但失去了晋楚争霸的强大实力,还屡屡被小国侵犯,麾下的诸侯国都叛楚归晋,楚平王最终也郁郁而死。 穿过周国,不过用了三日时间,可见周国之狭小。 当然同样因为这里曾经是世界的中心,故而交通也算是便利,这让楚河等人的行军路程少了许多麻烦。 等到了晋国边境,一切都不同起来。 和楚国的蛮荒原始,周国的落魄狼藉相比较。晋国要显得‘先进’的多。 行走数日,路上已经随处可见良田,来往在官道上的商贾车队也是不少。 当然楚河一行人,因为兵将多达数千人,自然也受到了晋国守军的严格盘查,待查明楚河的身份后,又是一番客气。 在楚河等人距离晋国国都新田还有三五天路程的时候,他这个楚国颏公子即将到访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关于楚河的各种小道消息,已经传的漫长风雨,成为了人们饭后闲暇的谈资。 第一百七十七章颏公子入晋(加二更) “听说了吗?这次从楚国来的这位颏公子,可是很英俊呢!”深宅大院里,一些贵族家的小姐们聚在一起,也在讨论着楚河。 其中一个个子娇小,脸上有些淡黄色的雀斑,眼神灵活的小姑娘十分兴奋道:“我哥哥是绛城守将,曾经见过这位颏公子,他用鹞鹰传回来的信上说,这位颏公子容貌俊美,堪称无双。而且气质高雅,为人热情大方,很是好相处呢。” 说罢还露出一个少女怀春的表情。 另有一个长得颇为‘丰硕’的少女却直接展开一卷丝卷,丝卷上竟然有楚河的画像,虽然不是很像,却也有四五分大概。 “这是颏公子的画像,我伯父专门让人快马送到新田的。我昨天在父亲的书房看见,便临摹了一份。” “哇!果然不错呢!不过只是看画像的话,好像也没有说的那么好···。”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完全不见有停息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大胆,越来越露骨。 这年月,贵族家的小姐们也不害臊···。 而新田的酒肆、饭寮也都有不少人聚拢在一起讨论颏公子之事,将楚河那点事情,也越传越玄。 刺杀楚灵王,万里奔逃熊居的追杀,大将薳启疆的主动投靠···,都已经被编成了连楚河自己都会感到陌生的故事,在大街小巷流传。 而此时,故事的主人公,楚河却已经带着薳启疆和米米姐提前赶到了新田,而江小白则是假扮着他,带着平头哥、孙藐还有大部队,缓缓朝着新田而来,预计还有三天路程。 坐在饭寮之中,听着周围那些与楚河有关,却又好像压根无关的故事,米米姐低头笑道:“想不到你也成了全名偶像,而且还是在这个时代。” 楚河却用手指勾了勾眉梢,没有说话。 他正在想的,却是这故事流传背后的含义。 作为楚国流亡公子,即便是勉强有些名声,也绝不该大到这种地步。会如此,就绝对是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些故事,或许就是他们流传出去的。 只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就表面上看,故事中的那位‘颏公子’形象都是比较正面的,释放出来的也就应该是善意。 但是套一句被用烂了的话,这世上绝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恨。 楚河从未与晋国打过任何的交道,那必然就是他的到来,对于某些人而言,有了利用的价值。 “你们说···我们要是收留了这位颏公子,会不会因为这样和楚国开战啊!”一个食客忽然担心说道。 “应该不会吧···我们和楚国也并不挨着,想要交战,没那么容易吧!”另一个食客说道。 食客的担心或许显得有些没道理。 但是这话却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楚河内心的迷惑。 “有人想要打战!至少是拿我做幌子,摆出一副要与楚国交战的姿态,从而谋取利益。”楚河心中瞬间有了精准的判断。 “至于那个人是谁,等到三天后,谁最先出城来迎接我,就会有定论。” 又在新田打听了一些讯息,顾不得游览这晋国的都城,楚河便带着薳启疆和米米姐急忙赶回,与大部队会合。 深入晋国,时刻都有晋国的人密切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若是消失太久,只怕会引来怀疑。 晋国不是周国,他必须要步步为营,不可有丝毫的马虎大意。否则的话,不仅偷鸡不着,反而要把自己给折进去。 三日之后,新田城外,楚河居于枣红宝马之上,右边跟着的是薳启疆,左边紧跟着的是平头哥。 两人都是兵家出身,身后有士卒紧跟时,自然有一股威仪气势,在这股气势的辅佐之下,楚河原本的贵气之上有增添了几分凛然霸气。 分明是客居他人之国,却仿佛王者巡回自己的领地。 合乎楚河身份的接迎之礼已经在新田城外摆开。 领头的一位半百老者身披晋国官袍,见楚河等人行至,便高声喊道:“来者可是楚国公子熊颏?在下晋国左师赵肇特在此迎接。” 晋国左师,一般由贵族中的长者担任,有向君主提出一些意见的权利,不过没有实权。 如此说明姬夷对楚河的到来并不十分重视。 又听来者姓赵,楚河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下马之后,与赵肇客气几句后,便由对方引着直入新田。 当然大部队依旧只能留在城外,并且距离新田要有三十里,由晋国士兵进行监视。 新田城中,左右两旁的街道边,阁楼上,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人探出了脑袋,观看着楚河这位已经在新田盛名在望的楚国公子熊颏。 见到披着狐裘的楚河如此英俊潇洒且气质极佳之后,便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忍不住惊呼。 阁楼上,一些未曾嫁人的姑娘,向楚河抛下了花朵。 就像是一个信号,霎时间更多的鲜花从街边、阁楼上抛下了,洒满了整条长街。 赵肇脸上笑开了,如同绽放的老菊花似的,接过一朵从高处落下的粉色牡丹花,然后插在耳边,老不休道:“颏公子初来,领略了我晋国的无限风光,可有一品鲜花芬芳的兴致?” 楚河微微颔首道:“颏乃是狼狈丧家之人,如今却受如此礼遇,当真惶恐。不过鲜花迷人,若是有机会醉眠花下,便是死也无憾了。” 赵肇笑的便更加灿烂了,大声说道:“明日日出之后,城西曲水院,老夫设宴款待颏公子。若有年过十二,未满十六容貌姣好的少女愿来侍奉,老夫愿每人奉百钱。” 四周少女们的欢呼声就更加响亮了,这特么简直就像是一群脑残粉,就等着被偶像临幸,倒贴都愿意。 楚河坐在马背上,感觉自己似乎要走上草粉这条不归路。 感受着周围的热情,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其实楚河的内心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实在是无法想象,为何他一个初来乍到,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过的人,就这样轻易的获得了这么多的好感度。 就算是他长的帅,就算他有狐裘的魅力加成,也不该如此。有些小鲜肉们演技虽然不行,但是也都好歹演过几部戏,唱过几首歌。他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果然!出名全靠炒作吗?原来这套路这么深,春秋时代就兴这么搞了?”看着在自己身边,不断对四周招手的赵肇,楚河心中对他的警惕,反而提升到了一个极致。 (查资料,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春秋晋国时的民间风气如何,故而只能自己杜撰成比较大胆、开放一类,还请大家不打脸学渣废纸,谢谢!) 第一百七十八章曲水宴(求订阅) 城西曲水院,同样是新田赵家名下的产业,楚河等人就借住在此。 一夜风流,楚河在两个妙龄女奴的服侍下,穿好衣物,然后便步入了赵肇为他搭建好的舞台。 在这一次的曲水宴上,不仅仅会有很多出身平民甚至是小贵族的少女到来,更会有不少新田的官僚、贵族到场。 就相当于楚河将在这次宴会上,彻底的做一次亮相。 曲水院最为出名的,当然就是引城外之活水,开挖出来的一条活水小渠,蜿蜒的水道,从花园中最美的几个角落穿插而过。 早已经有一群奴隶在管事的安排下,站在小渠的上游处,将精致的食物和甘醇的美酒,摆放在小木盆中,顺着缓缓的流水送往下游。 这就是流觞曲水了,原本是夏历的三月上巳日人们举行祓禊仪式之后,大家坐在河渠两旁,在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饮酒,意为除去灾祸不吉。这种传统历史非常古老,最早可以追溯到西周初年,当然到了现在,已经不再注重非要在特定的某日。 除了冬天河水结冰,实在不合适以外,无论是文人骚客还是贵族官僚,都喜欢隔三差五的来一次,一是图享乐,二也相对雅致,三就是一种上层之间的交际。 春秋时代,其中从整个全面的角度上来看,甚至可以说,春秋就是晋国的春秋。无论是齐、楚还是吴越,都只是风骚了几十年而已。 而数百年的春秋,晋国则有更多的时候,独占鳌头,俯视着诸侯。 晋国的强大也同样造成了其上层建筑的过分奢靡,同时高层之间的拉帮结党,争权夺利,也已经如火如荼。 楚河这个主角未至,曲水宴已经有了一些小小的热闹。 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花丛中,放浪形骸的抓起顺着流水飘到自己面前的酒菜,然后喝酒、唱歌,纵论天下大势。 赵肇作为东家,自然坐在中心处,正与赵家的一些盟友们说话,未曾说道什么国家大事,都只是一些风月闲谈,脸上都挂着轻快(填空题)的笑容。 一些通过了审核,成功出席这场酒宴的少女们,提着裙摆在花园中来回的奔跑走动着。 看着她们自由、活泼的身姿,还有脸上那愉悦且充满天真幻想的笑容,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赵肇明明有那么多美貌的女奴,却偏偏还要邀请这些平民少女参加酒宴,为酒宴增添色彩。 因为和那些祖祖辈辈被束缚,从出生起就打下卑贱烙印的奴隶相比,这些平民和小贵族出身的少女们,更加的自由和活泼,她们拥有一种女奴所不具备的感染力,简单的说···就是更加具备灵魂。 与那些几乎没有个人思想的女奴**,充其量也不过是排遣生理需求,根本无法达到一种,从内心往外散发出的愉悦感。本质上与自己撸,差别并不大。 当然这种差别,也只有花丛老手才会区分的出来。那些一辈子都最多只是左右手轮换的家伙,给个妹子就该知足了,这种心灵上的本质差距,还是体会不出来的。 看着花丛中奔跑嬉闹的少女们赵肇脸上露出迷醉之色,眼神中也多出了许多神采。 “以前也没少办曲水宴,不过这一次来的少女却是最多的,而且姿色也都上佳,却是难得了。”赵肇旁边,另一个老头子露出同样的表情,发出感慨。 赵肇哈哈笑道:“没办法!我们都老了啊!还记得我们年轻那会举办酒宴,与现在的情形,又是何其相似。” “果然还是年轻的贵族公子,对那些小女孩更有吸引力啊!这一次,还是沾了那位公子颏的光。”赵肇的右手边,一个头发都快掉光了的老头有些古怪的说道。 赵肇端起玉质的酒盏,将酒水饮入口中,眼神变幻,显然心中有诸多心思。 当看到楚河在众多女奴的环绕下,带着平头哥、江小白、米米姐还有薳启疆等人踏步行来之时,赵肇便站起身来,对周围暗道一声:“来了!都注意点!先试一试这位公子颏,然后再好好引导。” 楚河依旧是一身华服,外面披着银白色的狐裘,自有高贵之气。 不少原本就是冲着楚河而来的少女,已经都尖叫出声。 当楚河跨过小桥,走到曲水宴的正中心,一座被小渠环绕的小岛中心,和赵肇打过招呼之后,便落座下来。 经过赵肇介绍,那几乎秃头的老者,唤作范隆,官拜晋国御使,与后世的御使定义不同,晋国的御使是指,管理文书及记事的官员。 整体而言,就是一个说起来高贵,官职也不小,却没什么实权的官员。 而其左手边的老者,同样出身赵家,官拜司过,同样也实权不大。 粗略一看,都是文官,而且没有什么实权。 事情就更加有意思了。 一群没有太大实权的文官,却大肆招待楚河这么一个楚国的流亡贵族,还帮他炒作名声。其用意究竟为何,更值得深思。 所谓自古以来,文主和,武主战。 因为一旦打起战来,武将的权利就会迅速提升,而文臣基本上就都要沦为后勤。 而现在一群文臣却隐隐有主战的心思,可见如今晋国朝局,相当之诡异。 各种念头,在楚河的脑中一闪而过,嘴上却完美无缺的与几个老家伙客气着。 顺手将一个第三次路过身边的紫衣少女拉入怀中,让其坐在自己的腿上。 柔软的触感证明楚河的眼光没错,这个少女虽然看起来身材修长窈窕,实则只是因为骨架不粗,身上还是很有肉的,分明就是一个尤物。 倒在楚河的怀中,少女双颊羞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大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楚河。没有挣扎起来,而是就这样顺势伏在楚河怀中,却又偶尔露出一个如受惊小鹿般的表情。 赵肇看到楚河怀里的少女,表情微微一变,紧接着却又哈哈笑道:“公子颏倒是好福气!韩家的女儿可是出了名的美艳动人,如今自投入怀,当真令人羡慕。” 楚河的手,毫不客气的搂着少女嫩滑的纤腰,却没有更多余的举动,将酒盏放到少女手中,抬头笑着说道:“人生在世,最不可辜负的便是美人之恩。赵大人为颏准备如此酒宴,当真令颏惶恐,唯有先饮一盏,以谢赵大人!” 说罢便看着怀中的美人,示意她端起酒盏,为他送酒。 谁料这美人竟然皎洁一笑,将酒盏中的美酒尽数倒入自己的樱唇之中。 楚河见了微微一愣,却迅速的右臂一松,在少女惊慌之中,附身下去,吻在了少女的樱唇上。 扶起少女,楚河哈哈笑道:“美人为盏,酒香更浓!赵大人以为如何?” 赵肇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表情更加的温和,如同一位儒雅的长者,轻抚胡须,哈哈笑起来。 “不错!不错!公子颏果真妙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渐渐深入(求订阅) 少年人戒之在色,如果一个年轻人,每日沉迷于酒色,那么这个人一定没太大的出息,很容易被掌控。这就是赵肇对待年轻人的原则。 当然这个理论谈不上对错。 换一个角度,美色本身就是促使一个人前进的动力,人如果没有欲望,则根本不可能推究出庞大而又先进的文明。 归根结底,在于一个控制而已。 楚河不拒绝送上门的‘小点心’,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沉溺于这些‘小点心’。 身体的欲望和内心的情感依托,被他分割的很开,也分辨的很清楚。 倘若不是像绿珠那般过于真挚的情感,便不能让他停下脚步,做过多的纠缠。 曲水宴很成功,楚河勉强算是进入了晋国的上层社会,其中关于颏公子的各种新版本的故事、传言也都再度传了出去。 他的风度翩翩与潇洒俊逸,也成为了新田贵妇与少女们的谈资。而楚河也在赵肇的期待下,过了好几日的纸醉金迷的生活,仿佛真的忘却了自己只是一个外来的流亡者,将新田当做了自己的故乡。 而此时夜深,当赵肇安排的监视者被楚河送去的酒水灌醉,书房之中,楚河将一卷绢帛递给薳启疆,吩咐道:“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些放出去,务必要在短时间内,传遍整个新田。” 薳启疆接过楚河递上来的绢帛,细看过后,目光微微一凛,看向楚河的神情也有了更多的变化。 一旁的江小白探头看了看,然后冲着楚河做出一个鄙视的手势。 “是!主上!不出三日,新田人人都会称颂您的美名。”薳启疆捧着绢帛大步去了,似乎极为兴奋。 江小白继续鄙视着楚河,然后嘲讽道:“想不到你都会抄赋了!还特么抄的是离骚,不得不说···你改动过的那几句,改的真心是差,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好整体质量高,否则···你这美名怕是扬不出去。” 楚河却充分的理解了江小白嘲讽背后的疑问,直接忽略了对方的酸话,毕竟曲水宴他这个楚国公子大出风头,最后还与韩氏美女发展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剧情。而江小白,则充其量只获得了几个美丽女奴的服侍,虽然依旧舒坦,却也总觉得憋屈。 更何况···他的女奴,质量都没楚河的高。 “有些人想让我扬名,好帮助他们成事,那我索性就接着这股风,把名声再扩大一点,顺水推舟借他们的力,来为我们自己的事助力。”楚河直接解释道。 “话说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还迷迷糊糊的。”江小白抓了抓脑门说道。 和他一样不解的还有孙藐。 楚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平头哥给他们解释。 虽然在周国花了大量的假珠宝假玉石,但是楚河手上依旧还有不少的存货,到了新田之后,除了拿一些出来打点关系,还有相当一部分,交给了平头哥,让平头哥与鸡鸣狗盗之徒联系,买通他们收集讯息。 这些鸡鸣狗盗之徒或许无法得到晋国朝堂之中,过于核心的消息内容。但是各种细微的小道消息反馈到楚河这里,在狐裘的帮助下,楚河也将大致的情况总结了出来。 “现在晋国六卿坐大,赵、魏、韩、智、范、中行六家之中,尤以韩、赵、魏三家最强。其中魏家手中的兵权最多,韩家则是把持着晋国的官员分配和升迁,唯有赵家只是与一些大大小小的贵族交好,所谓的权利,其实是就是一张庞大的关系网络,没有具体的依托,极不牢靠。” “所以他们想以战争,或者说···制造战争氛围的方式,对朝堂之上的格局,进行某种程度上的洗牌,利用庞大的人脉关系,将自己人安插到一些重要的职权部门。”平头哥简洁的解释道。 “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打仗?”江小白诧异问道。 楚河道:“当然不是!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掀起战争,那么现在坊间流传的,应该是各种不利于楚国的言论,激发百姓对楚国的仇恨,而我这个楚国来的公子,也会成为某种恶意的代名词。” “他们宣扬我的美名,而不是恶名。为的就是让此事有足够的回旋余地。毕竟人们不会因为仰慕一个人发动战争,却会因为痛恨一个人发动战争。” “既然不会因为美名而发动战争,那你把《离骚》拿出来,继续扩大名声是为了什么?”江小白又问道。 米米姐跪坐在一旁的桌前,放下手中的笔,她最近正在跟着楚河学习大篆和楚国文字,听了江小白的询问,轻笑一声道:“晋国当然不会因为‘公子颏’的好名声,而为他与楚国开战。但是一个好名声,可以让对手麻痹大意。就像一个名声很好的人和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同时找你借钱,你会把钱借给谁?” 江小白不服气的哼哼道:“我谁都不借,我凭本事挣的钱,凭什么借?” 这就属于胡搅蛮缠了。 “我自然有手段,让晋国高层松动,而一个营造出来的好名声,会降低对方的心理防线,算是敲敲边鼓。”楚河说道。 江小白的傲娇和别扭由来已久,楚河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在古文化研究上得莫教授真传的江小白,对于研究副本中所处的时代背景,从而拿出正确的应对方案,以及处事方针,还是很有好处的,所以区区小毛病值得楚河忍耐。 现在楚河这个小团队中,最没用的该属孙藐,不过也只是暂时的。 对于这个江湖阅历丰富,胆小如鼠偏偏鬼精鬼精的家伙,楚河早有安排。 “对了!米米姐!我让你打听零落、吴建伟还有疯人余他们的消息,有结果了吗?”楚河问道。 这些同时进来,后来分道扬镳,理论上的‘同伴’,楚河也还保留了几分警惕。 米米姐道:“疯人余没有消息,但是吴建伟已经成为了新崛起的一个大商贾,来往的于新田的商队口中,都能获得他和曹俊生的一些讯息。” “零落···听说很得郑定公的喜欢,如今已拜在了子产门下。” “继续打听···算了,我给你调配三百人,你直接负责管理,派人到郑国去找到疯人余,还有监视零落。”楚河干脆道。 找到一同进本的‘小伙伴’,顺便监视他们只是一招闲棋。 等到《离骚》在新田发酵,楚河猜想,那位晋昭公姬夷,也是时候该召见他了。 第一百八十章入晋宫(求订阅) 果然如楚河所料,当《离骚》迅速的在新田蔓延开来,人们皆为其中的诗句所感染,彻底的将楚河的名声引爆。 如果说,由赵肇等人刻意引导出来的名望是虚浮的,是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的话。楚河这一篇《离骚》一出,便迅速的将这些原本吹捧出来的虚假名望稳固。 在短时间内,完成了偶像派到实力派的转变。 一时间,竟然是新田城中,人人唱离骚。虽然其中那对于楚国的眷恋情感,是晋国人民所无法彻底领会的,但是美好的东西,总是会得到人们的认同,古今皆通。 老狐狸赵肇已经发现事情有些脱离掌控。 但是还不等他做出反应,通过那位韩家女的关系,楚河已经贿赂了几位韩家的官员,让他们找机会将自己之事捅到了姬夷面前。 于是姬夷一封诏书下来,楚河便要入宫面见晋公。 曲水院外,赵肇正好堵住了坐上车架,即将前往宫中的楚河,显然是掐准了时机。 “颏公子好手段!连老夫都被蒙蔽了。能从楚王手中逃出楚国,果然有几分能耐,却是老夫小觑了你。”赵肇脸上还是挂着与之前几乎同款的笑容,只是这笑容背后,隐藏的一张脸,只怕表情已经决然不同。 楚河并未因为暂时占据上风,而显得骄傲跋扈,而是说道:“颏入新田以来,一直承蒙赵大人关照,心中自然是感激。你我虽然各有所求,但是并不冲突,何妨合作?” 楚河没打算和赵肇闹翻,从对方短时间内就将他捧出诺大的名声上来看,对于新田的舆论掌控力度非同一般。 赵肇气势汹汹而来,前来问罪,其实也代表着他还不想和楚河闹翻。这何尝不又是一种试探。 听了楚河的话,赵肇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锐利的盯着楚河道:“颏公子可要记住此时所言!若有违背,有何后果,日后自有分晓。” 说罢吩咐车夫,驾车转向直接返回赵府,并无与楚河一同前往晋宫的想法。 一车直往晋宫,经过繁琐的检查,穿过层层宫门。 每深入一层,楚河便感觉到空气中那种几乎凝聚成型的沉重凝实几分。 晋宫好像拥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将所有人都压制住,不得不臣服在它的宏伟和霸道之下。 步入正殿大门,左右朝臣站立。 楚河入殿而来,便受到众多视线汇集。 晋昭公姬夷的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高处落下来,传到楚河耳边之时,已经仿佛如雷声嗡鸣。 “来者可是楚国公子熊颏?” 楚河尚未回话,便见有一人站出来,替他说道:“正是楚国公子熊颏。” 这替楚河说话的,便是此时韩家之主韩起史称韩宣子,楚河拱过的那位韩家美人,说起来还是韩起的孙女,只是庶出之子所生的庶出之女,地位并不高。 当然这一次由于成功的‘勾搭’到了楚河这位楚国来的逃亡公子,地位有所上升。 “既然如此,为何不跪?”姬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在这宫殿的加持下,他的威严获得了非凡的提升。而楚河的力量却被压在在了身体之中,根本发挥不去来。 面对如此压迫之感,比拼的便只是纯粹的气魄。 楚河面色如常的抬起头,看着姬夷说道:“我曾经听闻过一句话,叫做‘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我虽然不如您的地位高,但是我却也不是您的臣子,楚国也不是晋国的下属,您又有什么权利,让我向您下跪呢?” 姬夷闻言,冷漠说道:“好一个鼓唇弄舌的楚国公子!你确实不是寡人的臣子,但是你站在寡人的领土上、宫殿中。你若不跪拜寡人,那么寡人就只好割下你的头颅,挂在城墙上背向楚国的方向,让你的灵魂,也无法回归故里。” 楚河并未被吓到,而是不慌不忙道:“以杀戮来驯服人,是只有最昏聩的君主才会做的事情。晋国虽然强大,但若是长此以往,人心流失,天下的有能之士,都再也不来晋国。那么要不了多久,晋国的强大就会消失,新的霸主会踩着晋国的脊梁,举起最大的王鼎。” “这么说来,你是自比有能之士了?”姬夷抓住了楚河的话柄,直接反攻,至于楚河之前的威胁之言,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楚河挺胸傲然道:“如同天下的才学共有十分,那么我熊颏便一人独占了三分。如何称不得有能之士?” 哈哈哈···!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哄笑一片。 就连之前一直冷漠脸的姬夷也笑了起来。 当今天下,能人遍地,陈国有老子、鲁国有孔子、齐国有晏婴、晋国也有韩起、羊舌肸一流。 楚河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独占了天下三分的才气,这难道不可笑? “那你有何等才能,且说说看!”姬夷的语气反而放松下来。在他看来,楚河不过是一个妄人,最多被有心之人利用,本身没有太大的威胁性,不值得看重。 楚河道:“我之才能在于,我能治病。” “治病?” “那你且瞧瞧,寡人可有疾?”姬夷笑问楚河道。 楚河点点头道:“公有疾在心,已病入膏肓,不日将恐深,若不能除,此后数百年不得安。” 姬夷听了之后笑的更厉害了,指着楚河道:“数百年!寡人莫非还有数百年好活么?” 楚河笑而不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匣子道:“颏来晋国,承蒙庇佑,未有长物。唯有将祖上所留之方士不死灵药,敬献给您,以作报答。”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嘲笑楚河的大殿众人,纷纷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楚河手中的木匣子。 这年月,有点权力的,谁不在家族中豢养几个方士? 都是为了延寿长生,享受更长久的富贵。 只是这些人只贪图享乐,而不苦心修炼,将希望寄托于方士身上,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光和资源,最终大多数人也没落得好下场。 但是一万个方士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出类拔萃的,虽然未能解决长生的问题。但是一定程度上的延年益寿,还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当楚河说要敬献祖上所得的方士不死灵药,众人都开始半信半疑。 心中也都各自开始打起主意来。 韩起也皱着眉头看着楚河,楚河入殿之后的行为,分明与他之前所言不同,这让韩起觉得或许楚河还能给他带来某些‘惊喜’! 是的,无论楚河做什么,对于韩起而言,都只是一点小乐子。他从未将楚河当做是一个同等对待的对手。 故而他才会接受楚河的贿赂。 第一百八十一章长生灵药(求订阅) 未等内侍前来取走木匣子,楚河却先一步将木匣子打开来。 木匣之内,放着一块略带绯红色的宝玉,而这宝玉之中,却流动着粘稠的液体。 一股浓郁的生命精气,从木匣之中散发出来,满大殿的朝臣们,都嗅到了这股生命精气散发出来的芬芳,顿时觉得全身舒坦,一瞬间就精神抖擞起来。 韩起屏住呼吸,将一道生命精气缠绕于指尖,用手指轻轻揉碎,感受着这气息的本质。 “咦···!”他没有想到,这竟然真的是纯粹的,对人体有益的生命精气。而不是大部分方士,用来糊弄人的虎狼之药,看似让人精神振奋,实则是在消耗人体的潜能。 大殿中,和韩起有同样行为的人,也不在少数。 简单的鉴别过后,看向楚河木匣之中宝玉的眼神,便都纷纷灼热起来。 姬夷身边,一个白发的内侍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姬夷苍老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喜色。 他年事已高,已经逐渐接近于油尽灯枯。 尽管坐拥着万里河山,却已经没几天好享受,心中的恐惧和不甘,日夜蚕食着心灵,夜夜难寐。然而修行是一件十分私人的事情,在后世主流的修行体系中,筑基之后便无法假于人手,即便是服食丹药,或是修行一些采补之术,那其实也是自身对修行的一种感悟。 春秋时期,虽然修行体系混乱,但是大抵上也都是如此。 姬夷年轻时争权夺利,疏忽于修炼,等到上了年纪,即便是有高人给他日夜传授修行之妙,进步也堪称缓慢,延寿都几乎不可多得,长生更是奢求。 如今他能求的,便唯有这方士们所炼制的长生之药。 没有门槛,用之生效。 “此物名为赤烟霞,长生之药,唯恐月圆之时,不可受寒水之惊。”楚河捧着木匣子说道。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揣测的朝臣,纷纷眼泛贪婪,呼吸急促。恨不得冲上去,夺了楚河手里的木匣便走。 ‘赤烟霞’乃是方士们多年研究,最接近于长生药的一种。 此药使用之后,身体会充满了生命精气,一直保持在鼎盛状态不变,唯有在月圆之夜,不可被凉水触碰到身体,否则寒气入体,就会刺破体内的长生烟霞之气,寄宿烟霞之气者,也会瞬间化为枯骨。 这种药,距离方士们追求的长生不死药,自然还有很长一段差距。即便如此,却依旧值得无数的诸侯贵人追逐。 毕竟和走向未知的死亡相比,区区月圆之夜不能碰到凉水的缺陷,还是可以忍受的。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楚河手捧之物,真的是传说中的方士灵药‘赤烟霞’么? 当然不是了! 这不过是他用了四根被米米姐‘超度’过的鱼骨,以周王神车之中交换来的烈阳花融化混合而成。 外表与‘赤烟霞’相似,但是本质上却决然不同。 此物虽然遍布生命精气,粗略接触也是无碍,反而会觉得周身舒泰,有延年益寿之效果。 但若是全部使用,那始终祛除不掉的先天之怨毒,就会沉淀入灵魂深处,使得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偏激、暴戾,最后终将疯狂而死。 只是相比起那种很快就透支人体的虎狼之药,楚河假造的‘赤烟霞’,是真的在帮人修补身体亏空,时刻让人保持在巅峰状态。所以短时间内,根本察觉不到此物的异常。 至于赤烟霞的明显缺陷···想来姬夷只要证明过此物真的有效,使用过后,就绝对不会作死的去在月圆之夜,找一盆凉水来自寻死路。 “快!快给寡人呈上来!”姬夷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渴望和急促。 之前的高傲、淡定以及那刻意的对楚河的打压、羞辱,此刻都在长生的幻想面前,烟消云散。 历史证明,多少曾经名传千古,智慧和手段都超乎寻常的帝王,在长生面前,却都仿佛像丧家犬一般摇尾乞怜,像傻子一样被愚弄。 楚河手里的木匣子很快就被内侍接过去,然后送到了姬夷的面前。 姬夷无视了身边白发内侍的提醒,双目痴迷的望着木匣子内的‘赤烟霞’宝玉,伸手进去将它握住。 呼···! 大殿之上仿佛刮起了无形的旋风。 高高在上的姬夷,那苍老的面容,忽然恢复了许多红润,脸上的皱纹也都淡了许多,眼神也变得清晰而又锐利起来。 只是用手握住那‘赤烟霞’宝玉,就有如此功效,看起来此物似乎不是作假了。 “哈哈哈!好!楚公子熊颏!寡人要重重赏你,你若有求,寡人无不应允。”姬夷的声音都洪亮了许多,仿佛真的在逆着时光,朝着壮年的自己迈进。 楚河便躬身一礼,取出周王诏书道:“受周王之诏,封我为楚国新王。还请公借我三万晋国精兵,返回楚国,夺回王位。” 姬夷闻言,顿时便愣住了,有些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赤烟霞’宝玉。 尽管松开了这宝玉,他的脸色却依旧红润,健康的姿态并没有消退。 站在大殿之上的众多朝臣,眼神更加坚定,看向楚河的神情中,也多了许多探究和贪婪。 “此事···容寡人先与诸位朝臣商议一番。”看在长生灵药的面子上,姬夷没有一口拒绝,只是敷衍的态度犹在。 收礼不办事这种事情,只要脸皮够厚,自古有之。 楚河却从袖子里抖出一卷绢帛,双手奉上道:“我还有治病良方献上,还望公且阅之。” 还是看在长生灵药的面子上,姬夷让内侍接下了楚河的绢帛。 楚河说他有病,他是不信的。即便是真有病···现在有了‘长生灵药’,又有何惧之? 只是等到姬夷打开绢帛,稍稍阅读之后,表情就几番变化,最后将这绢帛上的文字全部阅读完后,便直接交给身边的白发内侍。 白发内侍手指用力一抖,绢帛便彻底化为粉尘落下,谁也无法还原,知道上面原本都写了些什么。 “公子所求,寡人定当仔细思量,三日之后便会给你答复。”这一次姬夷的回答要郑重的多。 楚河拱手一礼,不再多言。 先是送礼,然后再指明了借兵于他,对于晋国公室的好处,最后三万精兵这个数字,也是经过反复斟酌的。 恰好卡在他所能控制,姬夷所能允许,六卿家族所能容忍的极限数值上。哪怕再多一千,变数都会呈几何倍数上升。 第一百八十二章灵农智家(求订阅) 在无数人火热和贪婪的目光下,楚河离开了晋宫。 坐在马车上,平头哥驾着车,却不是返回曲水院,而是直往六卿世家中的智家而去。 春秋中期,晋国鼎盛时代,六卿家族中最强大的当属智家。 但是智家的局限就在于,他们与晋国公室的关系太过紧密了,几乎是一衣带水,难分彼此。 故而当其余的五家分别坐大之后,虽然同属六卿家族,智家却难免遭到了针对和排挤,虽然名义上说是六卿第一,实际上则早已有日薄西山之势,在晋国内的影响力,一日不如一日。 楚河之所以去智家,不仅仅是为了获得智家的支持,在借兵一事上助推一把力,更是因为智家同样也是农家灵农一脉在晋国的领袖。 农家源于神农氏,历史悠久,正因为如此,传承极多,派系也繁杂,力量极为散乱,难以整合。 单单在晋国范围内,大型的农家传承就有三处之多。 而新田正是灵农一脉的主场,智家便是灵农在晋国的代表。 楚河想要学习农家的手段,智家就绝对绕不过去。 智家的封地在智邑,不过和其它贵族一样,真正的家族中心,依旧是在新田。 只是与其它家族又有不同的是,智家在新田城内的府邸只能算是一个小驻地。真正的一大家子,则是居住在城西的山林之中,放牧灵兽,栽种灵花异草,贩卖给天下豪族。 故而智家积累的财富也极为惊人,更是常常以上贡的名义,‘救济’晋公。 在楚河看来,晋家最后为韩赵魏三家设计所灭,而几乎没有得到来自于晋公的支持,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人们通常会错觉的以为,付出比索取,更有福报。 其实事实正好相反。 你付出很多的那一方,往往是最先背弃你,甚至想要你死的一方,因为恩大成仇。他们无法报答你的恩情,为免心中备受折磨,便只能送你去死。 而对你一直付出的那一方,才是始终对你不离不弃的存在,因为他们为你付出了心血,不想血本无归。 这种概念,缩小了放在人与人之间,可用。放大了,放在家族、国家之间,也一样有道理。 坐在车上,楚河浮想联翩,等到车停下来的时候,智家便已经到了。 山脚下是两株无比巨大的古榕树,长长的树藤却被编制成了巨大的拱门,两棵古榕树就像两个巨人一般,守护着古老的家族。 拱门之后,便是一条长长的青石阶梯,通向半山腰处的亭台楼阁。 就在楚河下车没多久,一只足足有两匹马加起来大小,通体乌黑,背上套着坐垫的兔子从半山腰蹦跳下来,然后鼓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看着楚河,表情很萌。 “是要我坐上去的意思吗?”楚河对黑兔子问道。 兔子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楚河快点,表情很是拟人,显然智慧不低。 楚河坐到兔子背上,发现位置还很宽敞,便招呼平头哥也一起坐上来。 待到两人坐稳之后,兔子便调转身子,后脚用力,在漫长蜿蜒的台阶上,迅速的蹦跳,急速上升。 不过两三分钟,便落到了一个大大的平台上。 平台一侧是滚滚的山涧浓雾,举目望去,只见绵延的青山,山中灵气翻腾,瑞彩成团,偶尔有一阵阵的兽鸣之声从山中传出来,悠扬而又平和。 而平台之上,五颜六色的兔子坐骑们并排列着,有身穿短衫的智家子弟,正在用软毛刷,不断的刷着它们的身体。 兔子们眯着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摸样。 就在平台的另外一端,则是停歇着十几只身形巨大的山鹰,它们的背上也放着座鞍,只是眼神高傲、孤僻,由一些智家子弟在喂食羊肉。 它们一边进食,一边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楚河和平头哥,态度不是很友好。 顺着平台往里看,就能看到盘山而建的许多建筑物,隐约在灵山浓雾里,看不十分真切,却已然宛如世外仙境。 “好一个新田智家,闹中取静,富贵闲居,当真是羡煞旁人!”楚河轻声感叹道。 “公子颏客气了!公子莅临我智家,未曾远迎,还请不要见怪。”浓雾中,走出一个身穿青袍,发色暗青,气度高雅,只是长相平凡的青年。 青年的长发仅仅以与发色同色的布带系在脑后,身上的衣物,也极为简谱,并不繁琐、奢华,不着太多烟火气。 “未请教?”楚河拱手问道。 青年道:“在下荀瑶!倒是忘了向公子自我介绍,着实疏忽。” “我擦!这也是个大牛人啊!”荀瑶又称智瑶、知瑶、知伯瑶,谥号“襄子”,又称智襄子。所谓‘智伯灭而三晋之势成,三晋分而七国之形立’,某种意义上,此人正是象征了春秋到战国的过度。 “见过荀公子!”楚河收住心中的吃惊,面上表情温和道。 荀瑶笑着伸手一引,在前带路道:“公子还请随我来,祖父已经在归农殿等候多时了。” 这话楚河相信,他现在在新田,也算是众目汇集,只怕时刻盯着他,监视他的人,有数百人之多。他出城直往智家而来的消息,只怕老早就已经传到了智家众人耳中。 现在智家的家主乃是荀跞,不仅仅是晋国的六卿之一,同时也是中将军。 只是他在军中的权利,却几乎被赵家架空,实则影响力不如副手中军佐赵简子。 由此已经可见,智家在晋国的形势,很是不妙。 飘渺云深,灵山青翠,行走于云烟缭绕之中,随处可见奇花,嗅到异草的芬芳,听到鸟兽的合鸣。 待到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方才抵达山峦深处。 一片矮小、厚实的灵木树冠之上,却纠缠生长出了一间别致而又奇迹般的大殿。 这座大殿由活着的灵木和灵植组成,充斥着一种生机勃勃,磅礴的灵气自然在其中汇聚,楚河甚至可以感觉到,修为在这里明显的增进。 “这是我们智家培育出来的三代智灵木,与筑屋草结合,方才成此‘归农’大殿,殿中修行一日,当可比得上在外界修行十几日了。”荀瑶看到了楚河脸上的惊叹之色,便自行为楚河解说道。 这一解说,让楚河加入农家,学习农家之术的心思变得更加强烈。 第一百八十三章拜入农家(求订阅) 脚踩着宽大形状好似手掌一般的树叶上,任由树叶将人托起,然后送入大殿之中。 大殿之上,正中摆放着的是神农的雕像。 而神农像下,站着一个身材宽大,脸圆唇厚,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单单凭借外表,很难判断具体的年龄。 “祖父!公子颏已经到了。”荀瑶冲着中年躬身一礼道。 楚河也抱拳微礼道:“见过荀大人!” 荀跞一早就发现了楚河,却好似这才发现一般,回礼之后,便开口问道:“我听闻你拿到过药珠?” 虽然是询问的话,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楚河皱了皱眉道:“确实拿到过,不过章华台祭天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荀跞摆摆手道:“你用不着紧张,我并不会向你索要药珠。此乃天妒之物,吾等无福据为己有,若是执迷,后果只怕要与那楚灵王无异。” “我想要问的是···你有没有药珠之上的丹煞。” 还别说,这玩意楚河还真有。 若不是此时荀跞提起,楚河几乎都将这茬给忘了。没办法,到手的宝物太多,药珠丹煞虽然也算不凡,却依旧被楚河束之高阁,忘在了脑后。 “或许有些冒昧,但是还是请问,荀大人要药珠丹煞为何?”楚河其实已经打算拿出药珠丹煞,作为说服荀跞助自己一臂之力的筹码。 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没有任何的代价,荀跞就看他长得帅,便无条件的助他一臂之力。 楚河原以为荀跞会敷衍一番,岂料对方却直接道:“药珠丹煞乃是万药之毒,同时也蕴含了万药之理,或许透过它,我能找到昔日神农留下的部分烙印,故而此物对于旁人而言,只是一份强大的毒,而对我而言却是前行之道。” 这份坦诚,反而有些令楚河吃惊。 当然虽然欣赏荀跞的坦诚,生意还是要谈。 楚河直接道:“药珠丹煞,我可以给你,但是借兵一事,还请荀大人助我一臂之力。” 荀跞略为斟酌之后,便点点头道:“此事,可!不过,是否能成,全看主公如何决断。” 楚河道:“这是自然。” “再有便是,在下一向仰慕农家之术,有心学习,还望荀大人收录。”楚河接着又道。 这倒是令荀跞一愣。 当今学派中,以法家、儒家、道家和兵家最为抢眼,楚河既然有心成为楚王,那么法家和兵家,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荀跞猜到楚河此行而来,是为了请他帮忙,说服姬夷,借兵入楚。 所以他直接了当的向楚河索要丹煞,就是在提出自己的要求。 但是楚河还要求入农家,这就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当然春秋时期,整体学术氛围是自由的,改换门庭兼修数家的事情,并不罕见。荀跞很快就将楚河理解为对农家之术好奇,便自然道:“既然如此,就让荀瑶带你在这山中四处转转,对什么感兴趣,只要是基础部分都可以学习。‘名天下’级的秘术,也可以供你挑选三样。” 荀跞这话不可谓不大方了。 虽然诸子百家都在摸索中前进,导致力量体系混乱,各成一派。但是就秘术来说,大抵各家都分为‘基础’‘传国’‘名天下’三个阶段。 其中基础部分,是只要有心想学,只要被收入门中,都可以传授。当然虽然是基础,却也是根基,并不能小觑。 而‘传国’部分,就只有正式入门的弟子方能学习,是属于一个学说流派的中坚力量核心。 最后的‘名天下’,就相当于最高的机密,往往只有核心弟子,通过层层考验之后,才有资格学习。 荀跞之所以这么大方,却是因为,农家流传范围广泛,秘术的保密程度是最低的。而且大多数秘术,只能用来种植灵花异草,驯养奇异兽类,在攻伐之上并不强力。 果断的取出丹煞交给荀跞,楚河也不怕他赖账。毕竟···担心也没用,当实力不对等的时候,信任往往只能是唯一的出路。 当然,之所以这么果断,也有原因是,丹煞对于楚河而言,真的不是太过重要。 交易成功,楚河在荀瑶的带领下,开始在智山之上转悠起来。 在荀瑶的介绍下,楚河对于农家以及灵农一脉,也有了一个比较透彻的了解。 当今天下,农家分支极多,而主流一些的,大体上就可区分为隐农、药农、灵农以及霭农四类。而嫡传的神农一脉,随着周王室的没落,早已不知下落。 诸侯多次派人前往周国寻找,并且试探周王,都没有打探到他们的下落。 灵农擅长调动山川大河之灵气,对灵药、灵物、灵兽进行催生。 培育出更加优良品种的灵植和灵兽。 所以灵农对于灵气和环境的需求都比较苛刻。 像智家现在占据的这座智山,就是智家先祖苦心孤诣,搬动大山,调动江河在原有的基础上改造而来,有八山伏低拱卫,四水环绕送气,锁雾困龙,常年便有灵云灵于不断,不说天下独有,那也是罕见非常。 这都是大的改变。 小的细节上来说,灵农一脉,有七十九种基础口诀和变化灵气频率的手段,这就是根基。 一切的灵植培育,乃至促使变异。灵兽的驯养,以及血脉促进,都靠着七十九种基础口诀和变化灵气频率的手段。 所谓秘术,就是不同口诀和灵气频率变化的组合。 在荀瑶的陪同下,大致逛了一圈智山之后,便由荀瑶传授了楚河七十九种基础口诀和变化灵气频率的手段,唯有等楚河将它们熟悉之后,才会带他再去灵农法殿,挑选三种‘名天下’的秘术。 口诀好记,但是灵气频率的细微变化,则不是那么好掌握。 楚河在智山修炼了三天,却只掌握了八种。 即便如此,荀瑶依旧大为震惊,言楚河乃是难得一见的农家天才。 其实这只是因为楚河血脉强大,加上服用过化朽丹,灵魂强度远超寻常人罢了。 三天之后,晋宫之中传来消息,晋昭公姬夷答应借兵三万,然而却不是晋国精兵,而是让楚河从六卿家族之中,招募其私兵。 姬夷给了楚河到六家招募的权利,但是能招到多少,则全看楚河自己的本事。 晋昭公显然打的好算盘,想要让楚河来松动六卿世家,从根基上动摇他们的力量。成了,姬夷削弱了六卿世家,再想办法收回军中大权,到那时六卿家族没有余力反抗,只能服从。 不成,那也不怪他姬夷食言而肥,更不会因为一个‘外人’,动摇国本。 第一百八十四章不讲究(加更) “不讲究!这姬夷实在是太不讲究了!”江小白在树屋内打转,气的想要摔东西。自从楚河拜入农家之后,整队人就搬出了赵家的曲水院。 当然赵肇也没有任何的挽留,只是最后看楚河等人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赵家与智家不合,是整个新田都早已人尽皆知的事情。楚河拜在农家,就等于投靠了智家,自然也就相当于与赵家分道扬镳。 姬夷会给楚河出这么一道难题,很显然就是有赵家在其中从中作梗。 看着比自己似乎还要生气的江小白,楚河内心反而十分平静。 借兵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无论他选择去哪一国借兵,难度都不会比在晋国借兵更低。如今能得到姬夷的首肯,在六卿家族征兵,已经算是收获了。 不错!在楚河看来,这就是收获。 他担心的从来都是铁板一块,死不松口。一旦口子拉开,如何扩大,那就是看手段,凭本事了。 “薳启疆!速速去新田四个城门口都贴上告示,然后找人白天不间断宣读。就说我楚国公子熊颏,要在智山脚下征兵,若能入选,每人每月有五十钱的军饷,同时若能在战场上立功,一旦事成,论功行赏,封地封爵,都不在话下。”楚河敲着桌子,然后说道。 如今春秋时代,虽然各国都有常备军,但是军饷都不高,至于那些贵族奴隶组成的私军,这压根就没有军饷一说。 楚河每月五十钱的军饷,就已经是一大串炮仗,势必会将新田炸响。 而最狠的却是后一项,封地封爵,按照军功论功行赏。 这一招可是往后的秦国才率先实行,同时也是秦国日后横扫六合的基础之一。要知道自夏朝开始,公天下变成了家天下,贵族阶层都十分看重血统来历。 基本上不是和三皇相关,那便是与五帝相连。 平民百姓是几乎没有资格和能力成为贵族的。 简单的说,就是贵族的儿子,不一定永远是贵族。但是平民的儿子,就一定是平民。 楚河破天荒的这么一开例,只怕多少晋国的百姓会闻风而动。那些从属于六卿的奴隶私兵们,也会偷偷潜逃到楚河这里报名。 而楚河有姬夷的令喻在身,只要那些奴隶私兵通过审核,备录在案,那么即便是他们原本的主人,也没有权利将他们索回。 因为姬夷能下这道命令,就不是他一人所决,而是由六卿家族的族长,都签下名号,经过他们同意的行为。 在他们原本看来,自己手下的奴隶私兵看管的十分严格,断然不会出现舍弃眼下安稳的生活,随同楚河一同征战楚国,冒死疆场的行为。 这倒不是那些六卿家族的人不够聪明,而是他们的思维被固定的模式局限化了。 果然当楚河的告示贴出,并且大肆的宣扬开来后,六卿家族每夜都有私兵逃走。 即便是六卿家族都纷纷采取了极为残酷的手段,进行震慑,依旧没有起到有效的作用。他们低估了那些奴隶们,对于自由的渴望,对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的渴望。这份渴望,让他们忘却了生死。 六家高层几乎都人人震怒,时刻都有下面的人汇报,今天又跑了几人,处死了几人。 一时之间整个新田,竟然被楚河搅的一团乱。 不出三日,六家中的赵家便串联魏家和范家找上了姬夷,请求姬夷收回成命。 经过多位方士的验证后,姬夷已经使用了楚河献上的长生灵药,彻底的恢复到了壮年。 原本消散殆尽的野心,也再度如野火一般燃烧起来。 从楚河的一番手段中,燃烧的野心促使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楚河召集六家私军而攻楚,那么六家势必会衰弱。他若是一举收回权利,然后乘着楚国大乱之机,假借助战的名义,攻入楚国,然后召回楚河手下的晋军将士。便可拿下楚国,一旦兼并了楚国,晋国将毫无疑问的成为天下第一大国,到时候再回身攻齐,覆灭吴越秦,一统天下,改朝换代。 当然姬夷这是在做梦。 天下万般事,岂能如此尽如人意? 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身体虽然恢复了年轻,但是思想却已经开始进入了某些偏激的状态。 正因为一些不该有的妄念,姬夷一口拒绝了三家请其收回成命的要求。 更派遣数百人的兵将,帮助楚河等人维持招兵秩序。一旦那些六家奴军逃到距离招兵处附近千米,六家之人便不可再进行追捕、杀害。 对于姬夷的帮助,楚河并不觉得感激,反而有些遗憾。 因为唯有那些能逃到他面前的奴兵,才是最强的,他们往往不是身体素质过人,便是拥有一技之长。 而且楚河又发现了一个奴兵的优点,那就是他们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的人才会用命去拼搏,而这些奴兵生活在晋国的最底层。跟着他去了楚国后,只要在楚国的生活比在晋国好上三分,他们都决然不会再愿意回到晋国。 更何况···眼下这些六家之人的追杀,压根就是逼着那些逃到楚河这里的奴兵做出选择。 即便是楚河日后没有兑现承诺的土地和爵位,他们只怕为了保住性命,也不会返回晋国。 毫无疑问,晋国一众高层针对楚河耍的小花招,不仅仅被楚河化解,反而更成全了他。 若真是那些晋国的常备军队,楚河带到楚国后,想要消化吸收,纳为己用还真要花更多手段不可。 就在晋国新田被楚河搅的乱七八糟中,时间跨过了四个月。 四个月前两个月,六家对逃走的私兵围追堵截,最终帮助楚河筛选出了最优秀的战士。接下来一个月,他们索性便放任自流,而到了第四个月,六家反而主动配合起来。 将一堆老弱病残,强行塞给了楚河,帮助楚河将三万的名额凑满。 所以现在,楚河的手上大约有一万的精兵,一万五千人的寻常士兵,以及五千的老弱。 当然还要加上几千原本就属于楚河的楚兵。 现在这些楚兵都被打散在三万人的晋兵中,充当临时的小将领。而统兵的大将自然是薳启疆,平头哥则是副将。 召集齐了军队人手,楚河在收到吴建伟的传书后,便率领众多三万多兵将开拔,准备离开新田,借道周国反攻回楚。 第一百八十五章吴建伟的礼物(求订阅) 阳城之外,楚河的军队与吴建伟的商队汇合。 看着吴建伟麾下蜿蜒的,如同一个中型移动部落般的商队,楚河也不得不感叹,短短时间内对方竟然能够做出如此成绩,当真是令人侧目。 那庞大的商队中,还有八头小山似的雷牛,雷牛的背上搭载着庞大而又沉重的物质,也唯有雷牛这种天生体型庞大,且力大非凡的异兽,才能承载运输。 “好家伙,果然没让人失望。”楚河用拳头锤了一下吴建伟的胸口道。 或许是经过了真正的独当一面,不依靠任何靠山的历练,吴建伟的身上少了一些原本的痞气和玩世不恭,多了许多沉稳。 面对楚河的赞许,吴建伟却摇摇头道:“我这还不算什么,前有管仲,弦高,如高山重压在上,我现在的这点成就远远不及。而且范蠡也已经开始崛起,在楚越之间行商,声势不弱于我。” “这一次我也和他打了交道,他虽然受时代局限,眼光没有我看的远。但是毫无疑问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有些事情我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口风,他便能推断出许多来,商业天赋之强,简直骇人听闻。” 楚河诧异道:“你还和范蠡打过交道?” 吴建伟笑着点点头,领着楚河走到一头巨大的雷牛兽前,从雷牛兽身上卸下一口箱子。 “打开看看!” 楚河依言开箱,只见箱内剑气直冲而起,令楚河满头的长发都飞扬起来。 箱子内摆放着十几柄青铜剑,每一柄都闪烁着寒光,乃是杀人的利器。 “这是···越国剑?”楚河问道。 吴建伟道:“当然是越国剑,不止这一箱,我总共采购了上千把越国剑,足够让你麾下的小将领人手一把。也算是让你在初期,多一些笼络人心的手段。” 楚河虽然许下了封地和封贵族的承诺,但是那都是空画大饼。 至于赏赐珠宝玉器,战场之上,这些奢侈品的价值,远远不如一柄宝剑来的要高。 当然会有人问,既然如此,楚河为什么不在现代时,便采购一批钢剑放在储物戒指中。 那是因为楚河一早就知道,真正的春秋宝剑,是比钢铁铸剑更加锋利、强大许多的。 不仅仅因为现代工艺上,虽然铸剑材料提升了许多,但是铸剑的诚意几乎为零,更因为在这个时代,铸剑本身就也是一种修行。 它更加接近于修真体系中的炼器,或许后世的炼器宗门,本身源头就有一些源自于春秋战国时期的铸剑流派。 仔细去看,就会发现,每一柄越国宝剑,都几乎快要达到法宝的品质,只是在妙用上少了许多。但是在坚硬和锋利上,不弱于寻常的剑类法宝。 当然也可以说,让楚河在这个时代冶炼钢铁,或是从现代带一批钢铁过去,然后以春秋时期的铸剑手法铸造武器和战甲。 先说前者,冶炼钢铁本身就是一整套的技术,需要整体生产力的提升,楚河自己单独来搞,不是搞不成,而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实验,默默种田。 虽然这个副本没有明显征兆,什么时候会关闭,但是楚河用屁股都能想到,副本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在这里停留几十年的时间。 而携带钢块到春秋时代来,如何熔炼锻造是一个问题,楚河的储物空间虽然大,但是也并非无限大,已经装了很多假珠宝玉石,根本没有更多的空间来放钢铁。 最后以青铜炼器铸剑,有长达上千年的历史,其中自有一套成熟的体系。如何将一些超乎寻常的力量融入剑中,也是各家铸剑流派的不传之秘。 而适合于青铜剑的手段,未必也适合于刚铁剑,要摸索出一套与钢铁匹配的铸剑秘术,这又需要漫长的时间去积累。 所以总结下来,吴建伟采购越国宝剑,是很有必要,而且算是应了一些楚河的燃眉之急。 晋国虽然几番扭捏,终于借兵给了楚河,却几乎没有派发给楚河借走的奴兵多少军械和甲胄。 楚河现在手上虽然有三万多人,但是也只有一万人左右装备了铜制武器。剩下的士兵手持的不是石器,便是木器,杀伤力都很有限。 “只有一千把剑吗?”楚河拿了好处,却还不知足,有些遗憾的看着吴建伟。 吴建伟指着剩下的几头雷牛道:“当然不止这些,青铜的戟尖、箭头,刷了桐油的盾牌、木甲,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除了箭头之外,戟尖、盾牌和木甲,都分别准备了一万套。” “这是我能够收集到的最大份额了,虽然各国都有军械交易,但是对于军械的流出,还是把控的十分严格。主要是···我的生意在楚国受阻,而且还没有蔓延到齐、燕之地。” 楚河闻言笑着说道:“一万套装备,已经很好了!已经足够我装备出一只比较精良的队伍。真正重要的是,马匹···。” 是的!马匹! 马匹才是楚河接下来,夺楚之战的真正重头戏。 虽然楚河有了三万多的兵马,但是想要攻下楚国,依旧显得单薄。 那么以战养战,就是唯一的出路。而以战养战的核心之一,那就是绝对的机动性。 古代战争中,机动性最高的,自然是骑兵。至于那些骑虎豹,骑飞禽,骑异兽的特殊兵种···就不去计较了。这都是属于古代版的特种部队,是不可能普及开来的。就像晋国智家,能够作为坐骑的巨型山鹰,总共加起来也不足五十。 当然了攻略楚国,水战肯定也少不了。这方面就需要薳启疆去训练,着急不得。 楚河的打算一早就知会了吴建伟。 采购一批战马,然后配合马鞍和马掌,组建大量的骑兵。如此就能保证良好的机动性和作战能力。 这样的军队一旦行动起来,就像是战场的黑旋风,来去自如,能够轻松的凿穿对手。 “军马我已经尽力了,但是现在为止,只采购到了三千匹,而且其中有一半还是因为伤了马蹄,被归为农用,这才被我收集到。”说到这里,吴建伟也有些无奈。 如果说军械还能想想办法,东拼西凑。那么战马就真的是稀缺资源了。 战马不是一般的的马,那是需要自幼经过训练,不害怕战场,不会轻易被战场的血腥、残酷所震慑,以及碰撞、轰鸣的声音所惊吓。 加上身体素质上,也有极高的要求,能够承受足够的重量,拥有过硬的耐力以及冲击力。 零零总总加起来,导致战马的数量一直稀少。 “三千匹么?也行!不过还是不够!你可以将商队路线拉长,去义渠,去林胡,那里的战马多一些。你可以准备足够的茶叶,直接开启茶马互市。” 第一百八十六章让圣人来见我(求订阅) 茶叶的历史源头究竟可以追溯到哪里,即便是楚河现在身处春秋,也照样没能搞明白。 灵农一脉的传承中,便有培育灵茶树的手段。 而茶马互市,却要在唐朝时期才会彻底成型,对于生活在物质丰富的中原地带之人而言,茶叶只是一种调剂品。 当然灵茶这种辅助修炼的一类,另当别论。 但是对于经常缺少蔬菜的游牧民族而言,茶叶却是救命的宝贝。 楚河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吴建伟。 他的生意大多数是站在一个高端经济学的角度,用各种金融智慧暴力碾压这些春秋时期的土鳖。却压根没有将视线投放到原始的以物易物上。 但是现实是,生产力本身,决定了金融的发展水平。 就像义渠、林胡这些地方,无论你拿哪一国的钱币过去交换货物,他们都是不认的。更多时候,粮食、瓷器、青铜器以及武器,才是他们需要的东西。 “好了!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懂。你既然准备了这么多东西,那么你应该不会忘了最重要的一件装备吧!”楚河对吴建伟说道。 吴建伟闻言却真的苦笑起来。 “你这还真难为我了,费劲心思,我也才贿赂了徐国的上将军,给你找来了十架战车。再多···我也没有了,这玩意简直比特么核武器还难弄。”吴建伟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吐槽道。 战车乃是春秋战国时期大战,必不可少的一种装备。 每乘,拥有四匹马拉的兵车一辆,车上甲士三人,车下步卒七十二人,后勤人员二十五人,共计百人。 所谓千乘之国,便是颇有实力诸侯国,强大的诸侯国则往往有数千乘。而一统天下的君主,则是万乘之君,有镇压八荒的威仪。 楚河准备打闪电战,本不需要战车这种正面平地交锋的东西。 当然这玩意,晋国也没有借给他。 不过后来楚河倒是通过智家的关系,见到了一些真正的战车,这才知道战车确实是战场上必不可少的配置。 战车经过一些秘法手段加持后,拥有极强的防护能力,更能装载许多战争物质。不仅仅是运输的重要工具,也能很好的起到保护远程攻击射手和统帅的作用。 楚河虽然打算用闪电战的方式,迅速在楚国境内打开局面,抢占一些地盘。但是归根结底,到了最后还是要和楚平王熊居展开正面决战。 到了那个时候,战车的作用和重要性就尤为明显了。 “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们就招募墨家弟子,自己打造战车。虽然有点紧张,但是时间上应该还勉强来得及。”楚河想了想说道。 这件事楚河没有再交给吴建伟,而是交给了孙藐去办。 墨家弟子大多游走于底层民众之间,混迹于江湖。要招募墨家弟子,还必须要靠孙藐这种跑江湖的才行。 当然了,由于楚河现在要做的事情,严重与墨家弟子遵守的道义不符,故而楚河交给了孙藐一定的兵力和财物。 能够用金钱腐蚀,那是最好不过。倘若不能,不排斥使用暴力。 楚河敢这么做,自然是因为墨家虽强,但是现在还处于天下墨者无巨子的状态。也就是说,墨家和农家一样,虽然源于周朝,在天下遍地开花,却并没有拧成一股绳,迎来属于它们的圣人,发展到巅峰状态。 即便是绑架了几个墨家弟子,强压着他们为自己效力,楚河也不担心招惹来一大批墨者,来找自己算账。 “诸子百家都隐隐萌芽,真正有圣人坐镇,发展到巅峰的,却寥寥无几。看来是因为大幕还未拉开。也不知道,我的行为,会不会对整个格局带来改变。引得一些幕后的大能提前下场。”楚河忽然产生了一些联想。 接收了吴建伟送来的物质,大军继续前进,进入了周国境内后依旧急速行军,压根就没有再多做停留,和周景王打个招呼,客气客气的意思。 兵贵神速,楚河的大军已经进入了周国,那就离楚国不远。 即便是消息传递缓慢,要不了两个月,楚平王也该知道他挥军夺楚之事。 也就是说,留给楚河安稳壮大,获得优势的时间,也只有区区最多两个月。 如果不能在这两个月内打开一定的局面,那么接下来的形势将会十分不利。 进入周国之后,平头哥便率领着楚河新组建起来的三千骑兵,直接快速杀进了楚国。 势必要一举夺下宛城,炸开桥头堡,为楚河的大军先提供一个稳定的后方。 平头哥的任务不可谓不艰巨。 这段时间,平头哥获得了薳启疆的精心指导,不仅掌握了许多古老的兵家秘术,修为也上涨的飞快,已经到了筑基七层,从境界上来看,确实是楚河这一只副本小队中,最强的。 当大军步入楚国境内,回望中原大地,江小白忽然有些迷茫道:“我们这么做,究竟是对的吗?不去见一见道祖,不去见一见孔圣人···,来这副本一趟,不会觉得可惜?” 他这么一说,米米姐也有些感触。确实,这些圣人的诱惑力太大了,也太令人神往了。 楚河闻言却哈哈笑道:“夺取楚国,和见各家圣人,冲突吗?” “不冲突吗?”江小白挑眉反问。 楚河纵马前行,指着辽阔的楚天大地,奔驰在茫茫蒿草之间,扭头大声说道:“我若是楚王,那便要在这片大地上,建筑起最宏伟的百家学宫。邀请百家诸子来此讲学论道。到那时,不是我去见圣人,而是圣人来见我。” 江小白和米米姐闻言,又是浑身一僵。 米米姐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以往决然不会出现的崇拜之色。 而江小白则是看着楚河,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服气了!我是真的服气了!从本质上来说,你和我们就不是同一类人。” “真的是无法想象啊!现代的和平社会,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人来。” “哈哈哈···!”楚河闻言,一扬手中的马鞭。 “诸位将士!建功立业,裂土封侯,荫庇后世,就在此刻,但有一颅热血,可敢随我一同踏破山河?”楚河运转真元,声音如龙吟虎啸一般,在大军头顶的上空中传响。 三万大军先是整齐而又安静,紧接着强烈的呼喝声,夹杂着渴望与激动,从每一个人的胸腔里咆哮而出。 “吾等愿往!” 第一百八十七章陷入僵局(求订阅) 大军挺进,抵达宛城之时,已然是黄昏时分。 作为楚国边境的重镇,此时的宛城在残阳下,弥漫着一股血色。 城门大开着,城墙上还有尚未沥干的血渍,成堆的尸体,在城外焚烧散发着浓烈的肉香味,却惹人反胃。而城中的百姓,则是偷偷摸摸在破开的城门口张望,当看到楚河的大军高举着旗帜而来,便都狼狈慌忙的跑回家去。 此情此景,自然能够说明平头哥的闪电战成功了。 按照计划,以小股部队引诱出城中的守兵,再以骑兵快速将出城的守兵切割、绞杀。然后用火药炸开城门,突入城内,将顽抗抵御者直接杀死。 最后除了留下一小队受伤的战士守着‘空城’和一堆俘虏,等待大部队的到来,剩下的骑兵,在平头哥的带领下,继续朝着楚地深入,直扑下一站邓城。至于以重镇为中心,辐射的一些小城池,就靠楚河的大部队去攻破收服。 楚河占领了宛城之后,也没什么好说的,除了照例派人在城中安抚城中百姓以外,便是收刮城内的粮草物质以及军械。 至于那些被平头哥俘虏,捆起来锁在城头上的楚国士兵,也交给手下去‘感化’。 晋国来的奴兵负责正面‘感化’,而原本的楚国士兵,则负责侧‘说服’,等到这些楚国士兵投诚之后,楚河就会将他们打散,然后编入大军之中。 在宛城修整了一夜,留下一千五百士兵和三千老弱病残给米米姐,大军继续深入。 没办法,宛城是楚河打下的第一个城池,也相当于大后方。吴建伟日后运送来的资源,也会直接送到宛城,故而宛城十分关键。 别的人楚河也信任不过,只能让米米姐在宛城坐镇。 一路攻城拔寨,不过区区三十五天,宛城、邓城、唐城、随城便纷纷被以平头哥为尖刀,楚河的大军为后盾攻破。周边的一些小城镇,自然也同时落入楚河的手中。 一切都太过于顺利,顺利的仿佛有些不真实。 而不计算那些蛮荒之地,楚国真实有效的国土,已经被楚河的军队攻占四分之一。 当然楚河能如此顺利的拿下诸城,并且没有引起当地豪族的反弹,正是因为,他也是楚国贵族,并且是有王室血统的贵族。 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被定性为了楚国内战。 倘若是外敌入侵,那就是破国之祸。那些楚国的贵族豪门,就不会再选择明哲保身,而是会率领各自家族中的私兵奋起反抗。 那种情况下,若想攻破一城,难度就会往上提升十倍。 有了四分之一的楚国国土作为领地,楚河召回了平头哥,收拢军力,不再往前攻打竟陵,一鼓作气打破上郢的最后一道屏障。 反而是横向发展,开始率兵攻打西阳、柏举等城池,意图形成包围之势。 通过俘虏、吸收以及高待遇征兵,短短三十五天,楚河的军队就已经扩大到了八万人。 当然这八万人中,真正可以倚重的精兵并不多。 直到此时,楚平王终于回过神来。 熊居的反应如此之慢,虽然大大出乎了楚河的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为了巩固自身的权利,熊居任用的百官皆是昏庸无能之辈。 固然这些人不会给熊居造成麻烦,但是同样当事到临头,也无法提供太多的帮助。 熊居的局限性,在此刻展露无遗。 他对内时野心勃勃,权利控制欲望强烈。但是他缺乏足够的大局观,只能算是一个土鳖山大王。 不过现在这位土鳖山大王手握重兵,且有楚国积蓄多年的资源为用,想要打败他,并没有那么简单。 更麻烦的是,醒悟过来的楚平王拜了伍奢为上将,统帅十万楚兵,已经朝着随城而来。 而黄城、寿春、六城、舒城等地也开始集结兵力向后包夹。 至此不过十日,不仅楚河的锐势被阻,且大好局面,有被扭转的趋势。 伍奢用兵,极为稳妥,并不贪功冒进,而是以兵多将广且粮草丰足,军械充沛为为根本,不断往前推进,先用兵包围了随城,然后直接再派大股军队,夺回了唐城,斩断了宛城与随城之间的直接联系通道。 这就等于掐断了楚河大军的后勤补给。 楚河确实可以在随城直接征收粮草。 但是他现在没有彻底占据大义名分,虽然有周王诏书在身,但是只是一个说辞,并不能令人信服。一旦征收粮草刮地皮,就势必与当地豪强们交恶。 原本大部分坐着看好戏,两不相帮的贵族豪强,很有可能因此倒向楚平王。而楚河若是动用强硬手段,杀一儆百。 起到的效果就只能是,原本都只是在观望的各地贵族们,一定会纷纷自危。 到那时,楚河要面对的就不是楚平王,而是整个楚国的力量。 随城外的战场上,传来一阵阵天摇地动的轰鸣声。 那是薳启疆和项拔在交手。 项拔正是当今项家最强者,一身的武力之强横,可以排进明面上楚国前三。 薳启疆为楚国老牌上将,实力自然也不容小觑,加上楚河送他的战甲和青铜古矛,此时与项拔正打的难解难分。 “平头哥!左路率军的是公子晏,精通兵阴阳家的手段,你可有把握胜他?”楚河看着地图,指了指地图。 别的地方都可以暂时不管。 但是西阳城必须拿下。 因为西阳城可以直通阳城。 只要能与阳城联系,不通过宛城,楚河也能获得来自吴建伟的资源支持。 现在人吃马嚼的,每天单单只是粮草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那些随城的贵族豪强,正是看透了楚河的弱点,粮价是一日三翻,即便是楚河原本手握海量珠宝玉石,这样消耗下去去填无底洞,也顶不住。 僵持下去,得不到补给,楚河的军队自己就会将自己拖垮,根本用不着伍奢率兵正面强攻。 伍奢或许也是看穿了这一点,这才不直接开启全面的正面较量,而是先断楚河的粮道,然后再行围困之计。 平头哥之前率领三千骑兵,一路攻克数十城寨,更是拿下了好几个重镇。手上染血,怕也有数百甚至上千人,此时一身彪悍之气,便扑面而来。 修为已经上涨到了筑基九层,随时都有可能从宝塔之中跳出一点灵光,然后于天地之间孕育出金丹。 兵家修士,本就是战场修行。 现代战争,大多数也都只剩下一些局域性的博弈,根本无法满足兵家修士的对战场煞气的需求。修炼起来,自然精进不快。 听闻楚河问话,平头哥十分淡定且果断道:“给我三千铁骑,誓下西阳城!” 第一百八十八章军师来了(加更) 平头哥很自信,但是楚河却并不这么认为。 虽然公子晏看起来是过于狂妄自大了些,屡次在他手上吃亏,但是楚河却并不会因此小看这个人。一个对自己都那么狠的人,那么对别人一定更狠。 平头哥虽然勇猛,也并不算愚钝,但是却终归不是那种喜欢耍心眼的人,若是与公子晏撞上,只怕会吃亏。 但是眼下,楚河却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虽然声势浩大,但是手上可用之人却不多。 敲了敲桌子,楚河沉吟片刻,正要下命令。 忽然听见有士兵在门外禀报道:“主上!城外有一人,自称是主上军师,恳请主上接见。” 从士兵的语气中,还能听到一丝丝疑惑。 军师一职,一般来说,都觉得是源于汉末。当然也有记载,“军师”一职的出现,起码应上溯至战国时代。《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记曰:于是忌进孙子于威王。威王问兵法,遂以为师。其后魏伐赵,赵急,求救于齐,齐威王欲将孙膑,膑辞谢曰:‘刑余之人,不可。’于是乃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居辎车中,坐为计谋。 不过现在是春秋,或许有与军师职能类似的存在,但是绝对没有这样一个职位。 楚河听闻此言后,先是一惑,紧接着便是一喜。 “快请!” 士兵传令走后没多久,就有人推门而入。 此人一身的灰布麻衣,披头散发,形容邋遢。唯独一对眸子,虽然有些散光,却又炯炯有神。 不正是疯人余是谁? “都说了!要玩战争y记得叫我,看看吧!少了我,你们现在玩不转了吧!”疯人余大大咧咧的走进来,一把抓起桌上的地图,随手抛开,然后一屁股坐上去说道。 楚河未曾说话,平头哥已经神情不善的盯着疯人余,就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战刀。 “那你就说说,你能有什么好办法?”楚河知道疯人余的性格,也不动怒而是问道。 疯人余冷笑道:“只会攻城略地,而不懂得积累真正的优势,拿一座座的死城,有什么意思?又不是过家家!” “我若是你,最初攻入宛城之后,就该许下重诺,甚至不惜直接以裂土许之,拉拢地方豪强,获得他们的帮助,将这些人拉到你的战车上来。这样优势就像是滚雪球一样,不断的扩大。等到到了随城,就已经获得了半楚之地的豪强帮助,到那时携带大势,一举攻破竟陵和上郢,简直轻而易举。” 平头哥冷笑道:“把打下的土地都分封出去···如此我们为何要争夺这楚国江山?没有了土地,又与那憋屈的周王有什么区别?” 疯人余啧啧有声道:“所以说你们都是死脑筋。以楚国国库积蓄之厚,供养十万常规军十年不成问题。没有土地又如何?你这个楚王还真想当一辈子不成?你走之后,哪管洪水滔天?我们不过是来下副本,以最快的速度,达到目的,岂不是更好?提前消耗潜力,本来就是我们的常规手段,有什么错?” 疯人余的说法没有错,如果楚河一早按照他的方法来做,现在大半个楚国都会落入楚河手掌之中。甚至不用楚河动员,剩下的一半江山,也会自动送上门来。 利益动人心,当楚河许诺的利益太重,太厚。那么天下的贵族,都会反对楚平王。楚平王的江山,自然也就无法继续安稳的坐下去。 “只是现在,这一手段却是不能用了。你们大军颓势已成,本来就是乌合之众,没有一鼓作气横推到上郢,就是失败。再发出这样的命令,只会让人怀疑你们黔驴技穷。不仅不会响应,反而会痛打落水狗,纷纷站出来,咬上一口。”疯人余继续说道。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平头哥气息变得急促起来,双眼像是要喷火。 反而是楚河,表情依旧平静,镇定的说道:“但是你既然来了,就说明,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不是么?” 疯人余得意笑道:“那是自然!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那伍奢虽然稳打稳扎,用兵极其老练,但是有两处死穴,只要点中死穴,其军自败。” “只要除了伍奢,大军便可长驱直入,跨过竟陵,直取上郢。” 楚河闻言,眼睛一亮,询问道:“计将安出?” 疯人余道:“楚平王疑心深重,伍奢掌管十万大军在外,他不会不防。我们只需要派鸡鸣狗盗之辈,在上郢谣传伍奢乃是为了拥兵自重,故而久久不战,只是观望。再收买几个官员,将这谣言捅到楚平王面前,自然就能应得楚平王猜忌伍奢。” “单单只是如此,怕是无法让楚平王撤了伍奢吧!”楚河淡淡说道。 他对熊居还是有些了解的,此人虽然心胸狭隘且猜忌心强,但是并不是没脑子,临阵换帅这种事情,他还是不会轻易去做的。 如果只是一些谣言,还不能将伍奢拉下马。 疯人余道:“那就要说说第二个死穴了。伍奢有一宿敌,便是那费无极。我们只需要在上郢宣扬费无极极有手段和能耐,有十日破敌之手段。然后让那些买通的官员,鼎力支持费无极取代伍奢,成为上将军。” “到那时,费无极一定会找准机会,给伍奢上眼药,将他死命拉下马,好自己上位。” “我们不用将费无极也买通吗?”楚河问道。 疯人余翻了个白眼道:“用不着多此一举。早就说过了,楚平王疑心很重。他要是要用费无极,就一定会查清楚费无极的底,我们若是贿赂费无极,被发现了,反而坏事。只需要敲敲边鼓,将费无极往上推便可。以此人钻营的手段,如果不懂得趁机往上爬,那就真白瞎了他居然史书留名。” 楚河哈哈笑道:“果然是好计!毒计!只是此计需要彻底实行,还需当有一人,在上郢之中,总揽全局。此人不仅需要有胆色,更需要心有七窍,玲珑无双。军师看我军中,何人可担当此等重任?” 疯人余一愣,紧接着跳起来,指着楚河脱口大骂道:“你特么算计我!这一计!你只怕也早想到了,只是无人可用,正等着老子我上钩对吧!” 疯人余虽然没有害怕的情绪,但是他终归也是个人,懂得什么叫生气和愤怒。 第一百八十九章亲自出马(求订阅) 尽管知道中了楚河的算计,但是疯人余是个聪明人,所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与楚河翻脸。 当然他也不会再总是以一种智慧高人一等的态度来看待楚河,或许有些事情上,楚河的思路没有他‘广’,但是有时候他又未必比楚河看的深。 还是那句话,智商不等于情商。 疯人余的智商无疑很高,楚河认识的人中,他首屈一指。但是从他那差到了极点的人际关系上来看,疯人余的情商堪忧。 “我可以去上郢,但是你要让他作为助手,协助我。”疯人余指着平头哥说道。 楚河摇摇头道:“不行!平头哥我另有重用,不能跟你去。” 疯人余砸吧砸吧嘴道:“你是想让他故技重施,拉着一队骑兵,将西阳城附近的敌军撕裂,打开粮道吧!”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公子晏精通兵阴阳家的手段,只怕现在已经在战场上布置好了兵煞阵。骑兵冲进去,很快就会闯入迷阵之中,不仅仅失去灵活机动的能力,还会变成活靶子。” 这一层楚河也考虑到了,平头哥也出身兵家,还是有三分的可能性,反向利用兵煞,将迷雾劈开,冲破阻碍。 只是那需要随机应变,找到兵煞阵的节点,这也正是楚河所担心的。 平头哥怕是没有这股机灵劲,临场应变不来。 倘若是江小白,楚河反而放心了,只是江小白却并无兵家手段,除非将江小白和平头哥二合一···。 “你就让他随我入上郢,供我调遣。左路开粮道的事情,怕是你要你亲自去才好。”疯人余说道。 楚河知道疯人余不会无的放矢,便问道:“怎么说?” 疯人余道:“兵阴阳家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地利和天时,制造于自己有利的战场环境。公子晏已经在西阳城布置了那么久,我想你现在除非能有数百战车同趋而行,直接暴力的将对方的布置碾碎,否则怎么也讨不了好。唯一的指望,就是将公子晏从早已布置好的战场中引出来。” 楚河沉吟道:“你是让我去做诱饵?” 虽然不知道公子晏到底从哪里来那么大的怨气,针对自己简直已经到了不依不饶的地步。但是楚河也明白,只要他现身,却是有一定的概率,将公子晏钓出来。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你必须要尽快打穿粮道,获得补给。否则整个局面,会朝着更加不利的方向滑落。往唐城方向就不用想了,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伍奢已经在这条路上,布置了重重障碍,骨头硬的把你满嘴牙都磕掉,也吸不到半点骨髓。” “而我们给对方换‘帅’的计划,毕竟也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实行,这段时间最快也要一个月以上,时间拖的越久,楚平王对伍奢的猜忌也就越重,越有利于我们的计划。而你现在的粮草···还能撑二十天么?”疯人余质问道。 楚河苦笑道:“哪里有二十天的粮草,再有五天,就该吃光粮库了。” 疯人余诧异道:“怎么会这么少?” 楚河道:“两个原因,其一是为了抢时间,我们一直都在急行军,而且缺少战车的情况下,我们携带的粮草一直不多。其二便是,打到后来,往往城破之前,那些城中的贵族、豪强,就会先搬运空城中的粮库。我们再前去索要,那就是一场扯皮,我现在还没工夫,也没能耐收拾他们···。” 说到这里,楚河咬了咬牙齿,那些贪婪的贵族,确实都太过可恶,但是说要惩治他们,楚河一时又拿不出好办法。 甚至可以说,楚河之前的势如破竹,未必没有他们的‘贡献’。 他们指望的就是发一笔国难财,等到楚平王将楚河剿灭,一切的罪状黑锅,就能统统扣到楚河头上。 贵族还是贵族,豪强还是豪强,闷声发大财。 “既然如此,这个风险,你就更应该冒了!”疯人余说道。 既然已经分析的透彻,楚河也知道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便点点头道:“那好!等到将士们吃过午饭,我便亲帅一军,突袭西阳城,引公子晏出战。” “平头哥!你带领三十个好手,和二十个擅长口舌之士,与疯人余一起潜入上郢,此战能否胜利,就全看你们了。” 商量妥当,没有时间给他们再过多的犹豫,待到午饭过后,便纷纷行动。 平头哥和疯人余带领着五十人,化整为零,借助一定量的甲马符,迅速绕开了敌军的大部队,朝着上郢进发。在进入副本前,楚河制作了上百张甲马符放在储物戒指里,只是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用以小股部队赶路还好,无法应用于大军作战之上。 同时楚河也将如何联系他以往手下的方法交给了疯人余。 虽然那些鸡鸣狗盗之徒,说不准若不是被楚平王绞杀,便是已经背叛。但是难保还有一些残留,交给疯人余楚河相信他会妥当的处理。 随后,楚河让薳启疆坐镇随城,继续牵制伍奢麾下的主力。 而楚河自己则是已经带着一万精兵和三千骑兵,驾着一共十架战车,赶往西阳城。 西阳城外,本该是一片开阔。 但是通过望远镜,楚河却能看到浓浓的阴霾将整个西阳城都笼罩起来,滚滚的煞气就在那里翻腾,同时也封锁住了通往四方的交通要道。 楚河他们确实可以绕过阴霾,直入山林蛮荒,通过未曾开发的野蛮区域,去往阳城。 但是这样做毫无意义。 没有一条通畅、完好的大路,大量的物质根本无法运达楚河的大军处。 单单靠人力来负重运输粮食,耗费时间精力不说,还只是杯水车薪。 即便是楚河将储物戒指清空,全部装上粮食,也不够近十万人的大军三两天嚼的。 看着那深深的阴霾,楚河将一卷帛书缠绕在长箭之上,手挽长弓一箭飞射。 长剑带着尖锐的哨音,破风而出,直入西阳城。 没过多久,就听见浓雾之中的西阳城城墙上,传来了公子晏的声音。 “熊颏!你终于来了!我在这里恭候你多时了!有胆量的话,可敢到我十方兵煞阵中走一遭?”声音中充满了得意和骄傲,以及浓郁到极致的挑衅味道。 第一百九十章诱敌(求订阅) 听到公子晏挑衅的声音,楚河反而笑了。 不怕对方反应激烈,就怕没反应。 公子晏若是死守着西阳城,以十方兵煞阵为依仗,拖个三五日,楚河大大军自然崩溃。 “要我入兵煞阵也可,只是多日不见,你可还有勇气,与我再战?”楚河的声音带着一种绝对的轻蔑,顺着风悠悠扬扬的传入西阳城中。 楚河的身后,大军滚滚,同时拍打着盾牌和兵器,高声大喝道:“可敢再战?可敢再战?” 果然公子晏愤怒的咆哮声从西阳城的城墙上传荡出来,只是却还保留着理智。 “任你牙尖嘴利,不敢入阵,就是空谈。我发誓,只要你入得阵中,即便是落败被抓,我也一定会给你一个与我单打独斗的机会,让你死的···甘心。” 公子晏不上当,本就在楚河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楚河干脆独自一人,纵马到西阳城外的兵煞雾气之外徘徊,却始终不往前踏入一步。 每每给人一种他下一刻就会踩入陷阱的错觉,却又会在最后关头收住脚步。 西阳城中的公子晏看的自然也是一阵咬牙切齿。 紧接着楚河便专门找了几个嗓门大的,就在兵煞阵外,轮番叫阵,甚至不惜语出污言秽语。 加上楚河对公子晏的天然嘲讽作用,那公子晏虽然不再多说废话,胸中的怒气却在不断的上涨,时时有压制不住,直接冲出来的冲动。 就这一天下来,楚河的大军还在西阳城外未动,而公子晏也并未率兵攻打出来,显然对付屡屡在楚河手上吃亏,也不是没有成长。 “等到天明时分,若是还无法引出公子晏,看来就必须冒险强攻了。只是这样一来,伤亡会很大啊!”楚河皱眉想着。 继续这样挑衅,楚河有把握,公子晏早晚忍不住。 但是这要多久? 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楚河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大军从随城到西阳城外,就已经走了两天时间。 眼下又耽误了一天的时间。 即便是已经开始有意识的缩减口粮,并且继续花大价钱在地方贵族豪强们购买粮食。但是没有稳定补给的情况下,楚河的大军最多也还能支撑十五天。 除去粮食在路上的运输时间,也就是说,楚河最快也要在两天之内,将西阳城拿下。 立在西阳城外的兵煞阵之外,楚河纵马来回巡游着。 那几个大嗓门的士兵,喊到现在,嗓子都快哑了,却还未停止。 楚河用的就是疲劳轰炸的技巧。 人在疲惫的时候,往往更不能把握自己的心态。 那些传销份子,为什么就喜欢强拉着人不让睡觉,日以继夜的开大会? 就是为了达到,在人疲惫的时候,将某些不好的念头强行植入进去的效果。 阻止了大嗓门们的继续喊话。 楚河忽然扭头大声对身后的军队道:“今日有王八披着龟壳阻路,头顶着绿云,确实不宜前行。不如退去,改日再战吧!” 楚河的声音很大,不仅仅身后的大军能够听见,不远处的西阳城中之人,也只怕听的清楚。 西阳城外的兵煞,在黑夜里,确实带着一种墨绿的颜色,楚河形容的倒也贴切。 楚河是他们的主上,既然楚河说要退,大军自然后退。 军中虽然几乎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人才可用,但是却也让楚河对大军的掌控度极高。无论他的命令多么荒诞,都会被妥帖的执行。 只是悄悄的,楚河却又拿出虎符,将阴兵放入了兵煞之中。 下一刻兵煞大阵开始搅动起来,那原本只是能量体的阴兵,竟然也在兵煞阵中被迅速的扯碎,几乎只是数息功夫,楚河手中的虎符便碎裂开来。 可以想见,所有的阴兵皆已覆灭。 感应到兵煞阵发动,早就按耐不住的公子晏大笑一声,打开城门带着人马冲了出来,口中还大声喊道:“退?你往哪里退?名为退,实则是要发动总攻了吧!” “先暗中派人进阵探查,打的好主意,可惜···你大大低估了我这兵煞大阵的厉害啊!” 只是进入兵煞阵中,公子晏却没有发现楚河,再透过大阵的之中的特殊阵角往外看去。 正巧看见楚河的大军果真正在从容退去。 而楚河却坐在一架战车上,面带讥讽的看着西阳城。 十架战车不知为何,竟然落在最后,车上满满当当的装载着一个个大口袋,看起来像是粮食。 “遭了?被骗了?难道熊颏已经和人暗中接头,把粮食接收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跑他,错过了这次机会,我想要报仇,就更遥遥无期了。” 公子晏本不该糊涂受骗,只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想也不想便率兵追出了兵煞大阵。 看到公子晏追出来,楚河眼睛一亮,只是却没有急忙调转大军回头冲杀,而是继续催促着大军撤离。 公子晏心头原本的那一丝疑惑,在眼前这种场景的‘证实’下,也彻底消散。 上万人的大军从兵煞阵中涌出来,带着一股滔滔的气势,朝着楚河的大军追杀而来。 就在一片呼喊声中,大地开始颤动,两股洪流迅速的从左右两侧袭杀出来,直接冲入了公子晏指挥的大军军阵之中,轻而易举的就凿穿了军队,将之砍成了三截。 公子晏还未彻底回过神来,楚河已经挥军掉头,转身杀了回来。 十架战车打头,身后是手持长矛长戟全副武装的士兵。 直到看见如此整齐的阵容,公子晏这才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被诈了! 但是清醒过来又如何? 身后已经是一片混战。 三千骑兵固然比不上上万兵卒数量多。 但是骑着战马的骑兵,却能在军阵之中来去如风,肆意冲杀。 将原本整齐的军阵搅乱的一塌糊涂。 根本不需要他们帮助歼灭多少敌人。只要让敌人这样继续混乱下去,将他们牵制在兵煞阵之外,就是胜利。 “熊颏···熊颏!熊颏···!”公子晏的每一声都是咬牙切齿,一双眼珠子,都已经通红的布满了血丝。 “我···又上了你的恶当!” “果真,果真不能小瞧了你啊!” 公子晏面色阴沉,鼻子里喷着粗气,那粗气竟然化作剑形,将他身边的两个士兵瞬间绞碎,然后如同毒蛇一般朝着楚河扑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祭剑人(求订阅) 两道剑气锋芒无比,还未临身,楚河便已经感觉到遍体生寒。 而且剑气怪异刁钻,即便是在战场之上,也认准了楚河。任何挡在这剑气面前的人,都会被剑气撕碎。 楚河左手一伸,铁伞已经出现在手中。 瞬间撑开伞面,化作盾牌挡在面前。 砰砰! 两声剧烈的撞击,楚河手持铁伞,被直接撞下了战车。 原本拉着战车的四匹战马,同时被碎裂的剑气袭击,嘶鸣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楚河看着伞面上多出的两个细孔,咬了咬牙,右手拿出了龟甲战刀。 “这公子晏半年未见,从何处又学了如此诡异的手段,这般凌厉凶残,倒是已经和传闻中的剑修颇为类似。”楚河心想。 不用楚河开口,数十名身披战甲的士兵,已经手持长戟朝着策马扑来的公子晏扑去。 所谓主辱臣死,楚河身为他们的主上,被人直接轰下了战车,那就是他们的耻辱,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洗刷。 而公子晏此时手中却出现了一把烙红的长剑,一剑刺来。 朝着他扑过去的数十名战士,瞬间就被凌厉的剑气割开了咽喉。他们的鲜血也被瞬间抽空,全都被那烙红的长剑吸收。 一瞬间长剑上燃烧起了诡异的猩红火焰,隐隐还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敲打之声。 “好一柄邪剑!”楚河冷哼一声。 几十个上好的战士,如此就死了,即便楚河麾下士兵不少,那也是心疼的。 公子晏诡异的笑道:“邪剑?熊颏!你太孤陋寡闻了,这是神匠欧冶子传下的练剑之术。为了对付你,我不惜将自己变成祭剑人。” “寄剑人···!”楚河脸色微变。 他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公子晏竟然会如此偏激,走入这等邪道。 天下铸剑之法,有许多种。 有的追求强大的原材料,有的对天时地利以及铸剑环境有极高的要求,而有一种,则是以人祭剑,以血炼剑,以魂养剑。 最终剑成之日,必然是尸横遍野,那主祭剑者也会被抽干精气神而死,魂魄归入剑中,永生永世化作剑魂,不得超脱。 公子晏将自己变成祭剑人,在彻底被剑吞噬之前,他会获得所祭之剑的部分力量。 这是因为,剑本身通了灵,会保护自身的祭奴。 “看来你也知道寄剑人!那你可知道,成为祭剑人之后,我每时每刻都忍受着何等样的痛苦。我忍受这样的痛苦,就是为了杀了你啊···!”公子晏手中猩红之光暴涨,强横的剑气直接扫过十几个战士,抽干了他们的精血,然后以浩荡之势朝着楚河碾压而来。 “如此深仇,当真是···不可理喻。即便是退出副本一切皆消,但是稍微把握不好,在副本结束之前,就被剑器吞噬。就真的死了,将自身成全了一把剑,永世难分。”楚河心中感叹着公子晏的疯狂,楚河身披战甲,收起了铁伞,双手持刀,整个人就像是悬崖之巅的古松一般的沉稳,双目神光电射仿佛要在漆黑的夜幕下,劈出一道道闪电,将这昏沉的天幕彻底的撕碎。 面对公子晏必杀的一剑,楚河没有慌乱反而冷静之极。 不错,只要让足够的战士们上去前赴后继的朝着公子晏冲锋,以足够的人命去填补。公子晏手中的那柄剑早晚会吸收够鲜血和灵魂。 等到剑成的一刻,不用楚河动手,公子晏自己就会丧命。 但是楚河却做不到,去让自己麾下的将士白白送死。 更何况···祭剑人很恐怖吗? 楚河偏偏不信邪,区区公子晏,手下败将···何足道哉! 此刻的楚河双手持刀,霸道而又张扬,宛如一座无法望到顶端的巨峰,骤然从平地崛起,那种视觉上和精神上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战场上翻卷着的风云倏地静止,有如忽然凝固了。那原本就在耳畔的厮杀声,仿佛一瞬间都被抽离远去。 公子晏不知何时已经飞下了马,以剑驾驭着人,现身在楚河身前十余丈处。 猩红之光暴涨,一剑刺穿了好几个战士的身体,不分敌我,直接朝着楚河而来。 这一剑挥出去之前,只怕从未有人想过,会有如此诡异的出剑方式,而人又能配合着剑,做出这样古怪而又诡异的动作来。 通常用剑,都是人驾驭着剑,剑是人身体的延伸,配合着人行攻伐之事。 然而公子晏的这一剑不同,仿佛人才是剑的延伸,是配合它的附属品。 邪剑自然有邪招。 楚河面对这样的一剑,心神沉入了心湖中的最底部。 他的刀法无名,本来就是从小捕快十几年的练刀经验中升华而来。按理说,还不如他继承自薳启疆的枪法。 但是楚河却知道,刀才是最符合他的本性的兵器。 刀是兵器中的霸主,就如同楚河的人,为霸道之人。 霸道之人,以霸道之意催长刀之时,似醒还醉的眼骤地睁亮,爆出无可形拟的精芒,龟甲刀化作一道长虹,拉出一刀尖锐的劲风与猩红的剑光碰撞在一起。 啪! 犹如一道闪电,在二人交手之处炸开。 楚河手上的龟甲刀不断的抖动着,楚河的手腕和虎口处已经震裂。 看着楚河后退,胸门大开,已然失守。 公子晏脸上露出阴冷的笑意,人剑合一直扑而来,就要穿胸而过。 只是楚河的脸上为何还是不见惊慌之色? 反而···有笑容渐渐扩散? 楚河的脚猛然在地上一跺。 一个个绯红的古老的巫纹在地面亮起。 下一刻冲天的火柱凸起,组成了一个牢笼,将公子晏锁在牢笼之中。 猩红的剑劈砍在牢笼之上,虽然溅射出滚烫的岩浆,却无法打破。 “熊颏!你做了什么?”公子晏站在火红的牢笼之中,咬牙切齿的看着楚河问道。 楚河淡笑道:“开挂的,可不止有你啊!” 别忘了,楚河的身边,有上万的大军。 在这方天地,楚河最擅长的,既不是法术、道术,也不是近战搏杀武功。而是巫术啊! 楚河施展巫术的根基,便是以自身的精神力调动周围的敬畏之力为己用。 敬畏、敬畏,不仅仅有畏,还有敬! 楚河作为大军主上,能够调动的力量,又是何等的庞大,岂是公子晏所能想象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功成(求订阅) 在发现公子晏成为了祭剑人,可借邪剑之力起,楚河就已经开始暗中布置。 以战场上凝聚的庞大敬畏之力,悄悄布下了巫阵,将对方引入阵中,一举封住。 看着身在牢笼中的公子晏,楚河几道命令下去,一个个公子晏手下的战士被拖着擒拿过来。 楚河施展巫咒,控制了这些战士,然后将他们送入牢笼之中,操纵着他们凶狠的朝着公子晏扑去。 刷刷! 剑光闪过,公子晏毫不留情,一剑接着一剑,将入得火焰牢笼的战士斩杀。 当这些战士的气血和灵魂都被他手中的邪剑吸收,公子晏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缕缕的痛苦之色。 “熊颏!你要用我养剑···!”公子晏在火焰牢笼中疯狂的劈砍着,想要冲出去。 但是楚河却在不断的调动战场上的敬畏之力,对火焰牢笼不断施展巫咒,加强它的禁锢之力。 对于楚河而言,这火焰牢笼是虚幻的,所以他可以将一个接一个的敌方战士丢进去。 然而对于公子晏而言,这牢笼却又无比的真实,将他死死的禁锢住,无法冲出。 尽管知道楚河的打算,公子晏却依旧只能挥剑砍杀那些疯狂朝着他冲过来,只是白白送死的战士。 因为他若是不反抗,就会被乱刃分尸。 当然原本公子晏是可以用别的手段杀死那些朝着他冲过来的战士。 只是身为祭剑人的悲哀就是,剑控制了人。他手中的剑想要饮血,那么他便不能反抗,更不能违逆。 十个、一百个、三百个、五百个! 当死在公子晏降下的战士,已经多达八百人时。 那猩红的剑仿佛终于饮够了鲜血。 烙红的剑身,竟然开始冷却,一道道幽深的黑光以剑身为核心,吸纳着天地磅礴的灵气。 公子晏开始痛苦的咆哮,死命的想要甩开手中的剑。 但是剑却黏在他的手中,根本甩不开。 狠心之下以掌作刀,要斩断握剑的右手,岂料那原本只能算是寻常的右臂,此刻竟然坚硬胜过精钢。 公子晏一掌劈下去,不仅没能砍断自己的右手,反而使得左手被震的发麻。 啊···! 惨叫之声,不断的从公子晏的嘴里发泄出来,渐渐的却又变得低沉。 原本真实的人,竟然开始变得犹如影子一般虚幻。 慢慢的连影子也开始消散。 最后,公子晏整个人都被吸收进了剑中。 剑体此刻也终于展露出了真容。 这是一把造型别致的青铜剑,剑身之上有着古怪的花纹,就像吸血藤蔓的根茎,剑颚之上镶嵌着黑紫色的宝珠,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而就在剑柄上,却烙印着一张狰狞恐怖的人脸,仔细看···模模糊糊的似乎有点像公子晏。 剑体通黑,吞吸四周之光,有三尺四寸长,在这个时代算是比较长的一类剑器了。 此剑诞生之后,便有一股血云始终环绕在四周,不曾散去。 剑鸣犹如孽龙长啸,令人闻之心神受惊。 战场上不少被砍断了半截身子,还能用牙齿咬穿敌人喉咙的勇士,在听闻这啸音之后,也经受不住,面色煞白。 剑在牢笼之中不断的散发出凶狠的剑气,剑光在牢笼之中膨胀,企图挣脱束缚,冲天而去。 只是楚河却又怎么会真的放任它离开。 调动着最后的敬畏之力,楚河割开手腕,将血脉的力量引导出来。 一个扭曲且简单,却又汇聚着庞大神秘力量的巫纹,落在了火焰牢笼之上。 那牢笼不断的收缩,然后化作红色的网状线条,落在了长剑之上。 当红色的网裹住了剑身,那长剑不甘的悲鸣一声,便灵光收缩,仿佛凡物一般掉落下来。 只是简单的惯性力量,剑锋便轻易刺穿了坚硬的地面,几乎没入到剑柄处。 无论其它,单单只是此剑的锋利,便已经令人见之生寒。 没有功夫细看,楚河收起长剑,指挥着大军继续绞杀残余的敌人,毫不留情。 等到战局稳定下来,天已经大亮。 天边的红光与地上的血色相比,都还是欠缺了几分艳丽的色彩。 先派遣小股部队进入兵煞阵中,片刻之后阵中传出一阵厮杀之声,只是起起落落,并不多。 足以见得,在兵煞阵内还有敌方战士残存,只是因为数量太少,又缺少主阵之人,这才没有将兵煞阵的威力发挥出来。 又过没多久,兵煞散去,西阳城的大门轰然大开。 楚河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西阳城···终于拿下了。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和吴建伟取得联系后。 紧缺的粮草问题,终于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同时孙藐也已经召集了一些墨家弟子,赶制出了几十台战车。 不得不说,现在缺乏领袖和信仰的墨家弟子,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硬骨头’,在孙藐的金钱攻势下,成功的倒下了一片。 虽然谈不上多么忠心,却也都妥帖的为楚河办事,免了不少麻烦。 开辟了新的粮道,楚河亲自坐镇西阳城,免得重蹈覆辙。 有了足够的粮草,薳启疆在楚河的吩咐下,只与那伍奢僵持拖延,并不着急决战。 反而是伍奢,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几次叫阵,想要正面大战一场,都被薳启疆无视。 时间越拖越长,战争的阴云笼罩着整个楚地,就连邻国的吴越两国和秦国,也都开始在边境屯兵,似乎随时有入侵乘机捡便宜的打算。 未过多久,楚平王王命下来,伍奢被细数七大罪状,剥夺了上将军的职权,押送回上郢问罪。 新任的上将军,正是费无极。 只是伍奢已回上郢超过三天,费无极却还未赶往军前坐镇,而是费尽心思的手段,不仅在牢狱之中杀死了伍奢,更是灭了伍家满门。 只是不知这一次,还年幼的伍子胥,是否逃过一劫。 就在同一时间,费无极冤杀伍奢夺权,楚平王昏聩错杀忠良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楚军大营。 一时间人心惶惶,军心涣散。 薳启疆趁机挥军直下,即便是项拔屡屡独力硬撑抵挡,依旧难以挽回颓势。 楚河的大军绕过了竟陵,直扑上郢,已经要一战定胜负。 就像之前定计的那般。 楚河必须要迅速拿下上郢,将楚平王赶下台。否则继续拉扯下去,会多出更多的变数。 楚平王回过神来,无论是若是许下重诺,收买各地的贵族豪强,还是求援邻国,将吴国、越国和秦国拖入战场,都会给楚河造成很大的麻烦。 第一百九十三章决战(求订阅) 号角声在黎明时分响彻。 两方军阵,对立而列。 太阳初升,原本化不开的浓雾,在长风的吹拂下,无可奈何的散去,将原本朦胧的战场,变得格外清晰。 楚河麾下的步军已经扩充到了十万,两翼骑兵各有一万,吴建伟用茶叶从义渠换回来了两万匹战马,现在楚河说不定是整个春秋诸侯中,拥有骑兵数量最多的诸侯。 一阵急促的军鼓声响,楚平王麾下营垒的大军随之出动,茫茫身穿黑色藤甲的士兵,开始整齐的朝前迈动脚步。 上千辆战车,整齐的排列在军阵之中,有着极强的威慑力。也给节节败退的军队,提供着一些无数不多的信心与心理依靠。 王旗在风中猎猎招展。随着一声炸响,楚河麾下大军,两翼骑兵率先出动,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每跨数步便大喊‘杀’字,从容不迫的往前毕竟,带着一种浑厚的气势。 与此同时,凄厉的牛角号声震群山,大量的楚军开始朝前奔跑,他们身后的战车,犹如巨兽一般,搭载着士兵,朝着楚河麾下的骑兵队撞击过来。 骑兵奔在半途,突然分作左右散开,然后就想两柄尖锐的刀锋,狠狠的插进了敌军的胸膛。 马镫、马鞍降低了骑马的难度,这也是楚河麾下的骑兵,能够轻易达到两万的原因。而马掌则是大大减小了战马的折损,同时也给战马提供了强大的攻击力。当马腿飞踢起来,挡在战马面前的士卒,只能是被一脚踢碎胸骨而死。 当骑兵穿插入敌军大阵,将对方的阵型打散。 两大军的主力,也都终于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沉雷炸响之声响彻,一时间咆哮声、厉吼声、哀鸣声,化作战场的音符,连贯成一片。青铜剑和长戟翻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这是决定整个楚国命运的一战,也是决定这些勇士们各自命运的一战,对于楚河麾下的士兵而言,能否在这一战中获得最关键的胜利,决定了日后究竟是继续做人下人的奴隶,还是成为人上人的封地贵族,而对于那些忠于楚平王的战士而言,一旦输了这场战争,他们将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即便没有死在战场上,也会成为奴隶,这是属于春秋的规则。 胜利者获得一切,而失败者失去所有。 碰击,嘶吼,咆哮,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剑锋,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天空都仿佛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上郢之外,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飘洒向后方的那座城池,将它彻底笼罩在战争的阴影里。渐渐的,战场上,那风中猎猎招展的代表着楚平王的大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战场之上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战争,却依然持续。 嘹亮的嘶喊惨叫已经成为了这片天空下,唯一的单调音符。已经有不少楚河麾下的战士,冲到了上郢城下,他们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 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褪了心中许多莫名的恐惧。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长空,只见不断地兵士中箭倒地。 攻城车和云梯都架了起来。 不断的有尸体如落雨般从战士们的头顶上空落下。 终于有勇士登上了城墙,只是等待他们的却是四周密密麻麻而来的利刃。 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好运的,打开局面。 而下方城门口,炸药已经埋好。 只是却炸不开城门。 楚河攻城破防的那点伎俩,早就被楚平王得知。 这座楚国的都城,加持了许多临时针对性的阵法,做了针对性的抵抗。 一时间很难用暴力,将这座城炸开,只能攻上城墙,杀死守兵,然后从里面将城门打开。 就在上郢的一角,疯人余阻止了平头哥冲出去,杀入城门口,里应外合打开城门的打算。 “再等等!他还在,我们冲上去不能帮忙,只是送死。” 疯人余说的是楚国大将项拔。 此人未必是楚国第一大将,未必是第一勇士,但是却绝对是第一忠将、猛将。 手握着酒坛,一人一戟,硬是杀的那些冲上城墙的勇士们肝胆俱裂。 此人犹如擎天巨柱一般挡在那里,想要破城,他就是最大的障碍。 将清冽的琼浆混合着滴入酒坛中的血液咽入喉中,随即扬手扔掉,酒坛炸裂,酒香四溢,让原本在战场上昏沉的战士,脑袋也稍稍清醒,这是楚河当初敬献给楚灵王的美酒。如今却被楚平王赏赐给了项拔。 项拔的脸颊微红,似乎微醺。 但是一身的气势,却更加高涨,数日久战的疲惫,也随着这些酒水的入喉,而被洗刷干净。 薳启疆就驾着战场,在战场的正中央,他的青铜长矛每一次挥下,都会倒下一片的尸体。简直就是像在玩无双割草。 项拔浓眉一展,双目一瞪,手中的长戟一甩,一道乌光已经如闪电一般破开天穹,朝着薳启疆落去。 乌光所过,楚河挥下的战士纷纷被轰成碎片。 好几个楚河新提拔起来的小将,也都没能挡住,没有享受到最后胜利的果实,而倒在了战场之上。 铛! 薳启疆挥矛抵挡。 两柄兵器碰撞,薳启疆驾着的战车瞬间崩裂开来,四匹战马发出悲鸣,同时倒下。 长戟回弹,项拔已经凌空飞扑而至,握住了长戟,顺势一个转身朝着薳启疆劈下去。 他的视线却没有真的盯着薳启疆,而是在更远的中军战车之上,那个指挥着全军的人影。 颓势已成,破城就在眼前。 唯有杀死楚河这个主使者,才有翻盘的可能。 但是项拔显然小看了楚河的智慧(——),那中军战车上,站着的并非是楚河,而是楚河很早就找好的一个替身。 作为主上,将士用命,楚河自然要坐镇中军,以鼓士气。 只是同样,一个神威显示,有时一人之力就能扭转整个战局的春秋战场,楚河不会那么没脑子的将自己立起来,当个活靶子。 所以替身,自然应运而生。 真正的楚河,就在不远处,掌控着全局。 一旦替身被刺杀,他也能迅速的站出来,稳定局面。 毕竟在战场上,他的作用有时候就像是一个象征符号。即便是被杀的是替身,但是将士们不知道,那种情况下,士气下滑的一定飞快。 第一百九十四章来自二师兄的背刺(求订阅) 楚王宫中,楚平王已经怒杀了第三批内侍的太监和宫女,城外岌岌可危的局势,已经让熊居彻底乱了分寸。 抓紧时间,他还有一定的机率流亡到国外,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概率东山再起。 但是熊居却又不甘心。 大好的江山,怎么舍得? 从此流亡国外,犹如丧家之犬,遭人白眼,任人欺凌。 大殿之上,熊居终于对一个身穿兽皮,身材魁梧,暴露出来的皮肤闪烁着古铜色泽,肌肉如山石般高高隆起的汉子道:“你们的要求,寡人答应了!只要你们帮助寡人打退叛逆,千里巫山尽你你们的。至此以后,寡人的命令到巫山之前为止。” 大汉的脸上露出一个与其身形决然不符的狡猾笑容:“大王!那是三天前的条件。现在我们不仅仅要巫山,还要楚国西面一带所有的山林使用权。并且无需向你交付任何的供奉。” 熊居闻言,脸上的怒容一闪而过。 虽然荒山野岭不产粮食,但是各种奇珍异宝,山中的珍贵矿藏和奇异猛兽,都是不可或缺的资源。倘若将整片楚国西面的山林都交出去,他每年获得的财富将会缩水一大片。 但是想到了失去王位的后果,熊居还是咬牙忍了。 “好!快点派你们的巨熊骑士上战场!”熊居咬牙切齿道。 大汉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就在城墙之上,猛然间出现了好几百个身穿兽皮,打扮原始,却骑着巨熊的勇士。 那些巨熊远比寻常的熊类身形强壮好几倍,即便是还未踏上战场,依旧可以感受到,那强烈的威慑力。 楚河在大军环绕之中,皱了皱眉。 这样的巨熊骑士,远不是一般的战士能够抵挡。 而像薳启疆这样的强者,楚河的军中也唯有一人而已。 现在薳启疆被项拔纠缠住,根本抽不开身。 吼吼! 巨熊的咆哮声从城墙上往下落,就像是一发发空气炮,将成群的战士喝退。 但是下一刻。 楚河懵了···! 回头望去的项拔也懵了! 楚平王一方的所有兵将也都懵了。 因为那些巨熊骑士,并没有控制着巨熊跳下城墙,而是操控着巨熊,对城墙发动了猛烈的拍击。 巨熊显然都是异种,熊掌猛然拍打着城墙,就有一圈圈古怪的波纹传荡开来。 剧烈的震动频率连成一片,原本坚固的城墙开始不断的颤抖,坚硬的石块开始松裂。 哗啦啦···! 高大的城墙,在巨响之中坍塌,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就在灰尘卷动之中,一个骑着黑白大熊的人影,率领着数百个巨熊骑士,从城墙的缺口处漫步出来,然后就堵在那里。 任何想要用法术或者别的什么手段,暂时将破洞填补起来的人,都会被这些巨熊骑士,操控着巨熊,毫不留情的碾碎。 楚河终于回过神来,虽然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迅速取代替身,对大军发出了冲锋的指令。 战场上,率先动的便是骑兵。 他们速度更快,掠过那些神奇巨熊骑士,冲入城中,对抵抗的士兵便是一阵砍杀。 紧接着海量的步兵便紧跟着而至,不断的扩大着优势。 原本还以为至少要纠缠三五日的战局,竟然就因为这意外而来的变故,而迅速瓦解,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城中,平头哥诧异之极的看着疯人余。 显然以为是疯人余安排的,岂料疯人余也是一摊手道:“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特么现在也纳闷呢!” 当楚河在大军的护拥下,行到那些巨熊骑士的身边。 再仔细一瞧,那当中骑着黑白大熊的魁梧人影,岂不正是多日不见的二师兄王钰。 虽然现在的王钰,楚河也有些不太敢相认。 着实不知道,王钰二师兄究竟经历了什么,原本只能算是身材普通的他,现在身材魁梧的几乎可以气死九成九的健身教练。 骑着看起来凶悍之极,一点也不萌的国宝,正一脸得意的看着楚河,显然已经在人群中发现了楚河。 楚河索性便站出来道:“这一次多谢你相助,想不到···。” 王钰从国宝身上跳下来,大踏步走到楚河身边,狠狠一拳就朝着楚河打来。 “说好的楚国妹子呢!” 楚河一个躲闪,避开了这一拳,却能感觉到这一拳之下,附带着何等样的蛮力。 倘若被这样的一拳打个结实,楚河敢保证,即便是修炼过凤凰不死术的他,也绝对不会好受。 王钰却怒眼一瞪:“还敢躲?说好的带我体验楚国贵族奢靡生活呢?” 又是一拳朝着楚河打来,凶悍之极。 几个护卫着楚河战士拔出青铜剑,就要冲上去,却被楚河都拉了回来。 “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楚,总之···二师兄!你要相信我,我绝不是故意把你忘了,食言而肥。”楚河很诚恳的看着王钰说道。 王钰怒气未消,咬牙切齿道:“妈个鸡!要不是指望着你带着老子穿越回现代,这一次铁定帮楚王灭了你这厮。” 楚河闻言,心中微微一寒。 这二师兄也不知道怎么混的,手下竟然有这么一批凶悍的巨熊骑士,显然个个都战斗力惊人,若是真的与他为敌,那还真的是大麻烦。 “闲话少说,二师兄若是有兴趣,不妨助我一同攻破楚王宫。有什么话,过了这个槛再说。”楚河道。 王钰却摇摇头道:“这回坑了熊居那老小子一下,已经不地道了。再陪你杀入王宫,老王我实在做不出来,就不奉陪了。等你稳定好局面,老子再找你算总账。” 说罢对着楚河一顿龇牙咧嘴,眼神中依旧有戾气未消,显然不是说假。 楚河点了点头,迅速纵身上马,随着大部队直入上郢,抵达楚王宫。 楚王宫的宫门已经被打破。 王宫之中,轰鸣声四起。 守卫楚王的内侍强者,其实本来不少,楚王宫不该这么轻易被攻破。 但是熊居乃是篡位,原本楚王宫中的强者与熊居招揽的强者碰撞后,残留下来的却已经不多。 此时在楚河大军的围剿下,护卫着楚平王,正节节败退,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护卫着楚平王逃走。 王宫一角,楚河在大军的环绕下,再次见到了楚平王。 此时的熊居,已然没有了最初见时的浮夸,也没有了后来篡位之时的霸道、嚣张。 他显得极为憔悴,眼孔之中布满了血丝,脸上的惊容,始终的收拢不住。 待看到楚河后,表情反而渐渐的平静下来。 “好久不见了!族叔!”楚河对楚平王打着招呼,就像是一个外出游历多时的族中后辈,返回家中,对一个交好的长辈打招呼一样。 第一百九十五章大楚我为王(加更) “原来是颏儿啊!怎么?回来看你族叔,需要如此兴师动众么?”熊居终归是做过楚王的,即便是此时已经一败涂地,却依旧端着架子,对楚河说道。 楚河却道:“侄儿这也是无奈啊!族叔门槛太高,若是不动用点手段,侄儿此生怕是无法活着见族叔一面了。” 熊居却冷笑道:“这一点颏儿你倒是多虑了,当初寡人曾经三番五次交代,必须把你活着带回来。即便是不能···也要拘回你的魂魄,势必也要让你我叔侄,再聚一场。” 楚河道:“侄儿觉得眼下这种再聚方式,却是不错!族叔以为然否?’ 楚河已经失去了与熊居扯皮的耐心,左右的士兵已经拉弯了手中的强弓。 虽然熊居身边还有高人守卫,但是一阵附带了强大破防效果的箭雨而下,这些人只怕都自身难保。 一个身披铜甲,脸上涂满了各种颜料的怪人,冲出来。 张大嘴,吞气入腹中,整个人便膨胀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气球,挡在箭雨之下,遮蔽出一方安全地带。 而他身后的楚平王熊居,则是在另外几人的护持下狂奔而逃。 “追上去!别让熊居逃了!能生擒熊居者,赏千金,封千户侯。能斩杀此人者,赏千金,封五百户。”楚河一声令下,身边那些原本面对奇人异士,有些怂了的士兵们,顿时都绿了眼珠子,狂吼着往前冲,朝着楚平王追杀过去,将生死置之度外。 之前的几个月,楚河早已经用事实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那些军功卓越者,已经获得了金钱和权利上的奖励,只等大局一稳,登记在册的更多封赏,就会一一兑现。 追杀熊居的事情,不必楚河亲自去做,自然有无数人抢着代劳。 只要他坐镇楚王宫,成为楚王昭告天下,那么想要讨好他这个新楚王的很多人,都会愿意替他代劳。 随着楚王宫被攻下,局势渐渐稳定下来。 一天之后,王城附近的战火平息。 又过不到半个月,举国投诚,承认了楚河的统治,并没有多大的抵抗。 楚平王熊居得位本就不正,在位时间也不长,且并不贤明,不得人心,根本没有稳固权利。楚河现在取而代之,谈不上众望所归,却也没有多大的困难。 加上楚河本身就出身楚国王族,这肉算是烂在了锅里。楚国王室的那些隐世不出的长老们,也都没有意见。 就在楚河夺下楚王宫的当晚,楚国的那些隐世长老,也就派个代表过来见过楚河一面,留言让楚河抽空去一趟祝融宫之后,便没有多言。 那些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家伙们,早已与现在的楚国王室子弟拉开了年数差距极大的断层。什么嫡系、旁系,对他们而言,本就没有区别。 都只是唯有血统瓜葛,而没什么情感的后裔而已。 只要是他们的后裔为楚王,至于是谁,他们压根不在意。 早先疯人余提出的另一个建议,其实并非楚河没有想到。 只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敢那么做而已。 消耗楚国潜力,将几乎所有的土地分封出去,确实可以获得贵族和豪强们的支持。但是与此同时,也有可能引出那些隐世不出的老家伙们,站到他们的对立面。 如此一来,究竟是得还是失,可就不好说了。 楚河攻下上郢,占领楚王宫接近一个月后,楚平王的人头被送到了楚河的面前。 三日之后,楚河举鼎祭天,昭告天下,成为了新一任的楚王。 之前,楚河在祭天之时,获得楚天之下,祖灵认可成为了楚王,但是那是虚假的,而且也才持续了最多几分钟。 而就在楚河举起七尊王鼎,在众多楚国贵族和朝臣的朝拜下,坐上楚国王位的那一刻起。 他就真的成为了楚王。 成为了楚王,楚河的事情反而更多了。 安抚各方贵族,接受手下封臣的叩见,与楚国境内各方大型原始部落的首领碰面,发布文书通知诸国和周王。然后等待着诸国派遣使者前来建交、送礼。 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忙的楚河焦头烂额。 此时王宫大殿之上,楚河此时正在接见来自楚国境内,最大原始部落的首领,二师兄王钰。 二师兄这个野人王子,早就晋升为了野人王。 不仅如此,他的部落还蔓延到了巴蜀之地,势力之庞大,并不弱于楚河这个楚王。只是由于他统领的部落,都是属于未曾开化的蛮荒野人,故而也得不到‘国际’认同,加上没什么血统来历,故而地位上远不如楚河这个楚王。 “想不到!二师兄你还混成了野人王!怎么样!还要不要楚国美女?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安排。”大殿门前,楚河身穿王服,很没正经的对王钰说道。 王钰冷哼一声道:“你可算了吧!我现在家有悍妇,哪里还敢浪!你这压根就是在说风凉话。” 楚河闻言,笑的灿烂,他自然只是说说而已。 王钰在一个极为原始的部落中,找到不知为何被传送过去的熊茆师姐。 反正就是一通极为狗血的爱恨纠葛之后,两人成功的喜结连理。王钰也算是一满夙愿,只是也因为这样,他想要在古代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梦想,也就彻底破灭了。 “话说,在没有熊茆师姐的日子里,你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楚河一身楚王服饰,面容威严、贵气逼人,只是谁也不会料到,如此面容正经的楚河,却在一本正经且让人措不及防的开车。 王钰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表情神伤。 楚河拍了拍二师兄的肩膀,接着又问:“你这一身的力道极为不凡,怕是有奇遇吧!” 王钰又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表情更加的诡异。 楚河一愣,然后恍然大悟,惊叫道:“我擦!我单知道光头加暴击,平头加韧性。还是第一次听说,撸管还能加力量的!二师兄!你这是撸超神了啊!” 王钰撇撇嘴道:“算了吧!我就是有一次夜深人静没忍住,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某些物质不小心沾到了一张画满古怪图腾的兽皮上。然后不仅仅每日力量都会暴增,而且得到了搭建祭坛,召唤巨熊的能力。” 楚河彻底被震惊了,他单知道滴血认主这么一回事。 不曾想,居然还有滴精认主这么霸道的玩法,简直就是毁三观···。 第一百九十六章再至祝融宫(加更) 很久以前,楚河以为自己已经是老司机了,不会再为任何车技动容,直到他听到了二师兄王钰的自白。 虽然过程很污。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滴精认主比滴血认主更加‘科学’(笑)。 毕竟那玩意不仅仅是精气血的集合体,更隐藏着生命密码,直通本质。 王钰获得的应该是某种极为强大的上古蛮巫传承。 “召唤巨熊···不会是有熊吧!”楚河有些浮想联翩,不过也没当真。 又和王钰聊了会,将他送走后,楚河便在一队精锐的护卫下,在黎明时分,便朝着祝融宫的方向而去。 现在楚国政局未稳,即便只是出城去一趟祝融宫,楚河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现在楚河王宫中的守卫,一半是楚人,还有一半是晋人。 那些晋人在楚国没有根基,暂时是可以委以重任的。而一半的楚人守卫则是为了遏制晋人,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抵达峡谷。 石巨人苏醒过来,见了楚河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将他多当一回事。只是不再向他索要任何的通关令箭,而楚河的那些护卫士兵则是被留在了峡谷之外。 岩浆河流中间,祝融宫依旧耸立。 而祝融宫外,十几朵赤阳花依旧开的鲜艳。 与上次不同,这一次赤阳花上的所有人,都睁开眼看着楚河,眼神中有好奇也有探究,比上一次终归少了一些冷漠。 “熊颏见过各位长老。”楚河拱手一礼,态度十分的谦卑,并无任何新登楚王位的狂傲与自大。 一朵赤阳花上,上一次和楚河说过话的那个幼童,依旧用极为苍老的声音道:“你···很不错!血脉极为纯净,而且也并不狂妄。” 楚河闻言,心中明了。 一定是有些不懂行的傻瓜,在成为楚王后,来到这里自以为可以号令这些老家伙,然后被收拾了一番。 这些傻瓜中,说不定就有楚灵王和楚平王那两个家伙。 毕竟他们的王位来的都不怎么正经,有些事情肯定没有得到前一任转告。 “我们通知你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三件事情。”一个眉毛、胡子、全都雪白几乎垂落到地上,唯独头顶光溜溜的老者,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似的对楚河说道。 当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众人都只是听着,不敢插话。 很显然这个看起来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的老家伙,就是辈分最高的长老。 楚河瞧着他,暗中揣测着对方的具体年龄,究竟是哪一辈的人。 “颏,洗耳恭听!”心中做着各种猜想,楚河的表情却依旧恭敬、温顺。纯良的就仿佛小绵羊。 老者慢吞吞的,犹如树懒一般继续说道:“第一,往后每年,你都必须将四方上贡的灵材、灵药,供奉九成到我们这里来,这是规矩,半分也不能少。” 楚河闻言,心中暗骂,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却不得不点头答应道:“这一点,颏自当遵守。” “第二,不要随便挑起灭国战争,这个天下,必须维持眼下的局面,未到变化之时,不能有任何的大的更改。收起你那不该有的野心。” “否则的话,我们不会救你,也救不了你。” 听闻这番告诫,楚河心中却对早早做过的那些揣测,更加坚信了几分。 这天下就是那些大能者的棋盘和试验田,能改变天下的,也只能是他们。 楚河道:“这···颏也谨遵诸位长老的告诫。” 面上做出不甘之色。 那些老家伙们见了,却都各自点了点头。 其中那个孩童般的长老在得到最老的长老认同后,便说道:“为了弥补你,我们会教你你一些东西,如果你们在寿元耗尽之前,跨过某些门槛,未必不能加入我们,然后得知这个世界的真相。” 楚河听了心中大喜,暗道果然没有白费了他一番奥斯卡级别的表演。 等到许诺过后,那个最老的长老,最后说道:“第三,我们不会管你如何治理国家,但是楚国不能有失,基本的局势必须稳住,若是实在抵挡不住,只要是外敌,我们可以出手。但是只要我们出手,你的王位就会被剥夺,就连血脉也一样会被抽走。” 老家伙的声音虽然慢,也有气无力的,但是楚河却分明感受到了一股阴寒之气,在如此灼热滚烫之地,环绕在自己的周身。 “是!颏一定守护好楚国,不让诸位长老失望。”楚河心里已经将老家伙翻来覆去的骂了几百遍,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恭顺,还是见不得半点不快之色。 三点要求说完,最老的老家伙闭上了双眼,坐在赤阳花上,仿佛已经死去了一般,连声息也消失了。 而那个孩童般的长老又道:“以后没事的时候,尽量少让人过来打搅我们修行。” “我们的修为也是很昂贵的。” 楚河听懂了他的意思,是不想让楚河派人过来,让他们开启祝融宫。 毕竟每开启一次祝融宫,消耗的都是他们的功力。 楚河闻言,仔细想了想,他也不会久留在这里,同行者中也没人拥有楚国王室血脉,没有必要为了一些虚无的下属来得罪这些老家伙,便直接说道:“颏在位之年,必然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搅诸位长老的清修。” 听楚河这般说话,几个原本已经闭上眼的长老,却又都睁开了眼,赞许的看着楚河。 毕竟让人进入祝融宫,是楚河身为楚王的权利,而现在楚河却主动放弃了这个权利,这等于维护了这些长老们的利益。 其中一位长老听了之后,似乎稍稍有些过意不去,便摸出一道火红色的竹符,丢向楚河道:“你拿着这个到翻甲谷,其中有不少能人异士,见了这道竹符,自然会为你所用。” 楚河接过竹符,心中略微闪过一丝惊喜。 他现在正缺有用之人,特别是手中的高端武力太少,虽然当了楚王,还是有些缺乏安全感。 有了这竹符,便等于有了护身符,心下安定许多。 有人出手送礼了,其他人也不能没点表示。 第二个出手送礼的便还是那个孩童似的长老,楚河都有点怀疑,他这个身体的身份,是不是属于这个老家伙的后裔,否则他干嘛没事这么‘殷勤’? 果然相比起第一个长老送的竹符,孩童似的长老拿出来的东西,就要贵重的多。甚至他周边几位长老见了,眼中都闪烁着异彩,显然对他们而言,此物都极为有用。 第一百九十七章古怪的修行方式(求订阅) 只见那孩童似的长老手中拿出一块金红色的石块,虽然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却散发出强烈无比的灼热气息,即便是深处岩浆环绕之地,这种感觉也十分强烈。 但是当楚河将这块石头握在手中之时,却又并不会让人难受,反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暖触感。 “这是凤凰胆,对于任何的火系巫术修行,都很有帮助。”孩童似的长老说道。 楚河闻言,心中大为惊讶。凤凰胆的来历,楚河在方士书上看到过。曾经有方士淬炼过凤凰胆,企图从之中挖掘出凤凰不死的奥秘。 凤凰胆当然不会真的是凤凰的胆,而是一种特殊的奇石。关于这种奇石的来历,方士书上有两种说法,其一,便是凤凰的血曾经洒在地上,长年累月受烈日的暴晒,化而为石,便是凤凰胆。其二,便是凤凰涅槃之时,绽放出来的火花会焚毁四周的一切,而那些灰烬最后却又凝聚起来,变作一小块石头,便是凤凰胆。 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解释,都足以证明这种奇石的来历不凡,以及与凤凰之间解不开的缘由。 在场的众人,都修炼的是火系巫术,对于这种奇石自然都是有需求的。 当然了,相对来说,这块凤凰胆对于楚河的帮助更大一些。 至少现在楚河就感觉,身体里的血液不断澎湃涌动着,那纹刻在身上的凤凰,不断的朝着手臂处巡游,似乎要飞出楚河的身体,一口将这凤凰胆奇石吞下一般。 有了两人带头,其他几个还睁着眼,没有陷入死一般‘寂静’的长老,便都只能纷纷慷慨解囊。 给出的东西虽然都比不上凤凰胆,但是也多少有些用处。 其中一人更是将一卷兽皮递给楚河,言道其中记载的不仅仅是楚国王室一脉的修行功法,更有他总结出来的一些修炼经验。 虽然没有再入祝融宫有些遗憾,但是就在祝融宫外,楚河也是捞够了好处。 毕竟眼下到手的这些东西,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在副本结束之后,被他抽到。也算是真正的收获不菲了。 回到楚王宫后,又处理了一些政务之后,楚河没有着急着吸收凤凰胆,而是打开了那一卷兽皮。 兽皮表面的纹路白色中夹杂着一丝丝黑纹,若不是上面还沾着鳞片,楚河都几乎要怀疑是白虎皮了。 兽皮中记录的文字不多,但是讯息却很不少。 这是一种以文字承载意念的特殊手段,楚河这些日子清点楚王宫的收藏,见过不少类似的情况。 每一个文字,其实本身代表的并不是那一个字本身,而是一段完整的讯息。 故而当一篇区区不过数百字的文章,却要花费十天半个月去看,且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反复阅读,就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在兽皮上,记载的是一种无名的法诀。 它的修炼方式与楚河所修炼的正统修炼手段大为迥异。 正统的修炼,乃是先练真气,运转周天,以小周天对应大周天,接纳天地灵气为己用。当然没有天地灵气,吸收灵气团也是一样的。 而这篇传承在楚国王室的无名法诀,却是在体外虚构凝结出能量通道,然后以能量通道为根基,强行收束四周的灵气过来,灌入体内,显得强横而又霸道。 因为第一条能量通道特别难以成型,百分之九十的修炼者,就都被挡在了门外,不得门而入。 而一旦有了体外能量通道,就能将这通道与自然界的奇异灵植结合,借助植物的根茎为脉络,扎入大地深处,抽取大地中的能量为己用,同时感悟自然的脉搏。 如果说正统的修炼方式为先易后难的话,这种楚国王室代代相传的无名法诀,就是先难难难难,然后再易。 所谓知易行难。 在体外构建一条能量通道,说起来似乎简单的很。 但其实,稳定能量通道的壁垒,既让它保持形状,却又不至于被蜂拥而来的天地灵气撑破,就已经极难了。如何将骤然而降的庞大能量,吸收入体内,融入自身,又是一道大大的门槛。 楚河看了之后,对于修炼这种法门便兴致寥寥。 这种法诀,也就适合天地灵气充沛的时代,若换在末法的现代,基本上完全不可能修炼。 不过楚河还是讲它牢牢的记载心里,总似乎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子里就快成型,却始终抓不住重点。 楚河成为楚王三个月后,一切稳定下来。 楚河终于开始朝着他在春秋副本中的最后一个目标迈进。 早在楚河成为楚王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时刻可以退出副本。 而只要他退出副本,所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和物,都会被冲刷干净,人会顺着时空返回到现代,而留在春秋这个时代的物,这是消散一空,不留痕迹。 只是因为楚河现在是楚王,与楚地的气运相连,故而他可以强行滞留,以无形中消耗楚地气运为代价。 按照楚河的估算,最多不过三年时间,这种对于气运的消耗,就会彻底引起那些长老们的注意。 到那时,这些原本十分‘慈祥’的长老们,只怕就会亮出锋利的獠牙,他再不退出副本,就必死无疑。 念头一动,楚河除了将自己的小伙伴们还继续牵扯留在春秋副本以外,来自修真者委员会的那些家伙,便全都被‘驱逐’出了副本。 楚河当然没有操控副本,强行‘驱逐’他人的权利,但是只要楚河主动操控金手指,断开与他们的联系,那么没有从楚河这里借过去的楚国气运,那些人自然也就无法继续滞留。 少了十几人为负担,楚河感觉时间似乎又宽松了许多。 第二日,楚王宫中便传出了楚河的诏令。 召集全国最好的工匠,赶赴章华台,将章华台扩建、改造。 他要建筑起春秋诸国之中,最为宏伟,也最为引人注目的百家学宫。 同时也对天下诸子百家发出了邀请,邀请他们前来楚地讲学,无论是何等学派,来到楚国,来到百家学宫,都会被一视同仁。 与之后战国时期,齐国所立的稷下学宫不同。 楚河并未一开始就将道家学派中的黄老之学定为官学,而是在给诸子百家发出的邀请中言明,百家学宫每三年会举办一次百家文武辩论。 获得学子认可最多的学派,就将成为之后三年百家学宫的官学。 第一百九十八章吃着火锅乱天下(求订阅) 百家学宫,是必须要修的。不如此,怎能吸引到百家齐至?如何吸引到那些行走于凡间的圣人降临? 这是楚河滞留在这个副本里,最后的目的。 其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楚河夺取楚王之位,甚至可以说,楚河之所以夺取楚王位,根本性的目的之一就是此事。 当然修建庞大的百家学宫,一定会劳民伤财,群臣定然都会反对。而且耗时日久,楚河怕也等不及。 所以楚河想到了改建章华台。 反正楚灵王祭天之后,那里就几乎荒废了下来,虽然楚平王熊居也将章华台当做行宫,却从未有空去过。 不过既然是天下第一的百家学宫,以章华台此时的规模,依旧稍显不够。因而,适当的扩建,还是很有必要的。 楚河的邀请发出去将近一个月后,获得正面回应的,学说流派并不多。 其中主流学说里,同意会来百家学宫讲学的,也只有农家和名家。 农家不用说,楚河现在是楚王,又是登记在册的农家弟子,这个场子农家一定会捧。 而名家···说起辩论来,他们是最喜欢了。总之哪里有人打嘴仗,哪里就会有名家弟子出没,毫不稀奇。 显然名家的人,是自动忽略了,楚河在邀请文书中,所言的不是单纯的‘辩论’,而是文武辩论。也就是说,擅长嘴炮的,可以嘴炮,不哔哔直接怼的,也能怼。 毕竟如果只是嘴上放炮,像兵家这样的流派,只怕就不太乐意参合。 “你这搞法!虽然是抄袭了稷下学宫,但是最关键的点,只怕没有get到啊!”宫殿之中,此时就只有一群小伙伴。楚河自然也不会端着什么楚王架子,众人找了个圆桌围起来,坐在专门找木匠定制的靠背椅子,就着大铜鼎捞火锅。大铜鼎下,楚河以巫术召来的一团火,正虚无的燃烧着,散发着强烈的温度。 说话的是二师兄王钰,这厮现在虽然转职成为了国宝骑士,兼职肌肉猛男。但是本质上,也还是莫教授的‘高徒’,在古文化研究这一块,还是有不小造诣的。 楚河将薄薄的鹿肉片吹了两口后,直接丢入口中,一边嚼一边问道:“我没get到什么点?” 不等王钰回答,一直死死盯着二师兄和熊茆师姐的江小白,就抢先说道:“战国时期晋国被韩赵魏三家瓜分之后,齐国就正式成为了世界的文化、政治中心。虽然国力未必第一,但是在天下人心中,当时觉得最有可能大一统天下,同时也象征正统的,就是齐国。” “楚国虽强,无奈却被视之为蛮夷。秦国兵锋虽利,却穷酸苦寒。韩赵魏三家隔三差五就扯皮来一仗,没完没了。故而稷下学宫立于齐国,实则是天下学派认同,众望所归之事。” “稷下学宫之后,天下诸侯纷纷效仿,实则作用有限,根本就没引起多大的轰动效果,原因也有一部分在此。” 对于江小白抢了自己的话茬,二师兄毫不在意,只是抓起熊茆师姐的小手,美滋滋的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然后就被熊茆师姐毫不客气的赏了一个嘴巴子,却依旧傻呵呵的笑的像个傻子,挑衅的看着江小白。 一锅清汤火锅,此刻却偏偏被江小白吃出了麻辣味,脸色已经通红,差点想要掀桌子。 疯人余伸出筷子,从鼎内捞出一片青木灵芝肉,沾了点肉末酱,然后丢入口中,一边嚼一边说道:“所以,没有世界中心的名誉和地位,就必须找一个法子,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诸子百家,天下争雄,无非是为名利而已。” “你其实已经下意识的做了一些准备,官学流派三年一换,就是诱之以名利。只是···还不够。” “哦!那你有什么好的提议?”楚河又涮了一块羊肉。这个时代的羊肉、鹿肉都是极品,不仅味道鲜美,并且极有嚼劲,楚河吃的压根停不下筷子。可是就是少了点辣椒和各种调味品,算是美中不足。 疯人余看着楚河,似乎是想看出楚河有没有又给他埋钉子。 打量了一会,这才接着说道:“百家学说,最要紧的就是将自己的思想理论传播出去。寻常的名利,诱惑不到他们,所以不妨换一个角度。先赶羊群,再引猛虎。” 疯人余的话音一落,楚河便猛然放下筷子,一拍手掌道:“妙!我为何没有想到。” “以名利诱惑天下学子,再以天下学子引诱百家学说,最后再以百家争论,引出背后的圣人。”楚河这话说的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压根也不像是方才听疯人余说出来的样子。 果然就听到楚河接着说道:“只是这年月,会读书写两字的都是贵族,极为稀少。对于各国而言,都是稀缺人才。我即便是诱之以利,学子们都心动,想要跨越重重险阻,来到楚国,来到百家学宫,也只怕不是易事。” 推行百家学宫,几乎就等于将楚国推向世界的中心,百家学宫若成,就等于楚国之内多了一个源源不绝的造血机器。 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各国诸侯绝对不会让楚河的计划成功。 这世上行万般事,最怕的不是前方无路,而是明明路就在脚下,却有人不断在身后扯裤腿,扎竹签。 楚河的百家学宫,虽然最终目的,是引得各家圣人入楚相见。 但是毫无疑问,也是踩着各方诸侯国往上爬。 疯人余手里的筷子松了下来,嘴里的灵芝肉片,也随着心中的一阵猛烈抽搐,变得索然无味。 果然,就听到楚河接着说道:“所以!我需要一个有勇气,有担当,有智慧的人,帮我把那些学子们安全的送到楚国来。” 说罢楚河便盯着疯人余,这人选是谁,压根也不用再说出口。 疯人余叹了口气道:“我承认,你说的那个又潇洒,又聪明,又有责任心,并且勇气十足的人是我。但是这件事,我一个人怕是处理不来吧!不如让吴建伟和江小白来帮我吧!” “我什么时候有说你潇洒吗?”楚河注意的点明显与众不同。 江小白和吴建伟却心道一声‘卧槽’,疯人余这明显是在用水鬼战术啊! 王钰却忽然插嘴道:“不如晋国的学子,就让我来护送吧!” 他这么主动,倒是让众人都是一愣。这差事可是个麻烦事,怎么还有人抢着做? 楚河却忽然想起,有那么一次,他和王钰提起过,晋国的女子是如何的美丽、大方、热情如火。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熊茆师姐甜腻腻的笑道:“也好啊!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们结婚这么久,还没蜜月旅行呢!” 王钰脸一僵然后声音微软道:“我这一趟···应该比较危险,你还是留在楚王宫比较好吧!” 楚河却道:“不不不!我想没太大的危险,诸国虽然会阻止学子入楚,但是也只是驱赶回去,几乎不可能动用强硬的武力,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和反弹。而且晋国我和智家早就有约定,就更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百家学宫(求订阅) 楚河此言一出,王钰为之气结,就连原本正在埋头苦吃的吴院长,也终于重拾本色,吐槽说道:“天下贱人若有九等之分,你必是第十等。” 玩笑归玩笑,吃饱喝足后,楚河还是给众人安排任务。 虽然楚河现在是楚王,手上能用的人也不少,但是有些事情也还是只有交代给一众小伙伴。 因为楚河的目的,也只有他们能够理解。 在很多楚国的贵族、大臣们看来,楚河搞什么‘百家学宫’,就是属于吃力不讨好。 更何况,一旦真的百家学宫培养出了大量的人才,挤压的可是那些贵族们的权利空间,他们未必乐意。不扯楚河的后腿,已经算好,别想他们还能成什么事。 接应诸国来楚学子的事情,就主要交给了疯人余。 这厮虽然时而疯疯癫癫,但是却极为聪明,随机应变的本事也极强。 而吴建伟和曹俊生,则是负责以他们逐渐庞大的商业网络,将此事传遍诸国,甚至可以给一些家境不太好的学子,提供来楚的路费。 自从楚河坐上了楚王位,便放手给了吴建伟许多在楚国内便宜行商的特权,靠着这一点,吴建伟的商业版图,正如同一个怪物一般,在这个时代迅速的膨胀。 这世上来钱最快的投资,永远是权钱交易。 米米姐则是负责监工,虽然有一个章华台的框架在那里,但是要短时间内改造成足够像样的百家学宫,也必须有人监督才行。 交给楚国官员也不是不行,不过人皆有私心,难免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延误了工期。 也唯有出发点与目的和楚河一致的米米姐来做这个监工,才能保质保量。 平头哥则是负责带领着一万晋兵,从旁协助,有人若是搞破坏,刻意闹事,平头哥有全权处理,便宜行事的特权。 二师兄还是如愿以偿的去了晋国,不过全程有老婆跟着,只怕也只能白跑一趟了。 其实也不能怪楚河坑。 见识过那些晋国大家族的手段,楚河有些担心二师兄掉进脂粉堆里爬不出来,到时候不仅晋国学子没带回来,就怕是自己也折在了晋国。 让熊茆师姐跟着,虽然稍显有些不厚道,但是···那也是为了二师兄好(笑)。 至于江小白···十分悲催的被楚河抓起来,当了替身。帮他处理楚国一些琐碎的政务。 而楚河这是从繁杂的工作中解脱出来,调动楚国庞大的资源为己用,开始更加深入的修炼凤凰不死术。 虽然现在刻苦修行,似乎也没什么用,出了副本,一切归零。 但是这只是表面的。 在副本中楚河可以大胆的尝试和修炼,甚至按照自己的特质,做一些细微的调整。 从而找到最好的修炼方式,以及吞噬奇异之火的搭配规律。 一百种奇异之火,说起来多,但其实并不是那么不可能完成。 像石中火还有西荒之火,这个等级的奇异之火,固然是十分难得。但是如嗤肴异兽的兽火一般的火焰,以楚河现在的权势想要收集到,则并不难。 楚国幅员辽阔,又有广袤的山林荒野,蕴藏了无限的资源和宝藏。 就在楚河一边修炼,一边试着找到自己修炼凤凰不死术的方式之时。 春秋诸国已经悄然被一股风暴席卷。 楚国即将设立百家学宫,邀请诸子百家的人前往讲学,传授天下大道的消息,仿佛一夜之间便传遍了诸国。 而且优先赶往楚国的学子,不仅仅有免费免试入百家学宫学习的优待,并且还有可能受楚王召见,获得丰厚的赏赐。 许多原本因为庶出在本国混的不如意的贵族,以及一些家道中落的贵族子弟,都纷纷动了心思,开启整理行囊,赶往楚国。 各国自然也都闻风而动,各出手段。 也有效仿楚国创办学宫者,只是都少了些魄力,说是学宫其实也与以往的那些学舍没有太多区别,教的也都是一些本国盛行的学说,根本就没有百川汇聚,百花齐放的那种雄浑。 虽然路途遥远,且经过艰难险阻,但是在一些‘好心人’的帮助下,第一批的学子终于抵达了已经更名为‘百家学宫’的章华台。 庞大的宫殿群,恢弘的百家广场,正在建造中,米米姐恶趣味的仿照西方神殿而建的辨理大殿,以及原本为章华台祭天之所,如今更改为悬空的官学之位祭坛。都震撼着这些学子们的眼球和心神。此时他们终于相信,这位新上位的楚王,确实有心,创办天下第一的学宫,汇聚百家之所长于此。 辨理大殿的作用便是由两个甚至多方学派在大殿中央辨理。而诸多学子以及其他学派的人,坐在圆弧形的台阶上旁听。而官学祭坛的作用则是,一旦某个学派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代表这个学说的图案和事物甚至是圣人之像,就会放到祭坛上,昭告整个楚国,借以将这个学说,扎根入楚国这块肥沃的土壤。 作为第一批赶到的学子,他们果然获得了楚河这个楚王的召见,并且被楚河亲自赏赐了晶莹剔透的美玉,精美绝伦的华服,以及一些书籍和学习用得到的工具。 之后,百家学宫便开课了。 加上楚国本身入驻的学子,百家学宫第一批入学者也只有一百五十七人。 这个数字其实不少了,毕竟这年月识字率是真心低。 但是距离楚河的期待,还有很长的距离。 学宫中,有楚国本地流传的巫学、医学、以及一些几乎没能名传后世的小学派已经开始开课。 虽然都没什么惊世之言,却也都言之有物,一百多个学子撒入这诺大的学宫,着实显得冷清。 又过数天,晋国的学子连同农家的代表到了。 晋国强盛,故而学子也多,单单晋国一地,便有三百多人。 一下子,原本冷清的百家学宫,便开始热闹起来。 有了农家的加入,百家学宫的名号也多少有一些符合实际起来。而一些晋国的小学派,也跟随而来,同样入驻学宫开课。 再然后是名家。 名家带来的不仅仅是新的学术,更是一种氛围。 有这群嘴炮狂人在,学宫就别想安静下来。 特别是等吴建伟拉着一帮纵横家的师兄弟们抵达了学宫之后,两个喜欢鼓唇弄舌,只是嘴炮方式不一样的学派凑在了一起,争论就先行开始了。 还未盖顶的辩理大殿,已经开始日日有人约‘战’。那些学子们每日观战,也是不亦乐乎。 米米姐将此事反馈给楚河,楚河干脆就让米米姐放弃了为大殿盖顶,就只有几根巨大的石柱子和大殿的台阶框架立在那里,以天为顶,四周便是茫茫沃野,倒也展现学术无边无际的氛围。 第两百章学宫火热中(加更) 随着越来越多的学派加入,越来越多的学子入学宫,百家学宫渐渐的开始步入正轨。 一些出身寒门的少年,也会偶尔偷偷溜进表面上防守并不严密的学宫之中,假扮成学子,旁听一些课程。虽然听的一脑门糊涂,却依旧兴致勃勃。 其实这些寒门子弟,是楚河早就交代下,有意放进去的。 而新入驻的如儒家、墨家的那些负责讲学的先生,即使是发现了这些寒门子弟的身份,也并不会拒绝他们的旁听,反而有时候会故意关照他们。 而如法家、名家这样的学派,则是会将旁听的寒门弟子赶出来。 若非此处是百家学宫,还需遵守楚王定下的规则,他们甚至会降下惩处。 学派多了,各有主见,加上人多眼杂,自然会有纷争。楚河虽然早就针对性的做了一些规范,并且常年有五千人的军队驻守在学宫附近,却依旧无法将所有的矛盾都排除。 索性各家学派虽然有争执,却并未到如火如荼的地步,相互也都还算克制。 就是一些小学派受到的欺负多了,有些憋屈。 比如小说家,就常常受到法家和儒家的欺负,一方意图强行以法度规范之,即使是虚构的小说世界,也要遵照法度而行,另一方则是以礼数约束,但凡有违礼之处,势必会严肃指责。双重枷锁落下来,小说家的那群人,日子十分难熬。 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再被挑肥炼瘦一通,连买竹简的钱都挣不回来,越发艰难。 还是楚河知道后,暗中让米米姐资助一番,小说家的一群人才勉强看得到希望,继续留在百家学宫中传播他们的学说和理想。 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和麻烦,但是就在这样的吵吵嚷嚷和纠纷之中,百家学宫就如同初生的朝阳,蓬勃的绽放着光辉,照亮十方。 随着最后道家、墨家和兵家的到来,最后一批来自距离最远的燕国学子抵达,百家学宫的第一次辩论大会就将拉开序幕。 虽然各大学派来的都不是顶梁柱,不过这也是楚河早有预料之事。 名利之争一旦开始,牵扯起来,将那些幕后的圣人们拉下场,几乎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这就好像商末的封神之战,明明只是王朝的兴替,却最终将三界诸多仙神,各方妖魔鬼怪都牵扯了进来。 就是因为当一场争斗蔓延,相互牵扯,整个红尘滚滚,又有何人能逃? 圣人也是人,是人就沾染了红尘,必然受红尘影响。 清晨,当青铜钟在百家学宫最高处的钟塔上敲响,一个个学子纷纷从宿舍之中苏醒过来,整理好各自的床铺之后,便三三两两的结伴,朝着不同的大殿走去。 现在百家学宫之中的‘教室’明显不够用了。 除了一些大学派,长期霸占一个宫殿作为教室之外,那些小的学派,就要通过文斗或者武斗的方式,来决定大殿新一天的使用权。 所以尽管是一大早,已经争吵声和交手的声音,从学宫的一些角落里传出。 赵无忌出身晋国赵家,虽然是贵族出身,却是庶出的庶出,在家族中几乎毫无地位和存在感。 来到楚国百家学宫之后,他就好像甩去了身上的枷锁,感觉到了浑身都自由舒畅的味道。虽然学宫之中,每日提供给学子的食物只能算是朴素,没有了美酒和美食,华服与美居,但是赵无忌依旧愿意待在这里。 走在精美的长廊上,左右两侧的鲜花都争奇斗艳的绽放着,就如同此时学宫之中的氛围。 就在赵无忌想要去听一堂兵家的课程之时,身后却听到有人喊道:“无忌兄!无忌兄!” 楚河回头,就见一个长相清秀,仿佛少女般的男子,飞快的朝着他奔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招手。 “计兄!慢点!”赵无忌打了个招呼说道。 这长相清秀,宛如少女的男子,却皱了皱鼻子说道:“不能慢!不能慢!我听说了,今日一早,纵横学派的田恒要和名家的白边辩理。上一次田恒赢了名家的胡速,这一次胡速便请来了师兄白边,怕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这个计姓少年来自于鲁国,唤作‘计空城’,其实很多人都能看出来,他其实是‘她’才对。乃是一位翘家的贵族小姐。 学宫之中,计空城并非特例,甚至这些女扮男装前来求学的贵族小姐们,被专门单独安排了一间宿舍。属于学宫之中,公开的秘密。 女子求学,在这个时代,并不被排斥。 卫国的南子,更是以其才华和某些不良作风而闻名于诸国。 即使是最讲礼数的儒家,对女子入学也并无反感。 听计空城说纵横家和名家的人又要辨理,赵无忌也改变了路线,转而和计空城一起前往辨理大殿。 此时大殿周围的台阶上,早已几乎坐满了人。 百家学宫之中,各国而来的学子就有一两千人,加上楚国的一些贫寒子弟混在其中,此时单单一个辨理大殿,就有约莫四五百人聚集。 而就在辨理大殿的正中央,一人披头散发,仅仅以树枝插着头发,一身灰布麻衣,歪歪斜斜的站在大殿中央的‘擂台’左侧。 而另一边,一袭白衣,头戴玉冠,腰间扶着宝剑的英武中年,则是站在右侧。 赵无忌的身边,计空城小声说道:“左侧的那个就是名家的白边,听说他曾经以三寸之舌,气死过徐国的大夫许林。” 能为一国之大夫,即便是小国之大夫,那也是有些才能的人。却被人用言语刺激而气死,可见此人的嘴上功夫,何等了得。 大殿四周,也都有嗡嗡的声音响着,显然都是在小声讨论。 就在大殿几乎全都坐满之后,便由楚国士兵,给在座的学子们发放了一红一黑两根竹签。 这是用来等辨理之后,评判胜负所用。 毕竟文斗不比武斗,若非差距悬殊到一目了然,最终还是要由场外的‘观众’,来评判输赢。 法家的郑颖站出来,说道:“诸位安静!辨理马上开始,红签代表纵横家,黑签代表名家,辩论时间为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请诸位举起手中的一根竹签,以代表意愿,判断双方输赢。” 话音方落,名家的白边便抢先‘进攻’。 “纵横家来去诸国之间,左右逢源。未曾知道,可有其主?可知忠义?” 第二百零一章唇枪舌战(求订阅) 白边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直接就是一发地图炮,把整个纵横家都拉了进去。 纵横即合纵连横。朝秦暮楚,事无定主,反复无常,设第划谋多以国家政治需要出发。 可谓是最适应于春秋战国这个特殊时代背景的学派之一。 而白边则是抓住了纵横家的长处,化为软肋直击。 合纵连横,必然需要考虑的就是多方面的利益,以此来达到多赢的局面。但是同样,如此一来,就必然无专侍之主。 白边说纵横家,不知忠义,似乎也不算是错。 听闻白边之言,田恒面无异色,反而是在四周坐着,不少对纵横家抱有好感的学子极为不忿。 纵横家虽然大多数没有专门侍奉的君主,但是他们游走于列国之间,也有调解矛盾,化解一触即发的战乱之作用。其实还是很容易赢的好感的。 只听田恒不急不缓道:“纵横者不知其上,却知其下,为天下百姓而本走于诸国之间,游离于八荒,奔波于四海,不忠于君,却仁于民,何过之有?” 田恒此言一出,四周便是一片叫好之声。 面对白边的指责,田恒没有直接否定,而是以一句‘不忠于君,却仁于民’,给出了完美的答案。 紧接着田恒直接又说道:“倒是尔等,于天下之定无益,于天下之乱无益,只逞口舌之利,发诛心之言,上乱朝纲,下颠黑白,左右无事,庸人自扰。还在此如狂犬乱吠,是何居心?” “好···!”四周已经有许多人开始叫好,只觉得田恒此言,解气之极。 名家当然没有他所言的这么不堪。 不过名家弟子确实容易走偏,常常会执迷于浅显的口舌之辨,而忘了最初‘辨’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变’,天下礼法源于人,其实是管理人的一套学问。 同样的一套东西,不可能永远适用,但是人们却又故习难改,所以有了‘辩’,有了名家。他们负责剖析出不合时宜的礼法缺漏之处,用以警惕世人和国君,对不合时宜之处,加以更改。 出发点无疑是很好的,只是在发展的过程中,太多的名家弟子因为口舌之利,而压制诸多政敌。渐渐的形成了一股转挖对手短处,然后加以无情嘲讽、打击的风潮,反而使得核心丧失。 这也是名家不得好感的几种原因之一。 听闻了田恒的反击,白边表情同样没有什么变化,即便是被诽为‘狂犬’,依旧十分淡定,直接绕开了田恒的指控,而是抓住田恒之前所言的‘不忠于君,却仁于民’道:“天下之民皆归君,岂有君弱而民强的道理?你所言,根本就是欺人之言,不忠于君,自然也就不忠于民。” 这又是名家的辩驳技巧之一,那就是无视对手的任何指责,只是抓着对手的话茬,穷追猛打。 也就是单方面的讲道理,很是膈应人。 两人唇枪舌战,时而妙语连珠,时而冷嘲热讽,时而纵论天下大势,时而浅谈市井小事。 从各个角度来打击对手,否决对方的学说,各执一词,仿佛都有道理。 纵横家田恒之言,虽然咋一听,觉得令人身心舒畅,仿佛谁也都不得罪。但是却时而给人有感觉,就像是飘在天上,话说的虽然都很气魄,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却又觉得世事未必如此尽如人意。 而名家白边之说,即使觉得刺耳,只是再细细品味,又会觉得不无道理。有些锋利如刀的语言,将伤口血淋淋的撕开,虽然显得残酷,却又将脓血放出,反而可见更多的真实。 大殿之上的诸多学子,也都听的心潮跌宕。 就在大殿的一角,楚河一身寻常学子服饰,正和疯人余站在一起,同样观看着这场精彩的辩论。 楚河忽然扭头对疯人余问道:“我听闻名家有‘十命’术,每一‘命术’都有惊天动地之能,却还不知道,你是否会?” 疯人余道:“‘十命’术为惠施所创,共有‘至大无外,至小无内’‘无厚不可积’‘天与地卑,山与泽平’‘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万物毕同毕异’‘有方无穷而有穷’‘解连环’‘适越而昔来’‘知天下央’‘泛爱万物,天下一体’十种,我在郑国拜在惠施门下,有幸见识其三,粗略学会的,却只有一种。” “哪一种?”楚河问道。 疯人余却嬉笑道:“你猜!” 楚河压根没兴趣猜。 百家学宫之中,每日传授的课程,他都有派人记录,有空之时便会翻阅,虽然大多数学派,特别是大学派,传授的多是一些形式上、思想上的东西,涉及到的流派秘术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楚河以管窥豹,也多少看到了一点东西。 对于名家,楚河的对它的判断就是,主要有两个偏向。 比较浅显的就是心神上的攻击手段。 三寸之舌夺人心魄,令人羞愧而死,真正的原因在于,其言语之中,蕴含了巧妙的音攻技巧,从而不断的撼动人的心神,一个人心神失守,内心中的负面情绪不断扩大,自然会崩溃。 而更加深入,如‘十命术’这种,就有点类似于哲学攻击了,玄之又玄。 这种手段花样最多,玩的最好的,就是佛门。 楚河就听以前秦大爷说过,有佛门高人斗法,不显于外,不显于身,甚至不言不语,对坐三日之后,便有其中一人忽然含笑而亡,魂飞魄散,毫无征兆,毫无道理。 “名家表面上的那套东西,不适合米米姐。但是这十命术,倒是和米米姐很合。”楚河心中想着,却转身离开了辨理大殿。 “怎么!你不看个结果吗?”疯人余问道。 楚河头也不回道:“不用看也知道结果。田恒虽然喜欢煽动人心,且言辞漂浮于上,言语空洞。但是已然掌握了几分纵横家的精髓。而那白边,虽然言辞犀利,入骨三分,却已经偏离了名家正道,只怕连你都不如。想要赢的话,可能性不高。” “不过我倒是很期待,名家若是再来个几连败,会不会把那位郑国的惠子给引来。” 这也正是楚河所期待的。 现在的百家学宫,百家虽然基本都到了,但是真正的大拿却是一个都没有来。 需要有那么一个先入场,压制诸多学派,这才能让诸多学派众人不服而发力,将各家的祖师爷、大靠山引出来。 第二百零二章百家辨理之前夕(求订阅) 就在百家学院逐渐步入正轨,原本的纷纷扰扰和一些零碎的矛盾,都开始沉静、淡化之时,楚王宫内传出了楚王熊颏的诏令。 三日之后,百家辨理正式开启。 百家学宫的所谓官学之位,坦白说原本像儒家、道家、法家这样的大学派是看不上的。 楚地蛮荒,也并非理想的传播学说之地。 但是经过多日有意识的酝酿甚至是暗中挑拨,楚河已经成功的将各家之间的矛盾、争锋、不合给激发了出来。 而能获得最后的官学之位,就是对对手最好的打击和回应。 这种情况下,百家学派纷纷摩拳擦掌。 大学派将这视为打击对手的最好机会。而小学派则是将这视为崛起的良机。 同时学宫之内,各家学说也开始加大了对学子们的拉拢力度,甚至不惜提前暴露出一些更核心一些的秘术来吸引学子。 到百家辩论开幕前的前一天为止,整个学宫之中,还未有明确加入哪一家学派的学子已经寥寥无几。 此时明月照青崖,落地如幽霜,残花溅落,峻草微焦,赵无忌坐在学宫西侧的一块大青石上,正以青石为天下,枯草为兵,残花为将,月光为百姓,清露为君王诸侯,推演诸法。 远远的计空城提着衣角飞快的跑来,如同跃动在林间的小鹿一般。 “无忌兄!无忌兄!施青先生正在找你呢!”计空城远远的冲着赵无忌喊道。 赵无忌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盯着青石上的各种变化,忽然一阵风吹来,花落叶飞,清露泼洒,唯有月光,余者皆空。 赵无忌叹息一声,眼神显得有些失焦。 “无忌兄!无忌兄!”计空城跑到赵无忌身边,用手摇了摇赵无忌的胳膊。 赵无忌这才回过神来,没头没脑的感言一声道:“为什么?我以兵家之术治军,以法家之术治官,以儒家之术治民,又以道家之术居中调和。为何到最后,剩下的还是一团乱麻?” “莫非这天下的学说,竟然没有一种能解决当今天下之乱局吗?” “别说是天下,这小小的青石之局,也是一团乱。” 计空城闻言,却轻笑一声道:“无忌兄看来是魔障了!这天下之人,皆有私心,又怎么有什么学说,能真的彻底管理好天下所有的人,平息纷争。我们来百家学宫学习,其实也不过是选择一种我们自身认可的道路,然后一直走下去,好在这乱世之中,实现我们自身的价值罢了。” 赵无忌闻言,又是一愣:“是这样么···?” “对了!你方才对我说什么来着?”赵无忌扭头对计空城又问道。 计空城翻了个白眼,皱着鼻子说道:“施青先生正在找你呢!这一次百家辨理,施青先生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呢!” 赵无忌和计空城入得并非是某个大学派,而是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派。 这个小学派有博取众家所长,然后自成一派的野心,十分类似于之后到战国时期才彻底成型的杂家。 只是与杂家的“兼儒墨,合名法”不同。 赵无忌和计空城入的这个小学派,还没有这样的核心,仍然属于摸索阶段,几乎是靠谱点的学说,他们都进行归纳和吸收,以至于学派的中心思想,也是一团乱麻。 至于这个小学派,是否是杂家的前身,却是不得而知了。 事实上,在这个诸侯失义,天下争雄逐鹿的时代,几乎每一个有野心的人,都在想着出路。 能自成一派者都自成一派,没这个能耐的,便兼收百家,博采众长,实行拿来主义。 赵无忌、计空城的事情只是学宫一角的插曲。 相似的情形,在学宫之中各处都有发生。 氛围是一种会传染的东西,原本紧张感只是在小学派之间流传,渐渐的那些稳坐钓鱼台的大学派们,也都坐不稳了。 最先坐不稳的是名家,被纵横家几次打脸之后,名家白边已经前往郑国,去请邓析。 邓析虽然不是名家集大成者,却是鼻祖之一,门下门徒过千,高深莫测。 之后是墨家、兵家先后没稳住。 最后仿佛没什么动静的,也只有儒家、道家和法家。 就连纵横家,也已经有人开始尝试着去请鬼谷子出山。 无论如何,楚河的目的已经算是达到了一小半。 在天明之前,楚河移驾到了百家学宫,一众小伙伴自然也都跟着到了这里。 就连原本一直留在陈国的秦大爷,也终于现身。 和上一次离开时相比,秦大爷的气息显得更加的飘渺无定,有一种圆润超脱之感。 或许已经在副本里凝结了金丹,超脱了人体的极限寿命,正式超凡。 有了一次经验,只要有足够的资源,秦大爷在现实中凝结金丹,只怕也是十分稳妥了。 霞光掠过天边的朝云,百家学宫在这股澎湃之光芒的照射下,闪烁着金边。 所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眼下朝霞漫天,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日子。 至少在没有穹顶的辨理大殿开幕百家辨理,时刻有被雨水当头浇下的可能,当然也可以事先布下阵法。 些许小事,用不着楚河操心,他相信米米姐会做的很妥当。 就在朝霞飞红,山林仿佛染火之时,就见那天边有六匹飞马,拉着一架青色的宝车,冲破了朝霞,仿佛破开了朝阳一般奔驰而来。 随着飞马长鸣,宝车落在学宫门前。 楚河坐在辨理大殿专门安排的‘王座’之上,看着那从宝车上下来的人,不得不起身迎接。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一点都不勉强。 来者若是法家子产,名家邓析的话,楚河都大可不必如此。 他是楚王,虽然实力远不如他们,却也该自有风度和威严。 但是楚河却早已看过画像,认出来者竟然是纵横鼻祖鬼谷子。 无论是其现如今的圣人名号,又或者是隐约的大能分身身份,都足以让楚河出门相迎。 鬼谷子,姓王名诩,又名王禅,号玄微子。 楚河迎出去的时候,抬头望见鬼谷子,果见其额前有四颗肉痣,成鬼宿之象。 这样貌,放在一般人身上,足可以称得上恐怖二字。 但是放在鬼谷子身上,不仅不会让人心生反感,反而会觉得此乃天生之异相,与众不同。 而就当鬼谷子看向楚河的时候,其第一句话就将楚河吓住了。 “楚王手段确实不错,你之意图,或真能成真。可愿入吾纵横一脉?无论是此时,还是彼时!” 第二百零三章终于还是中二了(求订阅) 一瞬间,楚河的脑中闪过了许许多多的念头。 首先,被鬼谷子识破身份,这反而是最不值得震惊的。 月老的一根红线,都隐隐有跨越时空的能力。昔日在黄鹤楼副本之中,楚河也有些猜测,吕洞宾看穿了他的来历。 那么更加强大,来历更加深不可测的鬼谷子,能够知道他是何人,又有什么稀奇的? 至于楚河算计百家诸子,其实也是阳谋手段,他并没有强逼着他们来百家学宫,一切不过是顺势而行罢了。那些圣人们光耀万古,想来也不该这么小气才是。 而最让楚河想不通的却是,鬼谷子为何要收他入门墙。 鬼谷子亲自开口,可就和随便加入学习一下纵横家的粗浅皮毛,完全不是一回事。一旦入门,就绝不可能再背叛出师门。 除非有朝一日,楚河比鬼谷子,甚至鬼谷子真身还要强大。 “都说越是大人物,越晚登场。鬼谷子如此提早出现,莫非就是为了专程来收我为弟子?”虽然这个想法比较中二,但是楚河仍旧免不了这样去想。 鬼谷子就站在一旁,也不催促楚河,而是目光打量着百家学宫,忽然一招手从袖子里丢出了一座山。 山不在高,却又祥云缭绕,百鸟巡游,青木苍翠,灵芝遍地,此山就立在百家学宫之后。 “此地甚好,唯独少山,无山则不藏气。无气则难成韵,百家学宫若无韵,则难以长久。此山清秀,尤为钟灵,便送给此学宫罢了!”鬼谷子开口说道。 挥手丢出一座山,将这座山毫无任何维和的与百家学宫融合在一起,甚至连地面都未有一丝颤抖,比丢出一块石子还要来的轻描淡写。 这等神通手段,与薳启疆的力大拔山完全不同。 薳启疆那只能算是蛮力破坏。 而鬼谷子这一手,却是无中生有的改天换地,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百家学宫的前身章华台地处平原地带,即使楚灵王当初曾在附近伪造假山、断崖,却依旧难以改变,此处地势的本质。 鬼谷子投下一座山,不仅让百家学宫依山傍水,聚齐藏风,更等于变相的承认了百家学宫的地位。 虽然百家学宫现在已经基本上聚齐了百家,但是却并未得到任何一个真正圣人的认同,地位依旧比较尴尬。 就好比一个电影颁奖典礼,搞得火热的很,却没有任何一个电影圈的影帝或者影后,正面表示回应,承认这个颁奖典礼的权威性。 而这样的缺憾,鬼谷子替楚河将它弥补了。 从此以后,无论别的学派怎么说。 至少纵横家、道家还有兵家,都必须承认百家学宫的地位。 莫要忘了,鬼谷子可不仅仅是纵横家一家的鼻祖,他更是兵家的圣人,道家承认的老祖之一。 见鬼谷子如此抬爱,楚河若是再继续扭捏,就显得太不识抬举了,故而直接一拜到底道:“弟子楚河,拜见师父!” 楚河心眼多的很,先说出自己的真名,以表诚意。 然后直接叫鬼谷子师父,以定下名份。 至于那些中二之极的‘师尊’称谓,说起来仿佛很带感,其实都是糊弄人的玩意。 所谓‘师父’,便是为师为父,师父与弟子之间,自然该有如父子般的情感羁绊。 而所谓‘师尊’,则是为师为尊,表面上是师,实则是顶头的领导,哪里还能有什么感情? 鬼谷子自然也知晓楚河的这点小心思,却很是赞赏的笑了笑,点点头道:“你既然拜了吾为师,为师自然也不能不送你见面礼。” 说罢拿出一小节翠绿的竹子,还未等楚河看清其究竟,就在手中一晃化作一团青气,然后顺手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楚河的后脑勺上。 楚河只感觉后脑勺一凉,就没有其它感觉了,那一节翠竹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楚河诧异的看着鬼谷子,鬼谷子却不给他解说,而是当先朝着百家学宫内走去。 见到鬼谷子,百家学宫中,无论是学子还是其它学派的先生,都激动起来。 有些人甚至浑身都打着摆子,想要上前问礼,却又不敢,只能围拢在鬼谷子四周,纷纷脸颊兴奋的通红。 吴建伟和曹俊生走到楚河身边,语气中夹杂着无穷的羡慕道:“这回可算是让你中二成功了!没想到,你竟然拜师鬼谷子,反而是我,现在还是在外门徘徊。” 楚河闻言,丝毫不觉得被对方打脸。 虽然曾经讽刺过拜师纵横一脉,是中二行为。 但是有直接拜在鬼谷子门下的机会,楚河又那里会错过? 错开内心妒忌的几乎发狂的小伙伴们,楚河完全不顾什么楚王仪态,三两步追上鬼谷子,鞍前马后,狗腿味十足。 鬼谷子的突然到来,算是为百家辩论之前,便先推起了一波小高、潮。 等到楚河宣布百家辩理正式开始之后,便有百家弟子,纷纷按照楚河要米米姐提前列好的‘对战’表开始辩论。 当头第一场便是纵横家对战名家。 鬼谷子就坐在楚河身边,楚河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为了足够的刺激效果和轰动效果,名家和纵横家的不断碰撞,自然是楚河在幕后刻意安排的。 鬼谷子却摇摇头说道:“纵横与名,虽都以擅长口舌而闻名,然而本质上并无学术冲突。你若以‘名’斗‘法’,虽然未必激烈,却说不定早就激出了几个老家伙,得偿所愿。” “师父教训的是!”楚河点头承认道。 不过心中却并不十分认同。 鬼谷子仿佛可以看穿他的心思,便又道:“你是否认为,直接拿相互对立的两家出来比拼,会做的太过刻意,导致激怒他们?” 楚河抓了抓脑袋道:“师父英明!” 鬼谷子并不吃楚河的马屁,表情依旧平淡道:“学术之争本就无穷无尽,名与法,本就有互相督促、融合之能。诸子百家,如同养蛊,最后都会赢,也都会输,唯有道高居于上,利万物而不争,恒胜。” 楚河闻言,听的模模糊糊的,小声说了一句道:“难道不是儒家赢了么?” 鬼谷子扭头看着楚河,脸上的肉瘤之中,仿佛孕育着绯红色的氤氲,闪烁着宝气。 “世界在你看来大么?”鬼谷子忽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楚河仔细想了想,有些觉得小,却又觉得也没那么小。 不等楚河回答,鬼谷子又道:“吾所看到的世界很大,有无数的可能,每一种可能就是一方天地。故而三界只有这般大,却又无穷大···。” 楚河听的晕晕乎乎的,不是很懂。想要细问,但是鬼谷子却又不再多言,而是细细倾听着那些楚河原本认为,在鬼谷子听来,会显得十分浅薄的辩论。 第二百零四章纷纷降临(求订阅) 楚河也同样侧耳倾听,有很多说法和理论,真的确实是漫无边际,一点道理都不粘,简直几乎可以称之为‘胡思乱想’。 但是再看鬼谷子,他的表情却十分认真,甚至时而露出欣喜的笑容,无比的自然,没有任何的作假。 直到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派下场,侍女们送来中午的膳食,楚河才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鬼谷子端着碗,喝了一口肉汤,然后才对楚河反问道:“你认为什么是胡思乱想,不着边际?” 楚河想了想道:“可能是,毫无事实根据,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想法吧!” 鬼谷子放下汤碗笑着说道:“看!不同就在这里。你觉得没有根据,是因为你受到了过往的限制,总是觉得由别人说过、做过的,才是对的。你觉得不可能实现,那是因为,你缺少实现的本领。” “当到了一定的层次,最珍贵的往往只是一个想法,一个念头。” 楚河闻言,顿时便豁然开朗。 楚河依稀记得,他许久以前看过一部武侠电影,其中讲述的就是一个不通武功的书生,却创造出了许多堪称惊世骇俗的武功绝学。一个原本的三流武夫,却被一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武功的书生,调教成了盖世的大侠。 因为书生虽然没有武学基础,却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他更加不受系统的限制。 对于书生而言,他缺乏实践的基础,所以想象只是想象。而对于真正的武夫而言,只要他能将那些想象出来的招式,加以利用,实现出来,便会超越寻常,达到质的飞跃。 诸子百家,降世圣人们,所做的事情,或许就是这样。 天下学子,百家门客,都是书生。而圣人们就是武夫,对天下学子的猜想,进行归纳总结。将许多人看来不可能实现的,实现出来。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想来也是这个道理。” “庸人才会觉得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真正的伟大者,却懂得时刻去倾听学习,不会忽视任何奇妙的发音。”楚河顿时感觉自己从鬼谷子身上学到了些什么,这种学习虽然暂时看不出任何的好处,却能在潜移默化中,延长楚河的‘道路’。 百家辩论依旧在继续。 就在辩论的第二天,郑国子产和邓析联袂而至,名家和法家,两个本该相对而立的学派,他们的祖师爷却关系甚好,果然如鬼谷子所言那般。 待到二人见到鬼谷子后,便上前来见礼。 对于楚河这个楚王,也是十分恭敬,没有半点怠慢之处。 由此楚河心中便有数,这二人境界是有的,只是却绝不是如鬼谷子这样的大能分身,甚至占据了诸多时空的,诸多可能。 第三日,兵家的几个流派的兵主,墨家的一些流派的钜子,以及儒家孔圣人的一些弟子,也都纷纷到场。 这些人中,气息强大者,有如兵家几位兵主,浑身携带的煞气,几乎可以刺破苍穹,粉碎一方天地。 也有如孔圣人的几位弟子一般,行走所过之处,便是神异皆消,普世大同。 更有墨家钜子操控的机关奇兽,威势超凡,奇异无双。 伴随着他们的到来,百家学宫内的辩论,更是如火如荼起来。 幸好有鬼谷子坐镇于楚河这个楚王之旁,无论是兵家兵主,还是墨家钜子,又或者儒家贤人,都不敢过于放肆。 相互辩论起来,也多是嘴上辩驳,最多不过是以真元演化一方虚幻,相互有克制的推演、交手一番。并不会真的闹出真火来。 此时楚河才猛然明白过来一点。 即便是他的计划成功了,引来了各家强者,没有控制这些强者的手段,他这个百家学宫,可能是在玩火,随时可能将自己给玩死了。 若非是鬼谷子,他这个百家学宫,说不定已经被炸上了天。 百家辩论,进行到了第五天。 已经开始隐隐有落幕的趋势。 最后剩下来的唯有三家,道家、儒家还有···纵横家。 其中纵横家一脉算是超常发挥。 兵家的兵圣孙武,终归没有现身,导致几位兵主辩论的时候,自己就先掐了起来,白白内耗了力量,最后被法家辩驳的哑口无言,这才落败。 而法家则是倒在了儒家的天地礼数之下。 法家的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在于,法不责众以及法不责贵。法不责众,这一点好理解,毕竟一切的法理、学说皆源于人,倘若为了法,而灭绝了人,那这法就是邪法,不可取。 而法不责贵,就是真正法网漏洞了。 所谓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不过是后来的商鞅,强行推行的一种美好愿望。 一张有强大漏洞的法网,自然容易被就这漏洞处撕裂。 此时鬼谷子亲自下场了。 他代表的是纵横家,而就在鬼谷子的对面,站着的是是一位身穿道袍,手持玉尺,长须垂地,面容却红润犹如婴儿般的奇人。 此人为道家老祖之一,老子的亲传弟子。 名唤:辛研,通常被称为文子,又被被尊为通玄真人。 此人便是百家辩论开启后,到场的第二位真正的大拿。 他与鬼谷子为师兄弟,自然早就相识。只是到场之后,一直浮于白云之上,并非步履而下,直到此时鬼谷子入场,他也方才正式现身。 云中有客入世来,略整衣冠后,却对着鬼谷子,略作一揖道了一声:“大师兄!” 当此世,为众人所知的老子入室弟子,唯有四人。 分别是关尹子、文子、孔子、鬼谷子。四人谁是师兄,谁是师弟,其实也很难去分说,更别提他们背后的真实身份,可能另有关窍。 不过就眼前来看,鬼谷子为大师兄,这是文子亲口所言,应该不假。 百家演学,孔子和鬼谷子,都分别自立门户,而关尹子和文子则是完全继承道家一脉,传承道家学说。 关于他们背后的身份,其关系瓜葛,楚河不知。 此时楚河已经打开了录音笔,等待着鬼谷子和文子的辩论。 这也应该算是百家辩论的最高、潮。 除非,老子和孔子降临,对坐辩理,否则再无任何辨理,能超过此局。 不仅仅是楚河集中了全部的精神,就等着两位圣人的辨理开始。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样。 有些人甚至因为屏住呼吸,以免呼吸声破坏了安静,而憋的面颊通红。 白云舒卷,清风吹过山岗,夹杂着山林中的微微湿润,带着一缕缕天光,洒在大殿之上。 仿佛此刻,辨理大殿,成为了世界的中心。 楚河猛然扭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原本一直在祝融宫外潜修的那些长老们,已经纷纷出现在了他的身旁,瞪大了眼睛,侧耳倾听,与那些寻常的学子,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高天之上,日月同时凌空,隐隐仿佛可以看见一些天宫琼楼的浮影,似乎有很多身影,就在那浮影之中,投注着目光。 第二百零五章二圣之辨(求订阅) 鬼谷子和文子,二圣之辨,霎时间便吸引了无穷的目光注视。 就在楚河甚至许多人,都在猜想,他们二人谁会先开口之时。 不想两人竟然同时开口了。 两人各言道理,各说己见,仿佛鸡同鸭讲。 但是却又不会给人任何一种嘈杂、混乱之感。 他们的声音都同样的清晰,世间许多事情的道理,也开始格外的显得明朗。 天上的云开始以二者为中心徘徊,地上的花草也如同向阳一般向着他们。 不仅仅是有智慧的生灵,即便是没有智慧的世间万物,也愿意聆听他们的声音,开启通往更高层次的大门。 两人毫无道理,毫无关联的各自口诵大道,足足有一日之久。 稀奇的却是,日月交辉的景象,也持续了一整天。 到了凌晨子时,日月不归,漫天星辰却璀璨夺目,纷纷绽放着光芒,竟然与日月争辉。 就在此时,二人同时曳然而止。 一时间,仿佛可以听见万物叹息的声音。 所有的一切,都在感到可惜,许多懵懵懂懂的生命,虽然不懂得这一刻它们失去了什么,但是却知道依旧从根源深处,散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与惋惜。 楚河身边的众多楚国长老们,也都同样失望,他们可没有录音笔这种东西。 虽然也都动用了留影石,但是这种奇石记录的内容毕竟有限,无法尽得全篇。 而楚河此时,脑子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九江行脉法、祝融咒、凤凰不死术、西王经以及楚国无名法诀,纷纷在楚河的脑子里分别排列,然后被两道声音迅速解析。 原本楚河应该会因此感到头疼欲裂,却因为有一股奇异的清凉之气,护着他的精神,而使得一切无碍。 九江行脉法几乎要返本归元,还原出源头的《水德经》来,这门法门本就是从道门法诀中演化出来的。 水是最接近于道的一种自然力量,故而水德也异常接近于道德。 其深远高妙,无需多言。 祝融咒却开始和凤凰不死术融合,许许多多的祝融咒之巫术,都几乎要融入凤凰不死术之中,成为这种巫体的本能。 西王经已经排列出了三段句子,隐隐有无穷之威能,楚河暂时还不敢尝试。 而楚国的无名法诀,楚河也把握到了一丝契机,原本生涩难练之极的法诀,如今也有了一丝入门的可能。 楚河境界低,眼界不算开,收获都是如此不菲。 那些楚国长老们,又得到多少好处,简直难以想象。 日月星辉之下,鬼谷子伸手一抓,三光凝形成两个蒲团。 二人便相对而坐下,文子招来甘露、清风、天火和云石沏茶,茶香淡雅,若有若无,仿佛似道。 对坐饮茶,世间的一切,有形无质或者有质无形之物,都可为他们所用,肆意转化,存于一念之间,如同本能。 文子所做一切,都极为自然,仿佛顺水推舟。 无论是甘露为水,清风为茶叶,天火做炉火,云石为茶壶,都做的无比自然,就像它们天然便该是这个摸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而鬼谷子做的却要霸道、迅猛的多。 所有的变化,都在他的鼓掌之间,如同掌上观纹。 二人饮茶之时,便终于开始闲谈。 不错!就是闲谈。 鬼谷子先斜了一眼文子道:“道有进,然非汝之道。” 文子答曰:“道有无穷,殊途而又同归。” 鬼谷子冷哼一声:“胡说八道。” 文子又答:“这也是道。” 虽然话说的温雅,但是莫名的,却给人一种骂街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大佬吧!骂街的方式都和我们不同。”二师兄王钰坐在楚河下手位置,喃喃说道。 众人当中,对二圣辩论感悟最低的就属他了。 他的一切力量都来的稀里糊涂的,连根本法都没有。 熊茆师姐在旁边拍了他一巴掌道:“别说话,认真听!连我都领悟了一篇‘九凤天命术’出来,你要是不悟出点什么来,接下来三个月别想上床睡觉。” “真的吗?”王钰不惊反露出一抹喜色。 熊茆师姐横眉怒眼:“假的!你要是不悟出点什么来,接下来三个月,别想给老娘下床。” 王钰二师兄下意识的一捂老腰,面色煞白一片,双眼死死的盯着正在坐而论道的二圣,表情无比的认真。 所有结婚前你以为的小白兔,结婚后才会知道,原来兔子居然是吃肉的。 有些事情,你以为是女人吃亏。但其实,谁吃亏还不一定。 老话说的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小小的插曲过后,再看处于辨理大殿中央的二圣。 他们相互之间的‘辨理’,就当是辨理吧!已经越来越露骨,越来越朝着骂街的方向滑落。 但是古怪之处就在于,听在耳中像是在骂街,但是他们说出来的话,却又仿佛金科玉律,有一种绝对的真实感。 而周围的所有听道者,都觉得理所当然,没有半点诧异。 之前还有王钰这样几乎不懂修行的人,说点俏皮话。 现在,却连王钰也都听的如痴如醉,似乎感悟颇深。 所谓大道,不在于说了多么高深莫测的话,做了多么高深莫测的事。而是将之融入到了一言一行之中,使得任何行为,都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和暗示性。 圣人不是没有缺点,而是他们的缺点,在旁人看来也是优点。 无法做到完美,那就改变世界,让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觉得你是完美的。 这就是圣人的霸道,这就是圣人的神异。 当然,这些楚河还不会明白。 现在的他,同样深陷入两位圣人的‘骂街’大战中,同时继续推演着自己所会的数种法门。 当到了第二天,清晨时分,文子率先收敛起来。 鬼谷子也同样如此。 当二人将一切的神异消散,漫天的星光褪去,月落,日归。 一切都回归了正常的轨迹。 他们的辨理···又或者说论道结束了。 胜负? 当然不会有什么胜负!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早已道心稳固,又岂会被旁人说服? 即使是老子亲至,只怕也做不到。 而原本楚河针对这种情况而做出的众审规则,在这两位圣人面前,自然不适用。 回过神来的楚河,甚至已经暗下决心,直接动用个人权利,将纵横家定为官学,也算是拍鬼谷子的马屁。 虽然拜了鬼谷子为师,但是同样是弟子,也有亲疏之别,楚河可不会就这样放松大意。 第二百零六章老子来没来?(求订阅) 楚河心中还在做着计较打算,却见那鬼谷子与文子,先后冲着天边的一朵紫云和路边的一朵青花行大礼,道一声:“恭请师父圣裁。” 楚河连同在场稍微灵醒一些的,便都纷纷大惊。 鬼谷子和文子的师父,那岂不正是老子么? 莫非老子来了? 但是怎么没有显露任何异象,也没有现身在此? 众人又看向文子和鬼谷子分别叩拜的紫云和青花,心中更是不解。 这两人拜的不该是一个师父么?怎么方向不同,连对象也不同。 不过无论他们谁拜的是对的,总之先跟着做就对了。 一瞬间,满场呼啦啦的拜倒一大片,无论是哪一家出身都是如此。 楚河作为鬼谷子的弟子,自然跟着鬼谷子一起拜青花。 拜倒后,才拉着身边的秦大爷,小声问道:“你不是去陈国见过老子么?究竟哪一个是真的,你难道分不出来?” 秦大爷直到此刻,不得不说真话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道祖真身,平时给我们讲道的是一幅画,一副道祖的画像···。” 楚河一愣,心道一声:“这也可以?” 就在此时,天边的紫云悄然散去,路旁的青花,骤然凋谢。 毫无来由,仿佛给出了答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究竟道祖来没来?他这又是什么意思?”江小白瞪大了眼珠子,有些纳闷的小声道。 王钰道:“也许道祖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我等的花都谢了,你们倒是出牌啊!” 这话是玩笑了。 不过就在王钰话音方落,一朵淡黄色的小菊花,就在王钰的脑门上绽放。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王钰的身上。 “这是个什么鬼?”楚河心中惊讶之极。 熊茆师姐也感觉好笑又紧张道:“叫你出言不逊!遭报应了吧!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难受不难受?” 王钰摇摇头,用手摸了摸自己脑门上长出来的菊花,突然大呼道:“好奇怪!好奇怪!我好像感觉到了昆仑山顶的雪和风,大河的波浪与浩荡,四海的广阔无垠还有无穷星空的璀璨与神秘。一滴水的力量,一朵花的绽放,一株小草的坚强,万物···自然!” 说着说着,王钰忽然泪流满面,他的目光一瞬间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心神跟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以游历无穷。 “老王!你究竟怎么了?别头顶长了朵菊花就吓人啊!”江小白说话虽然显得有些不客气,但是脸上的担忧尽显无疑。 王钰却继续泪流不止,收起了原本不着调的样子,反而变得极为正经起来。 却见他微微整理衣裳,向四方而拜:“多谢道祖传道!弟子王钰叩谢圣恩。” 话音落下,王钰头顶的菊花凋谢,化作烟尘散去,不留任何痕迹。 王钰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之色。 “二师兄!方才···究竟怎么了?”王钰的一番古怪行为,不仅仅楚河等小伙伴好奇,就连众多楚国长老还有各家名宿,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唯有鬼谷子和文子,仿佛心知肚明,未曾多言,也并不好奇。 王钰喜笑颜开道:“哥们我撞大运了!方才那朵花,是道祖赐给我的无上机缘。它就像是一根天线,让我一瞬间体会到了天地自然的道韵之妙。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化身为了万物。” 此言一出,周围尽是一片妒忌的目光。 几个楚国长老脸上,更是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显然是觉得‘区区’一个小辈,着实浪费了这滔天的机缘。 若换做是他们,那一瞬间,只怕境界都能蹭蹭蹭的往上涨好几个层次。 “那你这么早开口谢恩做什么?你个败家小子!”江小白恨铁不成钢的对王钰道。 说罢四周更有不少人接连点头,显然也是这样认为。 王钰苦笑道:“我也想啊!但是自然万物的感动太强烈了,我觉得再感受下去,我只怕就要彻底忘记我自己是谁了!只好开口谢恩,让道祖收了神通。” 此言一出,周围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便全都变了。 忽然觉得道祖特地选王钰赐下机缘,或许不是没有道理的。 面对大道之惑,天下又有几人能够保持本心不散? 至少楚河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 因为他很贪,无比的贪,他得到了一,就想要一百,得到一百,就想要一千。永远不会满足,这一点他和王钰决然不同。 所以,如果道祖在他的头顶种上这么一朵花,只怕他就会沉迷于对道的无穷收获与感悟中,最终再也醒不过来。 道祖来过,又走了。 就像一阵无形的风,撩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在鬼谷子与文子辩论之后,第一届的百家辨理,正式落下帷幕。 楚河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将纵横家定为了官学,并未因为老子来过而改变方向。 因为他相信,道祖绝不会计较些许小事。 而果然,鬼谷子对于楚河的决定,很是满意,原本在文子走后,准备直接驾车离开。此时却又走到楚河身边,将一卷竹简递给楚河。 “这是一卷水德注解,不必依照而行,继续修炼你的法门。只是多多诵读,磨去戾气和棱角。”鬼谷子同时说道。 楚河接过竹简,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自从知道《九江行脉法》源于《水德经》后,他便一直想要得到《水德经》,甚至因此还查找过白蛇传的副本开启资料。 楚河之前轻易答应修真者委员会的交换条件,也有为了查找白蛇传副本讯息的原因。 随时准备去一趟白蛇传,尝试一下攻略白娘子,好套出《水德经》。 不曾想,这朝思暮想的《水德经》,就这么措不及防的到手了。而且还是鬼谷子做过注解的版本。 幸福来的太快,简直让楚河没有心理准备。 “好了!好好修行,为师走了!下次相见之时,望你已经踏入正式门槛。”鬼谷子一眼落下,已经坐到了宝车之中。 下一瞬间宝车化为流光消失。 楚河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憋在喉咙里,终究没有问出来。 他很想问问鬼谷子,下一次相见,究竟是在现实,还是在别的某个副本。 鬼谷子若是给出了答案,那么可以解开楚河心中很大一部分的疑惑。只可惜,鬼谷子走的太快,或许本就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接下来一段时间,有百家高人离开,也有百家高人选择留在学宫,传授弟子。 而楚河却拉着几位即将返回祝融宫闭关的楚国长老,提出了一个令他们十分心动的提议。 第二百零七章夺取周王宝(加更) 两个月前,楚河派人暗中怂恿公子猛,直接发动了叛乱,杀死了周景王姬贵,同时又安排另一波人,假意正好碰到了公子朝,护送公子朝来到了楚国。 现在公子朝已经在楚国被楚河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一个月左右。 对于公子朝借兵杀回周国,夺回王位的请求,楚河也是满口答应,却以百家学宫之事无法抽调人手为由,一再拖延。 到了百家辨理之时,楚河用早就自酿的仙人醉,将公子朝灌醉,让其昏睡上半个月。也免得其趁机跑到百家学宫来,惹出什么乱子。 现在百家学宫之事算是了了,楚河便想要请楚国诸位长老一起出手,夺取穆王神车。 从公子朝手里拿到玉玦不难。 难的却是召唤出神车之后,如何将其据为己有。 之前楚河担心的是,一旦将此事告知楚国的诸位长老。这些老家伙会直接将他撇开,自己行动。 如果整件事楚河基本上没有参与,那么最后抽中的概率,也就无限接近于零。 而现在不同了,楚河拜师鬼谷子,是鬼谷子的弟子。 这些楚国长老们便不敢随便将他抛下。 果然当听完楚河所言的前因后果,这些楚国长老们便都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其中一直和楚河打交道的那个孩童般的长老道:“早就怀疑过周王还有宝贝没有被掏干净,果然如此。熊颏小子!此时你办的很不错!事成之后,我可以送你一粒赤阳花的种子。” 楚河这段时间,也看遍了楚王宫内的典籍,自然知道那原本被众多长老坐在身下的赤阳花,实乃楚王室在很早以前培育出的奇异花种,扎根于岩浆地脉之上,根系十分发达,最长可扎入地底万丈,抽取十方地脉火系灵气,是最合适楚王室无名法诀的异种灵植。 只是这种灵植的种子培育不易,三百年才得一粒,十分珍贵。 此时便另有一个长老有些反对道:“赤阳花的种子,那太珍贵了吧!” 孩童般的长老不满道:“且不说熊颏小子很快会帮我们得到穆王神车,就说这一次的百家学宫,就让楚地气运大涨,你我都听了圣人讲道,得了泼天好处,区区一粒赤阳花种,还舍不得么?” 听了此言,那些原本有意见的长老们,也不再多言。 换做以前,他们必然还会反驳。 毕竟在这些楚国长老看来,‘熊颏’是他们的后代子孙,为他们做出一切的贡献,都是应该的。 但是现在楚河毕竟也是有大靠山的人了,不可得罪。 楚王宫中,楚河从还在昏睡的公子朝身上,把玉玦摸出来。 等到天黑月升之后,便同众多长老,到荒僻无人的山林之中,拿去玉玦,对准月亮,左三圈右四圈,口中诵念古音。 下一刻月华大涨,月光之中,八骏拉着神车落下。 当看到召唤它们的并非周王室时,八匹骏马四蹄狂奔,就要拉着神车重返月宫。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一个长老大喝一声,四周便火光大涨,火焰中飞出了一根根火绳,要将八骏捆住。 八骏纷纷长鸣,四蹄一甩,竟然将一根根的火绳踩碎。 那名长老闷哼一声,顿时就鼻血长流,显然是被伤了灵魂。 “废物!让我来!”孩童般的长老冷哼一声,手指连点,便见天地之间仿佛绽放了无穷的火焰之花。 这些火焰之花将八骏连同神车包裹着,一根根花藤从火焰的花海里抽出,阻挡着八骏拉着神车离开。 一根花藤被踩碎,便会有更多的花藤飞出。 而更多的长老也同时出手了。 他们有的召唤来大山镇压,有的以火焰幻化套马索,有的则是给八骏和神车施加庞大的重力。 都没有用什么伤害性强的巫术,显然是想要活捉八骏。 有这些老家伙们出手,八骏虽然神异,却依旧难逃。 当八骏精疲力竭的被俘获,神车自然也就落在了大地之上,依旧闪烁着熠熠神辉。 众多长老一面喜爱的打量着在火焰束缚之中,不断悲鸣的八骏,一面朝着神车围拢过来,眼中都冒着贪婪的绿光。 “神车之中有个小世界,里面还有许多宝物,只是内有莫可名状的大恐怖,只怕···。”楚河提醒道。 “都到了我们手里,什么恐怖都会沦为我们的俘虏。”一个长老狞笑着飞入神车之中。 未过一会,楚河却听到神车之中,传出一种极为强横的波动。 下一刻那个方才冲进去的长老便浑身染血的逃了出来,脸上还夹杂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周穆王···他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长老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众人这才发现他身上几十处的伤口都在不断的流血,但是那鲜血却没有洒到地上,而是如同烟气一般向上蒸腾,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强行汲取吸收了一般。 大长老一掌拍在浑身蒸腾鲜血的长老身上,一股猛烈的火焰燃烧,直接将那位长老烧成灰烬。 而灰烬之中,原本重伤的长老竟然开始重生,凝聚着四方诸位长老吐出的火焰,变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幼童。 “这是···凤凰不死术!而且凤凰涅槃火,竟然可以施加在别人身上,显然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又有了超越。这个大长老,好强!”楚河侧目想着。 “好好说!你究竟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大长老询问道。 小小幼童,却用苍老的声音道:“帝尸魃!神车之中,有帝尸魃!而且应该只认周王室血脉。若无周王室血脉压制,任何进入神车的人,都会被它攻击。” “帝尸魃?周穆王疯了?他竟然那自己祖先的尸体炼制旱魃。”几个长老尖叫道。 虽然三纲五常这种说法,远远不足以成型。但是从远古到迄今为止,家族、宗族观念却是一脉相承。 污秽先祖尸体,那是大不孝,受天下人唾骂的行为。 变成小小幼童的长老摇摇头道:“看那帝尸魃的打扮,不像是哪一代周帝,而是商帝。” “商帝?”众人一愣。 “走!进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帝王魃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凶悍。”说罢一马当先的踏入神车,众多长老跟着鱼贯而入。 楚河在外,犹豫再三,没有直接跟上去,而是迅速返回楚王宫,割破了公子朝的手腕,几乎抽干了对方身体里一般的血液,这才给他喂下了一点补血的灵药,返回神车处,小心的踏上神车。 第二百零八章帝王魃(加更) 神车之内,小世界已经变得昏沉,十几棵龙鳞树,胡乱的倒塌着,已经压碎了好些奇花异草。 虽然明知道这些东西,都不属于自己,楚河见了依旧觉得心疼。 就在山脚下,时而有轰鸣之声响起。 冲天的火光,不断的闪烁,巨大的火焰凤凰在天际一闪而逝。 拿出望远镜,远远的看过去,却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在众多长老的围攻之下,却无比灵活、诡异的闪烁着。时而便有某个长老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声,显然是被这影子所伤。 楚河伸手在坛子里掏了掏,将一些公子朝的血抓出来,然后蒸发化作气味,散落在自己周身。从而让那影子不会注意到他,对他发起进攻。 “九火归天,八荒焚尽!”上空之中,大长老一手覆地,滚滚烈焰,如龙如凤,一分为九,然后无穷无尽般的分裂,最终却又化作闪烁的符文,无数的巫纹几乎布满了整个小世界。 当所有的巫纹铺开,整个小世界都铺上了一层绯红的颜色,就像万物都在燃烧一般。 而一道道无形的束缚力量压下去,那不断迅速穿梭的影子,速度也终于慢了下来。 逐渐显露出其真容。 只见其一身黑色的帝袍,面容呈现青黑之色,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眼神却十分混乱,显得好像没有神智。 而就在其眉心,却又有一道血色的奇异符文,时而闪烁着七彩之光。 “这就是帝王魃么!”楚河举着望眼镜心中自然想起,有关‘旱魃’的讯息。 就寻常来说,尸体埋入积阴之地,十年成白僵,吸食牛羊精血,百年可为黑僵。 而后若是吸食了大量人血,再修行三百年便可为跳尸。 再吸食不少的强者之血,五百年后便为飞尸。 而飞尸吸纳强者精魄数百年之后,便会化为旱魃,拥有几乎不可破坏的身躯,以及赤地千里之能。 帝王魃则是旱魃之中,最为特殊的一种。 乃是以帝王尸体制成,因为帝王曾经为天下气运所钟,日积月累即便死后,其身体也稍稍保留了这种特性。故而帝王魃不像寻常旱魃一般,恐惧正气天雷,几乎没有弱点。 “这厮速度太快,身体也太硬了!即便是大长老把其速度降下来,我们想要击杀他,也不可能。必须封印它才行。”一位长老浑身都着火,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大号火炬一般,站在火焰中说道。 “封印?怎么封印!僵尸游离于三界六道众生之外,天下各种封印手段,有几种能对它起作用?”另一个长老全身都冒着血丝,但是飙出来的鲜血,却又化作火焰燃烧,并没有被帝王魃吸走。 “几位长老!或许我能有办法!”楚河看了看被诸位长老限制住行动的帝王魃,手持着放着公子朝鲜血的坛子,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那帝王魃虽然没有意识,却有本能,虽然速度大减,却依旧强行想要穿过层层火网,朝着楚河扑来。 “给我回来!”大长老冷哼一声,伸手一拉,一道道巫纹组成长长的锁链,从四面八方锁住帝王魃,将它拉扯回去。 “既然它受周王室血脉控制,那我们不妨以周王室的血,绘制封印。”楚河举着坛子快速说道。 众位长老眼睛一亮。 大长老一步出现在楚河身边,伸手接过楚河手里的坛子。 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是个办法,虽然不足以长期将其封印。但是只需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将这个小世界搬空即可。” 说罢之后,便有四位长老分站四方,不断的牵制帝王魃,剩下的长老则配合大长老,以公子朝的鲜血绘制封印符文。 等到封印巫阵成型之后,便联手将帝王魃慢慢的逼入阵法之中。 血光闪烁,帝王魃尽管不甘,却依旧被包裹入了一个血色的大茧中。 大茧时而跳动一下,犹如一颗巨大的心脏。 而众位长老,却都欢呼一声,然后像土匪一般,开始洗劫神车小世界。 看的见的一切宝贝,都往自己的储物工具里塞。 楚河自然也是一样,一点客气都没有。 只要被他拿到手,塞入储物戒指,即便是在副本里再交出去,那么结束副本结算时,得到的概率就超过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只要过过手便可。当初他找周景王交易,也提过仔细观赏神车之内的所有景物的要求,可惜周景王拒绝了。因此还白白送了性命,真是何苦来哉。 想到周景王,楚河差点挤出几滴鳄鱼泪来。然后···继续兴奋的收刮神车小世界。 神车小世界中的物产极为丰富,几乎每一种都很罕见。 众人收刮了大约超过八个小时,神车小世界方才被一扫而空,基本上连灵土都被挖了个干净。 有几个长老也知道楚河弄了不少宝贝,有心开口讨要,却又有些犹豫。 加上方才解决帝王魃一事,楚河已经是第三次立下大功了。 若是再夺其宝,这些老家伙为数不多,仅剩的一点良心,只怕也会隐隐作痛。 何况,楚河还有大靠山···当然,不得不承认,这才是他们犹豫的真正原因。 “熊颏小子!这些灵物、灵材都太过高级了!你现在境界低,根本用不到,不如我们用些别的和你交换吧!”终归也有脑子灵活的,既然不能强取,那用点‘哄骗’的手段,不过分吧! 只是这点小心思,又岂能瞒得住楚河? 楚河故作犹豫,几番斟酌,却引得好几位长老,同时起了交换的心思之后,这才‘勉强’答应。 楚河没有要他们的灵物、灵材、灵药。 而是选择用手里的东西,兑换一些长老们知道的秘闻、手里的秘术、巫术典籍。 反正这些灵物只要过手过了,就有概率抽中,并不一定非要一直拿在手里。 将利益最大化,才是够合算。 就在神车之中,楚河收刮了一番诸位长老的知识储备。同时也以开眼界为由,将好些长老在神车小世界内收刮来的宝贝过了过手。 等到出了神车,众人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神车被拉回了祝融宫,至于八骏也一样带走,长老们准备花费漫长的时间,去将它们驯服。 终于,楚河了结了最后一桩事,似乎可以安心离开这个副本了。 楚河将从长老们那里获得的各种典籍,基本上都背熟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斩断了与副本之间的联系。 随着一股无比玄妙的力量不再抽取楚国的气运,楚河等人猛然的便被副本自然的弹了出去。这一次,楚河当然不会忘了,将王钰和熊茆师姐绑在众人相连的一条无形之线上,一起拉出副本。免得他们还得继续停留在春秋时代。 眼前明亮,众人同时打量四周。 楚河转眼便看到了早就被踢出副本的零落等人。 他们的脸上也尽都是迷茫之色,看起来也像是刚刚从副本里出来的样子。 “看来,在副本里渡过的时间虽然不同,但是回归现实时,时间线却是统一的。这样也好,倒也免得多做解释,少了些麻烦。”楚河点点头。 对于这种结果,楚河找等人早有揣测,故而早就在副本中提前套好了话,无虞说漏嘴。 至于事后是否穿帮,楚河并不在意。即使穿帮又如何?他还怕了不成? 无心去管太多,楚河现在只想知道,他最想要的几件东西,究竟有几种被抽中了。 “必须找一个安静且足够开阔的地方,好好清点收获才行。”楚河的内心,有些急迫的想着。 第二百零九章超级大丰收(求订阅) 显然满心想着收获如何的人,并不只有楚河一个。在场的人,大多都是如此。故而相互客套起来,也都充满了一股子敷衍的味道。 最后还是秦大爷看不过眼,直接骂了两嗓子,戳穿了众人的虚伪,打头先离开。众人这才一哄而散。 楚河没有想着去宾馆或者酒店,而是直接往深山里走。在人多的地方,他怕动静太大。 江小白等人也没有跟着,虽然相互是组队下本的关系,但是有些东西还是比较私人的。有时候开玩笑聊起一点倒也罢了,坦诚布公的相互把家底都亮出来,那大可不必。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楚河对于修行界的某些潜在规则,也懂了不少。 如最初下本结束后那般,一堆人聚在一起,把收获全都挨个亮出来,实在是再小白不过的行为了。毕竟很多历史经验教训告诉我们,不要用利益去考验友情。这玩意有时候还真经不起考验。 入得深山之中,楚河找了一处小山坳,然后以灵兽血在山坳四周都画满了巫纹,布下了一个巫阵,然后以十八个三阶灵光团为能量源,开启巫阵。 这个巫阵不仅可以隔绝视线和探查,并且有警报和不弱的攻击能力。 是楚河从某位楚国长老处收刮来的‘知识’之一。 准备妥当之后,楚河才心念一动,打开了春秋副本收获。 下一刻,整个山坳都被各种光芒闪烁的光团塞满了,就仿佛九天之上的银河,一瞬间掉落到了这小小的山坳之中。 幸好楚河是躲在这荒无人烟之地开启,否则若是在城市之中,如此大的动静,一定会引得全城关注。 还是按照往常一样,将灵光团和一些零碎的小材料收起来。 只是这一次,楚河尴尬了···。 因为他那原本看来空间不小的储物戒指,竟然放不下那么多的灵光团和小材料。 楚河急忙又在收获的物品中翻找了一下后,便又松了一口气。 他找到了一个兽皮口袋,楚河曾经见一位楚国长老用过,是用一部分巴蛇皮制成的,虽然制作略为粗糙,只能算是巫宝而非更加先进的法宝,但是内里的储物空间却是不小,比楚河的储物戒指空间还要大。 楚河便将大部分不太值钱的小材料和一二阶的灵光团全部装进去,把储物戒指内的空间,节约出来了一大半。 等到零碎都清点好了,楚河便开始整理那些真正的‘值钱货’。 首先楚河拿起鬼谷子送给他的水德注解,心中松了一口气。 虽然水德注解上的每一个字,他都早已背下来,但是拿着鬼谷子手书的竹简,日日诵读则更有效果,显然是其中附着了某些特殊的灵韵。 即便是楚河几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此物定然会爆出来,但是没真正彻底到手之前,楚河还是难以放心。 收起水德注解,楚河继续清点。 首先发动楚国之力,收集的数百种奇异之火,有八十几种被带了出来,概率是三分之一,也算不错。缺口不大,还有其它副本可以刷,很容易将窟窿补起来。 而楚河最看重的石中火和西荒之火,竟然是西荒之火爆了出来,石中火反而不见踪影。 这让楚河不得不稍微冒点险。 因为在楚河的原本计算中,在现实里为凤凰不死术打下根基,最好的便是用石中火或者西荒之火。相对来说,石中火更加靠谱一些,因为它是组成道家三味真火中的其中一味,可以在现实中找到许多控制石中火的办法,降低初入融合时的风险。 而西荒之火,就要神秘的多,甚至可以说此物乃是一位神灵的躯体。是其被周穆王猎杀之后,留下的残骸。 将这种火焰作为根基,楚河日后形成的凤凰涅槃火,定然十分强横。但是这第一关,却不是那么好过。 将众多奇异之火收起来。 继续清点。 方士书爆出来了! 鱼骨没有爆!稍微有点可惜,原本楚河还想用一些现代化的手段,看能不能将其中的生命精华分离出来。 在智家购买的大量农家灵植种子,爆出来了三分之一,勉强也能让楚河的计划得以实行。 妖妃妲己的一条尾巴制成的狐裘爆出来了,但是更加珍贵的周王玉玦,却没有爆出来。 楚河还没有研究出玉玦中的神农传承,这实在是遗憾的很。 在副本里,楚河就试过了,他的血抹在玉玦上,根本就不起作用,甚至产生了一些强烈的排斥反应。 穆王神车,理所当然的没有爆出来,这原本也在楚河的意料之内,但是心中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毕竟如果如果抽到了穆王神车,楚河就等于直接拥有了一个自成体系的小世界,根本不用再去满世界寻找培养灵植的地方。 而且驾车神车满天飞,虽然有违他一贯做人‘低调’‘不惹麻烦’的本性,但是一想到那么拉风,可以去追修真界的小姐姐们,就有一种内心澎湃之感。 可惜,终归没有成。 收起满心的遗憾。 依然继续清点。 龙鳞木有十根,凤鳞花多些有十五朵,神血果有八枚,天妖草有九株,睡仙藤四根,巫手竹十一根,百兽血灵芝三朵,首山铜五百斤,昆山灵玉一百枚,五彩血冠花两朵···。 总而言之,就是神车之中的各种奇珍之物,楚河多少都获得了一些,当然收获比例有大有小。 而那一座臩命鼎,也成为了楚河的收获。 连带的还有十几块较大的冰玉和那绣着穆王三十七美人的门帘。 绘制着玄鸟的兽皮图,赤阳花的花种,凤凰胆奇石,各种从楚国长老那里得来的珍贵礼物,也都纷纷出现。 百家之典籍,也爆出来了一部分,虽然涉及到的秘术不多,但是也值得珍藏。 找机会搞个私人展览馆,把这些东西摆出来,那瞬间便逼格满满。 总之在清点的过程中,有惊喜和满意,也偶尔有些失落和不甘。 整体而言,对楚河来说有为重要的物质,基本上都爆了出来,这手不算红,但也绝对称不上黑。 直到楚河点开一个略带血黑色的灵光团。 下一刻,便看到了一个被血色大茧包裹着的,宛如心脏一般,不断跳动的怪东西。 “我···!”楚河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差点没喷出来。 “我怎么弄出这么个玩意?这玩意在这个年代若是放出来,那是一不小心就要毁灭世界的节奏啊!” “总觉得是不是有人诅咒我!我才抽出这么个玩意!”楚河发愁的看着血色大茧,此刻感觉头有点晕。 第二百一十章这是主角光环吧!(求订阅) 看着那血色的大茧,楚河真想就地把它给埋了。 或者随便开一个小副本,把这玩意丢进去,至于那个小副本会被闹成什么样,楚河倒是不在乎。 不过脸上变幻几番,犹豫再三之后,楚河还是将它给收了起来。 帝王魃虽然危险,但是如果能够找到办法控制起来,那就是一大助力。即便不能控制,在危机关头,也能当做杀手锏用。 而封印能持续多久,楚河心里也没什么底,所以要时常关注着,一旦这帝王魃有挣脱封印的迹象,楚河就会立刻找一个小副本,直接撬开,然后把帝王魃给丢进去。 捡了这么一个大炮仗,楚河清点收获的积极性,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 当基本上看中的东西,都清点干净,心中有数之后。 楚河点开了最后一个金红夹杂的灵光团。 下一刻光芒流转,竟然没有实物,而是一团介于虚幻与实质之间的流光,直接撞在了楚河的心口。 与此同时,楚河感觉到身体里已经被加强许多的血脉力量,又暴涨了一截。同时祝融元神碎片,也在疯狂跳跃着。 精神世界里,一片清凉,让楚河瞬间照见自身异常变化的来由,搞明白了那一道介于虚幻与实质之间的光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竟然是一门自行演化的神通。还有这种操作?”楚河洞悉了那道光芒的讯息之后,心中不仅涌起了狂喜,更感到震惊。 原本在经历了龙宫和春秋两个副本之后,楚河以为自己已经开始无限接近于灵光幻境的真相。 但是当这个特殊的神通加身,楚河才发现,自己以往的想法,似乎也还是显得浅薄了。 废话不多说,且看看这门特殊的神通,究竟是什么。 “楚王真身!” “脚踏古楚地界,便为气运之子,受楚天庇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多有贵人相助,无往不利。持续时间一个小时,冷却时间一个月。” 嗯!后面一句是楚河高度概括的总结,原本的讯息当然不可能是如介绍网游技能一般说明。 “这···哪里是什么楚王真身,压根就是真·主角光环啊!”楚河用手指勾着眉梢,觉得自己这回似乎开挂开大了,有点让别人玩不下去的节奏啊! 当然了,虽然有这样的便利,楚河却从未想过,将自己一生禁锢在楚地,不再走出去。 否则的话,这门神通便不是便利,而是牢笼了。 神通不可为凭,而且这门神通来的蹊跷,并不能真的作为十足的依仗。 彻底清点好收获,收了巫阵,楚河迅速离开。 走出山林后,直接坐动车回家,在家又陪了父母一段时间,留下了一些不多不少的修炼资源,便又返回了江城。 江城秦大爷的别墅,却没有找到秦大爷,只是看到了他留下的一张便签。说明是去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突破境界。 等突破之后,就重新回来,带他装逼带他飞。对这话,楚河嗤之以鼻。 打电话询问了一圈,江小白、平头哥、米米姐等人,也都在闭关修炼。 小丫头凌小钰倒是有空,这次楚河没有带她一起‘玩’,小丫头满腹的怨气。 等楚河教了她几手颇为别致的小法术之后,便又高兴起来,小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果然还是只是个孩子。 同时,在楚河大量资源的供给下,碧珠似乎也稍稍长大了一些,并且看起来比当初的气息更加的纯正,纯粹。 楚河尝试的将九江行脉法交给过她,不过她没学会。倒是楚河每天诵念水德经注解时,小家伙却听的很开心,时而似乎也有所领悟。 原本只能算是光亮的蚌壳,最近也养的犹如上等的翡翠一般,晶莹玉润,饱满而又有灵性。 当然了,楚河也不会真的闲下来,只陪着小丫头玩耍。 他还是有正事的。 楚河的正事便是让吴建伟陪着,接着这位举国闻名的二代公子哥的名头,方便考察了不少地方,就是想要找一块合适的土地,开启他的灵田计划。 楚河没打算出国。 虽然国外可以获得土地的永久使用权,甚至可以买下一座岛,来肆无忌惮的大改造,玩魔改。 但是按照已经从方方面面泄露出来的消息来看,最多再过三五十年,整个世界的灵气,就会全面复苏。 到那时,华夏之地,便是世界中心,灵气汇聚,天地钟灵。即便不是洞天福地,那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相对来说,其它地方,若不是过于灵气荒芜,便是过于偏向某一种性质,就不太合适了。 也因为这样,近来通过或明或暗的手段,移居到国内的外国人,日渐增多。许多国外的资本,也开始把重心往国内转移,便是做前期铺垫。 又看过几块地后,楚河都不太满意。 现代化的大改造,已经把许多自然的先天地脉,破怪的太过严重。即便是天地灵气消散了,但是许多应有的自然格局还是不能少。 地脉就像是线路,整个世界都断电了,线路没有电,自然也就没有了作用。 但是现在楚河打算自己搞一台小型发电机,把一小部分的线路激活。让一小部分线路起到作用,这个时候却发现,因为线路长期无用,已经被人们用钳子夹断,抽出其中的金属丝线,当做破铜烂铁回收了。 “看来想要在城区附近找一块合适的地方,还真不太可能了。甚至···稍微交通便利一些的地段,只怕也没有合适的。只是···要深入到人类少有步履的地方去,却又没有那么方便的交通,来去一趟,也太麻烦了。”楚河有些苦恼。 没有天地灵气可以借用,像烧甲马符这种手段,压根动用的就是自身的真元。快速飞驰最多十几里地,就会真元告竭。 即使是楚河的底蕴深厚,远胜于寻常修真者,那也最多只有百来里地。 “难道去买直升机?不过国内这玩意到底能不能随便飞?”楚河皱了皱眉头,这方面他倒是一直也没了解过。 毕竟在成为修真者以前,他是连一辆车的都买不起的穷鬼。 就在楚河刚刚走出江城修真者委员会的办公处,手里拿着一叠档案袋,准备拿回去好好再研究一下,江城乃至整个楚地的大小副本的一些比较机密的讯息之时,却意外的看见了一个‘熟人’。 这位熟人和一个修真者委员会的修者,正勾肩搭背的走在东湖边,两人各自手中的一个档案袋和一小袋二阶灵光团,也迅速交换了一个位置。 一看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第二百一十一章树中城(求订阅) 看着东阳竹拿过档案袋后,便行色匆匆的离开,楚河便一路尾随的跟了过去。 现在楚河的修为早已远远的将东阳竹甩在了身后,又用了一种学自小学派的隐匿、藏身秘术,便将自己隐藏的更好了,东阳竹丝毫没有发现,身后已经跟了一条尾巴。 东湖边上,一棵已经秃了皮,看起来快死掉的老柳树边上,东阳竹抱着树身上的树洞,似乎说了几句咒语,楚河用了顺风咒,也没有听清。 咒语落下后,东阳竹便在柳树边失去了踪影。 “结界?总不可能是小世界吧!”楚河看了看四周,也走到柳树边,左右转了转,始终不得门入。 用力推了推这课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死去的老柳树,却发现这棵树也不知扎根有多深,树身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的坚硬。 楚河运足了力气,树身却岿然不动。 换做是别人,楚河都不会如此在意。 但是东阳竹却是东阳离的后人,而东阳离则是屡次出现在多个副本中,并且似乎还知道末法内幕。 跟着东阳竹,或许能够意外的有些收获。 楚河接连换了好几种手法,都没能进入。 想了想,楚河直接第一次催动了神通楚王真身。 一瞬间,楚河便有一种与天地极为融洽的感觉,倘若天地灵气未失,他甚至觉得他能号令一方天地的风云。 “等等!有动静!”柳树上忽然传来一股极为隐秘,几乎不可察觉的阵法波动。 “看来是某个极为奇异的阵法,将一小片空间,隐藏在了这柳树之中。还真是神奇。若不是我此刻几乎是与天地合一,还无法发现。”楚河心想,一个转脚,人却如同隐身了一般,在原地消失了。 这是春秋时期,一个名为‘盗家’的小学派的看家本领,这个学派来了百家学宫后,被儒家和法家直接给赶了出来,之后被楚河暗中招揽,他们的秘术,自然也都落入了楚河的手中。 其实所谓的‘盗家’,就是几个有点野心的鸡鸣狗盗之徒,学别人搞出来的学派。拿得出手的,也就一些跟踪、隐匿、偷盗的手段。 ‘盗家’的隐身手段,和寻常的隐身法术、隐身符最大的不同在于,不会有任何的灵气波动散发出来,故而大大减小了被察觉的可能。 只见此时,那柳树树洞一侧,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拉拉扯扯的走了出来。 “东阳萍!你给我说清楚!你昨天是不是去见那个叫‘隔壁你宋哥’的网友了?你们是不是去开房了?”男青年满脸的煞气,大声质问道。 那个少女却一脸不在乎道:“我是去见了又怎么样?别人给我买了名牌包包,而且还送了我一朵三灵花。我礼貌性的和他开个房怎么了?就这你就受不了了?” “还说过会爱我,会包容我的一切,原来都是谎话!”说到后一句,少女的脸上反而露出了更加不忿的表情,似乎更有道理了。 “我说过我会包容你,但是不包括这个···。”男青年面色铁青,似乎想要打少女,却扬了几次手,都没打下去。 “果然是善变的男人!你说,你是不是变心了!故意和我吵架,好去找那个狐狸精。”少女不依不饶道。 “什么···什么狐狸精!”男青年直接懵了,只觉得百口莫辩。 两人争吵的厉害,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关掉树洞。 楚河趁机悄悄移动过去,然后纵身跳进树洞里。 一阵如同被人关进洗衣机里般的旋转,楚河落在了一个高高的平台上。 “这还真是,这巧合也来的太巧合了!简直硬的出奇,主角光环开的太狠,铁定招骂啊!”楚河乱七八糟的想着,打量四周。 原本这平台附近,应该也有人看守。 但是顺风吹过来一阵浓郁的酒味,显然看守的人喝多了,一时大意,也没有察觉到楚河的悄然入侵。 “嗯!很好!这个设定很合理,我都已经忘了该怎么吐槽了,总之···运气真好!”楚河迅速的走下平台,然后往空间内部入侵。 越过一条长长的树洞走廊,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 就在四周的树壁环绕下,一个颇为现代化的小城,就坐落在整个空间的正中央。而树洞的上方,一个乳白色的光球,正散发着光和热,像是一个小太阳一般。 等楚河顺着道路,走到人群中间的时候,就变得不那么起眼了。 在一些人流量比较多的地方,楚河多转了几圈后,便大致搞清楚了这个城市的构成。 这个城市叫做‘东阳城’,整个城市的人,基本上都是东阳离的后裔。 因为繁衍了许多代,故而很多人相互之间的血脉关系早已稀薄,倒是也不妨碍组建家庭。 “以前我常常听有人口出狂言,说什么给我一个女人,我能创造一个民族。没想到这事情竟然是真的,东阳兽医竟然真的创造了一个庞大的族群,真是···太了不起了!”楚河此刻也只能由衷的感到敬佩。 之前他还以为东阳家只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家族,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家族竟然已经大的过分。 到了内部通婚,都不触犯法律和人伦的地步,实在是太过丧心病狂了。 不过也因为这个城市实在不小,楚河一时间也找不到东阳竹的下落。 就在此时,楚河路过小城中央的广场,正好看到广场商场中央的大屏幕。 大屏幕上,东阳竹的那张脸正大大的挂在上面,旁边还配有严肃的旁白:“现在开始播报通缉,东阳竹,男,二十五岁,西三支后裔,筑基一层修为。三天前被举报与其血亲嫡妹发生不伦关系,经过查证属实,现在已经被长老会通缉,有任何掌握他消息的族人,请尽快与长老会联系。一切包庇、窝藏或是隐瞒不报的行为,都会被以同罪视之。” “我擦···!东阳竹!厉害了,我的哥!德国骨科说来就来,很强势啊!”楚河自认为自己已经很浪了,但是和这位东阳竹兄弟比起来,他那点事情,简直就是小儿科嘛! “呸!禽兽!”楚河对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呸!人渣!”一个明亮的女声,就在楚河身边几乎同时响起。 第二百一十二章你渴望力量吗?(求订阅) 楚河一扭头,便看到一个一头短寸头发,染成银白色,脸上还画着烟熏妆,五官十分精致的少女···? 为什么是问号? 因为楚河不太好判定对方的性别,除了对方那中性的打扮,和高挑的身材以外,还因为对方十分胸残。 放眼望去,一马平川,毫无波澜。 “有点修为,练气二层,勉强也就算是个修真者,估计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太多。”练气二层,放在古代,那也是妥妥的有修为的‘高人’了,但是谁让现在是末法时代呢!修士体内的真气不足,又无法引动天地灵气的情况下,现实中道术、法术的威力,着实令人担忧。 “我现在主角光环···呸!楚王真身还没散,既然撞到这个‘少女’,先认定是少女吧!那说不定,她就会对我有什么帮助,总比没头没脑的在这个东阳城里瞎转要好!”想了这里,楚河便冲着‘少女’,露出一个自认为温和的笑容。 “少女!不想你我竟然如此有缘,共同唾弃如此卑劣之人。既然如此,我且问你一句···你渴望力量吗?” 楚河现在也算是怀揣巨款,且修为颇高,伪装一下前辈高人,也没给前辈高人这个名词掉份。 岂料少女直接顺口接了一句:“不我渴望女乃子!” 下意识的楚河又斜眼一笑,表情一变道:“志同道合···!” “呸!我瞎说的,别当真!”楚河一脸尴尬的补充道。 “哈哈哈!大叔!你收不回去了!”少女毫不客气的拍着楚河的肩膀,哈哈大笑很是豪爽,活像一个小男孩。 “大叔!我看你也是侠义中人,不如我们一起去除暴安良吧!”少女拉着楚河的胳膊,直接拉到了怀里。 此刻楚河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为这个少女感到悲哀。 他敏感的皮肤,接触到的是一排排坚硬的肋骨。 “除暴安良?”楚河一愣。 少女说道:“我同班同学就是东阳荷。” “东阳荷?东阳竹的妹妹吗?”楚河问道,这点反应意识楚河还是有的,不用少女专门为他解释。 少女道:“对的!对的!而且我知道,东阳荷和他哥哥有一个秘密基地。以前东阳荷带我去玩过,现在东阳竹那个人渣,一定就躲在那里。” 楚河已经对自己的好运气感到再也无法吐槽了。 这种低概率的巧合,他就想问···还有谁? 而且这个少女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就要组队,这让人有点措不及防啊! 与此同时,楚河内心深处,涌起的却是一种深深的防备与警惕。 像‘楚王真身’这种甚至涉及到了类似于因果、命运的神通,简直就像是真实世界的一个漏洞。而楚河可不敢保证,他是唯一一个获得这种‘特权’的人。 如果有一天,他碰到了拥有更大‘权限’,主角光环开的更大的对手。那将是何等的可怕? 光是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 正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一个人的命数,多数时候,当真是排在第一位的。 任你手段通天,能逃一句‘神通不敌天数’? 将心头的异样压下,楚河跟着虽然跟着少女走了,心中却没有放松警惕。 就在小城一角,转过几个小巷,竟然在一条路的尽头,转角处又出现了一所小房子。 “视觉误差么?”楚河点点头,这样的地方,确实很适合藏身。 走到小房子门口,两人还未入内,就听到有声音从房子里传出来。 “哥哥!你还在怪我吗?”听声音像是一个少女,柔柔弱弱的,感觉就像是山坡上任风欺凌的小白花。 房子里没有声音回答,但是楚河却能感觉到,里面有两个人。只是另一个人的气息隐藏的很深,就连呼吸,也都极淡,仿佛不存在一般。 “我知道,我不该给你下药!但是哥哥!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你,而且我也知道,你一定也喜欢我。”少女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哀怨,简直令人听了心疼。 但是现在楚河哪有心思心疼!他是手疼! 就在少女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明白过来真相的短发胸残妹子,差点惊叫出声,却被楚河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 于是情急之下的短发胸残妹子,便一口咬在了楚河的手上。 楚河虽然是筑基修士,但是现实中可还没有修炼凤凰不死术,肉体凡胎不比寻常人强太多,加上十指连心。被妹子一口啃了个结实,还是很疼的。 房子里,东阳竹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嘶哑,没有了当初楚河所见时的意气风发。 “我说过我会想办法,但是···你!” “总之,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是我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 “害?哥哥!我的好哥哥!你现在是想不认账吗?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你也不用去找是谁举报你了!不错!就是我做的!是我亲自到长老院告的你。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除了我,不会再有别的女孩子会喜欢你。” “哥哥!你是我的!”少女的声音开始变得极为尖锐,就像是尖刀在玻璃上划过一般。 楚河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极为丰富来形容。 自从进了这座东阳城,他的三观已经被一再粉碎。 本来以为东阳竹德国骨科已经很强势了。 不曾想还有翻转,竟然是妹妹下药逆推了哥哥。最后为了怕哥哥找别的女人,而举报了自己的哥哥,将这事闹的人尽皆知。 这是什么样病态的心理? 楚河忽然感觉有些冷。 就像一朵小白花,猛然张开花蕊,露出满口利齿,利齿中央还有一颗猩红的眼珠子,正无比阴寒的盯着猎物的既视感。 楚河怀里,被捂住嘴的短头发胸残少女,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眼睛睁的大大的,显然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没有从这种混乱的关系中清醒过来。 楚河现在倒是有些为东阳竹感到可悲了!有这么一个妹妹,那还真是···倒霉八辈子了。 正心中想着,却听屋内东阳竹又说话了:“我已经找到了换一个身体的办法,甚至我已经选定好了目标。只要将他骗进那个副本,我就能实行我的计划。但是你现在···这让我很被动。” 终于说到正题了,也许是直觉,楚河总觉得,东阳竹接下来的话,和他有关。 第二百一十三章换胎易形(求订阅) “换一个身体···,哥哥!你真的找到办法了吗?”少女声音中带着惊喜。 “太好了!哥哥!如果你换一个身体,那我们就可以有属于我们的宝宝了!”少女雀跃无比的说着,语气中带着天真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如果不是听过她之前的话,或许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如雪莲花一般单纯的女孩儿。 “哥哥!快给我说说,你的打算!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规划我们的未来了!”少女紧接着又催促道。 东阳竹的声音又传出来:“你可记得,我们上次在图书馆,看到的那篇记录中,记载着的东阳离先祖父,是如何救回他的师父,也是我们的先祖母的吗?” 少女东阳荷道:“当然记得!洛阳神都,牝鸡司晨,阴阳颠倒,以至于世间一切规则,都有了剧烈的变化。东阳离先祖便是以偶得的换胎易形之法,借助独一无二的天时契机,将已经化为奇树的先祖母灵魂,从奇树中取出来,然后放入一名早已准备好的少女体内。而将少女的灵魂投入到奇树中,二者交换了灵魂位置。让那少女的灵魂,取代了先祖母,化作奇木,继续固定在原地生长下去。” “不错!换胎易形之术,适当的时机,合适的人选,强大的实力,缺一不可。我买通了修真者委员会的人,得到了女皇登基的副本,即将开启的消息。同时也让他们,将消息放给我选好的那些个人选。” “只要我们都进入那个副本,我就立刻去找东阳离先祖,请求其到时候一并施法,将我与那人调换灵魂。” 说到这里,东阳竹又叹息一声道:“只可惜,你这突然一手,弄得我措手不及。原本还有许多时间准备,然后借用一些别的手段施压,逼迫那人去往女皇登基副本,现在···就只能全看运气了。” “哥哥!你准备怎么做?或许,我能帮你去做。”东阳荷有些着急的问道。 东阳竹道:“你不成的!我原本拜师鹿贺函,就是为了找到这个副本的开启线索。后来鹿贺函死了,线索也就断了。不过老天垂怜,一个剧组在神都拍戏,竟然偶然的触发了副本,最近那个副本震动的越发剧烈,已经引得当地怪事频发。” “就差那么一丝,副本就会彻底打开。我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他杀死了鹿贺函,只要我站出来,揭露他的罪行,就一定会有不少人找他的麻烦。等到他避出江城,刚好又让他知道神都副本开启的事情,那无处可去的他,就一定会过去凑个热闹。” 虽然鹿贺函的死,莫成海按照约定,背了锅。但是楚河和莫成海是已经闹翻了的,如果东阳竹真的站出来搞事情,那么莫成海显然是乐见其成。 不得不说,东阳竹还是有些了解楚河的。 楚河扪心自问,如同他被暂时逼出了江城,就一定会想办法,更快的提升实力,然后杀回来,那么去神都参加副本的可能性,几乎高达八成。 不错,到了此刻,楚河已经无比肯定,东阳竹选的那个交换灵魂的人选,一定是自己。 “没办法!人长的太帅,就是总有宵小之辈惦记我的容颜。要是我长的丑一点,东阳竹就不会选中我了吧!”楚河眼中冒着寒光,心中想着美事。 对于东阳竹的算计,他嗤之以鼻。 先不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会不会真的被东阳竹算计到。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东阳竹的打算,有了防备,即便是去了神都副本里,也不会有什么事。 即使是对方真的请了东阳离出手,楚河也毫不惧怕。大不了解开帝王魃的封印,将它给丢出去。 “那现在哥哥怎么办?都怪我···我不该擅自这样做的···。”说着说着东阳荷好像哽咽起来,声音中的无辜味,几乎要将人给融化了。 一直被楚河卡在怀里,捂住嘴巴的短头发少女,脸上取露出轻视和厌恶,恶心的不行的表情。 “也没事,哥哥还有几个备用人选,虽然修为和天赋或许都不如那个人。但是长相却都很不错,远比那个人要帅。一定不会让妹妹你失望的。”东阳竹小声安慰着东阳荷道。 东阳荷似乎娇嗔道:“讨厌啦!哥哥!人家不是那种只喜欢看脸的人。” 东阳竹哈哈一笑道:“当然了!我的小荷儿,不止是看脸,还看身材,看才华,对不对!” 接下来,两兄妹就像是热恋的情侣一般,说了好一通肉麻话。听的在外面站着的楚河和短头发少女直打哆嗦。 楚河几次想要下手,直接闯进去,想了想却又没有出手。 正要拉着短发少女离开,然后怂恿她去举报。却听见屋内,话题又稍微正经起来。 “听说,东阳离先祖当年,就是在这个时候,完成了苍龙百变的草创,从而奠定了无上根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哥哥!你去学苍龙百变好不好?你现在的翼龙变虽然也很强,但是只是苍龙百变衍生出来的功法,底蕴终归是不如的。”东阳荷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期待。 东阳竹道:“自从两百年前,天地灵气有消退迹象开始,先祖就将自己封印起来,开始沉睡。苍龙百变也因为一场浩劫,而遗失。现在留下来的,都只是一些衍生功法。虽然相比起一般的修士修炼的功法,已经强大了很多,但是底蕴还是有些不足。这一次进神都副本,换一个身体,好让你我毫无阻碍的在一起是其一。其二,我便也是为了苍老百变。” 此话让楚河心中一动。 他虽然得鬼谷子传授,得了一卷水德经注解,但是一身真元修持,根基还是在九江行脉法上。 九江行脉法,修到极致,确实可以变作无量黑龙,操控天下水脉之力,乃是一等一的上乘法门。 但是仍旧有局限性。 如果能够得到东阳离所创的苍龙百变,将之融入到自身的修炼体系中,融会贯通。或许会有更大的收获。 此时楚河已然真的心动了,本来还有些游移不定,是否要去一趟神都。 现在看来,无论是为了‘报复’东阳竹的算计,还是找东阳离寻得一个答案,又或者得到苍龙百变。他都必须去一趟。 到了此时楚河也想起来,许导曾经打电话给他,说剧组最近出了很多怪事,那或许就是副本即将开启的征兆。 “只是这个许导究竟怎么回事?明明不是修真者,却屡屡被卷入这种事件当中,莫非也有什么与众不同?”楚河心中想着,拉着短发少女悄悄离开。 第二百一十四章再联许导(求订阅) 站在街道路口,楚河看着盯着少女说道:“好了!真相你已经听到了,现在快去长老院,把事情上报吧!” 少女却没有动,而是转了转眼珠子,盯着楚河忽然道:“你怎么不去?上报的话,会有不小的奖励···除非你不是东阳家族的人!你是一个外人,是偷跑进来的。” 楚河眉头一皱,叹了口气道:“小丫头片子,这么机灵做什么?蠢萌一点不好么?要说机灵,又不够机灵,假装不知道,一会再一同告发我,岂不正好?现在直接这么戳穿了,岂不是逼我杀人灭口?” 少女冷着脸看着楚河,鄙夷道:“大叔你真是土包子,都不知道,我们东阳家的每个人,出生的时候,身上都有印记的。只要在东阳城内,有任何一个东阳家族的人遇害,标记都会转移,并且发出警报。到时候大叔你可就逃不掉了。” 楚河闻言,暗道一声好险。 当时他若不是还有留着东阳竹,利用他在副本中找到东阳离的心思,只怕就真的动手杀人了。 若真如此,只怕就要闹翻天了。 引出东阳家的一群高手,却是大麻烦。 至于楚河又让短发少女去告发东阳竹,却是存了先给对方一点苦头尝一尝的心思。 若是东阳竹就这样gg了,楚河也不在意,这么容易就扑街的对手,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对他满怀恶意的人多了,楚河若是每一个都亲自出手去对付,那岂不是要忙死? 可以说,当了一回楚王,楚河的眼界也开阔了许多,那些私人恩仇,蝇头苟利的事情,已经在他心里,只能占据一个细小的角落。 压根也不值得他浪费太多的心思。 装逼一点解释就是,要做楚河的对手,也是要有一定资格的。 告发东阳竹,如果东阳竹在东阳家族的追杀下,还能跑到神都副本里去的话,那才有资格勉强做楚河的对手。 “你不想告发我,那你想怎么样?”楚河看着短发少女问道。 以楚河的心思之缜密,短发少女一张嘴,楚河就知道她应该是有所求。 短发少女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此刻却稍稍羞涩的笑了起来,然后有些生硬道:“我叫东阳菁,是东阳家族北五支后裔。大叔你叫什么?” 楚河似笑非笑的看着短发少女,看的她都不好意思了,这才说道:“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不然单单凭我不去举报,你还没那么大的把握,确定我不是东阳家族的人。” 东阳菁被楚河一语拆穿,顿时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道:“好啦!我知道你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楚河王,我在网上看到过你的照片。” 楚河闻言,也不意外,倒是之前少女第一次见到他,就提出‘组队’的要求,显然是当时便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想到此节,受东阳菁提醒,楚河倒是有些苦恼起来。 网络社会,很难有什么秘密。当修真者也都会上网,很多事情,也都变得很无奈起来。 “我知道你想要去那个神都副本,所以···你也一定要带上我。不然的话,我就在这里大喊大叫,将大家都吸引过来。”东阳菁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威胁道。 楚河冷笑道:“那你就喊吧!看看是你喊的快,还是我的刀快。” 东阳菁看着楚河杀气腾腾的摸样,小嘴一瘪,闷闷不乐道:“切!一点风度都没有,我才不会让你有机会杀妹证道,当主角呢!” “你要是杀了我,肯定会被我们东阳家追杀,然后惊险的逃出去,然后获得奇遇,最后杀回我们东阳家。这都是套路,我都懂!” 楚河现在已经是一脑门黑线了,如此果断有力,简直无法反驳的脑洞,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养成的? 楚河真想冤枉的说一句:“我真还什么都没做啊!” “你只要举报了东阳竹,你们家族也会知道神都副本的事情,到时候让你家族的人带你去不好么?”楚河摇摇头说道。 东阳菁冷笑道:“呵呵!他们才不会呢!一定会嫌弃我的修为低,不带我过去。而且副本大多数都有人数限制,即便是我死皮赖脸的跟着过去了,一旦卡名额,肯定第一个将我踢出队伍。” 接着就像变脸似的,东阳菁的脸上露出讨好的表情看着楚河道:“你就带我去嘛!我保证进了副本不惹事,我就想见见武则天。我可崇拜她了!” 楚河看着脑残粉似的东阳菁道:“我都不敢保证我自己有名额,还敢保你?” 东阳菁哼哼道:“你用不着隐瞒了,修真者之家里就有帖子介绍过你,说你曾经进入过倩女幽魂副本,而且和许导关系很好。现在正巧是许导在神都拍戏,神都副本就有了开启的迹象。以你和许导的关系,一定可以走后门。所以···我跟定你了!” 楚河顿时有些无奈的咬了咬牙齿。 除了黄鹤楼副本和龙宫副本,还有一些常常一个人偷着刷的小副本。楚河其它几个副本的行程,都有外人参与,想要保密,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些底细被人挖出来,也是正常。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私事被挂到网上,任人品头论足,楚河就觉得不爽。 “好吧!把你的手机号报过来,带不带你,看心情。不许顶嘴,不许狡辩,否则别怪我杀妹证道!”楚河盯着东阳菁说道。 东阳菁撅着嘴巴,有些不太满意,却还是迅速的报了一串号码。 楚河装模作样的拿手机记录下来,心中压根也没有一丝带对方下本的打算。 至于欺骗一个少女,楚河的良心会不会痛。 大家还是不要去想这个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东阳菁的掩护下,楚河轻易的离开了东阳城。 而之后东阳菁也很听话的去告发东阳竹。 回到秦大爷的别墅后,楚河便直接打电话给许导。 “喂!你这个死扑街!终于来电话了!我告诉你,不用你来了,我这里现在来了很多你的同行,现在都在巴结我。你已经没机会了!”电话响了三声,许导接电话了,一开口就是脏话,果然是风格不改。 楚河听了之后,却笑道:“他们巴结你,只是想要利用你。而我不同。” 对面许导冷笑道:“你这个扑街不仅想利用我,利用完了还想我感谢你!” 楚河闻言也不反驳,而是直接打出自己的王牌:“许导!我知道你现在也很为难。不过我可以说出我的条件,我能把你也带进去。在我手中有一件特殊的道具,可以暂时将别人与我绑定在一起。盛唐风光,神都洛阳,你难道真的不想亲眼去看看么?”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求打赏!求盗版兄弟来正版支持一波。) 第二百一十五章抵达剧组(加更) 手机对面一阵沉默。 半响,许导略带干渴的声音才传过来:“你···真的有把握么?” 楚河道:“放心!许导,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么?” “那好吧!你快点来,最迟不能超过一个星期。否则剧组我拖不下去了,我有感觉,只要我一拍那幕戏,灵光幻境就会打开。”许导说道。 “好!我会尽快赶过去的。”说完之后,便干脆的挂了电话。 虽然和许导说了尽快,但是楚河却选择了闭关。 意外的神都副本,打乱了楚河原本的计划。 原本楚河是想着先找一块合适的地方,弄一块灵田,然后再修炼凤凰不死术,顺便再突破一下小境界。把修为堆高一些。 现在看来,灵田的事情要先搁置。 先把凤凰不死术修炼成功,然后再堆一堆小境界,便看看小伙伴们有谁可以带过去的,便一起带过去。 地下车库内,早已改造出了一间石墨密室。 这是前几天楚河找人弄的。 至于因此毁了秦大爷一半的车库,楚河压根一点都不心疼,反正别墅也不是他的。 西荒之火作为凤凰不死术的根基,融合的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轻松。 这得益于楚河识海内的祝融元神碎片又壮大了一些,并且有一股清凉之意,一直保护着楚河的灵魂,让他时刻清醒,不至于在烈火融身之时,被滚烫的火焰烧坏了心智。 看着比在副本里成型的更加威武、雄壮,具有灵性的凤凰纹身,在身上游动飞舞着,楚河握了握拳头。 轻轻一挥,空气中便响起了一连串的音爆。 “力量提升了将近十倍,身体强度也提升了有五倍不止。虽然只是融合了一朵奇异之火,获得的提升,却已经相当于副本里尝试时,融合五六朵的总和。果然火焰的质量,决定了每一次提升的程度。”楚河收功而起。 开始到健身房去撸铁,熟悉一下暴涨后的力道。 秦大爷别墅的健身房,是经过特殊改造的,经得住楚河使劲撸。 就在修炼中,楚河平静的渡过了五天时间,然后在许导一次又一次的电话轰炸下,孤身一人坐飞机前往神都。 平头哥和米米姐都在闭关。 而江小白和师父莫成海早就到了神都,压根也不用楚河打招呼。 别忘了,莫成海和许导也是有交情的。 至于孙藐,他去了蜀中,去找李俞洋。 楚河给他还有李俞洋打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出了北郊机场,楚河长长出了一口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片土地。 周朝的洛邑,也是建筑在这片土地上的。 当然当年的洛邑,早已被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不见丝毫的踪迹。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周王室的后裔,不过即使能找到,那血脉只怕也早已稀薄的可以,压根也不能用来作为补充封印的能量源泉吧!”楚河摇了摇头,就看到机场外,有一个大汉举着牌子,牌子上正写着他的名字。 走过去发现,竟然还是熟人,就是当初在香江接待过他和莫教授一众学生的那个大哥。 想来也是许导的老班底,这次拍新电影,也将老班底一起全部拉到了神都。 和这位兼职场务的副导演有的没的聊了一些,车便直接穿过了繁华的市区,开到了剧组。 等楚河一下车,许导就已经冲了上来,照着楚河的后背就是一巴掌。 “你个死扑街!怎么不等过年再来呢?你知不知道,整个剧组等你一天,要浪费多少钱?”这话说的暧昧,不少剧组的群演、还有一些一般的工作人员还有小配角,都无比诧异的看着楚河。 都在揣测,楚河是哪家公司新推出的小鲜肉,竟然如此得许导看重。更是在想,这部戏中,还有哪个重要角色没有到场,值得堂堂许大导演,专门拖住整个剧组的进度,等他一个人。 而楚河的视线在剧组环视了一圈,就在剧组中,还看到了一位熟人。 此人一身黑色的圆领窄袖袍衫,正坐在太阳伞下读剧本,看到楚河时也有些发愣。 “怎么?你们认识?”许导拍着楚河的肩膀问道。 楚河点点头道:“同道中人!” 许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然后才道:“没想到,真没想到,我还以为只是一个寻常的小鲜肉。没想到也是修真者。看来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你们的人。” “我是不是该反思一下,究竟哪些圈内人,也是修真者了!有几个家伙,年纪怎么都不见老,说不定就是和你们一样的人。”说着许导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楚河准确的把握到了这一丝羡慕,便顺口说道:“你如果想修炼的话,我也有办法。” 楚河说的是转生盘。 当初下鬼王副本,楚河自己弄了一块,加上找疯人余要的四块,楚河手上就一共有五块转生盘。 给父母用了两块,也还有三块。 许导似乎比楚河想象的还要更有价值一些,确实值得以一块转生盘交好。当然了,楚河和许导特别合得来,也是原因之一。 都是成年人,交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一半靠利益,一半靠感情来维持。 就像楚河的那群小伙伴们,也是因为跟着楚河有肉吃,才会团结的聚拢在他的身边。 倘若跟着楚河不是总能占便宜,他们即便还是会与楚河来往,却绝不会再唯楚河马首是瞻。 现代社会,还会愚忠于某个人的人,本就是已经凤毛麟角了。 听了楚河的话,许导先是一愣,紧接着眼中掠过根本无法掩饰的喜色。 “真的···有可能吗?”到了许导现在的身份地位,什么名利都是空的,能多活几年,能将自己一直想要拍的东西,统统呈现出来,才是真理。 所以当听到楚河说,可以让他成为修真者的时候,许导是真的激动了。 “我还能蒙你不成!”楚河一翻眼皮说道。转生盘倒是给了楚河灵感。这一次他不打算再使用金手指的力量,毕竟只要有他在场,副本就出现异常,次数多了难保不被人推断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如果让许导用了转生盘,成为了修真者,那么将他带进副本去,就很简单了。 “那···我需要怎么做?要做什么准备?”许导呼吸急促起来,满脸期待的看着楚河。 楚河用手指勾了勾眉梢道:“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带我去你的房间吧!” “好!好!走!走!走!”许导已经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起来。 看着刚刚到场的‘小鲜肉’就跟着许导进了房间,此时整个剧组的人,许多都开始面面相觑,脑中浮想联翩。 终于有个不知死活的群演小声道:“娱乐圈的水还真深啊!这大导演的口味,就是重。好好的女明星不睡,要睡男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先行一步(求订阅) 帮许导使用了转生盘之后,楚河同样也将长春大道歌传给了许导。 当然了,修炼资源就不能白给了,楚河最多便宜点,以市场价八成的价格买个许导。 楚河虽然现在也多少算是个小土豪,但是钱这东西不嫌多,不嫌烫手。 又和许导聊了一会,然后看着许导急不可待的开始第一次修炼,楚河在许多人‘惊异’的眼光中,走出了许导的房间。 方才许导告诉楚河,神都这个副本,应该与女皇登基有关。 他新拍的这部戏,便有这么一个场景,基本上是全面考察了当时的各种详情,进行了最大程度的重现。 而根据许导与其他修真者的交流可知,一旦女皇登基那幕戏开拍,副本就会全面打开,至于能进去多少人,暂时还不知。 但是此刻,楚河却有一种别样的悸动。 他感觉自己只需要,用他的特殊能力,轻轻一戳,这个已经即将降临的副本,就会直接提前开启。 端坐在副导演给他安排的单独房间之内,楚河眼中很快闪过一丝定色。 金手指的力量收束起来,如同一根针一般,戳破了与这个时空即将瞬间重叠的副本屏障。 楚河直接在一股强大的吸力下,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无声无息。 不错!楚河以自己的金手指,先于众人,先一步进入了女皇登基的副本。 他根本不用等到许导去拍‘女皇登基’那一幕。 时空流转,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化。 当楚河再度清明过来之时,已经有十几个选择摆在了楚河面前。 其中最让楚河感兴趣的便是千牛卫备身罗继云、神都富商赵东来、大理寺正李开明以及纨绔子弟武三思侄子叶良,这四个身份。 当然这个所谓的武三思侄子楚河仔细一看,才发现水分极大,应该是武三思某个小妾的侄子。 其它的一些身份,就大多比较通用了,什么贩夫走卒或者军中小兵,又或者一些无关紧要的化外之人。 “看来因为我是第一个进来的,所以可以有的挑。那些进来迟了的,只怕就没得选了,就看谁手快。” “不过看起来,没什么女性角色选择。应该是没有在我面前展示。” “如果男女身份安排不失衡的话,女性角色中应该也有三到四个,是属于开局身份很不错的。” 楚河仔细分析着,几个开局有利的身份,然后内心衡量着得失。 毫无疑问,千牛卫守备罗继云,表面上看应该是最好的。左右千牛备身掌执御刀宿卫侍从。皆以高荫子弟年少姿容美丽者补之,花钿绣服,衣绿执象,为贵胄起家之良选。 常伴天子,若是得重视、赏识,确实可以狐假虎威一番。 只是这个身份,也是限制,作为天子近身侍卫,行动应该不会自由。而且位于权力中心,怕是随时有可能被卷入一些突发事件中。 神都富商赵东来这个身份,最有利的地方就是有钱,勉强也能算是皇商,与不少权贵都有瓜葛。弱点便是,商人地位普遍不高。 大理寺正李开明,也算是年少得志,大理寺正的身份,虽然不能在神都横着走,但是却也没多少人敢惹。缺点在于,他姓李,出自陇西李氏,虽然不是李氏皇室嫡系,却也有些瓜葛。武则天登基前后,对李氏皇族举起屠刀,他这个身份,就有些尴尬了。 至于武三思的便宜侄子的身份,算是缺点最不明显的,但是同样优势也不是那么明显。 犹豫片刻之后,楚河心思就在叶良和李开明这两个身份之间掂量。 罗继云和赵东来两个身份,一者距离权利中心太近,一者距离权利中心太远,特别是罗继云这个身份,自由显然受到了格外的限制,楚河很多私下里想要展开的布置,一旦选了这个身份,便难以成型。 心念一动,楚河终于选好了身份。 大理正李开明。 这个身份有权利,虽然权利开局不高,但是有操作的空间,而且自由度也颇高。 至于那么点身份上的尴尬,其实也并不多,毕竟他的祖辈只是出自陇西李氏,和李氏皇族没有直接血脉关联。若是及时投诚,风险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眼前一亮,此刻楚河便站在了大理寺的公堂一侧,同时也对如今所处的时间段,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 “垂拱二年,也就是距离武则天称帝还有四年时间,如果其他人都是在武则天称帝时,方才降临副本的话。那么我就比他们都早到了四年时间···。”楚河心中不由感叹。 在现实中,他只是早了一个晚上,但是到了副本里,他就早了整整四年。 四年的时间,足够他默默积累庞大的优势。 还来不及打量四周的风物,便听到有人在说:“今日卯时,宫中传来消息,有人在天后设立的铜匦之中,发现了天后昨日头上戴过的凤钗。” “天后大怒,杖毙宫女四人,内侍七人,却还是没有查出真相,只是隐隐有线索指出,此事源于外朝,着令我们大理寺在七日之内破案,否则的话,从大理寺卿到大理寺评事,统统都会被问责。” 楚河定睛一看,说话之人同样是大理正,与他平级。 大理寺内,大理寺卿一人,从三品大理寺主官,大理少卿两人正四品,卿之助。大理正也是两人,从五品下掌据刑法科条参议用刑之轻重,若大理丞断罪不当,则以法正之。大理卿、少卿不在时,由大理正代行其职。 可谓是一个承上启下的职位。 “大理正侯善业!”楚河盯着说话之人,不敢小觑其人。此人为武后心腹,日后武则天能登基为帝,其人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如意元年被武则天提为大理寺卿。 高坐在主位之上的大理寺卿叹了口气。 此事其实不用什么证据就能知道,这是那位天后娘娘与李氏皇族的又一次交锋。 天后以铜匦为由,大开告密之门,规定任何人均可告密。凡属告密之人,国家都要供给驿站车马和饮食。即使是农夫樵人,武则天都亲自接见。所告之事,如果符合旨意,就可破格升官。如所告并非事实,亦不会问罪。 这就等于暗中鼓励告密甚至是诬告。 其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李氏皇族的势力。而天后的凤钗,出现在铜匦当中,究竟是李氏皇族的警告,还是天后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就着实不为人知。 无论如何,这个烂差事落到了大理寺,就相当于整个大理寺都怀抱了一颗大炸弹,一个处理不好,整个衙门从上到下,就没一个会有好果子吃。 第二百一十七章未曾见满城尽是大··· “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给出一个交代!天后特质的铜匦,乃是由工部天工院的人以玉铜特制,经过一百零八位佛门高僧加持,诸法不侵。绝不可能有人以五鬼搬运之术,将凤钗放入铜匦之中。那么可以在宫城之前,众多守卫监视之下,悄无声息的将凤钗放入铜匦的绝非一般人。” “三教九流,有如此手段的,无非就是那些人。我这就带着李开明,着手去调查。”大理寺少卿崔成光揪着胡子说道。 他倒是十分精明的将天后凤钗,如何被盗出皇宫,并且落到歹人手中一事,巧妙的略过。 另一位大理寺少卿王顺迟了一步,瞪眼看着崔成光,眼睛里都要喷火。 案子再难办也得办,崔成光一开口便将好端端的一件案子,砍成了两截,然后顺势拐走了看起来相对简单的那一截,那剩下的半截更烫手的山芋,岂不正落在他王顺的手中? 听到崔成光的点名,楚河心中有数,他此身‘李开明’,定然就是崔成光一系的人。这没什么好稀奇的,拉帮结派本就是人的天性,小孩子在幼儿园都会分小团体,何况是成年人,又是混官场,在所难免。 不过对于崔成光的‘机智’,楚河实在也提不起称赞的情绪。 一桩案子,砍成两截,固然不错。但看似步步危机凶险的凤钗失窃一事,在楚河看来,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凤钗失窃后,武则天一没有调兵入宫,二没有将麾下网罗的佛门高手,邀去宫中‘讲经说法’。只是杖毙了几个宫女和太监。 这就证明这件事一直都在她的控制中,并没有超出可控范围之内。 如果选择调查凤钗失窃,即便是最后没有个结果,料想武则天也最多不过是削去官职,并无性命之忧。 而选择调查是何人将凤钗放入铜匦之中,看似只需与三教九流打交道,避开了核心的风波。实则这才是整个案件的真正凶险所在。 无论这件事是武则天亲自导演的,还是那些李氏皇族搞出来的幺蛾子,都必须有一个结果。 而且这个结果必须让武则天满意。 也就是说,迟早会和李氏皇族的人撞上。 当然,如果让楚河来选,楚河虽然分析的比崔成光更明白,却还是会选调查是何人将凤钗放入铜匦之中。 因为第一个选择是消极的,而第二个选择是积极的。 查凤钗失窃楚河差不多可以断定,不会有什么结果,削官去职,基本上是可以预见的。而后者,则大有可为···。 想到这里,楚河摸了摸腰间挂着的横刀。 这种大理正配备的横刀,已经是十分精良的兵器,出自工部天工院,以西域奇金混合寒铁铸成,更有破邪、破法的符咒印在刀身上,虽然材质还是比不上楚河的龟甲刀,但是做工却超过了楚河的龟甲刀良多。 跟着崔成光调出了大理寺的卷宗,在众多大理评事和衙役的帮助下,很快就锁定了四个目标。 “盗王夜无非,鬼手王罗云天,踏月无痕流花公子,红罗裳白玉娘。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盗王夜无非么?就在凤钗失窃的前一天,刚到神都,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说是巧合,那不仅太巧,而且盗王夜无非的运气也太差。”楚河合上衙役递上来的卷宗,没有调遣衙役,而是先朝着神都城东的醉音坊而去。 根据卷宗显示,要找盗王夜无非并不难。哪里有美女,哪里就能找到他。 此人除了好偷,也好色。不过盗王之所以只是盗王,而不是采花贼,就是因为他总把一句话挂在嘴边。 “那些良家小妇人,不知情趣,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解语花来的可口?”夜无非用手指捏着一个梳高髻、露胸、肩披红帛,上着黄色窄袖短衫、下著绿色曳地长裙、腰垂红色腰带的美女下巴,坏笑说道。 倘若楚河看到此刻,坐在夜无非身边的那些烟花女子,便会对“粉胸半掩疑暗雪”,“坐时衣带萦纤草,行即裙裾扫落梅”,这些诗句有了真正切切的理解。 而行走在天街上的楚河,对于传说中的满城尽是大胸脯的谣言,嗤之以鼻。 事实证明,慢束罗裙半露胸,并不是什么人都这样的。 只有身份特殊的人才穿出开胸衫。 即便不是特殊工作者,这般穿着那也是养在内宅。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仍然是不半**的。 这让楚河微微有些失望。 这和他想象中的盛唐风情不太一样啊! 不过很快,楚河又收敛了那点小心思,开始用更加纯粹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时代的一景一物。 繁华,当然是很繁华。 但是见惯了现代化大都市的繁华,眼下的神都之繁华,其实在楚河眼中,更多的是那种古韵古味。 真正让楚河感同身受的,却是唐人们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骄傲和自信。 那种身处世界中心,俯视一切外来民族的心态,令楚河见之惆怅。即便后世繁华,胜过此时千万倍,但是依旧挡不住国外的月亮比较圆。有些东西一旦流失了,就很难再找回来。 为何那么多人追溯汉唐,梦而神往? 因为汉是魂,唐是骨。 神都的商业贸易集中在城内的南市、西市、北市三个市场,按理说醉音坊也算是商业贸易的一种(笑),应该也开在这些地方才是。 但是醉音坊背后靠着的武承嗣这座大山,故而此坊就坐落在城东的居民区附近,那些家里有点闲钱的男人,茶余饭后出来散个步,就能进去遛个弯,潇洒一番,可谓是便民便己。 醉音坊中,夜无非正抱着一个一个美女上下其手,猛然间一抬头,便看见有一个身穿黑色圆领袍衫的男子,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他。 夜无非也不松手,继续伸手在美女胸口揉捏着,却开口问道:“兄弟!我们认识?” “算认识吧!”那男子回答道。 “有仇?”夜无非低头在美女的红唇上盖了个章,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无仇!”男子回答道。 “那就坐下来一起喝杯酒?”夜无非问道。喝花酒的时候,在自己的包厢内,突然闯进来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换做是任何人都该发怒、呵斥才对。 但是夜无非却请人喝酒。 因为他的钱财都来的容易极了,所以并不介意,在开心的时候,请别人跟着一起开心。 男子却说道:“酒可以一会再喝,现在却先要借阁下的人头一用。” 说罢,腰间的横刀瞬间出鞘,一道寒光夹杂着锋锐之极的真元,迅猛非常的朝着夜无非的咽喉斩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飞头(求订阅) “啊···!”刺耳的尖叫声从醉音坊里传出。 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声,再接着便见有许多男男女女从楼里冲出来,有许多还衣衫不整,白花花的一大片。大白天的生意就这么好,可见这醉音坊果然是名不虚传。 楚河逆着人、流,迅速的冲进阁楼之中。 一把抓住站在门口满脸煞白,着急跳脚的老鸨道:“我是大理寺正,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将腰牌在老鸨面前晃了一下,老鸨顿时就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瘫软在地,杀猪般嚎叫道:“这位大人!这位官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这里都是正经的生意人,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人命官司啊!” 楚河眉毛一挑,冷声道:“少废话!也别给我耍小聪明!告诉我,尸体在哪个房间?” 老鸨嘴里的干嚎声曳然而止,指着三楼的一间房门道:“就在三楼柳儿的房间!靠左边朱红柱子的就是!” 楚河直接脚下用力,真元一激,飞身而起落到房门口。 门半开着,里面一滩血渍,一具尸体倒在血泊中,头颅就在尸体旁边,眼睛瞪的比铜铃铛还大,似乎是死前依旧不敢相信,某种事实。 楚河一把揪起那脑袋的头发,无视滴落的鲜血染红了靴子。 “是盗王夜无非!有人先我一步找到了他,并且出手砍下了他的脑袋!” 楚河还观察着现场,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刑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刑部官员大跨步进来,身边还跟着十几个都有修为在身的刑部衙役。 楚河放下夜无非的人头,掏出腰牌,向那刑部官员示意道:“大理寺办案!此人与天后凤钗失窃一案有关,他的尸体还请帮忙运回大理寺。” 大理寺当然管不住刑部,但是天后凤钗一案关系重大,那留着八字胡的刑部官员听说与此案有关,便已经有些怂了,听到楚河说大理寺全权管理,更是急忙点头道:“既然是大理寺案子,我等自当配合。” “来几个人把尸体裹起来送到大理寺去!” 一点迟疑都没有,恨不得立刻撇的干干净净。 楚河看了看因为刑部众人进来,弄得一团乱的现场,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留着八字胡的刑部官员,找老鸨提了当时负责服侍夜无非的几个女子,一起返回大理寺。 审讯那些烟花女子的事情,自然有大理寺的狱丞去办,用不着楚河操心。 这些女人能知道的,这些审讯经验丰富的狱丞,一定能全都抠出来。 楚河现在正在卷宗库,查找更多与夜无非有关的资料。 从出大理寺到醉音坊,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夜无非却刚好死了,被人一刀砍下了脑袋。怎么想,都像是故意为之。 而且大理寺内,必定有对方的眼线。 那么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假设投放凤钗的人真的是夜无非,这是一桩单纯的杀人灭口,那这时间也太赶巧了。 “就好像,真的有人想要把这口黑锅扣在夜无非的脑门上,然后再来个死无对证一样。” “当然!也不排除,利用了逆向思维。” “这才是真正的麻烦,将原本一件简单的事情,偏偏闹得复杂。本来只是简单的调查一些线索,如今却变成了破除一桩命案。” “虽然说,做的越多,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但是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搅浑水,故意拖延大理寺的办案时间的话,这么做倒是恰到好处。” “只是大理寺,不能在七天内破案,对谁又有好处呢?” 楚河脑中一下子闪现出无数的问题,却还不断的看着夜无非的一些具体资料。 这家伙倒也无愧盗王的名号,这些年偷盗的好东西不少,却始终没有被人抓到任何的把柄。很多时候,就连他是如何进入密室,盗走宝物都不知道。 要知道即使是所谓的隐身术,那也不是真的隐匿了存在痕迹,仅仅只是在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掉。 有很多种手段,可以破除隐身术,最常见的便有洒黑狗血,或者在地上铺面粉。 而这些方法,对针对夜无非的偷窃使用过,却没有效果。 “不过···为什么失窃的都是小物件?最大的也不过是一幅王右军的字帖。”楚河放下卷宗,走出卷宗库。 夜幕已深,大理寺内漆黑一片。 大理寺作为主管刑狱案件审理的部门,人手比起刑部来,确实要少许多。 夜深人静,除了巡逻的衙役的脚步声外,就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楚河却因为精神力强大,灵魂触觉尤为敏锐,故而感觉到了一丝异动。 脚下轻无声息,人却已经迅速的飞掠到了停尸间。 只见那原本摆放着夜无非尸体的床板上,无头的尸体竟然猛然间坐了起来。 手上捏着一个奇怪的手印,一股股无有声音,却频率极高的真元波动,从夜无非的腹部震荡出来,像是在传递某种讯息。 未过一会,被单独放在验尸房,等待仵作检验伤口的头颅,竟然从外面撞开了窗户,然后飞了进来。 无头的‘尸体’一把接住飞来的头颅,然后放到了脖子上。 头与脖子之间的伤口处,一根根肉芽仿佛密密麻麻的小虫一般,飞快的往上蔓延,很快就将伤口弥合起来。 几乎是数息时间,原本裂开的伤疤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而夜无非则是扭了扭脑袋,张了张嘴,转了转眼珠子,然后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出,人已经穿墙而过,出现在了停尸房外。 “这是···飞头术!”楚河诧异极了。 这种飞头术,本来属于巫蛊之术,具体原理如何,楚河也不知道。因为楚河当楚王那年代,楚地虽然盛行巫术,但是巫蛊术却只能算是偏门、冷门,更多的人修行的是蛮巫和魂巫。 大致上楚河只是猜测,这应该是一种将蛊虫寄养到身上,将人体作为蛊虫的巢穴,从而改变人体构造的一种神奇且诡异的巫术。 看着夜无非轻飘飘的,如同一阵风一般飘出大理寺,楚河并未阻拦,而是远远的跟了上去。 盗家的追踪术和隐匿术同时发动,一时那夜无非竟然也似乎并未察觉。 夜深人静,即便是繁华的神都,也难免陷入了休憩,如同蛰伏在黑夜里的巨兽,而城西一处小面摊,残灯浑浊,只有一个耳聋的老人,正在炉灶前忙碌。 而唯二的两张桌子,已经有一人占据了其中一张。 看那人的摸样,不正是一刀砍断夜无非脖子的男子,又是谁? 第二百一十九章狼保护羊群(求订阅) 夜无非却直接大咧咧的走过去,坐到了男子的对面。 对耳聋的老头做了一个吃饭的手势,老头点了点头,便开始下面。 “你那一刀砍的可真够狠的,差点就真的砍死我了!”夜无非抽出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绢,不断的擦拭着。 “我本来就是要杀你的,只是碰巧你命比较硬。”男子回答道。 夜无非翻了个白眼道:“好了!闲话少说,这口黑锅,我帮你们背了,很快我就要逃往东瀛。那么···我要的东西呢?”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琥珀,昏暗的灯光下,依旧可以看见,琥珀中封印着一个形状古怪的小虫。 看到这枚琥珀,夜无非就像是看到了扒光衣服的绝色美女一般,满眼都是贪婪之色。 面条端了上来,摆在了夜无非的面前。 夜无非继续看着琥珀,手里无意识的用筷子在碗底搅拌了几下,正要下口,却突然停顿住了。 “三息草,无色无味,更不能算是毒。人吃了之后,只会有短短不到三息的僵直时间。但是对于高手来说,三息时间,足够把我剁碎成十七八节···。是你要杀我?还是你···?”夜无非收起琥珀,猛然放开筷子,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子,又看了一眼那个煮面的老头。 “是我们要杀你!”横刀直接化光而来,直刺夜无非的心口。 与此同时那煮面的老头竟然直接伸手,探入滚烫的沸水之中,从沸水中捞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绝对能杀人的短刀。 两人就像两道如影随形的阴影,同时缠上了夜无非,要将他杀死。 夜无非的身法很快,但是这两个人竟然也不慢,无论夜无非将速度提升到什么程度,他们都能死死的咬住不放。 三人在短短十秒钟左右,就已经交手了数十次。 夜风吹起,夜无非的衣衫被刀气绞碎,身上拉出一道道的血痕。 “罗织军的随行步和万剐刀。没想到你们竟然是索元礼的人!”夜无非身上的伤口一阵蠕动,但是那伤口处附着有一种极强的毒性,肉芽似的蛊虫蔓延过去的时候,便被那残留在伤口的毒气杀死,根本无法帮助夜无非将伤口愈合。 “天后设铜匦,为的就是对付李氏皇族,目的与索元礼不是一致么?为什么你们还要多此一举,请我来混淆视听?刻意阻止大理寺查明‘真相’?”夜无非问道。 手持横刀的男子回答道:“这你都想不明白?你这个盗王难免有些言过其实了。这李家的王爷也就这么多,要是都让天后一把火烧光了,我家大人岂还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那老头却咳嗽一声,开口说道:“少废话,杀了他,然后伪造他逃往东瀛的迹象。这一切就全都理顺了,就让大理寺的那些蠢货,一路追查到东瀛去吧!” 说罢就又要带头朝着夜无非扑上去。 “咳咳!你们杀人灭口,其实我是不反对的。不过,说大理寺都是蠢货,这我就有点不乐意了。”黑暗中,楚河大步而来,身上那一身大理寺的官服,十分显眼。 楚河也没有料到,这件事发展到这里,竟然还和李氏皇族全然没有任何的关系。 竟然是索元礼手下的人在搞鬼。 其实仔细想想,虽然有些古怪,但是也并不是不难理解。 现如今李氏皇族数量最为庞大的团体,并非是李世民的儿子或者孙子。而是李世民的那些庶出兄弟以及他们的后人。 自从李渊被李世民幽禁之后,这位失去了皇位和权利的太上皇,就彻底沦为了生育工具。 这些李世民的庶出兄弟,在李世民在位的时候,便被压制的厉害,李世民就像养猪一样养着他们。 等到李治上台,这些‘叔叔’们则分润了一些好处,多少也享受到了几分作为王爷该有的尊严和待遇。 只是等到二圣临朝,武则天掌权开始,这些李氏皇族的王爷们,日子就又艰难起来。 其实对于武则天,对于很多人而言,这些从出生起,就基本上没什么奔头的李氏皇族,压根就不值得多么重视。 但是他们却是一块招牌,是反对武则天的野心家们手中可以刺向她的匕首。 同时也是另一些人晋升的阶梯,掌握权力的垫脚石。 现在武则天有意一把火,烧光这些碍眼的李氏皇族,自然也就触动了这两方人的利益。 作为将李氏皇族当成垫脚石,朝着大唐权力中心进发的索元礼而言,自然不希望看到,最后的结果是李氏皇族中有人私盗凤钗,然后放入了铜匦之中,然后被天后高举屠刀,杀个干干净净。 现在胆大包天的来俊臣还没有崛起,所有以索元礼为首的‘诬告李氏皇族’一系官员,还只是将目光盯在那些高祖子嗣身上,还不敢将诬告之火,直接烧到武则天的儿子那里。 毕竟没有人会想到,武则天对于权力的欲望,早已远远超过了母子亲情。 高祖子嗣,死一个少一个。狼群保护羊群,虽然说起来似乎很可笑,但是毫无疑问,也是一种利益驱使的现实。 看到楚河走出来,手持横刀的男子和那老者同时对望一眼,竟然同时舍了夜无非,一人一刀朝着楚河砍杀而来。 相比起跑了夜无非,楚河毫无疑问,对他们的威胁更大。 如果这个‘盖子’被揭开,那么不仅仅是他们,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索元礼,也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事实已经无数次证明,敢正面和天后作对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楚河同样抽出腰间的横刀,一刀先朝着那老者迎去。 所谓一寸短一寸险,短兵交接之中,还敢用短刀这种短兵器的,那就足以说明,其下手极其狠辣,并且对于使用短刀很有心得。 出乎楚河意料之外的却是,夜无非竟然没有趁机溜走,而是从腰间解下一根铁索,如同灵蛇一般朝着那手持横刀,扑向楚河的男子缠去。 当一长一短两柄刀碰撞之时,楚河对老者的修为有了个直观的认识。 “筑基六层或者七层!” “不过如此!” 楚河手中的力道再加强三分,凤凰不死术淬炼过的肉身,力量极强。每一刀劈下去,都砸的老者手掌生疼,几乎握不住手里的短刀。 每当老者想以灵巧诡异的身法靠近,更近距离的贴身血战,楚河都会及时与对方拉开足够的距离,不断的发挥自身的优势,一把横刀大开大合,犹如狂风扫落叶一般,逼的对方节节败退。 另一边,少了老者的牵制,夜无非独战横刀男,同样也取得了上风,可见这个盗王虽然以各种诡异之术闻名,手上的硬功夫,也还是有的。 第二百二十章发展前景(求订阅) “火绳咒!” 楚河念头一动,那老头快速移动的脚步之下,忽然冒出一圈火绳。 老头只觉得脚腕一阵猛烫,整个人便往前一扑。 “不好!中招了!”老头收起刀招,真元猛然一鼓,挥出十几道金芒,密密麻麻的朝着楚河射去。本身却已经迅速转身,跛着脚就要逃走。 “走得掉么!”楚河左手铁伞一撑,挡住了十几道金芒。 手中的横刀已经化作闪电,带起刀气,砍在了老头的双腿上。 看着双腿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后,依旧以双掌为支撑,趴在地上猛力爬行的老头。楚河一步飞过去,手里的横刀直接向下,扎透了老头的右手手掌,将其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另一边夜无非也已经快要打败对手,只是那手持横刀的男子,眼见不对,一刀猛劈。暂时逼退了夜无非后,脚下暗云顿生,就要飞窜逃走。 楚河一脚踩住老头,伸手往扎着老头手掌的横刀上一弹,横刀飞出直击那男子背部,刀锋贯胸而过,却被楚河拿捏的巧妙,并未伤及五脏。 兔起鹘落之间,便解决了二人,楚河一把抓起老头的脑袋,一指划破其眉心,将火魂奴咒打进去。 然后走到那横刀男子身边,照样种下火魂奴咒。 “你给他们下禁制?这样做是没用的。你是大理寺的,难道不知道么?衙门口都有道门加持过的照心镜。被人控制、夺舍或者伪装的,都难逃照心镜的照映。”夜无非远远的站着,和楚河拉开一段不小的‘安全’距离,张口说道。 楚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火魂奴咒的神奇,早就是经过检验的,楚河并不相信,区区照心镜,就能发现。故而直接反问道:“你方才为何不逃?” “我逃到哪里去?大理寺和罗织军同时追杀我的话,上天入地,我都逃不掉。还不如帮你,看你的官服,是大理正吧!应该也是个能做主的。不如这样,我加入你们大理寺可好?”夜无非问道。 楚河冷哼一声道:“你想的倒是美!你以为大理寺的门,这么好进?” 所谓身在公门中,毕竟好修行。那些无依无靠的散修,想要投靠朝廷,吃一口公家饭,借朝廷的势力修炼的不在少数。 除了开国初期,满朝上下都缺人,又或者朝纲崩坏,大厦将倾之时。朝廷的各个衙门,招人可都不是乱来的。 自有一套规矩和法度。 有实力的,确实会被招揽。但是夜无非的实力,只怕还不太够。 当然以楚河大理正的官职,给夜无非在大理寺谋点差事,却是不难。 但是楚河对他,却另有安排。 “收你可以,不过你先帮我去把鬼手王罗云天,踏月无痕流花公子,红罗裳白玉娘。都找出来再说。”楚河直接说道。 “喂喂喂!” “别自说自话啊!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就这么吩咐我给你卖命?我凭什么听你的啊!”夜无非翻了个白眼,冷笑着说道。 楚河一步踏出,下一刻几乎像是瞬移一般出现在了夜无非的身边,吓了夜无非一跳,心中暗想:“好快的速度!” “你这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你自己。你要是不帮我找到那三个人,那我现在就抓你回去顶罪。”楚河阴嗖嗖的说道。 夜无非跳脚道:“喂!你这样也算是大理寺的官员么?胡乱抓人顶罪,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 楚河冷眼一挑,淡笑道:“我为何做不出来?你不是蠢货,真相是什么,真的重要吗?一个夜盗凤钗的犯人,一些伪造的与李氏皇族勾结的文书。就足够让天后开心、满意了。我何必还枉费心机的去查什么真相?” 夜无非顿时语塞。 楚河说的好有道理,他根本无从反驳。 大理寺真正的为难在于找不到犯人吗? 真正的为难在于,难以选择究竟是倒向天后,还是忠于李氏皇族。 从楚河现在的身份李开明还有他的顶头上司崔成光来看,就不难看出,现如今大理寺的主要官员,大多出自五姓七望。 虽然随着先后两代帝王和新兴勋贵的削弱,五姓七望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但是却依旧与整个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李氏皇族本身也是源自五姓七望,甚至某种程度上,同气连枝又怎么可能真的将他们彻底打压干净? 唯有武则天上台后,才大力清剿李氏皇族,同时也波及到了五姓七望。 凤钗被盗一事,不仅仅是一次对李氏皇族的发难,同时也是在逼迫大理寺内的官员们站队。更是一次敲山震虎,是武则天对五姓七望的警告。 楚河当然不会自以为是的去选择支持李氏皇族,逆‘天’而行。老早就做好了全面倒向武则天的打算。 但是他却也不着急破案。 不仅仅是为了先看清大理寺内的风向,以免被人暗算。更是为了借着查案的机会,罗织党羽,发展自身的潜藏势力。 两个已经被种下火魂奴咒的罗织军是楚河的目标,夜无非也同样是。 想要找到东阳离,想要从东阳离的手中夺得苍龙百变,甚至是为了‘迎接’其他参与副本者的到来,楚河都必须先组建起一个庞大的势力。 而这势力,从无到有,肯定需要耗费漫长的时间和资源。 所以楚河决定分两部分进行。 控制夜无非,在江湖上组建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势力,算是摆在明面。 而暗地里,却就要不断的想办法,渗透罗织军。 因为楚河清楚知道,就在接下来的数年,罗织罪名,诬告李氏皇族和忠心于李氏皇族的大臣对反对武则天的人进行迫害,将会是最大的主题。 借着这股东风,罗织军的势力,也将会如同怪物一般蓬勃发展。 直到武则天彻底坐稳皇位之后,他们才会被用来平官愤和民愤而一一连根拔起。 想想看,日后索元礼、周兴、来俊臣、侯思止等人,发了疯似的乱咬,就为了升官发财,发展出来庞大势力。 但是他们的手下,却被楚河悄悄的控制,其实是为楚河做了嫁衣。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忽然有种要高喊‘九头蛇万岁’的赶脚···。”楚河想到这里,面色古怪极了。 面对楚河的强势,打又打不过,似乎跑也跑不掉的夜无非,有些认命道:“我可以帮你找出他们三个,不过···事先说好,别给我下咒,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控制。否则的话,我宁可一拍两散。” 楚河点点头道:“放心!我这个人很有原则,之前你没有直接开溜,而是留下来帮我,这给你加了印象分,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给你下咒。不过,你也要懂得知足,我交代的事情,你一定要办妥。否则即便是跑了,我也可以直接下海捕公文,将黑锅直接扣在你脑门上。” 夜无非闻言,只能傲娇的冷哼,心中咒骂着楚河,却拿他无可奈何。 “话说!你究竟是谁?”夜无非又问道。 “大理寺,李开明!”楚河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积蓄力量 (求订阅) “赵郡李?”夜无非问道。 “陇西李!”楚河答道。 夜无非顿时便用一种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楚河。 赵郡李氏倒也罢了,陇西李氏和李氏皇族之间的关系,可谓扯也扯不清。除非彻底背叛宗族,否则怎么也无法得不到武则天的信任,说不定一不小心,还会被殃及池鱼。 夜无非当然不知道,楚河虽然披着李开明的皮,但是本质上却对什么陇西李氏,李氏皇族一丁点的认同感都没有。要是真的需要他,以背叛宗族为代价,才能获得武则天的信任,借得武则天的力量。那么楚河将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接下来,楚河假意在神都之中游荡数日,实则是在两个扎入罗织军的内鬼帮助下,将罗织军的一些中下级将领大多种下了火魂奴咒。 一如楚河所料,那高悬在各大衙门口的照心镜,根本就无法发现火魂奴咒的异常。 就在凤钗失窃案进展到第六天,楚河率领大理寺的众多衙役,查抄了舒王李元名名下的一处庄园,在庄园中找到了盗窃凤钗的犯人鬼手罗云天,乱战之中‘错手’将其杀死,只有尸体留下。 同时就在庄园里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书信,证实了此事乃是李元名主使,一些李氏皇族也都有参与和暗中指使。 天后大怒之下,囚禁了李元名,也追责了一批李氏皇族,将李氏皇族刚刚在朝中微微抬头的势力,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覆灭下去。 大理寺内,也跟着进行了一场换血。 大理寺少卿王顺,玩忽职守,办案不力,被革职。楚河从大理正升迁为大理寺少卿。 而另一位大理正侯善业倒是精明,拿出早已伪造好的一位宫女与外朝一位大臣私下往来的文书,保住了官帽子。 宫女与外臣,有书信往来,甚至可能‘私通’,这是何等无稽,要是都这么容易就能私通外朝,那历代皇帝的脑门上,岂不都绿成一片? 不过那个外臣,恰巧忠于李氏皇族,所以即便是理由再荒唐,武则天也当真事处理。杖毙了宫女,且流放了那名外臣。 对于外臣的处理,并非武则天心慈手软,而是因为她现在还未有登上皇位,虽然换着花样迫害李氏皇族,却并不想与朝中大臣们全面交恶,留有一丝余地,也很有必要的。 总而言之,从朝堂到江湖,一阵鸡飞狗跳后,凤钗失窃案算是结了。 至于那凤钗究竟是怎么落到铜匦之中的,重要么? 事情落幕一个月后,楚河除了每日照例点卯之外,就是坐在天街左侧的一间茶楼二楼上,好似无所事事。 凤钗案后,本以为他会一飞冲天起,而不断来拜访的官员和勋贵,渐渐的也稀少起来。 在楚河有意识的引导舆论下,很多人都认为‘李开明’这个新晋的大理寺少卿,陷害李元名乃是不得已的行为,与索元礼之辈,并非同路人。 虽然私下里,名声依旧不佳,但是针对和敌视楚河的人,却少了很多。 楚河喝了七杯茶,每一杯茶中,都以真气凝聚茶叶,摆着几个字。 这是楚河与潜伏在罗织军中的下属,约定的交流方式。 待到看过字,心中有数,楚河便会吹散茶叶。 虽然有些麻烦,不过却也胜在较为稳妥。 “来俊臣果然已经开始受到索元礼的重视,等到他熬出头,武则天最大最毒最狠的一条疯狗,就要被放出闸了!” “那么为免被这条疯狗缠上,我似乎应该做些什么才是。” 下了茶楼,楚河一路顺着天街走,进入西市。 神都之中,北市和南市多是以贩卖来自各国的稀奇物品为主。而西市则是,多为茶馆、酒楼、青楼、各类生活用品店铺。 其中最多,开的最大,最赚钱的,还是属赌场。 楚河来赌场,当然不是为了赌钱,而是找人。 可还记得最初降临之前,让楚河犹豫的另外一个选择? 武三思的便宜侄儿叶良,楚河找的就是他。此人虽然为纨绔子弟,却一不好色,二不好酒,唯独就喜欢赌博。几乎整日整日的泡在赌场。 他出身陇西李,又是大理寺少卿,指不定哪天就被来俊臣和他手下的一帮疯狗缠上了。 如果事先通过叶良的关系,与武三思扯上瓜葛,那么来俊臣即便是再胆大,只怕也要稍微掂量一下。而且与叶良产生联系,也是楚河为以后的事情做打算,同时也算是一种实验。 至于直接将还未发迹的来俊臣抓住,种下火魂奴咒,这一点楚河想过,却又否定了。 接下来好几年,来俊臣都活跃之极,只怕就连暗中争锋的三教强者,也都会对他加以重视。 楚河的火魂奴咒虽然效果不凡,方式却也并非真的独步天下,无形无解。 只能说楚河选择种下火魂奴咒的都是一些地位不太高的人,他们这些人,没有资格接触到有能力替他们解除奴咒的存在。 金山赌坊内,楚河扫视一圈,便发现了正在一张赌桌前,已经输的面色发青的叶良。 这算是楚河第三次进赌场,整体而言,赌场的戏份似乎比较多。明明按照楚河的人设,应该是青楼的戏份更多一些才是。 随意的走到叶良所在的赌桌前,楚河好似不经意的参与进赌局,略施手段,有赢有输。 总体保持着小赢的趋势。 赌桌上拉关系的效果,完全不逊于酒桌,在楚河的刻意迎合下,叶良已经开始称呼楚河为‘李兄’。而楚河则是更亲切的唤叶良为‘少辰兄’。 叶良字少辰,这名字,只能说也是没谁了。 等到叶良输的清洁溜溜,楚河也小输了十两银子。 两人一路骂骂咧咧的走出赌场,倒是有了几分同仇敌忾的情谊。 “走走走!少辰兄!我们日后再也别来这间赌坊了!你且看这格局,正门口一尊饕餮堵路,大堂中央还摆着金蟾吸水的大局,左右两边有一排持刀的武士守卫。我都看过了,那刀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专斩财运。简直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客人留啊!”楚河滔滔不绝的说道。 他说的倒也并非胡编乱造,只是开门做赌场的,又有几家不耍花招? 十赌九骗,别人只是摆几个斩财运,吞金水的大阵,没有直接在赌桌上做手脚,已经算是厚道了。 听了楚河的话,叶良也眼睛金光闪烁起来:“李兄!李兄!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本事。当真是···当真是令小弟我敬佩不已。” 出了赌场后,明显开始有点冷淡的关系,因为楚河的一番话,又有了改变。 楚河故意做出得意的表情,毫不客气的吹水道:“李淳风你知道吧!当年李道长路过我家,见我脑后有灵光,高达三丈,便要收我为徒。我父不允,李道长这才遗憾离去,离开前还给我留下了一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其中记载了各种风水煞阵,堪称不世奇书。” 楚河的话,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睛的,叶良本就是个草包,顿时信了有五六成,却还是有些疑惑道:“那···李兄为何方才没有在赌场里大杀四方?” 第二百二十二章嘴甜心黑下手狠(加更) “少辰兄你有所不知,这金山赌坊乃是礼部侍郎裴大人家的管家侄儿所开,实则是裴大人的产业。我若在其中太过张扬,岂不是恶了裴大人?”楚河说道。 “区区···咳咳一个礼部侍郎,其实···也没什么!” “不如李兄你把那么什么风水阴阳秘籍拿来,借我瞧瞧?”叶良目光游移不定的说道。 对于武三思来说,一个礼部侍郎是没什么太过了不起的。毕竟武三思现在身上还挂着礼部尚书的官职,正是礼部侍郎的顶头上司。 但是他叶良不过是武三思的便宜亲戚,哪里有胆子去砸礼部侍郎的场子。 想着的却是怎么把楚河口中的那本‘秘籍’给套出来,然后找一些小赌坊去大杀四方。 楚河故作为难之色,叶良常年混迹于市井,倒也还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见楚河没有一口直接拒绝,便急忙又开口央求。 再三之后,楚河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两人在酒馆吃了酒,便分头离开。 第二天又在酒馆碰头。 楚河便将所谓的‘秘籍’交给了叶良。 这当然不是什么真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而是楚河自己炮制出来的一本,专门针对破解赌场常用风水局的东西。 一趟春秋副本,让楚河的知识储备大涨,虽然不是专业的阵修,但是却也是个多面手,什么都会一些、懂一些。 那叶良拿了楚河给的秘籍,便如获至宝。 直接开启了通杀赌场的征程。 起先叶良也只是在一些小赌场混迹,赢多了一张破嘴收不住,很是嚣张一番。那些赌场的幕后老板,多知道叶良那么点背景,也不好与其计较。 但是所谓夜路走多了,迟早撞到鬼。 这一日叶良得同道中人指点,又找到了一间赌坊,借着楚河秘籍里留下的一些办法,破了赌场里的阵法,大杀四方,面前的银两更是不知不觉已经堆积如山。这赢钱一多,叶良那控制不住嘴巴的坏毛病,便再度发作。 只是叶良却压根不知道,这间赌坊背后的那位老板,可不会给武三思半点面子。 此事更夫已经鸣锣二更,而楚河却还站在赌坊对面的屋檐上喝酒。 等看到叶良被人打断了手脚丢出来的时候,才露齿一笑,凌空对着已经被打昏过去的叶良点了几指头,看到叶良躺在地上,如同鲸鱼喷水一般往外吐了几口血,这才转而返回了大理寺。 理所当然的,叶良会进这家赌坊,自然也是楚河暗中派人‘指点’的。 要知道楚河手中有一批从现代社会带来的‘财富’,还有夜无非多年的积蓄打底。楚河很容易就通过夜无非招揽到了一些江湖中人,甚至还有几个筑基期的散修。这些人中,三教九流都有一些。那‘指点’过叶良的人,也早已连夜离开了神都,拿了楚河给的珠宝,去往西域。 又过不久,武三思府上的管家便带人将叶良接走。 这自然也是楚河做的好事。 叶良的那位小姑会这么快得知叶良被打成重伤之事,正是楚河派人暗中买通的一个家丁,无意中漏了口风给她知道。 武三思的书房内,叶良的小姑正抹着眼泪向武三思哭诉。 那我见犹怜的小摸样,任何男人见了只怕都会忍不住心疼,也难怪武三思会对她宠爱有加。 武三思听着小妾的哭诉,心中很是有些烦闷,只是却还是好言安慰了几句,却并无替叶良出头的意思。 “好了!你别再哭了!你那个侄儿,平日里打着我的名号,在市井之中闲逛,游手好闲,为非作歹,我也并未说什么。这一次他倒好,直接惹到了贺兰敏之的头上。” “那贺兰敏之是好惹的么?连天后娘娘都得哄着他,宠着他。他不过是打断了你侄儿的手脚,已经算是给了我几分薄面···。” 话是这么说,但是越说越觉得窝火。 武三思心思阴沉,眼神变得阴翳了几分,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可是老爷!妾身就这么一个侄儿!当初我大哥病故的时候,可是拉着妾身的手,让妾身好生照顾他。现在他让人打成这样,眼看着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过这一关。” “他要是就这么没了,妾身日后···妾身日后如何还有颜面,去见我大哥大嫂!” 女子越说越伤心,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 武三思心冷如铁,听的是半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心中的那点怒火,却也在女人的眼泪浇灌下,越烧越旺。 叶良死不死,武三思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这个小妾,他也不过是爱其皮囊而已,厌倦之后也会另结新欢。 但是贺兰敏之与他本就不对付。如今更是完全无顾忌的将他名义上的侄子打成重伤垂死,这就好像直接甩了他一巴掌,还对着脸上吐了口唾沫。 “老爷!前往贺兰府问话的下人回来了!”半响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贺兰敏之怎么回的?”武三思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一松。 门外却是一阵安静。 “说话!”武三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一次眉头的疙瘩扭的更加结实。 “那下人是被放在马后面拖回来的,方才已经断气了!” ······! 一阵压抑的沉默。 “都退下吧!” “你也给我滚!” 武三思双眼如同嗜血的凶兽一般盯着还在哭泣的小妾,语气冰冷道。 小妾的抽噎曳然而止,低着头脚下发软的退出了书房。 等到书房外的仆人都尽数撤走之后,书房之中方才传出武三思压抑之极,咬牙切齿的声音:“贺兰···贺兰敏之,吾必杀汝!” 大理寺,楚河独酌于凉亭之中,悠然感慨:“今天的风儿,好喧嚣啊!明天会不会是个好天气?” 夜无非穿墙而至,闻言便道:“明天天气会不会好,我是不知道。但是刚刚平静没多久的神都,只怕又要剑拔弩张了。你说你一手暗中挑起这般风波,却是为了什么?” 楚河放下酒杯,淡淡说道:“你觉得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求贤若渴?” 不等夜无非回答,他便自己说道:“那当然是有一个必须要打到,必须要杀死的仇敌时,才会如此。仇恨,会让一个人放开许多原本放不开的事情。何况···他们之间的矛盾,与我何干?即便不是我,他们早晚也会撞上,我不过是在一个恰巧的时候,顺手推了一把而已。” 夜无非闻言,心中只是嘀咕:“好一个嘴甜心黑下手狠的混蛋!” 第二百二十三章你能给我什么?(加更) 楚河是大理寺少卿,按道理如同他前去投靠武三思,武三思必然会接纳才对。 但是那只是常理而言。 武三思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靠的是什么? 都是武则天的恩宠,以及武则天为了在朝中培植亲信,稳固权势。 也就是说,武三思的一举一动,都要符合武则天的心思才行。 李开明是陇西李氏的族人,这就足以抹杀一切,让武三思将其拒之门外。 那么要想敲开武三思的大门,那就先要送他一份见面礼才行。 “只是武三思,不知这这份见面礼的份量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那我就还要冒点险,给你弄一份更大的。”楚河心中想着,脸上却表情一片淡然,官服外罩着狐裘,独座凉亭,对于小酌,宛如翩然世外的贵公子,不履红尘。 “对了!那个负责截杀武三思府上下人的刺客,还有买通的武家家丁,现在都处理的如何了?”楚河问道。 “刺客我已经给了他一笔钱,送他去东瀛了,十年内都不会回来。” “至于家丁···,不用我们动手,已经被武三思杀了,说他挑拨生事,倒是没有细问。”夜无非回答道。 楚河微微沉默,片刻后道:“拿五十两银子,分十次偷偷塞到那个家丁的父母枕头底下。” 夜无非看向楚河的眼神,突然就变了。 “如此,岂不是多此一举,本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凭白的多了一丝可能被察觉的漏洞。”夜无非质问道。 楚河闻言,却冷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只要有心人想要查,只要足够聪明,总能借着蛛丝马迹,找到真相。很多时候,有一个猜测方向就行了,哪里需要什么切实的证据?” “大丈夫为人处世,可以狠辣无情,却绝不可以毫无底线。因为底线是区分一个人,究竟还是否能被称之为人的标准。若无底线,又与禽兽何异?” “何况···。” 何况什么楚河没说出开。 夜无非不知,楚河却心知肚明,武则天对贺兰敏之的宠爱,也不是没有底线的。当贺兰敏之一再的挑战这条线,那么等待他的就必然是毁灭。 楚河若是借机投在武三思门下,将贺兰敏之再往悬崖上推几步。 日后即便是东窗事发,武三思也绝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再多做计较。即便是心中暗恨,但是···那又如何? 等到那时,楚河羽翼已丰,岂会怕他? “对了!我让你花费重金,招揽江湖上的金丹期魔道好手,究竟有结果了吗?”楚河又对夜无非问道。 时至今日,百家尽归三教。 而不服三教者,则尽数被打入魔教一列。 楚河想要招揽一些高手,便基本上只能打那些魔道高手的主意。佛道二宗的金丹高手,即便是散修,只怕也不会依附在他的麾下。 一般来说,还在世俗混迹的修真者,多到元婴为止。 再往上就该超凡脱俗,感悟天地。如果不是当世皇者之尊,许下某些重诺,是极难请到这等人出手的。 楚河不知现在的东阳离是何等境界,但是他能够从东汉末年活到盛唐,那就肯定已经打破了人体极限寿元,甚至早已到了元婴期。 苍龙百变,就是东阳离元婴成型后,结合自身所会,感悟天地的产物。 所以即便是还有一段时间,楚河却必须早做准备,积累自身优势才行。 同样楚河也打算在这四年里,尽量突破到金丹期,基础没有打牢固,境界虚浮点不要紧。反正也不是真的。 “我接触过天山怪客和梅岭雪老还有胭脂魔头,其中天山怪客直接拒绝了我,梅岭雪老要我拿九星雪斑梅去请他,而胭脂魔头则是要求每天都必须送他三名处女。”夜无非回答道。 楚河闻言道:“天山怪客可以继续接触,九星雪斑梅你着手让人搜寻,只要找到,无论多少钱,多大代价,都必须得到手。至于胭脂魔头···,别去管他!一天三名处女,他胃口还真大。我要是让他效力五年,只怕我的仇人都要遍布天下了。” “还有继续去找!只要有可能拉拢的金丹高手,都去接触一下。” “对了!我找到踏月无痕流花公子和红罗裳白玉娘了,不过白玉娘的眼睛瞎了,修为也废了,舌头也被割掉了,现在被人买到了最下等的娼妓馆接客。而踏月无痕流花公子则是沦为了乞丐,全身的每一根骨头,都被人用强大的指力捏碎了,有一股强横的破坏力一直在破坏,除非有元婴高人肯出手相助,否则的话,他这一生,只怕也只能就此落幕。”说到这里,夜无非心中不免唏嘘。 他和踏月无痕流花公子,红罗裳白玉娘还有鬼手罗云天,本来齐名。 罗云天做了楚河的背锅顶罪之人。而踏月无痕流花公子和红罗裳白玉娘则沦落到了如此地步,简直已经是生不如死。 “看来,凤钗案与他们两人有关了。这样狠毒的手段···是那位天后娘娘动的手吧!”楚河心中一叹,目光仿佛跨域了半个神都,朝着皇城所在之处落去。 同时这也让楚河更加下定了暗中控制罗织军,且绝不露出任何行迹的决心。 他和夜无非明面上组成的这么点势力,根本不算什么。和那些真正的世家豪门,朝廷大员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但是若是让武则天知道,他将触角伸进了罗织军中,偷偷的挖她的墙角,只怕会恨不得将楚河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果然到了第二日,当楚河前往拜访武三思的时候,武三思并未拒绝接见,而是让楚河在客厅等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才出现在客厅。 寒暄客气之后,楚河看着武三思。 此人面容端正,神情威严,单单从外表上看,倒是很容易让人心生敬重和信任之感。 若以面相观之,绝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奸险凶狠之辈。 所谓相由心生这话,其实往往是流于表面的。 那些真正养气功夫足够,城府足够的人,单单从他们的面相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当然这里所谓的‘面相’指的是那种,浅显的察言观色。 并非是真正的相面之术。 再次坐定之后,武三思突然开口对楚河发问了,这一问便直至指核心:“我若接纳于你,你能给我什么?” 突如其来,没有任何的委婉和曲折。 楚河都稍稍有些措手不及。 第二百二十四章借你一身虎皮(求订阅) 武三思问楚河,能给他什么。 楚河想的却是武三思想要什么。 站在历史的高度来看,当然可以说,武三思想要当太子,最后做皇帝。这话没有错。 但是现在连武则天都还不是皇帝,甚至可以说,武家为首的外戚集团,也都没有想过武则天会做皇帝。虽然已经有种种征兆,印证了这种迹象,但是人的惯性思维,一下子还是极难扭转的。 所以如果楚河现在直接放豪言,说一句‘我能帮你当太子,当皇帝’,那么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武三思轰出去,然后立马状告到武则天面前。 当然,说能帮武三思铲除贺兰敏之也不行。 虽然促成武三思接见他的必然因素是与贺兰敏之的矛盾,但是楚河要是直接开口提这茬,武三思又不是蠢货,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 直接就穿帮了。 所以楚河想了想回答道:“尚书大人可有称宰之心?” “开明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这话倒是中规中矩。 武三思官拜一品,礼部尚书,并监修国史。但是距离宰相的位置,还差了那么一段。 唐朝虽然实行的是群相制度,三省最高长官都可称相,但是那最核心的权利位置,依旧无比诱人。 武三思闻言,表情未有多大变化,语气却稍稍拔高几分道:“非某自傲,相位于我唾手可得。” 楚河差点没翻白眼,这牛皮吹的,差点没吹破了。 武三思日后确实还封了王,地位比宰相高。但是相乃群臣之首,即便才能上不能压制百官,至少年龄、资历上也要让人无话可说。 武则天虽然为了稳固权利,宠幸武家子侄,但是却并非昏聩之君,怎么可能将宰相如重要的位置,交给武三思。武三思其人,溜须拍马的本事有点,结党营私的手段也不差。但是说到治理国家,管理政务,那就是笑话了。别说是与那些历史名相类比,即使是同族的武承嗣,也超过他太多。 这显然就是武三思备受恩宠之后,养成的某种盲目自信。 只是楚河也不好反驳,只是顺着话道:“尚书大人却也宰相之德,只是唯恐群臣不忿,奸人暗中捣鬼。” “何来奸人?”武三思步步紧逼,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 楚河便直接开口说道:“太常卿、太史令。” 楚河说的是两个官职,但是指的却是武承嗣和贺兰敏之两个人。 此时武承嗣已经先于武三思一步拜相,走在了前面。而贺兰敏之虽然日常作死,但是无奈武则天依旧喜欢他,所以恩宠极重。 若是武三思有拜相之心,那么这两人就毫无疑问是拦路虎。 贺兰敏之不提,武三思与武承嗣虽然是同宗兄弟,但是为争武则天的宠幸,相互背后下刀子的事情可没少干。 不过就目前而言,武三思虽有除掉贺兰敏之之心,但是贺兰敏之的眼里看到的却是武承嗣。两人在朝中,已经斗的是如火如荼。 嗯···听着似乎有点像某种俗套的三角关系。 武三思听了楚河的话,眼中唳芒一闪,猛然将桌上的茶杯都扫落在地:“大胆狂妄之徒,竟敢离间吾等兄弟情分。” 楚河见了心中叹息。 他也是当过楚王的,怎么会被这等小小阵仗吓到。只是这武三思,当真是一个狂妄而又胆小,有野心却又偏偏总是自缚手脚之辈。 像这样的人,若不是有武则天的大力扶持,最多为一方之长,那算是他官运亨通了。 不过此人也并非一无是处。 首先他会钻营,拍马屁。武则天的武家子侄不少,出头的却只有他和武承嗣,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其次,武三思懂得投资,知道水无常势的道理。 故而在李显落难之时,他才会悄悄暗中援助,以至于日后李氏皇族复辟成功,武家之人大多被清算,唯有武三思暂时逃过一劫。 当然说是优点,也是缺点。 有心争太子,却暗中讨好自己的竞争对手,如此奇葩的脑回路,那也是没谁了。 而楚河选择暂时依附于武三思,也正是冲着其人的这些性格缺陷,恰好便于利用。 武三思一通发怒,却浮于表面,压根也没说要将楚河怎么样。 等到武三思‘气消’之后,楚河便真真假假的给武三思分析着眼前的局势,以及贺兰敏之和武承嗣的存在,对他是多大的阻碍。 这也算是展现才能。 最后楚河又道:“我出身陇西李氏,五姓七望,同气连枝,如今虽然衰弱,却总有力量。若是尚书大人有意,开明愿居中说和。” 这就是最后的展示价值了。 楚河当然无法代表五姓七望,但是大家族本身就擅长广撒网,多线投资。 现在朝局不稳,变化突急。 安排一部分家族子弟,依附于武三思,本就是一条出路。 听了楚河的话,武三思坐下沉默起来。 本来按照武三思揣摩武则天的心思,对于五姓七望,特别是陇西李氏的人,应该是远远避开才是,以免惹得武则天不快。 但是同族的武承嗣是个有真本事的,早已将他远远甩开。 就连贺兰敏之那个犟货,也因为长相和才华,得武则天喜欢,地位高于他。 如果再不努努力,只怕永远都有被他们踩在脚下,难以翻身了。 “我知尚书大人在顾虑什么,但是尚书大人何妨换个方式想想。若是尚书大人能够帮助天后娘娘解决某些心病,岂不更合天后娘娘的心意。”楚河见武三思已经意动,便再加一把力道。 武三思一听,顿时转过弯来。 “对啊!五姓七望若是被我收服,到那时我不仅在朝中势力大涨,而且也会得到天后更加的眷顾。哪里还需看武承嗣的脸色,那可恶的贺兰敏之,我也自然有办法收拾他。”想到这里,武三思顿时心思活络起来。 人通常有时候,就是看不清自己,会产生某些盲目的自信。 看着武三思已经渐渐入彀中,楚河表情未变,只是心中却已经开始打算着,如何借着武三思的皮,暗中发展某些势力。 “无论如何,以武三思的名义,不仅可以调度更多的朝廷资源,而且也更容易招揽那些金丹期以上的好手。”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间客厅倒是安静下来。 等到中午在武三思府上用过午饭,楚河这才被武三思亲自送出门来。 不过是一个下午的功夫,李开明这个大理寺少卿投靠武三思的消息,便已经传到了神都大大小小的官员耳中。 暗中,早就开始研究大理寺少卿‘李开明’,想法子罗织罪名,栽赃诬陷他的来俊臣,不得不暂时搁置了原本针对‘李开明’的一系列计划,转而去研究别的目标。 只是来俊臣没有发现的是,他手下一个帮忙罗织‘李开明’罪名,收集资料的下属,曾经悄悄离开过一小会。 第二百二十五章我来抖抖威风(求订阅) 有一句诗是这么说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来俊臣等人监视百官,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同样落在了楚河的眼中。 对于来俊臣而言,‘李开明’不过是他找到的众多下手目标中,稍稍比较显眼的一个而已。既然已经投身到了武三思的门下,那么他自然也要卖武三思这个面子。 来俊臣是疯狗不假,但是还是懂的审时度势的。哪些人可以咬,哪些人碰也不能碰,他心知肚明。 就这样楚河身上打上了武三思的标签。 借用身份之便利,楚河让武三思和五姓七望中的一些人搭上了线,然后又屡次送了一些从现代带来的稀奇‘宝贝’给武三思,让他拿去讨好武则天。 渐渐的便获得了武三思的信任。 神都之中,楚河还不敢放肆,远在江湖则处处以武三思的名义行事。 简而言之,就是好处楚河吞了,黑锅则是留给武三思来背。 同时也成功网罗了一大批的好手,筑基修士就有几十号,金丹期的高手,也有四人。 四个金丹高手虽然都不是什么正经路数,却各自身怀绝学,要不是楚河打着武三思的名号,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想要招揽到这样的好手,可并不容易。 从神都通往雍洲的官道上,一队骑着龙血马的队伍,正在飞快奔驰着。 楚河一身官袍,外罩着狐裘居中,左右还护着两个金丹期的修士,只看他们那非主流的外表,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马儿跑的飞快,却根本不阻碍马背上的人交流。 楚河便在马背上,对跟在后面的夜无非问道:“究竟是什么难缠的家伙,竟然非要我亲自出马。而且连先交代清楚原因的时间都没有,这么着急。” 夜无非道:“还记得我说过,梅岭雪老要的九星雪斑梅么?” “我最近打听清楚了,这是梅岭雪老要拿来合药用的,他的功法有缺,修到金丹巅峰便后继无力。再想改换根本法,却已经来不及了,一旦散功,便会立即寿元散尽而亡。” “九星雪斑梅的药性,暗合梅岭雪老的真元属性,如果成功以九星雪斑梅合药成功,助其凝聚成元婴。你的麾下便会多出一位元婴大高手可用。” “我多方打听,知道雍州苏家府中正有这么一株九星雪斑梅,只是我先后改换了数个身份,上门去攀谈,无论花费多少钱,他们都不舍得卖出。” “他们不卖,你难道不会抢么?”楚河皱眉问道。 夜无非苦笑道:“问题是根本抢不过,苏家在雍州也是积年的世家,族中不仅有好几位修道有成的高手而且与本地的一些道观、寺庙关系都不错,是添香油钱的大户,而且家族中还有大儒隐居。” “更麻烦的是,这苏家在朝中也有人,正是当朝宰相苏良嗣。” “苏良嗣?那倒是不麻烦了!”楚河闻言,反而放松下来。 听了夜无非之言,这九星雪斑梅楚河是必须拿到手不可。 元婴期是修真基础时期的最后一步,也是朝着真正入门后的更高层次进发的开始,等于半只脚踏入了真正的仙道之门。 神异之处,远非筑基、金丹修士可比。 倘若亲自走一趟雍州,就能招揽到一个元婴高手,那么这一趟走的便是相当值得。 而且···现在这个时候,离开一下神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氏皇族与武则天之间的争锋,已经到了真正如火如荼的地步。武则天的步步紧逼,来俊臣之流的疯狂攀咬,已经将李氏皇族逼上了绝路。 索元礼、周兴、来俊臣、侯思止等一大批酷吏,掌管制狱,如果被告者一旦被投入此狱,酷吏们则使用各种酷刑审讯,能活着出狱的百无一二。 随着告密之风的日益兴起,被酷吏严刑拷打致死的人日渐增多。于是在朝廷内外便形成了十分恐怖的政治气氛,以致大臣们每次上朝之前,都要和家人诀别,整天都惶惶不可终日。 而为奖励告密,武则天对告密者更是破例授官。就在楚河离开神都之前,安南王李颖等宗室十二人已经被杀,故太子李贤二子也同样被鞭杀,一些幼弱幸存者亦流岭南。只怕还未抵达,便已经死在了半路上。 楚河虽然投身武三思门下,有武三思保护,但是毕竟出身陇西李,身份还是有些敏感的。加上身居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在神都也大小算是个高官了。 指望着踩着他的尸骨往上爬的酷吏,不要太多。 至少就楚河知道的情报,罗织军中就有不下十人,编造过或者真实收集过他的‘罪证’,只是都被楚河巧妙的借助罗织军中的‘自己人’,悄然引导,以及暗中威胁,避过了。 毕竟只要不是索元礼、周兴、来俊臣等人亲自出手,以楚河扎根在罗织军中的暗势力,想要压下还是很容易的。 也幸好楚河埋钉子的时间比较早,若是换在现在,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毕竟罗织军坐大,整个神都的视线都紧盯着他们,任何人做任何手脚,都再难逃遍布神都的耳目。 龙血马跑的极快,有见山不绕,遇水踏浪之能。 不到两天时间,大队人马便赶到了雍州。 雍州武功城中,楚河等人直扑苏府。 此时苏府外张灯结彩,似乎是正在办喜事。 府内外,一片喜气洋洋,来往的宾客也是络绎不绝,纷纷说着吉利话。只听那些吉利话,大多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类,便可知道,是府中有人过寿。 正在过寿的是苏良辅,当朝宰相苏良嗣的弟弟。 虽然才七十八,却已经过足了虚岁,办起了八十大寿。 眼看着身为宰相的哥哥年事已高,怕是没几年官好做。苏良辅这便在家族小辈们的怂恿下,抢着把八十大寿给过了,也好借机再打捞一笔,增加家族底蕴。 喜气洋洋之中,却突然听见门外有人道:“大理寺少卿李开明,特意来拜访苏老爷子,还望出门接见。” 这一嗓子喊的极为响亮,甚至将满园的嘈杂、锣鼓声都给盖了下去。 紧接着便听到有人从府中回喊道:“哪里来的狂妄之徒,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也想让我们老爷子亲自出来接见。” 楚河此时端坐在马背上,身后乌压压的跟着一群人,面色肃然,连坐下的马仿佛都不会喘气一般,气势森严。 虽然苏府中有人反将了回来一句,但是整体而言,却无多少人还敢放肆说话,原本热闹的场面,此时渲染上了一层莫名的死寂。 “奉礼部尚书武三思武大人之名,吾等特来彻查苏府违制,还请配合!”楚河根本不用想,就丢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同时再次将武三思的名头搬出来,顶在了头顶上。 第二百二十六章巧取豪夺(求订阅) 所谓天高皇帝远,苏府在武功城是世家,苏府的二老爷大寿,有些违制之处,其实是再寻常不过的。 放在平时,压根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 但是当真要有人来查,往严了办,则祸患不小。 而且正因为苏良嗣是当朝宰相,才更要注意这些问题。 毕竟占着那么高的位置,眼红嫉妒的人,则太多了。 何况,楚河还提到了武三思。 天后临朝,手段狠毒、血腥,天下闻名。武家的人不好惹,不能惹,这更几乎是无数人的共识。 话音落下没有多久,一个头发花白,眼神昏黄,牙齿稀松,穿着喜庆的老头,就在几个年轻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就在老头的身边,还有一僧一道。 楚河身边的一位金丹修士,见了便给楚河传音道:“都是金丹期的修士,动起手来,我们恐怕难以讨好。” 楚河这次出行,也就带了两个金丹修士。 另外两个留在神都听从武三思调动,毕竟楚河现在明面上的势力,其实是挂在武三思麾下的。要是随便出行,就把高手都抽调走了,那也不像话。 “不用动手!且看我的!”楚河淡淡回音道。 说罢纵马上前几步,连下马的意图都没有,冷漠的扫视着周围,嘴角翘起一丝冷笑,锋利如同刀锋。 “鸣锣者十二人,敲鼓者八人,违制。宾客过千,开席过百,违制。宴有粮酒,过百坛···呵呵!好的很,这已经触犯了天后颁布的禁酒令。” 说着楚河又抽了抽鼻子,接着说道:“好香的酱牛肉味,私杀耕牛,简直···罪大恶极啊!” 话音一落,楚河身后跟着的一众人等,皆抽出武器。 就连跟在老者身后的那一僧一道,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方便开口。 楚河说的这些问题,都存在,并非虚构。 本来嘛! 过大寿,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所以宾客多了一些,还有好酒、好菜都上齐活了。 但是要真按照礼部定下的规矩来,那确确实实就是违法了。 老头强忍住心头的不快,抱拳冲着楚河说道:“这位大人!我等乡野小民,却也难事事皆守天规玉律,但凡有不但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说罢给身边的几个小辈使了眼色。 几个小辈飞快的去了,不一会便抬出两口箱子。 箱子沉重的摆在地上,将地面都压出印痕。 “一箱黄酥饼,一箱白酥饼,还望大人返京时,帮忙带到神都去,交给我那做宰相的哥哥。” 老头这话说的也算是滴水不漏,绵里藏针。 楚河却闻言冷笑一声道:“好个两箱酥饼。” 腰间的横刀出鞘,隔空一斩,便将箱子劈开。 哗啦···! 箱子里掉出来的,自然不是什么酥饼,而是金饼子和银饼子。 满地的金银,勾得四周的百姓,看的眼馋极了,不断的吞着口水。那‘香味’可比什么酥饼要浓郁多了。 “苏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是用这黄白之物来贿赂本官,还是想用此物来污了苏大人的青白?”楚河俯视着老头,冷冽问道。 四周苏家众人眼中都含着怒火,暗骂楚河这神都来的‘狗官’不识抬举。 只要苏老头一声令下,这些早已怒火烧心的苏家汉子们,便会一拥而上。 这些苏家的儿郎们,多有习武,即便不是修士,也有一些手段,人多势众之下,对付起楚河的那些寻常手下,还是可以的。 再加上苏家请来的几位佛道高人,想要将楚河他们全部留下,也并非难事。 但是问题的关健在于,楚河打从一开始,就一直坐在马上,立于苏府门外。 今日又是苏府大宴宾客之时,几乎满城的百姓都聚拢在这里。 如果苏家敢动手,并且还是不占理的情况下动手,那么传到神都去,就一定会变成杀官造反。 有那位武三思,武大人在。 这事情想不判成抄家灭门,株连九族都不可能。 狐假虎威,这就是楚河的底气所在。 他与那武三思虚与委蛇,为的不正是这个目的! 终归是活的久,岁数大,苏老头虽然随时都差点气断气的摸样,却还是吞了这口恶气道:“那不知大人意欲何为?” 这就等于主动把刀递给了楚河,将自个压在了案板上,就等着楚河挑肥炼瘦一番后好下刀。 “武大人听闻你苏府有一株奇梅,开的甚是娇艳。” “虽然君子不夺人所好。但是借总是可以的!” “若是苏老爷有心,便将那梅花借予我,带回神都让武大人玩赏一番。” “今日之事,也就当做一场闹剧,我等兄弟也就是打猎路过,与苏府井水不犯河水。” 苏老头闻言,胸口又是一闷,差点背过气去。 身后那道人一掌抵住其背心,将真元分解成普通人能吸收的真气,暗渡过去,帮助苏老爷调理气血,免得他直接昏死过去。 “苏施主平日对我寺多有帮忙,今日可要贫僧出手,帮忙打发了这恶客?”旁边的和尚自然不会让道士专美于前,低声对苏老头问道。 苏老头却挣扎着站稳身体摇了摇头。 如果楚河今日带人来,只是直接强取,那他自然可以请帮手出手,将楚河他们给打发了。 但是楚河一开始就拿住了道理,并且在他处理失误的情况下,犯了错误,被抓到了更大的把柄。 那么再将楚河这么打发走,就无异于掩耳盗铃。 不仅仅是苏府只怕是神都为相的苏良嗣也会受到牵连。 “事到如今,也只能忍痛割爱了!”苏老头心中在滴血。 那九星雪斑梅是他派人在荒山绝岭搜寻了十五年,耗费了庞大的人力物力,甚至牺牲了不少族中好手,方才找到的奇异灵植。 有此物在府中坐镇,后辈子孙中,总会出那么几个天资聪颖之辈。 也唯有后继有人,苏家才能长长久久的发展下去。 只可惜,宝物虽好,但是却也招人眼红。 如今恶客登门,却是难以抵挡了。 即便明知道,是有借无还,当苏老爷子亲手将栽种在青玉花钵之中,以三色土培育的九星雪斑梅递给楚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道:“此梅能借给武大人观赏自然是我等荣幸,只是还需商量一个归期才是。” 楚河一把抱住整株梅树,一夹马腹,调转马头,便纵马而行。 身后众多随从紧跟奔行。 风中传来楚河跋扈之极的声音:“我凭本事借的奇梅,凭什么还你?” “噗···!”苏老爷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口郁气,喷出了一口鲜血,仰头倒地。 第二百二十七章欲用其利,先挫其锋(求订阅) 马背上夜无非不解的对楚河问道:“你这样使劲给武三思抹黑,到底图什么?” 楚河闻言不答,只是脸上笑容不减。 “走!我们回神都!” “嗯?直接回去么?不去找梅岭雪老?”夜无非问道。 楚河道:“欲用其利,先挫其锋。我们这般眼巴巴的找上门去,难免掉价,只怕即使勉强收服,也是敷衍了事,出工不出力。现在奇梅在手,稳坐钓鱼台。你只需要将我们手中有奇梅的消息,告知那老头便可。” 夜无非闻言,有些纠结道:“可···他若是不愿来,或是纠结太久呢?” 楚河哈哈笑道:“那就逼他来。人在江湖漂,哪能没有几个仇家,把他隐居何处的消息,告诉他的仇家。若是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对手,你就带人假扮成那雪老的样子,拆上几座庙,炸掉几座道观。自然会有大批的正道高人,打着降妖除魔的旗号,将雪老逼得来找我们。” “呃···!你说的有道理。”夜无非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楚河的这个法子虽然有点卑鄙,但是很合他的胃口。 简单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搞得这么麻烦?那是因为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刘备三顾茅庐,那是因为他手中毫无本钱可用,唯有以诚动人。何况这个故事本身,就充斥着浪漫主义。 更何况这世上能如诸葛武侯那般,紧守本分的人又有几个? 大多数人,都是蹬鼻子上脸。 如果楚河拿着奇梅,眼巴巴的去求那雪老出山,即便是看在奇梅的份上,勉强答应了。 其实也没什么卵用,小事用不上,大事不愿干。那究竟是找回来个下属,还是找回来个大爷? 回到神都之后,楚河便将琐事交给夜无非去打理,大理寺的点卯也都翘了,看在武三思的‘面子’上,大理寺卿不敢有什么怨言。 而楚河则是在神都靠近皇城附近购买的府邸密室中,侵吞庞大的天地灵气凝练真元,修筑宝塔。 通常很多人会错以为,荒山野岭,古木丛生之处,方才灵气充沛,这道理也不错。但倘若认为人多繁华之处,灵气便稀薄,那就大错特错了。 神都所处之地,位于中原腹部,众多山峦气脉交汇之处,自古以来便是福泽绵延之地。否则也不会屡次被定为一国都城。 而靠近皇城之处,更是地气充沛,连绵不绝。 楚河只是掘地不过五尺,地底便有灵水渗透出来,色泽泛金黄,品质上佳。显然是楚河直接挖到了龙脉的一条支脉,以龙脉灵气修炼,事半功倍。 也是运气好,现在朝纲混乱,龙脉无主,甚至有分裂之势。 武则天坐镇皇宫,虽然强压李氏皇族的龙脉气运,却还没有办法总管利用。这才被楚河挖了墙角而不知。 事实上,现在神都之中,和楚河做同样事情的修真者,不在少数。 只是皇城附近大多是官邸,寻常的修真者,倒是没这个资格,在皇城附近买房。便要么投身某个大官府中作为客卿,暗盗龙脉之气。要么便只能在神都中,搜寻一个还算过得去的节点,勉强一用。 楚河身为大理寺少卿,接触了不少秘密档案,其中关于修真者为了争夺那些平民区域的气脉节点,而发生争斗,导致伤亡的记录,简直不要太多。 丹田之中,塔高七重,楚河在短时间内已经修到了筑基七层的境界,而且真元虽然不是极度纯净,却并无任何虚浮、急躁之感。显然是因为此处龙脉灵气的质量极高,甚至到了可以直接利用转化的地步,这才如此。 “再有一个月,我就能修到筑基九重。九重塔一成,便要孕育灵光,直到灵光圆润,宛如金丹,这才顺着塔楼直上,跃出塔顶,飞出灵台,一瞬间交感天地。” 修真者修炼归根结底,是要将自身的精气神,凝结成元神,能超然物外,感知天地,从而真正叩开仙道之门。 金丹便是胚胎,元婴便是元神之婴儿。 楚河收功后,并未退出密室,而是取出一团从炼丹士那里缴来的丹火,直接融入自身。 身体一阵火红,明灭数次。 直到胸口的凤凰纹身发出一声如同吃饱了般的清鸣,楚河的身上这才排出一层层略带杂质的细汗。 用密室内的清水清洗了身体,楚河换了衣服,才走出密室。 盛唐世界虽然不如春秋时代来的蛮荒、原始,自然界诞生的奇物丰富多彩,但是三教已成型,百家尽归三教,一些原始、简单的灵物,也经过了有意识的引导和培养,具备了更高的价值和潜力。 就像楚河方才融合的那团丹火,其实本身是由五种不入流的奇异之火调制、融合而成。 其效果和威力,却已经不下于石中火。 进化和发展,挖掘物质本身,更深层次的力量,原本就是文明的核心。 这一点上,修真与科技,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等楚河出了密室,就见夜无非来报。 “雪老已经在客厅等了快三个时辰了!眼看着就不耐烦了!你看你是不是该去见一见了?” 楚河闻言,便是一笑,摆摆手仿佛毫不在意道:“已经等了三个时辰了吗?那好···我想他不介意再等三个时辰!” “让我先看一会书,等三个时辰后,再带他来书房见我。”说罢便扭头而去。 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如今楚河却要三挫那雪老之锋芒,完全背道而驰。归根结底在于,雪老的价值远比不上诸葛武侯,以及主动权的变更。 楚河是真的去书房看书,他看的是由李淳风和袁天罡编撰的《推背图》拓印本,此书初成之时,相传整个长安都遍布红霞,云中有神佛叹息。 作为此书的主要编撰者,李淳风更是一日白头,原本不过是青年道士的摸样,转瞬便化作了似乎就要行将就木的老者。 只是毕竟还未经过时间的考验,故而对于书中所言,就连太宗皇帝也并不是十分相信。 只是将此书束之高阁,若有朝中重臣感兴趣,想要借阅,也可流出部分拓印。 楚河手上的这份拓印,就这楚河在市场上收集来的,或许比不上原本齐全,但是也已经得了七八成,远比后世保留的多。 既然已经知道跳出副本的局限来看待副本,楚河虽然经营势力,为日后迎接诸位同行的降临做准备。却也不会忘了,挖掘一些其它的好处。 推背图的八九成拓印本,就是他跳出视线框架的收获之一。 除此之外的收获,也还有不少。 比如三藏法师带回来的三藏真经部分拓印等等。 楚河甚至有意识的去打听过,那位据说在长安开了三十六天法会后,便于琉璃明火之中坐化,化佛而去的三藏法师,是否真的有三个徒弟。 得到的消息却十分模糊。 还有待更深入的挖掘。 七月加更规则! 全文阅读无弹窗_中网文学 第二百二十八章收服(求订阅) 三个时辰后,夜无非带着满脸煞气的雪老来到楚河的书房。 头发花白,披着绣梅长袍的老者一步踏入书房,属于金丹巅峰的气势,便全面爆发出来,如同一波波的浪潮朝着楚河碾压过来。 “哼!” 楚河冷哼一声,借助皇朝气运,震的雪老顿时头晕眼花。 先不说楚河也是当过楚王,拜过圣人为师的存在。单说他现在为大唐大理寺少卿,官拜正四品,就不是能被随便压制的。 若是修士可以肆意的欺压官员,那这世道还不乱套了? 总体而言,越是强大的皇朝,凝聚的气运也就越强。在朝为官的官员,也会根据品级不同,获得不同程度的气运庇佑。 修士若是犯了官员,那就要看修士的修为究竟如何,能否压下官员身上自带的皇朝气运了。 如今大唐皇族虽然被武则天打的七零八碎,但是天下却总体安泰,皇朝气运不仅没降,反而有更加高炽的迹象。 气势被压,雪老表情微变。 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诘责,也被堵在了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口。 “来了!坐!”楚河未曾起身,只是做了个手势。对于之前雪老的突然发难,也好似根本不在意。 两人坐下。 雪老的目光却霎时间被楚河拜在书桌左侧的‘盆景’给吸引了。 那是一株嶙峋、怪状的奇梅,梅树之上,梅花常开不凋,花瓣雪白,却又星星点点的银辉徘徊其上,仿佛整株奇梅都笼罩着一层星云。 时而有暗香浮送,人嗅之后,便立刻头脑清晰,精神振奋。 而雪老的反应则更加强烈,他感觉自己久久不曾蜕变,已经开始变得腐朽、寂静的真元,竟然有些恢复活性的迹象。 那看似强大、凝固的金丹,原本内核处的灵性已经开始消退,逐渐走向寂灭。但是此刻,却难得的闪耀起来,重新开始从灵魂中汲取养分,孕育奇异之变化。 “九星雪斑梅!就是它!我找了这么多年,终于天不负我,让我找到了它!”雪老激动的看着奇梅,几乎就要克制不住自己,直接冲上前去,将此物揽入怀中。 只是很快他又感觉到了两股只比他稍逊一筹的力量锁定住了他,一旦他有任何的不利举动,那两股力量便会瞬间爆发。 雪老知道,这是警告。 那是两位金丹期的好手,而且雪老更知道,这两个金丹期的好手虽然都只是金丹前期,却装备了大唐工部天工院打造的强大装备,真交手起来,没有一个会比他弱。 更何况,此时楚河的手里还拿着一把锐金打造的剪刀,正在不断比划着那奇梅,仿佛是想要修剪一下奇梅的姿态。看的雪老心中一阵抽搐,担心不已。 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老夫听闻阁下想要招揽老夫!莫非这就是阁下的态度?” 楚河闻言,心中一定,已经知道此事稳妥了。 先开口者,无疑相当于失去主动权。 楚河前后晾了雪老六个时辰,又以奇梅诱之,终于达到了此目的。 “雪老何必如此急躁!我虽有心招揽雪老您,却不知您心中是何想法,故而总要斟酌一二。如今为您千辛万苦的寻来此奇梅,方才向您开这个口,还望不要见怪。”楚河神情一正,很是郑重的说道。 主动权既然彻底握在了手中,楚河便不再拿大。 毕竟只要以奇梅合药,雪老就有极大可能成为元婴高手,挫其锋芒是为了好控制、差使,却并不代表着楚河真的非要一直站在别人头顶上撒野。 驭下之道一张一弛,松紧合适才为妥当。 见楚河终于不再摆出高姿态,雪老没来由的也松了口气,忽然又觉得楚河这个人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竟然对楚河还升起了一些好感。 所以说‘送礼’也是一门大学问。 有时候,有些人送礼送的很重,受礼的人却反而会觉得理所应当,不仅不感谢,反而仍旧不满足,最后事情也还是没办成。而有些人送礼,礼物不算多值钱,受礼的人却心中感激,所言之事,也办的妥妥当当。 这就是送礼的方法有误。 个中门道,无法一概而论,此处也就不多提了。 楚河语调放缓,几番好言好语,那雪老心中的疙瘩便去了八九分。 等到楚河拿出一些道家的古老经卷让雪老品鉴之时,雪老心中的疙瘩不仅尽去,并且已经对楚河极有好感。 即便不是冲着奇梅,单单是看中楚河的收藏之丰,他也愿意留下来帮楚河几年的忙。 话题说着说着,便引导到了雪老如今的困境之上。 雪老如今已经三百二十多岁,金丹内的灵性已经开始消散,如同死胎。 如果不趁着灵性还在之际,挣脱束缚,再上一层楼。等到金丹内的灵性尽数耗尽,金丹也会彻底枯竭,到那时也就是雪老坐化之时。 这是其功法缺陷造成的,也是散修的悲哀。 以一卷残缺且来历不明的修真典籍开端,一路盲目而行,修到一定境界。 运气好,起步时的根本法不算太好,修为却偏偏不错,便可拜入佛道二宗中的一些大门派下,改换根本法,蹉跎个数十载,却还是有机会更上一层楼。 运气不好,得到的残缺根本法本身其实十分不错,一般门派中流传的普通法门,根本无法取代。而那些核心的强大功法,却又不会外传给那些带艺投师的‘外人’,这就十分难堪了。 虽然还有自行推演功法,博取众家之长,然后续断残缺的可能性,但是有这等天赋、天份和机缘的能有几人? 何况博取众家之长,那也是要有资本的。 众家之长也不是你想取便能取的,那比拜师某个门派,取得核心传承,还要难上百倍不止。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词‘苦逼’! 听着雪老大诉苦水,且不断的提及奇梅对其的作用,楚河便直接大手一挥道:“如此,这奇梅便算是我送给雪老您的礼物了!” “这···!”楚河的果断和大方,让还打算许下一些承诺,做出一些牺牲后,才可能得偿所愿的雪老,大为惊讶。 就连夜无非也完全诧异的看着楚河。 楚河这一刻的大方,与之前的那般苛刻,完全是背道而驰的两个人一般。 但其实,楚河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 他拿捏着奇梅,逼迫雪老做出各种承诺又如何? 一旦对方成为元婴高手,不想要遵守承诺,楚河又能如何?还不如此刻果断些,让对方心中的歉疚感更深。 至于给雪老种下火魂奴咒,那就完全是无稽之谈。 楚河手上的力量,还不足以强行将雪老留下,并且强行压制住对方的灵魂意识,种下火魂奴咒。更何况,楚河不缺金丹好手,要的是元婴高手的辅佐。 如果雪老在突破元婴之后,乘着元婴初成,与天地交辉相印的机会,挣脱了束缚,楚河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仅没多一个元婴打手,反而多了个元婴期的仇家。 第二百二十九章孕育灵光(求订阅) 一紧一松之间,看似与直接赠送奇梅没有区别,其实差别大了。 如果雪老突破元婴,感念楚河的这份恩德,至少也会尽心尽力的为楚河效力十年。毕竟十年对于寿元达到八百到一千年左右的元婴高手而言,只不过是极为短暂的一段时间。 解决了雪老的事情,楚河一面低调的暗中发展势力,一面借助龙脉灵气,提升实力。 一个月后,果如楚河所料筑基九层。 无限趋近完美的基座上,真元构成的九层宝塔,熠熠生光。 而当楚河将自身的灵魂念头沉淀于宝塔之中,就会感觉自身的灵魂中,最为精华的部分,就在宝塔内凝聚,回荡。 那往往是千万分之一刹那,产生的智慧火花,却被九层的宝塔截留下来,没有无端的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时光中。 这就是筑基后九层真元宝塔的作用。 灵性之光,源自于灵魂,每一个人终其一生,都会产生许多这样的闪光点。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将之把握住哪怕一点。 而有了筑基宝塔,楚河就能存储灵性之光,将其以真元捏合成一团只存在于意识中,却无比真实存在的灵性之丹。 等到灵性之丹,打磨圆润,能够经得起外界的风吹雨打,电闪雷击。 楚河才会将其顺着宝塔,一路往上飞出塔顶,冲出灵台。 进入人体与外界天地相勾连的一种虚无通道之中。 在一瞬间感悟天地之妙秘。 有金丹打磨的好的修士,甚至能在那一瞬间的感悟中,领会到某种天地的妙谛,从而悟出金丹神通。 一瞬间后,金丹回落,归于丹田,整个丹田就会顺着金丹往内塌陷。 所有的原有铸成宝塔的真元,都会化作养分,孕育金丹。唯有筑基之台,依旧保存,如同玉盘,如同蒲团,供着金丹,聚拢着灵性。 九江行脉法中的第二套搭配法诀《四海升腾功》,其实就是在一瞬间,模拟四海腾升之势,在金丹飞出宝塔,进入与虚空勾连的虚行通道时,加强冲击力,让金丹飞的更高,接触到更为广博的天地韵律,与此同时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借用这金丹飞出的刹那,感受天地之妙。 楚河受鬼谷子点拨,又积累了百家之长,以及拥有楚地的巫术传承,积累已经算是极为丰厚。 故而宝塔内的灵性之光,积蓄的极为迅速。 九层宝塔铸成不过七日,宝塔之中的灵性之光,便已经隐隐快要可以捏成球形。 楚河以真元转动宝塔,形成强大的旋转之力,压缩着灵性之光,将其变成绿豆大的一小点,然后坐等其如同推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金丹之势已成,接着便是等待孕育之丹圆润饱满,无有裂痕。 楚河便放松了修炼,更加专注于收集佛道典籍、孤本。 以他如今的权势,又能借助武三思的虎皮,倒是真能鼓捣到不少好东西。偶尔也分润一些给手下的修士们,虽然不至于让他们真的彻底归心,但是对于楚河的忠诚度,却大大提高。 时光流淌,便到了垂拱四年,武则天谋夺李唐的社稷的迹象已经越发明显,几乎到了天下共知的地步,同时越发频繁的翦除唐宗室,令得原本还想苟安的诸王越发不自安,唯有欲起兵对抗。 只是这些早前被李世民当猪养的李氏皇族,真的就像是猪一样,还未有共识的时候,博州刺史琅邪王李冲,便于八月在博州举兵。 天下诸多李氏皇族,却唯有区区一个豫州刺史越王李贞起兵豫州遥遥呼应。 武则天坐镇神都分丝毫不乱,遣丘神勣、魏崇裕击之。 不过七日琅邪王李冲败而死,到了九月,越王李贞兵败自杀。 武则天想尽除李氏诸王的野心更加昭彰,使周兴等审讯之,迫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黄国公李撰、东莞郡公李融、常乐公主等自杀,亲信等均被诛。 就在同年,武则天命令薛怀义率令上万佛门高僧,以及天宫院工匠,挖龙脉,下镇龙钉,毁乾元殿,建明堂,一年落成,高二百九十四尺,阔三百尺。共三层,上为圆盖,有条九龙作捧著的姿态。上有玄铁凤,高一丈。饰以神金,称为“万象神宫”。强势摆下了九龙朝凤之逆天格局,竟要收天下龙脉为己用。 明堂既成,又命僧薛怀义仿始皇铸金人铸巨像,大像的小指也可以容纳数十人,于明堂北起五层高的天堂来收纳这个大像,以镇压地脉不稳,驱散八方不服,收拢龙脉孽气。所花费用以万亿计,国库几为之枯竭。 得到楚河提醒,武三思抢在武承嗣之前,便命人凿玉白之石为文曰:“圣母临人,永昌帝业。”打响了,拱推武则天称帝的第一炮。 此石号称在洛水中发现,献给武则天后,武则天大喜,命其石曰“宝图”。 之后武则天借机加尊号为“圣母神皇”。 尊号加封之时,有佛光落下,照耀的神都万花齐放,异象漫天。 朝野不服之言,顿时为之一塞。 滔滔大势已成,天下谁人都知道,武则天登顶帝位,已经是无可阻挡。 自武三思献上宝图之后,又有许许多多妄图以此拍马屁的朝臣,甚至是民间乡野俗夫,献上所谓祥瑞。 好一点,上档次的,还知道雕琢玉器,打磨奇珍,请修真高人做法,弄出一些异象动静来。 差一点的,那就毫无节操可言了。 找几只野鸡染红了毛,就敢宣称是凤凰落凡,天降祥瑞。 武三思得了献祥瑞的甜头,还想再来几次,却被楚河及时阻止了。 这玩意,可一不可再,弄得多了,过犹不及。 武则天最近只怕都被层出不穷的祥瑞弄得心烦,武三思要是再来一出,那就是添堵了。 就在楚河暗中打造势力,同时积蓄灵性之光,以图突破到金丹境界的档口,一骑快马直接冲入了楚河的府邸。 是夜无非和雪老的传讯到了。 楚河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信件,略微浏览,脸上便露出笑意。 “我就说了,这样做,你要是还不出来,那我就该对你刮目相看了。” 信件上,记录的正是东阳离的一些行踪。 原本楚河派人在鹦鹉洲守株待兔,却不料连东阳离的师父所变化的怪树都找不到。想来应该是东阳离以某种奇阵,将怪树藏匿了起来。 故而楚河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在上游蓄水,且大开法会,月月祭祀龙君。就是要一举将鹦鹉洲冲毁沉没。 至于原本居住在鹦鹉洲上的一些百姓,则是被楚河再次打着武三思的名义,强行拆迁。 这么大的黑锅,武三思得知后,背的还挺开心。 究其原因当然是因为楚河告诉他,这么做可以来一发大的,搞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异象出来,大大的讨好武则天。 于是,拆迁办主任的位置,就被武三思亲自接手。当然,为免‘良心’过不起,楚河对那些被强拆的百姓,都给出了远超他们损失的补偿。 再不依不饶的,那就是贪心不足,只能水火棍伺候了。 第二百三十章又见东阳离(加更) 鹦鹉洲头,芳草萋萋,遥望黄鹤楼,楚河感慨颇多。 虽然黄鹤楼依旧耸立,往事如同历历在目。但是楚河却清楚的知道,此黄鹤楼非彼黄鹤楼。 夜无非、雪老还有楚河手下新招揽的五名金丹好手,分列在左右两侧。 至于那些筑基期的修士,则远远的散开。 白日过当中,午时已过,约定好的时间,东阳离却未曾现身。 楚河露出一丝冷笑,眼皮也不眨一下便道:“通知上游,准备掘坝!” “厚土宗和逝水门的修士,都可以一起发力,把整个鹦鹉洲都往下游冲击十里,化作飞凤入海擒龙的形象。” 轰! 话音还未彻底落下,就见有浊浪排空。 一条蛟龙从江中飞腾而起,长达十几丈,鳞爪飞扬,好似真龙,唯有头上的角如牛角,未曾分叉,亦无龙须挂在颚下。 “大胆凡人!私自蓄水,妄图更改我长江水像,简直胆大妄为,莫非不怕天谴呼?”蛟龙嘴中发出宛如雷霆的啸音。天空中乌云密布,隐隐有闷雷炸响,仿佛随时都有暴雨倾盆而来。 换了一般人,见‘真龙’显形,自然被吓的肝胆打颤,也就信了这话,不敢妄为。 但是很不巧,楚河不仅见过真龙,而且勉强还算是长江龙君的毛脚女婿。 更凑巧的是,假扮长江龙君这种事,楚河本人也做过。 所以面对那庞大的蛟龙,楚河却不紧不慢道:“东阳离!我好意邀你在此一会,解决问题。这便是你的态度么?若果真如此,那我们便没什么好聊的。你若真是真龙,那我想滔滔江水,你自然能够定住让其不动,我做什么,都不该有影响才是。” 那蛟龙身上的鳞片微微炸起,庞大的龙威混杂着浑厚的真元,如同一座山般朝着楚河压来。 原本站在楚河身后,一直不发一言的雪老,此刻却站了出来。 只见他将手中的木杖往地上一杵,那木杖便化作一株梅树,不断的膨胀变大,就像是撑开了一个世界般,将东阳离压下的气势,全部挡开。 看雪老的脸色明显不佳,显然修为上还是逊色东阳离一筹。只是同等境界之下,若非各方面的差距都极大,倒也不至于形成碾压之势。 楚河却冷着脸,抽出一把细长的凤头刺,以真元操控,如同御剑一般朝着虚空刺去。 噗···! 一声长长的气鸣声,东阳离的气势被直接刺散。 楚河一招手,那凤头刺便重新落回到楚河的手中,闪烁着金光。 蛟龙翻起巨浪,在江中搅动,终于化作一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落在了鹦鹉洲头,站在了楚河的正对面。 “你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刺破龙气。”东阳离忌惮的看着楚河手中的风头刺,皱眉问道。 原本自信满满的把楚河约出来,想要强行镇压楚河,让楚河放弃改造鹦鹉洲的念头。 却实在没有料到,楚河手下不仅有元婴期的高手,并且本人也有如此奇宝。 天下万灵,以龙威最盛,气势最强。 而楚河这一支风头刺,却能刺破龙威,并且是在楚河修为远远弱于东阳离的情况下,这就格外惹人注目了。 楚河手里把玩着凤头刺,慢条斯理的说道:“天后以九九八十一根镇龙钉,封锁天下龙脉,臣服于玄铁金凤之下。” “我这根凤头刺,便是以镇龙钉和玄铁金凤的残余边角料制成的,专破龙气,拥有奇效。” 这凤头刺,以楚河的身份地位,自然是弄不到的。这本是武则天将要赏赐给忠心于她的修士之宝,武三思提前获天后赏赐了三根,念在楚河对其‘忠心耿耿’的份上,便送了楚河一根。倒是正好帮了楚河一个大忙。 见楚河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风头刺递给雪老,东阳离的眉头又皱了皱,终于放弃了再动手的打算。 “要如何,你们才肯放弃改变鹦鹉洲的地形?”东阳离问道。语气傲慢,态度高昂,全然一副施舍的语气。 楚河啧啧有声的摇摇手指道:“这个问题不该问我,而是要去问武三思武大人,更改鹦鹉洲的形状,将其化作入海擒龙之飞凤状,是武三思大人的决定,我只是一个执行者罢了。” 东阳离闻言,却冷笑起来:“哈哈!就凭武三思那个蠢货,也能想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主意?若非是你在其中窜说,他只怕连献上‘宝图’的念头都没有吧!” 楚河闻言,却忽然一惊。 这东阳离究竟怎么回事?竟然对武三思有如此了解,看起来绝非是在隐世修炼,避世不出。 “小子!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背靠武三思,便可为所欲为。我若要你死,武三思也保不住你。”东阳离紧接着又说了一句道。 楚河闻言,心中的想法就更多了。 “他说武三思保不住我,也就是说,他有把握不会被朝廷的力量所针对。会有这样的把握···除非他本身就是天后的人!” “对了!对了!东阳离要施展换胎易形之术,就必须让天地混沌,阴阳逆转。如此说来,武则天登基,对他而言十分重要。他会在暗中成为武则天的爪牙,实在是再合理不过了。” “蛤蟆吹大气,我就站在这里,你又能奈我何?”楚河心中对此时东阳离的身份,有了揣测,嘴上却丝毫不松。 东阳离冷笑道:“我现在确实无法奈何你,但是你这些手下,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么?只要他们一离开,我要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楚河闻言,好似被吓住了一般,咬牙切齿半响,这才说道:“这个计划,我布置了许久,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更费尽功夫说服武大人,乃是我进身之阶。你如今来此,空口白牙,说让我放弃,就让我放弃?” “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非要保住这鹦鹉洲,我也确实不能让我这群手下,时时刻刻护着我。但是我可以先推了这鹦鹉洲,到时你即便是杀了我,一切也于事无补。” 楚河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显然不止是在放狠话。 东阳离闻言,表情微变,神情中多了几分郑重和担忧。 “你要什么补偿?且先说说,我若能做到,便不会推辞。只是···这更改鹦鹉洲之事,却万万不可再为。否则你我不死不休。”此时东阳离的语气虽然依旧强硬,但是比起最初那仿佛打发叫花子般,要随便打发了楚河的态度,却无疑有了很大的改变,是一幅正式谈判的样子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拉皮条的武三思(求订阅) 楚河给东阳离提了两个要求,东阳离都一口答应了。 此时楚河已经率人返回了神都,至于如何向武三思解释鹦鹉洲之事,楚河也早有对策。 只是还未等楚河向武三思‘说明’情况,灌一堆迷魂汤。 武三思却忽然用一种格外特殊,让楚河浑身不自在的目光盯着看着。 “开明啊!如果我未曾记错,你应该还不曾娶妻吧!”武三思温和的对楚河问道,声音中的亲切,让楚河如同掉入油脂中般难受。 “大人明鉴,确实未曾!”楚河想了想,直言回答道。同时脑海中飞快的揣测着,武三思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想给我介绍一门亲事?更进一步的招揽我?武三思还有这觉悟?”楚河在脑中过了一遍武三思的几个女儿的摸样,虽然不算顶好,但是也都是美人。倘若武三思真的开口结亲,那他该怎么答应,才显得毫不轻浮呢···? 武三思得到了楚河的承认,脸上顿时笑出了一朵菊花,表情竟然还带着一些猥琐。 “我以前还没细看,今日仔细一看,开明你的条件可以嘛!小伙子长的也精神,身材也算修长、健硕。很好···很好。”武三思啧啧有声的‘品鉴’着楚河,还让楚河站起来转个身,让他再仔细看看。 楚河敏锐的感觉到,情况不对劲。 这绝不是选女婿的态度,楚河总感觉武三思现在的表情,似曾相识。 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大人若是没什么事,开明就先行告退了,几日未曾到大理寺报到,怕是崔大人会有意见。”察觉到不对劲,楚河开始想法子脱身。 “大理寺卿那里,我自然会去给你打招呼。” “开明啊!你也算是自己人。那你武大哥我,现在就有一场富贵要送给你。如果成了,那你以后,不仅不需要再看那姓崔的脸色,就连你武大哥我,说不定也要仰仗你···。”武三思的语调更柔和,不知不觉将态度放了下来,竟然改口称自己为楚河大哥,也不管楚河愿意不愿意。 楚河一瞬间,汗毛根子都竖起来了。 武三思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楚河哪里还不懂,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我去!这老小子,是想让我去给武则天充后宫啊!”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换做是任何有能力的领导,手下有我这般办事能力极强的下属,怎么都是想尽办法握在手中才是。这武三思满脑子想的,却都是这些龌龊不堪之事。” 对于武三思的这个还未彻底说出口的念头,楚河是极度排斥的。 倒不是嫌弃武则天年纪大,武则天既然有帝王之心,那么强大的天子龙气,就一定会排斥她修炼,但是坐拥天下,魅惑先后两代帝王的她,一定也有绝佳的保养之术。 虽然未曾见过武则天,但是楚河敢打包票,武则天不仅不会看起来苍老,而且一定美艳绝伦。 以楚河连女妖精都不放过的胃口,这都不叫事。 问题在于,现在的武则天,念头不对啊! 她已经由一个人,彻底转变成了吃人者。男人在她看来,就只是玩物,是泄欲工具。就和很多掌权的男人,对女人的态度一样。 这楚河就无法接受了。 楚河可以坦然的吃带感情的软饭,却无法真的去用身体,换取所谓的‘前程’。 何况,他要这‘前程’有何用? “该怎么拒绝武三思呢?看他现在的态度,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了,我若是直接强硬拒绝,怕是要撕破脸皮。只是现在这个档口,官方上还是要借助武三思的力量。还不到真正走出来掌大权,受武则天重视的时候。” “至少,我还有好多口黑锅,等着武三思来背呢!” “遭遇如此困境,莫非就是让武三思背了太多黑锅的报应?” 楚河脑中念头极多,嘴里却已经脱口而出道:“武大人或许不知,属下实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武三思一愣,紧接着诡异的看着楚河,更确切的说是盯着他的臀部在看。 “你莫非···有龙阳之好?”武三思表情更加古怪,接着小声说道:“这其实也没关系,我买通的一些内侍给我递过消息,天后···咳咳!其实有时候也喜欢看男子之间相互···相互表达爱慕。就当是闺房之乐了!哈哈···!” 楚河心中一万头羊驼飞奔而过,深深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嗯···!也没什么不对,想想看一些有权势的男人,也喜欢看女人之间相互那啥。武则天毕竟年纪大了,有时候力不从心。过过眼瘾,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呸!问题大了啊!”楚河脑中念头飞快。 “大人有所不知,属下修炼的是童子功。一旦泄了元阳,不仅功力尽失,并且会导致真元暴走,直接爆炸。到那时,若是炸的满堂血肉模糊,惊扰了天后,只怕非是好事。”楚河脑子一转便想好了说辞。 同时也有些庆幸,还好进这个副本后,一直都忙于编织势力,同时提高实力。并没有如以往一般四处浪荡,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佐证了这个说法。 果然听了楚河的解释,武三思脸上的殷切,开始冷淡下来。 看向楚河的表情,也恢复了以往的高傲。 “你那功力,不能废除么?大好的前程,你舍得浪费?”武三思问道。 楚河心中腹诽:“去给武则天当面首,有个屁的前程。除了薛怀义和张易之兄弟以外,武则天的三千后宫,不都是其玩物?沦落后宫,不是被串葫芦,就是有事没事被拿出来榨汁,废了就丢掉。” 薛怀义那是因为是第一个面首,有种‘结发妻子’的赶脚,加上这位薛大和尚,会钻营,投靠了佛门,有了佛门为借势之地,左右逢源,这才越发得武则天看重。 张易之兄弟是什么情况,楚河却不得而知。 或许是武则天年纪大了,变得昏聩无能之时,才给了他们机会。 “还请大了见谅!我这童子功邪门的很,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如果废除功力,便是立死。”楚河斩钉截铁道。 武三思闻言,面色不变,只是眼神玩味,显然已经不是很相信楚河的鬼话。 他虽然吃不得修炼的苦,但是也是琢磨过几天修行之妙秘。这天下各种修行法门,绝大多数都是为修行者的修行服务,怎么可能有什么功法,会反过来这般处处限制修行之人? 即便是最讲究戒律的佛门功法,也不至于如此苛刻。 想到这里,武三思明白过来。 冷哼一声道:“既然汝这般不识抬举,那便自去吧!” 声音冷淡,态度恶劣,虽然还未曾与楚河撕破脸皮,但是只怕也快了。 楚河心知,武三思这棵歪脖树,他是乘凉不了几天了。 “也罢!虽然早了点,但是也可以提前发动,是时候从幕后,走向台前,站在波澜的中心,去看这浩瀚江山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楚河的大招(上) 要想获得武则天的重视,有没有捷径走? 当然有,攀咬李氏皇族,诬陷忠于李氏皇族的大臣,自然可以得到重用。 而现在,武则天登基在即,搞一些像样的‘祥瑞’送上去,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但是这都是虚的。 武则天不是昏君,她甚至可以说是少有的贤能帝王。她一生的争议,都源于她生而为女。 假如她是个男子,那么她所做过的一切,放在一个男性帝王身上,可还有多少非议?远的不提,太宗李世民,杀兄弑弟,囚禁父亲夺取皇位,在位之时,对自己的子女也着实算不上多好。 不是杀人者,不做掌权人! 每一个权利者的脚下,注定都是白骨累累,有敌人的,也有亲人的,有敌我难分的,也有无辜者的。 而鉴别明君和昏君的差别,就在于对于整个天下,对于亿万的百姓,他们是怎么做的。 从整个天下的角度来看,武则天的一系列政策、行为,足以称得上‘明君’二字。 作为一个受争议的‘明君’,如何用人,心中自有一杆秤。 如来俊臣等靠着诬陷他人起家的佞臣,他们的下场,往往最终可以用极为悲惨来形容。 而对于如狄仁杰等具有真正才干的贤能之臣,武则天的宽容性却极高。 这其实就是取决于一个人的真正价值。 来俊臣等人的价值只在于构陷他人,破坏朝纲。等到该杀的人都杀了,该铲除的都铲除了,他们的价值自然也就耗尽。 而如狄仁杰等人的价值,则在于治理江山,稳定国本。故而如青山常在,细水长流。 楚河不知道这个副本会持续多久,因为他是属于漏洞者,在副本已经成型,却还未降临之前,提前闯了进来。 也许有人会疑惑,楚河既然能提前进入副本,那为什么不单刷一遍了,再去虐菜? 那是因为,根本没有给楚河先刷一次的先决条件。 楚河的金手指,有重置副本,降低副本进入难度等等非凡功效。但是却不包括,将一个原本就存在的副本清除。 这就好像打一局王者,有人卡了bug,先于众人进了游戏,已经埋伏在了敌方野区草丛。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游戏本身就是全新的一局。 游戏已经开始,地图都已经铺开,只是降临到游戏里的时间,产生了一些差异罢了。 正是因为楚河提前进了副本,所以他虽然选择了身份,却并没有收到主线任务,等于一直处于放羊状态。 垂拱五年,长江倒口,淹没万顷良田,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瘟疫蔓延。同年,北方大旱,蝗虫铺天盖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与此同时,吐蕃、突厥同时来犯,都有踏马中原,肆掠华夏之野心。 武则天的登帝之势,已然到了最后关头,同时也遭遇了最大的挑战。 而这挑战,不再只是于朝中,而在于天道与外敌。 不错,此时所有人,甚至包括武则天自己,都认为这是天道对于她的告诫。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天皇伏羲起,天下之主便皆是男儿。 乾为天,地为坤,不可更改。 而武则天要坐上皇位,成为天子,那无疑就是挑战天道,与亘古以来的规则为敌,要打破无数年来的传统。 明堂之外,武则天身披白色凤纹袍,头戴怒凤九宝夺龙冠,仰望着自己高大的雕像,微微有些出神。 绝世无双的面容,依旧仿佛双十年华定格,岁月未能在她的眼角和眉梢,留下丝毫的痕迹。 唯有那一对仿佛夺尽漫天星光的眸子,散发着无尽威严的同时,也充斥着疲惫和太多的过往,沉淀着岁月的气息。 幽幽一声叹息,声音清脆而又悦耳,就连摆放在两侧花坛里的花朵,都被这一声叹息打动,变得憔悴起来。 始皇收天下之兵,铸造十二金人,实则是模仿盘古托天之势,封绝天道,使天道无法干涉人间。 只可惜最终金人毁,秦朝灭。 而武则天掏空国库,造此自身巨像,为的就是短时间内,隔断天人之路,避免天庭众神,转世下凡,干涉自身大业。 只是没想到,天庭虽然无法让紫微星转世,再派遣诸多神将下凡辅佐,却颁旨凡间地祇,以洪涝、干旱、地震、蝗灾、瘟疫等等手段,动摇武则天的统治之基本。 武则天心中明白,身为一个女子,却能走到如今之局面,固然有她自身手段惊人。更得益于她治理国家有效,国泰民安,百姓居安,根本无心造反。 如此一来,即便是反对她的人再如何鼓动百姓,扇动暴乱,依旧无济于事。 而只要江山一乱,根基一毁,那么天下自然狼烟四起,各路烟尘皆起,她的一切都会在无穷无尽的反对浪潮中,烟消云散。 “婉儿!韦待价处可有消息回报?”武则天收回心神,语气平缓的问道。 便见有另一绝色佳人,骤然出现在武则天身侧,之前却仿佛一直不存在般,展露出了一手绝世身法,修为只怕也是不低。 “韦大人军至寅识迦河与吐蕃战,初胜后败。军心涣散,已有溃败之势。时天寒地冻,粮馈匮乏,兵士多冻馁死···。” 武则天俏脸冰寒,煞气阴现。 “韦待价误国误我!该杀!” “是!婉儿这便拟旨。”临阵斩将,乃是大忌,但是武则天怒意当头,上官婉儿也无意劝阻。 “怀义处如何?”武则天的语气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淡漠状态,只有十分熟悉武则天的人,方才会知道,在盛怒之下,还能平静下来,势必是因为所念想之人,在她心中极具地位。 上官婉儿回答道:“薛大人至紫河,不见突厥,于单于台刻石纪功而还。” 武则天闻言,摇头笑道:“这些秃驴,倒是下得了狠手,七万突厥铁骑,他们竟然不声不响的就使得消失无踪,凭白让小宝捡了大功。” “那也是薛大人洪福齐天,天后您庇佑有方。”上官婉儿附和着说道。 “对了!最近可有什么乡野遗贤,再来投谏?”武则天问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古怪。事实上,她采取了许多不拘一格,收拢人才的手段,要更进一步,打破世家门阀统治官场的局面。只是效果嘛···只能说还过得去。 至于主动投谏者,若不是罗织罪名,诬陷他人之辈,就是假借投谏之名,敬献‘祥瑞’。武则天深知其中猫腻,但是现在她只想找出点‘好消息’,也让自己痛快一下。 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尽管他做到了全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有些性格上的偏向,还是会保留。 上官婉儿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异样,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一叠奏折道:“正是有事向天后禀报,大理寺少卿李开明,向天后上呈了治水十策,治旱十策,治蝗十策,防疫十策,赈灾十策,安民十策以及···平蕃十策。” 武则天闻言,表情微变,刹那后露出一抹令万花失色的淡笑:“有意思!都是十策,看来是意犹未尽,上书不全。” “且呈给我看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楚河的大招(下) 武则天翻看着手上的奏折,初时不在意,以为又是一个找准机会,哗众取宠之徒。 待到看过最前面的治水十策之后,表情便已经郑重起来。等看完了治旱十策,武则天已经再也顾不得去想其它。 等到整篇奏折尽数看完,只觉得酣畅淋漓之余,却还有更深的意犹未尽之感。 治水、治旱、治疫、平乱···,其实很多说法和建议,都是老生常谈。楚河固然来自于现代,有着各种各样的见识。 但是一切的人类活动,都是建立在生产力本身的基础上的。很多现代适用的治理灾害,灾后重建手段,放在现今未必适用。 但是楚河却将所有的灾害治理,全都串联了起来,相互之间有了配合和互动。 使得通篇并非一个个单独割裂存在,而是可以相互影响,互相促进。不仅减少了物质、人手的消耗,并且增强了赈灾效果。 单此一项,便足以让武则天对楚河另眼相看,召他觐见。 更何况,楚河在奏折之中,更着重的提到了‘朝廷的危机处理对应’,其实也就是常说的危机公关。 现代社会,有举不清的例子,可以用来描述‘危机公关’具体实施。应用的好,坏事变好事,危机变机遇。 楚河抓准了武则天此时的心中所想。 对于武则天而言,登基迫在眉睫,眼下的危机,如果继续扩大下去,就无异于一把天刀,将她的登顶之路斩断。 如何挽回正在逐步流失的民心,就如同一家公司,如何挽回正在流失的客户一般。 楚河在奏折中,提到的许多蛊惑人心,转移矛盾,偷换概念,以及诚信于民,归‘权’于民的手段,都让武则天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说到底,这些手段,归根结底一个字‘骗’。 举个例子,某产品被曝光有瑕疵或者故障,传于网上,一时间人人喊打,产品公信力急剧下降。 此时该产品公司危机公关,首先收回有问题的产品,集中曝光销毁,摆出一副绝不姑息的态度。然后诚恳致歉,同时列举一系列赔偿方案。最后更提出,产品生产透明化,欢迎广大人民群众前往监督、视察。 如此种种下来,不仅失去的市场尽数回归,并且好生生的打了一大波广告,市场份额反而占据更多。 但是仔细想想,市面上流通、销售的瑕疵品,真的一件不留的回收了吗?所谓的赔偿,是否是雷声大雨点小?其实就是一段漫长的扯皮拉筋,一直不曾落到实处。 至于产品生产透明化···,广大群众有几个有闲情逸致,跑到工厂去参观产品制造?即使有,去了又能看出个什么究竟? 错误本身已经存在,其实就如同洪水倒口一般,并非是一瞬间的事,而是因为大堤之内,早已千疮百孔,早已不堪冲击。 如同巨石立于悬崖之顶,本身早已存在风险,区别只在于,风什么时候来。 销毁一批产品,根本无法改变,整个制造产业链的缺陷。 所以说,危机公关实某种程度上,也是骗术,是一种极限操作,一本万利的手法。 “宣大理寺少卿李开明即刻往明堂觐见。”合上奏折,武则天的脸上涌起一阵阵的殷红,足以说明其内心的不平静与惊喜。 不错! 楚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接连数日的阴郁,此时就像是拨开云雾一般。 “天后!现在已经三更天了!”上官婉儿提醒道。 区区数千字的奏折,武则天却看到了深夜,可见楚河这一篇奏折,对她的启发之深。 作为千古唯一受正统认可的女帝,武则天的天赋几乎可以用举世无双来形容。很多方面,楚河在奏折中都只是略加点拨,甚至有些东西,楚河自己都想的不是特别明白,只是隐隐的有这种概念。 但是武则天却都明白了,不仅明白而且看到了更多更多。 “怎么?不能见?”武则天知道,一般情况下上官婉儿不会提出意见,而往往提出意见时,通常都是有些真实的顾虑。并且这顾虑,都是站在她的角度,替她着想。 若非如此,武则天又怎会这般宠信。 上官婉儿真元凌空挥洒,很快就将楚河的容貌描绘出来。 武则天见了眼前一亮,不由感叹道:“少年俊俏,风华正茂,确实不适合。” 武则天虽然爱慕男色,但是她之所以可以称之为明君,就是因为她能够准确的区分,什么是只能作为玩具的男人,以及什么是对她统治有利的男人。 楚河生的俊俏,自有风流倜傥。如果武则天在夜半之时,召见他入宫。 那么不出半日,整个神都都会视楚河为武则天的男宠。至此官路难行,多有磨难。 武则天看了奏折,有心培养楚河,便不可能这般毁了他。 故而即便此刻心中澎湃跌宕,有激情如火燃烧,却仍旧克制。 无心睡眠,竟然拿起奏折,继续反复阅读,逐字逐句的推敲。似乎是要直接等到天明之后,再传见楚河。 更深夜重,虽已初夏,寒气却也还是很重。 上官婉儿就站在武则天的身后,没有劝她去休息,而是将自身的真元退化成真气,散在武则天的周身,替她阻挡夜雾。 原本只是一道‘涤身咒’就能解决的问题,到了武则天这里,却极度麻烦,只能用这种近乎愚蠢的方法。便是因为,始皇之后,天子贵人,不仅无法修炼,更无法被术法侵袭。 武则天还未称帝,却早有天子之像,龙气缠身,术法作用,无论是善是恶,都已经不起作用。 遥想当初,太宗皇帝地府一游,却不知是何方佛门大德,耗费了无量功德,强压着天下龙脉,方才得以实行。 等到朝阳初升之时,上官婉儿早已因为耗尽真元,而变得面色惨白。 而武则天因为上官婉儿的护持,除了稍显疲惫之外,精神状态却是极佳。 “婉儿!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武则天抬头看了上官婉儿一眼,冷漠的眼角深处,也难得的掠过一丝温情。 上官婉儿却固执的摇摇头道:“等天后见过那位李少卿李大人吧!婉儿对他也很是好奇呢!” 武则天拉了拉上官婉儿的手,让她跪坐下来,依靠在脚边休息。 同时令同样守了一夜的女官传召,着大理寺少卿李开明,尽快进宫面见。 第二百三十四章面见女皇(求订阅) 诏书一下,楚河整理好了官服,随着宫中来的女官,直往明堂。 潜伏在暗处,如同毒蛇般的罗织军党羽,不少人气的牙根发疼。 原本听说‘李开明’和武三思闹掰了,他们正觉得有机会,搜罗了一些所谓的证据,加上大篇幅的伪造、罗织,正要给楚河来一发大的。 却突然听闻,这李开明得天后召见,更有宫中消息传出,昨夜天后就有意召见李开明,却为李开明的官声前程着想,硬是一夜未曾休息,等到了清晨召见。 这是什么节奏? 这是要发啊! 莫看罗织军势力庞大,来俊臣等人更是圣眷深厚,几乎一告一个准。但是那是建立在,天后已经给出暗示,想要针对某些人的情况下。 如李开明这般,得天后看重者,他们若是敢胡乱攀咬,只怕天后的雷霆之怒,便顷刻而来。 就如后来,来俊臣得势坐大之后,得意忘形不顾武则天的暗示警告,罗织罪名诬告狄仁杰,虽然成功了,但是武则天的所谓惩处,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一别于以往对付李宗氏的狠辣,反而是借这个机会将狄仁杰外放,磨练他的能力。 等到狄仁杰归来拜相,来俊臣也就走到了末路。这压根就是消耗来俊臣最后的价值,拿他当狄仁杰的磨刀石。 此时,楚河在女官的带领下,进入明堂。 明堂不同于寻常的皇宫大殿,相比起来更多了一些典雅气质,增添了一些女性化的柔美气息。虽然整体还是以磅礴大气为主,但是处处皆显露精致,倒是威严之处稍减。 玉白的大殿之上,四方通亮,有天光从八方为神镜接引而来,洒在大殿中央,纷呈五彩。 那雕刻在穹顶、玉柱上的凤凰,仿佛在五彩霞光之中飞舞盘旋,栩栩如生。 远远的,楚河便看到了绝色的佳人,身披凤袍,头戴高冠,仿佛坐镇于世界的中心,正俯视着他。 她的容貌几乎可以称之为举世无双,但是当看到她的时候,却往往忽视她的美貌,而为其气魄所动容。 那种雄浑与大气,那种将霸道与内敛几乎糅为一体的自然,古往今来数遍帝王,只怕也未曾有几人能够做到。 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至高王者,无需再有任何人的认同。 一人负重,举世为敌,如此豪迈,万古难寻。 “臣李开明叩见天后···。”楚河正在犹豫要不要叩拜见礼,那高坐在龙椅上的身影,却已经迅步走了下来。绝世的容颜上,挂着兴奋的娇红。 “爱卿不必多礼,我已经等待爱卿多时了。”武则天一把托住楚河,手指十分用力。 《史记·李斯列传》上记载,赵高为郎中令,所杀及报私怨众多,恐大臣入朝奏事毁恶之,乃说二世曰:“天子所以贵者,但以闻声,群臣莫得见其面,故号曰‘朕’。” 因此自秦往后,历代帝王皆自称为‘朕’。但是武则天现在还不是皇帝,故而不能以‘朕’自称。 只是寻常女性用以自贱的‘妾身’等词,显然也不中用。连皇后自称的‘本宫’也已然不够适用。故而返本归元,自称为‘我’。 这个我字,天下众生皆可为用,武则天用来,却颇有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道凛然。 “爱卿快给我说说,这以工代赈,南北互迁,究竟有何妙处?”武则天显然一刻都不想耽误,直接开口问出了心中一直盘桓的第一个问题,她虽然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是却需要楚河这个最初的提出者,给出补充和建议。 楚河闻言,心中却不得不感叹,无论武则天对自身子女如何,对大臣如何,对李宗氏如何。但是对于天下的百姓,她却是发自内心的爱护。 按照道理,楚河上呈的奏折当中,‘危机公关’才是重头戏,同时也是解决武则天目前困境的良策。但是武则天先问的却不是这一点,而是如何解决眼下百姓的疾苦。 楚河于是就这两点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迅速进入状态,发挥出纵横家传人的口舌特长,只说的武则天满面飞霞,深深为楚河的舌功所倾倒。 “综上所述,以大唐粮储之充实,只要杜绝官吏从中以权谋私,与商贾勾结牟利。解决灾民的基本生存,还是没有问题的。关健在于,给灾民继续生存的希望,从而他们才不至于被诡诈野心之辈蛊惑。” 武则天松开楚河的手,袖袍一挥,转身左右踱了几步,微微颔首,雪白修长的玉颈下,微露的一小节,在霞光照耀下,簌簌颤动,格外动人。 “不错!不错!不仅如此,还要加强管制,杜绝佛道之士乘机传教,蛊惑人心···。”话说了半截,楚河低头没打算继续听,武则天也收住嘴,没打算继续说。 这个话题有些重,武则天现在与佛门合作,贸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显得有些···不厚道了。 不过历代君王,只要是头脑清醒的,都知道抑制宗教发展。本来天子头上压着一个天庭,便已经够憋屈了,要是随随便便的,凡间佛道领袖,都能骑在头上指手画脚,那这人间帝王,当的还有什么滋味? 合作归合作,限制归限制,没毛病。 紧接着,话题又回转回来,武则天和楚河就如何安置灾民,如同妥善的处理灾后重建,进行了火热的讨论。 其实收拢灾民,灾后重建,等等都不是问题。 理论上说起来,有一百种办法。 但是事情都是要让人来实行的,等到落到地方,说不定原本是大大有利于灾民的政策,便变成了坑害他们的利刀。 这方面武则天懂得的比楚河更多。 所以一个决策下达地方之前,都要反复斟酌,尽量将漏洞堵死,以免造成地方官吏,为谋私利,丧心病狂的逼迫灾民,最后官逼民反。 很多键盘侠,喜欢在网上指点江山,大言不惭的说,换做是我该如何如何,怎样怎样,自以为聪明,天下人都是傻瓜。 却并没有宏观的去想整个大局,更没有计算人心的黑暗与诡诈。 比如武则天若是下令,地方分配数额安抚灾民,就地落户,分配良田,将灾民分割成小股,举国消化。将游荡的灾民,变成各地的农民。从而达到,解决根本问题的目的。 但是这个命令一旦到了地方,那就是一场滔天的血色灾难。 为了那些良田,为了从朝廷拨下来的粮款。地方的官员和势力,就敢勾结起来,以官为匪,流窜杀人,将无依无靠的灾民屠戮。再将利益按照一定比例分割。 楚河与武则天这一聊,便是大半天时间。 等到上官婉儿安排女官们,将午膳端进来,二人方才稍稍停顿。 楚河倒是面不改色,武则天却兴致更加高涨,显然没有用膳的打算。 还是上官婉儿道了一声:“天后!该涌午膳了!而且李大人一大早过来,只怕也没吃什么东西呢!” 声音轻柔,自有一股令人安神宁气的魅力。 楚河抬头一看,竟然这才看到她,那颗久经欢场考验的大心脏,竟然也不争气的多跳了几个拍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爱卿吃鲤(求订阅) 不知大家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位姑娘。 当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耳边就会自动的响起音乐声。 整个人都仿佛要变得戏剧化起来。 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自然。 楚河这一刻就有这种感觉,和风华绝代的武则天站在一起,她本该变得渺小而又不起眼,但是事实却是,即便再卑微,她也依旧闪烁着她本来的光辉,没有被彻底压制。 倔强的犹如巨石下的小草。 看到楚河脸上的表情,武则天转眼一笑,开口说道:“婉儿!还不侍奉李大人用膳。” 上官婉儿低头道了一声:“是!” 然后将一旁桌案上的碗筷摆好。 饭菜并不奢华,简简单单的荤素搭配,却又显得精致。 坐下之后,楚河稍稍有些发热的头脑,逐渐却又冷静下来。 从许多史料上的记载来看,上官婉儿的名声,着实也算不上好。不过史书嘛!早就说过了,都是由掌权者肆意妆点的小姑娘。 真相如何,楚河自己懂得用眼睛来看。 不少史书上说,上官婉儿私通武三思、崔湜,其实最早出于五代时期刘昫的《旧唐书》。 而唐朝的文献中却几乎没有这方面的相关记载。 唯有《景龙文馆记》中倒有一句“而晚年颇外通朋党,轻弄权势,朝廷畏之矣”。 只是这个“通”字可以是私通,也可以是交接往来,并不能断定婉儿与其有染。 由此不得不猜测刘昫仅仅是把一件可能存在的事当成了言之凿凿的史实。 当然也不排除,在武则天龙驭宾天之后,上官婉儿为了稳固自身的地位和权势,做出了某些妥协和改变。 这本也是寻常。 多少当年学校青春如诗,清纯似水的女孩儿,多年以后却出没于富贵欢场,暗街后巷。 二者皆是真实,同为一人,只是错过的是时间罢了。 楚河脑中浮想联翩,上官婉儿却在楚河身侧,将挑出鱼刺的鱼肉,摆在楚河的碗中。 “嗯···一块肉要挑出这么多刺,这什么鱼?握草···这是鲤鱼!”楚河眼睛直发愣。 吃个饭也要搞事情啊! 楚河抬头看了一眼武则天,对方的表情很淡定,旁边另有一位女官服侍其用膳。只是武则天都浅浅的尝了一口,便不再多吃。 反而是饭后,会拿出一粒夹杂着百花馨香的丹药,含入口中,整个人都显得愈发容光焕发。 楚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拿起筷子,将碗里的鱼肉一扫而空,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上官婉儿,开口说道:“上官大人!不必麻烦!在下喜食鲤,而善吐刺,可自行用膳。” 说罢筷子一伸,便将面前盘子里的鲤鱼整条放入碗里,然后大快朵颐,吃的汁水四溅,毫无仪态可言。 武则天面露笑容,表情更加温和。 等到真正大口开吃,楚河才发现这鲤鱼竟然也有些不同。 鱼骨虽然坚硬,却略带冰凉,以真元一激,竟然可融化于口中。鱼肉虽然略带腥味,却另有一种奇异的鲜活感,在口中不停的雀跃。 楚河身上那原本已经淡薄的长江龙君龙气,此时竟然仿佛融合了一股全新的龙气,变得复杂多变起来。 “这是黄河金鲤,有黄河龙君的血脉,既然爱卿喜食,婉儿一会给李爱卿用玉盒装上十尾。”武则天笑着说道。 楚河丝毫没有觉得连吃带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回答道:“多谢天后厚赐,臣却之不恭了。” 李字通鲤,故而大唐开国以来,江河湖泊鲤鱼泛滥,因为天下无人再敢食用鲤鱼。 而身具黄河龙君血脉的黄河金鲤,就更没人敢动了。 寻常时候,都是被喂养在皇宫内院的池子里,做观赏用。 而此次用膳,却有这么一道菜,显然是武则天在考验楚河,若是楚河忠心于李氏皇族,那么这道菜他无论如何,都该难以下咽。 同样,十条鲤鱼,楚河带回家后,不仅要吃,还要吃的大张旗鼓。 武则天是对人才有极其宽容的态度。但是大前提是,人才是属于她的人才,而不是和她作对的人才。 如果是和她作对的人才,那么果断还是剁碎了喂狗比较好。 幸好,‘李开明’这个令她很看重的人才,还是很识趣的。 不仅吃了鲤鱼,并且表现出一副鲤鱼超好吃的摸样,这样就很好了。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试探,不难想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类似的试探不会少。 毕竟武则天有了重用楚河的心思,而楚河的身份,却还是令她有些犹豫。 倒不是担心楚河坐大夺位。坦白说,武则天的脑洞,还没大到这种程度。 ‘李开明’这个身份只是陇西李氏的族人,并不是李氏皇族出身。 他是没有资格去继承皇位的。 除非将整个江山推倒重来。 但是那又涉及到一个问题,紫薇星降,天命所归。 所以在这个副本里,楚河也根本不可能做到,如在春秋副本里那般,夺取江山。 因为在春秋副本里,他能做楚王,源于他本身就是王室血统,将夺位本身限定在了内部斗争这个概念上。 占据了大义的名份,减去了许许多多的麻烦。 用过午膳,武则天便拉着楚河继续探讨,直到夜幕渐沉,依旧没有放楚河离去的打算,似乎是想要挑灯夜战。 “天后!已经过了酉时了!再过不久,皇城门就该落下了。”上官婉儿一直在一旁当隐形人,此时终于又开口说话了。 武则天意犹未尽,却还是叹息一声道:“不想时间竟然过的如此之快。既然已经到了酉时,婉儿!你便替我送李大人回府吧!” 说完,武则天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倦意。 因为无法修炼,所以她终归只是一个普通人,本就一夜未曾休息,又与楚河讨论了一整天。以各种赈灾、治患、平民愤、安民心理念为核心,扩大到了整个天下的维稳,治理以及发展的大命题上。 着实耗费了许多精力,就连楚河这个已经在孕育灵光,即将突破到金丹期的修士都有些觉得精神匮乏,武则天会疲劳,也是理所应当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武则天头抬头对楚河‘深情款款’道:“明日辰时,我会在此等着爱卿,继续今天没有聊完的话题。” 楚河急忙躬身道:“臣荣幸之至。” 此事正和楚河之意,唯有浓郁的圣眷,方能让宵小望着却步。 等到上官婉儿带着楚河走向皇城门时,楚河忽然扭头看了一眼皇城门下的一位千牛小将。 第二百三十六章武皇登基(求订阅) 小将的身份正是千牛卫守备罗继云。 楚河与其擦身而过。罗继云目不斜视,楚河也只是轻轻的掠过一眼,没有丝毫情绪。即便是与楚河并排而行的上官婉儿,如此精明的姑娘,也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对劲。 原本楚河已经暗中指使潜伏在罗织军中的手下,想法子搞死这个罗继云。不曾想竟然还活着,甚至连身份都没有变,只是被调离到了远离武则天的地方。 “看来还是我想当然了,对于近身护卫她的千牛守备,武则天还是抓的很严实的,即便是现在最‘当红’的罗织军,也无法将手真的伸入进去。” 大唐副本最好的四个身份,楚河选择了李开明。剩下的罗继云、赵东来还有叶良,楚河却都没有置之不理。 叶良已经被楚河搞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如果有人选了,那么只能说是一个巨坑。只怕通篇都走不出武三思府邸这个小地图。 赵东来的产业已经被楚河暗中接手,现在的赵东来,表面上还是神都富商,坐有娇妻美眷,广厦良田。实则不过是一个不自知的傀儡,一举一动皆被楚河掌握。 至于罗继云,对于楚河而言,是最不安定的因素,因为他距离武则天太近,太容易造成不可控的突发事件。 所以楚河才想要搞死他。 暗杀当然是不行的,因为千牛卫守备基本上都宿在皇城外城,每三个月才有一次回家省亲的机会,而且是哪一天都是随机而定,根本没有规律。 楚河虽然招揽了一批手下,却还没有本事,突入皇城暗杀一个千牛守备。何况,这种事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 所以楚河选择了比较‘正规’的官方手段。 只是目前来看,效果寥寥。 “看来,还是要想个办法,让罗继云外调出去,既然暗踩不行,那就明捧吧!作为罗成的后裔,罗继云乃是将门之后,岂能浪费在这如牢笼般的皇城之中。”不过三五步的路的时间,楚河便已经想好了新的对策。 “李大人!记得明日早些到皇城外等候,莫要让天后多等。”送到了皇城门口,上官婉儿却并无心送楚河回府。 作为武则天的近身红人,上官婉儿知道有太多的人打她的主意。 别的不说,武三思、武承嗣,甚至是武则天的几个儿子,都是如此。 这些人她都开罪不起,故而只能保持冷漠对待,不偏不倚。倘若送楚河回府,那就等于破了金身,难免惹怒了某些气量狭隘之辈。 天后看似宠她,实则根本上还是会权衡价值,计算得失。 想要在这一步踏错,粉身碎骨的权力核心,保护住自己,就需当时刻小心。 楚河看着递过玉盒之后,便迅速转身离去的上官婉儿,想要张口说话,却又突然闭口不言。 大丈夫为何不可一日无权? 原因便在于此。 一个难得看上眼的女人,却怕害了她,不能与之纵意攀谈,心中不该苦闷? 一切皆因为,此刻的楚河手中无权。 无论他暗中已经掌握了多大的力量,但是那都是见不得光的。是躲在阴影里的鬼祟,一旦落到明处,便立刻烟消云散。 别的不提,楚河和武三思闹掰后,他手中已经很是走了一批依附的修士。 他们本就是冲着武三思的名头而来,如今顺势而走,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核心的雪老还有几位金丹修士,还是被楚河牢牢抓住,这么点损失楚河也就暂时不去计较了。 等有朝一日,大权在手,若是再遇,便再清算不迟。 第二日,楚河如上官婉儿提醒那般,早在卯时便在宫门之外等候。 又与武则天讨论一日,从朝野到神都民间,‘李开明’这三个字已经开始渐渐传开。 有污蔑楚河为武则天新的面首者,言武则天因他已经两日不曾上朝。不过很快这些声音就消散了,有些造谣生事者是楚河暗中派人处理的,还有一些则是死于罗织军之手。 很多人都只记得罗织军中人,最擅长造谣、诬陷,却不知道他们其实也是武则天的爪牙,专门处理一些武则天不好明面出手去做的事情。 为了维护‘李开明’的名声,武则天愿意等上一夜再见他,愿意打断谈论正在兴头上的话题。如此这般,自然也就不会容许,有任何人将‘李开明’的形象,继续朝着‘面首’这等不堪的形象上引导。 第三日、第四日···直到第十日。 楚河整整被武则天接见了十日。 起初五日,武则天是单独接见,最多身边还有一些女官、内侍。 从第六日开始,便有受武则天信任的朝中重臣参与讨论,楚河甚至因此正式见到了大名鼎鼎的狄仁杰。 十日时间,楚河感觉自己被武则天彻底给掏空了。 甚至到了后期,楚河也只能勉强跟上武则天、狄仁杰等人的节奏。 古人从来不蠢,他们只是没有站在历史的高度。当补足了短板,他们能爆发出来的想象力和能力,足以让楚河震惊。 楚河甚至感觉,将他们后几日总结出来的东西,整理归纳出来,拿到现代去,如果得以执行,那么只怕会为现代社会的许多弊病,带来立竿见影的改变。 同样也是这十日时间,让‘李开明’的大名,几乎传遍了整个大唐。 大唐皇族仅剩的一些‘老弱病残’们,都开始敌视楚河,视为叛徒。就连陇西李氏的许多族中宿老,也纷纷给楚河来信,质问缘由。 楚河投靠武三思与直接投靠武则天,概念还是不同的。 投靠武三思,代表的只是个人的某种政治倾向,虽然已经极为明显,但是还盖了一层遮羞布。 但是直接投靠武则天,那就等于承认了武则天的统治,承认了武则天的存在。这就是扯开了最后的遮掩,毫不掩饰的背叛。 当然,对于这些毫无杀伤力的指责和质问,楚河都是一笑置之,压根也不在意。 随着时间的继续流淌,毫不停歇,一切都继续发展前进。有了楚河的建议,加上群臣效力,天下之纷乱,被迅速平息,水灾、旱灾、蝗灾带来的伤痛被迅速消弭,及时的处理,导致瘟疫等灾害,并未大规模铺开。 公元六百九十年。 在无数在野的大儒、李唐皇室的旧臣痛斥中,在无数李氏皇族的哀痛中,在李显、李旦等李氏皇子们口不对心的‘恳请’中。 武则天登上了九五之位,昭告天下。改年号为天授元年,正式宣布改唐为周,自立为帝,定洛阳为都,称“神都”,建立武周王朝。 第二百三十七章众人降临(星月神斩华万赏加更) 剧组,许导已经派人找了楚河一圈,却始终没有找到楚河的踪影。 而布景已经搭好,场地的租借时间也有限,武则天登基这场戏,着实不能再拖延下去。 许导抓了抓头发,只能心中感叹楚河的离谱,只能以后等找机会再给楚河道歉,现在箭在弦上,不能不发。 一声action,大戏开幕。 负责演武则天的是一名香江的女演员,虽然年过四十,但是保养的确实不错,更重要的是凭借着还算过得去的演技,确实能够将武则天那种即将君临天下的霸气展露几分。 当然,这也是因为许导没有见过真正的武则天,否则的话···这场戏他只怕是拍不下去。 随着大戏开幕,当武则天登顶的那一刻。 庞大的灵气波动,便直接落下来。 一条无形的通道打开,将在场的许多修真者都卷了进去,表面看起来像是在随机筛选。 但其实,还是有窍门的。 那些被卷入副本的修真者,大多数都是在这一幕大戏中,充当了龙套的修士。 就连许导本人,也是穿着一身官服,站在大殿一侧露脸。对外的说法当然是一种趣味性的客串。 毕竟很多导演都有这个癖好。 许导年轻的时候,甚至还主演过几部电影,那都不叫事。 等到副本彻底落下,卷走了几十号人,庞大的灵气波动便瞬间收敛起来。 而进入副本的众人,则是开始面临选择。 叶辰是一名三清山道教协会的修士,他因为天生的灵魂比较一般人更强大,故而先一步从时空穿梭的眩晕中清醒过来。 当看到众多身份选择后,毫不犹豫的便选择了起步高,并且很合眼缘的叶良这个身份。 只是等他进入副本,与叶良这个身体融合,取代了其存在之后,却突然有一句mmp,不知当对谁说。 此刻他躺在病榻上,气若游丝,根本就是快死了的节奏。 虽然由于叶辰的降临,叶良原本的身体受到了一定的修复,并且叶辰也有修为在身,本可以用来恢复伤势。 但是重点在于,叶良的丹田被点破了,而且还不是破了一点点,而是四处漏风,叶辰的那点真元填进去,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漏光。 “我真是瞎了眼···怎么选了这个鬼身份?看来这次副本泡汤了,还是赶紧用龟息功尽量保存真元,能熬一天是一天,等副本结束吧!否则的话,要是真这么就扑街在副本里,死了都要被人笑掉大牙!”叶辰的内心简直可以用无比崩溃来形容。 叶辰的崩溃,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 由于楚河的提前进入,现实已经与众人所熟知的那段历史,有了很大的不同。 至少新降临的这批人,就都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李开明’的人。 按理说,此人搞出了如此大的风波,不该在历史上无名才是。 不过绝大多数的人,也并不是十分在意。 其一便是,依照‘经验’,灵光幻境···也就是副本中的世界,其某些方面或许与历史类同,但是某些时候却又会有一些偏差。历史只能作为参考,而不能作为准则。 其二便是,众人所熟知的所谓‘历史’,本身就是经过修饰和删改的,与所见有所差距,那也是合乎情理的。 还没有人脑洞大开,想到了是有人提前进入了副本。 毕竟这种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 不过无论如何,多出来的这个‘李开明’,还是引起了新降临的众人,足够的重视。 已经有不少人决定去探一探这位李开明的虚实。 而与此同时,正在府中蕴养灵性,准备凝聚金丹的楚河,脸上露出一抹惊愕的表情。 “想不到,主线任务竟然是这个!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大唐副本的主线任务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回归正朔’。 从字面上理解,就是要帮助李氏皇族重新从武则天手中取回皇位。 虽然按照历史进程,似乎这是会自然发生的事情。但是参与度、挖掘度都决定了事后副本收获。 何况,若是能够将回归正朔的年份,往前提一提,那参与度,岂不是爆表? 只是楚河却在一瞬间想到了更多。 想起了安排在罗织军中的手下传回来的那份情报,楚河却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甚至足以称之为疯狂的想法。 并且他十分的想要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 “不过,先不急!让他们在神都先闹上一闹吧!我也是时候突破金丹了。” 念头一动,楚河九重真元塔内,孕育的全部灵性之光,已经彻底化为了一枚金丹,从塔尖一跃而出。 楚河的头顶上空,虚空生雷,人与天地之间,仿佛勾连出了一道虚无的通道。 就肉眼来看的话,楚河的头顶三尺处,似乎悬浮着一枚介于虚实之间的金丹,在不断闪烁。 但是在楚河的灵魂感知中,他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球里,飞入了一片混沌虚无。 四周充斥着各种规则和元素,仿佛触手可及,却又十分遥远。 金丹离顶三尺,楚河的水准放在古时,也算是中上了。 金丹回体之前,有一定的概率,随机捕捉到虚空中的一些规则,将之烙印在金丹之上,化作金丹神通。 但是楚河怎么会甘心就这样? “四海升腾功,北海无极巨浪滔天。” 就在楚河的头顶,靠近北边,虚无的生出一股玄黑色的气流,鼎着楚河那虚幻真实相间的金丹,往上又飞了一尺。 凌空离顶四尺,已经是小天才的水准。 楚河甚至可以明确的捕捉到一些比较浅显的虚空规则。 像控水、控火、震地、呼风、归元等等比较常见的金丹神通,全都在楚河面前展现,等待着他的挑选。 以楚河金丹的质量,最多足以承受三道规则的烙印。 也就是说,只要楚河选择,就立马可以获得三门颇为便利的金丹神通。 “南海无量赤海冲宵!” 楚河的南边,又飞起一道略带赤色的气流。 在楚河的灵魂感受中,却是一片赤色的海洋,托举着他,往上飞腾,直入那虚无深处,迎接电闪雷鸣。 金丹离顶五尺。 便可感受到雷霆指、狂风斩、冰霜拳、金刚骨、仙元剑、先天一气等中等程度的神通,这些神通往往脱离了单一简单的规则控制,而是上升到了一种更加神奇,更加贴合实际作用,类似于法术和武学的结合体,且更具备杀伤力和攻击力。 第二百三十八章金丹入腹,打破极限 “西海无疆白浊混世。” 楚河的头顶西边,浮现出一道白气,又一次冲在了金丹之上。 金丹再度飞腾,悬顶六尺。 楚河所见之神通规则,又起了变化,再上一个档次。 有通幽玄冥剑、十二通神力、太阴彰化刀、金风玉露削元掌等等。 如果说如雷霆指、狂风斩等神通,是单一的元素规则与武技结合,化为的神通。那么如通幽玄冥剑、十二通神力等神通,便是由多种元素规则与更强横的武技融合,是更加高级的神通。 当今世上,金丹期的好手,能有如此神通者,并不多见。 楚河的灵魂被封闭在金丹之中,同时也感觉到了来自虚空的无量风暴,金丹与肉身之间的联系,正在被无限消弱,如果继续往上升,只怕金丹与肉身之间的联系一断,那么失去了肉身的保护,所谓金丹不过是虚幻的能量,能量耗尽,灵魂便无所依靠,无所隐藏,必然会被虚空之中磅礴的风暴碾碎。 “罢了!终归是一场虚幻,不值得冒如此大的风险。我这一次晋级金丹,确实也过于着急了,未能将灵性修到极致,也没有将金丹真的打磨到无有一丝瑕疵。再往上,成功收回金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稳固住金丹,不再以四海升腾功往上冲击金丹,楚河便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牵引力,从下方传来,显然是肉身要收回金丹和封在金丹内的灵魂。 金丹在虚空之中打转,来不及更多细想,抓住虚空中最高处的三道神通规则,死死的烙印在金丹之上。 一瞬间原本只是如同一颗黄橙橙的宝珠般的金丹,便多出了三道十分玄奇的花纹。 一道花纹如同草叶,却盘旋如盛开的繁花。一道花纹仿佛是冰霜,却又有一层层的雾气在四周徘徊。一道花纹如闪电霹雳,却分裂三角,对立而起。 嗖! 金丹上升的艰难且缓慢,但是回落的却无比迅速。 当金丹没入灵台,却不再返回丹田,而是直接悬浮在识海之中,照耀无边,将原本黑暗、狭小的识海,以金丹的光芒,不断的扩充、放大。 隐约间,楚河的灵魂透过金丹,还可以看到如同一团火在识海中燃烧的祝融元神碎片,以及青翠欲滴,时刻散发出薄薄清凉之气,扩散至整个识海的翠竹。 丹田之中,已经化作玉盘的道基,却仿佛玉柱一般,推着庞大的真元,直冲识海,没入金丹之中。 随着金丹吸收着庞大的真元,楚河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在迅速的汲取养分成长。 而金丹之外的三道花纹中,那冰霜夹杂着薄雾的花纹首先亮了起来。 关于这道神通的一切讯息、能力,都被楚河的灵魂直接接收,并且化为本能,仿佛已经经过了千锤百炼。 金丹之前练气而修肉身,故而筑基期修士,可以活到人体理论上的极限寿命值。 但是身体可以在真元的强化下,一直保持活性,唯有灵魂却在不断的衰弱,渐渐不堪重负。 因为灵魂也会衰老。 故而唯有铸造金丹,以真元蕴养金丹之中的灵魂,如此方能打破极限,获得更长的阳寿。 很久以前,巫修中蛮巫一脉,是到了一定境界,将灵魂与肉身合一,提升肉身就等于提升灵魂,如此倒也简单粗暴,不用分心其它。 只是这样一来,一旦肉身受损,生机被削,灵魂也会跟着受到重创甚至死亡。 可谓优势与劣势同样明显。 故而巫修之中,又有了各种神体,各种不死重生之术,都是为了弥补这样那样的缺陷。 而正统的修真手段,则是不然,肉身固然重要,但是当灵魂在肉身的蕴养下,达到足够的强度,就能舍弃肉身,以元神周游天地,即便是肉身损坏,也有夺舍化身,转世轮回护持真灵不灭等手段。 比起巫修要显得先进,且方便的多。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修士界也讲究进化论···。”楚河抛开纷乱的念头,睁开双眼。 金丹已成,楚河的灵魂已经开始慢慢的质变,即便是隔了一层金丹,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也发生了变化。 走出密室,朝着皇宫看去,他甚至能够隐隐看到一只金凤脚踩着众龙,腾飞在云霄之上,夺目的金光刺眼之极,让人无法直视。 “大人!这是雪香阁方才送来的消息。”楚河出关不久,便有麾下的一名金丹修士来报。 当他看到楚河的时候,表情是吃惊且诧异的。 没想到只是短短数日,楚河竟然已经成为了金丹修士,而且凭气息判断,丝毫未有虚浮不稳的迹象。隐隐还有几分令他看不透的心悸。 楚河接过信件,草草一阅,心中便已经有数。 “赵东来如同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虽然大致上似乎没有变,但是生活细节上,却已经大不相同。” “此人才接手赵东来的产业,便急不可耐的启程赶往鹦鹉洲,看来却是东阳竹无疑了。” 想到这里,楚河露出一丝冷笑。 “去吧!去吧!去找东阳离,他一定会给你这个后世子孙,一个大大‘惊喜’。” 放开这一节,楚河又去了一趟茶楼,喝了三杯茶,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两天前,罗织军的一处卷宗楼发生大火,烧毁卷宗数百,无人伤亡。 来俊臣仔细查看过后,判定是负责看守之人倦怠所至,将那人直接砍了脑袋。 之后便不再过多追究。 来俊臣要烦心的事情近来越发多了,这等小事,不值得他耗费太多心力。自从武则天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周之后,神都内忽然涌现出了一批奇人,倒是将神都搅出了许多风雨。 单单是武承嗣便一日之中碰到了三个算命先生,都言其有潜龙之相,言之凿凿,然后被武承嗣乱棍轰走,一时间传为神都笑谈。 太平公主才下嫁给武攸暨不久,便偶遇一潇洒男子,此人诗词过人,风度翩翩。 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道尽人间无数事。 太平公主怦然心动,便将其收入府中,当着武攸暨的面与之欢好,不知如何传入了市井,沦为了市井之人的笑谈。 言武攸暨必然是继房遗爱之后,第二位绿帽王。 同时还有更多是一般人接触不到,而楚河却从罗织军中安插的眼线处得知的消息。有胆大妄为之辈,暗中接触李旦、李显,言语激动,大有匡扶江山,再造大唐盛世的豪情。 于是他们就被李旦、李显好言留下,之后便出卖给了来俊臣。甚至连武则天都没有惊动,几颗大好的人头,便滚滚落地。 第二百三十九章吾做汝父可好?(求订阅) “着大理寺少卿李开明,为西都京兆尹,三日之后启程,钦此!”大殿之上,随着上官婉儿将武则天的圣旨念完,楚河领旨谢恩之后,便退回到两班朝臣之中。 而大殿之上虽然无人说话,却各种眼神示意乱飞。 长安原本是大唐的都城,如今武则天将神都改为大周都城,那么长安自然便只能是西都。 尽管如此,其重要性依旧仅次于神都,武则天将楚河调任为长安令,其中代表的信任,和重用之心,简直无需多言。 退朝之后,前来拜访楚河的朝臣以及贵族,便多了起来。 三天时间,除了整理行装,就都用来和这些朝臣们客气、交际中渡过。 就在众多的新来者们,苦心在神都钻营之际,楚河却离开了神都,离开了漩涡的中心,前往长安任职。 一路疾行,不过半月,楚河便带着一班下属,赶到了长安。 长安,大唐之都城,原本是世界的中心。但是随着武则天的崛起,它也就像现在的李氏皇族一般,失去了某种荣耀。 地位也仿佛变得尴尬起来。 虽然不再是国都,但是长安依旧繁华,甚至可以说少了大批的贵族、官员在此压制,属于商业的氛围,在这里变得更加浓郁。 充满着一种自由的气息。 楚河作为武则天新任命的长安令,最重要的职责,便是稳住长安。 既不能让它太过抢了神都洛阳的风头,又不能让它衰败下去,同时也要监视那些残留在长安的勋贵是否与李氏皇族勾结,以免他们搞出什么幺蛾子。 可谓责任重大。 当然楚河担了这么大的责任,武则天对他自然也不会毫无防备。 至少楚河便通过在罗织军中的探子知道,周兴也来了长安,就隐藏在暗中,时刻盯紧着他。 武则天就是武则天,她即使是再欣赏、重用一个人,也不会彻底的信任他。对于她而言,信任便是最奢侈的一个词。 当然说句良心话,楚河确实不值得信任。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楚河来长安,其实便是他暗中派人买通薛怀义,让薛怀义给武则天吹枕头风,调他入长安为令。 而楚河为何非要来长安,自然也有缘由,这缘由就在长安皇宫的掖庭之中。 掖庭局归属于内侍省,历来王公贵族出身的罪人,或是皇宫内院犯了错的太监、宫女甚至妃子,都会被打入掖庭。 武则天曾经也在掖庭待过一段时间,遭了些罪过。 故而掖庭局的管事,便在后来的某一天,突然全部暴毙,那一日鲜血染红了掖庭,就连风声也在那天变得沉默之极。 等到武则天把整个朝廷都搬到了神都,掖庭却仿佛被遗忘了一般,虽然位于长安皇城之中,却已经处于无人管理,放纵散乱的状态。 其中究竟都藏着什么妖魔鬼怪,乱七八糟的东西,着实已经太多了,说也说不清。 楚河虽然上任长安令,但是也是没有资格出入皇宫的,除非得到武则天的手令。 不过他要做的事情,也确实不需要大战旗鼓。 就在楚河上任长安令后三个月,长安皇宫之***侍省奚官局率先起火,下一刻火势蔓延烧到了宫闱局,最后连掖庭局也跟着遭了殃。 根据事后皇宫内传出来的消息,奚官局的人几乎全部烧死了。宫闱局也死了几十人。而掖庭局因为近来管理混乱,究竟死了多少人,死了些什么人,不得而知,只是从废墟之中找到了七八具焦黑的尸体,其中还有一具尸体,看起来应该是个七八岁的小孩。 别误会,这不是楚河做的,而是周兴入夜带人悄悄做的。 奚官局主管宫人病,则供医药,死,给衣服,各视其品。似乎是因此,洞悉了某些武则天以前不为人知的隐秘。 从前武则天还不太好收尾这些事情。现在做了皇帝,圣人无暇,不应有亏。 有些事,就压根不用自己动手,只需要传递出一个模糊的想法,自然会有大把的人去抢着做。 楚河不过是利用了周兴讨好武则天的心态,将某些模糊的消息,通过潜伏在罗织军中的手下,传递给了周兴。于是周兴便有了动作。 等火势起来后,楚河便推波助澜了一把。让火势如愿的蔓延到了掖庭。 将事先从乱葬岗挖出来的小孩尸体丢入大火中,偷梁换柱将真正的目标带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小家伙,正用惊恐、不安中夹杂着麻木的眼神看着自己,楚河叹了口气。 他如此大费周章,为的可不正是他! 主线任务‘回归正朔’。 绝大部分的人,将视线都盯在了李显、李旦两兄弟身上,奇葩点的或许脑洞一开,决定把太平公主推上皇位,也应该足以完成任务,说不定还会因为参与度极高,而获得更多的奖励。 但是现在李显、李旦兄弟早就被武则天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有心反抗。 去辅佐他们,那简直就和送死没区别。至于等到一切自然发展,任务是可以完成,但是参与度却基本为零,进一趟副本,也就相当于来盛唐旅游了一下。 楚河也是在看到罗织军意外收集到的资料,这才有了来长安的心思。 昔日玄武门之变,李建成被李世民亲手射杀,李建成的四个儿子,也都被李世民诛杀。 但是李建成一脉却并未真的就此断绝。 李建成的长子李承宗生来孱弱,李建成恐其福寿不长,便早早为其娶妻。 谁也没有料到,这李承宗虽然身体虚弱,但是某些方面天赋却不差,八岁便行了房事,一击命中。只是这胎儿似乎也发育不良,在母亲肚子里八个月,却不显明显痕迹。而李承宗则是在新婚两个月后,便已经一命呜呼。 玄武门之变后,李承宗的妻子由于出身范阳卢氏,侥幸逃过一劫,却被充入掖庭,怀胎长达十六个月,后几个月甚至过的无比辛苦,都未有流产,藏身于掖庭,在一个经历了隋唐两代的老嬷嬷帮助下,将孩子生了下来,并且悄悄的养在掖庭之中。 等到成年后,便又与掖庭中的一名宫女珠胎暗结,生下了孩儿。 巧合的是,这孩儿又是男孩,同样也是生长在掖庭,生活经历几乎与其父亲类似。只是因为过的过于辛苦,便与其父亲一样,不到三十五岁便撒手去了。 楚河面前的这个孩子,算起来,是李建成的玄孙,正正经经的皇室血统,大唐再正统不过的继承人。 收回思绪,楚河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虽然是李建成的后裔,皇室血脉但是经过数代沉沦,身上早已没有了什么所谓的高贵气质。 甚至比起寻常的小孩来,还要显得更加畏畏缩缩。楚河带他出来之前,他正蜷缩在角落里,被几个小太监殴打,鼻青脸肿的。 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楚河笑着对其说道:“放心吧!以后且跟着我,就唤我父亲可好?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父亲,不会再有旁人欺负你了!” 小孩闻言,诧异却又充满希冀的看着楚河,嘴动了动,却发不出声来,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身穿官服,看起来十分威严的大人,却要收他为子。 第二百四十章带着儿子上老君山(求订阅) 楚河鼓励的看着小孩,眼神温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突然小孩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下一刻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一把抱住楚河的大腿。 “父亲···父亲···鼠儿也有父亲了!”小孩哭的十分激动,几番抽泣差点背过气去。 不过也许是经过好几代的基因改良,这小孩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是身体根子倒是还行,否则的话楚河还真担心他这样剧烈心情激动下,直接哭死过去。 缺乏依靠和爱护的小孩,在缺爱的同时,内心的防备也是极重才是。不过楚河给他之前就用了安神养心的灵药,故而防备便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被楚河一击攻克。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楚河便亲自教小孩读书写字,并给他取名李正朔。 李正朔很聪明,也懂得努力,楚河教他的东西,往往第二天便能熟练的运用。当然这也是因为楚河教的都很浅显。 楚河当然可以给李正朔找个先生,自己省了很多麻烦,只是如此一来,便少了培养感情的机会,对于楚河日后的计划,可是大大不利。 如此楚河每日除了教导李正朔,处理公务之外,便是在府中花园里浇灌一株梧桐树。 这株梧桐树也是奇怪,长的极快,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便长到了两丈高,树叶翠绿如同玉质,树杆魁梧而又粗壮高大。 楚河种树当然是有目的的,并非闲着无聊,找点事做。 依靠积累,楚河在金丹初成之时,便成功的开启了神通冰雹神风斩,这是一招简单、直接的攻击性神通,威力极强,当然消耗的真元也是极多,与楚河的真元属性契合度高。 等到又修炼了三个月后,楚河开启了第二门神通,神木分身。 从树种开始培育一株具有一定神异性质的树木,每日以真元和自身精神浇灌引导,待到树成两丈之时,树木便可化作有一定意识,受本体操控的分身,在特定的范围之内活动。 这一日夜深人静,楚河独自一人悄悄唤醒了还在熟睡的李正朔。 “父亲!”李正朔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河。经过一年的调养,李正朔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瘦弱摸样,有了几分贵公子年少的摸样。 “别出声!随我来,为父带你去个地方。”楚河说道。 李正朔听话的不再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压制极为平缓。 等楚河抱着李正朔飞出窗户,掠过庭院,踏月而行之时,李正朔回头一看,却正巧看见,那长在院子里,父亲每日浇灌的梧桐树,竟然迅速的化作了父亲的摸样,然后走进父亲的卧室。 “好神奇!”李正朔心中感到神奇,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楚河抱着李正朔飞出府邸。 悄悄潜行,按照早已安排好的路径,遁出长安。 长安城外,楚河抱着李正朔,骑着一匹上好的龙血马,竟然是朝着神都方向飞奔。 虽然成为金丹修士之后,已经能够借助金丹之力,排斥引力,御空而行。但是那太消耗真元,短距离飞行尚可,长距离飞行则太过困难,还是骑马比较方便。 路上几乎没怎么歇息,狂奔不止。 三日之后,楚河带着李正朔上了景室山,也就是老君山。 太上老君李耳曾在此山修炼,李世民因此将景室山改名为老君山,此地同样也是太清道门的圣地。 楚河此来,便是借助李正朔的身份,寻求与道门的合作。 武则天坐上皇位,除了李氏皇族的人看不过眼外,最不甘心的,便有道门。 毕竟李氏皇族认了太上老君为祖宗,道祖太上忘情,压根不会在意这点事。但是道祖的徒子徒孙们忘不了名利。 老君山太清道门更是如此。 李氏皇族在位之时,太清道门为天下供奉,道门正宗,执掌天下修士牛耳。 一荣俱荣,一损皆损,武则天在佛门的帮助下,登上皇位。那么道门自然就遭到了打压。 虽然道门修士们实力高强,似乎超脱世俗,但是也只是似乎而已,他们也需要吃饭、用钱,也需要有修炼资源供给,也需要有信徒贡献香火信仰,也需要寻找修道的好苗子,补充入门中,继续发展、传承道门。 而这些都会受到世俗权利的遏制。 在武则天的帮助下,佛门近来声势浩大,已经方方面面压制住了道门。 若非武则天也知道权衡利弊,并未十全十的配合佛门打压道门的行动。只怕道门现在都要被打入邪魔一流,再也不以正道自居了。 穿过界碑,一路往山上行,却见道路多已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已经长满了杂草。 即便如此,也未见鬼祟阴寒之气,山中树木茂盛,风景如画,处处都能看到山泉从山石缝隙中溢出,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隐藏着十几处瀑布,清澈的激流从数十米高的崖顶跌落下来。云雾环绕在各个山峰中,仙鹤在云雾中穿梭徘徊。 “好一处人间仙境。”楚河忍不住感叹。 “父亲!我们为什么要上山?”李正朔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楚河摸了摸李正朔的脑袋,出神的看着山顶,然后说道:“记住!上山后就按照为父平日里教你的那样去说、去做!这决定着你的命运。也是为父送你的无上造化。” 等到楚河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山顶的玉钟便已经敲响。 云中有小道士排列成行,迎了下来。 这些小道士看起来都不过十二三岁,却皆已筑基。 脚下踩着经过妙法炼制过的青云,似模似样的有了飞天之能,看起来就像云中仙童一般。 楚河见了心中冷笑,这群牛鼻子,都被和尚骑到头上了,还揣着虚架子。 嘴上却客气道:“长安令李开明,携义子李正朔,求见太清宫玉阳道长!” 一位小道童声音清亮,站了出来一本正经说道:“观主早已知晓尔等来意,且先座上穿云车,到十方院沐浴焚香,静心洗尘之后,再随小道去太清宫面见。” 说罢云中便飞出一辆车来,仿佛是云雕而成,古朴、淡雅,时刻散发着一种清香。 楚河拉着已经惊呆了的李正朔坐上云车。 云车在小道童的驾驶下,飞上云端,数息之后,竟然就直接降落在了云中。 云中一片道观隐约,以一座高塔为核心,向着十个方向蔓延。 这似乎是一座建立在云端之上的道城。 (再次重申!这是一本仙侠小说,不是历史文,作者是个学渣,不要和我抠正史,不要和我抠正史!) 第二百四十一章褪去一身霸王胎(求订阅) 云中铸城,宛如仙宫,太清道门确实底蕴不俗。 只是这诺大的云中道城,似乎稍显的有点萧条,少了几分热闹的氛围,显然是由于世俗的压制,导致了太清道门青黄不接。 等到楚河和李正朔二人沐浴焚香,以四方净水洗去了一身的俗气之后,便在道统的带领下,直入道城中心的宝塔。 远看宝塔如山,近看才发现更加宏伟,人在它脚下,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这显然已非人力所能建筑,应该是道门中人,集合众力,以神通造就。 而就在宝塔第一层,大门洞开之后,高大直通塔顶的太清神像之下,端坐着一位身穿紫色道袍,少年样貌而白发的道人。 道人目光直接略过了楚河,放到了李正朔的身上。 眼神忽然多了几分异样的温情。 “果然是大哥的血脉!好孩子!过来!过来祖爷爷这里。”道人冲着李正朔招招手。 楚河在李正朔背后稍稍用力推了一把,李正朔便迷迷糊糊的朝着道人走去。 等李正朔走到身边,那道人伸手便先在李正朔的肩膀、额头以及手腕处捏了捏,眉头稍稍皱了起来。 “麒麟头、煞虎肩、白猿臂。可为一品文臣,可为兵马大帅,可为无双猛将,却不可为帝王···可惜了!” “孩子!你叫什么?”道人表情恢复了平常,开口问道。 李正朔绷着小脸,一本正经道:“禀告祖爷爷!我叫李正朔,父亲说我乃大唐正朔,合该天命所归,大道循环,不应有亏。” “李正朔···李正朔···!”道人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好名!好名!你气运有缺,难成大业,唯有如此身负重责之名,方能聚拢大唐残运,逆天改命。只是这个名字,稍显眼了些,潜龙在渊,需化为蛇,以护佑自身。” “祖爷爷现在从你的名字中取出一个字来,将之封印。你还是你,但是旁人所见,却不是你。待到时机一至,封印自然解开。”说罢道人隔空朝着烈日一抓,猛烈而又霸道,看似风淡云轻的道人,此刻却仿佛释放出了无边的煞气,令楚河背后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喝!”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云天破开。 一道如虹紫气,横空飞渡而来,化作一根小小的紫色头绳,拴在了李正朔的脑门上。 “从现在起,你叫李正!”一个声音无端的在李正朔小小的脑袋瓜中回响,抬头仰望时,仿佛看见了一位身披战甲,手持双锤的无双神将。 楚河同样瞪大了眼珠子,他此时无比确信,李正朔还是叫李正朔,但是每当他想要叫出这个名字时,最后一个字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消除。 “不宣于口,不记于册,不留于形,不滞于物,不存于念。此乃紫阳五不封,正儿!切记,日后无论是何等情况下,都不要解开头上的头绳,直到有一天,它褪色为止。”道人面色稍稍有些发白,却还是温和的对李正()说着。 李正被封印了名字中的一个字,似乎也忽然变得有些困倦,竟然就趴在地上,睡着了。 楚河看着道人,突然开口道:“敢问玉阳真人!您可是···。” “是!也不是!”玉阳真人回答道。 “此事也不算隐秘,小友若是有心想知道,老道自然可以告知。”玉阳真人又道。 楚河心中实在好奇,便道:“那还请玉阳真人解惑。” 道人随手一招,一片云飞过来,化作薄薄的毯子,盖在了李正的身上,然后袖袍一挥便拉着楚河直入云中,俯视着脚下的苍茫大地。 “我师父曾经说我天生一身霸王骨,但有这一身霸王骨在,心中总有愤难平。故而一生血战,难有善果。” “潼关之下,我以重锤击天,竟挑衅雷公,被雷公击破了肉身,毁了一身霸王骨,这才摆脱了心中怒意遏制,终得清醒自由。后在师父的帮助下,将元婴落入一具新死不久的尸体内,借体重生。” “之后我与二哥悄悄相认,二哥便将这老君山送给了我,并帮我建立了太清道门,甚至有总理天下道门事务的权利。” 楚河听了,对眼前这个玉阳道人的身份,便再无疑惑,肯定了自己的揣测。 玉阳道人忽然一扭头,盯着楚河道:“你既然知道了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做事一贯也是霸道。虽然褪去了一身霸王骨,但是我还是我。” “李正那孩子,我很喜欢。当年我没能阻止二哥,对不起大哥。现在我必须偿还上这段因果。” “你有野心,想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我不反对,甚至可以发动道门的力量助你。但是你要记住你自己给正儿取的名字!莫要辜负了这个名字。否则的话,老道我即便是再被五雷轰顶,天诛地灭,也要斩了你。” 说话之时,玉阳道人气势全开,楚河就感觉像是有一架高速行驶的动车,朝着自己笔直撞击过来一般。 楚河额头浮现冷汗,面色却保持平稳,咬牙说道:“他既然视我如父,我自然视他如子,该是他的,我不会去要,更不会抢。” “很好!记住你说的话!” 拉着楚河落下云端,重回宝塔大殿之中,玉阳道人身上的猛烈气势,已经尽数散尽,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原本仙风道骨的摸样。 “说说你的打算吧!是直接起兵,还是立于朝堂,徐徐图之?”玉阳道人问道。 楚河说道:“外拢兵将,内结党羽,等武则天百年之后,便齐齐发动,血洗武氏,重回盛唐。” 玉阳道人闻言,表情古怪。 “不与武则天硬碰硬,要等其寿元耗空,算你聪明。不过佛门那些和尚也不是傻子,他们现在得到的许多便利,都系于武则天身上,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给武则天续命,甚至不惜压迫地府,修改冥书。” “我···玩这么大!压迫地府,修改冥书,我仿佛觉得你在逗我。”楚河看着玉阳道长,想要看出他信口开河的痕迹。 “不要小看了人间帝王的重要性,即便是早已不复上古人皇之威严,人间帝王的作用依旧微妙。当初佛门以牺牲一位大法力菩萨的代价,以泾河龙王的龙魂为引,强行将我二哥拖入地府。就是为了传道中原,独占气数。只是依旧未能如愿,三藏法师私携三藏真经而归,名传万国,二哥依旧对他不冷不淡。” “如今他们好不容易将武则天辅佐上位,就轻易不会放弃这等优势。” 第二百四十二章会遛遛遛的咸鱼精(求订阅) 见楚河的面色变得沉重,玉阳道人却忽然口风一转,说道:“不过修改冥书,关系太大,佛门已经动用强大的力量,破例过一次了,如果再行干预,天庭怕是不允。无论如何,这些事情都太过遥远,你我都暂时接触不到,用不着操心。” “倒是佛门的一些延寿、续命手段,要多多留心。虽然天子有龙气灌体,寻常的灵丹妙药和延寿秘术很难对天子起作用,但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二哥当年就拜托老道我找过始皇陵,想要寻到传说中的不死丹。” 续命延寿这一点,楚河倒是不怎么担心。 会有人比他更着急,更不想武则天活太久。 比如武三思,比如武承嗣,比如太平公主,也比如李旦兄弟。 有太子之心,那必然就是想当皇帝。而一个老不死的皇帝,一个能熬死太子的皇帝,那必然是最令太子怨恨的皇帝。 “好了!闲聊够多了!朝堂之上,军队之中,自然有我来布置,我若不成,这天下便无人能成。”楚河毫不客气的放了狠话。这种时候,就是要有这种迷之自信,千万不能怂。 作为事情的牵头者,如果都表现的毫无信心,摇摆不定。那么跟随之人岂会玩命的下重注? 不得不说,楚河与许导的交流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从许导身上,真的是学到了很多东西。 “我现在要问的是,你们能做到什么?” “这江山毕竟是李家的江山,我要的只是一世荣耀,而你们才是永享繁华的胜利者。你们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在前面冲,而你们只是在后面摇旗呐喊吧!”楚河眯着眼说道。 他这话说的可不客气,每一个字都藏着钢针,也不怕眼前的玉阳道长故态萌发,直接一锤子下来,把他给砸成肉酱。 玉阳道长闻言,表情有些不自然,事实上他确实有这么点想法。 毕竟经过武则天的多年打压,道门虽然依旧底蕴深厚,但是青年一辈的力量却有些薄弱。总不能让他们这些老一辈的老家伙,亲自出手吧!那样难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而且会让事态升级,打破佛道二门之间的默契。 “这样吧!我给你一道道令,有此道令,世俗之中,道门的力量你可以调用三次。同时来自佛门元婴期以上的压力,我们会为你顶住。”玉阳道长微微出神片刻,好似是元神出窍,在一瞬间周游了一遍天地,与道门的许多凡间强者达成共识后,便开口对楚河说道。 楚河听了心中微喜,暗道这一步棋走对了。 即便是没有道门的帮助,他其实也要扶植一个李氏皇族,将其推上皇位。早晚还是要面对佛门的压力。 但是这一点,玉阳道人并不知晓,在他看来楚河不过是为了一世的权势。并不一定非要投靠道门,主动示好道门,那道门也不能一点担当都没有。 最主要的是,玉阳道长将对大哥李建成的愧疚,都倾注到了李正身上,楚河愿意辅佐李正,如果李正日后能登上皇位,那么也是玉阳道长对李建成的一种交代。 “这么好说话,那我就再要点好处。”楚河心想着,嘴上却冷笑道:“你们顶住佛门高手?哈哈!道门若能真的把握住佛门的每一丝动向,何至于在大好的局面之下,落到如斯地步?” “事到临头,关乎成败之际,若有佛门高人不顾其他,直接以雷霆之击,行斩首之事,那当如何?”楚河说的其实本身也是他自己所担心的事。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知道的越多,便越懂得敬畏。 玉阳道人想了想,便拿出一块玉符捏碎。 没过一会,便见有一团青黑色的妖云如闪电般掠来。 空气中开始弥漫出一股极为浓郁的腥臭味道。 更古怪的是,那妖云飞驰之时,有一连串的‘遛遛遛’的声音,从妖云中发出来。 妖气凝聚,一个面皮干枯如同树皮,身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头发邋遢,表情臭屁的道人出现在二人眼前。 “鱼贤!来见过这位李大人!从现在开始,你就贴身保护李大人!如果李大人遇到危险,而你又挡不住的话,就尽管带着李大人先走。” “事后自然有老道替你们出头。”玉阳道长表情淡定的说道。 只是楚河分明感觉到眼前这个老道士停住了呼吸,转为了内呼吸,似乎连身上的毛孔都闭合住了。 “好臭!这味道,这酸爽,感觉好熟悉,好辣眼。”楚河也封闭呼吸,却有一股股充满了恶意的臭味,竟然从毛孔里钻进来,甚至直接化作一种精神暗示,能够攻击灵魂。 “鱼贤见过李大人!”僵尸脸的道人冲着楚河拱拱手,表情依旧很臭,就像楚河欠他许多钱未还一样。 楚河干咳一声,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对玉阳道人问道:“我能问一下,这位鱼道长是何来历,都有什么本领吗?咳咳···不是瞧不起鱼道长,而是知道了鱼道长的长处,日后我们配合起来,才更加妥当。” “无论如何,就凭这深入灵魂的腥臭味,这位鱼道长就可以胜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责任。用得好,可抵挡三军。”楚河心中如此想着。 不用玉阳道人开口,这位鱼道人便自行说道:“吾来千年咸鱼成精,有咸鱼翻身的神通,一个翻身可跃万里,‘天下’之大,论起遁术之快,能胜过吾者,不出三指之数。” 一旁的玉阳道人这才开口补充道:“鱼贤说的不错!未成仙者,能有鱼贤这般遁术者,实乃是凤毛麟角。有他时刻保护你,你应该安心了。” 楚河面色发黑,心中咆哮:“安心?我看是安息才对!” “咸鱼精是什么鬼?咸鱼翻身···竟然还有这种神通,我修为浅,你不要骗我。” “我看这位李大人似乎不太满意我的保护,不如便算了吧!”鱼贤斜眼看着楚河,表情中分明就是不屑。 只怕是他也不太乐意接下这个任务,来保护楚河。 “我刚才是不是被一条咸鱼瞧不起了?”楚河先是一懵,紧接着便不知为何,怒从心中起,直烧上灵台,一些脑残之语便在心头浮现,差点就说出口。 幸好那识海中的翠竹一闪,一股清凉之气浮现,将这股怒火熄灭。 此时,玉阳道人和咸鱼精便都同时诧异的看向楚河。 “嗯!想不到竟然能抵挡住吾的激恼之术,还有些本事。”鱼贤语气中不知为何总是有一股调侃和嘲讽的味道散不去。 玉阳道人却开口解释道:“那些和尚们的法术、手段,大多对心境有要求,如果心境不稳,小则法术失灵,大则走火入魔。鱼贤的这种激恼之术,正好针对那些和尚。” “嗯!这咸鱼不赖啊!不仅会翻身,还能喂敌人脑残片!”楚河冷静下来,觉得有这么一个跟班,虽然迎风臭十里,但是确实是很有帮助。 突然就心动起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超神的许导(求订阅) “如此,以后就麻烦鱼贤道长了!”心中有了打算,楚河便态度‘端正’起来,冲着鱼贤客气道。 鱼贤却翻了个死鱼眼,似乎也不太搭理楚河的样子,不过也没有表示拒绝,也不知道是不是傲娇。 收了咸鱼精,领了道令,楚河便带着李正下了老君山,虽然府中有神木分身暂时掩人耳目,但是神木分身还是有些呆滞,无法处理太过复杂的事情,万一有突发状况,极有可能穿帮。 这种时候,就是咸鱼精出马了。 有他带着楚河和李正二人,只见其在空中一个猛然跳跃翻转,那僵硬的身影拉着楚河二人,却仿佛折叠了空间,一瞬间就跨越了漫长的距离,将二人送到了长安城外。 两人悄悄潜回府邸,而鱼贤则只能在城外开辟洞府,暂时剧组时刻关注着城中的二人。 没办法,鱼贤身上的腥臭味太浓郁了,他本身极尽全力的收敛,依旧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程度。 楚河和李正搭了一趟顺风车,便有了心理阴影,暗中发誓以后若非遭遇生死危机,否则再赶时间,这顺风鱼也是坐不得的。 回到府内收了分身,楚河依旧如常作息。 而神奇的便是,原本府中如雪老、夜无非等少数知道李正朔真名的人,也都开始叫李正现在的名字,仿佛对其过去的名字,已经尽数遗忘了一般。 就在楚河带着义子李正,以及一帮手下,远在长安种田玩日常,顺便时刻关注神都变化之时,时而暗中操控某些局势之时。 神都之中,早已被闹的天翻地覆。 虽然有不少蠢货,给‘穿越众’丢脸了。但是聪明人,有脑子的也不在少数。 就有那么一小撮人,现如今已经混到了相当高的地位。 有人在罗织军中崭露头角,已经有赶超周兴、索元礼等人,威胁到来俊臣地位的趋势。也有人成功的打入了武三思、武承嗣的阵营。 特别是那位勾搭上太平公主的小白脸,成功上位继承了楚河迁任长安令后,空出来的大理寺少卿这个职位。 算是正式混出了点名堂。 这些家伙一旦掌权之后,便纷纷学起了楚河在第一次进入春秋章华台副本时的套路,大肆招揽手下,然后排除‘异己’,这里所谓的异己,就是指那些一同进入副本,来自现代的修真者。 而人有时运佳,也有时运背,莫成海此时带着自己的一群弟子们,正在神都内狼狈的飞窜着。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按照各种史料记载,韦氏都是野心勃勃之辈,不甘于眼前的困境才是。我主动投诚,并且展现了我的价值,她为何还要出卖我?”一边狼狈逃窜,躲避着罗织军的追杀,莫成海一边紧皱眉头,心中不解。 自从知道这个副本后,莫成海就已经开始着手研究。 对于副本的主线任务是什么,莫成海甚至都已经猜测出来,事实上他没有猜错。 按照他早就制定好的计划,韦氏虽然多疑,但是却绝不会出卖他。等到接触久了,就能成为韦氏的心腹,从而与李显真正的搭上关系。 从历史的角度看,武则天龙驭宾天后,是李显继承了江山,重回大唐正朔。 所以打主意,搭上李显的不在少数。但是这些人往往忽略了李显本身的性格缺陷。 李显一生两得立储、一次被废、两次登基,是历史上为数不多的两番登基的皇帝。起伏波折的帝王生涯,使他的精神遭受极大刺激,所以他是活在武则天阴影下,压根不敢有任何反抗和动弹的···弱渣。 直接与李显打交道,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出卖。 莫成海的迂回策略其实是成功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楚河的提前进入,以及暗中捣鬼,凭借着罗织军庞大的信息网,楚河早就将他从人群中甄别了出来。 等到他一行动,楚河便让罗织军中潜伏的手下去警告李显。 于是莫成海就这么栽了,制定好的大把计划,还未开始实行,便已经破产。 一步出错,步步出错,现在他简直如同丧家犬一般,被罗织军以及那些企图拿着他的人头,获得某一方势力青眼有加的‘同行者’们追杀。 现在进入这方副本的修士们,基本上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先别管主线任务该怎么去做。 至少要站稳脚跟,获得权力再说。 手中无权,一切都是虚的。 总不能真的跑到哪个穷乡僻壤去,找一个李氏皇族的旁支小辈,就大旗一举,揭竿而反吧! 但是事实上,还真有人这么干了。 这个人就是许导。 许导辅佐李元晓之子李荀于扬州起事,半月便彻底拿下了扬州,巩固了势力,却并不往外扩张,而是借助扬州的地理优势,不断的屯兵、屯粮。 武则天大怒之下,派遣丘神勣率兵三万征讨,一时竟然拿取不下准备充分的扬州叛军。 见李荀起事,似乎大有可为,不少隐藏起来的李氏皇族势力再度复苏活跃,开始明里暗里的帮助李荀,倒也将局面越打越开。 而许导却一直隐藏在幕后,始终不曾露面,所有的荣耀功绩,都归给李荀。 这李荀也是草包,既然许导不要诺大的名声,他也就却之不恭,将节节胜利的功劳,全都挂在了自己的名下,赢的了更多关注的同时,也几乎被吹捧为李唐皇室的救世主。 就在一切都发展的似乎很顺利,甚至与丘神勣之争战,进入拉锯状态之时。 许导却孤身离开,潜入神都,一书投入铜匦,不仅记载了李荀军中的布防图,粮草囤放地点,更有许多暗中支持李荀的人物名单,以及丘神勣、周兴暗中与李荀勾结谋反的证据。 这二人是否真的参与谋反尚不可知,但是他们确实与李荀有往来,许多军械物质,甚至还是他们偷偷贩卖给李荀的。 对于丘神勣而言,这不过是一次赚外快、捞功绩之余,养匪自重的过程,怎么都想不到,会有人暗中策划一切,记录一切,然后上交给武则天。 武则天一怒之下,将丘神勣和周兴抓捕回神都,暂时关押在死牢之中。只待审问之后,便行问斩。 而许导则是凭借这泼天的大功劳,青云直上,从一介布衣,直接升为了朝廷的二品大员,左金吾将军。 第二百四十四章运筹帷幄(求订阅) 清晨的朱雀大街上,已经有一些来往的行人。只是许多豪宅大门前的石狮子,已经蒙上了尘土,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晦暗。 长安令李开明的府邸前,两个小厮懒懒散散的用手里的抹布擦着大门,时而张嘴打个哈欠,显得很没精神。 哒哒哒···! 快马奔袭而来的声音,将两个小厮惊醒。 如今整个长安,有胆子在朱雀大街上纵马而行的,也只有他们长安令李府的人。 果然那马背上飞驰而来的,正是李府的大管家夜大总管。 只是听说夜大总管,离府办事有将近半年了,如今这般急冲冲的回来,莫非出了什么事? 两个小厮的小心思,夜无非根本没有不会在意。 将马缰交给一个迎上来的小厮后,夜无非大跨步冲进府中,直入后院。 正巧瞧见了正在教李正打拳的楚河。 虽然没打算教李正修真,但是习武还是可以的。 同时楚河也教了他一些浅显的蛮巫打磨肉身的法子,毕竟龙气再蛮横霸道,也不会排斥肉身本来的血气力量。 只是做不到将灵魂融于肉身,这也是条绝路罢了,终归也只是打磨力气,多一些自保能力,不得延寿长生之能。 “李大人!属下复命而来!这是许大人交由我转交的手书。”说罢夜无非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楚河。 随着楚河晋升金丹,同时展露一手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才能,夜无非原本只是将自己摆在合作者位置上的态度,也渐渐发生了转变。 楚河直接拆开书信,信中充斥着大量的‘污言秽语’,将这些无意义的形容词排除,剩下来的意思,大致上便是他已经在神都站稳了脚跟,随时可以配合他行动。 同时也让楚河什么时候去神都与他面基一谈,老老实实的把前后全部计划都给交代清楚,他担心楚河年纪轻轻,毛毛躁躁的办事不利索。 总而言之,这封信很许导。 至于为什么不和许导直接用儿童对讲机这种科学与修真结合的产物。 嗯!自从楚河知道,这世上有种神通叫‘天听’之后,便十分警惕,平时即使和许导用对讲机聊天,也绝不说一些关键点。 当然许导能够完成那么庞大并且腹黑至极的计划,自然是因为有楚河在背后支持。 否则即便是许导本身能力过人,忽悠人的本事已经突破天际,想要独立成事,只怕也稍微有些力不从心。 “许导那边的事情,基本上算是告一段落。雪老和罗继云处如何?”楚河又问道。 夜无非回答道:“我回来之前,先去了一趟边关,罗继云已经在雪老的暗中帮助下,积累了一些军功,再加上我们的暗中活动,以及他出身千牛卫,必然会受到陛下重用。” “我不仅要他受到重用,而且必须让他成为千牛卫中郎将。此事我再与许大人商讨。你千万不可多事,行贿赂之举。”楚河着重说道。 千牛卫负责皇宫守备,是武则天麾下的常规防护力量,也是最后的防线之一。 越是出格的行为,便越是减分,楚河不会如此不智。 面上有犹豫之色,夜无非迟疑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做这么多,究竟是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 楚河早就知道夜无非会问,这不仅仅是夜无非的疑惑,只怕也是一批跟着楚河混的散修修士,心中或多或少有的疑惑。 毕竟楚河摊子越铺越开,即使是将许多事情分化给多人去办,依旧难免露出一些行迹,被手下的众人,猜测出一些模糊的概念。 “我原本以为你会问的更早一些。这个问题,我不能完全回答你,不过请你也请你们都放心,我是带领你们走在一条注定荣耀的道路上,前面一片坦途,并无太多太大的风险。你最担心的那件事,也不会发生。”楚河说道。 听了楚河的话,夜无非松了一口气。 武则天违反常理,以女子之身,登临帝位,那所需要推行的杀戮和狠辣,则远超寻常的帝王。对百官乃至天下的监管力度,也是严苛到难以想象。 她若不死,这天下便是她的,别人夺不走。 这也是楚河和许导暗中合作,明明已经让李荀拥有了不错的开局,却转手将他给卖了的根本原因。 与信心、勇气等任何无关,这是实力上的巨大悬殊,难以弥补。 李荀能短时间内获得所谓的一点点声势,全靠燃烧李唐皇室的余烬。待到余烬燃尽,一切坍塌的会更加猛烈、迅速。 正是因为看的明白,所以才抛弃的格外迅速,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只是当做许导晋升的阶梯、踏脚石。 “对了!安排在许大人身边,保护他的人靠谱吗?”楚河扭头又问。 夜无非道:“都是太清道门下来的金丹好手,一共有五人。全都藏身在许大人身边,连许大人本身都不知道。” 楚河闻言便又点了点头,稍稍放松了一些。 许导出卖了一把李荀,等于又坑了一把李唐皇室,将原本就元气大伤的李唐皇室,又狠狠的宰了一刀。 何况即使李唐皇室不去寻仇,被许导告发的周兴、丘神勣二人的党羽、亲眷,也不会放过许导。 这也不能不防。 “嗨!为了家国大业,我还真是操碎了心。突然感觉自己好伟大!”楚河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同时更加快了对长安方方面的控制和监管。 势必要在最后的‘宁静’结束之前,将长安明里暗里都尽数握在手中。 所谓回归正朔,正朔可不仅只有李唐皇族,更有大唐国都长安。 没有了周兴的遏制,楚河更加方便展开手脚。至于武则天新委派来的监视者,首先能力上就不如周兴。 其次作为新来者,对于长安的情况一片模糊,楚河只需要稍稍给他添点乱子,就足够让对方忙的团团转,压根就没有心思再来管他。 载初二年七月,弥陀宗法明等撰《大云经》四卷,说武则天是弥勒佛化身下凡,应作为天下主人,武则天下令颁行天下。 命两京诸州各置大云寺一所,藏《大云经》,命僧人讲解,并明面上将佛教的地位提高在道教之上。等于正式宣告天下,佛教才是正统,而道教则是被打落凡尘,受到更大的排挤。 如此一来,暗中通过太清道门,前来投靠楚河的道门强者,却越发多了,对于楚河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九月侍御史傅游艺率关中百姓九百人上表,请改国号为周,赐皇帝姓武。于是百官及帝室宗戚、百姓、四夷酋长、沙门、道士共六万余人,亦上表请改国号。 于是武则天准奏,上祭天神,正式改唐为周,改元天授。尊号圣神皇帝,改元天授,但仍以李旦为皇嗣,赐姓武氏。立武氏七庙于神都,追尊周文王曰:始祖文皇帝。立武承嗣为魏王,武三思为梁王,其余武氏多人为王。 同年,身在死牢中的丘神勣、周兴等人,被推出太乙门斩首,监斩的正是许导。 长寿元年九月,武则天派王孝杰与阿史那忠节率军出征西北。十月二十五日,王孝杰大破吐善,收复龟兹、疏勒、于阗、碎叶安西四镇,设安西都护府于龟兹。其中开国大将罗成的后裔罗继云,战功卓绝,勇猛无双。被武则天封为‘虎嗔将军’,官拜四品。 也就在这一年的年尾,武则天的圣旨也到了长安,带来的是楚河的调令,陪同而来的,还有新的长安令。 第二百四十五章君出长安,则天下安 “着李开明迁任工部侍郎,即刻启程,莫负皇恩。”随着太监宣旨结束,楚河接过圣旨内心平静。而跟在楚河身后的一众下属,脸上却有不少,露出愤恨不平之色。 表面上看从长安令改为工部侍郎,似乎是往上升迁了半级。 但是长安令主管西都长安,可谓是位高权重。而工部侍郎上头不仅还压着一个工部尚书,而且工部本身也并非强权部门,唯有天工部闻名天下,却并不完全受工部节制。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周兴已死,新上任的王富源根本无法起到监视我的作用,反而被我戏耍的团团转,将长安经营的铁板一块,武则天定然不清楚我有居心,却本能的会有猜疑,此回神都只怕还是会要敲打我一番。我必要韬光养晦一番,且向武则天表表忠心,自然就会另有任用。”楚河心中所想,手下的那帮人自然不会知道。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收服、磨合,虽然楚河眼下看起来,似乎走了一点背运,却已然不至于还像之前脱离武三思时那般,手下大批离心离德,甚至背弃而去。 那新上任的长安令就在一旁,等到太监宣旨离开后,便上前与楚河见礼道:“下官魏元忠见过李大人!” “魏大人客气了!”楚河说道。 魏元忠在打量楚河,楚河也在观察魏元忠。长安是楚河打造的大本营,不容有失。 魏元忠是何等样的人,能力如何,将关系到楚河返回神都后,该如何操控长安的局面,继续维持自己的威信与统治。 虽然现在看来,楚河似乎将长安打造的铁板一块。 但是人走茶凉,那些屈服于楚河的三教九流,来往的诸国商客,明面上的衙役、小吏,地方上的一些地痞流氓,长安城中的勋贵、富豪,现在对楚河确实忠心耿耿,都被楚河调教的不敢有二心。 只是楚河一走,时间一长,若是这魏元忠手段颇佳,那么瓦解楚河眼下掌控长安之局面,并非难事。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如今已过正午,魏大人何不留在我府中用膳?”楚河居住的是官邸,是朝廷分配给长安令居住的。此时按道理,已经属于魏元忠,楚河这话满满的主人翁意味,却是有些不妥,似乎是有挑衅的味道。 魏元忠却笑着说道:“如此下官便却之不恭了!” “倒是好气度,不是个容易对付的。”楚河心中有了初步判断。 客厅之中,酒足饭饱后。 楚河已经对魏元忠此人,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他毫无疑问是个聪明人,手段、手腕、魄力、心机,一样都不缺,有宰相之才。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似乎过于对他曲意奉承了。 席间甚至已经有几次暗示,不会破坏眼下长安的格局,楚河在时如何,离开后还是如何。 “这是刻意麻痹,还是说正经的?”楚河有些分辨不出来。 第二日一早,楚河的一众下属以及在长安购买的仆从,已经将行李全部收捡好,一共装了十架马车。 十架车看起来不少,但其实都只是一些生活用品和置换衣物罢了。 有小城县令,搬家尚有三十架,双马拉车,车难行,行至淤处,车轮没半尺。 相比起来,楚河这个长安令似乎当的太过寒酸了,都没什么‘家当’。 楚河当然不是什么‘清官’,只是他并不好财,执掌长安近两年,从楚河手中流过的财富,简直难以统计。 只是这些钱财,又都被楚河迅速的散了出去,花费到了应该花费的地方。 楚河返回神都,魏元忠特意践行。 过了灞桥,魏元忠依旧没有返回的意思,直到行至城外荒坡,方才与楚河二人,纵马偏离队伍,行至荒僻之处。 “狄公受诬,贬为彭泽县令,临行前恐难再有回转之日,特交代元忠,日后若有重回旧梦之心,还需请教李大人。”魏元忠突然开口对楚河说道。 楚河闻言,却是不言。 狄仁杰是名臣名相,他妥协于武则天的统治,却又依旧忠心于李唐皇室,可谓矛盾。 事实上,他几次被贬,此番来俊臣的诬陷,武则天尽管心中不喜,却没有驳斥,便是尽因为于此。 这魏元忠是谁,楚河昨夜也苦思了一番,总算也想了起来。 此人历仕高宗、武后、中宗三朝,两次出任宰相,并兼具一定的军事才能,为贞观之治向开元盛世的顺利过渡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在唐代众多的宰相中是比较有作为的一位。 历史上记载,魏元忠是唐朝复国的重要人物,按照政治团体划分,他似乎是忠于李唐皇室的。 但是经历的多了,楚河早就知道,历史并不可信。 所谓历史的选择,并不是人物当时的选择。 每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许许多多的瞬间,都会面临选择,而任何的一个念头或者一个变数,都会影响选择的结果。 一个人被历史判定为好人,身在当时,当本身作为变数参与其中时,那么这个被判定为好人的人,未必就还会是好人。他有可能变坏,也有可能不变,也有可能更好。 简单来说就是蝴蝶效应。 所以楚河不确定,魏元忠眼下这番话,是不是在试探自己,所以唯有沉默。 见楚河不答,只是策马而行,魏元忠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昨日酒宴,他就有心套出楚河的真话,看看楚河究竟有没有向着李唐皇室之心。 毕竟楚河虽然被武则天一手提拔,政治态度却很有些暧昧。即便是为大理寺官员时期,曾经诬陷李元名,但是那也是迫于无奈,虽然名声有污,却不能证明他是真正彻底向着武氏集团的。 其与武三思闹翻,似乎也变相的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为何?为何···却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就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一直抽离在外。 不站队,不表态,分明身居高位,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影响局势,却站在外围,冷眼旁观。 楚河已经先行了十几个身位,朝阳的霞光披在他的身上,带着浓浓的韵光。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楚河立马侧身,忽然口中有词,念念而出。 魏元忠侧耳倾听,并不觉得如何。 此语并不工整对仗,虽然节奏分明,却显得过于俗气了。 所言也只是眼下之景象,或有借景抒情之意? 楚河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个调:“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此言一出,魏元忠忽然心中涌起了一种悲呛,回望那盘踞在苍茫大地上的长安,那巍峨的高墙,曾经受天下万国敬仰,如今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荣光。或许再过多年,是否还有人记得它?取代它,受万国追捧的,却是另外一座同样古老的城池。 魏元忠还在失神之中,楚河的声音却悠然的传入他的耳中。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楚河最后的声音,寂寥的在荒野之上扩散。 偶有耳聪的修士,远远的听见,也是浑身一震,不知该如何而言。 马背上的魏元忠,突然下马冲着楚河的背影,重重的弯下了腰身,深深的一礼。 “君此出长安,必乃天下百姓之福,天下则安!”长风过处,碎草折断,唯有这高呼的声音,顺着风朝着远方回荡。 第二百四十六章重回神都(求订阅) 楚河就这样离开了长安,却在长安这座古老的城池上,暂时打下了他深深的烙印。 等到楚河再回到神都的时候,走在宽阔的大街上,已经能够感觉到,许许多多或明或暗的窥探目光。 “我认识他!他是楚河!网传的楚河王,据说在春秋副本里当过楚王,很有些手段。”街道旁的酒楼上,有人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 “切!还不是运气好,春秋副本里直接化身古楚王室子弟。想不到在这里更甚,居然直接降临为长安令李开明,这算是开局第一好的身份了吧!”另有一人十分不忿道。 “好?才怪呢!才降临就被发配到了长安,手上有权无用,岂不是白给的!凭白落后了两年,现在回来又有什么用?只怕最后结算的时候,收获不见得比我们多。”此时便有分析帝,直接站出来指点江山,分析楚河现在这个身份,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本就不中用,还不如一个寻常身份来的好。 “要我说,最厉害的还是许导啊!一个修真新人,竟然硬生生的玩了这么大一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李荀的布防图和勾结名单的,直接就一飞冲天了啊!”话题不知何时,便转移到了许导身上。 果然提到许导,酒楼上的众人,便都啧啧有声起来。 就表面上来看,众多降临的现代修真者里,就许导混的最好,地位最高。 “有什么好奇怪的?许导虽然是修真新人,但是修真者才多少?普通人又有多少?能从那么多普通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国际大导,没几分本事哪里能行?谋取地位,争夺权力,又不是光靠修为便可以决定的。如果真是这般,那满朝文武,岂不是都要靠修为来排资论辈,根本不管个人真实执政能力如何,你以为写网络小说呢?”这是明显的许导吹。 楚河入了神都,首先要做的便是先沐浴更衣,然后进宫面圣。 当楚河再见到武则天的时候,她似乎比上一次相见,多了几分暮气。 登基为帝,是有代价的。 当龙气占领了身体的最后一丝角落,武则天就基本上无法再使用任何常规的灵药、养生、延寿之物。 也就是说,从登基为帝那一日开始,她就无法再继续维持自己的年轻与活力,只会越来越苍老,逐渐走向死亡。 很久以前,大地龙气不是这样的。 这是天帝所下的诅咒,除非天帝亲自解除,又或者杀死天帝,否则人间的帝王,难逃如此宿命。 传言中,秦始皇曾经在诅咒初降时,用方士炼制了不死丹,可以粉碎这诅咒。 但是也只是传言,从未有人见过不死丹。 历代帝王,都纷纷寻找不死丹的下落,却都没有结果。 武则天也是如此,她召回楚河,其一便是有心敲打楚河,将他放置一段时间,免得成长过快,脱离控制。同时她也是为了让楚河帮她去寻找不死丹的下落。 听了武则天的要求,楚河心中颇有一种‘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感觉。 “这是印降大师,寻找不死丹一事,他会帮助你!大云寺的力量,你可以调动,但是必须是为了不死丹。”武则天疲惫的对楚河说道,声音不再清脆,显得有些苍老。 “是!微臣遵旨!”虽然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却也不错。 寻找不死丹这种事情,做还是要做的,万一真的找到了,那也是发大了。即便找不到,因此接触佛门的力量,乘机打入其中,也是好事。 楚河向来都不喜欢被动受力。 既然早晚有一天会碰上,那么还不如抢先提前下手,做好准备。 道门如今面对佛门压力,危机重重,勉强能抱成一团。佛门就不是了,门中派系林立,争权夺利。随着佛门声势越发浩荡,矛盾也在其中愈演愈烈。 即便是楚河通过洒在江湖的一些手下,也能从一些细枝末节处,感受到其中的重重纷争。 其中佛门如今,最主要以三支为主。 被誉为禅宗祖庭的大林寺,当年曾经救过李世民,更出僧兵帮忙打过江山,可谓与大唐有很深瓜葛的佛门势力。 随着李唐王室的没落,大林寺虽然不至于如道门一般受到打压,但是各种资源供给的削减,依旧使得大林寺有江河日下的趋势。 其二便是弥陀宗。 弥陀宗对于武则天的称帝,可谓是起到了居功至伟的作用。 最后更是请下佛旨,让弥勒佛亲降祥瑞,承认了武则天是其世俗化身的地位。 而最后一支,则是大云寺。 弥陀宗的强势,引起了武则天的忌惮,所以她出手分裂出了一些佛门的年轻精锐,以编撰大云经为由,组建出了大云寺。 以大云寺来对抗弥陀宗,使得二者相生相杀,不得不说一手权谋玩的是妙极。 那些大云寺的和尚,即便是明知道武则天的居心,却也不得不往套子里钻。 因为武则天给大云寺的待遇,实在是太优厚也太有诱惑力了,四大皆空的和尚们也难以拒绝。 就是这三支佛门目前最强大的势力,相互攀咬,互相摩擦,反而在武则天处形成了均衡,天下的权利还是被武则天握在手中,没有让大权旁落,使得宗教的权利,超过了皇权。 教权和皇权,本来就是相互对立,却又偶尔相生辅佐。 远古和上古时代,皇权与神权是合一的,三皇五帝他们既是统治者,引导者,也是人们的信仰之源。 所以三皇五帝的强大,也毋庸置疑。 就连高高在上的天帝,面对他们也不得不放低姿态,平等对话。 但是等到皇权被阉割,又与神权分离。模糊的神权概念,又被重新定义为清晰的教派,各有理论,各有核心思想。想要重现远古三皇,上古五帝之时的风貌,已经决然不可能。 野心勃勃的秦始皇或许曾经做过这样的美梦,但是代价便是结束了春秋战国的大秦帝国一夕之间便崩塌。 再见过武则天,并且接了武则天分派的任务,楚河取了与印降和尚联系的方式后,离开皇宫。 等回到在神都的府邸,府邸中早有来客等待多时。 “你个扑街!究竟是怎么进的副本?亏我还好找了一通。”才走进客厅,扑面的便是许导礼貌的问候声。 而许导身边,还坐着一个身披盔甲的青年将领,身材笔挺英武,相比起以往,又多出了许多真实的铁血气息。 第二百四十七章不死丹的骗局(求订阅) “曹大明星!近来看来发展的不错啊!”楚河笑着冲那青年将军打着招呼道。 许导在一旁点头道:“这一身气势,练的倒是不错了!等我回去后搞个本子,咱们合作拍一部古代战争片,说不定这小子还能捞个影帝当当。” 楚河十分惊异的看着许导,用夸张的口吻说道:“哈!许导!您还能拍战争片呢?这话我怎么就不信呢!” 香江导演的通病,就是一碰到大格局大场面,就有些把控不住,许导虽然在其中已经算是最能弄场面的了,但是和张国师比起来,拍战争戏的手段,还是只能用不成熟来形容。 许导一翻白眼,嘿嘿道:“小瞧人了是吧!以前香江地域小,演员少,资金不足。拍片的时候了不起几百人,窝在一个小片场里,大家伙养成了习惯,碰到大场面束手束脚那是在所难免。不过这一趟大唐之行,见过了真正的古代战争,并且亲身经历,感触良多。” “凭我的本事,再拍战争戏,国内我说第二,就没人敢当第一。” 曹俊生在一旁坚硬的笑了笑,好好一个一线小鲜肉,硬是被战场打磨成了僵尸脸,即便是楚河和许导刻意将说话的语气变得轻松,充满了调侃,依旧未能让他放松心态,回归原本。 “这小子历练是有了,可是这心态调整可不行,比你小子差远了!”许导小声对楚河说道。只是这客厅中仆人和侍女都被驱赶了出去,只有三人罢了,又都是修真者,小声说话有什么用? 楚河闻言,嘿嘿一笑道:“那是当然!毕竟像我这般才华横溢且英俊潇洒的伟男子,世间罕有,又岂是人人皆可比肩的!” 一旁的曹俊生忽然猛拍桌子,那硬木桌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突然面色发黑道:“我特么唯一不如你的,就是脸皮永远赶不上你的厚度。” 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身上那股浓郁的血煞之气,顿时也冲淡了许多,开始内敛。 经常出没于副本,更改不同的身份,一个不小心真的有可能会迷失自我,曹俊生很显然是‘入戏太深’了。而许导和楚河,就是在用各种法子刺激他,帮他‘出戏’。 楚河倒是没有这样的顾虑,首先他本身的性格就颇有些复杂,表面上温和逗比,骨子里冷血腹黑且霸道,这样的性格转换,本身就让他能够更好的适应副本,就像换面具一般,调节自身的‘属性’。 更何况他的识海里还有鬼谷子留下的那一截神奇的翠竹,它时刻都保护着楚河的本来面目,不让其被‘外物’所侵扰。 待到曹俊生恢复正常之后,三人便又各自掌握的局面,进行了一些交谈。 楚河也对他们坦白了自己的打算。 毕竟想要获得他们的帮助,隐瞒就必不可取。 听完了楚河的部分计划,许导用无比神奇的眼神看着楚河,忍不住又道:“你小子···嘿嘿!你小子可以啊!老子我一向自认为想法多、点子奇,但是和你一比,似乎还差了那么点啊!” 楚河闻言便道:“您老客气了!您也不比我差,只是年纪大了,脑子难免僵硬了些。早三十年,该想到的,您一定想的到。” 许导闻言,气的胡子直跳,要不是打不过,现在已经出手。 楚河这话压根就不是在安慰,而是在挑衅吧! 曹俊生在一旁打圆场,拉开话题道:“楚河王的这个想法确实很有操作空间,而且只要成功,副本结算时,我们的参与度和挖掘度,直接爆表,会有很大的收获。” “不过楚河王现在被武则天委派寻找不死丹,没有他主导局面,只怕事情难有很大的进展。而且···要是真的找到不死丹。” “那我们的任务岂不是失败了?” 虽然这话题转移的有点硬,但是考虑到对方还是在本性‘恢复期’,不好直接落了颜面,楚河便顺着话题说道:“不死丹怕是找不到了!从皇宫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一直在想。天帝既然已经限制了人间帝王的能力,那么就绝对不会留下不死丹这么明显的破绽。” “难道不死丹不存在?”曹俊生疑惑道。 许导冷笑道:“那也不见得,只是有些东西即使存在,却始终寻找不到,那就像钓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永远骗驴子往前走,连地上的青草都忘了去吃。” 许导说的,正是楚河想到的。 或许所谓不死丹,就是天帝刻意留下的一个幌子。 引导着许许多多期望长生的人间帝王,耗费时间、精力去找寻,最终却一无所获,死在病榻之上。 而倘若没有不死丹的存在,不甘心的人间帝王们,将精力放在寻找、挖掘全新的长生之道上,未必不可能在多少代后,总结归纳出全新的摆脱眼前困境的办法。 “那些帝王都是蠢货么?就这样被牵着鼻子走!被愚弄?”曹俊生还是不解。毕竟历代帝王,愚钝之辈也有,但是惊采绝艳如汉武帝、唐太宗等,难道也看不穿,猜不透? 许导道:“所以我没有彻底否决不死丹的存在真实性。正是因为它或许真的存在,才会让历代帝王们,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寻找。毕竟帝王都是至私的,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们更愿意去博取那亿万分之一的概率,找到不死丹,独自长生久视,永镇江山。也不愿将机会留给后来者,打破僵局。” 说到这里,楚河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丝不解之色。 相比起先代帝王,武则天其实更加着急的想要找到不死丹才是。 但是她的做派,楚河认真想来,竟然感觉有点敷衍的味道在其中。因为武则天已经年事已高,登基之后便不会再有多少年的阳寿。 确实,她给了楚河调动大云寺力量的权利,让他去寻找不死丹。 但是大云寺的力量虽然不弱,但是对比起武则天的权利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 本已经该到了倾尽全力的时候,却只是这样敷衍了事,要么是放弃了长生,根本不抱期待,要么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前者还是后者?根本不用选择,所有稍微懂得点武则天的人都会知道,那一定是后者。 “武则天,你是否有打破不死丹的束缚,另夺天机,续命长生的办法?”楚河心中忽然紧张起来。 如果武则天真的有这种办法,而且成功的,那么他们的主线任务就会被无限期的延长,甚至没有完成的可能。 到那时会怎么样?被长久的禁锢在这片天地,这方副本里,永远出不去吗? 表面上看,对于修士而言,这似乎反而是件好事。但是楚河不会这么认为,他虽然还没有接触到最核心的,关于灵光幻境的研究资料。 却还是总结出来,副本世界不是久留之地,他们始终是外来者,待久了会面临一种未知的劫难。 何况别的不说,副本内外的境界突破,看似相同,其实本质上有所区别。在副本内成为金丹修士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这是一种不协调的差异感,当这差异感扩大到一定程度,即便是金丹、元婴,甚至更高的境界,只怕也并未真正突破人体的极限寿元。 第二百四十八章倒行逆施(求订阅) 送走了许导和曹俊生,楚河独自一人时,依旧还在思索着许多疑惑。只是罗织军似乎也渐渐‘圣眷’淡薄,楚河从罗织军处并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而大云寺的人只是一再催促楚河去寻找不死丹,仿佛是很着急的样子。但是仔细再分辨,这些和尚似乎也只是嘴上说的勤快,并没有什么真的动静。 接连数日都是如此,楚河也就假装忙活,实则根本没有把重心放在寻找什么不死丹上。 楚河回归神都两个月后,一日夜深人静时,突然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弥漫了楚河的房间。 楚河原本在床上打坐,打磨金丹,骤然嗅到这股臭味,顿时就从床上跳起来。 睁眼一看,就看到鱼贤杵在身边,紧张的看着一团徘徊在楚河屋顶的阴影。 那阴影似蛟似龙,盘旋变化,如水滴一般落下,然后在房间内扭曲变化,捏合成一个人的摸样。 “东阳离!”楚河看着来者,眼神有些不善。他现在和东阳离的关系,可谈不上多好,充其量就是东阳离被楚河胁迫,强逼着答应了楚河两个条件。 “我答应你的第一件事,已经办到了。”东阳离扭曲成型后开口第一句话便说道。 “嗯?”楚河刚刚从修炼中惊醒,还有点懵,迟疑了三秒,这才反应过来。 “你真的将赵东来和一个青楼女子调换了灵魂?”楚河问道。 东阳离眼中掠过一丝不耐,却还是沉声说道:“我不仅给他换了身体,并且还封印了他再次修行的能力。我不知道你和此人有什么恩怨,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但是现在,我做到了你要求的事情,但是你为何不守承诺?” “我不守承诺?”楚河一愣。 “难道是武三思为了讨好武则天,还在继续原来那个计划?不对啊!武则天现在已经登基为帝了,武三思即便是再无脑,也不至于费力不讨好的去画蛇添足吧!”楚河皱眉想着。 “好了!你用不着质问我了,我想你来之前,应该已经调查过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其实都应该与我无关。不过看在我们略有交情的份上,你且细细道来前因后果,我还可以帮你探查一番。”楚河坐正了说道。 身边虽然恶臭熏人,但是只要有鱼贤在,楚河心中有底,并不怕东阳离。 即便鱼贤不是东阳离的对手,带他逃走,还是十分容易的。 东阳离冷哼一声说道:“长江改向,地水脉络变化,整个流向都开始出现紊乱,有时候甚至会大范围出现逆流,自东向西。我去过长江龙宫,龙宫之地已经被击破,长江水族几乎被屠戮殆尽。” “这些难道你连一点都不知情?” 楚河闻言,瞬间感觉浑身过电,整个人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 “长江改向?怎么会改向?” 楚河顾不得其它,对鱼贤道:“鱼兄!速带我到长江一探究竟。” 鱼贤点点头,伸手抓住楚河,凌空一个翻身,竟然直接在屋子里拉着楚河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长江边。 楚河面色有些发白。 鱼贤发功的时候,身上的臭味尤为浓烈,即便是已经习惯了一段时间,但是闻到的时候依旧会有极为强烈的不适。 站在江岸,粗一看,似乎并无任何不妥。 但是当楚河在岸边伐木,运功抛入江中之后,就看到那树木在江中不断打转,然后被一股强大的撕扯力,直接粉碎。 “这是两股水流相互对冲,形成了江中大大小小的漩涡。”楚河心想。 又过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东阳离方才尾随而来,可见他的速度和鱼贤比起来,简直差了一大截。 楚河三人顺着下游走,越是往下游去,江面上的波涛便越是汹涌,已经基本上没有船只敢在江上行走。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漩涡,时隐时现。 在鱼贤的帮助下,三者直接飞到入海口处,便瞧见东海之水浑浊无比,正怕打着巨浪,将海水倒灌入长江之中。 入海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鼓动巨浪,逆转大江入海之局。 “海底应该有什么东西,你们谁会水,下去看看。”楚河说道。 鱼贤摇了摇头道:“不要看我,我不会水。” “你不是鱼么?怎么不会水?”楚河纳闷道。 “我是咸鱼,不是鱼!”鱼贤翻着死鱼眼说道。 东阳离在一旁却道:“不用说了,大家一起下去看看,我会避水咒。现在便直接以佛门禅宗的以心传法之术,将它传给你们。” 楚河诧异道:“你还会佛门法术?” 东阳离不咸不淡道:“活的久了,什么都要学一点,总没坏处。” 说罢一搓手指,指尖绽放两朵曼陀罗花,繁花绽放之时,两点灵光飞向楚河和鱼贤。 楚河见鱼贤直接接过灵光来,按在心口融入进去,便也有学有样。 当灵光融入心头,楚河的脑中自然便拥有了一段单纯的,关于避水咒的记忆。 虽然手上还很生疏,但是施展这套避水咒的各种真元频率,以及口诀变化,却已经十分纯熟,短时间内就能上手。 待到楚河和鱼贤二人将避水咒都修炼好了后,两人一条咸鱼,便同时开启避水咒,跳入海水之中。 入海口的海底,原本应该并不深才是。 但是当三人跳进去后,却发现,海底之下,不知何时,竟然被挖开了一道幽深之极的裂缝。 那原本自西向东流来的江水,就都是这般被压入了深深的海沟之中。 而再往深处去寻,却看到在一面岩壁上,镶嵌着一个又一个金色的巨大法螺,足足有上千个之多。 这些法螺中吹出强烈的气流,将海水翻腾,倒灌入长江之中。 三者扛着此地强大的撕扯之力,顺着海底往江底走,一路上每隔三五里,便会出现一排排逆吹水流的法螺。 轰隆隆···! 强烈的震动,从江底更深处传来。 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更深处,进行着剧烈的活动。 感觉到震动,东阳离手里掏出一个像小船似的法宝,抛出来将三者同时笼罩。那小船的一端闪烁起土黄色的光芒,载着三者从江底往地底突入。 穿行与地底泥土之中,随着小船上一道道特殊的灵气频率散发出去,原本昏暗的地底,竟然变得透明起来。 在这灵气的覆盖范围之内,能见度足足有五十米。 “这是厚土宗的土行舟,厚土宗的看家宝贝,你是怎么弄来的?”鱼贤扭头对东阳离问道。 东阳离不说话,咧了咧嘴,凭楚河的直觉,这玩意来路绝对不正,厚土宗的人肯定不是老老实实交出这件宝贝的。 “看!那是什么!”楚河突然指着土舟的西南方向,脸上露出一抹骇然之色。以他的镇定,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见看到了何等震惊的场景。 同样看过去的鱼贤和东阳离,也都露出一副哔了狗的表情,特别是东阳离,似乎一瞬间想到了更多。面色骤然之间,变得极其难看,且···恐惧起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敢叫江山换新颜(求订阅) 目光所及,却见有巨大的深灰色物体,正在不停的蠕动着,那柔软而又坚韧的表皮,每一次在地底窜动,都会引得巨大的震响。 “快点将船拉开!否则撞上去的话,会被它们直接碾碎。”鱼贤面色发黑道。 不用鱼贤提醒,东阳离已经在这么做了。 随着土行舟的拉开距离,东阳离同时也放大了土行舟对于地底的透视范围,终于那巨大的,在地底活动的生物,露出了真容。 它看起来就像是放大了数十万倍的蚯蚓,正在地底吞吃着泥土,将原本的地底暗流河道堵塞,却又挖出全新的通道,往西而去。 “这是上古异兽‘肠’,相传它是烛龙的后裔,看情况它应该是被人为操控的,正在更改着地貌环境。”鱼贤说道。 虽然是条咸鱼,但是也是一条有文化的咸鱼。 “原来如此!我似乎懂了!”东阳离开口说道。 楚河和鱼贤将视线望过去,等着东阳离的解释。 东阳离的眼神有些失去焦距,表情中带着敬佩和惶恐两种交织不下的情绪。 “我东阳离也算是活了有几百年了,从未见过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更何况此人还是一个女子,就更不得不叫人佩服了!”东阳离说道。 “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楚河心中也有些模糊的揣测,却还是不敢朝着那个方向去想,便向东阳离求证。 东阳离道:“半年前,是我和一群被武皇招揽的修士,前往太行深处,找到了愚公一脉的后人。” “等我们将这些愚公后人带到了神都后,他们就被武皇的人接走了,如今看来,武皇是要让他们效仿先祖,搬山而行。” 《列子;汤问》中有记载,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 故而便有了愚公移山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的结尾,乃是操蛇之神闻之,惧其不已也,告之于天帝。天帝感其诚,便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垄断焉。 但是故事本身,存在着破绽。 最少,能直通天帝的操蛇之神,为何会惧怕区区一名老翁? 东阳离给出了解释。 愚公一族本就是夸娥氏后裔。 而夸娥氏与龙伯国人一样,都是远古时期的异人人种,不仅身高百丈,且力大无穷。 二者或有血亲关系。 正是因为是力大无穷的巨人,因此搬山对他们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搬山倒江···武皇这是要做什么,你还想不到么?”东阳离说罢面色有些僵硬的看着楚河。 楚河长长吐出一口气,摇摇头道:“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这等手段,简直比愚公移山还要蠢,但是确实又不失为一种可行的办法。” “所以说···你们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能不能有人给我解释一下?我虽然是一条咸鱼,但是还是有求知心的!”鱼贤有些抓狂道。 还是楚河对他解释道:“我想武皇的想法应该是,将龙脉改成凤脉吧!” “凤脉?有这种说法?”鱼贤一脸的懵逼。 “当然没有这种说法,只是一种形容、解释罢了。其实所谓的龙脉,也和龙族大抵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形成的龙气,与真正的龙族之气也是类似,却又决然不同的两种能量。当年轩辕黄帝乘龙而去,后世的帝王这才牵强附会,将帝王与龙结合起来,而能为帝王所调用的力量,则是被称之为龙气。久而久之,这种力量的性质,倒是与真正的龙气,变得相近。” “武皇虽然不知天帝是如何在龙脉龙气之中下的诅咒,更没有办法直接解开诅咒。但是她却起心,逆行天下山水龙脉,让整个天下的山水走向,都调换一个边,西高东低那就变作东高西低,以万仞之山,挡住东海之水,逆流长江黄河两大水脉。” “如此一来,岂不就相当于将龙脉化为了凤脉,如此诅咒自消,而她也就能以凤脉之力修炼,走上上古人皇的道路,永生不死,执掌人间,可与天帝并肩。” 说到此处,楚河的脸上也难免涌起了浓浓的敬佩之情。 无论武则天的为人如何,她的气魄和胆量是值得敬佩的。 听完楚河的解释,鱼贤整个也懵了。 活了上千年,虽然前五百年,做小妖的时候,一直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懂,稀里糊涂的瞎混。 但是后五百年,他还是彻底开了智,知道去学习人间的知识,见识天下的英雄人物,来充实自己。 在这五百年的阅历中,他也从未听说过有如此气魄雄厚,想人之不敢想,不敢做的帝王。 “好厉害的武皇!难怪敢一人打破世俗之规,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有如此决心,尽管我不看好她的行为,却依旧感到敬佩。”鱼贤说道。 天下的名山大川,走向已定,气脉盘结之处,则必有福地诞生。 那些福地、洞府,便又与天下的各个强大修士宗派有瓜葛,甚至是他们的根本之地。 武则天要改换新天地,将江山回炉再造,那就等于是刨了这些修士的根,绝了他们的脉。他们知道了的话,如何会不反了武则天? “她太过自信了,真的以为以女子之身登顶皇位,便可以再创奇迹,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下修士?”东阳离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看这些法螺的摸样,似乎都是佛门的法器,这些和尚倒是肯帮她!”楚河说道。 鱼贤冷笑道:“这是当然了!和尚是后来的,他们进入中土时,名山大川、洞天福地多半已经有了主,即便是佛门已经在中土扎根壮大,那些洞天福地想要夺到手,每夺取一处,都要花费血的代价。” “与其这般,还不如直接改了这天地,让洞天福地重新成型,再行分配。” “简单的说,就是看着抢不过,就直接掀桌子呗!”楚河心想。 这倒也是个办法! 难怪会和武则天一拍即合。 第二百五十章虽然佩服,但不能成全(为扁尖万赏加更)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既然得知了这个计划,那么到底该怎么破坏。”楚河说道。 虽然很佩服武则天的大胆,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楚河背弃自己的立场。 “我这就返回太清道门,将此事告知玉阳道长。”鱼贤说道。 “提醒道门,发动道门的力量来阻止改换山河的行动,确实是当务之急。”楚河点了点头,认同了鱼贤的想法。又或者说,这本来就是楚河的想法,只是诱导鱼贤说出来罢了。 毕竟楚河身上的道令只有三次发动的机会,如果这个‘办法’是楚河提出来的,说不定就会抵消一次机会,那可就划不来了。 东阳离收了土行舟,三人以避水咒浮上水面。 鱼贤虽然急着返回太清道门,却还是先将楚河送回了神都,放置在了神都工部的衙门口。 毕竟东阳离究竟是敌是友,还不能做十足的保证。待在工部府衙内,却是安全的。 等到鱼贤翻身离去后,楚河在工部衙门换了一身官服,将身上的咸鱼臭味洗掉后,就直接进了工部的卷宗室。 虽然鱼贤通知道门,道门一定会阻止武则天的计划。 但是武则天既然打定主意这么做,那就一定有她这么做的底气,道门的反抗未必能够起到作用。 翻江搬山,是个大工程,一定也有用到工部的地方,最后可能的便是天工院。 “希望工部的卷宗中,有更多关于天工院的记载。”想着楚河便一头扎进了卷宗室。 两天之后,楚河从一堆卷宗之中抬起头来。 工部记录的有关天工院的讯息还是很齐全的。 这个部门原本只是下属于工部的一个部门,起因全在于贞观年间,墨家传人藏身于此,并且留下了传承。 之后又吸收了鲁班传下来的一部分技艺,融合了欧冶子、干将等铸剑大师流传下来的铸造手段。渐渐的开始自成一脉。 现在的天工院,与其说是朝廷的一个府衙,不如说是依附于朝廷的一个特殊炼器门派。 朝廷提供资源和庇护,而天工院则是按照订单,为朝廷提供大量的军械以及特殊的器具。 工部基本没有节制天工院的权利,只是代替朝廷与其沟通。 “不过按照卷宗上记载,去年三月开始,天工院就停止了军械的打造和供给,就连一些少量的特供器械,也几乎都停产。卷宗上说,是天工院的院长,正在冲击神匠的境界,故而整个天工院的工匠、弟子,都在配合,并且护法。但是现在看来,明显就是托词。他们是在全力帮助武则天,打造改换江山的法器。”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明明已经停产了的天工院,却在上个月就消耗了精铁五百万斤,各种珍稀材料加起来也有三百万斤。反而比以往打造军械时,消耗的还要更多些。” 楚河心中有了判断,便点齐了人手,带队直往天工院去。 他这是要问罪。既然大量的资源去向不明,作为工部侍郎,去查明真相,很合理不是么? 单单只是将事情捅到道门面前还不足以改变整个局势,唯有以天工院为突破口,将武则天的打算昭告天下,才能让她难以抵挡来自全方位的压力,放弃计划。 毕竟她要登帝,还有武家人支持,还有一些期盼能够回归正朔的唐朝老臣,暂时选择苟且。 但若是武则天打算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下来,一辈子都当她高高在上的女皇,首先受不了的就是武家的人。 虽然他们现在的荣耀和地位,都是武则天赐予的。 但是人却是最不知道满足的动物。 得陇望蜀是人的天性,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的武家,下一步就是彻底将整个江山归为己有。 不过在戳穿之前,楚河要想办法,从天工院如何撕开口子的同时,保存自身,将这口黑锅给甩出去。 毕竟武则天即便是一时沦为众矢之的,她也还是大周的皇帝。 用阴谋和杀戮,染红地毯,走上皇位的女皇。 想到甩黑锅,楚河便又想到了武三思。 原本直奔天工院的楚河,却带着人手,刻意声势浩大,却颇有些慢吞吞的从武三思的府邸前晃悠而过。 用不着多高明的技巧。 楚河知道武三思一定会闻讯跟过来。 已经被封为梁王的武三思,早就将大周的朝廷,当成了自家的朝廷。只要让他知道一点风吹草动,那都是要插手管上一管的。 果然不出楚河所料,楚河率领着众人方才出城不久,身后便有数十匹烈马狂奔追寻而来。 武三思一身的龙蟒纹圆领袍衫,打头当先。 就在武三思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修士,打扮的不伦不类,身上的那股气质,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与周围的人群不协调。 这显然是两个来自现代的修真者,只是可能是进入副本的经验不多,没有将自己与周围的一切融洽起来,显得格外扎眼,像楚河这样的毒眼睛,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来历。 “李大人!究竟是为了何事,如此匆匆出城?难不成又被陛下发配出去了?”武三思见了楚河,隔着老远便用一种极为戏虐的语气问道。 楚河面上露出难堪之色,却说道:“下官李开明见过梁王殿下!工部有些要事要处理,还望梁王殿下莫要怪罪。” 说罢转身策马就要先行离开,一副不想和武三思多谈,怕泄了口风的摸样。 跟在武三思身后的两个修真者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便道:“楚···李开明!你好大的胆子!梁王殿下与你说话,你不跪下听旨便罢了,竟然还敢直接转身就走,简直是不知死活,该诛九族。” 这话说的破绽百出,满是槽点。 让楚河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 这两个家伙显然是辫子戏看多了,而且根本没有仔细研究过大周官场的规矩。 楚河是正三品的工部侍郎,即便武三思是梁王,楚河也断然没有向他下跪的道理。更不受武三思节制。 楚河说明了原因,要离开去办公务,即便是强扯,那也最多只有一些失礼之处。 张口闭口就要诛灭九族,莫说是区区的武三思。即便是武则天要开这个口,只怕都是极难。 此言一出,楚河满脸讥讽,武三思也觉得面上无光的很,直接大声呵斥道:“蠢货!给我闭嘴,退到一边去。” 同时心中不由后悔,这两个家伙,给他敬献了西域奇盒,那盒子里的小人,漂亮倒也罢了,最主要的不穿衣服打架的姿势和动作倒是极多,颇有趣味。 因此武三思便收了这两个人做门客。 岂料竟然是两个草包废物,一开口就凭白让‘李开明’看了笑话。 为了不再尴尬,武三思强势转移话题道:“李大人!你我也算是相交一场,如今你如此匆忙而行,想来是有什么棘手的要事。不如让本王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第二百五十一章梁王大人,这个不能查(求订阅) 听了武三思的话,楚河心中道了一声‘果然’,嘴里却推脱道:“左右不过是一些小事,何必劳烦梁王殿下!” 话虽如此,眼神却不自觉的下移,给人一种很是心虚的感觉。 而这一抹心虚,则是被武三思准确的捕捉到。 “天下无小事,你的是就是朝廷的事,朝廷的事就是陛下的事,陛下的事就是我武家的事,而武家的事便是我武三思的事。故而···无论你遇到的是什么事,这事我都管定了!”武三思见楚河如此遮遮掩掩,自以为了解楚河的他,便猜想一定是好事,办成了定然会有大功劳,故而强词夺理的说道。 紧接着武三思更是发挥小聪明道:“你是工部侍郎,从北城门出去,那个方向是天工院的神兵谷。莫非此事是与天工院有关?” “大胆李开明!若有事隐瞒,知情不报,可知是何罪?”武三思大喝一声,恐吓楚河道。 楚河面色一白,不得不‘老实’的将自己的发现,一一坦白告诉给武三思。 紧接着又跟了一句道:“梁王殿下切莫操之过急,此事是否天工院中饱私囊尚未可知,还请先查明真相,再上报陛下不迟。毕竟天工院归属陛下直辖,关系重大。” 这话说的也算是滴水不漏了。站在不同的角度来看,便能听出不同的意思来。 此时武三思听到的便是大功劳的意思。 武则天登临帝位,日渐衰老,眼看做不了几年皇帝了。虽然李旦还是皇太子,但是他这个位置,坐不稳天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 贺兰敏之被武三思和武承嗣联手除去之后,剩下的对手似乎便除了彼此之外,就唯有一个太平公主。 早先武承嗣装病,避开了武则天赐婚他与太平公主的打算,其太子之心便已经昭然若揭。 相比起文武双全的武承嗣,只懂得钻营溜须拍马的武三思,差了一大截。眼下似乎有立大功的机会,武三思如何肯放过。 “好胆!区区天工院,竟然敢侵吞国库重资,当真是胆大包天!列位且随本王前往,揪出那胆大妄为之辈。”还算武三思比较清醒,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天工院也确实不太好惹,便话锋一转,言下之意便是只抓恶首,并不针对整个天工院。 故而好好的激励士气之语,便变得虎头蛇尾,难免有泄气之感。 他却也不怕楚河拿假消息骗他。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楚河若是说了假话,那不仅乌纱不保,连项上人头只怕也不是那么牢固。 一行人狂奔而行,因为武三思的部下所骑的都是烈马,不像楚河麾下的工部衙役,都是凭借双脚在地上跑。 故而武三思带领着手下,便远远的甩开了楚河,一眨眼的功夫,便只能看见弥漫的烟尘,而不见人影。 楚河嘴里喊着让手下的衙役们快些跑,实则却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在前带路之时,稍稍绕了一绕,等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带领着衙役,赶到了神兵谷。 果然此时的神兵谷,已经是剑拔弩张。 武三思正在大声的质问着什么,而天工院的大部分能工巧匠,正在加班加点的为武则天制造改换江山的法器,此时撑场面的不过是大猫小猫三两只,实在是扛不住武三思的胡搅蛮缠。 “怎么?不说是吧!莫非是非要本王将你们一个个都抓了下大狱不成?”武三思一脚将一个老工匠踹翻在地,恶狠狠的说道。 旁边几个比较年轻的工匠,脸上都露出不忿之色,有一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小学徒,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师兄拉住,制止了其言。 虽然如此,武三思却再次‘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丝的异样,松开老工匠直接将小学徒抓起来。 啪啪啪! 直接便抽了三鞭子,打得小学徒是皮开肉绽。 嗤啦一声,衣衫破裂,竟然露出雪白晶莹的肌肤。隐隐有微微的丘峦起伏,在胸口的位置。 “哟呵!没想到还是个雌儿!”武三思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在那小学徒的眼中,便放大成了赤裸裸的淫笑。 天可怜见,他武三思虽然好色,但是也是有基本追求有品位的。 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学徒,不仅身材干瘪,而且也不知道往脸上抹了什么,蜡黄蜡黄的,武三思完全一点兴趣都没有。 只是人长的不好看,笑起来自然猥琐,这是天赋技能,想废都废不掉。 “你这个禽兽!不要碰她!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武三思还未说什么,一旁的一个年轻工匠似乎已经脑补了某些了不得的绿帽情节,双眼通红的大声咆哮道。 “混账!不能说!你想让我们天工院满院被诛么?”老工匠被按在地上,嘴塞在泥土里,却依旧发出沉闷的声音。 “满院被诛?这背后莫非还有什么阴谋?” “还有什么更大的势力潜伏?想要造反?”武三思激动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如果能够侦破一桩造反的大案,并且在成型之前便予以打击,那该是多大的功劳? “武承嗣!这回看你拿什么和我斗!”武三思踌躇满志,松开手上女扮男装的小学徒。将那年轻的工匠抓了过来。 “说吧!那些被你们侵吞的重资,都被你们用到什么地方去了?是不是拿来偷偷做了军械,贩卖给了某些人?说!”说到最后一个字,武三思气势威严,一字大喝而出,在他自己想来,那一定是声如洪雷。毕竟为了吐出这么一个很具有震撼力的字眼,他连自己的胸腔都震疼了。 年轻的工匠在两个武三思的手下压制下,扭了扭身体,冷笑道:“我们不曾做什么军械,全都用来制造成法器了!至于给了谁?我们给的正是当今武皇陛下。” “如何?你可还敢继续查?”说罢年轻的工匠讽刺的看着武三思。而那被压制住的老工匠,此时却长叹一口气,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 “梁王大人!既然事关陛下,我看还是不要查了吧!要不然惹祸上身。毕竟陛下所做之事如何,也并非梁王殿下您皆可知。或许陛下是另有打算,也不一定。”楚河适当的站出来,下马走到武三思身边,小声提议道。 原本武三思也被吓住了,此时经过楚河‘提醒’却突然大怒,一脚将那青年工匠踹翻在地。 “好大的胆子!冥顽不灵,竟然敢假借陛下的名义!给我统统抓起来,押送到大牢去。既然他们说为陛下做了这一切,那我倒要禀明陛下,看看陛下究竟有没有给过你们这个权利。” “都给我带走!” 第二百五十二章为梁王请功(求订阅) 武三思将天工院留在神兵谷内的人都抓回了神都,关押在刑部大牢之内。 不出半日,消息便传遍了神都。 工部侍郎李开明的府中,暗中到来的许导一见面,便指着楚河鼻子骂道:“你脑子被驴踢了吧!虽然找了个武三思在前面顶着,但是你当武则天是傻子吗?这事她只要找人一查,不需要证据,就知道是你在暗中捣鬼。” 楚河却慢吞吞的喝着茶碗里的茶,不紧不慢道:“但是她找不到证据,不是么?” “我现在的身份是礼部侍郎,不到三十岁便官拜三品。再继续靠着武则天,我能得多大好处?别忘了,我毕竟姓李,就算是陇西李,她也不会真正的彻底放心。“ “那你是准备撕破脸皮?”许导问道。 “那倒不至于,武则天既然要做明君,那做事就要讲游戏规则,不能肆意妄为。只要不被抓到把柄,她最多只能冷落我,却不能直接动手杀我。而我现在却要渐渐的放开手脚,成为复兴李唐势力的一面旗帜,将残余的李唐旧势力,悄悄的笼络到麾下。”楚河面不改色的说道。 “你就不担心罗织军的人吗?”许导问道。 “罗织军已经不再是以往的罗织军了!自从武则天称帝,便已经开始消减他们的爪牙,限制他们的权利。狄仁杰被贬,来俊臣其实也遭到了武则天的嫉恨。丘神勣和周兴被杀,索元礼毕竟是胡人。如此一来,罗织军已经快要落入群龙无首的局面了。”楚河还未说完的是,现在的罗织军,其实已经有八成,被他暗中握在了手里。 在长安那两年,楚河过手了无数的财物,其中就有很大一部分,用来给罗织军中埋下的暗子,让他们在罗织军中发展各自的势力。 表面上看,这些潜伏在罗织军中的小势力,相互不对付,构成了一个整体的平衡。其实大多都是楚河的人控制下,演绎出来的表象。只要楚河一声令下,他们就会集合成一块,为楚河服务。 这只怕是连武则天都想不到的事情。 周兴曾经察觉到过蛛丝马迹,想要用这一点来威胁楚河。只可惜,他不该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与丘神勣合作。 被楚河借着机会,直接一网打尽。 在周兴被抓走之前,便已经被楚河暗中动手手脚,没过多久就在大牢里,熬不住酷刑,得了‘失心疯’。 多年的暗中发展,楚河羽翼渐丰,只要他不走错步子,即使是武则天想要动他,也没有那么简单。 “即便如此,你的局面也会变得更被动。”许导还是摇头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要钓大鱼,鱼饵就要够份量。我若不亲自出面,引出武三思插手,就没那么简单了,做的刻意了,武三思即便脑子不好使,还是有可能脱钩。”楚河说道。 “何况,这不是还有许导您么!从明日开始,许导您就隔三差五的参我一本,理由不要太过圆满,总要给我留条活路,尺度我想许导您会拿捏。只要你我每日沉迷‘争斗’,无心其它。武则天既然保证了官场平衡,也就不会太过于苛刻于我。” 许导闻言,顿时笑骂道:“你还真是卑鄙、无耻,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帝王所求,并非忠诚,因为帝王本身就并不相信什么忠诚这一套,越是成功的帝王,越是如此。楚河做过楚王,对于这一点再明白不过。 他们追求的是平衡,只要让他们看到了平衡,而这平衡的尺度,掌握在他们的手中。那么手下的臣子,究竟是忠于谁,是否有二心,他们其实并不是那么深究。 当然归根结底,不能揭盖子,不能露出把柄。 如果楚河露出了真正的,难以推脱的把柄,那么已经要对楚河心生不满的武则天,很愿意送他出太乙门,给他来上一刀。 可以说,楚河做这个决定起,就已经要彻彻底底的从幕后走上台前。毕竟若是在影子里站久了,很容易忘了自己也是能活的光明正大的人物。只会玩弄阴谋和权术的人,终究难成大器。 只是原本这个时间楚河还想往后推迟个一两年,可惜武则天改换江山的计划,打破了楚河的原本打算。 “对了!这么大一口黑锅,你甩给了武三思,有没有想过如何借他的手,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许导又问道。 楚河道:“这事不用我们插手,自然有人代劳。” “代劳?谁代劳?”许导问道。 紧接着许导便自己点了点脑门,失笑道:“我还真是糊涂了!这个时候,想出来把武三思往悬崖上推一把的,当然是武承嗣了。” “你事先,只怕是通过什么手段,把部分‘真相’泄露给武承嗣知道吧!” 楚河点点头道:“工部有武承嗣安插的人手,事实上无论是三省六部,还是宫中以及各方军中,武承嗣都悄悄安插了人手。这位魏王殿下的手段,可比武三思要高明多了。” 许导冷哼一声道:“少借机自己吹捧自己了,我想你在各处安插的人手,一定只比他多,不比他少。” “否则你也不会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甚至能用武承嗣的人,帮你做事。” 楚河笑而不言。 第二日早朝,以吏部侍郎田庚为始,随即有十几名五品以上的高官出列,纷纷为梁王武三思请功。 言其彻查国弊,纠出国之硕鼠,对江山社稷有大功。 天工院之事,只是一个引子,其幕后定然还有许多不可告人之处。恳求武则天委任梁王为主审官,审查天工院上下,使得真相大白。 武三思虽然不解,为何武承嗣的人会骤然站出来,替他说话。但是本能的感觉到,这事怎么就不对劲。 还未来得及多言,武则天便剥了他的礼部尚书和在兵部的职权,调任其为特进,主审天工院贪墨工部重资一案。 表面上特进为正二品,比礼部尚书高了一截。 但是一二品官,历来都是有职无权,特进更是闲散文官,手上的权利便更是稀松。 武则天这是给武三思玩了一手明升暗降的把戏。 此时武三思方才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却吓的直接跪倒在地上,咚咚咚给武则天便磕了三个大响头。 脑门都磕破了。 只是此刻的武则天却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日渐苍老的面容上,尽是冷酷之意。 虽然武三思只是被利用,但是他的愚蠢,他的冒进,他的不知所谓,便是罪过。更关键的是,武则天发现,她极力想要掩饰、遮盖的东西,就快要压不住了,快要大白于天下。 如此情况下,她需要有一个人来承受怒火。 李开明和武承嗣固然该死,但是她却不能无端降罪,故而武三思就成为了泄愤的出气筒。 此案无论审理的如何,武三思的前途,已经是一片黯淡,说不准便还有杀身之祸。 第二百五十三章四夷献天枢(求订阅) 随着天工院私扣重资事件发酵,从朝堂到江湖,都是暗涛汹涌。 道门和儒门的力量,也都调度起来。 原本暂时妥协,承认了武则天统治地位的儒门,也开始发挥出其庞大的影响力。 他们无法忍受,一个女皇,作为不死的帝王继续千秋万代下去。 满朝上下,汹涌的暗流,几乎可以将任何大意的人绞碎,无论他是谁,哪怕是武则天也必须要步步谨慎。 皇帝只是一个名号,失去了手中的权利,若是空余下一个名号有何用? 楚河暗中这一击,可谓是打在了武则天的软肋上,不仅武家已经与她貌合神离,那些早已被‘驯服’的文臣,也都纷纷再起波澜。 若非武则天曾经提拔了大量的胡人武将,从而将军队的权利握的十分严实,只怕现在江山已乱,帝位不保。 “激恼之术!”鱼贤隔空施法,只见对面偷袭而来的异族邪修,直接放弃了原本化身黑烟的妙术,手持两把弯刀,如同旋风一般朝着楚河刮来。 乱刃割起风暴,将整个花园都搅乱。 楚河手持一杆雪花镔铁盘凤枪迎了上去,一枪刺出,便是暴雨梨花。 同时三团雷球环绕在楚河的周身,不断的旋转,任何靠近楚河的劲道,都会先遭遇这盘旋的三颗雷球,被其粉碎。 吼! 银枪洒下,枪尖处,仿佛有白虎扑出,瞬间撕咬在了那异族邪修的身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将其撕碎。 尸体断裂成数截,洒落一地。 “罗成的五虎断魂枪,以凶猛著称,怎么到了你的手上,却竟然变得如此残忍!”鱼贤浮在天空,声音却传到了楚河耳中。 楚河所用的枪法,正是从曹俊生那里交换来的五虎断魂枪。 此枪法为罗家的不传之秘,原本的罗继云也是不会的。直到曹俊生顶着罗继云的身份,在战场上立了大功,重扬了罗家声威,这才得传。 楚河听说后,便花了一些代价,找曹俊生换来了这套枪法。 此时用来,果然比薳启疆的那套枪法更加顺手。 毕竟薳启疆的枪法,结合了兵家手段,楚河不修兵家之术,枪法即便是纯熟,威力也无法发挥完全。 “这已经是第五波了!这暗杀没完没了的,看起来倒也不像是武则天的手段。这是有人想要把水搅浑,让我彻底与武则天对立么?”楚河收枪而立。 虽然有鱼贤守护,但是楚河并不是每次都让鱼贤直接出手。 当然虽然为了磨练武技、神通以及法术,但是楚河也没有脑残到直接就这么与刺客硬怼,每次都让鱼贤先放出激恼之术,给敌人喂了脑残片,这才开打。 虽然磨练的效果锐减,但是安全性却大大提高。 就像方才被杀的那个异族修士,他的特长本来是化身无法捉摸的烟气,暗中偷袭,幻影袭击。但是正因为中了鱼贤的‘脑残片’,这才选择了正面和楚河硬刚,然后被楚河一枪挑杀。 收枪而立,楚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在此时,夜无非却急冲冲的飞奔进来,看都不看满地的血渍和残尸一眼,大声对楚河说道:“四夷入神都了!” “四夷入神都?借用令四方臣服之气概,以稳国本么?是示威还是示好?是彰显本事,还是····。”楚河还在想着,夜无非便接着说道:“四夷以四方神铁,共计两百万斤,打造了一座天枢要献给武皇。” “嗯?嗯···!”楚河眉头一皱,紧接着手中的雪花镔铁盘凤枪直接杵破了地上厚厚的青玉石板,入地一尺。 可见此时楚河的心态,颇为失衡。 “四方神铁,四夷铸天枢!武则天这是要引四方夷族异神之力,强行改天数么?” “果然不死丹、改换江山都不是武则天的全部,为了续命甚至不死,她可以做更多,做的更过分。” “只怕四方夷族献天枢,依旧不是终点,她还会有更多的办法。我们都在和时间赛跑。” “武则天想要在天命到来之前,寻找到长生之法。倘若长生难行,便会先行续命。” “而我们如果想要阻止武则天成为不死的帝王,最终达到回归正朔的目的,就必须在武则天一次次尝试,找到正确的办法之前,获得足够的力量,将她从皇位上赶下来。” “幸好!武则天的长生执念某种程度上,正在不断的动摇和削弱她的统治根基。” 只是短短一瞬间,楚河的脑海中便转过了许多念头。 等出了李府,楚河随着大街上热闹的人流而行。 满神都的人,似乎都已经听说了四夷献天枢之事,普通的老百姓,无法理解这背后的诸多含义,只是感到兴奋。 这是一种荣耀,身在这盛世,与有荣焉。 四夷天枢将会从定鼎门而入,穿过半个神都,然后抬过洛水,落在皇城之前,为武皇收敛四夷之神气,以养武皇之荣华。 看着沸腾的百姓,看着喧闹的人群。 人群中有那么一些形迹可疑之人,面色凝重的看着四夷天枢,热热闹闹的被抬入神都,送到皇城门下。 这些人相互并无交流,只是眼神却都同样的充满了阴翳。 武皇这一次,真的是瞒天过海,打的大家都措手不及。 她成功续命了。 有了四夷天枢,武皇续命最少五年,最多可达十年。 这是楚河事后,通过鱼贤从玉阳真人那里得来的消息。 四方夷族所崇拜的异族之神,虽然远远比不上天帝的强大,甚至早已被流放到了异世界之中,难入中土。 但是他们的神力,确实有一定程度上,抵抗天帝诅咒的力量。 方才小胜过武则天一局的楚河,心头的那么点得意,此时已经彻底消散,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我似乎是因为势力的膨胀,有点小瞧武则天了!坐拥天下,铁血统治江山的她,一旦下定了决心去做某件事,又岂会这般容易就被打断。只是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她或许还是会多线而行,一边续命,一边谋取长生。真正的交手和拉锯战,现在才开始。” 天册万岁元年武则天加号为“慈氏越古金轮圣神皇帝”,改年号为“证圣”。施行大赦,赐准聚饮三日。 此时的武则天已经恢复了年轻貌美,浑身都散发出强大的威势,即便是楚河这个金丹修士,在面对她时,都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仿佛面对着浩瀚的天地。 武则天似乎已经通过某种办法,开始能控制体内的龙气,企图以这种方法,证道成圣。 而就在同年,五月,契丹首领李尽忠和孙万荣率兵起义,攻陷营州,杀都督赵文翙。神都皇朝之下的四夷天枢,倒塌一面。 武则天当夜咳血昏迷,皇宫中灯火通明了一整夜,无人敢安睡。 第二百五十四章苍龙变(加更) 楚河站在李府的屋顶上,眺望着皇宫,虽然什么都看不清,只见黑压压的阴云盘旋,心中却仿佛可以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精气神,正在从那座皇宫之中,被迅速抽走。 “谁又能想到,最是瞧不起蛮夷的儒门,却早就将触手伸到了蛮夷之地,李尽忠和孙万荣的起兵,来的不早也不迟,正巧卡在适当的点上。四夷天枢破了一面,自然就没了汇聚四夷神力的作用。积蓄在武则天体内的龙气诅咒一瞬间爆发,这下可有她好受的了。”楚河忍不住幽幽叹息一声说道。 武则天接连昏迷了三日,直到第四日,才缓缓苏醒过来。 原本有些动荡的朝局,也随着武则天的苏醒,再度恢复了平稳,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是这其实是一个信号,武则天她终究是人,她并不神,更不是圣。她也会输,也会失败。 当某种挑战开始起作用,接下来的便是逐步瓦解,最终推倒一片。 武则天醒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将军曹仁节、张玄遇、李多祚等率兵征讨。 只是,行军半路,却突然找到了吐蕃的截杀,中了埋伏,不用多时便全军覆没。 一时间举国哗然。 武则天借用四夷神力以养己身的弊病开始显露。 历朝历代,岂会没有帝王想到过这个办法。只是借用了蛮夷之神的神力,自然也就承担了因果。 皇宫之外,四夷天枢又塌了一面。 武则天已经苍老如同半百老妇,脸上的皱纹多的都能够夹死蚊子。 短短十日,武则天的面首男妃,便被杖毙了十七人。 面对风华绝代的武媚娘,天下没有一个男人不会升旗致敬。即便是为她耗空精血,也甘之如饴。 但是当苍老的武则天,躺在床榻之上,裸露出来的肌肤不再是晶莹似雪,而是松垮晦暗,那些原本‘威武雄壮’的面首们,大多变得如同遭瘟的病鸡一般。 毕竟男人和女人还是不同的,一个女人即便是再讨厌一个男人,她也有办法配合某些行动。而一个男人若是心里对一个女人完全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感到厌恶的话,那么即便是天赋异禀,也很难行事。 至于说吃药···堂堂武皇,宠幸男妃,竟然还要男妃吃药,这话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等到武则天逐渐收敛了怒气,勉强接受了自己眼下的情况后,接着便再派武攸宜、王孝杰等率兵讨伐。 只是四夷神力既以入中土,借着武则天的身体,污染了中土龙脉,那又岂是这般好驱逐出去的? 武攸宜、王孝杰等多次率兵征讨,均大败而归。 战火纷飞中,武则天的威信一再下降,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神功元年四月,武则天又派武懿宗、娄师德、沙咤忠义率兵二十万,讨伐契丹。 同时与突厥暗中联系,前后包夹契丹。 终于至六月,孙万荣兵败被杀,契丹余众归降于突厥。 此战大周和契丹都是败者,唯有突厥从中获取了好处,日渐强大,成为了祸患。 也就在同年,来俊臣告武氏诸王及太平公主,又欲诬皇嗣及庐陵王与南北衙共同谋反,拟一网打尽。 来俊臣这几乎就是作了大死,简直就是疯狗一般,让全天下都变成他仇人的态度。 但是来俊臣也是有苦自知。 他又不是真的蠢货,怎么可能同时诬告武氏诸王还波及到太平公主,以及李氏皇族最后残留的血脉。 这当然是武则天的唆使与逼迫,他不得不为之。 在江山日渐不稳,无论是李氏皇族还是武氏家族,都不再那么听话的时候,武则天准备故技重施,直接一举将所有反对她,对抗她的人,统统拿下。 只可惜,早有准备的武氏诸王和李氏皇族第一次联手起来,细数了来俊臣的诸多罪状,条条都是证据确凿。 根本无需武则天允许,便将来俊臣下狱处以极刑。仇家争食其肉,不一会就食尽。 失去了最后的爪牙,手中的可用之兵,也经过几场大战,几乎消耗殆尽。仅剩的兵力,也基本上被武氏诸王控制,武则天难以调度。 属于武则天的时代,即将走向落幕,这个曾经以一己之力独占天下,俯视群雄的女人,也最终没有真的顶住全天下的压力。 长生无望,江山将要易主。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天下,究竟是姓李,还是姓武。 是国号大唐,还是国号大周。 神都之内,两股势力已经开始不断的发生碰撞。 以李开明和狄仁杰为首的,自然是保李一系,主要占据了文臣方面的势力。而武氏诸王也联合起来,以武承嗣为首领,占据了天下三分之二的兵权,声威赫赫,有强取天下之心。 武则天坐在大明宫中,白发苍苍,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上官婉儿就在她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个苍老无比的女人,眼神复杂之极。 她孺慕她,敬佩她,崇拜她,同时也痛恨着她。但是她又不得不仰仗她,依附于她,跟随她。 如果武则天败了、输了、死了,那么上官婉儿无法想象,接下来自己会处于何等境地。 渐渐的在上官婉儿的眼前,浮现出了另一张面孔。 英俊、潇洒,意气风发,同时却又深邃,如同无星无月的夜空,让人看不懂,看不透。 “是否该选择相信他?”上官婉儿不知道。 终于她叹了口气,悄悄的在武则天每日用来提神的熏香中,多加了一味药。 武则天的身体被龙气侵蚀,灵药对她根本不起作用。现在武则天选用的提神熏香,是丹师们从普通的矿物中提取出来的一些有害物,本就是以强行催发人体潜力,消耗人体的元气,达到暂时提神的作用。 在上官婉儿加了那一味药之后,毒性骤然便加强了数倍有余。 原本就在桌案前,昏昏欲睡却强打起精神的武则天,顿时便一头栽倒在了桌上。 上官婉儿上前去,轻轻叫了几声,不见答应,便扶着武则天回到书房后的静室修养。 而又过不久,一个‘全新’的武则天,精神奕奕的走了出来,坐到了龙椅之上。 “你竟然可以坐龙椅?究竟你是何方神圣?”上官婉儿吃惊的看着‘武则天’,小声问道。 龙椅为天下至尊之位,天下龙气皆在此汇聚,若非天子,便坐不得龙椅,否则会被龙气反噬,即便当时不死,事后也会气运衰歇,死于非命。 “我有苍龙变之法,本就是利用龙气之术,倒也能勉强坐上几个时辰。” “废话不多说,我让你下诏引武承嗣来书房觐见,你可照做了?”‘武则天’开口问道,只是这一开口,出来的却竟然是男声。 第二百五十五章气死武承嗣(求订阅) 武承嗣正了正衣冠,坐车出了门,直往皇宫而来。 坐在马车内,武承嗣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波澜澎湃不已。 武皇寿元将尽,此时却于深夜传召于他,岂不是正有临终传位之嫌? 想想也对,长生无望,武皇若是不将皇位传给他,那还能给谁?李显、李旦那两个废物吗?庸碌无能之辈,也堪于他类比? 武三思?呵呵!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而已,何况自从那件事后,他便被发配到了凉州,只怕终生都没有回来的希望了。 至于太平公主?薛绍死后便自暴自弃,一身的灵性早就在放浪形骸中消失殆尽,如何还有能耐与他相争? 越是想着,武承嗣越是自信。 等走到书房门口时,已经有意气风发之貌,舍我其谁的气概。 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那点得意暂时压了下去。 武承嗣在上官婉儿的引导下,步入书房。 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龙椅前,正伏案阅读奏折的武皇。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老迈,仿佛多吐出一口气,就能将命也给吐出去一般。 龙气的反噬,已经将她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武承嗣忽然没来由的心中涌起了一丝迟疑。 “成为帝王,日后等来的必然是这样的结果,那真的值得吗?” 疑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大丈夫行于世,位于人下空活百年,也比不得位于亿万人之上,独掌乾坤一朝夕。 “臣武承嗣叩见吾皇万岁!”武承嗣直接一个叩拜在地,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敬。尽管现在武则天手中的权利已经基本被架空,余下的只有名份。 但是武承嗣不会大意,更不会在这里得意忘形。 “是奉先来了!起来说话吧!”‘武则天’似乎疲惫极了,定眼看了武承嗣一会,才认出他来一般。 武承嗣依言起身,站在一旁。 “奉先!朕老了!有很多事情,该放下的,也应该要放下了···。”武则天开口说道。 武承嗣一听,顿时心中的喜意几乎就要蔓延到脸上。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姑母最终还是选择了我。”武承嗣心想。 “武家···这天下,以后就交给你了!奉先!朕能相信你吗?”武则天抬头看着武承嗣,眼神中带着期盼。 武承嗣压住心头的激动,嘴上却道:“陛下千万不可如此,陛下春秋鼎盛,奉先不敢有任何的奢望,惟愿继续辅佐陛下,千秋万代。” 武则天摆摆手,叹息一声说道:“事到如今,再说这样的话,又有何益?如果朕还有别的选择,那么一定不是你,也绝不愿意是你。” “但是···朕没得选了啊!” 武则天的语气中,充满了失落和落寞。 这反而让武承嗣的内心,一种名为骄傲的情绪,开始迅速的膨胀和爆发。 “是啊!我打败了武皇,打败了这个自古以来,唯一以女子之身登临帝位的女皇。” “现在她在向我妥协!” “否则她又能如何呢?来俊臣已死,罗织军脱离了掌控,文官集团基本被李开明和狄仁杰把持,而天下兵马,我武承嗣就掌握了三分之一,另有三分之一也在武家诸王手中,只要我一声而下,也会听我调动。” “即便是强如姑母,只怕也终于是无计可施了吧!” “今日狄卿来见我,问朕说,‘姑侄之与母子,哪个比较亲近?’”武则天缓缓开口说道,仿佛是话题一下子跳开了。 而随着武则天提起狄仁杰,武承嗣的心头也是一跳,生出一些不妙的预感。 “他又说:‘陛下立儿子,那么千秋万岁后,会在太庙中作为祖先祭拜,立侄子,那么从未听说侄子当了天子,把姑姑供奉在太庙。’” “此话你以为否?”武则天盯着武承嗣,等待着他的回答。 武承嗣福至心灵,再次跪倒在武则天的脚下,大声说道:“奉先是姑母看着长大的,就如同姑母的亲儿子一般。如今姑母既然有如此顾虑,那奉先便拜姑母为嫡母,日后定当向孝敬亲生母亲一般孝敬姑母。” 这话说的也是无耻之极,从来没有人将姑母拜为母亲的,这简直就是乱了伦常。 但是武承嗣为了成为太子,最终坐上皇位,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武则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如此一来,朕也有话应对狄卿此言。” “你且退下吧!我累了!且先回去等消息吧!”武则天挥挥手道。 武承嗣又说了几句关怀武则天的话,便依言退出了书房。 当走出书房的那一刻,武承嗣只感觉自己全身每一根毛发,都在恍惚雀跃,走在皇宫中,回望那威严肃穆的宫殿群,他自信下一次走进来的时候,他会是这里的主人。 武承嗣走了。 武则天却像是龙椅烫屁股似的,一蹦老高,从龙椅上站起来。 面容几番变化,竟然变成了楚河的摸样。 就在楚河的身上,一道道龙纹似的红痕,若隐若现。 他在龙椅上坐的稍微有点久,已经被龙气侵入体内。而凤凰不死术练就的那只凤凰纹身,却在不断的与侵入体内的龙气纠缠,压制着它们。 楚河的身体随后扭出几个不同的古怪姿势,一声声似龙似蛟的吟声,从楚河的嘴里震动而出。 随着身形的扭动,那侵入楚河体内的龙气,也被楚河借着凤凰不死术碾碎后,缓缓吸收消化。 “呼···!幸好吸收的龙气不多,否则的话,只怕我也吃不消了!可惜,这神都并不是建在楚地,否则我只要用楚王真身,倒也无惧这些龙气入体了。”楚河摇了摇头。 转身对上官婉儿道:“帮忙拟旨吧!召李显回洛阳,立为太子。” 上官婉儿表情未变,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异:“你既然要挑动李氏皇族与武家争斗,为什么还要冒险召见武承嗣,多此一举?” 楚河笑道:“现在的武氏手握重兵,李氏皇族虽然有文官集团支持,但是依旧不是对手。必须要先削掉其一员大将,两方势力,方才有势均力敌之态。” “武承嗣文武双全,可惜气量狭隘。我今日以武皇身份,许诺于他。正是他踌躇满志之时,却改日便变了口风,立李显为太子。如此一来他不仅更恨李氏皇族,并且内心郁结,愤恨难平之下,必然折损阳寿。若是在用药失当,恐怕···性命便不保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万里江山,谁为正朔(求订阅) “你就这么肯定,武承嗣一定会死?” “那要是他这回想开了,撑过去了呢?”上官婉儿妙目一转,仿佛是在和楚河唱对台戏,但是软语之下,更倾向于是在提醒楚河。 如此算计虽然巧妙,但是未免也太过于倾向于巧合,变数太多。 楚河笑着拉起上官婉儿的小手,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松开。 女人有时候总是喜欢别扭一下的。作为男人,就是要分清楚,她们到底什么时候是在故作矜持,什么时候又是真的厌恶反感。 上官婉儿既然愿意帮她暗中暂时迷晕武则天,一起坑害武承嗣,那就已经毫无疑问的表达了她的态度。作为男人,这个时候就应该强硬的将她逼到墙角,然后给她一个深吻,同时也是一个承诺。 松开面色红晕,已经呼吸有些不畅的上官婉儿,楚河用手指刮了刮她的唇角,笑着说道:“婉儿可还记得罗织军?” “武皇陛下当年可是将罗织军洒遍了神都,她虽然重用武家人,可是也更加防备着武家人。因为从根源上来说,对于武家,武皇陛下可一直是半点好感也没有呢!” “作为应国公武士彟的女儿,却在十四岁被送入宫中,这是何等侮辱?” “更何况,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的死,只怕都和武皇陛下脱不开关系。武三思和武承嗣作为他们的儿子,若是半点为父报仇的心都没有,说出来你信么?” 上官婉儿闻言,微微沉默,眼神闪烁,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不信!” “我···自然是不信的!” 上官婉儿的祖父是上官仪,曾经拜相,授为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麟德元年十二月,因为唐高宗起草废后诏书,得罪了武则天,被诬陷谋反,下狱处死。 如果不是武则天,上官婉儿会生在官宦之家,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不是从两岁开始便被迫要尝尽人间苦楚。 就连她都是在心底深处,暗暗地恨着武则天,更何况是武三思、武承嗣? 所以武则天将罗织军安插进武承嗣、武三思的府邸,简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 “都说罗织军已经易主,原来一直在你的手中。你需要的只是一个让武承嗣死掉的借口,而不是真的打算就这么气死他。无论武承嗣是气死的还是中毒死的,对外他的死亡都只有一个理由。” 上官婉儿看着楚河,忽然主动的走过来,抱住楚河。 上官婉儿的身量偏高,大约有一米六五左右,只是身上却没有多少肉,有些偏瘦了。但是容貌却是极美的,而且肌肤冰凉细腻,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块微微带着凉意的冰玉,却又有着柔软的触感。 “你真可怕!”上官婉儿在楚河的耳边轻声呢喃道。 “但是好安心!”声音渐低,几不可闻。 第二日,一封诏书飞出神都,天下文人士子,但凡心向大唐者,无不奔相告走。 这不是武则天第一次立太子,但是这个时间,这个节点上,却无疑说明,江山的下一代掌权者,就要定下来了。 也就在同一天傍晚,武承嗣府上忽然传出了哭号之声,紧接着惊雷般的消息疯传神都。 魏王武承嗣薨了! 就在武则天传召立太子为李显之际,武承嗣如楚河所料一般,怒极攻心,吐出了一口心血。 傍晚时分,用过了太医开的汤药,便吐着黑血而亡。 临死前,双目圆瞪,冲着皇宫方向,依旧咆哮了一声:“妖妇欺我!” 死了武承嗣,整个武家也乱了。 群龙失首,原本还有武三思能够勉强顶起来,放到台面上。 只可惜,现在武三思被武则天发配到了凉州去养马,即便是将他召回来,也来不及了。 借着武承嗣的死,狄仁杰召集文官集团的势力,骤然发难。 巧妙的以各种名目,收回、分化、剥夺、调遣武家麾下掌管的兵力。 原本武承嗣一死,他手上的那部分兵力无人接手,便被早已准备好的罗继云趁机吞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都四散开来。 而武家众人掌管的兵权,缺少了核心之人将之拧成一股绳。被狄仁杰趁机索回,根本无有还手之力。 就在李氏皇族局势一片大好,眼看着要恢复李唐正朔之时。 庐陵王李显在返回神都,即将位居太子的路途中遭遇了刺杀。 李显当场死亡。 天下大惊! 狄仁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几乎也气得吐血。 不过他不是武承嗣,气量没那么小,何况死了李显还有李旦。即便是李旦也死了,还有寿春郡王李成器,衡阳郡王李成义,临淄郡王李隆基,巴陵郡王李隆范,彭城郡王李隆业等等,总之总是不缺人。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下手的是武家的人,他们已经被逼的狗急跳墙。 但是对于这个结论,狄仁杰并不相信。 狄仁杰在彭县为令那几年,也堪称是断案如神。 他总结出,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结果,最主要的是过程。 也就是犯案动机。 如果武承嗣还活着,那么武家刺杀李显的理由无不充分。 但是现在武承嗣死了,武家众人现在着急的是如何自保,而不是如何杀死李显,来谋夺皇位。 狄仁杰的脑海中,飞快的掠过许多张面孔。 最后锁定了两人。 皇嗣李旦和工部侍郎李开明。 前者有足够的动机,而后者···仅仅是狄仁杰的直觉。 作为一个凡事讲究证据、章法的人,狄仁杰其实并不排斥直觉。因为有些时候,直觉往往比证据,更能直指本质。 所以就在李显遇刺身亡后第二天,操办过李显的一部分丧事之后,狄仁杰便直接让人驾车,将他送到了李府。 狄仁杰已经六十八岁,快要接近七十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 虽然身为大儒,但是狄仁杰却从未修过任何的练气养生之法,胸中唯有一口浩然之气长存。 故而虽然不得益寿延年,他却已经知道自己天年将近,不过七十,没两年好活了。 他只希望,在寿元耗尽之前,看到这壮丽的江山,重新挂上盛唐的威名。 狄仁杰来访,楚河自然出门相迎,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二人客气许久之后,狄仁杰有些疲惫了,不愿再继续兜圈子,故而突然直言道:“李大人!江山社稷已经岌岌可危,贞观之积累,早在颠簸之中,几近耗尽。此时回归正朔,休养生息,已经是迫在眉睫,不可再出差池。李大人以为否?” 楚河闻言,放下茶盏,忽然反言问道:“正朔?何为正朔?下官不解!还请狄公解释。这万里江山,究竟谁为正朔。” 第二百五十七章我说谁是,谁就是(求订阅) 楚河这个问题来的突然,反而将狄仁杰给问住了。 按照本心解释,当然要说李旦等李氏皇族便是正朔。 但是狄仁杰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所以这话他无法脱口而出,反而想了更多。 说李氏皇族是正朔,那隋朝的扬氏呢?要知道,当年李氏也不过是扬氏的臣。 再往前推,刘汉、嬴秦、夏商周、三皇五帝···。 谁是正朔? 谁也不是!江山无恒主,曾经许多帝王以为自己如同烈日当空。但实际上,他们都不过是漫天银河滑过的一颗流星,转瞬即逝。 远的不提,就说当今武皇,往前推一两年,那都是何等的风姿无双,霸道凛然。 但是终究还是败了,败给了时间,败给了天下人,她现在不过是一个被软禁在深宫之中,残喘苟活的老妇人而已。 都说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帝王又何尝不是如此。 任你壮年之时何等的意气风发,舍我其谁。等到寿元将空,大限将至,也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已。 此时楚河也想到了武则天,则更加让他坚定了修持之心,不可懈怠,更不可眷念权势。 权势对他而言,可以是获得力量,推进修行的助力,但是绝不可以是牵绊,是阻碍。一旦有了这样的迹象,那么再高、再大的权势,也当尽快舍弃,不可有半分不舍。 “此事狄某难以回答,还望李大人告知。”狄仁杰终于没有说出,李旦便是正朔这种话。他终归不是那种厚颜无耻之人。 楚河面露一丝笑容,扭头说道:“我说?我说的话,那就是···我觉得谁是正朔,谁就是!” “无耻!”狄仁杰多好的修养,也被楚河这一句话给激怒了。 “老夫本以为你李开明为国之栋梁,挽大厦之将倾的股肱之臣。未曾想,你竟然有司马昭之心。悔不当初,武皇问我对你当如何,老夫曾为你好言。”狄仁杰直到此时,方才说出了一桩旧事。 似乎是曾经在某个关口,他劝阻了武则天,替楚河说了一些好话,替楚河兜住了局势。 楚河闻言,却心中半点波澜也无。 无论狄仁杰这话是真还是假,那都不重要,即便是昔日没有狄仁杰为他执言,楚河也绝不相信自己会栽了。 不过计划想要推行,狄仁杰的支持,还真暂时少不了。 毕竟夺一国之权容易,收天下臣民之心难。 当初王莽篡汉,为何一个区区刘秀,却像是一路开挂一般,将他赶下皇位? 固然是因为王莽推行的很多政策,触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几乎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更因为人心思汉,天下人皆以汉人自居。 楚河没想改朝换代,但是李建成毕竟不曾称帝,他的后裔能否登上皇位,那就需要得到儒门士林帮忙背书。 当今天下,有如此名望,号令天下儒士者,除开狄仁杰,几乎再难做他人想。 虽然还有孔府后人作为‘备胎’,但是那不过是蒙受先祖荫庇,算不得真本事,天下士族未必都能服气。 “李某感念狄公之恩!不过狄公却是误会李某了!李某并无那夺权篡位之心,这本来就是大唐的江山,归还给李氏,那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这天下不仅仅是李氏的天下,更是天下人的天下。李旦此人如何,我想狄公心里比我更加清楚。他若称帝,难保后宫之中,不会再出一位武皇。”楚河说道。 随着楚河的解释,狄仁杰脸上的怒意逐渐褪去。 只要楚河没有夺权篡位之心,究竟是何人继位,狄仁杰其实也不是那么深究。 而且不得不说,楚河说的十分有道理。 只是李氏皇族之中,众多皇孙都还年幼,身份地位年龄足够继承皇位者,也唯有李旦一人。 “那李大人觉得,何人可担当此位?”既然猜不出来,狄仁杰索性就将皮球踢了回来。 楚河站在客厅门口高喊一声:“正儿!还不快来拜见狄大人!” 李正早就在耳房等着了,听到楚河的喊声,便走了出来。 一袭白衣,公子佩玉,而就在这一刻,原本系在李正额头上的头绳,开始褪色。 当李正走进客厅之时,头上的头绳已经彻底褪去了原本的颜色,发白的透明。 “此子为何人?”狄仁杰没有因为楚河与李正的关系颇有蹊跷便勃然大怒,觉得楚河是在戏耍他。 凡事他都总要问清楚才好,若是证据确凿,再行事不迟。 不用楚河介绍,李正便自行抱拳道:“李正···朔!见过狄公!” “李正朔···!”狄仁杰诧异之极的看着李正朔,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楚河,企图看出些究竟来。 “是临时改名?还是一直如此?若是前者,这李开明倒是不值得这般重视了。若是一直如此···此人心机、计算之深,可畏可怖!”狄仁杰心中波澜起伏,面上却并无一丝变化。 “李正朔!老夫且问你,何时取此名?”狄仁杰问道。 李正朔道:“回狄公!晚辈八岁承蒙义父搭救,受此名。” “如今你多大?”狄仁杰又问。 “晚辈今年十之有六。”李正朔一问一答道。 “八年!天授元年!武皇登基之始,便已经埋下此局了么?”狄仁杰心中沉的更深,只感觉身边之人,犹如一湾不见底的深潭。 “此子既然为李大人的义子,那不知其真实身份为何?”狄仁杰扭头对楚河问道。 楚河答道:“隐太子嫡孙!狄公以为,可继正统,再造正朔否?” 狄仁杰闻言,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只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炸开了,一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头皮发麻,呼吸也变得急促。 ‘全新’的李氏皇族,最合适的继承者。 现在的李氏皇族,几乎都受过武皇的迫害,满朝的文武不是旁观者便是帮凶。若是眼下这批李氏皇族继位,无论是谁,势必都在某一日,开启杀戮,进行清洗。 最终消耗的是整个大唐的元气,大唐之鼎盛,怕是三十年而终。 但若是一个与现在的李氏皇族同根同源,却又毫无瓜葛,名份上却极为正统的皇室后裔继位,那一切都不同了。 这大唐的元气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存,这盛世也能够维持的更久、更久。 第二百五十八章如何说服天下人(求订阅) 狄仁杰心动了。 他虽然一心为公,但却并非真的彻彻底底的大公无私。 他曾经屈服于武则天,并帮助其维持统治,对于李唐皇室而言,这是永远也无法抹除的污点和背叛,哪怕皇位因他而重回李氏之手,亦是如此。 为君者,大多数都是未念其人之恩,先记其人之过。 狄仁杰活到六十八,早过了不惑的年纪,这么点道理,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李大人!说服狄某一人易,说服天下人···难。”狄仁杰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很心动,但是这件事真的很难。 虽然跟着李世民起家的那些‘老伙计’,基本上都被武则天给铲除干净了,就连他们的后人,也都遭了难。 但是李世民的后裔毕竟主宰了这个天下多年,根基深厚。 如今楚河想要推倒重来,把隐太子李建成的后人辅佐上皇位,其难度虽然远不及武则天一介女流称帝,却也差不了太多。 其中最大的难关是,如何堵住天下之人,悠悠之口。 如何让言官住嘴,史书成行。 楚河的脸上露出一丝一闪而过的狠辣:“这就无需狄公担心了!在下自然有办法。” 狄仁杰闻言,豁然起身,怒目圆瞪着楚河:“你要大开杀戒,杀尽皇族?不行!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就不会同意你如此荒唐之行为。” 楚河轻轻的端起茶盏,分明是温茶,却偏偏要吹一口气,将水波吹皱。 “狄公!你也搞清楚,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只是在通知你!许大人已经调兵屯在城东五十里外。罗将军也已经控制几乎整个神都的兵力。我若非要如此,你拦不住。” 狄仁杰闻言,面色一白,嘴唇颤抖,伸手指着楚河,却难发一言。 “罗继云、许客!他们都是你的人!”半响狄仁杰仿佛还不相信一般,喃喃自语。 “谈不上是我的人,我们只是一群为了共同理想,相互集合在一起的有志之士!”楚河笑着解释道。 “哈哈哈!有志之士···!”紧接着双目一瞪,死死的盯着楚河,从牙齿缝里挤压出八个字来:“暗结党羽,窃国狂徒。” “《庄子·胠箧》有言:‘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我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何过之有?”楚河恬不知耻的反问。 狄仁杰更气了,不要说保持微笑,连脸上的镇定,都无法维持。 半响之后,狄仁杰方才闭上眼,颓然的坐回椅子上,张了张口,突然说道:“自古以来,立嫡立长,礼不可废!李相以为否?” 楚河一瞬间听懂了狄仁杰的意思,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如果真能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得到楚河的认可,狄仁杰再也待不下去,不等楚河端茶送客,便自行拂袖而去。 等到狄仁杰离开后,李正朔还是一脸的不解,诧异的问道:“义父!您和狄公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正儿不甚明白。” 楚河眼神另有深意的看着李正朔道:“狄仁杰的意思是,这天下之主的位置,自古以来,便是传给嫡长子的,谁也没话说。天下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非议。” 李正朔一愣,接着道:“可是义父!且不说庐陵王叔,寿春郡王、衡阳郡王,都连长于正儿,正儿怎么也算不上嫡长子···。” 楚河看着一手带大的李正朔,忽然笑了,笑的有些开心。 “懂得和义父耍心机,不错!不是个好孩子,不过日后倒是有可能当过好皇帝。” “正儿放心!我说你是嫡长子,那你很快就是了。”楚河笑着说道。 狄仁杰知道楚河已经占尽了先机,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局势。这才给楚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为的就是牺牲一些人,让更多的人活着。 狄仁杰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圣母一般的角色,他是成熟的政治家。 圣历二年,武则天变得越发昏聩,失去了长生之望,失去了倾尽天下的权势,她开始沉迷于享乐。 不过显然这位女皇陛下,还是不甘心就此彻底落幕,刻意宠幸张易之兄弟,放他们出来搅风搅雨。 只可惜,无论这两兄弟闹得多欢,真正手握实权者,始终也不搭理他们。 不过这二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却是一把好刀。 借着二张之手,寿春郡王李成器,衡阳郡王李成义纷纷被构陷至死。 圣历三年,李旦因为每日被二张威胁、恐吓,惶惶不可终日,终于肝胆俱裂而亡。 也就在同年,李正朔从长安而出,叩拜隐陵,陵墓中有风雷之声传出,那一日长安红霞漫天。 同时间,昭陵碑裂,有暴雨突来,洪水淹入陵墓中。 李正朔!隐太子李建成的嫡曾孙,正式踏上了历史舞台。 缠绵于病榻,即将撒手人寰的狄仁杰,临死前写下了一篇‘隐太子建成文’,为李建成翻案。细数了昔年李建成的功绩,同时也否定了诸多诽谤,还原出了一个相对真实的李建成。 这就像是一个号角,吹响了李建成后裔复国登位的口号。 武则天的几番折腾,让天下臣民已经对她彻底失去了信心。同样现今李氏皇族的懦弱无能,也让那些忠于李氏皇族之人,心灰意冷。 李正朔的出现,就像是划破了夜空的曙光,点亮了人们的希望。 紧接着已经升任尚书左丞的楚河,率先投诚李正朔,有奉李正朔为太子之心。 金吾将军许客随后跟上,然后是兵部侍郎罗继云···。 再然后,满朝文武,便有过半投奔于这位李正朔麾下。 一时间,无论是在朝在野,李正朔的名号都极为响亮,风头无两。 有言官上书,称李正朔其名不正,其位有亏。 被宰相李开明以自古以来,立嫡长子继位为由辩驳了回去。 神龙元年正月,武则天病笃,卧床不起,只有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侍侧。 宰相李开明、崔玄暐与大臣许客、敬晖、桓彦范、袁恕己等,交结禁军统领李多祚连同兵部侍郎罗继云,佯称二张谋反。于是发动兵变,率禁军五百余人,冲入宫中,杀死二张,随即包围武则天寝宫,要求武则天退位。 也就在此时,武则天的寝宫之中,有佛光飞出,佛音禅唱,无论是兵将还是朝臣,皆露出迷惑之色,口称自己有罪,有自行了断之趋势。 楚河识海中,翠竹不断的释放着冰凉之意,驱散着这种佛音洗脑,用力抓住就要一头撞向一旁石墩上的许导。 “鱼贤!还不快去请玉阳道长!妈的!我就知道,最后一关还要打boss,也是够了!” 楚河一嗓子吼出,天空便响起一阵遛遛遛的声音,下一刻便听见高天之上,有闷雷炸响,无穷兵煞凝结成巨人,手持大锤,直接一锤砸在了武则天的寝宫之上。 “秃贼!已经输了!还想耍赖?”暴喝之声,满是戾气。 第二百五十九章剃度(求订阅) 嗡! 武则天的寝宫罩着一个金色的光罩,煞气凝聚的巨人,重锤砸在上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好你个乌龟壳子!看道爷我掀翻了它!”煞气凝聚的巨人散去,玉阳道人满脸煞气的从云端迅步下来,手中空荡荡无一物,却仿佛握住了一片天。 一拳扫来,有崩毁一切之气象。 “玉阳道人!你我皆是方外之人,何必在这里动手,凭白触犯了天条。” 哐当一声,寝宫的大门轰然洞开。一道白光从寝宫中飘出来,化作一个口袋,将玉阳道人吹起的拳风尽数兜住,同时挡在了其正前方,拦住了玉阳道人那原本几近必杀的一拳。 此时在看武则天,她仿佛已经抽尽了精气神一般,坐在一尊弥勒佛像之下,身后一个老和尚手持陈旧的剃刀,正在为她剃度。 一缕花白的头发落下,不知是不是楚河的错觉,武则天脸上的皱纹竟然也少了一丝。 “小子!你还不想法子阻止她剃度?这武家女娃可是弥陀宗的高徒,一身修为只是被龙气压制,无法起作用。等她剃度之后,那便是重新归入了佛门,四大皆空。龙气自然会散去,一身修为也会回来。” “老道我现在被法明老和尚牵制住了,只怕是帮不了你!”玉阳道人站在楚河的身边开口说道。 楚河听了顿时急眼:“不会吧!这么坑!你们道门不是很多高手么,怎么现在就你一个来了?多来几个,大家并肩上,岂不很好么?” “法明那老和尚虽然无耻了些,但是说的不错!我等都是方外之人,不便亲自参与太多。此次若非法明老和尚先不守规矩,按道理老道我也不该来。”玉阳道人却摇头说道。 楚河听了差点没被气乐了。 这特么都什么狗屁规矩?这规矩莫非是尼姑的小脸蛋不成,和尚摸得,道士摸不得? 知道废话没用,楚河直接运足了真元,对着大殿中,正在接受剃度的武则天喊道:“陛下!您是千古女帝,古往今来何人能比?如今若是剃度出家,四大皆空,做了佛门区区一介比丘尼,那一世英名可就散尽了。后世人该怎么说?史书又会如何评判,您可曾想过?” 武则天闭目不言,只是任由发丝飘落。 随着头发越来越少,武则天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少,渐渐恢复了几分年轻时的风韵。 楚河苦笑一声,他还真没有什么放嘴炮的潜力,这一句话出去,武则天不仅没有打消剃度出家的念头,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有。 楚河唯有扭头对玉阳道人问道:“你们说什么天条、天条的,这天条管不管得住剃度之后的武皇?” 玉阳道人摇摇头道:“除了神道修士和地祇、天神天然受天条约束众多,对于凡间寻常修士而言,天条的最低管束范围,是元神五重天境界的修士,武家女娃当初应该是修到了元婴后期,修为被龙气压制了这么多年,说不准不进反退,所以天条对她不好使。” 楚河闻言,心中又是一沉。 随着一缕缕发丝被削落,楚河试着自行撞击那金色的护罩,却被回震之力,震荡的手脚发麻。 当最后一缕长发削下,武则天已经彻底恢复了以往的倾世容颜,唯有满头青丝不再,一身粗布青衣僧袍。 “汝既已削去一身恶业,放下凡尘俗我,那你是武曌还是明空?”法明和尚站在武则天的身后,淡然问道。 武则天长身而立,静静站在那里,便已经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 “我为明空,当照日月。”声音中不见喜怒,不见惆怅。 转眼而视,看向楚河等‘乱臣贼子’之时,也依旧平淡,并无恶憎、怨恨等等情绪,平淡的宛如古井。 楚河也看着武则天又或者说···明空,无比期待她此刻是真的已经四大皆空,放下了一切。 只是当明空视线扫向楚河之时,却笑了。这一笑就仿佛优昙花开,蕴含了一种仿佛令人瞬间释然般的魔力。 楚河一瞬间,竟然也生出了一种,人生于世,万事皆是虚浮繁华,不值得眷恋,不如归去的念头。 而这念头,还不等翠竹将其驱散。楚河识海中的祝融元神碎片,便先大放光明,将其碾碎。 回过神来,却听明空说道:“李开明!贫尼虽已是方外之人,却也依旧记得,昔日你我于明堂之中,纵论天下大势之景象。” “每每想来,依旧为人生快事。” “此番我便要离去,从此青灯古佛,荒山野庙,难免孤寂。不如你且随贫尼去了,做贫尼坐下的读经沙弥可好?” 楚河闻言,尴尬一笑道:“免了!虽然出家人四大皆空,但是和尚和比丘尼搅在一块,难免惹得俗人闲言闲语。我就是俗人,看不穿这点破事。还是留我在红尘中沉沦、打滚吧!” 明空闻言,不置可否,只是伸手一把朝着楚河抓来。 遛遛遛···!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一阵臭气袭来,楚河已经被鱼贤拉着,出现在了另一角。 而原处,却有一个真元幻化的青色大布袋,缓缓散去。 “说服不了,你可以睡服我嘛!动手做什么?”楚河脑门上满是冷汗,嘴上却极不庄重的说道。 按照以前米米姐传授的诀窍,对于佛门修士,逼他们破戒,是最好的手段和办法。 佛门修士的手段越强大,越无解,那么需要遵守的清规戒律也就越多。 明空才刚刚重新剃度,一身修为手段虽然重回,但是还需要一个适应时间,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引得她出口唾骂,口出污秽之言,就会引得其佛心不稳。 果然明空脸上露出一丝恼怒之色,虽然作为女皇,她面首三千。但是那都是她掌控主动权,她要的时候,不准拒绝。她不想的时候,谁也别想强迫。 如今被楚河用言语调戏,心中被佛门真元压下的恶意,一瞬间有了冲破心境的征兆。 咚! 法明手里敲打了一声木鱼,声波传出,明空心头的恶意便被驱散。 玉阳道人脸色更加难看,不管不顾,一巴掌狠狠地朝着法明和尚拍去。 “一为已过,竟然还三番两次破坏规矩!老和尚!今日老道即便是冒着上斩仙台的危险,也要先剁了你!” 一掌击出,天地风雷齐动,若非此地乃是皇城,为天下气脉之汇聚,只怕在这庞大的压力下,一切已然崩塌。 第二百六十章丢你···帝魃(求订阅) “玉阳!你竟敢如此大肆出手,真的不怕天条约束,天谴将至么?”法明看着殿外汇聚的庞大能量,开口质问。 玉阳道人狞笑道:“天谴?老道我已经遭过一次了!害怕它再来一次不成?” 说罢一巴掌直接掀开了宫殿,风雷齐聚,电闪雷鸣同时冲向法明。 此时鱼贤正拉着楚河在皇宫中四处躲闪,躲避着明空的追捕,却并不离开。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倘若这一次被逼退,那么再想要将李正朔送上皇位,那就难了。 此刻就如同箭已离弦,难以回头了,成败皆在此一举。 “鱼贤!我说你们道门的都这么怂吗?这天条怎么单管你们,不管和尚?”楚河忍不住吐槽道。 鱼贤也诉苦道:“没办法!人家归西天管,天条对和尚的约束力,并不强。” 鱼贤解释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楚河秒懂了。 这就相当于在国外犯了法,还要被引渡回国,按照本国的法律惩罚一样。虽然有双重审判这种说法,但是还是有具体考量和判断之处。 总之律法这种东西,一旦涉及到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的碰撞对冲,就很难保证其执行力。 充满了各种妥协。 这就是法明屡屡犯天条,却好似不在意,却拿它来威胁玉阳道人的根本原因。 “真是···蛋疼啊!”楚河说道一声。 手里一道迅猛的刀光夹杂着冰霜和狂风,迅速的扫了出去,朝着扑过来的明空迎去。 明空却不闪不避,玉白的小手一拳挥出,楚河挥洒出的神通,直接粉碎。 “你不是她的对手,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鱼贤拉着楚河迅速逃跑,一点正面刚的意思都没有。 “你究竟是什么境界?你的遁法这么快,想来其它手段也不差,难道不能正面强上一波么?”楚河问道。讲真他还真的没有见过鱼贤真正的出手。 鱼贤却道:“可算了吧!我都是咸鱼了,还和别人斗什么法?老老实实的翻个身逃跑,不是正经么?” “更何况···我的激恼之术对她无用,正面碰撞,我怕不是她的对手。” 楚河冷笑道:“只怕后面一句才是真的吧!” “雪老!既然来了,还不出手么?”楚河一声大喝。 只见皇宫的另一端,一个手持木杖的老者顺手打出一片霞光,霞光所过之处,无论是什么都会变得僵硬如同木质。 然而也有例外,被霞光彻底笼罩住的明空却并未被化作木人,她的周身都通透犹如琉璃,衣衫、皮肉、骨骼、内脏全都透明化。 霞光却在她的身体里折射,始终奈何不得她。她就像是一尊钻石雕琢出来的人形。 雪老手中的木杖一抛,一株巨大的梅树从天而降,树根和树藤纠缠,将明空牢牢的锁住。 下一刻,从明空的体内跃出另一个明空来,隔空一拳朝着雪老轰去。 雪老正在施术,不断的加强梅树对明空的封锁,没料到会有此一击。 被一拳打出皇宫,全身筋骨都崩裂了,只怕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元神出窍!玉阳道人不是说是元婴境界么?”楚河冷哼一声。 那明空元神已经朝着他飞扑而来。 元神有形无质,穿梭虚空而毫无阻力,一瞬间连鱼贤都没有反应过来。 明空挥手又是一拳,有粉碎微尘之力,却并不对准楚河,而是先打在了鱼贤身上。 啪! 鱼贤身上浮现出一抹黑光,明空的一拳打在他身上,并不奏效。其身形晃动了一下,便再无多余的动静。 明空明目一瞪,顺手一抓,一团水球便出现在其手中,然后化作暴雨冲击向鱼贤。 鱼贤准备的避水咒也被这庞大的水力直接冲开,当暴雨落在鱼贤身上,他就像是泡了水的面条一样,整个虚浮、发泡,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地。 “我可能已经是是一条废了的咸鱼了!” “翻不了身了!”鱼贤有气无力的说道。 楚河左右双手各执一器,左手枪,右手刀,左右开弓,相互配合,掀起了一波枪芒刀影。 境界上差了明空一大截,那么楚河唯一的机会便是与其近身搏斗,纠缠一段时间以期玉阳道人空出手来。 楚河的打算不坏,虽然明空的境界高,但是楚河的手段多。 而且元神最怕污秽之物,楚河时而丢出几个被特殊‘改造’过的手雷,也炸的明空颇为狼狈。 只是继续拖延下去,楚河的手段就要用尽了。 而玉阳和法明,却早已斗到了九天之外,不见踪影。 更不妙的是,楚河等来的不是道士,而是一大批的和尚。 领头的楚河也认识,老熟人了。 大云寺的印降和尚,属于武则天在修士界的嫡系。 之前楚河以道令调动道门的力量,围剿过大云寺。天下诸多大云寺,都已经被破灭。 这印降却一直在逃,始终没有抓到,不想竟然是带着余党躲在了皇宫之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 法明也算是真正的有为高僧,不屑于对普通人动手。而明空一心只想抓住楚河,也暂时没有对那些反入皇宫的兵将、朝臣们出手。 但是这些大云寺的和尚就不同了。 他们下手狠辣,丝毫没有出家人的风范。 “都到我身后来!”楚河招呼一声,曹俊生和许导率领着一众朝臣和侥幸活下来的兵将,依言纷纷逃到楚河的身后。 明空收手而立,看着楚河冷笑道:“你现在自身难保,莫非还想保住他们不成?” 话虽如此,她的眼中分明也还有忌惮和猜疑之色。 楚河之前层出不穷的小手段,确实让她吃了点小亏,虽然境界上的巨大差距,依旧无法弥补,但是还是小心为上,毕竟不知道楚河是否还有什么别的古怪手段保留。 明空的顾虑是对的。 因为此时楚河拿出了一个血色的大茧。 大茧正在不断的跳动着,就像一颗巨大的心脏。 而这‘心脏’之上已经布满了裂纹。 “这封印能坚持上十年,已经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不过眼看着也快要撑不住了,不如现在就送给你们吧!”说罢楚河直接一把抓在封印上的一个节点处。 将一块凝干的血块掏出,散化作一阵血雾,落在周围,包裹住他自己还有身后的众人。 挥手便将已经残破的血茧朝着明空丢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玄鸟图 (长古东流万赏加更) 明空看着朝着她飞来的血色大茧,顿时元神僵硬,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 迅速将元神收回体内,挣脱束缚,玉手一招,一只巨大的铁凤凰从深宫之中飞出,被她踩在脚下。 咔嚓! 随着血色大茧的破裂,一个一身黑色的帝袍,面容呈现青黑之色,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眼神却十分混乱的怪人从血色的大茧之中跌落出来。 吼···! 帝王魃发出了怒吼。 当他发现周围那些秃瓢的时候,一瞬间便化作了一道迅速闪烁的影子。 所过之处,大云寺的和尚们被迅速吸干鲜血而死。 高空中,驾驭着铁凤的明空见了,眼中露出惊惧之色,不敢迟疑转身便要逃。 只是她哪里逃得掉? 只感觉铁凤一沉,回头一望,便看到了一张铁青的面孔。 “什么妖物!给我滚下去!”铁凤扭头,吐出火焰,而明空一挥手,那火焰化作冲击,暂时将帝王魃赶下了铁凤。 明空双手变幻,迅速的捏出一个弥陀印,周身绽放毫光,只见那未来种种,竟然化作幻象浮现在明空周围。 这幻象中皆是明空与帝王魃交手的图像,只是无论是哪一种结局,都是以明空被抽空精血,陨落而告终。 明空面色发白,更加恐惧的看着帝王魃,她实在无法想象,楚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找出了这么一个邪异之极的妖物。 铁凤一阵翻滚,直接一头朝着武则天巨大的雕像扎去。 在所有的可能中,唯有这一种可能,是能够拖延时间最久的,可能等到变数。 明空以弥陀虚算未来之法,所计算的只是可能,而非正式的结论。 因为未来虽然由现在的种种迹象引导,但是还掺杂着种种变数。 当铁凤一头扎进巨大的雕像中,那原本高大雄伟之极的雕像,便活了过来。 它如同一个巨人一般,一掌朝着帝王魃劈去,蕴含着强大的巨力。 而身在雕像中,明空的情形却极度不好。 这座雕像本是为了镇压龙气,同时也引导龙气,阻止天庭降星入凡而立,本身充斥了海量的龙气在其中。 而今她已经剃度出家,不再是帝王,却调动如此庞大的龙气,瞬间就遭到了龙气的排斥,就像身上的每一块肌肤,都在遭受千刀万剐一般的痛苦。 轰轰轰! 帝王魃的身体十分坚硬,很难知道,究竟还有什么武器,能够破坏他的肉身。 那蕴含了龙气的攻击,对于寻常的僵尸甚至是旱魃而言,或许都极具杀伤力。但是帝王魃不同,它本身就是帝王的尸体炼制而成。 对于龙气有着极强的承受性。 巨大的雕像的攻击,对于帝王魃而言,也只是一些阻碍而已,在帝王魃的拆解下,雕像开始不断的破碎。 大量的石块砸入神都,原本就已经被巨大雕像活过来惊呆了的神都百姓,此刻更是开始狂奔而逃,整个城市几乎乱成一团。 随着雕像的双掌被折断,巨大的头颅也被帝王魃粉碎。 藏身于雕像胸口处的明空,浑身冷汗津津。 轰! 最后的藏身之所被粉碎,明空感觉一股庞大的吸力朝着自己袭来。 下一刻她便已经落入了帝王魃的掌中。 看着帝王魃亮出的獠牙,明空再也无法心怀侥幸,毫不迟疑的便舍弃了肉身,将元神遁出,朝着远处掠去。 元神有形无质,但是帝王魃张嘴一吸,也抽了明空三分之二的元神入腹,还有三分之一的元神,终于还是逃离了此地,飞向远方。 只是看其虚弱程度,若是不在三日内找到一具合适的身体附身,怕是就此灰飞烟灭。 解决了明空,帝王魃回落皇宫,看着笼罩在血色雾气中的楚河等人,竟然缓缓的凑拢了过来。 血色雾气中的众人,下意识的便都紧闭了呼吸,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全都十分紧张的看着帝王魃。 许导和曹俊生更是用眼神不断的示意着楚河,这麻烦是他丢出来的,要解决才是。 只是楚河现在也紧张的很,帝王魃的恐怖,他已经是第二次见了,这简直就是战略级的威慑力。 除了高深莫测的鬼谷子和文子还有吕洞宾,帝王魃简直就是楚河所见过最强大的个体。 一时情急,楚河把他给放了出来,现在收不回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呼呼呼! 站在血色的雾气面前,帝王魃似乎正在吐气。 渐渐的皇宫中刮起了一阵狂风,就要将笼罩着楚河他们的血色雾气吹走。 “怎么觉得!这帝王魃似乎比最开始见到时,灵慧了许多,难道是有意识苏醒了吗?”此时此刻,楚河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个,若是被几乎快要吓死的许导知道,一定会转过身来先掐死楚河再说。 虽然是贸然放出了帝王魃,但是楚河也并不是真的全无对策,他取出了道令,就要激发道令,让道门的修士们赶来想办法。 他们不肯和佛门开战,这眼看着就要为祸天下的帝王魃,他们不能不管吧! 就在此时,楚河忽然又感觉手中的储物戒指有些发烫。 “等等!不是储物解释在发烫,而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发烫···。” “我擦!烧着了!”楚河心疼无比的看着自己的储物戒指,那空间中有一团古怪的火在燃烧。 火团周围的一些珍贵灵物,已经被点燃,迅速化作焦灰。 眼看着储物戒指的空间,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楚河急忙将那团火放出来。 而再细看,透过火焰可见火团的中央,竟然是一张兽皮图。 图中的玄鸟,正在火焰中盘旋。 玄鸟之下的混沌之中,不仅仅有火,更生出了水、风、土三种元素。 四象循环,变为混沌。 只是不知为何,这火却燃烧的最为旺盛,似乎是遭受的了什么刺激一般。 楚河识海中的祝融元神碎片也疯狂的跳动着,无意识的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渴望,似乎是想要一口将那火吞下。 帝王魃看着玄鸟图,无视那燃烧的恐怖火焰,直接将图抓在手中。 然后用手指不断的摩擦着。 吼···! 庞大、恐怖却夹杂着一种莫名情绪的吼叫声,从帝王魃的嘴里发出。 他的眼角莫名的涌出血色如泪般的液体。 下一刻他抱起了玄鸟图,足下用力一蹬,整个飞天而起,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 半响也不见其回来,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试探着从血色雾气中走出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从今天开始做相父(求订阅) 历经劫波,所有人都心有余悸的同时,也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事应该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三日后,楚河假扮成武则天,禅让帝位与隐太子李建成后裔李正朔,徙居上阳宫。李正朔依照楚河之言,先安抚不明真相,忠于武则天的残余势力,为武则天上尊号为“则天大圣皇帝”,武周一朝结束。二月,唐朝复辟,百官、旗帜、服色、文字等皆复旧制,复称神都为东都。 大唐都城重归长安。 新皇登基三月后。 长安,相爷李开明府上,门庭若市。 作为一手将李正朔推上皇位,手握重权的李相爷。其势力、声望之强盛,简直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 甚至坊间有人戏言,这天下可不知帝,而不可不知相。 外面大厅之中,宾客云至,豪饮千杯,欢声笑语,片刻不停。 而就在大厅后的小宴客厅内,还是楚河、许导、曹俊生三人齐聚。 “我们这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吧!你差不多得了,将权利还给那小皇帝,我们好退出副本!”许导有些唏嘘道。在副本里待了十年,许导现如今也有筑基修为,不过这都是虚的,一出副本立刻全消。不过终归是有了经验,等回到了现实,只要资源足够,修炼起来便快得多。 楚河闻言点点头道:“是差不多了!不过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就这么走了,岂不可惜。” “所以你就故意搞得这么声势浩大,引人猜疑遐想。就是为了收刮好处吧!”曹俊生也是副本老鸟了,第二次与楚河合作,对于楚河的套路还是很熟悉的。 楚河微微一想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虽然大唐副本里的好东西,肯定比不上春秋副本那么多,但是也毕竟是个仙佛都偶尔显世的世界,说不准就能挖出点什么好东西来。” 说到这里,楚河便又想起了消失的帝王魃和他带走的玄鸟图。 楚河后悔的是,明明早早的就将玄鸟图拿到了手中,却偏偏没有对它进行探究和挖掘,凭白浪费了一件宝贝。 从帝王魃取走玄鸟图前的景象来看,它分明蕴含了极大的玄机。 “不过你捞归捞,别太过火。你那义子,小皇帝已经接连三次给你加封,几乎每隔三天便有赏赐送到府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许导提醒道。 “官拜正一品太师,加封靖国公,兼着尚书令,关内实封八百里地,食邑三万户,我现在已经快到了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地步。就看我这义子,什么时候准备着送我一卷白绫,一壶毒酒了。”楚河嘴角含笑着说道。 曹俊生纳闷道:“怎么就到了这个份上了?我看李正朔那小子对你不是挺孝顺的么?古往今来,为相父者也没几个啊!往前推,出名的也就诸葛亮和姜子牙。也没见他们怎么着。” 楚河呵呵笑而不语。 许导一巴掌打在曹俊生的后脑勺上:“你小子还混娱乐圈,这脑子不开窍,混个屁混。诸葛亮那是因为当时蜀国外患未消,需要有他来做擎天巨柱,撑起整个江山。姜子牙是仙道中人,迟早都会离开。” “否则哪个皇帝喜欢头顶上还压着一个太上皇?更别提这太上皇还不是亲爸爸了!” “那小子现在对楚河越是客气,就越说明他心中有鬼,想着怎么麻痹了楚河,然后给他来一下狠的,一击必中。” “倘若李正朔现在对楚河不理会,甚至刻意冷淡,那反而没事。说明他还顾恋着旧恩,既不能除之,便眼不见心不烦。” 曹俊生摇头晃脑道:“你们将人心也想的太险恶了吧!就不能是做儿子的,想要孝敬老子?” 楚河眼中闪过冷光,嘿嘿道:“正儿继位之后,修了其曾祖父的陵墓,修了祖父的陵墓,修了父亲的陵墓,分别给予了尊号,都追封为皇帝。但是可曾言其祖母、母亲?” “祖母也就罢了,他母亲为何不言?大约是嫌弃她们身份卑微,提之有伤所谓颜面吧!” 曹俊生顿时哑口无言。 一个人若是连母亲都不懂得尊敬和孝敬,那还指望他对所谓的义父有多少真心? “我说你怎么就教出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玩意?”许导指着楚河骂道。 楚河冷笑道:“这锅我不背,君王都是负心人。不是我教他成这样的,而是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之后,自然便变成那个样子的。” “这一点,我早心中有数。” 咚咚咚! 小宴客厅的门被敲响,上官婉儿端着酒菜款款走了进来。 “相公!这是陛下刚才赏赐的,陛下今日在花园与赵妃饮酒,用了鹿肉,想到你这个相父,便命宫人急忙送来食盒。” “酒是御赐的贡酒,鹿肉也是灵园方才宰杀的灵鹿肉,相公和两位大人便且用些吧!” 李正朔继位不久,楚河便和上官婉儿完婚。 不过楚河心中清楚,副本结束之后,他与上官婉儿的这段缘分,也会就此斩断。 他们之间的情感,掺入了太多的杂质,或许也能称得上真挚,但是楚河没有自信,成为她无数种可能中的唯一选择。 也就一世夫妻的缘分罢了。 吃着鹿肉,就着美酒,三人只谈风月,不再提及其它,仿佛之前的讨论,不曾存在过一般。 归正元年,相父李开明日渐骄奢,投其门求见以图富贵者,络绎不绝。 相传送礼的礼车,从朱雀大街直排到了长安城外,十方珍宝,万国奇物,皆归于府中。 皇宫内库收藏,也远不及相父李开明府上的收藏之多,宝物之珍贵罕有。 归正二年,帝商相父于书房,求归政于帝,相父以帝年幼为由,继续把持朝纲,压迫天子。 归正三年,上都护赵玉明上书弹劾相父李开明,有近十言臣,以死相逼,求帝下诏,处斩相父李开明,言其祸国擅权,欺凌幼帝,细数罪状三十九条。 同年上都护赵玉明被流放岭南,客死病中。赵贵妃骤然发疯,刺伤少帝,清醒之后投水而死。 归正四年,北方大旱,相父李开明亲往赈灾,绞杀骤起叛军。功成归来,帝赐酒,拒之,当场拂袖而去。 三日之后,少帝李正朔下罪己诏。 归正五年,相父李开明忽挂印而去,少帝大喜,派兵三千‘追寻’,未有见其踪影。 而此时,现实神都剧组中,有那么一些人缓缓睁开眼,正看着武皇登基的大戏,继续进行着。 “卡!”副导演大喊一声。 “那谁谁!你怎么跑到龙椅上去的?这不是捣乱么?你知道浪费一分钟,得赔多少钱么?快!快给我把他赶出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照例盘点(求订阅) 许导瞪圆了眼珠子,看着从龙椅上坐直了身体的楚河,挥手阻止了副导演的咆哮。 副导演也是察言观色的老手,见许导和那坐在龙椅上之人有交情,便急忙住嘴,同时也挥手散去了几个围上去,想要将楚河‘劝离’的群演。 “难不成你就一直躲在这里?不对啊!小王办事不会这么马虎,道具、场地他都应该检查过才对。”许导走到楚河身边皱眉道。 楚河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也就是半夜睡不着,起来溜达,瞧见这龙椅做的不错,感受一下,谁知道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副本中。” 没办法,楚河提前进了副本,这个事情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否则麻烦便大了。 故而楚河从副本中清醒过来后,便飞速潜伏到了龙椅上,做出一副才从副本中清醒过来的架势。没想要彻底的骗住许导,但是至少要把大部分的人蒙住。 面对许导一副你蒙鬼的表情,楚河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许导也就顺势接着楚河的话道:“嗯!可能真的是大意了!还好方才镜头都对准了女一号,没有拍到龙椅上,否则就都浪费了,还得重拍。” 楚河神奇的看着许导,没想到过了十年,回到现实,他拍戏的上个镜头是什么,都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也算是天赋异禀吧! 果然活该他吃这碗饭。 “好了!你忙吧!我先走了!该怎么清点收获,我想你也知道,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楚河对许导小声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走出了片场。 此时片场中,也有一些‘群演’按耐不住,悄悄离开。 同时更有不少,早就守在四周,无缘进入副本的修真者,盯上了那些一看起来,就是才出副本不久的修真者。 虽然副本的降临与结束,对于现实而言都只是一瞬间。 但是从副本里出来的人,身上总会带着一种与现实淡淡的疏离感,对于灵觉敏锐的修真者而言,很好辨认。 楚河身后也跟了七八个这样的修真者,修为从练气到筑基都有。 显然他们是打着,悄悄尾随楚河,等楚河拿出收获的一瞬间,上前哄抢甚至直接尽数掠夺的主意。 这其实是常态,楚河以前也听说过这种事,遇见倒是头一回。 毕竟楚河前几次进入副本,不是单刷就是组小队秘密的刷,两次人尽皆知的副本之行,鬼王副本本就收获寥寥,在酆都引用真气或是真元,更会将自己坑进去。而春秋副本,有修真者委员会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们,便不敢放肆。 解决尾随的麻烦很容易,虽然对方人多,但是楚河手段多且高明,并不惧怕。 不过此时楚河却也无心和这些杂鱼纠缠,索性便真元一开,运用盗家步法,几个转身便在这些修真者眼中失去了踪迹。 “妈的!让他给跑了!早就听说过这家伙的大名,应该是条肥鱼。”一个脸上长满了雀斑的男修士咬牙切齿道。 另一个画着浓妆,一点都不妹子,却偏要做妹子打扮的壮汉道:“不如寻了他的老巢,去堵他?” 脸上满是雀斑的男子道:“他和姓秦的那老混蛋搅和在一起,听说那老混蛋现在已经是金丹了,不好惹的很。而且他还和委员会有些关系,这一次要不是聚拢在这里的修真者太多,委员会的人手不足,我们也要受到管制。” “趁着现在还有机会,去找下一个目标吧!” 摆脱了尾随者,楚河这回依然还是在了一个荒僻之地,布下了巫阵,然后再选择打开副本收获。 哗啦啦! 又是一通大爆。 种类之丰富,数量之繁多,完全不低于春秋副本那一趟。 差别可能就在于,春秋副本中楚河得到的高级物品更多一些。 先将从大唐世界收刮来的各种丹火收起来,这是用来修炼凤凰不死术的上好‘燃料’。紧接着便是各种灵植、灵物的种子,以及海量的灵光团。 “灵鹤卵!呵!这倒是稀奇,也不知道这年月,能不能孵出来,先收着。” “天工院特制的拘天弩和夺仙箭!好东西啊!这玩意天工院的神匠联手,一年也造不出一架,箭也要耗费大量的铁精和奇珍,打磨三年以上。” “一把拘天弩,八只夺仙箭,有了这玩意,元神修士没个准备,一不小心都有可能被我射杀。” 楚河看着手中造型别致,铺满了银灰色花纹的大弩,笑的眼睛都快不见了。 当初逼宫武则天的时候,他手中若有这玩意,何至于落到非要丢出帝王魃的程度?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恶了天工院呢!天工院没有直接派人暗中,用这拘天弩来射他,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这玩意算是国之重宝器了吧!虽然不是修士炼制的法宝,缺乏灵性。但是杀伤力十足啊!” 收起拘天弩和夺仙箭,楚河继续翻看收获。 “嗯!这是···武则天的铁凤凰!没想到把它也给带出来了,似乎可以用真元操控飞行。也算是飞行法宝了吧!不错!” “还有这是《紫阳真解》?紫阳真人留下的道法大全么?可以有空的时候翻一翻。” “归元丹、解毒丹、六阳齐血丹···嗯!打劫了道门的哪个丹药房么?” 收获清点的差不多了,楚河顺手捏开一个灵光团。 便看见帝王魃脸上盖着一张兽皮图,骤然便出现在眼前。 “我勒个去···!”楚河一蹦七尺高,瞬间就出现在巫阵的另外一端,整个巫阵都被点亮了,层层火力顺着巫阵的脉络循环。 拘天弩直接出现在手中,一只夺仙箭已经放入了拘天弩中,对准了帝王魃。 半响,却未见帝王魃有什么动静,就像是被封印了一般。 楚河手持着拘天弩,小心翼翼的靠近。 “莫非是这玄鸟图封印了他?”楚河手持着开出来的镔铁纹凤枪,在帝王魃身上敲了敲,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帝王魃纹丝不动的继续杵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像。 楚河更大胆的靠近过去,挥手要将帝王魃收入储物戒指中。 很顺利的,瞬间便被收了进去。 “奇了怪了!这玩意难道缠上我了?怎么每次开奖都有他?都快被吓出心脏病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金丹不容易(求订阅) 清点好收获后,楚河没有再去找许导,因为见识了真正的盛唐,许导现在怕是有很多事情要忙,更改剧本、服装、道具,以及许许多多的细节设定,忙的不可开交。 至于说经费在燃烧···只能说国际大导,就是这么牛。想想墨镜王,电影都拍完了,却要都推倒了重拍,许导这样已经算是很照顾投资商的情绪了。 楚河定了一张飞机票,当晚便飞回了江城。 既然已经突破了一次金丹,那么就赶紧抓紧时间,在现实中真正突破金丹境界好了。 只要踏足金丹,在末法的现代,就基本上站在了修士的顶峰,即便是有朝一日,他的秘密被发现,被洞悉。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至于踏足金丹以后的是,便是继续他的灵植培养计划。有了铁凤,楚河便可以用灵光团为能量核心,快速的飞行。 即便是选中的地段比较荒僻,也能够忍受了。 回到秦大爷的别墅,别墅中被楚河弄得乱七八糟的地下车库,已经翻新过了。看起来是秦大爷已经回来了。 楚河回来没多久,就接到了秦大爷的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感觉是不是酒吧就是ktv,秦大爷的夜生活也是丰富多彩,比起楚河来活的似乎更像年轻人了。 “你小子!还真是不客气!把我家弄得一团乱,感情不是你家对吧!”手机一通,对面就传来秦大爷的质问声。 楚河闻言便道:“就是因为不是我家,才好乱来嘛!要是我家,我肯定十分爱惜啊!秦大爷您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秦大爷被楚河堵了一嗓子,似乎是想要开骂,却又硬生生憋住了。 “老子现在不和你吵架,刚刚走酷雅帅老头路线,搭讪到了一个桑巴国来的妹子,那一团丰月,你秦大爷看了就受不了。打电话是给你提个醒,按照我的推断,你现在也应该要突破金丹了吧。先别着急,具体的等我回去再说。有些东西,你还不知道,贸贸然的怕是要吃亏。”说完秦大爷就挂了电话。 楚河听了个不明不白,心中有挂碍,便打开qq,找到修真主义接班人的那个群,开口问了一句。 “谁知道怎么突破金丹?” 谁知道这不冒泡还好,一冒头那消息便弹的飞快,简直看都看不过来。 “金丹!楚河王都要修金丹了?练气三层的小扑街泪目,求拥抱。”可爱的蘑菇头道。 “蘑菇头妹子!快到大哥哥这里来,哥哥让你马上修元婴。”一个叫做星月神斩华的群友发消息道。 “挖槽!楚河王!早就听说咱们群里有个大牛人,今天终于看到活的了!”牛头人修士说道。 “蘑菇妹子、绿帽牛!你们的消息早过时了,现在该叫楚相父!听说楚爸爸又在大唐神都副本里,当了一回相父,那可是牛逼爆炸了!楚爸爸!请问您身上还缺挂件么?”努力攒钱找道侣的孙小二回道。 楚河也笑着回了一句:“对不起!本人逼格过高,一般的挂件落在身上,影响形象。” 经常在群里活跃的富二代也冒了出来,急忙跟了一句道:“那大神看我如何?本人高配版高富帅,一直想找一个举世无双的大佬做老大。” 楚河左右无事,也就和这些群友们水了一通。 到了后来,甚至已经有人做出了配图文字,画面中一个嚣张的家伙正对着乞丐的碗撒尿,头上顶着楚相父三个大字,而蹲在墙角的乞丐则是垃圾小修士的字样。 虽然和这些群友们水水群,多少能找回一点现代化的气息,让不知不觉已经有那么点苍老的心态回归年轻。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个楚河最先接触的修真者群体,已经无法跟上楚河进步的节奏。 不知不觉,楚河已经快要走到现代修真者的顶层,而这些群友们,却还基本上都在炼气期徘徊。 点开修真者之家的app,楚河在其中翻看着。 关于金丹修士的描述,也有几篇记载,其中多要付费。 楚河毫不犹豫的便都付费了。 总结的囫囵看了之后,却依旧一头雾水。 似乎是提到,很多修士突破金丹,等到金丹飞出识海,进入虚空后,金丹却忽然消失不见。不仅真元消散一口,本身的灵性也大打折扣。 筑基不是很好的,甚至可能崩碎道基,失去修真的资质。 至于为什么消失不见,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却都没有提。 有些猜测,是和现在的末法局势有关。 不过,金丹既然不是现代修士的终点,那就说明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只是出现现在还没有找到这个办法而已。 “看来还是要等秦大爷回来了!”修真者之家找不到讯息,楚河便只好等秦大爷回来。 过了凌晨三点,秦大爷开着他那骚气十足的跑车回来了,车上还坐着一个身材好到爆炸的外国妞。 最夸张的就是圆润挺翘的宽臀。 楚河很怀疑,这大洋马疯起来,会直接把秦大爷这老梆子给榨干了。 一夜野猫叫。 都快中午了,秦大爷这才就这么穿着浴袍,晃荡着两条麻杆似的毛腿,手里提着半瓶红酒,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看到早就等在客厅沙发上的楚河,秦大爷嘿嘿一笑:“怎么样?听了一夜墙角,是不是心头痒痒,浑身难受。” 楚河却表情淡漠道:“昨夜猫叫的厉害,第一次有两分二十七秒,就当三分钟好了。第二次是在一个半小时以后,长了点,大约有五分钟左右。第三次又隔了两个多小时,不过持续时间比较长,应该有一个多小时。你是运真元充能打肿脸充胖子了?还是吃了药?” 秦大爷脸上得意的笑容一僵,打了个哈哈,将酒瓶子放下来,扭头对楚河道:“你等了一夜,应该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突破金丹了吧!没问题,我现在就告诉你。” “不能突破金丹的原因,我大致上已经猜到了。天地元气消散,虚空中只怕也已经没有了神通规则。所以金丹一旦离体,就会直接被虚空蒸发消散。我想知道的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楚河说道。 金丹不一定要烙印神通规则,但是却必然要离开身体,接受虚空的锤炼。这是它由虚转实的第一步,也是灵魂向元神方向转变的基础。 秦大爷闻言,也不意外楚河会知道一部分真相,而是接着话题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原因,那我就告诉你办法。” “办法其实很简单,把构成金丹的过程顺序,调换一下。” “调换一下?”楚河先是一愣,紧接着想到了什么,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 第二百六十五章神通化锁(开心甲骨万赏加更) “先修金丹神通,以神通化作锁链,稳固金丹,定住丹中灵性,连通肉身与金丹,使其不至于在无有天地灵气的虚空中蒸发散去。” “也就是说,要用神通为金丹穿上盔甲和绑上绳索。”秦大爷直接揭开了谜底。 至于如何先修神通,还用秦大爷教导么? 当然是在副本里先掌握了神通,将之研究透彻,达到万妙存于心的境界。然后再在现实中,等到金丹冲出塔尖,飞入灵台时,将神通规则烙印上去。 金丹期便收获神通规则本来就并非人人可得。加上还要将神通运用到存乎一心,了如指掌,那便更加不容易了。 故而金丹期才是一个分水岭。 一百个筑基期修士中,都未必能有一个修成金丹。 也只有到了金丹期,才能真正接触和感悟到,末法时代的艰难还有可悲。 再多的基础修士群体,也无法掩盖高端力量没落的悲哀。 “看来我还要再找一个中级以上的灵光幻境进去,修成金丹,把金丹神通练到融会贯通了再出来。”楚河心想。 小型的灵光幻境,往往时长极短,类似于长江水龙会,就像是一幅画,而人就出现在那一幅画中,到了一定的时间,无论有没有做什么,都会被赶出来。 中型的灵光幻境,涉及的时间就会相对长一些,接触到的人物和事件也会复杂许多。只是被约束在一个固定的场所中,基本走不出去。就像长江龙君寿宴的副本。 而大型的灵光幻境,基本上与一个真实的世界没有区别,甚至任务时间也比较漫长。情况也会变得无比复杂,充满了不可测的变数。即便是所谓安全的‘仙缘’副本,也随时可能遭遇致命危机。 而在大型灵光幻境之上,还有超大型和终极两种,这两种程度的灵光幻境,后者只是存在于记录中,似乎有人参与过,但是是否真的存在,没有人敢肯定。 因为进入过终极灵光幻境的人都没有回来,又或者他们的时间被定格在了他们进入副本的那一瞬间。而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他们还在副本中徘徊,直到许久之后,才会在某个他们进入副本的时间节点,重新出现。当然这种说法漏洞极多,故而也并不被人信任,只当成一种奢望。 楚河要找个副本重新冲击金丹境界,同时花费时间,彻底了解金丹神通。那就至少需要打开一个中级的灵光幻境。 否则的话时间会不够用。 开副本对于楚河来说没有难度。 比如龙宫副本,楚河现在随时都可以去重开。 问题是龙君寿宴前后只有大约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让楚河在其中修成金丹容易,彻底掌握金丹却是难了。除非有什么办法,可以延长副本时间。 毕竟像龙宫副本这样,既比较安全,又熟悉,正好用来闭关修炼的副本,实在也不是很多。楚河并没有太多选择。 “黄鹤楼副本也是一个备选方案,不过这个副本玄乎的很,发展到后期,只怕有仙神大战,我现在的修为进去,似乎也还是有点靠不住啊!” 就在楚河忧思阵阵,想着该进哪个副本闭关,摆平金丹期的这道门槛时。 手机响了。 楚河一看,打电话来的是吴建伟那个超级土豪。 “听说你又发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关照我的?楚相爷!”吴建伟还是拉不下脸来戏称楚河‘相父’,故而便又改为相爷这个称呼,虽然也有调侃的味道,但是内涵大减。 虽然从很多表面意义上看,相爷似乎比相父辈分还要高些。 “关照当然有了!不过也要看你有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了!”楚河说道。 吴建伟道:“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好了!这一次绝对不坑!那可是块风水宝地,当初曾经出过状元爷!现在天地灵气没了,风水地脉也就废了。你过来看看,满意的话,我就把这块地以集团的名义给承包下来。到时候你再用灵光团按照市场价补给我就是了。” 楚河听了笑骂一句道:“别说的你好像吃亏似的,灵光团可一向是有价无市。承包一块地,又不是市区,最多也就几十万上百万的事。” 吴建伟叫屈道:“承包不费钱,但是你看上了,就非要弄到手,上下打点要钱吧!而且之后的大改造,才是花钱的大头吧!” 楚河知道吴建伟说的不错。 反正灵光团现在对楚河而言,几乎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若不是如此,他怎么会想要搞一个灵植园,来将花不出去的灵光团都给烧进去? 要知道现在可是末法时代,胆子再大,再财大气粗的修真势力,也没想过搞出一个灵植园来。那简直就像是在填无底洞。 一般来说,都是到市面上收购那些修士从副本里带出来的灵植,用以作为炼丹、修炼之用。 和吴建伟联系好后,第二天一早吴建伟便亲自开车来接楚河。 难得的只是一辆suv,倒不是什么花哨的超跑。 开车到了火车站,坐动车直往宜城方向而去。 下车之后,自然有人开车来接,颠簸周转了几个小时,进入了深山。 等到停下之时,夜幕渐黑。 即便如此,竟然还未到目的地。 吴建伟从后备箱里取出两架山地越野自行车,领着楚河往深山里头一脑门子扎进去。 又转过了几个山坳,等到夜深,到了十一二点,穿过一片乱石杂木林,眼前的一切,方才豁然开朗起来。 借着朦胧的星光,楚河依旧可以看出,这是一片上好的灵地。 放在古时天地灵气充沛之时,必然会是一个修真大家族的驻地。 “怎么样!不错吧!这里三山环绕以藏风,有湖如镜聚拢日月精华。是上好的天仙入梦的格局。” 楚河从身边随意的抓起一根草藤,草藤根茎细长且多,牢牢的锁住泥土,一眼看去那泥土里仿佛能攥出油来,显然此地的土壤十分肥沃。 “是不错!虽然偏僻了一些,但是很合用。”楚河点点头道。 吴建伟道:“不止如此!看到眼前这个湖了吧!相传曾经有仙女落在这里洗过澡。” 楚河闻言一翻白眼:“可得了吧!这天下的好水,十个有八个仙女都洗过澡。怎么天上的仙女都闲着没事干,喜欢下凡来洗澡给凡人看?” 吴建伟听了也不恼,显然他也不把这话当真,他也只是转述了当地村干部的话而已。 “虽然这都是假的,但是这湖底有一条暗流,十分深邃,似乎直通长江。如此便是在天仙入梦格局之下,暗藏着飞龙抱怀之局,放在古代,都可以称得上龙穴了。可是受帝王忌讳灵地。怎么样?感不感兴趣?” 第二百六十六章仙女?不存在的(求订阅) “就这里吧!确实很不错!”楚河点点头道。 虽然交通有些不太方便,但是现在有铁凤代步,只要给铁凤加上差异咒,就没什么麻烦了。 当然楚河答应的这么爽快,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格局令楚河满意,更因为这里楚河隐隐感觉到了灵光幻境的波动。 应该有一个中小型的灵光幻境就藏在附近,以楚河现在的修为,无需任何的道具和条件,就能直接打开副本。 这就相当于附近有一个可以反复刷取资源的宝库。 在湖边搭了个帐篷,两人升起了篝火,就如何改造这里,讨论了一夜。 第二天吴建伟便匆匆忙忙的离开,去找当地的村干部商量承包的事,同时通知工程队,进山来改造这里。 吴建伟离开后,楚河留在原地,修炼打磨真元。 等到夜幕再度升起时,施展避水咒,走到湖中心,念头一动然后打开了副本。 一切都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楚河却知道,他已经进入了副本当中。 湖面倒映着月光,月光中他看起来年轻了一些,只是显得更加消瘦。身上是短衫打扮,原本灰色的衣服,洗的已经发白,胳膊肘、袖口处都打了补丁,穿在身上还有些不合身。 就在此时,天上的月,倒映在水中,忽然大放光明。 原本安静的湖水忽然如同煮沸了一般,冒起了气泡。 寒烟般的水汽弥漫在湖面上,隐约的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婉约的歌声。 这歌声听的人心痒痒,就像有成群的蚂蚁,在脚底板爬来爬去的感觉。 水汽朦胧中,仿佛看见明月中有女子顺着月华而来,单薄的罗裳包裹不住那曼妙的身躯。 一阵风吹过,薄纱化作虹霞一般,散落在山林之间。 女子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潜入水中,仅仅裸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云雾中若隐若现的侧颜,令人见之难免心倾。 “不过···怎么有种好熟悉的感觉!锥子脸、双眼皮、高鼻梁、长睫毛、丰唇···这不是网红脸么?”楚河压根就不隐藏行迹,就杵在湖边,如同柱子似的站在那里,肆无忌惮的看着湖中洗澡的‘仙女’。 而那湖中洗澡的‘仙女’似乎也暂时没有察觉楚河的‘明窥’一般,继续用各种撩人的姿态,揉搓着自己的肩膀和酥胸。 波光粼粼,月光迷离,水云烟柔,风吹树影,落叶成音。 一切都美极了,就像是一幅不属于人间的绝美画卷。 淡淡的香气,不知从何处弥漫过来,那一缕缕的,一丝丝的,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花香味,但是却好闻极了。 楚河仿佛不自觉的便朝着湖中走去。 水渐渐的没过了膝盖、胸口、肩头,又到了嘴唇处,就要将鼻子也吞没。 楚河却依旧像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一步步的踏向死亡。 湖中洗澡的‘仙女’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淡笑,那原本明亮的眸子中,忽然闪过一缕古怪的绿光。 嗯? ‘仙女’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为什么那个愚蠢的凡人,头已经被水淹没,却还没有挣扎死去? 而且他似乎还在朝着她靠近? “难道是懂水性?下意识的便用出来了?”‘仙女’一头扎进水中,身形摆动,月光下水波翻涌,偶尔从水面浮现出来的,是圆滚却又带着鱼鳍的身体,有着细密的鳞片。 水下,那‘仙女’终于显露出完全的形态。 她的上半身,确实美艳,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挑不出毛病来。 但是她的下半身,却像蛇又像鱼。 拖着长长的尾巴,有着细密的鳞片,却从背脊处蔓延到尾部,长着鱼鳍。鱼鳍上还凸露出一根根长长的骨刺。 她游动着身体,朝着楚河飞快的掠过来。 就在此时,楚河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弩。 她的眼孔瞬间如蛇瞳一般竖了起来,长长的尾巴一摆,就要转身逃走。 嗖! 她和楚河靠的太近了。 所以当楚河扣动扳机,射出弩箭之时,她根本躲不掉。 夺仙箭直接扎入了她的胸口。 血色中带着淡绿荧光的鲜血,一瞬间就染红了湖面。 啊···! 惨叫声竟然不知为何,穿透了湖面,开始在山谷里回荡。 楚河迅速浮出水面,看着还在水中翻滚挣扎的美女蛇,脸上哪里还有半点被迷惑的神色。 同时楚河心中也是惊悸不已。 拘天努配合夺仙箭,威力之强,可以射杀元神高人。而这美女蛇被贯胸一击,却还没有立即死去,而是在湖中不停的翻腾,生命力之强简直骇人。 这种美女蛇,在聊斋中便有记载。 是一种妖邪之物,十分难缠。 不过却又有一种飞天金蜈蚣可以克制她,专门以美女蛇的脑髓为食物。 当然了,也不是非要用飞天金蜈蚣不可,暴力碾压也是可以的。 眼下这条美女蛇,也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年,妖气竟然已经可以幻化出各种仙姿妙像,表面上褪去了阴邪之气。显然不是个好相与的。 楚河要不是新得了拘天弩和夺仙箭,自然不是对手,免不了就又要开大,丢帝王魃了。 等到水波渐渐平,楚河却并不过去打捞美女蛇的尸体,而是冷笑着站在岸边,隔空对着浮在水面上的尸体释放着各种法术。 反正从《紫阳真解》中新学了不少的手段,恰好都实验一下。 果然才放完第三个新学道术,六气塞魂咒,那原本似乎已经死去了的美女蛇,又睁开了惨绿色的眼珠子,拍打着水面,迅速的朝着楚河窜过来。 她的嘴里喷出毒雾,想要在临死前杀死楚河,为自己报仇。 啪! 楚河抬手又是一箭射出,箭疾直入美女蛇的脑门。 一道火劲顺着其脑门处破开的窟窿钻了进去,将美女蛇的脑髓尽数烧干。 美女蛇的身体这才完完全全的瘫软下来。 半截身体趴在湖边的沙滩上,随着水波的拍打,没有多余的动静。 隔空一刀,砍下美女蛇的脑袋。 楚河走上前去,先将两只箭回收。 夺仙箭沾染了妖血,却仿佛被淬炼的更加的锋利,多了一丝丝煞气,似乎可见美女蛇的阴魂缠绕在其上。 “天工院的那些神匠,看来还在这箭疾中加了些私活,这玩意完全就是为了猎杀强大生命体而生。杀戮越多,就越来越强,直到材质本身的承受上限为止么!”楚河将两只吸食过妖魂妖血的箭疾单独放置,将美女蛇的整个身躯都抬上岸。 “原本的剧情是什么不知道,但是现在似乎剧情中关健的妖物都被我斩杀了。嗯···接下来该怎么搞?这个副本不会被我玩坏吧!” 楚河正无厘头的想着,远处一个老道士匆匆忙忙的飞驰过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咒语,而他手里还握着一把生满铁锈的大鱼叉在咒语的加持下,鱼叉闪烁着红光,而他走近时,看到楚河一手抓着美女蛇的头,一脚踩着美女蛇的半截身体时,老道士也惊呆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帮丈母娘杀了小三(求订阅) “这条千年人面蛇,是你杀的?”老道士跑过来,表情古怪的问道。 “我杀的!”楚河看着手里依旧紧握着鱼叉,并未散去咒法的老道士,眼神微妙。 这老道士看起来修为不弱的样子,至少现在只是筑基期的楚河看不穿,也就是说他最少也是一个金丹。 “也是长江龙后请你来的?”老道士试探性的问道。 楚河闻言,心中咯噔一声,有了不少疑惑,脸上的表情却越发自然:“不是龙后,是白熙龙女让我来的。” “白熙龙女?” “果然是母女情深。龙君为了这条人面蛇和龙后闹的不愉快,白熙龙女便偷偷请人,来替母亲出气么?”老道士手中的鱼叉松了下来,闪烁着的红光散去。 “不过这人面蛇本该是老道我的猎物,如今虽然是施主你捷足先登,但是你我的任务也没有相冲之处,不如各自取了这蛇妖身上的一部分回去交差如何?”老道士眼珠子一转,奸猾的说道。 楚河似乎是考虑了一下,这才点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这美女蛇毕竟是我杀的,你拿什么来交换?” 美女蛇又名为人面蛇,所以楚河和老道士的说法虽然不一样,值的却是同一物种。 老道士愁眉苦脸的,看着楚河修为虽然低,但是能杀人面蛇,本身却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可见必有绝学。能不翻脸,自然还是不翻脸的好。 “这样吧!老道之前找了一些乌云草,扎了四个草人。不如就送给道友,作为交换之物吧!”老道士说道。 楚河闻言,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乌云草多生长在积阴之地,用乌云草扎的草人,能针对元婴期以下的修士,只要在草人上写下被咒之人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就能对其施展一些如头疼咒、肚疼咒、霉运咒等等干扰性的小诅咒。 如果能得到毛发或者一些经常使用的贴身之物,缠绕在草人之上,还能施展出一些更强的诅咒。 乌云草易得,但是扎乌云草草人却很麻烦,因为这种草长着锋利的倒刺,十分扎手。而扎草人时,却不能用真元包裹住手,免得真元将乌云草天然自生的诅咒之力驱散。 通常许多没什么经济来路的散修,会忍着手指被千刀万剐般的痛苦,扎一些乌云草草人贩卖。 眼前这个老道士,不仅兼职抓奸,并且还扎乌云草草人,可见混的实在是不咋地。 直接把美女蛇的脑袋丢给老道士,看着老道士欢天喜地的离去。 楚河眼前的画面骤起波澜,展开的画卷,也仿佛破碎开来。 再定睛一看,已经回到了现实。 “看来这个小副本,原本的故事应该是,倒霉农夫不幸遇到了美女蛇,就将被吃掉之时,碰到了来捉妖的老道士,或许经过了一番搏斗,些许斗智斗勇,美女蛇伏诛,而老道士则是离开,继续云游四方。” “很朴素,也很传统的一个神怪故事套路。” “不过我这个‘农夫’不简单,直接强杀了一波美女蛇,打乱了故事的节奏。倒是意外的挖掘出了一些暗线。” “如果没有想错,这个湖与长江之间沟通的那条暗道,就是龙君为了与美女蛇私会弄出来的。” “而我刻意提到了白熙龙女,那老道士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说明和我之前去过的龙宫副本时间前后,有些接近。”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如何延长龙宫副本,我大致上也有些想法了。” 又是一个天亮。 吴建伟办事妥当、迅速,已经有工程队赶到了山谷,开始对照山谷的形状绘画图纸。 这方面楚河是外行,他不会给出太多的框架,不过对于必须达到的要求,那是半点也不能马虎。 改造山谷的事情先交给吴建伟,等到一切都施工完成后,楚河才会回到这里,改造地脉,埋下大阵,同时开始灵植园计划。 即便是吴建伟给楚河找了三个工作经验丰富的施工团队,三班轮换,日夜不休的赶工,也要两个月左右的改造时间。 如此现在楚河需要全力完成的,就是在现实中修成金丹。 和吴建伟打过招呼,假意离开后。楚河又重新折返回来,从无人注意的角落下水,开启避水咒。 湖不大,倒是挺深,最深处足够上百米。 楚河很快就找到了一条裂缝,通往幽深之处。 顺着裂缝进去,一路穿行,过了大约三个多小时候,楚河进入了长江。 往下游漂流了一会,返回上一次进入龙宫副本的沉船处。 楚河开启副本,迅速的选择了早就想好的那个身份,再次进入龙宫副本之中。 眼前的景象开始从模糊变得真实,此时的楚河一身华贵的青色锦袍,正坐在一个华丽的房间中的床榻上。 对面的铜镜中,折射出他现在的摸样。 虽然还是以他原本的样貌打底,但是眉宇之间多了一些圆滑之气,而且看起来年长了许多,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最少也是三十五六岁往上,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的衣物也多以奢华为主,像是故意在彰显什么似的。 楚河这一次选择的身份却是商贾贾老六。 上一次他进龙宫副本时,贾老六自然不是他的样子。不过副本世界就是这样,一旦有人降临在已存在的某人身上,这个人的样貌就会大幅度朝着降临者的真实样貌调整。而周围熟悉原本原形人物的人,却不会有任何的不适应。 楚河推开门,门口有两个虾兵守着,看到楚河推门出来,便都警惕的看着他,各自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贾先生!还是请继续在房中歇息,一会龙君自会请您前去问话。”一个虾兵对楚河强硬的说道。 如此,软禁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 “果然,贾老六这个身份看似最方便,其实限制也最多。只怕龙君寿宴之前,大部分时间都会被囚禁在这房间之中。”虽然楚河可以打出去,但是这无疑是作死。 他这一次进来,是比上一次强了很多,但是对于龙君而言,依旧也就是一只大一点的蚂蚁罢了。除非他又丢帝王魃。 不过那样一来,也就违背进入这个副本的本意了。 关上门,楚河重新回到床榻上,没有急着修炼突破金丹,而是尝试着沟通心头缠绕的红线,再次试着联系龙女白熙。 第二百六十八章是她不是她?(求订阅) “是谁在叫我?”声音依旧柔美,给了楚河一种仿佛时光回溯的错觉。 楚河没说话,等着对方读取他此刻的心中所想。 不过又过了一会,楚河却接收到了一些杂乱的讯息。 “嗯!最近太累了吗?都有幻觉了,我修炼的还真是勤奋呢!今天要不就吃点雪洼鱼放松一下吧!不过···也不行啊!最近腰身都粗了一些呢!原本的衣服都有点穿着不合适了!” “要不,偷偷到人类的城市去,多买几套衣服?” “可是要是被父亲发现,被责骂怎么办?蟹将军说外面的和尚、道士都很凶的,碰到龙,不是想扒皮抽筋放血,就是想要捉回去看家护院。真可恶,我们龙又不是狗,怎么看家护院嘛!” 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念头,有时候颇为成熟,有时候又充满了小女生的幻想。 “等等!我能读取龙女白熙的心思,这就说明她对我没有防备。怎么回事?难道是月老红线的威力加强了?还是···她根本没有察觉到?” “你好!”楚河又主动的发了一段讯息过去。 “吖!是谁?快出来!我警告你,我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恶龙!”说罢还竟然真张嘴,呜哇、呜哇了几声,也不知道在吓唬谁。楚河眼前仿佛出现了白熙那故作凶恶的摸样。 楚河现在很确定,不知为何月老的红线依旧起作用,只是这作用变成了单向联系。 楚河可以在白熙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读取她的心思,而对方一无所觉。而白熙却并不能主动联系楚河,更无法看到楚河的心中所想。 “这真是···太好不过了!”楚河原本还担心,自己来到这个副本中,心里那些阴暗想法被白熙一一察觉。如今看来,却是不用担心了。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是你未来命中注定的相公!”楚河抱着调戏的心态,发了个讯息过去。 果然龙女白熙似乎是吓了一大跳,心里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股脑的涌出来,如同乱石子一般的砸向楚河。 其中大部分是恼,小部分羞,还有那么些好奇与期待,只是占据了极小的位置。 上一次龙女白熙能够轻易接受,大约是因为她也能读取楚河的心思,故而心中有了底气。这一次不同,她面对的是一个未知的,骤然却出现在心底的声音,概念就完全不同。 无论是人还是龙,只要是智慧生命,对于未知都会抱有警惕和恐惧的心态。 “你···你不要胡说!再敢乱说话,小心我用追星链打你!”龙女白熙故作凶悍的说道。 顺着白熙的心思,楚河便能知道,所谓‘追星链’是她的师父黎山老母,用七颗流星为她炼制的法宝,威力不凡,寻常时候她都是带着手腕上,作为装饰品用,与人交手若非不得已,通常不会动用。 因为这件法器,蕴含了七颗流星的飞撞之力,很容易打死人。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又为什么能和你交流对话?”楚河发过去一段讯息问道。 “不想!”白熙嘴上说道。心里却疯狂的跳着:“好想!好想!你快说!快说···”等等念头,当真是将口是心非发挥到了一定境界。 “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吧!不过你可还记得,你下山之前,你师父对你说过的话?”楚河问道。 “师父说的话?等等!你怎么知道?” “不对!你想要哐我,我这么聪明漂亮!当然会有一个修为法术高强的师父,而且哪个徒弟下山的时候,师父没交代几句的?”白熙心中仿佛有条小白龙,正在得意的摇头摆尾。 楚河听着她的心声,忍不住发笑。 “你师父对你说,说你有朝一日,找到那个与你心心相印之人,便是你的劫数。是孽缘还是天作之缘,就全看你自己的修行和造化了。我说的可对?”楚河悠哉的传递了一道讯息过去。 “你···你!你竟然知道!怎么会!”白熙张嘴结结巴巴的说道,心中念头就更乱了。 “天啦!他竟然连这都知道,难得他真的是···不对!师父说的是心心相印,但是这哪里是心心相印,明明就是他强行和我交流,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想知道我是谁,就先在龙宫找到贾老六吧!等你找到了,我再告诉你为什么,我能知道你的事情。”说罢楚河便断开了和白熙的心神联系。 成功的勾起了白熙的好奇心,借着白熙他很快就能摆脱眼前受困的局面。 想要延长这个副本的时间,有些事情必须要在龙君寿宴之前便去做。否则寿宴一旦开始,等到落幕之后,副本就会结束,再做什么就来不及了。 白熙没有让楚河久等,最多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楚河房间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你就是贾老六?”白熙看着楚河,表情有些僵硬,虽然楚河的长相和他的名字比起来,要显得上档次的多。但是那眉宇之间的圆滑气息,还有一身俗不可耐的穿着,让白熙有点失望。 如果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白熙忽然有点不想认这个‘命中注定’。 “我就是贾老六!是不是很失望?”楚河看着白熙,脸上露出一个阳光、温和的笑容,这个笑容倒是将楚河现在眉宇之间的那股子圆滑气息,冲淡了许多。 “哼!不管你用了什么鬼蜮手段,我都劝你最好快些解开为好,否则这事闹到我父亲那里,他可不是像我这么好说话了。”白熙半是威胁,半是提醒道。 而两个原本守在门口的虾兵,早就被白熙轰走了。 归根结底,楚河现在的身份贾老六,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既然龙宫的嫡公主对他感兴趣,那就随便她处置好了。 事后龙君问起来,也无事。 楚河抬眼看着白熙,脸上的表情一丝变化也没有,镇定的出奇。 白熙不由怀疑,这贾老六究竟是天生胆大,还是根本不知道龙君的厉害。 “好了!你既然来了,就先带我出去,到外面龙脊大街上转转吧!”楚河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后对白熙说道。 “我为什么要带你出去?”白熙一嘟嘴,很不满意自己竟然似乎是被牵着鼻子在走。 “你是不是把你的龙魂龙珠给了你妹妹幽漓?要是你再不带我出去,怕是你这妹妹,就要把你给卖了!”楚河眼中闪过一丝锐芒道。 虽然他和白熙的所谓姻缘,他一直有一大半当做玩笑对待。但是若是莫名其妙的,白熙和另一个人联系在一起,他便会有一种牛头人的赶脚。这个当真不能忍。 所以,他必须在城隍李栋夺得龙魂珠,将龙魂珠和月老红绳,与另一人捆绑在一起之前,找到他并且阻止他这么做。 第二百六十九章城隍留步,我有个好想法(星月神斩华万赏加更) “你又想骗我了!幽漓才不会呢!”白熙闻言,皱了皱鼻子说道。 但是可以读取她心思的楚河却知道,她又嘴硬了。 当初她把龙魂珠交给幽漓,也是挨不住其苦苦哀求,一时心软。其实当时就后悔了,这些时日时刻都想着怎么把龙魂珠要回来,却又不伤及姐妹之间的情面。 “放心!你的龙魂珠,我会帮你弄回来,现在先带我出去,好么?”楚河猛然之间拉近了与白熙之间的距离,两人面面相对,间隔不到一尺的距离。 白熙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便脸红起来,心神慌张。 这就是小花招了,猛然之间给女生来一个小小的‘惊吓’,是有助于感情升温的,有时候她们会将受到惊吓时的心跳加速,当做是情感的萌发。 当然,这一招很考验长相,还有距离的把握。 如果长得丑就别试了,妹子会真的被吓到。如果真的太近,会被当成流氓,太远又没有效果。 果然楚河不按常理的一招猛攻,白熙有些招架不住,急忙拉开和楚河之间的距离,用小手飞快的扇走脸上的热气,扭头转过身,边走边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相信你好了,跟我来!” 有白熙带路,楚河当然是一路畅通无阻。 上一次楚河进入龙宫副本,在外围一般水族居住的区域,却是很转悠了一下。但是龙君居住的内宫,却没有怎么打量过。 这一次倒是跟着白熙,饱了眼福。 出了内宫后,楚河想办法甩脱了白熙,先朝着绿珠原本的家走去。 只是到了地方,却并没有绿珠的家存在,把装着绿珠的贝壳项链取出来,对她做了几个手势问她。 她也是一脸迷糊的摸样。 这里确实是她生活了很久的地方,但是关于她的痕迹,却又完完全全的被抹去了。 楚河拍了拍贝壳,安慰了一下有些失落的绿珠,带着绿珠见了见那些她原本很熟悉的水族。只可惜,从楚河套话问出来的讯息可以推断出,他们都压根不知道一个叫做绿珠的蚌精。 绿珠的情绪更加失落了,楚河安慰了一下后,就开始去往各个赌场寻找城隍李栋的下落。 李城隍也能算是龙宫挂号的‘名人’了,楚河很快就在一家螃蟹精开的赌场内找到了他。 这家赌场开着一个巨大的螃蟹背上,是时刻移动的。 赌客们一边赌博,同时也能一面游览整个龙宫,享用龙宫的各种美食。 “李城隍!若想得尝所愿,不妨酒楼一叙!”楚河走到李城隍身边,低声说道。 李城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却不动声色,继续和一个田螺妖赌大小,看也没看楚河一眼。 “三生石煞虽妙,但凭白成全了龙君,岂不可惜!”楚河轻笑一声,转身便走,不再纠缠。 李城隍手上的色钟一丢,桌上的赌注都不要了,说道一声:“没意思!不赌了!改日再来。” 说罢便直接从大螃蟹的背上跳了下去。 酒楼二楼,此时基本上已经满座了,但是李城隍来了,那自然便有地方坐。 而酒楼的正门口,此刻却正在举行吃包子大赛。 楚河站在窗户前,看的津津有味。 只见杨辰空正迅速的左右开弓,将包子塞进口中,那吃包子的速度,仿佛让楚河想起了儿时街机游戏中的张飞。 而就在杨辰空的旁边,坐着一个小白脸书生,才吃了两个,便已经撑的小脸煞白。 他旁边一个鱼妖姑娘正一脸心疼的拍着他的背脊,不断的劝说着。 “看样子,那个书生应该就是张子鸣了!这么看自己扮演过的角色,还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如我那般风流倜傥,也不知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混进龙宫寿宴上去。” “小子!你将我诓骗至此,不会就是看这场无聊的吃包子大赛吧!”李栋瞪着眼对楚河说道。 楚河笑道:“听闻李城隍好赌,不如我们赌一赌,这吃包子大赛,究竟谁能夺得第一。” 李城隍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原本对这什么吃包子比赛是不屑一顾的,此时却开始认真的打量几个选手。 最后环视了一圈后,指着杨辰空道:“便是他了!这大赛最后的胜利者,必定是他无疑。” 楚河一挑眉头道:“哦?何以见得?” 李城隍嘿嘿笑道:“这个黑脸大汉,看起来只是一个粗通武艺的普通人。但是他的体质,却是不凡。” 楚河开玩笑道:“莫不是什么饕餮体?” 李城隍摇摇头道:“非也!此人只怕身具妖族血脉,祖上某一辈应该曾经与妖族结合。他的胃部其实通往一个不小的须弥空间。当胃里的食物达到一定的量,这个空间就会打开,将多余的食物化作能量转移走,然后储存起来。” “半妖比全妖还能吃么!那也是稀奇!”楚河笑道。 李城隍道:“这种事情,全看资质。生而为妖,资质一般,那也只能是寻常。而即便只是半妖,倘若天赋异禀,却又能胜过妖族良多。” “说的不错!不过李城隍你可输了!”楚河笑的诡异道。 “输了?这里最能吃的就是这个黑脸大汉,除他之外,便还有那头猪妖和那只鲶鱼妖。但是猪妖已经快要饱了,鲶鱼精虽然极力以胃部的毒酸溶解食物,但是现在妖力已经有枯竭的趋势。”李城隍话还没彻底落地。就听见楚河在二楼,对着黑脸大汉杨辰空招手喊道:“老杨!快上楼来!你不用吃了,我带你去龙宫寿宴。” 杨辰空‘可惜’的放下手里的包子,闻言抬头看见楚河,咧嘴一笑:“嘿!老爷!既然找到您了,那我也用不着去什么龙宫寿宴了!” 说罢直接离席。 李城隍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河,实在没有想到,有人会在打赌之后,如此明目张胆的作弊。 “好吧!是我输了!你想要什么?”李城隍终归还是体面人,不耐烦为这点事和楚河争吵,在这人多眼杂之地,凭白的丢了面子。 楚河道:“所求不多!若是李城隍有朝一日得到了一枚龙魂珠,还请送给在下,以作为赌资。” “等等!我才想起来,我虽然是输了,却是你定的赌注。那要是你输了呢?”李城隍问道。 “我不会输!”楚河笑道。 “狗屁!休想蒙混过关!就当你不会输,那假如输了呢?”李城隍锲而不舍的追问。 楚河便道:“那自然只有告诉李城隍,我那个能帮你成功出气,让龙君付出‘惨痛代价’的好想法了。” 若是之前,李城隍还不信楚河之言,但是从方才打交道到现在,李城隍已经觉得对楚河有一些了解了,便略微相信他所言起来。 不禁的,便有了几分期待。 第二百七十章图谋(求订阅) “是何办法?还不速速道来!”李城隍颇为急躁道。 楚河却继续吊胃口:“这可不成,我若告知了李城隍这办法,就是恶了龙君,若无半点缘由,如何能成事?” 简而言之,就是要好处了! 李城隍皱起了眉头,楚河的市侩气息让他很是不喜欢。 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报复龙君的心理高于一切。 所以李城隍便道:“你待如何?” 楚河说道:“天一生水咒!我只要此功。” 李城隍修的虽然是神道,但是对于修士的东西还是了解的。更何况他素来与龙君打交道,对于大名鼎鼎的《九江行脉法》也是有所耳闻。 讲道理,楚河有了鬼谷子注解的《水德经》,对于九江行脉法本身的理解,已经达到了全新的高度,跳出了藩篱。 后又有苍龙变补充,根本法其实已经发生了一些偏移,朝着更适合他自身状态的方向转变。 但是天一生水咒的重要性,依旧不减。 它非正功,却是一个正功的补充。在楚河看来,从八荒吞气到四海升腾,这两种《九江行脉法》的补充功法,才是惊艳之处。 长江龙君寿宴副本,是有极小的概率,交好洞庭龙君,从洞庭龙君那里得到天一生水咒的。 但是那概率,简直比长江上游撸一发,长江下游游泳的妹子都怀孕的概率还要小。 那么楚河想到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和洞庭龙君地位相当的人,去找洞庭龙君交易。 本来这个人选,最好当然是长江龙君了。 不过龙君架子太高,接触他还不如直接想办法接触洞庭龙君,反正难度都一样,还少转了个弯。 唯一便于‘攻略’,好接触的便只有好赌且心心念念想着报复长江龙君的李城隍。 “我手上并无此功,你若非要,我倒是也能舍得几年的俸禄,去找那洞庭龙君交换。只是你给出的办法,要确实值这个价才是。”李城隍闻言,表情平淡,楚河的修为在他看来不值一提,不过根基却也明显,打天一生水咒的主意,却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楚河听李城隍这般说话,便知道他已经答应下来,便说道:“听说龙后出身西海,母族势力庞大,龙君也不敢轻易折罪,唯有将妾室养在外。将几个女儿也是送到各方学艺,并不久居龙宫。” “城隍何妨,将这些妾室都一并接来,乘着大喜的日子,给龙君献舞祝寿,也算是一偿双方相思之苦。” 李城隍闻言,十分古怪的看着楚河。 猛然把桌上的酒倒入口中,猛然却又哈哈笑了起来:“好办法!好办法!一日乱,何如日日乱,这妾室请回来容易,送走却难了。龙君这龙宫怕是住不安稳了!” “而且大殿之上,寿宴之中,妻妾争锋,闹的鸡飞狗跳,想来他的面上一定会十分难堪吧!” “我这便去寻这泥鳅在外面的那些相好的,龙性本淫,他相好的可不少呢!”说罢李城隍便一转眼,便消失在了楚河面前,倒是个雷厉风行的主。 见李城隍已经去办,并没有排斥这个想法,反而十分兴奋的摸样。 楚河也松了一口气。 此事不仅仅关系到天一生水咒,更关系到楚河能否完成延续副本,拖延时间的计划。 事实上,让李栋带着龙君养在外面的妾室,大闹寿宴,只是这个计划的开端。 至于怎么把龙君的那些相好带回来一些,则是看李城隍的本事了。 楚河相信,他即便无法将龙君相好的尽数寻来,找出三五个来,还是不难的。 解决了李城隍这边的问题,楚河又通过心灵感应,寻到了白熙,托白熙的关系,给杨辰空搞了一张请帖,同时让他盯着阿强,把阿强的情况随时汇报。 上一次进副本,被这个阿强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没有什么真的麻烦,但是依旧是不大不小的变数。 这回楚河固然可以在龙君寿宴之前,就将阿强给直接解决了。 但是杀人永远是下下策,既然知道了阿强的本性,那就合理的利用,达到目的后,再冷眼坐看其自己作死,岂不是更妙? 跟着白熙返回内宫后,楚河安静下来,每日诵读《水德经》,偶尔也通过心灵沟通,与白熙交流。 白熙是黎山老母的弟子,而且境界也不低,在修行上,时而指点一下楚河,也是绰绰有余。 楚河也并不着急突破金丹,毕竟如果不能延续副本,打开局面,现在急着突破也没什么用。 有过一次突破的经验,楚河更清楚,只有当金丹中孕育、积蓄的灵性足够多,足够强大,金丹离体后,才能在虚空中飞的更高,持续的时间更久,捕捉到更好的神通规则。 闲暇之余,楚河用一块龙魂树的木料,精细打磨了九九八十一颗珠子,用天蚕丝串起来,做成珠串送给白熙。 白熙得了龙魂木做的珠串果然很开心。 虽然还是没能揭开白熙的面具,不过楚河知道,白熙对他又上心了几分,好感度飞升。送送小礼物,然后偶尔又贱贱的撩拨她一下,到了龙君寿宴将近时,明明不过才相处了几天,白熙却已经对楚河几乎放下了大半的防备。许多关于龙宫的隐秘之事,也没有隐瞒,顺口就说了。 同时还将龙宫中珍藏的不少修行典籍,偷偷的带给楚河看,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不要太顺溜。 由此可见,手工制作,送礼物给女生,自然是好招数,屡试不爽。 不过要小心,这一招,其实也有一个误区。 那就是所送物品的价值问题。 比如自己手工用贵重金属diy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项链、戒指、耳环什么的,送给女生,这样既有诚意,又有价值,女生还能拿出来到闺蜜、姐妹面前炫耀。 女生获得了某种满足感,对送她礼物的这个人,一瞬间好感度就爆表了。 即便是自己diy不来,找人代为行事,事后只要不穿帮,效果也一样。 但是最怕的就是折小星星、千纸鹤什么的,既没有技术含量,又没有炫耀价值和实用价值,拿出来都很low,女生要来干什么? 诚意这种东西,其实就是基础成本价值+炫耀价值+在此时上耗费的时间。 也就是说,女生的需要的诚意,就是既要花钱又要花时间。花了钱没花时间,那有很大的可能,得到了身体得不到心。而只花了时间,运气好能混个备胎当当,接盘的概率都不大。 毕竟有些女生也会觉得,你这么抠,不够资格养那个人的孩子(笑)。 总之就在楚河开足功力撩妹的过程中,龙宫寿宴如期举行了。 该到的宾客也都纷沓而至。 谷道人、大石头边峻、苍龙道东阳离、洞庭龙君、泰山山神···无论是修行界还是地祇界的大人物,都已经莅临。 而楚河就按照龙君的吩咐,在大殿门口鉴宝,这可乐坏了楚河。 要知道,副本可有一个隐性规则,只要是过手的宝物,都有概率在副本结束后抽中。当然抽中多少,视参与度和挖掘度而定。 可以说在贾老六这个身份上,有一个隐藏的bug被楚河找到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好戏开锣(求订阅) 如同上次一般,这一次依旧是以献礼为开端。 不过细节又有所不同。 这一次,楚河扮演的是贾老六,在大殿上鉴宝。 杨辰空依旧在大殿的一角大吃大喝,那书生张子鸣不知怎么弄得,也混了进来坐在一头河马妖和一头尸妖中间,战战兢兢吓的小脸煞白,哪有功夫顾及其它。阿强依旧是作为帮手,在大殿靠后的地方,不断的给那些不知礼数为何物的妖魔鬼怪们递吃食和酒水,时不时的担心哪个妖怪,顺手把他也当点心给吃了。 没有楚河的打岔,一切的进展的很‘顺利’。 喜庆、热闹,便是主旋律。 直到恶客临门,不请自来。 李城隍甩着大脚丫子走进来的时候,明显可以感觉到,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僵硬了一瞬间。 “季城兄!恭喜!恭喜!寿满千年,龙君也当了几百年了,眼看就要功德圆满,飞升天庭实在是羡煞李某啊!”李城隍抱拳恭喜道,脸上笑成一团,当真是情真意切。 看着李城隍脸上不是作假的笑容,大殿上尴尬而僵硬了一秒的气氛,瞬间又解冻开来。 龙君原本端坐着,看到李城隍踏入大殿,原本也悄悄绷紧了身体。此刻听李城隍这口气,却又不像是来找麻烦的,缓缓松了一口气,但是几乎下一秒心中却又越发的警惕。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以他对李城隍的了解,他绝不是那种能轻易放下宿怨之人。 “李兄客气了!既然来了就留下喝一杯酒!来人!添座!”大殿内的位置,原本是排的很妥当,但是此刻李城隍来了,要硬挤出他的位置来,却也不容易。 毕竟李城隍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位置太差,难免有轻视之嫌。这大喜的日子,龙君也不想和早有间隙的李城隍再生事端。 幸好老好人边峻,看出了眼下的尴尬,拉着身上的一帮小女娃,又给挪了挪位置,勉强空出一个座位来。 李城隍竟然也不嫌弃,更没有出言讥讽,挑三拣四,而是直接坐下了,并且和相隔不远处的洞庭龙君打着招呼,似乎说着什么,表情真挚,并无异样。 “莫非是我想差了?这厮这回是真的改了性格,诚心前来祝贺?”就连龙君都有点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起来。 只是果然正经不过三秒,李城隍似乎和洞庭龙君谈妥了事情,转脸便对长江龙君道:“季城兄!你我也是老交情了!如今你千年大寿,我也不能当做不知道,特意准备了一份贺礼,来为你祝寿。” 长江龙君心知挑战来了,虽然不知道李城隍搞什么鬼,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怂了? 便道:“如此!本君便却之不恭了!李兄!且出招吧!” ‘出招’一词,却是道尽了心声。 李栋闻言,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从袖子里掏出一座黄金屋,顺手一抛,这黄金屋无风便长,霎时间便占据了半个大殿中央。 而就在这造型华丽、奢靡的金色屋子内,五个一看就是不同种族的妖怪美人,却各自四肢僵硬的在跳舞,舞姿还算撩人,只是表情诡异。 而当看到这五个妖怪美人的那一刻,长江龙君脸上的神色,变得比五个美人还要怪异。 “古有汉武帝金屋藏娇,今日我不仅送季城兄一座金屋,更送季城兄五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如此,倒也全了你我多年的情谊。”李城隍慢吞吞的说道。 长江龙君瞪大了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李城隍,咬牙切齿道:“李栋···!你好大的胆子!你将她们怎么了?” 李城隍道:“我能将她们如何?一条蜈蚣、一条青蛇、一株桃树、一盏灯笼还有一把伞,我李栋现在虽然是鬼,但是曾经也是人,口味没那么重,审美也没有那么奇葩!” “毕竟也不是谁都是你季城兄,生冷不忌,只要生了仙人洞,你就能见洞就钻。” 这话不仅毒而且污,简直就是撕破脸皮了。 龙君哪里还能忍,豁然起身,显露半身龙形,手中已经抓起了一把金色的龙舌剑,似乎下一刻便会一剑朝着李城隍斩出。 而李城隍却丝毫惧意也无,一身的城隍官服,手持大印,额显天章。 “李兄!今日毕竟是季城兄的大喜日子,你既然将几位嫂夫人都请来了!那就别为了一点小事,再惹得季城兄不快!给贫道一个面子,这件事你先道个歉,大家一起喝杯酒,还是好朋友。”谷道人站出来,以一道剑意将两股沛然即将碰撞的气势隔开。 李栋和长江龙君季城之间剑拔弩张,还未说话,便听殿外有一个嘹亮的女声冷哼道:“谷道士!此事用不着你来做好人!他们两个要打,那就趁早打!最好都给本后打死在这。” 白光浮霞,水波粼粼,有龙吟之声伴行。 一个满头白发,头生晶莹龙角,面容清冷,五官立体,气质高贵、成熟中,掺杂着一丝妩媚的宫装女子大步走了进来,视线一直盯着金屋中的五个女妖怪,表情十分不善。 白熙龙女上前一步,抱住女子的胳膊,叫了一声:“母后!” 然后又小声劝道:“母后!今天毕竟是父王的大日子,您还是先饶过父王这一遭吧!” 白熙龙女的本意是好的,只可惜这话说的声音虽然小,在场却又有几人听不见? 不少养气功夫不够的来宾,顿时憋红了脸,下一刻便都纷纷咳嗽起来,大殿之上咳嗽之声响成一片。 白熙龙女还在发愣,不明就里,楚河摇摇头,便已经通过心声提醒道:“笨丫头!你这话有歧义啊!此言一出,你父王在家中的地位,岂不是人尽皆知了?堂堂龙君,面子往哪搁?” 李栋闻言,眼睛一亮,哈哈笑道:“贤侄女说的不错!嫂夫人!看在季城兄今日大喜的份上,便先饶过他这一遭吧!反正日后,您也有大把的时间,来调教季城兄还有他给你找的这几个‘姐妹’。” 龙后闻言,冷哼一声,袖袍一挥,袖子里便飞出一张锦帛朝着李栋裹去。这锦帛宛如云织,却纵横交错着星辉,犹如印着星图一般,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宝贝。 李栋虽然迅速以官印相迎,官印却被那锦帛裹住,下一刻锦帛用力一甩,锦帛包裹着官印砸了回去,狠狠的一击打在了李栋的胸口。 噗! 李栋捂着胸口,吐出一团烟气,这烟气中五色夹杂,隐隐有功德金光。 显然是龙后一击,已经微微伤了李城隍的神体。 李城隍的修为不低,可以和龙君抗衡,但是却被龙后出其不意的一击击伤,莫非这龙后的修为,比龙君还要高些? 这个结果,仿佛是坐实了龙君在家中地位很低的事实。毕竟实力有时候可以代表很多意义。 龙后一挥手,那金屋四碎破裂开来,五个妖精都纷纷跌落在地,在龙后的龙气压迫下,竟然无端的都化出了原形,纷纷在地上挣扎着。 龙君见了眼中掠过一丝痛惜之色,急忙喊道:“鳜娥!休要伤她们!有什么不快!你冲本君来!” 这话一出,原本只是表情冷淡的龙后,脸上霎时间便浮现出了戾气。 第二百七十二章龙宫版家庭伦理剧(求订阅) 听了龙君这情急之言,不仅仅是楚河,就连谷道人这样的出家人,大石头边峻这样万年单身奶爸,都感觉有点没眼看。 这龙君的情商,莫非一瞬间被狗吃了? “好!好一个长江龙君!想当初你还只是汉水的小龙王,若非我费尽心思的助你,你焉能在上一任长江龙君被诛后,顶替他的位置,成为这天下第一大江的主人?” “如今你威风了!就敢为了几个小妖精与我为敌?”龙后气急,顿时也口不择言。 此话一出,是个男人脸上都挂不住。更何况堂堂龙君?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指出有吃软饭的嫌疑。 “我怎么觉得,眼前这一幕很眼熟!似乎···依稀在很多地方都见过。”楚河找了个空位坐了过去,顺手从桌上捡了一块西瓜,边吃边看。 此时和楚河一样,觉得眼前这‘好戏’越来越精彩的宾客,确实不少。 平日里关于龙君的八卦实也不少,但是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亲眼得见。 每个都瞪大了眼珠子,楚河甚至发现一个不知名的山神,悄悄的拿出了留影石。 “你给我住嘴!平日里多么蛮横霸道,本君都由你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竟然也来与本君闹。”龙君愤怒之极的咆哮,此刻只觉得脸面都丢光了。 某种意义上,李城隍的目的达到了,甚至有些超额。 “本君!本君!你是没名字吗?也不知当初,是谁一口一个小生的给我装嫩!怎么!现在厉害了!千年龙君了!就在我面前摆谱了?”龙后丝毫没有被龙君吓住,声音比龙君还要响亮,直接就怼了回去。 楚河身边是一个胡子长的像树藤一样拉的老长,头顶着大大绿色树冠的老树妖,看着龙君和龙后的争吵,表情淡然仿佛见怪不怪一般。 “老爷子!您怎么一点都不稀奇啊!龙君和龙后吵架诶!说不定还会打起来!”一个蓝色的蜥蜴精吐着舌头小声说道。 老树妖抓了抓胡子,慢吞吞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公龙好***龙擅妒。亘古以来皆是如此,爱的时候如胶似漆,恨的时候打的天崩地裂,见多了早就没什么好瞧的了。” “这母龙啊!看着个顶个的高贵、漂亮、气质非凡,但是娶回家谁苦谁知道。别的不提,就连那灌江口二郎真君,不也是被···。”老树妖看着沉稳,谁知道一开口嘴上就没门。 不等他话说完,不仅是旁边的蜥蜴精,就连蛤蟆精、水草怪,也都纷纷上来捂住老树妖这张破嘴。 二郎真君的八卦也是他们能聊的? 且不说二郎真君的天眼一瞬间看遍三界,难有隐瞒其之事。单单是大罗金仙不可具念其名,口诵便会被其得知,就是大麻烦。 如果说八卦被听见,万一二郎真君一个不高兴,他们可都跟着一起倒大霉了。 楚河听的顿时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他可是最近把白熙龙女撩拨的厉害,万一有一天她也变得和她母亲一样,那···简直无法想象。 楚河原本看戏的心情,瞬间便被粉碎的七零八落。 此时龙后与龙君之间的争吵已经越来越过火,白熙龙女在其中调节,却只是添乱。 眼看着这龙宫的两位主人就要动手打起来。 原本端坐在大殿最前端,一直闭目养神的东阳离,却猛然站起身来,霎时间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之极的龙威,而就在他的身后,猛然盘旋出一条伟岸、穿梭虚空,仿佛无边际的赤红色龙影,此龙唯有独眼,却是紧闭,当它出现之时,四周的光线都仿佛被剥夺,空间变得暗淡起来。 “龙君!龙后!你们的家事,本座本不该插手。但是如此行为,未免也太过怠慢我们这些祝寿而来的宾客了吧!”东阳离一句话,却让龙君和龙后都冷静下来,同时又都用惊骇之极的眼神看着东阳离。 天下之龙属,从低到高,便有龙种、真龙、天龙以及远古祖龙之分。 龙种指的便是蛟龙、漓龙、鱼龙、象龙、恐龙等等有龙族血统,却并不属于真龙的存在。而真龙自然无需多说。 天龙便是成仙、成佛了的真龙,血统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唯有修为境界更高。 而远古祖龙则是指烛龙、应龙、青龙这些龙族的血脉源头的老祖宗,天生有惊天动地的大神通,甚至拥有生灭世界的威能。 方才东阳离虽然只是虚构出了烛龙的影子,但是却已经说明,他的苍龙百变上升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境界。 楚河作为修行了苍龙百变前身苍龙变者,对其中的境界变化,感悟更深。 “按照苍龙变的法门来说,便是以观龙形,收龙气,而变化自身,符合龙气运转的一个过程。变化只是其表象,根本目的是为了适应接受到的龙气。这东阳离竟然能变化烛龙虚影,可见他应该得到了最少一缕烛龙之气。” “只是这烛龙之气他从哪里来的?烛龙可早在上古时代,便被祝融斩杀了!即便是有龙气残留,应该也早已消散了才是。”楚河心中不解,但是却不敢去找东阳离去问。 此时的东阳离,和唐朝时代的东阳离,亦有很大的不同。 东汉末年的东阳离,初出茅庐,简单、朴实,医术不错,喜欢着自己的师父,有点小心机。大唐的东阳离,便已经变得深邃、以及颇为阴沉,很难让人看清他在想什么。但是具体来说,也还是具有很多人性的部分。 但是此刻所见的东阳离,他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祇,仿佛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处于一种轻蔑的俯视态度。 “修道既修心,一个人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有一些改变,但是本质不会这样的变化多端。莫非是苍龙百变?这门功法,还有什么隐患,会不断的潜移默化的改变修炼者的性格?” “又或者和东阳离本身的特殊性有关?” 由不得楚河不疑心,毕竟他也修炼了苍龙变,虽然只是简化基础版本,但若是真的有问题,他也好推敲出来,若是能弥补就尽量弥补,若是不能也只能忍痛将这门法门废了,也免得有一天,自己不再是自己。 第二百七十三章后续任务开启(求订阅) 东阳离的强势出手,将龙君与龙后之间,一触即发的战火熄灭。 只是经过这么一闹,这寿宴的味道也就变了,作为主人翁,心神不宁,总觉得来宾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嘲笑和讥讽。 而作为来宾,大多数生灵,心中也满是尴尬。 最终原本盛大的龙宫寿宴,竟然草草收尾,颇有虎头蛇尾的味道。 寿宴结束,但是副本却并没有关闭。 这就证明楚河的推断是正确的。 他作为外来者,无法走出中型副本的地图范围。 但是作为副本中的原有生灵,却是可以的。 楚河通过李城隍,干预了这个副本世界的进程,将原本不该出场,不可能出现的人物,引了出来,这就等于扩大了副本的结构和层次。 打破了某种冥冥中的限定。 楚河不知道,这是他独想到的,还是早就已经有人做过同样的事情,更或者之所以他能成功,都得益于他的特殊性。 虽然龙宫寿宴结束了,但是楚河扮演的贾老六,以及杨辰空、阿强、张子鸣三人并没有被立刻送出龙宫,不知道什么原因,继续留了下来,成为了龙宫特殊的一份子。 “暂时下一步的主线任务还未出现,或许是因为世界性质发生了变化,导致某些冥冥中的规定,出现了紊乱。”楚河一直都在想,究竟为什么会有灵光幻境的存在,又是谁在暗中操纵这一切,还发布一些所谓的‘主线任务’。 “或许同样通过这一次的机会,可以窥见某些端倪。”对此,楚河隐隐期待。 左右无事,楚河就继续阅读龙宫典籍,同时不断的向龙女白熙请教修行方面的问题。 李城隍在离开龙宫之前,已经将《天一生水咒》和龙魂珠交给了他。这李城隍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也确确实实,是个说到做到的好汉。 把龙魂珠归还给龙女白熙之后,楚河又收获了一大波的好感,现在楚河对她做出某些比较亲密的举动,她也似乎并不排斥。 而龙宫的环境好像也特别适合绿珠,回到龙宫之后绿珠成长变得十分迅速。 现在已经能够开口说一些简单的话语,显然是喉咙处的横骨即将被炼化。不过也不知这种进步能不能带出副本,就怕是一出副本,可怜的小绿珠又要被打回原形。楚河的饲养之路,仿佛遥遥无期,看不到尽头一般。 楚河内视真元宝塔,宝塔之中,已经充斥了大半的灵性之光,这些灵性之光时聚时散,随时都可以捏合出一粒璀璨的金丹,飞出宝塔,直入虚无。 但是楚河还在继续蕴养,并不着急,他想要收集更多的灵性,等到整个宝塔都填满了再说。 就在一日接一日的消磨中,忽然就有一天,楚河感觉到了眼前的整个世界,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这股细微的频率,也只有他发现了,那些周围的水族,则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楚河再仔细去感受这个世界,感觉是好像是某种禁锢被解开了,一种自由的氛围,莫名的涌上心头。 “这···可能是副本世界被扩大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缓冲,整个龙宫副本终于调整了过来。现在即便不是大型副本,那也是中大型,世界范围没有了限制,只是力量层次上,或许有些上限,类似于倩女幽魂副本的格局。”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这种直觉却没来由的占据了楚河的心灵,让他相信。 “贾先生!龙后有请!”正想着,楚河房间的门却被暴力的直接推开,人形的大螃蟹身披盔甲杵在门口,瞪着长在头顶的眼珠子对楚河恶声恶气的说道。 由于楚河和白熙的亲近关系,这些龙宫水族,特别是雄性水族,都对楚河没什么好感。 虽然白熙平日带着面具,看不清真容,但是只听声音和看身段,便可猜想,定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更何况她还是龙君唯一的嫡公主。 龙宫中,但凡是有些野心的水族,谁又不想有朝一日,得了这位嫡公主的青睐,快婿乘龙,等到龙君飞升天庭之后,继承着偌大的长江龙宫之基业。 跟着螃蟹精穿过小半个龙宫内宫,直入龙宫后花园。 花园中,空中飞舞的蝴蝶、鸟雀和水里游鱼儿和谐共生,陆地上盛开的百花和水里长的水草、珊瑚,也都并列在一起,争奇斗艳,当真是奇妙之景。彩色的霞光,从四面八方照射而来,将原本奇异的景象,映衬的更加的瑰丽、多姿。 但是楚河环视一周后,此处并不见龙后,反而是那领着楚河过来的蟹妖,豁然便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大剪刀,笔直的对着楚河,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剪刀的外侧磨砺的十分锋利,闪烁寒光。而内侧则是凌厉的锯齿,给人残忍嗜血之感。 “想动手?”楚河看着螃蟹精,并不意外的问道。依旧左顾右盼,丝毫没有将无比接近金丹境界的螃蟹妖放在眼里。 “你和白公主太亲近了!所以你不能活着!”螃蟹精瞪大了眼珠子,凶神恶煞的说道。那股妒忌和愤怒之意冲出来,丝毫不作假。 楚河闻言,却摇头叹了口气,须臾之间,便见刀锋出鞘,刀芒锋锐,挥洒之间,闪烁着水润之光,却侵略肆意如澎湃之火。 铛! 楚河的刀锋直接切开了螃蟹精厚厚的甲壳,一条持着大剪刀的臂膀,凌空飞起,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接下来才是螃蟹妖肆意的惨叫声,他想要继续冲向楚河攻击,却又在惧怕。 楚河直接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解除了其尴尬。 “虽然争风吃醋也算是个勉强说的过去的借口。但是也只是勉强而已,真拿出来当理由,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龙后既然想试探我的实力,那不知这一刀,可否令龙后满意?”楚河一刀斩了螃蟹精一条手臂,此刻将刀架在螃蟹精的脖子上,立在那里淡定的说道。 楚河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就听到龙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座被隐匿起来的石亭骤然出现在了楚河的左边身侧,就在一丛丛的牡丹花丛之间,花瓣在水波中摇曳,就像是蝴蝶翩翩起舞。 龙后就坐在那石亭中,一身红白相间的宫装,衣着华丽,气质高傲,并不拿正眼看楚河,而她的旁边还有玉质道人陪着。 当然现在的玉质道人可不是楚河的‘干姐姐’,不会给他任何的帮助。 “刀法还算过得去,修为也只能说勉强。但是这眼力劲确实不错,本后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办,你若办的好了,本龙后重重有赏,若是办不好···你和李城隍暗中勾结那点事,足以让你死上百次。”龙后就坐在那里,虽然说着话,表情却没有任何凶狠,而是一种贴近毫无表情,却又微微带着一点点讥讽的淡漠。 楚河闻言,表情依旧松弛,丝毫没有被龙后吓到的意思,多了不起?大不了就是丢帝王魃的事。 武则天当年能灭了长江龙宫,他楚河也未必不可以。 “那不知龙后要贾某人做何事?事先说好,贾某人是商人!是商人就讲究公平交易,童叟无欺。龙后若是空口用一句‘重重有赏’,就想打发了贾某人,那只怕就唯有恕贾某人不能从命了。”说着楚河自顾自的,假模假样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竹简,好似是要看书。 但是此时此刻,他看的哪门子的书? 龙后闻言,正要发怒,却一眼瞧见了那竹简上的字,顷刻之间,满腹的怒火,消退的干干净净,下一刻一股寒气便从脚底顺着龙脊椎,直冲上脑门上,晶莹的龙角上,都沾满了一层层雾气。 第二百七十四章目标北海(求订阅) 楚河此时拿出来的自然是鬼谷子交与他的水德经注解。 此书本身虽然难得,却也不至于让龙后震惊。真正让她感到恐惧的,是那水德经注解上充斥出来的那股韵味。那绝非一般的仙佛强者所能描绘出来的,竹简朴实,却容纳着大道至简的道理。 越是强者越知道天高地厚,越知道敬畏。 如果是如黑山老妖那样偏居一隅,却自以为了不得的土鳖,楚河拿出这竹简来,只会惹得他杀心更起。 但是龙后不同,他是西海龙宫出身的龙女,见多识广,虽然未必认得出来这是鬼谷子的手笔,却一定懂得,楚河能手握这样一卷竹简,代表的意义。 果然看龙后此时的摸样,定然是心中已然有了猜测,感到了恐惧。 她的眼神中还有一丝丝的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你不过是区区一介商贾,怎会被···如此大能看中。”龙后感觉自己说话的力气都不知为何被抽走了,原本强势做派的她,此时说话的口气,却难得的显得柔弱。 玉质道人也看着龙后,表情迷惑。 她同样不懂,龙后为何会如此不淡定。 虽然她名义上是龙后的妹妹,但其实她原本只是神女峰上,一朵吸收了日月精华的玉花,后来意外的沾上了龙后的精血,化形而出,拥有了玉龙之身。 龙后认了她作妹妹,是因为某种意义上玉质道人与龙后有了血脉关系。这并不代表,玉质道人也是西海龙宫出身。 故而玉质道人没有龙后的眼力劲。 楚河晃了晃手中的竹简,淡淡说道:“龙后心中若有疑惑,不妨将此书拿到手中一阅,只是不知龙后可敢?” 这话问的就有点扎心了! 龙后敢吗? 她当然不敢了! 谁知道传此书给楚河的大能是什么心性,若是稍微护短一些的,她今日取了楚河手中的竹简,下一刻大能就寻上门来,那可是滔天的大祸。 “既然龙后无心再与我置气,那龙后有什么事情交代,不妨直言。若是贾某能够做到,而龙后的报酬又合适,咱们合作一下又有何妨?”楚河见目的达到,也不过分逼迫龙后,毕竟无论怎么说也是丈母娘不是。本来三番两次坑了岳父老丈人,就已经让楚河心里过意不去了(?),再逼得岳母下不来台,他成什么了? 龙后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 再看楚河,便觉得心中所想之事,似乎多了几分把握。 “也罢!听闻你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那不知可曾到过北海?”龙后问道。 楚河想了想,结合近日在龙宫所看的典籍,便知道龙后所言之北海,并非后世大家普遍认知的那个北海,而是贝加尔湖。也就是当年苏武牧羊的地方。 只是龙后问这个做什么? 难道她不是想让我去找出龙君的小三,然后一一做掉么? 楚河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这个他一手推动变化的副本,似乎在某种干预下,已经朝着一个全新的方向发展,脱离了他的控制。 “不曾!”楚河摇摇头说道。 这话不是推脱,楚河翻了翻贾老六留给他的一些杂乱记忆,确实没有找到对方曾经去过北海的记录。 虽然贾老六的生意做的也不小,常年走南闯北,但是一直也就在中原地带打转。而此时北海为蒙古人的发源地,蒙古正陷入繁杂的内斗之中,野蛮而又凶悍。 再大胆的商人,也不敢去往那里行商。 虽然楚河否定了,但是龙后却依旧道:“那何妨走一遭?帮本后把妹妹送到北海去?” 楚河看了看玉质道人,皱了皱眉头道:“我能问一下,为什么非要去北海么?龙后想也知道,去一趟北海可不容易,蒙古各个大小部落征战不休,更掺杂着教派争斗,以及各个部落崇信的神灵之间的神战,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龙后道:“这本后自然知道,所以才要借用你商人的身份。” “至于原因···。”龙后想了想,或许是迫于楚河的身份特殊,还是勉强回答道:“北海之下,有一股至纯真水,每隔三百三十三年,会于月圆之时上涌。我这妹妹身世特殊,想要再进一步,就非要以至纯真水洗练身体不可。” “是这样么?”楚河闻言,心中掂量着。 龙后给出的解释,似乎很合理。 但是楚河却不信。 因为楚河不相信,龙后是这么大度的女人。 经历过一次龙宫副本的楚河,如何不了解玉质道人和龙君之间的那点暧昧关系?龙后会这么大度,煞费苦心的为玉质道人谋划?即便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可能是大能传人,依旧要让他带着玉质道人,冒着生命危险,穿越重重阻碍,前往北海。 究竟为何?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龙后您明白,此去的危险性。所以如果代价不够的话,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尽管心中明白,楚河还是想先知道,龙后究竟想用什么代价‘收买’他。 但见龙后伸出白玉般的手掌,手掌中阵纹突显,白光猛然一冲,龙吟之声无端响起,四周的水波都被一股锋锐之气割裂,一把玉白如同獠牙般的长刀忽然出现在了龙后的手中。 长刀之上,带着自然的弧度,一道道神异的金色纹路,自然的生长在那长刀之内。 刀身透明,锋利的闪烁着寒光。 龙后调转刀身,只是随手一个抽刀,却见那刀锋所过处,水层被割裂,三分之一秒内,那刀锋走过的地方,竟然隔绝出真空。 “此乃真龙牙炼制的龙牙刀,稀世罕有的法宝已经接近于仙佛之器,你既然是用刀之人,自然懂得一把宝刀的重要性。你若是答应送本后的妹妹去北海,那这把刀本后可以作为定金,先给你。” “事成之后,本后可以再送你一件龙鳞法衣,以及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龙后说道。 不得不说,她开出的条件很诱惑人。 单单只是那把龙牙刀,就已经令楚河心动了。 龟甲刀虽然质地坚硬,但是炼制的手法太差,没有将材质的优势尽数发挥出来,而且龟甲裙边,本身也不够锋利,虽然作为武器,龟甲刀拥有了良好的质量,但是杀伤性却已经日渐跟不上楚河的需求。 “不够!”楚河摇摇头道:“这些还不够,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就当做是要送妹妹去北海,寻找至纯真水好了。但是和我冒的风险相比,这些代价还不够。我不要你的金银财宝。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你给的还不够。” 无论龙后目的是什么,想要副本延续下去,这个任务楚河都必须接受。何况他实在很好奇,这个副本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会引出什么样的剧情来。 即便如此,当龙后摆出一幅土豪的摸样时,楚河也‘只好’‘满不情愿’的磨刀霍霍,想着该怎么给龙后来一刀狠的,挖出一大块肉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走出地图(求订阅)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楚河终于心满意足,而龙后想起自己将要支付的庞大代价,即便是身家丰厚,也依旧难免感到肉疼不已。 “既然已经收了本后的好处,那就即日启程吧!”龙后面色发黑,很是不快的说道。 说真的要不是看楚河后台硬,她原本是想强逼着楚河答应下来,事后了不得补偿一些世俗的金银便罢了。 如今却意料之外的支付了庞大的代价,着实是心中不痛快极了。 与之相反,楚河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龙后费尽心机,甚至肯花费如此大的代价,也要将玉质道人送到北海去,可见图谋之事,极为关键。 只是究竟为何,楚河还需探寻,玉质道人本人固然是一个很合适的切入点。已经攻略过一次的楚河,这一次虽然没有气质加成,但是料想稍稍用些手段,还是能够手到擒来。 但是看着此刻玉质道人一脸感激的面对着龙后,即便是有他这个外人在此,也显得‘动情’无比,等会等楚河走了,还不知怎么千恩万谢,楚河反而有些怀疑,她是否知道真相。被龙后利用了,而不自知。 “无论如何,等上路了,便试探一下吧!”楚河心想。而且可以用过龙女白熙,时刻了解龙宫动向,或许能够得到一些讯息。 有了龙后的令喻,楚河等四人自然可以离开龙宫。 在龙后的安排下,一只巨龟负责将他们先送到襄阳,等上了岸,楚河便要开始着手组建商队,置办蒙古人需要的物质。 毕竟以行商的名义过去,两手空空,那成什么样子? 而待到一切妥当,商队即将启程之时,玉质道人自然会赶到汇合,加入商队。 巨龟的速度不慢,逆着水势而行,两岸景物飞快掠过,不过半日便将四人送到了襄阳城外的渡口。 上了岸后,四人分别赶回家中。 楚河返回贾府,看见的便是空荡荡,且破落的贾府。贾老六发妻早亡,膝下无有儿女,几房小妾以为他已经死了,便商量着瓜分了家产,各自携款离了贾府。空余一下一座宅院,供奉着贾家历代先祖和贾老六的牌位。没有将祖宅也给卖了,勉强算是有那么些良知。 现在空荡荡的贾家祖宅,唯有一个在贾家生活了五十年,照顾了贾家两代人的老仆,依旧守着。 当看到‘贾老六’归来的时候,这老仆人兴奋之下,竟然也两腿一蹬,就这么去了。 “也罢!去了个干干净净,我也正好好放开手脚,免得还要时刻假扮贾老六,行事做派朝着他靠拢,太过麻烦。”楚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转了两圈,然后将小花园墙角养荷花的大缸推翻,大缸有两米高,五米宽若非是修行过的人,很少人天生有这样的力气直接搬开。而若是暴力砸缸的话,缸底的机关就会启动,将下面的密室封死。 楚河挪开大缸后,大缸底下,露出一扇铁门。 就这拉环,却是往下推开铁门,密室便曝露在了阳光下,一股陈腐之气从密室中涌了上来,显然许久不曾有人进去过了。 密室中,除了一些金银玉石一类的零碎外,最惹眼的便是一个直径约为五六米的实心大银球。 这银球比密室的入口还要大的多,想要搬走,非得将密室给先拆了不可。 楚河当然不必这么麻烦,直接将之收入巴蛇袋中,将密室中的财宝也都席卷一空。 想要组建一个足够大的商队,本钱必不可少,这贾家积累了几代的财富,倒是帮楚河省了不少麻烦。 接下来,楚河先召回了杨辰空,等到了杨辰空的家,正好也瞧见了他那小媳妇。 本来年纪就不大,加上长的娇小可爱,如同七八岁的瓷娃娃似的。坐在老杨的怀里,就像是他女儿似的,也不知这厮如何下得了手。 说服了杨辰空继续为他效力,楚河接着便去寻回阿强。 阿强是贾老六买回来的仆人,不过也是本地人,只因家中贫穷,其父母这才将几个养不活的孩子卖出去,做了有钱人家的家仆。 阿强虽然心思不纯,是典型的白眼狼,在龙宫时偷偷摸摸也淘了不少珍珠、古董之类的宝物,回了襄阳后,一声不吭便先回了家。 等楚河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带着父母兄弟急冲冲的搬家,显然是想要逃走。若非他那穷惯了的几个兄弟,这也舍不得丢,那也舍不得不要,大大的拖了后腿,只怕阿强已经带着家人跑的老远,楚河再要去寻,还要费些功夫不可。 本来阿强有卖身契在贾府,官府也备册,如果逃了,那就是逃奴,会被追捕。 但是经过楚河的拷问,这小子不得不老老实实的交代,他在龙宫时,和一个狐妖搭上了点关系,学了一手剥皮易容之术。 就等着带着父母兄弟逃走后,换个地方改头换面,卖了珍珠古董,然后购置几十亩良田,也算是个小地主,日子滋润。 杨辰空闻言,使劲的用脚踹着阿强的屁股,一边踹一边道:“你小子倒是狡猾!贾老爷对你不薄,如今贾府遭难,你小子卷了点钱财,就想一走了之,简直是狼心狗肺。要不是看你还有点孝心,知道带着老父母一起跑,老子我现在就一刀结果了你。” “挖出你的心肝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杨辰空说的杀气腾腾,吓的阿强心肝直打颤。 嘴里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明白话,但囫囵着听也知道是在求饶。 “好了!不用演戏了!看在扬护卫的面子上,我饶过你这一遭,你带回来的那些财宝,也用不着给我,留给你的父母兄弟便罢了。我现在手上缺人办事,你若办得好了,此事完了,我替你到官府消了奴籍。若是还敢三心二意,那便直接把你打死罢了。”楚河自然听得出来,杨辰空表面上是在质问喝骂阿强,实则是在求情。 杨辰空的面子,在楚河这里不好使。 但是阿强此人,还是有些能耐,值得利用的。 或者说,能进入龙宫的四人,本身不仅仅都是福泽绵延之辈,而且各有优势和特长。 楚河有任务要做,怎么舍得这些帮手? 所以,不仅仅是杨辰空和阿强,就连张子鸣,楚河也要想办法,将他给绑上战车。 杨辰空本就是楚河的护卫,虽然没有卖身,但是两人交情已久,楚河许之以重利,加上杨辰空一贯的行事作都是豪放不羁,稍加犹豫后便应下了楚河的差事。 阿强本就是楚河买来的仆人,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当然是楚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得了两个人手,楚河便让杨辰空负责去联络镖局,尽量挑大点、肯卖命信誉好的镖局,价钱不是问题。 而阿强则是负责联系贾家以往手下干活的伙计,贾老六的小妾们把田产、房产、店铺都抵了出去,换成银两跑了路。 那些原本在贾家干活的伙计们,自然也都散了,各自找各自的出路。 估摸着也都混的不行,阿强天赋特长便是会交际、会来事,一定有办法联系那些人。 第二百七十六章黄金屋要吃书(捐了米的万赏加更) 襄阳城中,以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着实也不少。 但是像张家这样一屋子不仅仅是男丁,就连女子都读书的,那便是少之又少了。更何况,张家一无多少田产,二无火旺商铺,除了几间祖上传下来的大宅子,几乎没太多富余资产。 按理说,举家读书,不事生产,这一大家子吃什么?即便是地主家,那也要有几个管事的吧!何况张家这种情况。 宋真宗赵恒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这原本只是劝人读书之言,多是隐喻,并非实指。 但是张家不一样。 张家有一件宝贝,这宝贝只有张家人知道。每个张家人都严守着这个秘密,万万不敢让外人知道。 这宝贝以前叫什么不知道,但是现在,张家人就叫它‘黄金屋’。 张家的书生,只需要每日将写好的文章送到那黄金屋中,就会自动会有金银财货抛出来,视文章的好坏不定,抛出的金银财货也是有多有少。 一大清早,张家一大家子人,一起用过了早饭,便各自带着昨日写好的文章,去往黄金屋。 就外表来看,‘黄金屋’和它的名字一点也不搭。 它更像是一间破旧的小草棚,却被严严实实的锁在张家的一间大房间里。 每一个人手捧着文章进去,然后又手捧着铜板或者银钱出来。 拿了铜板的,羞于见人,脚步急促,一溜烟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而得了银两的,则是高昂着头,表情张扬,接受着家人的夸奖。 只是等张子鸣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看着张子鸣手中无暇的美玉发呆。 惊叫声,一声连着一声,声声不绝。 正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何况这块美玉一看就价值不菲,张家得这黄金屋也有数十年了,至今为止也就老太爷当年在世的时候,一篇文章换了百两黄金。 得此等美玉,还是第一次。 在同辈兄弟姐妹们的吹捧和赞美以及隐晦的妒忌下,在长辈们赞许和期待的目光下,张子鸣飘飘然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依旧感觉晕晕乎乎的。 他不过是将龙宫经历的一些事情,写成了一篇文章,献给了黄金屋,竟然会有这样的收获。这确确实实大大出乎了张子鸣的意料之外。 而且他仿佛还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对他说,还要更多、更多类似的文章。 张子鸣恍惚察觉,似乎一直以来,他们家族都没有掌握黄金屋的正确用法。 或许黄金屋真正需要的文章,并非那些堆砌起来的华丽辞藻,也不是四书五经中的见解、讲义。而是一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故而张子鸣做了个打算,匆忙写好了一篇文章后,静静的等待第二天的敬献。这篇文章,遣词造句只能算是合格,但是却描述了更多与龙宫相关的景致和事物。 果然当他的文章被黄金屋中祭献台上的怪像吃掉后,那怪像的口中,便又吐出了一粒圆润饱满,足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这一枚夜明珠的价值,要比昨日得到的美玉价值还要高。 站在黄金屋中,张子鸣陷入了天人交战,犹豫着该不该将这个发现告诉家里人。 如果他说了,家中的父母、兄弟,伯父、叔父、堂兄、堂弟们,都会去四方打听一些与神怪相关的讯息,然后写成文章,送到黄金屋中。 张家也能迅速积累起庞大的财富,成为一方巨富。 只是如此一来,会不会太张扬了? 须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张家虽然无人从事生产,但是毕竟各自开销也都不算高,在外人看来,也不算太扎眼,勉强可以认为是张家人都在吃老本,等得一两代人出不了举人,没人当官,这家族也就败落了。 但若是在如此局势下,骤然崛起,那只怕就不得不惹人怀疑了。 张子鸣迷迷糊糊的想着心事,也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走出了张家大宅,到了街上游荡。 “张公子!张公子!”身后似乎有人喊他。 张子鸣猛然回头,就看到了城中的富商贾老六。 对于贾老六,张子鸣还是很有好感的,只是听说他的家产都被几个小妾变卖了,如今只剩下空落落的祖宅,当真是倒霉的很。 张子鸣在可怜贾老六。 殊不知眼前的‘贾老六’,看他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这张子鸣怎么回事?才出龙宫不到三日,怎么身上竟然沾染了如此浓郁的妖气。莫不是又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难不成···是狐妖?”楚河古怪的想着。 毕竟聊斋里都写了,那些狐妖最喜欢的就是小白脸读书人。 时常便化作人形,夜半三更的打着红袖添香的旗号,去探访那些长的俊俏的读书人,二者读书一读就读到床上去了。 可怜他大楚河王也曾经想过,找个狐妖满足一下儿时的幻想。怎知运道不佳,至今为止只弄了条狐狸尾巴。 “贾兄!不知找小生何事?”张子鸣回过神来,客气的对楚河拱拱手道。 假胸···!楚河满头黑线,无可奈何道:“张公子!你还是叫我贾老六吧!” “贾兄何出此言!莫非是小生何时开罪了贾兄?你我竟然要如此见外?”张子鸣面色微变,脸上竟然便已经挂上了歉意。 “之前没得罪,不过现在你得罪了!”楚河满心的怨念,却又不好明说,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不知张公子最近可曾遇到什么怪事?” 张子鸣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便道:“怪事?你我同行龙宫,这难道还不算怪事么?” 楚河道:“我说的不是龙宫之事,而是出了龙宫,回到家后的事情。” 张子鸣闻言,表情微变,虽然黄金屋已经在张家秘密保留了几十年,但是最近两日经历之事,却是让张子鸣颇为上心,楚河这么一提,他自然便想到了。 “多谢贾兄关心!小生无事!如若贾兄无有吩咐小生之处,那小生便先行告辞了!”说罢便转身离开,步伐匆忙,像是害怕楚河喊住一般。 楚河看着张子鸣离开的背影,用手指勾了勾眉梢。 “这都叫没事?这就差点把有事写到脸上了。也罢今晚看来要走一趟张家,一探究竟了。”楚河的好奇心被充分调动了起来。 同时也十分期待,万一真的是狐狸精和小白脸书生的那点事,今晚还有场好戏可以看,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第二百七十七章看到了,就拿走!(求订阅) 夜深人静,楚河乘坐着铁凤,落到了张家大宅内。 面前一只纸符制成的纸鹤,正扇着翅膀灵活的飞着。 这是楚河自制的寻妖符,纸鹤身上缠绕了一丝楚河白天从张子鸣身上截留的妖气,顺着这一丝妖气,楚河自然能找到张家大宅的蹊跷所在。 至于听墙角,当然只是玩笑。张子鸣那小子一个人睡在房间里,连个打呼声都没有,听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楚河有这么无聊去听? 很快纸鹤便在一件大屋前停了下来。 这件屋子的窗户都被封死了,门也是全木质的,没有一点缝隙和孔眼。 而大门上拴着小臂粗细的锁链,锁链上又挂着三把不同的大锁。 如此这般,虽然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但是想想张家也不过是一家子普通人,这或许已经是他们能想到最好的,守住秘密的办法了。 毫不迟疑,楚河直接上手,用手扯断锁链,悄无声息的走进屋子,一眼便看到了那造型独特的茅草屋,以及茅草屋正中央,坐在石桌上,与石桌、茅屋几乎连贯为一体的怪石人。 这个石人有多怪? 单单是它的头就比身躯还要大,而嘴巴却占据了脸部的二分之一。 眉心有第三只眼,头上又生着独角。身上还缠绕着一些,看起来像是符文一样的花纹。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东西?”楚河打量着茅草屋中的石像。 毫无疑问,张子鸣身上那淡淡的妖气,一定是源于这石像,只是楚河却又看不出这茅草屋和这石像有任何生命痕迹的迹象。 等楚河用巴蛇袋将它整个的收起来时,它也没有任何反抗,就像是毫无自身意志的死物。取走了黄金屋,楚河径自离开了张家大宅。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张家大宅却仿佛被炸弹给闹醒了。 所有人都拥挤到已经被暴力破开的大屋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纷纷露出惊慌失措,以及茫然不知如何的表情。 紧接着便是连成一片的哀嚎和悲鸣声。 张家人已经习惯于依赖黄金屋,没有了黄金屋,这让他们如何生存下去? 张子鸣自然也是哀嚎大军中的一员,不过他的感觉却比较奇怪。 虽然表面上,随着大流,做出悲痛欲绝的表情,但是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丝庆幸。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没有那么简单。虽然黄金屋在他们张家几十年,一直都没出过什么岔子。 但是自从他找到了黄金屋的正确用法,张子鸣就一直陷入某种彷徨和恐惧,反而没有一般人,碰到这种好事时,应该有的兴奋和张扬。 如今黄金屋消失不见了,张子鸣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有黄金屋为依靠,故而平日里张家人自忖有黄金屋在,也没什么存钱的习惯。如今骤然失落依仗的靠山,一大家子人的生活质量开始直线下降。 老一辈靠着黄金屋过了大半辈子,如今没了黄金屋,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无心出去寻新的生路,纷纷洋装生病躺在床上,日夜哀鸣,不仅不为家族创收,反而还要每日服用汤药,原本就不多的家底,被迅速的抽空。 一些年轻人活泛些,懂得出去找事做。 只是都是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骤然之间,哪有那么多合适的工作可以做!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虽然地位高,但是说好听点就是清贵,难听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 即便是去教书,却又哪里需要那么多的教书先生。 张子鸣也属于张家‘求职’大军的一员,因为长相出众,才华也有些,故而不少城中的富户,表示愿意接纳张子鸣入赘。 不过张子鸣倒也没有落魄到了这等地步,他那方美玉,被大伯父以族长的名义‘征用’走了,当天也就分了只够吃十几天的米面。 但是他还藏着一颗更有价值的夜明珠,若是找到稳妥的渠道出手,最少也能换来上千两白银。足够偷偷购置一些良田,过上颇为富足的小地主生活。 这几日,襄阳城里,除了贾老六的家产被小妾分光,贾老六拿出家族藏资,准备孤注一掷,组织商队往蒙古草原贩货这个消息之外。 最为惹眼的,自然也就属张家的破产。 城中也不知道多少人在笑话,纷纷言语早料到张家会有这么一天,如今看吧!果不其然。 而就在满城的嘲笑声中,张子鸣怀揣着夜明珠,找到了楚河。 虽然贾老六现在也落魄了,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钱财、房产、良田没了,但是人脉、渠道还在。故而张子鸣想着让楚河帮忙出手,将夜明珠给卖了。 这几天,张子鸣感觉到家族中的气氛不太对。 原本和和气气的一大家子人,自从没了黄金屋,就好像都暴露了本性。 大伯父就仗着族长的身份,以各种名义,巧取豪夺其它各房的财产。张子鸣并非唯一的受害者。 而没有大伯父的强势,一些长辈也依旧打着各种名义,到晚辈家里打秋风。族中的一些势弱的晚辈们,不堪压迫便都想着分家,从此各过个的,除了族谱上还是一家人,实则不必再有什么实际上的关系。 源于此,张子鸣便想着,快些将夜明珠出手,然后拿了银两,借机分家离开张家,单独出去过。 至于父母兄弟,分家之后,再接济不迟,现在若是露了口风,只怕那如饿狼般的大伯父,还会再来。 不得不说,危难让人成长,本就经历了一番龙宫‘奇遇’,成熟许多的张子鸣。在家族形式骤然斗转的情况下,也彻底清醒过来。 张子鸣来找楚河的时候,楚河正在原本空荡荡,此刻却已经被塞的快要挤爆了的贾宅内清点货物。 茶砖、瓷器、布匹,这自然是与外族交易的三大宝,盐铁虽然利润更高,但是楚河原本的目的就不是为了盈利,自然也就不必冒这个风险。 有足够掩人耳目的货物,也就行了。 何况楚河还必须留有足够的余钱,来受一路上的层层盘剥,以及聘请足够的镖师,帮忙押送货物,同时解决一些楚河不想更不屑处理的小麻烦。 事情都不大,但是琐碎、繁多,反而让人处理的心烦。 见张子鸣自动寻上门来,楚河便眼前一亮,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楚河都要把他给忽悠瘸了,带入北上行商的队伍中。 完全没有一丝,身为造成张子鸣眼前落魄局面,罪魁祸首的负罪感。 第二百七十八章说服(求订阅) “不知张公子找我有何事?若是在下帮得上忙,定不推辞。”楚河一脸仗义的说道。 张子鸣闻言,脸上的纠结之色稍减,拉着楚河走到一旁,这才小声说道:“贾兄消息灵通,想来已经知道我张家之变故。”说着张子鸣的脸色,又晦暗了几分。 “如今家道中落,小生便不得不将家传的宝物,拿出来变现。小生所识人中,唯有贾兄最是交游广阔,不知可否代为出手。” “事成之后,小生可赠贾兄两成获利。”似乎是怕楚河拒绝,张子鸣有紧接着补充了一句道。 虽然夜明珠珍贵,但是这种高档的奢侈品,向来购买人群固定。 张子鸣本身没有这样的门路,若是直接拿到当铺或者首饰铺去,被压价不说,还露了行迹。 这也是他来找楚河,代为出手的原因。 楚河闻言,心中暗笑,脸上却表情一正道:“张公子说的哪里话,你我也是共患难的知己,如今更是同病相怜。你若有困难,我贾某自当帮忙。” “不如这样,你家传的宝贝,我也不看了,你且先留着。若是欠缺了银两,我这里还有些,你且先拿去用以周转。” 听闻楚河这般所言,张子鸣感动的都快哭了。 只觉得那同姓的亲人,竟然还没有这只是有同行之谊的贾老六来的仁义。 要知道,贾老六现在的情况也不好,按道理那是一个铜板,也恨不得掰开两半花。如今却愿意借钱给他,这是什么?这是情谊啊! 患难见真情啊! 张子鸣虽然略有成长,但是总归是少年书生,热血义气,一时血冲上了脑子,便双眼微红,一把拽住楚河的手道:“贾兄···!贾兄高义!不过,贾兄现在的情形也不太好,长贫难顾。这宝贝留在小生手中,也并非福气,还是交给贾兄处理吧!” “今日贾兄之义气,小生铭记在心。日后若有差遣,小生定不推辞。” “公子此话当真!”楚河却反手抓住张子鸣的胳膊问道。 张子鸣面颊微红,颇为激动道:“自然当真!读书人一言既出,岂有不守承诺的道理。” 楚河高兴道:“那好!我此次孤注一掷,将仅剩的全部家当,都用来购买货物,准备北上前往蒙古草原贩卖。正缺一个帮忙管账的先生,如果张公子不嫌委屈,不妨先屈就。待到货物交易完成,我可以奉上白银五百两,作为酬劳。” “当然了!公子的家传宝贝,或许在中原地带价值不过千两,但若是送到蒙古草原,换得一些蒙古宝马回来,转手之间就能换取诺大的身家。” 张子鸣闻言,瞬间就愣住了。 虽然楚河这话说的他也是热血澎湃的,但是总感觉这事情似乎有点不对。 事情当然不对了! 他被楚河套路了嘛! 仔细想想,楚河这一套,不就是后世的许多老板,忽悠员工那一套么! 嘴上说的亲热,一幅把员工当自家亲兄弟,恨不得为员工流血流泪又拼命的架势。实则正好相反,先用‘情义’诓住,然后再反过来以情义为绳索,空画的大饼为诱饵,拉着员工为老板,流血流泪又卖命。 “这只怕不妥吧!小生过往虽然并不醉心科举,但是如今家道中落,却也要做些打算,若是有商贾之事···。”张子鸣说的委婉,但是意思很明确。 所谓‘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张子鸣日后若想走科举这条路,就万万不能行商,操持此等贱业。 楚河却道:“张公子若是为此事担忧,则大可不必。公子入我商队,还是以游学、见识的名义跟随,具体的商贾之事,也用不着公子操劳。当然了,倘若公子真的觉得不便,那我也就唯有冒着被公子猜疑的风险,拿着公子的传家宝,一同带到北方草原上去,给公子换回万两之资。也算是不枉你我相交一场。” 张子鸣闻言,顿时被躁的脸都红了,便急忙说道:“没有的事!既然贾兄看得起小生,那小生接下来就叨扰了。待小生回家,告别了父母,便来府上帮忙。” 楚河闻言,也不客气,大喜道:“那再好不过!” 说罢,又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张子鸣道:“君子有通财之义,张公子如今家中困顿,自己苦点没关系,万万不可苦了老父母,落得不孝的名声,日后若有凌云之志,这便是污点。这点银两虽然不多,但也是做朋友的一点心意,还请拿回家去,购买米面,安顿父母,也好无有后顾之忧的随我出去,谋取这一趟富贵。” 张子鸣原本因为楚河的言语相逼,生出的一些小小的不满,顿时便烟消云散。 反而更加感激楚河,甚至觉得,今后一段时间,必须尽心尽力的为楚河工作才是。 这就是送钱的奥义之一。 同样是十两银子,怎么送在什么情况下送,那获得的效果都大大不同。 倘若楚河在张子鸣一进门时,就眼巴巴的奉上十两白银,他固然当时心生感激,但是由于印象不深刻,事后这么点情谊也就淡忘了。 说服了张子鸣,楚河北上草原的最后一张拼图,也算是集齐了。 有张子鸣、杨辰空、阿强三人为用,有他们的气数傍身,无论那北海有着什么,楚河都多了几分底气。 当然,说一句老话,楚河最大的底气还是···帝王魃! 大不了就丢帝王魃!就是这么豪气! 因为要北上草原,所以楚河没有再选择用船运货而行。而是找马行购买了几十匹驽马,作为拉货之用。 杨辰空忙活了一段时间,通过江湖上认识的一个把兄弟,为楚河找到了威震北方江湖武林的威远镖局。 虽然这个镖局的名字,楚河听起来,觉得很不吉利,给人一种押镖就会被劫镖,分分钟就被屠灭满门领便当的既视感。但是按照杨辰空所说,威远镖局的名号,那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 北方多少绿林好汉,听了这威远镖局的名号,都是望风而逃,不敢前来招惹。 最关键的是,威远镖局有押镖北上草原的经历,楚河这一单虽然大,但是却并非他们走的第一单。 草原上各个部落虽然厮杀的厉害,但是对于茶叶的需求量依旧巨大,每年总会有那么一些谋求暴利的商人,铤而走险选择北上草原。 在很多人眼里,楚河扮演的贾老六也是这么一个角色。 只是和大多数铤而走险的商人不同,楚河组织的规模更大一些。 因为楚河搞得声势浩大,一些有心跟着赌一把赚一笔的小商人,也都找楚河攀关系,企图跟着一起同行,也愿意负担一小部分聘请镖局的费用。 第二百七十九章出发(求订阅) 忽有一日,楚河梦到了龙后,醒来时梦中景象早已模糊不清,唯有记得龙后吩咐他尽早出发,玉质道人已经到了商队之中。 楚河知道这是龙后还不十分相信他,做些手脚,让玉质道人隐藏行迹,藏身在那些小商客之中。 如今商队人数已经多达四五百人,其中有一百来人是威远镖局的趟子手,另有镖师七人,镖头两人,以及一个副总镖头。算是出动了威远镖局一半以上的人手。 玉质道人当然也有可能变化了身形,藏在镖局的人中。不过可能性不大。毕竟这些镖局的人,平日里相互配合的多,玉质道人藏身其中,也容易露出马脚。 剩下的三百来人,则有四五十人是楚河召集的贾家旧部,楚河许下重诺、重利,这些原本一直为贾家服务的人,便都一咬牙,跟着楚河往北走那么一趟。 还有的两百多人,便是由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商人团体组成,依附于楚河,表面上唯楚河马首是瞻。 当然了,商人逐利,等到了蒙古草原,有利可图之时,这些家伙们践踏诺言,与楚河争利,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而这个团体的成员,也最为多且复杂,玉质道人可以很轻易的藏在其中。 对于龙后的‘小心谨慎’,楚河并不放在心上。 无论路上怎么隐藏,等到了北海,一切都会露出行迹。 随着商队往北而上,一路上又接受了一些小商队的加入,整个商队已经臃肿到了近千人,运送的货物也多达百车。 按照威远镖局建议的路线,商队将会先会在大同府出雁门关,进入辽国,然后穿越辽国,进入蒙古草原。 等到商队人员扩充到将近一千两百人,车队的马车已经足足有将近一百五十架时,威远镖局的副总镖头找到了楚河。 这位副总镖头唤作‘傅青博’,年过半百,却筋骨强劲,气血旺盛。 江湖人送外号‘血眼狮子’,只因为这位副总镖头,一旦与人动起手来,真气一鼓,双眼便充血泛红,很是凶猛。 一双铁掌,虽然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江湖武林中,掌法上能与其比肩者,数不出十个手指头。 嗯···这么听起来,其实也不是很牛! “商队的人,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话,即便是加钱,我们也不送。”这位血眼狮子找到楚河后,直接就丢了这么一句话,一点也不客气。 接镖的时候,商户是大爷。等到镖到了手,木已成舟,那镖局便是大爷了。 威远镖局招牌大,讲信誉,也就是耍耍横。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镖局,运镖走到一半,坐地起价甚至是侵吞商户货物的情况,却也不少见。 楚河闻言点点头道:“确实不能太多了!否则就扎眼了。副总镖头是在担心辽国又或者我们大宋的守兵,纵兵成匪,杀人越货吧!” 商队的存在很有必要,各国之间互通有无,若是来了商队便尽数杀了,杀人越货。那这商路一毁,断绝的是自己的生机。 制度完整的国家,即便是再野蛮,也不会如此短视。 不过凡事都有个上限。 如果哪个商队太肥,却又没有强硬的靠山,那便是块令人眼馋的大肥肉了,谁见了都想一口吞掉。 见楚河没有胡搅蛮缠,反而充分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傅青博表情稍微好看了一些。 “知道便好!我们威远镖局虽然声名远播,在辽国也有些关系。但是罩不住你们运货量太大,再这么下去,这趟就不是发财路,而是死路。按老夫的看法,等过几天,放几个山贼、马匪进来,杀一些人,就近处理了遗留的物质。缩减一下负担,否则的话这趟没法走下去。”傅青博见楚河好说话,便得寸进尺道。 所谓的山贼、马匪,绿林好汉,岂不正是和他们一伙的? 楚河若是松了这个口,杀光不至于,但是这诺大的商队,起码会被杀掉一半。他这个雇主不会有事,但是拉运的货物,最少得损失三分之一以上。 事后威远镖局迟早会吃到一份丰厚的回扣。 拳头再硬,却又怎么打得通南来北往的那么多山头,征服的了这许许多多的绿林好汉? 凭的终归不过是利益链条罢了。 楚河懂得傅青博的算计,却不拒绝,而是笑道:“副总镖头既然已有想法,那在下便也只好配合。不过放人进来的时候,也要注意分寸,若是走错了地,那就别怪我不给副总镖头面子。” 说罢楚河面容骤然变得冷冽,屈指一弹,一道真元飞出,却将行过的地上,一片草叶折断,那草叶为真元所携,顷刻化作一道绿光,直飞远方,没入山石之中,深不见底。 傅青博目光一凛,看向楚河的眼神瞬间大变。 这样的力道,已经远超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显得深不可测。傅青博隐隐想到了一些有关于修士的传说,心中揣测着楚河是否就是那种人,原本泛滥的贪婪,也就适当的收敛起来。 “阁下放心!马匪只会从东面突入进来,阁下的马车都在西面,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说罢傅青博转身离去,只是背上却生出了一层冷汗。 “血煞元功!修的是魔门的功法残篇,缺了一大半,像是只有练气的部分,而且还有疏漏,被胡乱添加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早就不成样子了,只怕是一辈子不可能筑基。勉强修出来的真气,倒是有些威力。”楚河看着傅青博离开的背影,稍稍一笑。 对于所谓的江湖武林,通过傅青博以管窥豹,也见得了一些痕迹。 古时候可不是现代,修真秘籍到网上都能找到一些。 正品无误差的修真宝典,更是在道具商店明码实价的出售。 古代讲究法不轻传,即便是广开方便之门的佛门,能够真正得传修真长生之法的弟子,那也是少之又少。就更别提闲云野鹤,修于世外的道门了,万事讲求机缘二字。 若是无缘,一辈子也休想拜得正宗。 偶尔一些只言片语和缺漏大半的修真功法传入世俗,为世俗人结合近战武技修炼,从而便衍生出了江湖武林也并不奇怪。 第二百八十章急行(安歌城7的万赏加更) 当然,偶尔又有像燕赤霞那般,本就身为武林高手,后得了正统的修真传承,由武入道者也有一些,不过是凤毛麟角,十分罕见罢了。 臃肿的商队又走了两日,虽然已经是三月的天,但是因为已经到了北方,故而也下起了雪花,十方黄沙漫漫,亦无处躲避雪花。 幸好车队庞大,人躲在车马之间,倒也能抵御一些风寒。 正行之间,却突然听见,东面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夹杂着兴奋的呼喊。 尘土飞扬中,却见有数百匹马狂奔而来,马背上坐着的什么样的都有,衣裳凌乱,手中却都拿着兵器,明晃晃的,即便是天色昏暗,也依旧刺眼。 众人正惊惶间,那大队的人马已经如潮水般涌了上来,直接持刀杀入了人群之中。 挥刀劈砍,血流横尸遍地。 一车车的货物被直接拉走。 直到此时,镖局的人才反应过来一般,组织人手开始反击。 张子鸣和阿强都被吓了一大跳,阿强赶着马车,眼轱辘乱转,似乎在想着如何逃命。 而张子鸣则是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小脸煞白,显然是害怕了。 杨辰空手持着长刀,杵在楚河身边,虽然面无表情,眼神也很镇定,但是全身的功力却已经快速的运转起来,随时准备奋勇杀敌。 不过他这些准备工作显然都是白做了。 威远镖局的人都很‘给力’,与这些马匪们厮杀了一番,声势十足,随着傅青博将马匪头子一掌劈成‘重伤’,那些马匪便不敢久留,迅速撤走。 一番声势不小的厮杀,除了有四五个趟子手负伤,以及一个镖师死亡之外,马匪也就抛下了三具尸体离开。 楚河看着镖局和马匪双方表演的如此卖力,反而心中冷笑。 “这算是双方互相借力,然后铲除异己么?” 经过马匪的减负,商队的人员降了下来,由原本的一千两百人,降到了接近一千一百人。 货物少了十车。 当然楚河这里是一点都没损失。 就像是一个信号,越是接近雁门关,遭遇的劫掠便越多。 等到了雁门关的时候,商队人员已经精简到了六七百人,货物也只剩下八十几车,几乎少了一半。 楚河的货物也装模作样的少了一些,不过暗地里傅青博却又以保护不力为缘由,退还了一些镖银,算是弥补楚河的损失。 楚河之所以放纵威远镖局与绿林好汉勾结,截杀商队,固然有前文所述之缘由。更是因为,楚河想借着这些匪徒之手,将藏在商队中的玉质道人找出来。 每一次有马匪或是山贼前来抢杀之时,楚河都站在高处,眺望着整个商队,企图看出有谁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本领,又或者有不同寻常的镇定。 倒也真的让他锁定了几个目标。只是暂时并未去试探,不想打草惊蛇。 在缴纳了足够多的关税和孝敬银子之后,商队终于进入了辽国地界。 到了这里,楚河明显感觉到威远镖局的人开始真正紧张起来,前些时候虽然隔几日便有一场‘血战’,他们却依旧表现的轻松淡定。 完全和现在不是同一种状态。 很明显,虽然傅青博说威远镖局在辽国有关系,很罩得住。但是事实上,这话该打上问号。 商队的行走的速度也提了起来。 辽国是一个颇为奇怪的国家。 他有着对立分明的壁垒,一面保留着原本的游牧制度,一面却又推行农耕文明。两种体系相互掺杂在一起,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混乱。 由于此,社会矛盾也破多。 由下至上,两院制甚至已经将辽国的高层也分割成了两截。 虽然整体局势还算稳定,但是这个国家却时刻给人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 穿过了辽国繁华的复地,再往前走大约有五六天的路程,就可以进入大草原。 进入了大草原,距离北海就渐渐接近了,虽然···那将是更加漫长且惊险的旅程。 楚河的商队开始渐渐‘解体’。 许多小商人已经不打算继续前进,而是选择将货物在辽国便卖出去,然后带上辽国的特产返回大宋。 来往于大宋和辽国的商人很多,这样来回跑一趟,刨除花费在税收、聘请镖局的花费以及各种势力的卡要,路途中的折损,最后的收获只能算是一般。但是相比起来,却要安全许多。 很多人原本雄心壮志,也想跟着楚河去大草原,赌一把大的。 但是一路的艰险,已经消磨了他们的志气。 相对平稳的大宋到辽国之行,就这般凶险。那传闻中,正乱做一团的大草原,又岂是那般好闯的? 到了此时,楚河的商队骤然精简到了不足四百人,运货的马车,也只剩下六十几车。 荒坡之上,商队正在生火造饭,忽然有踏马飞溅之声传来。 一队契丹人已经提着马刀朝着商队冲了过来。听动静感觉人数似乎不少,但其实近了看,不过是二十来人。即便如此,却携带着一种极为悍烈的气息。 他们的进攻,就要比之前的那些山贼、土匪犀利多了,正如一把钢刀,直切商队的守备力量,也就是那些镖局的趟子手,并不把时间‘浪费’在杀死商队的行商,以及劫掠货物之上。 这也就说明,这些契丹人压根没有打算截一票就走,而是想要全包。 血眼狮子傅青博的眼睛已经红了起来,他没有用自己最擅长的掌法,而是一手提着一把斧子,两把斧子已经如同旋风一般挥了出去,直接将扑奔而来的一个契丹人,连人带马砍成两截。 “杀!”一声咆哮,威远镖局的镖师们已经和契丹人的队伍碰撞在了一起。 鲜血、尸体、杀戮、咆哮,成为了主体。 这是惨烈的一战,各自都容不得留情。 等到残阳如血之时,杀戮之声停止了下来。 五六个残余的契丹人,拖着一些同伴的尸体,如同受损的狼群一般离去。 只是他们的眼神中却并无惧怕,而是一股难以磨灭的凶性,看向商队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歹毒。 他们一定还会回来。 而镖局的人马,损失惨重。 一百多个趟子手,死了十五个,伤了三十几个。 镖师也死了一个,伤了三个。 虽然商队没有丢失一箱货物,却反而给整个商队蒙上了一层阴郁。 第二百八十一章大草原(求订阅) “快些走!那些契丹人一定还会寻过来!”傅青博一脸晦气的大声喊道,声音传遍了整个商队。 商队开始急行。 运气不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商队行走过的痕迹销毁了一些,逃走的那五六个契丹人,想要带着更多的同伴追寻而来,可不是那么简单了。 因为着急赶路,所以五六天的路程被缩短到了四天。 等到第四天中午,四周的草木渐渐丰茂起来。 又走了半天,在夜幕落下之前,商队遇到了一个小部落。 这个小部落的人看到了商队,显然也都很兴奋。 他们距离中原腹地太远,加上辽国的隔断,以及蒙古草原本身的战乱不休,基本上间隔上好些年,才能看到这么大的商队过来。 部落中的长者操着根本难以听明白的简单汉话和商队中的商人们交流着,用最壮实的牛马、最肥嫩的羊还有成堆的皮毛,找商人们换取茶、糖,只有极少的蒙古人,还选择性的换了一点点的丝绸和粗瓷器。 牧民和商人的脸上都晕开了大大的笑容。 晚上好客的牧民们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欢迎商队的到来。 几个青涩的蒙古少女被部落的首领硬塞给商队的‘领导者’,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更多的配给。 楚河拒绝了蒙古少女的好意,那些镖师们可没那么讲究,已经搂着蒙古少女们,钻进帐篷里胡天胡地去了。 这些少女们缺少打扮,风吹日晒的,皮肤也不见得多好。但是胜在年轻活力,加上自幼骑马,都有一身好骑术,策马奔腾起来,能将两百斤的大汉震散架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些镖师们显然都脚步虚浮了许多,脸上却都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于是为了感谢蒙古少女们的一夜辛苦,便帮助牧民们交涉,‘压迫’一些小商人,将货物以比较‘便宜’的价格,贩卖给部落中的牧民。 即便如此,其实商人们依旧赚的是盆满钵满。 辞别了依依不舍的小部落,商队继续深入大草原。 越是往草原深处走,商队所携带的货物也就越值钱。 等到了草原的腹地,茶叶的价格甚至已经高的超乎想象,一两茶叶便能换一头羊,一块半尺的丝绸,能换一头牛。 所有的商人们几乎都疯了。 每到下一个地点,从中原带来的商品价格就玩上翻一翻,即便如此依旧有供不应求的趋势。 现在的商队,不像是商队,反而看起来像是一个不断移动的畸形部落。 数百人,却引着庞大的羊群、牛群、马群。 许多手中货物已经销干净的小商人,便开始三番五次的向楚河建议‘返回’,不要再继续往前走了。 甚至有那么几个,暗中许诺给威远镖局的镖师们好处,让镖师们护送他们回去。至于楚河,他要继续往前走,那就将他抛下算了。 大伙没必要跟着他往前走,冒大风险。 虽然一路行来,大多数的部落都算友好、好客,但是打坏主意的也有不少。 这让已经发了财的商人们都很不安。 “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我不知道阁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我不能拿手下的弟兄性命不当回事。走到这里,阁下如果只是来行商,卖了货物,带着牛羊马匹回到中原,便有近百倍的利润。不可能还有更好的价格。”傅青博再一次找到了楚河,提出了意见。 他是硬着头皮来的。 却又不得不来。 楚河斜眼看了看傅青博,他此刻坐在车厢里,躺在一堆毛茸茸的羊皮褥子上,闻言便懒洋洋道:“继续往前走!不到北海,不回头。” 到了这里,楚河也不再隐瞒真正的目的地。如果最初他就和镖局说要去北海,只怕没有一个镖局敢接这单生意。 “北海!你要去北海?那就是要穿过整个蒙古大草原。这不可能!太危险了。现在我们遇到的这些蒙古人,都是知道些道理的,有商队来一趟大草原不容易,他们相互克制,即便是觊觎我们的财富,也不愿动手。但若是继续深入,那里生存着最野蛮、原始的部落,他们可不会和我们讲什么道理。”傅青博几乎是跳着脚喊道。 若不是楚河之前那一手吓住了他,他此刻就真恨不得一掌劈了楚河,然后夺了楚河的财产,直接率着商队回去。 镖局的名声是重要。 但是楚河现在拥有的财富,真的令他眼红,已经足以让人罔顾一切。 楚河却忽然开口说道:“气走有虚,中鼎实发,内外交崮,运血往行···。” 这是血煞元功的一部分口诀,楚河在龙宫时,看过这篇功法,此刻信口道来,傅青博浑身一震,周身的真气运转骤然澎湃起来。 运至头顶,面色涨红,眼中的血色反而消退。 只是楚河却骤然住嘴,不再往下说,傅青博这口气憋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很是难受。 “想继续听么?那就继续往前走!往前多走一天,我就告诉你一句口诀。说不定等到了北海,你这门血煞元功也就全了,能就此筑基,修成真元也不一定。”楚河慢慢悠悠的说道。 傅青博脸色几番变幻。 知道莫大的机缘就在眼前,就看他有没有胆量用命去搏。 “好!我们护送你继续往前走,只是希望你也遵守承诺。”傅青博想到了与修真者有关的种种传说,如今有机会成为修真者,弥补功法的缺漏之处,他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打发了傅青博,商队继续前进。 一些小商人见劝说镖局镖师无效,便只有转换目标,用仅存的一些茶叶和布匹为代价,聘请一些蒙古骑士送他们到辽国边界。 等进入了辽国,再去联系辽国的镖局。 这是聪明人。 那些比较蠢,且利欲熏心的,便选择结伴而行,进入蒙古草原以来,这些牧民的友好和热情,让他们有些忘乎所以。 忽视了那碧绿草原下,浇灌着草叶蓬勃生长的,是滚烫的鲜血。 到了最后,除了镖局的人,就只剩下楚河和他的人,还有五个小商人带着他们的活计跟着楚河,拉着十几车保留的货物,和大批的牛羊马匹,继续前进。 草越来越深,草丛中,埋藏隐藏的白骨,也越来越多。 四周都满是蛮荒、古老的味道。 黑夜里,星空低垂,长风一吹,便带起了自然的呜咽之声。 一道煞气骤然涌入了车队之中,一个个守夜的镖师被这煞气一扫,便无声无息的扑面栽倒,成群的牛羊开始慌张的乱窜,下一刻却被一阵黑风卷过,纷纷精血枯竭而亡,只余下干尸般的躯体。 第二百八十二章图腾妖(求订阅) 原本静坐在帐篷中的楚河豁然睁开眼,龙牙刀瞬间变出现在了手中。 寒光一闪,破开帐篷,视线扫过,便见牛羊和马匹已经死了一大片,镖局负责守夜的趟子手和镖师也都纷纷倒下,像是被一种古怪的力量给催眠了。 “只吸牲畜的精血,而不杀人么?” 发现了楚河,那股煞气便朝着楚河扑来,显然也想将他催眠,却被楚河真元一震,直接挡开。 呼! 煞气和黑风像是受到了惊吓,同时收拢起来,然后朝着远处逃去。 楚河挥手甩出铁凤来,凌空一跃,跳上了铁凤,脚踩着铁凤,紧跟着这股煞气和黑风,不过片刻功夫,就飞出了几十里地。 未过多久,就看黑风和煞气都遁入到了一个荒芜已久的部落废墟,消失不见踪影。 从废墟的规模上来看,这个部落曾经也有不小的格局。 一些无人掩埋的骸骨,随处可见。或许是狼群来过的原因,这些骸骨都很零碎。 部落废墟的尽头,煞气和黑风,都缠绕在一块破碎的图腾柱上,渐渐隐没其中。 在看这图腾柱,样子似乎是被雷劈裂了一般,已经看不清上半截的摸样,只余下一片焦黑,而下半截却像是马的形状。 楚河按下铁凤,落到图腾柱一侧。 “出来吧!说说是怎么回事。否则的话,我把你下半截也给毁了。”楚河持着龙牙刀,指着半截图腾说道。 风吹过,四下无有变化。 楚河独自摆着造型,寂静一片无人理会,似乎略为尴尬,不过楚河倒也不这么觉得,微微冷笑道:“怎么?装死是吧!吃了我那么多的牛羊和马匹,还想装死?再不出来,就别怪我让你真的灰飞烟灭!” 说罢一刀朝着图腾柱斩去,这一刀来的迅猛,且毫不迟疑,刀芒之中更夹杂着一道凌厉之极,充满了毁灭波动的巫咒,拥有斩魂灭魄的能力。 “住手!”一道柔弱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像是个小女孩。 楚河闻收刀,只是脸上的表情嘲讽。 半截图腾柱上,浮现出一缕烟气,先是变成了羊角怪马的形状,然后又幻化成了一个身穿蒙古贵族装束的小女孩摸样,看起来小脸红扑扑,圆嘟嘟的,倒有些可爱。 “你是个什么东西?”楚河看着小女孩问道。 小女孩委屈的瘪瘪嘴,身形有些飘渺闪烁,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一般,用可怜兮兮的口吻对楚河道:“我是哈桑部落的图腾,部落破灭,我也被敌方部落的图腾击败。” “失去了供奉,我会越来越虚弱。所以偶尔会偷吃一些路过部落的牛羊。从来没有害过人,请你放过我,好吗?” 楚河闻言却道:“你吃了我至少几百头羊,上百头牛,几十匹马,这难道只是一点点?” 小女娃有些羞涩道:“我···一时贪嘴!我太饿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供奉过我了,如果我不吃东西的话,会消失的。” “我不想死!” “大哥哥!你别杀我,救救我···好不好?” 说罢眨巴着眼睛,萌萌的看着楚河。 楚河露齿一笑:“好啊!跟着大哥哥!以后都不会饿了!” 说罢手中的龙牙刀火光暴涨,一刀横扫出去。只见火光旺盛,巨刃突起。却原来楚河一直未曾收功,说话之间,便是一直在积蓄功力,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地底忽然窜出几十根草藤,草叶鲜红,呈现锯齿状,散发着浓郁的血臭味。灵活之极的朝着楚河纠缠过来。 那小女孩也重新变回羊角马的形状,口中吐出冰雹朝着楚河夹击而来。 草藤勒住了楚河的脚脖子,一根根利刺,想要扎入楚河的身体,抽空他的鲜血,然而根本不可能做到。区区草藤也根本无法阻挡他的步伐。 已经融合了将近三十朵火焰的凤凰不灭体,赋予了楚河庞大的巨力。 楚河虽然没有突破金丹,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的战斗力就在退步。 甩开脚步,扯断草藤,无视冰雹砸向自己,直接以火焰将其焚化。楚河三步冲上前去,手中附加了巫咒的长刀,直接略过了那羊角马的虚影,狠狠的斩在了剩下的半截图腾柱上。 砰! 图腾柱本十分坚硬,奈何楚河手持的是真龙牙打磨的龙牙宝刀。 这一刀下去,石屑四溅。 羊角马也发出一阵似羊似马的悲鸣声。刀锋继续而行,毫无怜悯和迟疑。 嘭! 图腾柱彻底炸开,一团盘旋的雾气,停留在图腾柱的残渣之上,似乎就要散去。 此时,楚河的眉心骤然便飞出一道火线,直接锁住了全部的雾气,将之拉入眉心。 眉心处火焰般的印记一闪而没。 识海当中,那团祝融元神碎片,本不过米粒大小,却闪烁着万丈光芒,将这团雾气全部吞没。 待到雾气尽消,祝融元神碎片也又胀大了一圈,竟然也有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了。 祝融元神碎片吸收了羊角马图腾被楚河杀死后,残留的气息。同时也将一部分属于羊角马图腾的记忆,传送给了楚河。 不仅让楚河知道了其来历,更领会了一些对方使用一些规则力量的定律。 这羊角马图腾,被哈桑部落的人称为‘格其’,是他们世代信奉的神灵。有着繁殖、生长、呼风唤雨、保佑平安、庇护幼童等等神职,几乎可谓但有所求,皆归它管。 这是属于十分原始、简单、粗糙的崇拜。 在如此多的职能渲染下,格其能够拥有属于它的灵智,从混乱中‘苏醒’,那不仅仅是运气,更因为它受到的信奉时间太长,受到的信仰之力太多。 倘若它只有单一的神职,却受如此久、如此多的供奉,说不定早已能化作一方正神,也不至于这么简单便彻底陨落。 楚河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其实就是‘格其’运用它庇佑幼童的权能变化而成,并非其原本的摸样。 它不杀普通人,那是因为在它的职权之中,并无这种权利,而且在并非保护部落的前提下,杀死普通人对它而言,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这个已经失去部落供奉的图腾灵,竟然开始自己猎食,这就证明它开始找到‘自我’,这是妖化的开始。 等到它真正化为妖物,那就不会再受到原本职能的约束,不主动杀普通人。 楚河会主动抢先动手,当然是因为,他察觉到了祝融元神碎片,对吞噬‘格其’的渴望。而格其先用小女孩的形象,企图麻痹楚河,也是看中了楚河的一身真元,有助于它加快妖化。 神灵···特别是没有受到天地认可,天庭册封的神灵,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牛叉。 天地万物皆有灵,一草一木,受灵气滋养,受日月精华,都有可能开启灵智。 这图腾柱既享受着这些,同时又接受了人们长时间的崇拜和信奉,便成为了一种比较特殊的灵体精怪。 天生便会根据人们赋予它们的属性,而获得某些能力。甚至于,它们对于某些自然规律、法则的见解,并非是它们的见解,而是人们在世世代代的生活中,对自然的领悟。只是假托于神灵。而神灵则继承了这些思想,将之化为了力量。 它们看似庇护着人,其实反过来是人成全了它们,受人们的信仰所约束。 和真正的地祇、天神是没法比的。 吞掉了一个图腾神灵的残余,楚河悄悄的返回了商队。 坐在帐篷中,感受着又强大了一些的精神灵魂,以及九重真元塔内,骤然暴涨的灵性,楚河忽然觉得,这个充满了危险和杀戮的大草原,对他而言,或许是一块难得的宝地。 那些图腾神灵,现在就是楚河眼中可口的粮食,它们不仅仅可以使得祝融元神碎片成长,为楚河解锁更多的祝融咒中的巫术,同时也能帮助楚河,更快的往九重塔内注满灵性。 第二百八十三章濒临北海(求订阅) 情况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深入到了蒙古草原的深处,商队顺着一些牧民的指引,找到了色楞格河,在色楞格河畔,即便是最为野蛮的部落,也约定俗成的禁止杀戮。 因为这是他们生命的源泉,必须敬畏以及保护。 同样是在河畔,楚河把最后的货物都交易了出去。 这里的野蛮部落,由于长年的杀戮和战乱,缺乏足够的牛羊、马匹,他们甚至需要向楚河的商队购买牛羊,似乎显得很好笑。 但是与此同时,楚河通过这些野蛮部落的人,收集到了足够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残缺的图腾,有破碎的不明来历的羊皮文字卷轴,有大草原特有的珍稀矿产,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灵草毒花。 楚河只要凭借手上的资源做交换,压根不必自己打死打活,便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万马奔驰的声音,在靠近色楞格河的地方变得安静,一群打扮更加野蛮粗犷的突厥人朝着楚河的商队靠近。 他们曾经是这片大草原的主人,但是现在他们被驱逐到了草原的深处,距离祖辈口中,富丽繁华的中原越来越远。 楚河带来的茶叶、丝绸、瓷器可以稍稍满足一下这些突厥人对于中原的幻想,所以这群人成为了楚河放牧在大草原深处的狼群。 他们帮助楚河袭击蒙古的部落,劫走那些部落的图腾。 而楚河则给他们要的茶叶、瓷器、丝绸。 最后一次交易结束,楚河对这些野蛮而又凶狠的突厥人表示,手上已经没有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交易到此结束。 如果还想再交易的话,需当等到三年后。 下一次,他将带来更多的货物,以及更丰富的中原特产。同时楚河也许诺,他们将会最优先的选择货物,因为他们是好朋友。 楚河当然不会三年后再来,那只是忽悠这些突厥人的鬼话。 也唯有这样,才会让这些饿狼似的突厥人,不至于立刻翻脸,还期待着楚河的下一次到来。 送走了凶神恶煞的突厥人,色楞格河向西转,已经可以看到一片三角洲。 按照从蒙古人那里交易来的地图,越过三角洲,再往前跟着色楞格河,便会抵达北海。 也就是楚河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通过暗中引导张子鸣,楚河已经从五个跟到了最后的商人中,确认了玉质道人的真身。 不得不说,张子鸣的亲和光环真的很有作用。 而也就在即将抵达北海的前夜,张子鸣、杨辰空还有阿强,找到了楚河,准备找楚河摊牌。 虽然一早就已经知道,楚河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行商贸易,而是不知为何非要去北海。 但是即将到达北海之际,他们三个曾经都和楚河一样,到过长江龙宫的家伙,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揣测。 “贾兄!这一次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你将我们哄骗来北海,究竟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和龙宫有关?”张子鸣首先发问了。 不得不说,他们三个选来选去,选了张子鸣代表发问,原本原因是在于,张子鸣没有和楚河真正意义上的从属关系。有质问的地位和身份。 但是张子鸣此人,亲和有余,但是魄力和气势严重不足。 好好的质问,从他口中说出来,连商量都算不上,只能称之为请教。 若是换做杨辰空来问,或许稍稍还能有点样子。虽然楚河一样不会怎么当回事就是了。 事已至此,楚河并不打算隐瞒,将此事的前因后果,粗略的说了一遍。 当然在楚河的这个故事版本中,他‘贾老六’成为了隐忍负重的存在。为了四人重获自由,而不得不答应龙后的条件。 对于楚河的解释,张子鸣全信了。 杨辰空信了一半。 阿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很显然他是一点也不信的。 “这么说来,赵老伯就是玉质道人么?”张子鸣一脸吃惊的问道。 他这些日子和他口中的那位赵老伯相处的极为融洽,几乎都快培养出爷孙情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那位在龙宫中风华绝代的玉质道人,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千辛万苦,长途跋涉也要去往北海的罪魁祸首,也就是他口中的赵老伯。 张子鸣忽然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为好了。 “这件事,只怕还有更深的原因,这一路行来,算得上有惊无险。但就怕到了北海之后,却会有大的变故。”杨辰空开口说道。 杨辰空的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营养,如同一句废话。 但是楚河却听进心里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于杨辰空的直觉之敏锐、准确,楚河深有体会。 好几次的危机,都是依靠杨辰空这bug一般的直觉,提前避开。否则的话,这商队早就全面灭了七八次。 草原上可危险的很,总不能真的就完全期待那些蒙古人、突厥人的自觉性。 “老爷!我觉得吧!还是有必要先找玉质道人谈谈。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或许也未必知道,龙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相互都说出各自的想法,也许可以找出蛛丝马迹。”阿强抬头,小声说了一句道。 当不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的时候,再善意的目的,也能衍生出诸多恐怖。 楚河不会因为讨厌阿强,便拒绝他的提议。 事实上,这正是楚河打算去做的。 虽然有帝王魃护身,但是当真正靠近北海之时,楚河也觉得心慌慌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但是他却总也找不到头绪。 这些天,他一直借助狐裘的力量,冷静的去想龙后的目的。 更时不时的在月色正浓之时,联系白熙,通过试探白熙的口风,想要探龙后的底。 只是得到的答案却是龙宫一切正常。 正常到绝对不正常的程度。 对于龙君四处养小三,并且丝毫不挑的行为,龙后也只是冷处理。 没有撒泼,也没有和龙君吵翻天动手,更不曾四处派人暗杀龙君养在外面的那些妖精。 这与楚河从另一个副本中,得知的某些真相,实在是太过有差距了。 安抚好了张子鸣、杨辰空还有阿强三人,楚河来到商队的一角,找到了赵老伯的帐篷处。 这位赵老伯表面上已经年过六十,倒是真难为这么大年纪,还能折腾,跟着从中原跑到了北海。这其实就是最大的破绽了。 而一路行来,经过风风雨雨的考验,楚河对赵老伯就是玉质道人的身份,早就确信无疑。 所以,在叫开了赵老伯的帐篷之后,楚河不给对方否定的机会,当先的第一句话便是:“玉质道长!北海将至,我想我们也该好好谈一谈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北海至渊,可通九幽(求订阅) “贾老板说什么?小老儿怎么都听不懂。”赵老伯表情惊愕,一点都没有作伪的摸样。 “是真的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我心里都有数。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交个底。北海就要到了!龙后交代的任务,我也就要完成了。但是时至今日,我想你也应该想了不少。龙后究竟是单纯为了你好,还是另有目的,你心中也该有数才是。” “大草原虽险,但是以龙后的能耐,要送你到北海,也并不难。为何要大费周章,拖我下水,以商队的名义,遮遮掩掩的行事?分明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为何非要弄得如此复杂?”楚河问道。这不仅是疑问,更是提醒。 在没有进入大草原之前,楚河也是相信龙后的一些话的。 比如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往北海,是怕刺激到大草原上的那些神灵,不想造成什么误会。 但是现在回过头来在看,这分明只是借口而已。 大草原上,或许也有媲美地祇的神灵,甚至在这之上,还有超脱了一般图腾概念的天神存在。但是他们都不会成为阻碍的理由。 神灵的力量源于人类,现在的大草原一盘散沙,神灵的力量自然也被削弱到了一定程度。龙后何必怕他们? “小老头还是听不懂贾老板在说什么?什么龙后、北海的,小老儿就当贾老板和我开玩笑了。夜已深了,明天还要赶路,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到了北海,那这浩瀚渊博的北海,还是要看一看的。”赵老伯对楚河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好!既然你执意打哑谜,那我也不戳穿你。只希望,我所有的揣测,都只是小人之心。” 说罢楚河不再纠缠,转身离去。 这一次单方面的敞开而谈,说有收获,也有些。 最起码,他试探清楚了玉质道人的态度。 她应该还是相信龙后的,不过是心中若是没有半点疑惑,也说不过去。 只希望,她不会那么单纯,多少还留了些后手。 第二天天一亮,商队便开拔,朝着北海而去。 穿过峡谷,便可见浩瀚、清澈、湛蓝色的一湾,阳光下,水面发着光,站在高崖上,从上面往下看,可以看见许许多多充满了灵性,且奇异的鱼儿,在清澈无比的水里游动着。湖水蓝蓝的,透亮得就像一面镜子。此时此刻,溪涧错落,湖山相映,原始森林带苍翠茂密,风景格外奇丽,水树相亲。 再往北海边走,周围有茂密的芦苇、金黄的胡杨、挺直高大的白杨、树叶婆娑的沙枣、粉红色的红柳环绕四周,湖光山色交相辉映,倒映在湖中,于是,整个湖面犹如一幅天然绝伦的油画。 身临其境,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 “终于!到了北海了!难怪会有吕洞宾朝游北海暮苍梧一说,这里确实美极了,丝毫不似在凡间。也唯有时刻能见识这北海之景,方才不负仙名。”楚河忍不住感叹道。 所有商队的人,也都惊呆了,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慑。 “这么漂亮的地方,一定是神仙的居所,如果跳进这北海之中,往下潜游,那是不是能找到北海龙王的居所?去到北海龙宫?”张子鸣忍不住感叹说道。 楚河从马背上下来,闻言却失笑的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龙。但是这里却绝没有北海龙宫。” “这里难道不是北海么?”张子鸣诧异道。 “谁说过,北海龙宫就一定在北海了?天下真正的海域,其实是可以连成一块的,以中土为核心,划分了四方,四海龙宫分掌一方。北海虽然被称之为海,但它其实是湖。” “更何况,这北海海底,直通九幽深渊,传闻最底端,还有一个不知通往何处,却能吞吐万物的海眼。当年周兴商灭,商朝国师申公豹兵败之后,便被填了北海之眼,想来便是此处。至此这仿佛能吞没一切的北海,才会变得如眼前这般,平静而无太大的波澜。” “即便如此,北海海底也是危险之极的代名词,即便是龙王,也不敢在此修建龙宫。它可以说是无主之地,因为没有生灵,敢自居为其主。”楚河站在北海之畔,吹着湖面上刮过来的凉风,将其中的究竟娓娓道来。 张子鸣、杨辰空还有竖起耳朵听着的傅青博等人,都感觉脑子有点乱。 北海不是海而是湖,北海龙宫不在北海,而眼前看起来,这般美丽、动人,仿佛天上的一片天湖,掉落凡间的绝世景象,却只是它表面的掩饰,真正的北海无比的危险。 兴之所至,楚河孤身一人,乘坐着铁凤飞上天,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下,于北海的上空俯视水面。 隐约之间,纵横飞翔,快活之极中,低头一看,一刹那间,楚河仿佛看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就在湖底睁开,泛着黄光。 一眨眼,再仔细去瞧,却又消失了,静谧的湖水中,唯有那些无忧无虑的鱼儿们,悠闲的游动着。 “视错觉吗?不!绝对不是!这北海之下,莫非真的有什么绝世的凶物?”楚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操控着铁凤飞回到岸边。 “大家先离开湖边,就在山坳处驻扎,等月圆。”楚河冷静下来后,对依依不舍得离开北海湖畔的人们喊道。 张子鸣目光盯着北海,就像陷进去了一般,怎么拔都拔不出来,不舍道:“不如我们就在湖边驻扎吧!有着这么美丽的北海作伴,夜晚听着北海淡淡的波涛声入梦,我想着一定很奇妙。” 张子鸣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来到了这里,看到了这天下绝无仅有的北海风光,所有人都觉得,这一路行来,经历的一切苦难,定然都是上天对他们是否虔诚的考验。 唯有经历了这种种的磨难,方能有资格,见识这本不该属于凡尘的风景。 楚河当然也不舍得,别的不说,湖边那精纯之极,甚至已经达到了某种极致程度的水系灵气,就令楚河心动不已。 若是退到山坳处,固然还能吸收到庞大的水系灵气,但是纯度上,却要下降好几个档次了。 但是那骤然所见的一只巨大的眼睛,令楚河很是难安。 湖边太过危险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突然袭击,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我是商队的领头,我说了算!大家退!”楚河说罢便领着一些商队的人暂时退到了距离北海近十里处的山坳。 而原本跟着楚河,一同来到北海处的三个小商人,却不肯再听楚河的话,带着他们的人,就留在了北海之畔,同时指挥着活计们,收集着北海之畔的一些稀奇之物,准备带回中原去,或许能值大价钱。 第二百八十五章北海之畔再成金丹 北海之畔的山崖峭壁之上,楚河盘膝而坐,面对着北海,深吸一口气,看着蔚蓝的北海,眼中却突然绽放出明光。且放歌曰:“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趯倒葫芦掉却琴,倒行直上卧牛岑。水飞石上迸如雪,立地看天坐地吟。” 歌诀一毕,早已得传的踏歌行,再上一层境界。再用时,无需在宣于口,单心中有调,则人获力。实用性大大增加。 也就在此时,九层真元塔内的灵性,终于满了。 算算时间,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五天,足够乘机修成金丹,楚河便返回商队驻扎之地,稍稍交代张子鸣和杨辰空合作管理商队之后,便重新回到山崖之上,布置巫阵。 楚河现在识海内的祝融元神碎片已经膨胀到了鸽子蛋大小,已经能够为楚河借以血脉调动其中部分力量,而现在楚河便以妖兽血,绘制了‘驱天巫阵’。 驱天之力,以斥其它。若非从内部破坏巫阵,从外部便只有强行摧毁一种法子,不留任何其它的空子。 而楚河除了以妖兽血描绘阵法巫纹之外,更是以大鼎压阵,吞吐北海之畔的海量灵气。 若非元神境以上的修士强闯,是无法打破楚河这个阵法的。 准备妥当,楚河默运心法,调匀气息。 九重真元塔中的灵性,在楚河的主动调动下,开始向中心旋转,很快就汇聚成几乎完美无缺的一团,然后顺着宝塔,一跃而出。 哗! 楚河的金丹这一次跳出头顶,便高达五尺,已经可以得见许许多多的神通规则。虚空之中所见,无比浩瀚,四周虚无之风吹来,金丹旋转,八风不动,没有丝毫不稳的迹象。 四海升腾功起! 这一次,楚河没有一海一海的往上升,而是四方海域同时腾空。 四道光华,化作澎湃的巨浪,将楚河的金丹推向更高处。 六尺、七尺、八尺、九尺···九尺九! 金丹离顶九尺九,已经无比接近于一丈。 而在虚空之中,在楚河的感觉灵魂触觉下,金丹似乎已经飞入了虚无的最深处,可以触摸到虚空顶端,最为明亮的那几颗‘星辰’。 “六灭无形、化影神刀、五方律令诛灭术、天章遁法···。” 每一种神通,都高度复合了多种规则在其中,并且与武技相通衍化,几乎都可以化作天地间可见的符号和道理。 以楚河现在的金丹强度,可以铭刻六种金丹神通,比上一次翻了个倍。 就在楚河在几十种强大的神通中,做着艰难的抉择之时。原本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待在他的识海中,一直被动保护着他灵魂的翠竹,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忽然迅速的长了起来。 青光暴涨,如同一把玉尺,直接飞上虚无,朝着楚河的金丹,轻轻往上一桶。 啪! 楚河的金丹被翠竹推动着,突破了某层界限,超过了十尺之术,到达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下一刻金丹之上,迅速的自行烙印上了六种简单却又充满了玄奥的花纹纹路,然后顺着与肉身之间的牵引,回缩入肉体之中。 金丹回归的一瞬间,真元塌陷,尽数金丹,而金丹则悬浮于识海灵台,六种纹路之中,有两道率先便明亮起来。 “天眼、神足!” 这就是楚河开启的这两门神通的名字。 天眼的作用很简单,可查己身,也能探查别的目标。 从境界修为到气运高低,功德气数,妖物真身,都可以探查,看起来像是低配版的火眼金睛。当然,将这些功能全部开启,需要不断的修炼进步。 就楚河目前而言,只能用来探查修为。 即便如此,这也已经很了不得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了天眼神通,楚河日后对敌,便可以真实掌握对手的讯息,不至于被坑。 而神足神通,则是一瞬间爆发出强大的真元于足底,将速度乘十倍以上提升。 这两个金丹神通,就像是又给楚河开了两个金手指一般,让他的综合实力,往上又前进了好几个档次。 “还有四个神通,竟然连我都暂时不知道是什么,还需要用海量的真元填补进去,一一开启才能知道。”楚河心中想着,却猛然睁开眼。 这一瞬间,楚河的双眼之中,绽放出明光,直冲云霄。 虽然不像猴哥出世时那般,眼中之光可上达天庭,却也冲破了云层,将一朵云当中撕开。 收起阵法,楚河脚下一跺。 金丹中激出一股磅礴的真元,直冲脚底。 下一刻楚河撞碎了空气,撕裂长空落到了另一个山头的山顶上,一时收不住力,将一块巨石踩的粉碎。 “用了五分之一的真元,几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跨越了几十里。好快的速度!好强的爆发力。如果是在战斗之中,突然这样加速,只怕大多数原本势均力敌的对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会被我斩杀。” 脚下再一跺,楚河身形一闪,消失在山顶,落到了商队驻地附近。 这一次,楚河的力道收敛了许多,没有再误伤什么花花草草。 扫视一圈,楚河没有找到张子鸣、杨辰空、阿强等人,就连傅青博、伪装成赵老伯的玉质道人也不见了。 心中察觉有些不妙,便顺手拉住一个商队的随从询问。 这才得知,他已经修炼了有四天时间。 也就是说,明日午夜,便是北海之中,至纯真水上涌之时。 杨辰空、傅青博等人,已经不知怎么被玉质道人说服,随她去了北海之畔,寻找至纯真水上涌的地点。 脚下一震,楚河落到了北海边,举目望去,便看到一艘木排正在北海之上颠簸而行。 木排上,张子鸣和阿强犹在。 傅青博、玉质道人还有杨辰空却不见踪影。 心中虽然恐惧那一闪而逝的巨大眼睛之真身,楚河却还是飞落到木排之上,一把抓起还有些懵的张子鸣,面色便难看的便问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杨辰空他们呢?” 楚河现在的心情之差,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在他离开前往突破之前,反复交代他们,不要擅自行动。 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不仅擅自行动了,而且似乎还行动的十分彻底,这无异于是背叛。 如果张子鸣给不出一个令他满意的回答,楚河便宁愿少了一些布置和后手,也要一掌将他们劈死。 不听控制的棋子,还是好棋子么? 如果已经不是好棋子了,那留着还有什么用? 第二百八十六章月下龙吸水 看着楚河发黑的脸色,张子鸣不知为何,感觉到了惧怕,根本就不敢提起任何的反抗情绪,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他们下水了!玉质道人说,每逢将近月圆之夜,北海都会有很多彩鳞鱼出现。食之可通正气,增长修为。即便是不懂修炼的人,吃了也能延年益寿。” 楚河闻言,眉头紧皱起来,一把松开张子鸣,咬牙道:“你们都是笨蛋吗?” 这很明显就是玉质道人借着这个机会,在众人眼前消失。 她打定了主意,要躲开楚河等人,同时也躲开龙后的注意。 又或者说,她根本就信不过楚河等人,所以才不肯和楚河说一些‘真话’。 看着身下湛蓝的湖水,楚河一咬牙,运转避水咒,跳入湖水中。 即便是有避水咒隔开水层,依旧有一丝丝的寒意,透过避水咒撑起的隔膜侵袭进来。 湖中的水真的是太过干净了。 以楚河现在的视力,一眼可以看清上下左右数千米内的一切。 就在左下方十几米深的地方,杨辰空和傅青博正在追着一群有着彩色鳞片,背脊处如同透明的小鱼。 这些小鱼十分灵活,二人追捕了好一会,也没捉到一条。 陷入某种专注的他们,显然都没有发现,玉质道人不知何时,竟然早已不见了踪影。 楚河朝着二人漫步过去,袖袍一卷便将几十条彩鳞鱼震晕过去。 然后将五彩鱼收入巴蛇袋中,将杨辰空和傅青博两人,一手抓住一个,飞出水面,落到木排之上。 “我让你们盯着玉质道人!现在却让她这么消失了。没什么话要说么?”其实楚河也清楚,玉质道人要离开,以杨辰空等人的能耐,是防备不住的。 她之所以拉上杨辰空们搞这么一出,显然更是为了迷惑或许在暗中关注这一切的龙后。 “只是,尽是一些小聪明,我若是龙后,只需在明日月圆之时等着,待到至纯真水上涌之时,还怕玉质道人不现身么?” 听了楚河的质问,杨辰空和傅青博二人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尴尬,确实···一入水下,看到那些彩鳞鱼,两人就有些失去了理智。 杨辰空或许也是源于贪吃,这彩鳞鱼一看就是很好吃的样子。 而傅青博就是为了突破现在的境界,成功筑基,成为传说中的修士了。 得了楚河传授的全本功法,傅青博已经找到了前路,只是年纪大了,身体里储存的潜力已经大大不足。 想要突破,就还是要借助外力不可。 “我们没什么话好说,贾老板您交代的任务,我们没完成,是我们的不对。什么惩罚,我们都愿意接受。”傅青博终归是猜到一些楚河的厉害的,便坦然认罪道。 不过他倒是仗着身份,觉得楚河还有需要他的地方,并不敢对他真的如何。 楚河冷笑一声,一指头划破傅青博的眉心,直接给他种下了奴咒。 以楚河现在的金丹境界,压制一个小小的炼气期,那岂不就是轻而易举么。 随着楚河的念头一动,傅青博便感觉从灵魂深处,涌出如火烤般的疼痛,连一秒钟都忍不住,便在木排上疼的直打滚,甚至滚了两圈后,一头扎进冰冷的湖水中。 只是这湖水虽然冷,那灼烤之意,却是从灵魂中往外渗透出来的,根本无法浇灭。 反而外冷内热的,更令傅青博难受。 剧烈的疼痛中,傅青博残留的一丝理智,让他从水里拔出头来,然后转身跪倒在楚河脚下,不断的磕头。 脑门用力的磕在木排上,砸的木排在原地直打转。 楚河稍稍松开了一些对他的惩罚,然后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张子鸣、杨辰空、阿强三人。 “我知道你们都有各自的想法,我也不期待你们全心全意的为我服务。我可以容许你们一些小小的私心,但是我交代的事情,必须办好。否则的话,下一次我不会留情面。”说罢楚河又抛出十条彩鳞鱼,落到三人面前。 楚河想过给他们三个也都种下奴咒,只是又觉得以这三人的特殊性,用巫咒直接奴役,怕是会废了他们的特长,如此两个没有修炼的普通人,一个不过练气七八层的武者,又对他有什么帮助? 索性便杀鸡骇猴一番,也让他们心生敬畏。 十条彩鳞鱼,既是打一棒后的甜枣,又是分化三人的一种手段,三个人分配十条鱼,可不是那么好分。特别是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尝过这彩鳞鱼后。 这彩鳞鱼楚河以天眼看了一下,可以看出它确实是拥有着极为充沛的特殊灵气。 炼气期的修士吃了,不仅可以提升修为,更能补足潜力,有一定提升资质的作用。 而普通人吃了,也会强身健体,益寿延年。这一点上,玉质道人并未撒谎。 楚河收集了一些彩鳞鱼,也是想看副本结束后,能不能将鱼种带出副本,试着在现实中人工喂养。 用真元驾驭着木排,返回岸边,楚河转身看着辽阔的湖面,扫视了一圈,自然还是寻不到玉质道人的任何痕迹。 白天很快过去。 等到夜幕升起之时,遥望天上月,只差一丝便会圆满。 原本平静如镜面的湖面上,忽然无端刮起了风。 波澜开始壮阔起来。 在波涛汹涌之中,一夜过了,到了白天反而变得比以往更加的安静。 它就像是陷入了沉睡,在蓄养着精神,然后等待着最后的爆发。 月再度从天边的一角爬上天空。 圆圆的一轮,宛如玉盘,渐渐的月上中天。 天上的月亮越来越小,湖里的月亮越越来越大。 透过湖面,楚河仿佛可以看见蟾宫之中的桂树,捣药的玉兔,还有那伐树的吴刚和清冷绝色的美人。 当然这些都只是湖面上,骤然雾起的幻象,整个北海,此时就像是化为了一片梦幻之地。 心中有所想,它便会于月光朦胧下,一一呈现。 而就在湖中的月亮倒映上,一个小小的漩涡,开始迅速的旋转。 下一刻越转越快,清冷的月光不知为何,竟然卷起了一道道冰冷的雷电。 仿佛透明的雷云之下,一道道旋转的水雾,与那水中月对接在一起。 轰! 巨大的呼啸声,一刹那间便响起。 龙卷勾连天地,如同一条通道,贯穿了天上和凡间。 真实和虚假的月亮相通。 楚河将真元运到双眼,瞪着酸涩的双眼,使劲的看向那龙卷的内部。 就在天上月与水中月,以龙卷交汇之处,一滴滴从北海最深处升腾起来的至纯之水,与月光滴落的纯洁阴气,碰撞在一起。 然后融合成了一种幽蓝中闪烁着银光的奇异真水。 第二百八十七章真水洗去龙血污(求订阅) 看着那一团一滴滴成型的至纯真水,楚河感觉到了自身真元的异常活跃,很显然这至纯真水对他也很是有用。 只是那盘旋的龙卷,带着撕毁一切的巨力,导致楚河不敢靠近。 随着龙卷的威力越来越大,在核心处凝聚的至纯真水也就越来越多。 当天上的明月越过中天,往下滑落之时,那龙卷也开始渐渐的变小,最终散去。 天与湖交汇之处,一团大约只有茶壶大小的至纯真水飞快的下落。 即便是狂风吹拂,也没有将其撕裂,散落成星星点点的水滴。 就在此时,一道身穿月白色道袍的身影,从下方的湖中一跃而起,伸手朝着那团至纯真水抓去。 楚河脚下同样是真元一爆,人已经出现在了那团至纯真水一侧,同样一爪伸出。 “嘶!”楚河的手指抢先一步触碰到了水团,顿时一股沁入心脾的清凉,顺着指尖穿透了他的整个心灵。 这一瞬间的感觉,像烈日炎炎下,啃的第一口放在井底冰镇了一个小时的西瓜。像沙漠里行走了一天后,入喉的一口甘泉。 它并不是单纯的冷,而更多的是一股清冽之意,会让人整个都精神起来的那种感觉。 “给贫道让开!”一掌从身下劈来,楚河感觉到了一股浑厚且压力极强的掌风。可以察觉出对方已经收敛了力道,否则的话这一掌中蕴含的气息,该更加凌厉、凶猛。 眼下对方只是想将他逼退。 楚河念头在脑中一转,既然对方不把事情做绝,那他自然也投桃报李。 至纯真水份量并不算少,楚河撕裂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直接朝着远方投去。 下一刻楚河脚下真元一爆,离开了湖面上方。 玉质道人‘恶狠狠’的瞪了楚河一眼,化身流光一般,去追那团飞走的至纯真水,不再去管楚河。 而楚河则是拿着另一半的至纯真水,返回商队之中,吩咐商队连夜启程,准备回归中原。 表面上像是在商队主持大局,暗中楚河却又一人悄悄,又折返回了北海边。 北海之畔的一座山崖下,楚河发现了一座颇为精巧的迷阵。 将真元运足双眼,楚河勉强可以从烟雾缭绕的迷阵之中,看清一鳞半爪。 却见那玉质道人早已在迷阵中准备了一个大木桶,木桶中放满了乳白色的灵液。而至纯真水,也被玉质道人缓缓的滴了几滴入其中。 原本乳白色的灵液,顿时便翻滚起来,泛起了一缕缕的寒烟。 玉质道人轻解道袍,裸露出赛雪欺霜,如白玉般无暇的娇躯。 楚河潜伏在一旁,看的心中却悲愤不已。 他的天眼神通还不到家,这一眼看过去,关键部位竟然被烟雾缭绕遮掩,但见酥胸挺拔,却不见重点,玉腿修长,却奈何瞧不见溪谷蜿蜒,这感觉就和看打擦边球的后宫漫一样,分明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却突然放胎泄气,还能更坑么? 噗通! 美妙的娇躯跃入了木桶之中。 玉质道人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知是舒爽还是痛苦的表情。 一丝丝的红光从木桶中照映出来。 一条血色的小龙开始在木桶之中游弋。 “原来玉质道人是要用至纯真水,洗掉身上龙后的血。龙后之血早先成全了她,让她从一朵普通的玉花,变成了开启灵智的妖。但是现在却渐渐的成为了她的限制。” “所以她才要来将这血洗掉。” “只是···龙后为何要让她这么做?难得还真是姐妹情深,已经不用再在意那点所谓的血脉关系?”楚河静静的看着。 吼! 一声龙吼,一条血色的龙影从玉质道人的身体里飞出。 她整个面色都煞白起来,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损伤。 但与此同时,玉质道人整个人却又都透露着一种摆脱禁锢的喜悦,这一点从她的脸上,也能准确的看出来。 那血色的龙影,却在玉质道人的头顶盘旋一圈后,忽然口吐龙炎,猛然偷袭,朝着玉质道人烧去。 “砰!”玉白的圆光闪烁,龙炎被弹射出去,将一侧的山石腐蚀一大片。 木桶炸碎,玉质道人身形一转,周围的雾气聚拢在她的身上,下一刻已经披上了一身单薄的道袍,站在山风凛冽之处。风吹过,原本宽松的道袍,却紧贴着还湿漉漉的娇躯,曲线玲珑,倒是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圆光破鳞镜!哼!他果然对你上心的很,竟然将自己褪下来的逆鳞都炼制成法宝给你护身。”龙影一闪,落地竟然化作一身血色宫装的龙后,就立在玉质道人的对面。 “姐姐!你果然···!”玉质道人的面色本就苍白,当看到龙后显形时,便更白了几分。 龙后却粗暴打断道:“别叫我姐姐!我不是你姐姐!如果不是你的身上沾染了我的血,你我命数相连,你以为我会容许你活这么久?” 玉质道人站在月光下,身形单薄,显得有几分凄苦道:“姐姐!无论你信不信我,我与龙君之间,确实无有任何苟且。他···虽然对我很好,但是我知道,不能对不起你!” 龙后闻言,不仅没有欣慰,反而大声冷笑道:“他当然对你好!我想他应该有些许察觉到了。而你···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吧!否则也不会想着防备我。” 龙后这话,玉质道人听的明白,楚河却一脑门迷糊。 不过很显然,玉质道人、龙君、龙后三者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许还有着更深的内涵。 玉质道人听了龙后的话,稍稍沉默后,这才说道:“一朝重生,我已非我,姐姐又何必纠缠于过去,死死不放?你若真心待我,那过去之事,便让它过去,又有何妨?” 龙后听了,眼神更加的讥讽:“过去又何妨?这话你说得出口,我却不信!过得去么?” “你···可是我杀的啊!” 此言一出,那原本早有猜测的玉质道人,身形踉跄了两步,几乎站不稳,风吹过她的衣角,露出雪白的小腿。 “当年你是玉女峰山神,我是西海龙女,你我本是闺中密友。无奈同时倾心于季城那个混蛋。” “那一年的他,还是那样的温暖、谦和,令人安心。而现在的他,见了只会令人作呕。”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将他让给你,我敖厥的东西,即便是我不要了。旁人也绝不能拿,更不能抢。谁伸手,我就要谁死。”龙后的声音中充满了疯狂的杀意。 这杀意倾泻出来,几乎有将北海冰冻的架势。 玉质道人道:“你知道,我没有要抢的意思!我已耽误一世,如今情劫已过,万般皆如云烟散,唯有大道是真。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龙后却丢出一张蛇皮、一把破伞、一只碎了的灯笼和一条死蜈蚣道:“你放下了!有些人没有!这些年,他在外面养小妖精,我早就知道,若不是闹得太过,我也没心情一一找上门去。甚至,我还让他将几个私生的女儿,带回龙宫来养。已经算是大度之极。” 说道此处,龙后脸上的表情,却骤然变得阴森而又疯狂。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养小妖精是假,不过是一直忘不了你!这些小妖精,无才无德,连姿色也算不上多好。唯独可取的,便是她们身上,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点和你过去相似之处。” “他忘不了你!始终都是!”说到这一句,龙后也仿佛费尽了力气,从牙齿缝里将话挤出来。 第二百八十八章被迫卷入(求订阅) 躲在一旁山崖后面暗处的楚河,此时简直就被这劲爆的绯闻给惊呆了。 原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小姨子和姐夫有暧昧,姐姐一怒杀妹的戏码。 没想到,竟然还夹杂了玉质道人前世,与龙君本是恋人,却被龙后强行拆散,并且暗中击杀的狗血桥段。 如此一想,楚河忽然猜想,他第一次入龙宫时,那龙君受了三生石煞,后泪流满面的情形。莫非想到的就是玉质道人的前世,那位玉女峰女山神? 接下来,应该就是一场大战。 而且十有八九,刚刚元气大伤,并且已经消除了与龙后血脉因果的玉质道人要扑街。 楚河觉得还是先走为妙。 他原本暗中潜伏而来,其一是实在好奇,同时也在警惕,这所谓的北海之行,是否隐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没料到,秘密是有,但是和他猜想的那些东西,完全就是背道而驰。 “总感觉,继续下去,画风不对,还是先撤吧!”心有决断,楚河果断而行。 虽然玉质道人是很可惜,第一次进龙宫副本时,对方对他也多有维护。 但是龙后这般强势,他上去硬怼,也不过是送菜而已。 丢帝王魃终归是万不得已的选择,那玩意楚河根本控制不住,谁知道再丢出来,会不会反而坑了自己。 “既然已经听到这了,又何必着急走呢?有些话憋了这么久,终归是想找几个人倾诉一下的。你多听一听,也无妨!”龙后的声音从迷阵之中传出来,下一刻迷阵中的浓雾已经化作一条雾龙,朝着楚河缠绕过来。 面对扑来的雾龙,楚河挥刀劈砍,努力想要挣脱离开。龙后说这话,当然只能听一半。 她需要有人听她的倾诉,但是事后,楚河敢打赌,她一定会杀人灭口。 而就在此时,玉质道人骤然发难,玉手一招,洒出一片甘露,接引月华,然后挥手打出一道明亮的剑气,猛然朝着龙后斩去。 天上的月光与玉质道人的剑气配合在一起,所过之处,万物冰封。 寒霜瞬间就将龙后整个冻结。 而玉质道人则是一个闪身,来到楚河身边,掐动印诀,散去了大阵。 迷雾之龙的根本是玉质道人之前布下的迷阵,迷阵一去,那原本纠缠着楚河的迷雾之龙,也唯有悲鸣一声,然后无奈散去。 落到楚河身边,玉质道人脚下一软。 楚河拦腰便将温软的娇躯抱在怀中。 “快!快带我走!我借用至纯真水调动月华阴寒之气,施展冰天月华剑气,只能暂时将她冰封,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破冰而出。”玉质道人的气息很弱。 龙后的血埋在她的根基之中,如今借助至纯真水,洗去了龙血,虽然没有伤了根基,却导致修为大减,短时间内难以恢复。 能够勉强施展一击,已经是难得,此时却已经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河看着被冰封在巨冰之中的龙后,此时她即便是被寒冰封印,脸上的煞气依旧浮动,似乎还变幻着怒容,随时都会破冰而出。 定睛仔细一看,一道白光刺目,差点没戳爆楚河的眼球。 “元神境三重,这等修为已经能够施展瞬移之术,元神一念,可游天地。龙后能凭借玉质道人身上抽出的龙血,化身在此。那一定是本体还留在龙宫,以元神之躯巡游到此。”楚河的心中有了判断。 逃! 是肯定逃不掉的! 背水一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楚河的手中已经拿出了拘天弩,将一根夺仙箭放入弩中。 这一次楚河并不是单独激活了拘天弩,而是连夺仙箭也一同激活。 上一次单独激活拘天弩猎杀美女蛇,只是利用了夺仙箭之锋利,根本没有爆发出属于它的真正威力。 一旦拘天弩和夺仙箭同时激活,二者相互配合,才隐约有击杀元神之威。不过一击之后,夺仙箭却是不用再想着收回了。 随着楚河真元的汇入,先是拘天弩上的纹路,迅速的闪烁起来,然后便是夺仙箭。 最后二者之上的光芒,迅速的合二为一,化作一点赤色锋芒,全部凝结在夺仙箭的箭尖。 当楚河扣动扳机之时,不仅楚河的真元几乎被抽空,拘天弩上的光芒也尽数迅速暗淡下来,整个弩身都在发烫,如果楚河再继续激发,只怕就会伤到拘天弩,大大缩短其使用寿命。 再看夺仙箭化作流光飞了出去后,直冲向被冰封的龙后。 龙后被封印在巨冰之中,似乎也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即将来临,周身白光大方,身形散开,化作巨大的白龙撑开了巨冰,朝上飞去。 嗖! 夺仙箭没能将其一击必杀,却也刺入了龙尾部分。 霎时间,龙吟悲鸣,龙血四溅,破碎的龙鳞散落如点点荧光。 负伤的白龙在空中盘旋。 她想要褪去眼前临时的躯壳,化作纯粹的元神之身,以免被夺仙箭上那歹毒、凶狠的气息继续侵蚀元神。怎奈,那夺仙箭力量非凡,是大唐天工院的神匠们,耗费大量的材料,精心炼制而成。 这一击将她的元神和临时的肉身,暂时钉死在了一起。 这便是夺仙箭的能力之一,若非有定住元神,射杀元神之效果,又如何敢称之为有猎杀元神境的威力? “遭了!没有一击击杀。你还能再度将她冰封起来吗?”楚河对抱在怀里的玉质道人问道。 玉质道人正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楚河,听到楚河的问话,方才回过神来,摇头苦笑道:“之前那一击,就已经费尽了全力,并且也是趁其不备。现在···只怕是做不到了。” 果然不出所料,楚河放下了最后一丝侥幸。 即使他不计较拘天弩和夺仙箭的损耗,强行再射出一击,没有限制住的龙后,他也很难射中。 “区区一介商贾,金丹境界的小修士,竟然敢伤了本后!简直是胆大包天,我要抽出你的魂魄,日夜以阴火灼烧百年。”白龙在天际巡游,瞪大了龙眼,怒视着楚河。 而楚河则是举起拘天弩,假意射击,让龙后心生忌惮,不敢靠近。 “逃!肯定是逃不过的。那就只能先碰碰运气了!”楚河抱着玉质道人,一路退到了北海边。 等到真元稍稍恢复一些后,神足神通发动,便拉着玉质道人,一头扎入北海之中。 “哈!还以为有什么办法?竟然敢入水。难道不知道,我龙族于水中,最显神通么?” “此刻即便是你手中有那凶弩,也奈何本后如何了。”龙后兴奋的咆哮一声,拖着负伤的龙尾,跟着撞入北海。 北海水底数十米深处,楚河撑起避水咒,拉着玉质道人不断往下潜。 越是往下,受到的压力也就越大,楚河消耗的真元也就越多。渐渐的还需要拿出灵光团来,迅速补充真元的消耗。 这还是楚河第一次在副本中动用灵光团,却是罕有的很。 第二百八十九章破入海底(求订阅) “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入水?难道不知道,龙族在水中,力量更强么?”玉质道人靠在楚河身上,声音中充满了悲愤。 最主要的是,楚河自己作死不要紧,为什么还要带着她一起? 如今人都已经入水,再想逃离,谈何容易? 楚河却道:“我就是要她够强,若是太弱了,岂不是坑死我自己?” 玉质道人被楚河这话搞得一愣,有些不明白楚河在说什么。 下一刻,然后玉质道人便懂了。 当白色的真龙冲入水中,吞吐着波涛,掀起惊涛巨浪,层层的暗流化作锋利的兵刃一般,朝着他们齐涌过来时。 楚河挥手打开了储物戒指。 把帝王魃搬了出来,迅速松开玉质道人,一只手将帝王魃扛在肩膀上,一只手抓住封住帝王魃的玄鸟图。 一松手,帝王魃便猛地朝着白色真龙飞出去,玄鸟图也同时被揭开。 面对楚河投掷过来的黑影,白色真龙看也不看,直接张嘴吐出一口充满了龙力真元的水波,就想将帝王魃撕碎。 吼! 帝王魃身在水中,周身却燃烧起了磅礴的火焰,就像要将整个北海都焚干。 强大的冲击力,以帝王魃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辐射,巨大的水浪漩涡,徘徊在他的周围,不断的旋转。 “走!”楚河拉着玉质道长,朝着北海更深处游去,意图脱离战场辐射区域,然后再从别处上岸,趁机逃走。 帝王魃不分敌我,一放出来,那就是大开杀戒的结局。 楚河若是不将龙后引入北海,让龙后的实力大增,她又如何能够拖延更久的时间,纠缠住帝王魃? 一旦帝王魃放出来,楚河怕的、逃的可不再是龙后,而是帝王魃啊! 至于玄鸟图···楚河可不确定这玩意,是否回回都有用。 毕竟上一次,可能是因为帝王魃吞了一部分武则天的元神,这才恢复了一丝思维能力。 “你放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被楚河半搂着,玉质道人扭头回望头顶上方的水层。 只见那龙后所化的白龙,正狼狈的挣扎着,似乎还发出一阵阵的悲鸣。 短短不过数息时间,她的龙躯之上,已经多出了好些伤口,一些如同血色烟气的火焰,黏在她的身上燃烧。 以北海之水的冰冷,也无法将这火焰熄灭。 “帝王魃!旱魃中的异类,我没有控制他的办法。所以不要废话,你要是恢复了力气,就赶紧一起逃。等到龙后撑不住了,帝王魃要是盯上我们,那可就不妙了。”楚河快速说道。 水面上层的波动越来越强烈,而且龙后似乎也知道,暂时不可能摆脱那黑影的袭击。 她的选择和楚河一样,选择往水底沉,借助北海之力,来消弱帝王魃的力量,同时以水的重力和阻力,来降低帝王魃的速度。 也唯有将帝王魃的速度降下来,他们之间才有一战的可能。 否则的话,即便是龙后龙躯庞大,要不了多久也会被帝王魃吸干精血,然后吞掉元神而死。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楚河也是唯有苦笑。 本来想下潜一会,脱离战场了就转个方向离开,怎么都没想到,龙后也拖着帝王魃一起潜了下来。 这就逼得楚河也不得不继续往下潜。 一时间,仿佛变成了一场潜水比赛。 楚河的肉身经过凤凰不死术的淬炼,已经算得上强大,深入北海水下将近两三百米,扛住层层重压依旧轻松。 只是真元消耗的过快,即使一面以八荒吞气,吸取北海的灵气恢复,一面使用灵光团恢复,真元依旧开始一点点的往下降。 “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楚河念头一定。 神足神通在水底开启,双脚用力一甩,整个人已经迅速的穿过了层层水波,朝着将近五百米处的水底滑去。 也算是与龙后还有帝王魃,拉开了距离。 稍作休息之后,楚河神足神通再开,脚下又是一蹬。 下潜到了七百米处。 四周的光线开始变暗。 水层上方的震动,开始变得不那么清晰明显。 但是依旧一波接一波的传来。 很显然,龙后和帝王魃还在战斗,并且越来越激烈。 “这么久?看来龙后的持久力很不错嘛!”对于帝王魃的战斗力,楚河很有信心。大唐副本里,武则天同样是元神境的修为,最多比龙后低了几个小层次,却被帝王魃直接碾压。 更别提春秋副本中,楚国那些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长老们,联起手来也不敌帝王魃。 若非楚河献计,封印了他,只怕要损失惨重。 嘭! 水波一动,楚河足下猛力一蹬。 几乎就在一瞬间,楚河的脚趾也按照一定的频率震动了几下。 “嗯!速度更快了!而且消耗也少了一些。”楚河感觉到了神足神通的进步,同时对于这门神通的一些具体施展规律,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我还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讲神通全部弄懂。化作类似于功法的存在,带回现实。现在看来,即便是最笨的办法,不断的去压榨极限的使用,也能慢慢解开其中的奥妙。” 楚河拉着玉质道人下潜,面对水的浮力和阻力,神足神通施展起来,远比在岸上困难,当然在这种环境压迫下,也更能感觉到一丝丝的进步和提升。楚河在施展神足神通的过程中,一时间竟然上了瘾,一脚一脚的蹬着,不断的感悟着神足神通,真元爆炸那一瞬间,冲击力的变化以及规律。 等到回过神来是,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北海底部。 深达将近两千米的地方。 沉重的水压,本身已经是沉重的负担,再加上不断施展避水咒的消耗,楚河的真元眼看就要彻底见底。 “你其实可以收了避水咒。我虽然没有了龙血,但是早已习惯了水下生活,不会有问题。你现在也是金丹期,可以短时间内转为内呼吸。这样也能减少消耗。”玉质道人对楚河提醒说道。 楚河这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习惯成自然了。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开启避水咒,与四周四面八方的水压作斗争。 “还真是白白浪费了许多真元。”楚河收起避水咒。 同时以金丹吸收四周的灵气,以供给身体所需。 真元在体内按周天游走,构成了一个全新的,独立于呼吸系统之外的循环。 运起天眼神通打量四周,北海底部却并不想楚河想象的那样丰富,反而是如同荒漠般荒芜。 而就在这荒漠般的水底,水波流过,似乎隐隐可以瞧见一些巨大的骨骼,被掩埋在沙土之中。 第二百九十章可是大王来了?(小百白文的万赏加更) 即便是不知道已经死去了多久,这骸骨依旧散发出赫赫凶威,一股蛮荒恐怖的味道,刺激的楚河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扭头一看玉质道人,她似乎也同样如此,表情甚至比楚河还要多了几分惊恐。这应该是由于,她是妖族的原因,感觉更加敏锐。 “这是什么凶兽的骨头,死了这么久,依旧还有这等赫赫余威。”楚河忍不住想着。 走上前去,楚河一拳打出,一层水波荡漾,一层层沙子被扫开,露出那骸骨的一部分真容。 等到楚河连打了八拳,被湖底的细沙掩埋的骸骨,方才露出一半的真容。 “这看起来像是猛虎的骨头形状,只是却太大了一些吧!” “莫非···这是申公豹的那头黑点虎?是它死后留下的骸骨?”由不得楚河不这么想。 毕竟传闻中,申公豹最后是被填了北海海眼。 此处正是北海,那么在北海深处,发现申公豹坐骑的骸骨,似乎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楚河正在发愣,忽然头顶一道白光闪过,一具巨大的龙躯正迅速的朝着底部坠落下来。 此刻她看起来,已经残破之极,鳞甲尽碎,龙角全断,龙牙参差不齐,眼睛暗淡无光,甚至有一大半的身躯,龙皮紧贴着龙骨,似乎被抽尽了精血。 “龙后?她还没死?不好!”楚河这才醒悟过来,此时并非探究北海秘密的时候。 龙后既然没死,而且还落到了湖底,也就是说那帝王魃极有可能追寻而至。 再跑已经来不及了,楚河直接拿出玄鸟图,在手中展开。 嘭! 即便是水底,依旧是沙土飞扬,帝王魃落到龙后身上,一脚踩着龙头,仰起头露出长长的利齿,就要将其扎入龙后的头骨之中。 龙后原本暗淡的双眼,此时已经失去了光亮,连希望的火焰也变得无比的暗淡。 她或许是后悔的,完全没有想到,原本铲除后患,以消心头之恨的行为,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但是再后悔,她也说不出一句话,做不到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了。 她的元神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被夺仙箭将元神和临时的肉身暂时钉死,她的血肉被帝王魃吞噬时,元神也被一同抽走了大部分。 即便是侥幸逃过一劫,她的境界也会跌落到元神境的最底层,甚至可能回落到元婴境界。 就在龙后脑中回想着一切,心中有怨恨不甘,也有后悔难言之时。 一个声音却从地底深处传出来,带着一种惊喜,还有深深的,却又小心翼翼的,不想被打破的寄望。 “可是大王来了?” 声音回荡在四周,似乎是因为很久没有说话,这声音显得有些干涩。但是却又充满了磁性,即便楚河同为男子,也不得不认同,这声音极其好听。 甚至忍不住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极其有魅力的身影。 帝王魃顿住了,他听着这个声音,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只是他却什么也想不出来,他的脑袋和他的身体一般,干枯而又僵硬。 这种满脑子空荡荡的感觉,让帝王魃很是不喜欢,所以他咆哮起来。一圈圈的水纹肆意的扩散,上升到湖面,便是惊涛怪浪。 “大王!可是大王么?不对···你的气息!” 下一刻这声音中,竟然夹杂着无穷的怒火和怨气,同时在一刹那爆发出来。 “是谁!究竟是谁将大王您制作成了旱魃?” “姜子牙!姜子牙!一定是他,他这个卑鄙小人!卑鄙小人!”声音渐渐变得疯狂。 整个水底都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北海之上波涛汹涌,那滔滔的巨浪不断的怕打着两岸的山崖,似乎要将大地都撕裂。 悄悄返回,想要探寻楚河踪迹的杨辰空等人,不得不迅速的退开,然后远远观望着,猜想着这等变化,是否与楚河有关。 随着湖底的一阵剧烈翻腾,一根烙红的铜柱上升起来。 一个头发散乱,身披道袍,气息磅礴,炽烈如火的身影,就被一圈圈古怪的青色锁链死死的锁在那铜柱之上。 青色的锁链如同有生命一般,被拴在铜柱上的身影挣扎的越是厉害,它便勒的越紧,死死的卡入那身影的骨肉之内,然后吞噬着其精血与庞大的生命力而生长。 而就在铜柱的底端,一股黑色的阴寒之极的涓流,正缓缓泄出。 楚河感觉湖底的水温,骤然开始下降,看不见的却是,那称之为海,其实是湖的北海水面,正在迅速上升,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没周遭的一切。 “这个人···这个人,难道是,一定是···申公豹!”楚河尽管已经见过鬼谷子,见过吕洞宾,此刻骤然看见传说中的申公豹,依旧感到震惊。 “按照传说中而言,申公豹可不是善茬,他即便是被困住了,若是凶性大发,我只怕难逃劫数。” “不知道鬼谷子师父究竟真实身份是什么啊!” “不然拿出竹简来,还能攀攀交情。当然,若是有仇,那还是不要拿出来为好。” “等等!他方才叫大王?是在说帝王魃?” “这么说来,难道帝王魃是···帝辛?那个商朝的纣王?”楚河简直都懵了,虽然一早就知道,帝王魃是以商朝的一任帝王尸体为材料制成的,但是楚河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以纣王的尸体做的。 想想当真可笑。 纣王身死,他的尸体却化作帝王魃,守护着周王后裔。 这难道不是莫大的讽刺么? 如此说来,这帝王魃,也并非周穆王所制,他只是将其放入了神车之中,作为神车的守护罢了。 “额···我似乎明白,为什么会接连两次抽中帝王魃了。莫非是因为,我那用妲己尾巴制成的狐裘?”楚河满脑子古怪的想着。 而就在楚河躲在一旁,头脑风暴之时,帝王魃却松开了龙后,朝着铜柱走了过去。 申公豹被拴在铜柱上,无法施展任何的神通手段,却在那帝王魃朝着自己走近后,猛然朝着铜柱一撞,身体用力一拉,一股热血从胸口洒出,竟然无视水流的中和,如同利箭般朝着帝王魃射去。 帝王魃本能的张开嘴,将鲜血吞入腹中。 吞下了申公豹混合了自身元神精气的鲜血,帝王魃的眼中逐渐的恢复了一丝丝的神采,终于那干枯已久的喉咙里,艰难之极的挤出两个字:“国···师!?” 第二百九十一章故国不堪回首 跨越了时间,君臣相见,竟然是这样一番景象。 为君者,化为旱魃,非死非生,游离于六道轮回之外,永世难以超生。 为臣者,被镇压于北海海眼,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果不该听信姜子牙之言,若非他言大王亦将被封神,授为天喜星。我又何必领了这镇压北海之眼的差事。”申公豹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这话说的也是不咸不淡,只是在陈述某个事实。但是谁又知道,这样的平淡中,究竟又埋藏了多少痛恨与懊悔。 封神一战后,申公豹也被授予东海分水将军一职。 封神之战,本就是三教协商,为补天数而强行推动的仙神大战。申公豹再怎么说也是碧游宫的弟子,按照规矩,如何会落得填北海之眼的结局? 眼下听申公豹所言,那定然是姜子牙设了圈套,万般无奈下的申公豹便一头扎了进去。 “国···师,寡人!救你出来!”帝辛说罢十指伸长,乌黑锋利的手指,从青色的锁链上滑过,在水中动荡出一串串的波纹。 但是那青色的锁链却并无任何伤痕,反而是申公豹发出一声声痛哼声。 “大王不必费心!这锁链是姜子牙将锁天藤的种子,种在我的心上长出来的。它既和我相生,却又死死的锁着我,将我牢牢的封印在这铜柱之上,我不灭则藤不断。”申公豹说道。 帝辛此时似乎思维还有些僵硬,愣了一会,才理解申公豹的意思,面色僵硬,却艰难的说道一声:“可···恶。” “大王先别管我了!且先留在北海,今年正好是鲲泪出现之时,每逢月圆,就会有鲲泪显化。大王收集一些,看看能否借助此物,将一身尸煞之气洗去,摆脱僵尸旱魃之躯。”申公豹说道。 “鲲泪?”楚河一愣,紧接着便想到,莫非申公豹所言的‘鲲泪’就是至纯真水?只是此物为何又叫‘鲲泪’? 楚河心中还在不解,那申公豹却直接开口解释道:“小子!念在你让我与大王重聚的份上,倒是可以给你解释一二。” 楚河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苦笑。 这申公豹定然是拥有他心通、读心术一般的神通,他未曾修成元神,一身的精神灵魂散乱,区区金丹根本防备不住申公豹的窥视。 “你可知道什么是北海?什么又是北海之眼?”申公豹先问。 楚河配合摇头,做倾听状。一旁的玉质道人,也识相的跟着做表情。甚至连龙后,也老老实实的配合,不敢乱来。 人的名,树的影,申公豹的赫赫‘凶名’,可不是开玩笑的。 “北海之下沉睡着鲲,而北海之眼,就是鲲的眼睛。每隔三百三十三年,鲲就会稍稍苏醒,望月流泪。当它的眼泪与月光相容,便是你所想的至纯真水,能够洗净世间任何不洁之物。更能提炼真元,洗刷根基。”申公豹缓缓的解释说道。 楚河闻言,心中震撼,嘴上却说道:“多谢前辈解惑,在下还有俗事要处理,就不叨扰前辈了。前辈与大王久别重逢,想来应该有很多话要谈,我等先告辞了。” 此地非是久留之地,楚河还是觉得先走为妙。玉质道人也紧跟着楚河,一副万事以楚河为主的摸样。 龙后眼巴巴的看着楚河,就期待着楚河也能将她一同带走。 申公豹此时却道:“道友留步···!” 此言一出,楚河面色惨白,悲愤的看着申公豹,表情惊愕之极:“前辈!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咒我?” 申公豹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待读了楚河心中所想之后,便摇晃着铜柱,愤怒的咆哮:“无知小儿!竟敢如此编排于吾,气煞吾也!” 只是他终归是被封印了,除了摇晃铜柱,震荡北海以外,根本奈何不得远远站着的楚河。 等到气消了之后,申公豹方才接着道:“大王神智为尸煞蒙蔽,我的元神和精血,只能令他清醒一时,不能长久。所以这鲲泪还需你帮忙收集,然后我教你一个法子,你用它来给大王清洗煞气。” 楚河听了之后,倒真的不着急离开了。 当然,也是此刻,帝王魃帝辛正盯着他的缘故。 虽然申公豹说帝辛的灵智无法长久保留,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一会,便消退下去。 “如此,在下倒也可以帮忙。不过有一句说得好‘叫大王不差饿兵’,那至纯真水也是好东西,我想还会有别的人盯着。若要为大王全部取来用,只怕也不容易吧。”楚河说道。 申公豹闻言,便哈哈笑道;“好一个满口伶牙俐齿的小辈。你若帮了大王,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观你金丹之上,还有神通未显,只要你帮忙,我便传你魂镜之术,以水为鉴,投影分魂,与己为战,不断的超越自身,开启神通。” 楚河一听,这交易做得。 正所谓,最难看清的便是自己。 有了这魂镜之术,就能不断自己与自己战斗,从而发现自己的种种不足,迅速的提升和进步。 不仅有利于开启神通,并且对掌握神通以及自身战斗能力的提升,也有极大的帮助。确实是楚河现在最急需的法术。 “如此在下便答应前辈所请了!大王与在下,也有一段因果,能够帮助大王,摆脱蒙昧,再开灵智,那也是在下的荣幸。”生意谈妥了,楚河不介意说点漂亮话。反正说漂亮话又不要钱。 “我先口述给你替大王洗练尸煞的方法,然后你再去黑点虎的肋骨内测一探,自会找到魂镜之术。”申公豹说道。 楚河点点头,等着申公豹将要点尽数说清,且记牢了之后,便去往黑点虎的骸骨处,直接顺着黑点虎骸骨胸口的窟窿处走了进去。玉质道人因为没有申公豹的允许,倒是不敢擅入,而是留在了骸骨之外。 一入骸骨之内,楚河便发现,黑点虎的胸腔之中,竟然不知是如何,开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避水空间。 而就在那一根根玉白色竖起的肋骨之上,正用小篆刻写着许多文字,排列成行,密密麻麻。 其中一篇正是魂镜之术。 “等等!小篆?申公豹还能写小篆?不对!这压根不是申公豹写的。他现在被封印在铜柱上,脱不开身,怎么可能还在黑斑虎的肋骨上刻字?” “不错!这是不是我刻的,是很多年前,一个叫苏武的刻在上面的。他奉命到北海来牧龙,和我做了二十年的邻居。这一晃,只怕都许多年过去了吧!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申公豹的声音传来,充满了唏嘘。 而楚河则是一脸的诧异,尽管三观已经饱受冲击,但是这一刻,他还是有一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谁来给他解释解释,为什么苏武牧羊变成了苏武牧龙,而且还和申公豹做了二十年的邻居。确定不是在逗他? (求推荐、月票、订阅,有看盗版的兄弟,条件允许,请来正版支持一下,谢谢!) 第二百九十二章苏武留字 “如果这就是你的疑惑的话,那我可以回答你。”申公豹的声音传来。 “苏武所放牧的是雨龙,一种龙种奇兽,样子倒是和羊类似,必须要在水汽充沛,且光线不是太过强烈的地方生存,否则会被蒸腾为云,飘上天去。” “我还记得他当年反复说过一句话‘但求天下无旱’。或许这就是他牧龙的原因吧!” 申公豹的声音依旧充满了磁性,此刻又多了几分感性。 汉武年间,征伐四方,导致十室九空,恰逢天下大旱,便是民不聊生。 苏武请命出使匈奴,一为安抚、麻痹匈奴,二便是为了抵至北海,牧龙蓄水。 收敛心神,楚河在看那肋骨之上的一行行文字。 除了申公豹提到的魂镜之术外,还有一部《牧雨龙经》和一些遮光化影的法术。 当然其中最有价值的,自然还是魂镜之术。 本着不浪费,不放过的原则,楚河将《牧雨龙经》和那些遮光化影的法术,也都背诵了下来,毕竟指不定哪天就会用到。 而和这些法术、经文相比,更令楚河看重的,还有便是这些字本身,因为在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那种坚毅与挺拔,一股傲立一切,如同孤峰般竖立风雪中的意志感是如此强烈,简直扑面而来。 见字如见面。 常观这些字,甚至会让楚河本身的精神都受到一定的影响。那原本在金丹中孕育,渐渐的发生改变的灵魂,也汲取到了一些正面的养分,变得更加强壮。 楚河每每一观,在脑中回想,自身都会变得更加挺拔、坚毅。 所谓魂镜之术,便是先要取上好的灵水炼宝鉴,然后再分出一丝真魂,投入那宝鉴之中。 心神沉入宝鉴,则自身与镜中人交手,二者所会一般无二。甚至镜中人还会跟着一同成长,镜中人与真我会相互促进,同步发展。 直到有一刻,交战的力量达到了宝鉴的承受上限,宝鉴便会破碎,投入镜中的真魂,也就回归真我,大大的反哺己生,即便是元婴、元神境,也会因这反哺,带来提升。宝鉴质量越好,镜中人的力量越强,宝鉴破碎后,反馈回来的力量也就越大。 楚河现在的金丹境界,那就更别提了。 有此一法,突破元婴的概率都大了好些,当然这是指常规情况。 现实中多年不曾出过元婴修士,真正原因为何,楚河现在还不知道,怕是要在现实修成金丹,才会慢慢接触到这方面的讯息,知道为何现实中无法修成元婴。 楚河要修魂镜之术,自然就有先炼制属于自己的魂镜了。 正好他还有一团至纯真水,正是用来炼制宝鉴的上佳材料。 等到下个月月圆,楚河再截留一些至纯真水,那材料便彻底够了。 现在楚河便是一边熟悉魂镜之术,一边修炼已会的两门神通,以图将它们的力量挖掘更多出来,对它们更加的了解。 此时,楚河走出骸骨内的小空间,便看到帝辛正在抽龙后的龙筋。 龙后的元神还和这具临时的身体合在一处,便发出一阵阵的悲鸣惨叫声。 玉质道人心生不忍的在不远处看着,却不敢出言阻止。 楚河走上去,撑开避水咒,这才问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玉质道人紧紧的锁着眉头,颇有一些兔死狐悲的道:“帝辛要用姐姐的龙筋炼制捆仙索,因为他担心,他的灵智撑不到下一个月圆之夜,到时候此处乱跑,没有人制得住他。索性便先炼制一条捆仙索,在灵智消退之前,便先用捆仙索捆住自己。” 楚河点点头,走上前去,脸上露出一抹阳光()的笑容,对着帝辛道:“大王!若是有些边角料,不妨也帮我炼上一段?” 捆仙索可是好东西。 同类产品中,以太上老君的幌金绳,女娲娘娘的缚妖索以及惧留孙的捆仙绳最为出名。 帝辛以龙后龙筋炼制的捆仙索,即便是威力大打折扣,那应该也在水准线以上,即便只有捆仙绳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的威力,那也堪称恐怖了。 帝辛抬头看了楚河一眼,一面继续踩着龙后的脑袋抽筋,然后慢吞吞的回了一句:“可!” 楚河闻言,顿时高兴了。 这帝辛看来很好说话嘛! 而且有灵智的时候,也并不显得残暴、凶残···。 如果此时,龙后能够听到楚河的心声,一定会吐他一脸的唾沫。 你哪只眼睛看到帝辛不凶残了? 等到龙筋被扒,龙后已经彻底便只剩下一口气了。 元神从已经变得一团模糊,该打上马赛克的身体上飘出来之时,竟然如同游魂一般虚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压根也不像一念便可周游天下的元神,该有的形象和威力。 恢复过来一些的玉质道人倒也不傻,迅速取出玉瓶,将龙后虚弱不堪的元神收入了玉瓶之中,没有放任其离开。 时间匆匆,数日一晃而过。 就在帝辛被申公豹唤醒后的第七天,帝辛又回到了原本的摸样,化作只有嗜血欲望,无思无想的帝王魃。 幸好他自己早就用捆仙索,将自个捆了起来,这才没有闹出什么麻烦来。 北海之畔,商队又重新回到了北海边。 他们倒不是有多尊重楚河,觉得他不可或缺,特意回来寻。 而是因为,有一个大型的蒙古部落,正朝着北海迁徙而来,看那兵强马壮的摸样,就不是善茬。 现在的商队,已经没有了中原带来的货物作为交易和筹码,只有成群的牛羊和马匹,简直就是一个加量版的大礼包。 杨辰空、张子鸣等人想的是,贸贸然的若是撞上去,被人一口吞掉,那便不妙了。 故而退回到了北海边,也就遇到了正巧在北海边修炼天眼的楚河。 虽然神足神通,在北海中修炼效果很好。 但是天眼需要不断的鉴别事物,以达到逐渐彻底掌握的目的。 北海中,除了一些各种稀奇古怪的鱼类,物种丰富是远远比不上岸上的。 至于申公豹,他倒是不介意楚河用他来练天眼。 然而楚河,看着他,却只会觉得双眼快要爆炸,什么都看不出来。境界相差的太远,已经到了天眼神通的最上限,也无法触摸的程度。 “贾兄!见到你真的是太好!”看到楚河,张子鸣便首先兴奋的迎了上来。 杨辰空和被楚河下了奴咒的傅青博,则是不远不近的吊在后面。倒是不知为何,没有看到阿强。 “怎么?你们还没走么?”其实对于他们为何又回来,楚河心知肚明。天眼一开,方圆百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楚河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有一个大型的蒙古部落,正在朝着北海迁徙。 第二百九十三章乞颜部落 “快到贝海儿湖啦!快到贝海儿湖啦!”少年也速该站在马背上,望到了一丝丝北海湛蓝的影子,于是扭过身子,用蒙古语高声大喊道。 蒙古人口中,贝海儿湖便是北海的名字。 部落里,不少圆脸凸肚的大汉,都抬起头来,脸上仿佛都露出一丝丝笑容。 很快,整个部落便传来一连串的欢呼声。 一个脑门前梳着桃形刘海,胡子拉的老长,一身白色蒙古袍子的大汉,坐在马背上,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然后高喊一声:“日落之前,我们便可以在贝海儿湖饮马,用湖边丰茂的牧草,将我们的牛羊都养的十分肥硕。” 听了大汉的话,部落里的欢呼声,便更大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部落要离开世代居住的罕难河,但是既然已经历经了千辛万苦,抵达了贝海儿湖,那就什么都不用多想。 将羊儿、马儿都养好,继续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便好。 忽图剌纵马跑到大汉身边,用拳砸了砸胸口道:“大汗,我们即将抵达贝海儿湖了,这里不仅有卑劣的罗刹人,更有那些凶狠的突厥人。我们随时要防备他们的偷袭和进攻。部落的勇士虽然很强壮,但是他们的武器太差了。” “我们之前抓住的那个汉人说,就在贝海儿湖畔,有一个汉人的商队,他们不仅有许多牛羊马匹,而且还有十分珍贵和精良的铁器。如果我们能够将他们俘虏,那么一定会大大增强部落的实力。” 白袍的大汉,正是如今乞颜部落的首领合不勒。 忽图刺是他的四儿子,很被合不勒看重。但是现在他必须教会他更多的事情。 “草原上的狼,并不会吃光所有的羊,当天灾来临时,狼群甚至会驱赶和保护羊群,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汉人的商队,要到我们这里来,并不容易。而他们所带来的商品,却是我们部落所必须的。所以即使他们看起来,就像烤熟了的肥羔羊,也不能对他们出手。” “我会让白音带着部落珍贵的财富去找那些商人,用我们的诚意,换来铁器和更珍贵的东西。”合不勒语气果断的说道,不容任何的质疑。 忽图刺知道不能否决自己父亲的命令。因为父亲更是整个部落的大汗,说一不二的统治者。不容许有任何的质疑。 但是在他看来,那些孱弱的汉人,就是一块肥硕的肉,招引着草原上的各路狼群。 这块肉,他们乞颜部落不吃,早晚也会被别的部落一口吞下。 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被他们先吃了,也免得后悔。 所以,等到离开了合不勒后,忽图刺便召集了几十个部落的勇士,进行了一番战前动员后,就悄悄的从部落后方,策马离开了部落,绕了一圈,却抢在了部落的前面,朝着北海边的商队杀去。 只要造成既成事实,在大量的收获刺激下,在族人的欢呼声中,忽图刺相信,即便是父亲身为大汗,也无法将他如何。 如果真的要处罚他,那他大可以借这个机会,对父亲的大汗之位发出挑战。 只有最勇猛的狼,才能成为狼群的头狼。 父亲已经老迈了,也是时候该交出头狼的位置。 几十人的小队伍,不过个把时辰的时间,便赶到了北海边。 看着那不过数百人的商队,却拥有着成千上万的牛羊马匹,每一个部落的勇士眼里,都露出如同饿狼般贪婪的目光。 拔出腰间的武器,几十人如一人般,骑着马旋风般朝着商队刮去。 砰砰砰! 接连七八个蒙古战士,连人带马的摔滚下来。 忽图刺勒住马,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在一丛丛的绿草之下,掩盖着的是一个个只有马蹄大小,却足够深的窟窿。 快马奔袭而来,一旦有马蹄不小心陷入窟窿中,强大的惯性,便会将人和马同时都摔出去。 “卑鄙的汉人!该死的汉人!”忽图刺咬牙切齿,下定决定,只要杀入商队,宁可少要几个俘虏,也要多杀些汉人出气。 只可惜,忽图刺还是没有真正的摆正自己的位置,看清楚眼前的形势。 就在忽图刺率领着没有受伤的勇士,继续小心前进之时,一根根绳索,却突然从地底拉扯了起来,将一些马腿捆在一起。 让原本灵活机动的小队伍,短时间内变得臃肿起来。 啪啪啪啪! 一声声剧烈的声音响起。 十几头大公牛的尾巴上,系着的鞭炮被点燃。 这些公牛受到了惊吓,便埋头朝着忽图刺等人所在的方向猛冲。 而在这些公牛的驱赶和带动下,更多的牛群,同样朝着忽图刺等人冲来。 忽图刺以及麾下的一众勇士,面色顿时一片煞白。 如果是受惊了的马群,他们只需要想办法控制住头马,便能稳定住局势,甚至有可能反而收获一个马群。 但是眼下却是牛群被吓疯了。 这些发了疯的狂奔的牛,不仅因为牛角锋锐的关系,比马群更有杀伤力。更关键在于,发了疯的牛,比马要难以控制的多。 调转马头,想要往回逃。 但是马腿却被绳索绑住了,一时间难以解开。 轰! 牛群一冲。 十几个部落的勇士,顿时就被连人带马的撞飞了出去。 下一刻就被牛群踩在脚下,践踏成泥。 北海边的一块大石下,张子鸣钦佩之极的看着楚河道:“贾兄这个办法果然高明,不费一兵一卒,便将这些蒙古人几乎全部歼灭,实在是太厉害了。” 楚河却摇摇头道:“没这么简单!这一招用来对付小股队伍还行,如果这一次来的蒙古人有几百个,只怕这一招就不管用了。他们毕竟比我们更加熟悉牛马的习性,在牺牲一部分人后,肯定能够将局势稳定下来。” “这也就是一次性的用法罢了!不可以持之为凭证。” 事实上,真要论起以牛马为攻击力,冲撞对手,蒙古人一定比他们更在行。只是区别在于,蒙古人将牛马看的重,那是他们的生活的根本,轻易不会像楚河他们这般粗暴的使用。 “那该如何?”傅青博顿时发愁道。 镖局的镖师们虽然也都算久经考验,但是对面迎面来的蒙古人毕竟太多了,足足有数千人。 他们只怕怎么都不是对手。 “不用担心!既然只是小股队伍偷偷前来,那说明是私人行为。我们只要准备好‘礼物’,适当的表达善意,再由我出手,先将他们震慑住。然后再先行发难,责问这等偷袭的卑劣行为,我想这一战不仅打不起来,说不定还能有点意想不到的收获。”楚河自信的说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为何而来(加更) “给我过来!哟呵!还不服气!瞪眼?再瞪把你眼珠子给抠出来。”杨辰空手里拽着一个大汉,健步如飞的朝着楚河等人走来。 虽然那大汉铁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杨辰空不管,唾沫横飞,说的那叫一个痛快。 一把将手里的大汉丢在地上,杨辰空对楚河道:“贾老板!我方才看到那小股蒙古人中,他似乎是首领,倒是有些本事,连牛群冲过去,都没将他撞死,反而是被他跳到一头大公牛背上,差点逃走。” “我就把他给擒回来了,交给你处置了!” 被丢在地上的蒙古大汉叽里咕噜的说着,看他的表情之愤怒,就可以知道,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楚河的商队里,也有几个会些蒙古语的舌人,不过楚河现在用不着他们。 修成了金丹,楚河已经能够初步动用一些精神的力量,作用于外。 直接以精神力建立起了桥梁,便能够与这个蒙古大汉交流。 “卑鄙、无耻、懦弱的汉人,竟然敢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勇敢的忽图刺!我一定会杀了你们,然后割下你们的头颅,用来装马奶酒。”忽图刺还在咒骂着。 当然这一次,楚河虽然还是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却能够完全理会和明白他的意思。 “哦!还想要杀我们?看来你骨头很硬啊!那要不然,我现在就一根根抽掉你的骨头,然后让你像鼻涕一样继续活着,作为最懦弱,最无能的人,受尽凌辱和轻蔑而死?”楚河直接将讯息通过精神传递过去,忽图刺便以自己的方式,理解了楚河话中的意思。 理解了之后,更加愤怒,正要破口大骂。 却猛然想起来,楚河并未开口,却将声音直接传到了他的脑子里。 “你是萨满!”之前还十分勇敢的忽图刺,骤然的便涌起一股名为敬畏的情绪。 萨满是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修行者。 他们的修行方式,基本上依赖于神灵,也就是图腾。 其中大致上分为两类,其中家萨满作为侍神者,主要负责祭祀神灵,然后获得神灵的赐予,将神灵的力量归于己身。 渐渐的拥有超凡的力量。 只是他们的力量大多源于信奉的神灵,故而上限也就受到信仰神灵的限制。更会因为神灵的动怒,而被瞬间剥夺力量,打回原形。 还有一种便是野萨满,他们通过由弱到强的捕捉神灵,将神灵的力量强行据为己有。 相比起家萨满,他们才更接近于修行者。 只是野萨满受到神灵的唾弃、厌恶以及恐惧,故而极难在草原上生存,数量并不多。 无论是家萨满还是野萨满,都是神秘的象征,掌握着不可测的力量。 某种程度上,萨满的性质与巫类似。 区别在于,巫的尽头,是在获得人权的同时,也控制住神权,头顶天,脚立地,便是巫。 而萨满虽然也借用恐惧、神秘的力量,却还是从神灵那里借用或者夺取力量,并不依靠自身,与神灵相互依存。 楚河能够直接将声音传递到忽图刺的脑子里,自然被他误会为草原上的萨满。 一指头划开忽图刺的眉心,楚河将奴咒打了进去。 然后接着又问道:“你们是什么部落?为什么要到北海来?” 因为是直接传递精神讯息,所以不用解释北海就是贝海儿湖这个问题。 “我们是高贵的乞颜部落,蒙古部落中最古老的氏族。我们来北海,是为了寻找天恩水,为部落的年轻人洗身。按照我们部落的古老传说,经过天恩水洗身的年轻人,将会成长为最强壮的勇士,而他们的后裔,更有可能诞生出草原上的真正雄鹰,最终将统一大草原。”因为被楚河下了奴咒,故而忽图刺有问必答。 楚河理解所谓的天恩水,便是至纯真水,也是鲲泪。 了解了乞颜部落的目的,楚河皱了皱眉头。 如果楚河没有记错的话,乞颜部落所供奉的图腾神灵,应该是狼神。 草原上最强大的几个神灵之一。 除了长生天腾格里,狼神谁也不服。 如果乞颜部落的目的是至纯真水,那么他们和楚河的矛盾,就几乎不可调和。 一不小心,惹出了乞颜部落背后的狼神,那便是捅了大篓子。 申公豹被封印着,帝辛又变回了帝王魃,一点都不靠谱,事情有点棘手啊! “你们可曾见过天恩水?”楚河问道。 忽图刺道:“不曾见过,只有部落中流传下来的羊皮图,上面有记录。最后一个亲眼见过天恩水的老萨满,也在七年前便死了。” 忽图刺这话的意思,也代表着乞颜部落内,没有野萨满,都是家萨满。 野萨满夺取神灵的力量为己用,一般来说,他们的寿命,在被夺来的神灵力量消耗干净之前,是不会耗空的。 而家萨满的寿命长短,就完全取决于神灵的赐予。 当然神灵的赐予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它们不仅仅需要信仰,更需要供奉和祭祀。 像狼神这种充满了凶性和侵略性的神灵,渴望的是一场场酣畅淋漓的战争胜利。 可能乞颜部落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一场足够盛大,且足够惹眼的胜利之战了,所以狼神的眷顾,也稍稍消弱。 既然忽图刺说乞颜部落没有人见过真正的至纯真水。 那楚河倒是有了想法,或许可以造一些假的至纯真水,到时候李代桃僵。 想到这里,楚河交代忽图刺,返回部落,尽可能的将这一次的冲突给压下去。 然后自行纵身跳回北海之中。 他要去请教申公豹,如何造出假的至纯真水。 很显然乞颜部落有家萨满在,楚河不可能直接拿点纯净水出来,就当至纯真水用。那分分钟就被戳穿。 北海海底,申公豹并没有退回到海眼底部,死死的压住海眼,而是扛着烧红的铜柱,强忍着剧烈的疼痛,苦苦支持。 他要等到帝辛彻底苏醒了,这才会放心。 待到楚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 申公豹便道:“这个容易!在我被镇压的海眼之中,有大量的一元重水,一会我扛起铜柱,你可以迅速用玉质的器皿收集一些,我再传你摘星咒,将星光引入一元重水中,就足以伪装成鲲泪的样子,以假乱真。” 第二百九十五章法天象地 一元重水极重,一滴水最少也有十吨重,故而很多修士都会收集一元重水,用以炼制一些特殊的法宝,又或者用以修炼一些以重水之势压人的法术。 不过其实此水之所以重,就是因为它高度浓缩了水之精华,相比起它重的特点,它的另一个特点就是纯。 只是这种纯只是相对于普通的水而言,并不带有什么特别效果。故而往往被忽略。 楚河用玉匣子收了小半匣一元重水,便不再多取。 第一是因为再多楚河就有些抬不动,第二则是,楚河并不会就这么用一元重水来糊弄乞颜部落的人。 他还需要用星光来稀释一元重水,等到星辉灿烂,充斥其中时,这小小的半匣子,就会化作最少一缸那么多。 返回岸边,又过没多久,乞颜部落的人便来了。 打头朝着商队迎来的,便是一个头上无发,脸上也白净无毛,像个煮熟了的白鸡蛋似的大汉,他的鼻梁很高,眼睛也偏绿,显然有着罗刹人的血统。 后世号称战斗民族的罗刹人,此时是被蒙古人瞧不起的。 身具罗刹人的血统,这个大汉竟然也能混成部落中的首领阶层,显然是有些本事的。 楚河派傅青博负责与对方接洽。 那白鸡蛋似的大汉,会说汉话,虽然口音有些奇怪,但是吐词还算清晰。 “尊贵的客人!我是乞颜部落的白音,我们的大汗想和你们做一些交易。我们需要铁器、茶叶、食盐或许还有糖···。”简单自我介绍之后,大汉便直接说道。 傅青博不是商人,不过这些年走南闯北,也多少耳濡目染了一些,更何况和这些蒙古人做生意,怎么都是赚的,也不需要太多的心思,用以拐弯抹角的斗心眼。 “铁器,我们可以均一些出来。茶叶我们只剩下自己使用的份额,如果价格合适,也可以出售。食盐和糖也是一样。”傅青博早就得到了楚河的授权,故而这般回答道。 白音闻言,脸上露出明显的笑容,让身后的蒙古人,从马背上取下一个个的羊皮口袋,将口袋打开。 口袋里金灿灿的一片,竟然都是金豆豆。 蒙古草原,黄金储藏也极为丰富,所以黄金也算是特产之一。 不过过往和蒙古人的交易中,他们大多数以牛羊结账,马匹给的都不多。黄金作为硬通货,贵金属,出产地也多被大部落垄断。 傅青博看的吞了吞口水,却终于忍住心中的贪念,摇了摇头道:“我们商队的领头说了,不要黄金、牛羊、马匹,我们需要的是草原上真正的珍宝。” “那不知,阁下口中的真正珍宝是什么?”白音收起没有收起口袋,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快,以为傅青博在刁难,想要抬价。 “那些只有神灵和萨满,才配享有的宝物,是我们领头需要的东西。”傅青博说道。 白音闻言,脸色几番变化。 傅青博这话,透露出了几层意思,作为外务方面的好手,白音自然听得明白。 “好!这我需要回去向大汗禀报,大汗允许之后,才能再行交易。”白音想了想回答道。并未一口拒绝。 傅青博适时的取出一把合金打造,现代工艺淬炼的长刀递给白音道:“这是我们的礼物,向贵部落表达诚意的象征。” 看着手中这把精致却又不失大气与锋利的‘宝刀’,傅青博也是不舍的。 奈何这是楚河私掏腰包,他作为**控的奴仆,没有任何反对的立场和理由。 这刀是春秋副本前,楚河找吴建伟的关系,在兵工厂特制的,和市面上流通的那些工艺品不是一个概念。原本是楚河放在储物戒指里,留作备用。 毕竟武器有损坏和丢失的可能性,如果紧急情况下,没有趁手的兵刃,那也很是尴尬。 一共做了三柄,配套的还有三把短枪。 不过都一直没有用上,也就被楚河忘在了储物戒指之后。 如今取出一柄来,却正好是‘废物利用’。 毕竟以楚河现在的层次,若是遭遇对手,这种程度的武器,压根就没什么用。还不如楚河直接捏气成刀,来的更实在。 白音从皮鞘中抽出刀来,便感觉到一抹寒意扑面而来,刀锋一转,用力劈砍,身边的一块石头,便被削去了一角。 而刀口不见任何的缺口和打卷。 “好刀!果然是好刀!贵客的善意,我们大汗一定会收到。”白音手捧着‘宝刀’,心中的贪婪却如野草般疯长。 他不知道,像这样的宝刀,在眼前这个看起来一口就能吞下的商队之中,究竟有多少。 虽然听起来,这个商队的主人似乎是个萨满,但是那又如何? 只要有足够的收获,部落不是不能花费代价,请部落中那些侍奉狼神的萨满出手。 就在白音想着,回去之后,是否劝说大汗,对商队发起进攻之时。 原本一直站在北海之畔的楚河却迎风而起,一脚蹬出,下一刻人就直接出现在了北海的中心。 身形一晃,竟然化作了十丈高的巨人,对着北海一拳打出。 轰隆隆!巨响炸裂,犹如山洪暴发,万马齐奔。 北海翻腾,巨浪滔天,冰冷的湖水,从湖中朝着十方溅射,洒在白音等人的身上,一股透骨锥心的凉意,顿时就将白音心中的贪婪之火浇灭。 巨大的身影收缩回去,楚河立在北海之上,任由波涛的沉浮,而负手而立,似乎正在仰望天穹,感悟这天地自然的万千道理。 只是若看他的正脸,就会发现,其实已经是煞白一片。 “妈蛋!这法天象地的神通,消耗也太大了吧!前后不过三秒钟,竟然将我的真元都给抽空了,差点没引得金丹本源也被折损消耗。好难得有一门攻伐神通,竟然最多只能用三秒。” “难不成我下一个绰号,就要变成楚王·泰达米尔?”楚河古古怪怪的想着。 这几天的修炼,楚河除了熟悉天眼神通和神足神通之外,也努力的在北海边,吸收海量的水系灵气,填补入金丹之中。 终于在两天前开启了第三门神通,便是赫赫有名的‘法天象地’。 这还是楚河第一次真正施展这门神通,不过现在看来,果然是太勉强了。 “按照申公豹的说法,金丹神通其实是被三界生灵创造出来后,天地有感,便将其烙印在虚空之中。然后会根据神通的强弱,有不同程度的功德落下。像天眼神通、神足通这种层次的佛门神通,还有法天象地这等程度的道门神通,都会被一些大能用手段屏蔽在虚空之中,一般人即便是将金丹上升到一定高度,也很难接触到。” “通常只有那些有来历,有靠山的修真者,才会得门中长辈秘传,于虚空中找到正确的路径,获得这等强横神通的传承。” “鬼谷子师父用翠竹给了我那一下子,只怕就是为我引路了。只是这佛道夹杂的,鬼谷子师父到底是什么路子?感觉比较野啊!”楚河一面站在北海之上凹造型,同时背着人恢复真元,一面满脑子胡思乱想着。 第二百九十六章想要吗?拿好处换(上) 实力是合作的基础。 不得不说,楚河那爆炸的一击,真的是吓坏白音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白音,就在不远处峡谷附近驻扎的乞颜部落不少人,也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巨人身影,也听到了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很直观的就能想象,若是有这样的一个巨人,在部落之中发威,那将是何等的灾祸。 他们可不知道,楚河的法天象地只能维持三秒钟。 基本上也就是一击之力。 白音几乎是夹着尾巴回去的,手中紧握住的那柄‘宝刀’,也变得沉重无比。 收了别人的好处,那就必须把事情给办实在了。 接下来的交易,不是乞颜部落压制着商队,而是商队反过来,胁迫着乞颜部落。 很快乞颜部落的大汗便亲自到了商队驻扎处,商谈交易的具体事宜。 楚河依旧没有出面,保持神秘,将这些琐事交代给了傅青博。 在付出了不少草原特产的灵物之后,乞颜部落也得到了他们原本想要的东西,只是代价比他们原本预想的,要高昂了许多。 转眼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天公作美,天上月与水中月的交汇处,龙卷连通着天地。 就在龙卷即将散去,却还未彻底散去的一瞬间,楚河发动法天象地,一拳挥出将残余的龙卷天象击破,顺手一掏,便将凝聚出来的至纯真水收入手中。 原本聚拢在岸边的山崖上,随时准备出手的乞颜部落萨满,都是一愣,然后纷纷面面相觑。 这···该怎么办?很显然,商队留在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他们眼中的‘天恩水’,如果楚河每一次都来这么一手,那他们部落千辛万苦的迁徙到这里来,还有什么意义? 以蒙古人的狼性,如果能够用暴力的手段,夺到‘天恩水’,那自然没得说。 但是几个乞颜部落的萨满自忖,联起手来也挡不住楚河那击破天象,暴力之极的一击。 除非他们能请出狼神出手。 所以萨满们回到了部落,开始对着雕刻了狼神的图腾柱又磕又拜,随后又跳起了萨满舞,通过这种方式,沟通狼神。 甚至他们还杀了好几个俘虏的突厥人、罗刹人奴隶,用以取乐狼神。 狼神很快就给出了回应,告诉他们,他要准从腾格里的命令,不能靠近贝海儿湖,发生在贝海儿湖的一切,都需要由他们自己来做。 很显然天神长生天腾格里知道,在北海之下关押着什么,又沉睡着什么。 无论是被关押着的申公豹,还是沉睡的鲲,都不是他能够招惹的。如果一不小心,造成了北海的动荡,将他们中任何一个给招惹出来,那一定是席卷整个大草原的巨大灾难。 伟大的狼神不给面子,不帮忙,那怎么办? 乞颜部落不能白跑一趟吧,那就只能先找楚河谈谈了,如果谈不妥,剩下的便唯有武力抢夺。 毕竟乞颜部落被楚河的力量所震慑,却并不代表着他们真的就彻底的怕了,束手无策。 只是将楚河摆在了同等力量层次的地位上,不想两败俱伤而已。 “傅朋友!能不能转告你们的头领,我们想和他谈谈。”白音翻译着合不勒的话道。 傅青博得到楚河的授意道:“我们头领已经在对岸搭起的草亭处煮了茶,贵部落大汗,可以顺着这条道过去。” 说罢傅青博顺手一引,早已准备好的玉质道人在北海之下施法,只见北海之上,浮现出了一条长长的白色通道。 通道是用薄冰铺成的,仿佛一脚踩下去,就会立刻碎裂开来。让人看了便担心害怕,根本不敢踏足。 “这···傅朋友!如果这就是你们头领的意思,那我想我们已经没有必要谈了,我们乞颜部落带着和平而来,但是部落的勇士,手里的刀剑却依旧锋利,并不惧怕战斗和牺牲。”白音面色十分难看,没有经过合不勒的指示,便开口说道。 说完这段话后,又以蒙古话说了一遍。 很快跟在合不勒身后的众多蒙古战士便开始嚎叫起来,纷纷挥舞着手里的兵刃,脸上露出嗜杀、渴血的表情。 他们不懂得那么多的大道理,也并不知道楚河具有的力量,有多大的威慑力。 他们看到的是区区数百人的‘小部落’,竟然还掌管着不比他们乞颜部落少的牛羊,这简直是不能忍。 合不勒却摆了摆手,开口说道:“都安静吧!部落的勇士,你们都是草原上的雄鹰和狼,不应该死在无意义的争斗上。让我先去和他们的头领谈一谈。” “大家不用担心,有长生天的保佑,我不会有事。” 说罢马鞭一扬,胯下的枣红骏马,便朝着北海上漂浮的浮冰跳去。 落到浮冰上,那看起来不过薄薄的一层,却无比的结实,一丁点的裂痕也没有。合不勒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枣红色的宝马,微微有些不适应后,便甩开蹄子,朝着对岸奔跑过去。 即便是光滑的冰面,这匹宝马依旧没有任何打滑的迹象。 等到了对岸。 就看到草亭之中,有人身穿白衣,头戴玉冠,留着八字胡,正在烹茶。 动作娴熟,宛如行云流水。 即便合不勒一点也不懂其中的究竟和道理,依旧看的赏心悦目。 大步走到草亭中,合不勒一屁股坐在楚河对面,一点也不客气,端起一杯茶,便一口牛饮。 那看起来没什么热气升腾的茶水,入口之后却出乎意料之外的烫。 再然后便是苦,最后回味才略甘。 “这是茶?为什么和我以前喝过的都不同。”合不勒问道。 楚河在合不勒到来时,便已经与对方建立了精神联系,故而懂得对方的意思。 “器皿、泡茶的水、水温、水与茶叶的比例,冲泡的次数还有最基本的,茶叶的品质,都会影响到茶的味道。这其中的名堂有很多。一般我们贩卖到中原之外的茶,都是茶砖。而现在我给你喝的,却是最上等的青茶。” “自然和你以往喝的不同。”楚河不紧不慢的说道。 合不勒脸上浮现出一丝煞气:“这么说来,是你们这些商人,在欺骗我们热情、大方的蒙古人?将最次的货物,当做最好的东西,换走了我们珍贵的牛羊和皮货?” 楚河摇摇头道:“并非如此!茶砖也有茶砖的滋味和妙处,只是不同而已,并非高低之分。青茶不耐储存,运输也并不方便,山高路远,我们自然不可能带太多,用以交易。” 合不勒脸上的神色平缓下来,却说道:“即便如此,你们这种行为,也伤害了我们蒙古人真挚的感情。难得不应该有所表示么?” 第二百九十七章想要么?拿好处换 “喔!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厚颜代表广大的汉人同胞,对你们表示真切的歉意以及诚挚的问候。愿你们日后都能喝上好茶,放心茶。对于你们以往的损失,我也一定会在返回中原后,到官府上书一封,极力追查此事缘由,杜绝此类情况再次发生···。”楚河端着茶杯不咸不淡的说道。 如此不走心的外交辞令,即便合不勒不能理解其中充斥着的满满的恶趣味,依旧被楚河说的直皱眉。 原本想要借这点由头,好展开接下来的话题,顺便看能不能沾点便宜。 现在看来,是没有指望了。 “果然是狡猾的汉人啊!”合不勒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无论如何,阁下能够将此等秘事坦言相告,也是我们乞颜部落的朋友。而且我们之间之前合作的也很愉快。” “既然如此,那有一笔生意,我想和阁下继续谈一谈。”合不勒说道。 “是为了至纯真水?没问题!只要你们出价,作为商人,没什么是谈不拢的。”楚河直接说道。 楚河的果断,令合不勒震惊。 原本他以为要大费唇舌,甚至出言威胁,都未必能令楚河妥协,交出天恩水。 虽然有些发愣,但是合不勒反应很及时,迅速回答道:“阁下觉得什么价格合适?” “至纯真水的重要性,无需我多说,大汗心中有数。这样我也不坑你,每一滴至纯真水,我要半斤乌锋草,或是同等价值的灵物作为交换。”楚河直接说道。 乌锋草是草原特产的一种灵草,算是产量略高的一种。 动物,特别是马吃了之后,不仅会更具备灵智,并且身体也更加健壮。 很显然,楚河的收集癖发作了,又想弄一批乌锋草,等到副本结束了,看能不能多抽出一些来,作为种子培育。 合不勒听了楚河的狮子大开口,直接拒绝道:“不行!半斤太多了!即便是天恩水,一滴也绝对比不上半斤乌锋草。” “这样!三滴···三滴天恩水,换一斤乌锋草如何?”合不勒掂量了一会,然后却不知不觉,伸出了肥硕的大腿,任由楚河宰割。 楚河心中憋着笑,脸上却露出犹豫不决之色,半响方才回应道:“这个价格,本来这生意是做不成了的。毕竟至纯真水是何等的珍贵,我想大汗你也是知道的。只要我带回中原去,那些中原的修士们,都要抢破头。” “不过没奈何!我这人天生的仗义,与大汗你也是一见如故。这样的价格,我虽然还是吃亏了,但是愿意交大汗你这个朋友。” 说到后面,楚河差点连自己都感动了。 合不勒心中虽然疑惑,楚河为表情为何如此浮夸,但是依旧配合演出,本能的流露出感激之色:“多谢阁下的体谅!从今往后,阁下还有阁下的商队,就是我们乞颜部落的朋友。再来大草原,只要插上我们乞颜部落的旗帜,就没有任何部落敢来触犯。” 楚河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一点蒙古人该有的热情、爽朗都没有,简直不能愉快的玩耍。 幸好他也没想着还再走一趟大草原,继续做这档子商贾事。 便满口答应下来。 见楚河应承了此事,合不勒顿时便哈哈大笑,被楚河宰了一大刀的郁闷,顿时便消散不少。 只要楚河再来大草原,商队插着他乞颜部落的旗帜,或许那些小部落是不敢惹,但是也不敢与他们交易了。 到时候,不仅货物全是他们乞颜部落的。而且还能压压价。 交易谈妥,楚河又和合不勒闲聊了一会。 楚河满口胡诌着所谓的中原风情。 合不勒却听的认真,甚至回头专门找人,整理成册。倒是引得乞颜部落的不少后辈,对传说中的中原极其向往。 而合不勒也对楚河介绍了眼下大草原的格局。 大草原现在除了大大小小的蒙古部落之外,还有契丹人、女真人、突厥人在这里活动,其中突厥人和蒙古人一样,都是古匈奴的后裔。 而在修行界,除了根深蒂固在这片草原上的萨满教,以及图腾神灵以外。 佛门的势力也开始逐渐的侵染这片土地,合不勒甚至隐晦的提到,他们的至高神腾格里,都有归入佛门,受封为佛的迹象。 因为,有一些部落,已经堂而皇之的建立了庙宇,供奉着的佛陀,被称为腾格里的化身,却并未遭到神罚,显然是被默认。 当然蒙古的至高神虽然有投诚佛门的迹象,但那是因为他站得高,知道厉害。 一些比较一般的神灵,就没这么醒目了,十分排斥佛门势力的入侵,争锋相对甚至引燃凡间战火。蒙古草原深处,因为信仰之争,打的一塌糊涂。 后面最后一点,是楚河根据合不勒的话中信息,推断出来的。 合不勒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来编排神灵,甚至畅想神灵们的事情。 等到合不勒返回部落,带来了足够的灵物,楚河也交出了差不多一个月份量的‘至纯真水’。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这团至纯真水中,一元重水的比重已经不多,更多的是楚河每夜躲在山中,汲取来的星光化作的灵液,只要人体吸收的不过量,应该只会造成几个月内,身体负担极重的感觉,大约···可能不会造成伤亡。 甚至运气好,能够消化吸收了星光化作的灵液中的力量,还能有些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极低,楚河不敢保证,在整个乞颜部落使用他山寨‘至纯真水’的人中,会不会出现一例。 经过几个乞颜部落的萨满检查,确认了至纯真水的真实性,合不勒便兴致冲冲的带着队伍回去,开始后辈改造计划。 当然乞颜部落不会这么撤离。 一个月的份额被楚河抢了,还有下个月的,下下个月的。 至纯真水的出现会持续一整年,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只要天上有月亮,就一定会出现至纯真水,只是每月出现的份量不等而已。 有了被楚河抢先过一次的经历,在又一次的月圆之夜,乞颜部落的萨满们,似乎也拼命了,即便是天威未消,龙卷犹在,他们便已经纷纷借得神灵之力,腾空飞到了龙卷四周,勉强稳定住身形,等待至纯真水的出现。 同时也防备着楚河的骤然出现,出手抢夺。 第二百九十八章宝鉴 轰隆! 巨大的冰柱骤然从水面凸起,几个乞颜部落的萨满相互对视一眼,以早已商量好的阵型,便直接迎了上去。 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凝固空间,封锁了冰柱突升的整片区域。 也就在此时,合围龙卷的阵容,却又露出了破绽。 楚河骤然出现在已经渐渐式微的龙卷外围,法相天地发动,悍然一拳挥出。 轰! 龙卷消散,楚河手握着凝聚出来的至纯真水,睥睨的看了一眼乞颜部落的萨满们,安然的潜入水底。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一个萨满满心怒火道。 “可能是分身术。”另一个萨满道。 “不!我瞧着像是还有人在帮他,他不是一个人。而且隐藏起来的另一个人,实力不比他弱。”接触过冰柱的萨满,满面寒酸渐渐的化作苦涩道。 一个楚河已经让他们难以招架,再来一个,他们就真的只能服软了,不用再搞什么幺蛾子了,就等着每次花灵物,找楚河购买‘天恩水’便好。 若是这些萨满们知道,楚河正是拿了他们给的灵物,去给玉质道人疗养,这才让玉质道人恢复了几分实力,只怕更要后悔的发狂,心堵的吐血。 过去了两个多月,楚河以海量灵药供给,配合上申公豹的偶尔点拨,玉质道人已经开始快速的恢复,并且有了更上一层楼的迹象。 北海海底,楚河进入到黑点虎的骨骼小空间中,开始先给自己炼制施展魂镜之术需要的宝鉴。 帝王魃的洗练问题,还要往后推,现在收集到的至纯真水份量还不够,需要再收集最少四个月才行。 幸好这一年才过了一半,至纯真水产出最多的中秋之日,也还没到。 楚河取出一团海碗大小的至纯真水,放入臩命鼎中。 伸手一引,凤凰不死术所化的凤凰纹身游动到了楚河的手腕虎口处,凤嘴一张,便吐出一口凤凰火炎。 这火是凤凰涅槃火的雏形,已经有一些妙用,火焰的温度也不低,只是还不具备凤凰涅槃火的重生之力罢了。 凤凰火炎在鼎下烘烤,那一团至纯真水却被楚河以真元压在鼎中,不断的接受真元的锤炼。 等到至纯真水流淌在鼎底,月华的光芒,凝聚如镜面之后。 楚河便举起大鼎,将鼎内的液体,尽数倒入早已准备好的镜框之中。 以山铜捏成的镜框,只能算是勉强维持着圆形,造型远远称不上好看,甚至给人档次很低的感觉。 当液体在山铜镜框之中凝固,镜面却如水波流动,吹一口气便能荡漾出一丝丝的涟漪。 这样当然还不算完。 楚河只是制作了一个简陋的胚胎,宝鉴的基础而已。 待到镜面彻底冷却,楚河便一刀割破手指,以精血混合真元开始在镜面上画出符文。 每一个符文写上去,镜面都会发出一阵光芒闪烁,同时原本光秃秃的镜框上,也会凸显出那个符文来。 等到楚河将一百二十二个符文写完,人都有点站不稳了。 不仅仅消耗了庞大的心力和精血,真元也有些‘空虚’,感觉身体被掏空。 而那一百二十二个符文,则是相互勾连起来,在镜框的两侧,背面描绘成了一个古怪的整体形的花纹,再也难以瞧出它们原本的摸样。 楚河稍稍调整气息后,一鼓作气,乘着整个宝鉴内的结构还未彻底稳定之时,从金丹内蕴养蜕变的灵魂中,分裂出一小缕灵魂,送入宝鉴之内。这其实就有些类似于炼制法宝的过程,只是宝鉴内的器灵,并非宝鉴自身孕育,而是来自于炼制者的一缕分魂。 宝鉴初成,光晕收敛,楚河便彻底承受不住身体的虚乏以及灵魂撕裂的痛苦,倒头昏迷了过去。 昏睡了不知多久,隐隐约约的,楚河似乎听到有谁在叫自己。 等到清醒之后,楚河甩了甩头,依旧觉得全身酸软。 “那声音···是幻觉吗?可能是我太累了吧!” 这感觉,让楚河想起了大学毕业那年,被美女辅导员关在出租小屋内,半个月没能出门的那一次经历。 伸手一摸,手边硬邦邦的一块,宝鉴就在手边。 楚河顺手拿起来一看,便看到宝鉴内,有另一个自己,竟然穿着一身李小龙的练功服,在和自己挥手打招呼。笑容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 啪! 楚河急忙盖住宝鉴。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穿这样羞涩的衣服。绝对不可能!” “嘿!本体!你干什么呢?还不快把我翻过来,然后进入宝鉴空间,让我们热血的大战三百回合!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声音从宝鉴处嗡嗡传来。 楚河还在满头冷汗的否定现实。 魂镜之术上记载,投入宝鉴的一部分灵魂,经过宝鉴演化,可能会将本身性格中的某一个方面放大。要格外小心邪恶人格的出现,因为他会想尽办法,取代本体,从宝鉴空间中走出来,成为真实的存在。 针对这种情况,楚河也做了一些后手布置。 却怎么也没有料到,他出现在宝鉴中的人格,竟然是个热血逗比···这特么科学么? “我性格中,绝不会有这么恶劣的一部分存在。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楚河摇头否定。 “本体!你还在犹豫什么?迟疑什么?难道区区炼制一个宝鉴,就让你腿软了吗?就让你感到身体掏空了吗?造作起来,年轻就要使劲浪。快点与我大战一场,让我矫正一下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战斗的正确姿势。” “你难道不觉得,你以前的战斗风格都太软了吗?只会躲在背后,像个娘们一样耍阴谋诡计,一点都不阳刚。胯下有鸟,就要正面强刚!这才是身为男人的浪漫啊!” 宝鉴中的分魂依旧在不停的叽叽歪歪,那张嘴就像是加特林管,不断的喷射着名为热血的子弹,偶尔还夹杂着一些不经意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毒舌。 “虽然不是邪恶分魂,不用费尽心思的与他斗智斗勇。但是不知为何,感觉心更累了。”楚河听着宝鉴中的分魂滔滔不绝,无可奈何的将镜面翻过来。 “哈哈!本体!你终于敢直面我的威严了吗?来来来!速速来与我一战!”分魂的手中已经拿起了一把龙牙刀,对着楚河做着各种挑衅的姿势。 那一身黄不拉几的紧身衣,看的楚河眉角直抽搐。 “这家伙的样子···好贱!不行了!我必须先抽他一顿,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谁才是boss。”楚河念头一动,心神投入宝鉴。 下一刻便已经进入了宝鉴空间之中。 第二百九十九章名为热血的力量 宝鉴空间一片雪白,上无天下无地。 楚河和镜中分魂,在虚空中,对面而立。 “来吧!说出你想要的时间和地点,然后让我们燃起来!”镜中分魂手中的龙牙刀一扬,大声喊道。 楚河想了想,然后说道:“正午,大沙漠!” “好!果然不愧为本体,你的骨子里也是燃烧着热血吧!”镜中分魂打了一个响指。 整个宝鉴空间,便开始斗转变化。 楚河还没搞清楚,选择正午和大沙漠与热血有什么必然联系。 下一刻,黄沙漫天,烈日炎炎,人站在烈日下灼烤,有一种将要被融化的错觉。 热风从远处,卷着沙子吹来,滚烫的沙子拍打在脸上,就像刚刚从火炉里倒出来的煤渣溅落在了脸上。 一切都很真实,真实的完全感觉不到是虚幻。 镜中分魂手持着龙牙长刀,遥遥指着楚河,下一刻脚下一动,神足通发动,人已经跳到了楚河的头顶,双手持刀,当头斩下。 “一刀斩断沙漫天,茫茫渺渺无人见。” 楚河一抬头,便可以迅速找到镜中分魂这一招的七八处破绽。 但是他这一刀来的太急,太猛,不给对手留余地,更不给自己留余地。 所以不能硬接。否则必然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楚河脚下神足通一动,已经转到了镜中分魂的背后,抽冷子一刀朝着镜中分魂的后腰眼子扎去。 和镜中分魂的声势浩大不同,楚河这一刀虽然又凶又狠,却暗行无声,彻彻底底的实用主义。 “偷袭可不行喔!不过,这一刀力道不错!我很欣赏!”镜中分魂原地一个扭身,头往后倒,手中的刀却往上扬,依旧是中门大开,但是手中的刀却凶狠之极。 一击不成,楚河脚下真元一爆,又转换了一个方位,左手出现了短枪,一枪朝着镜中分魂扎去。 镜中分魂脚下一滑,人如陀螺般在原地斜旋转,刀磕在了楚河的短枪上,将短枪劈的高高扬起。 下一刻,整个人疯狂的朝着楚河扑来。 “砍头!砍脚!砍胸!砍屁股···!看招!看招!看招!”镜中分魂每一刀都在行动之前,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楚河起初下意识的疑惑,以为有诈。 但是招架几招之后,才发现,镜中分魂竟然是说到做到。 他说过砍头,就绝不会换到胸口或者别的什么位置。 分明是破绽百出的进攻,却偏偏有一种悍勇无悔,令人难以招架的魄力。 躲开镜中分魂一连串的进攻,楚河与对方拉开距离,本就燥热的空气中,流动的是更加令他心焦的烦闷。 “我说!你就不能好好打一架吗?用不着每次进攻,都把招式还有进攻方向说出来吧!”楚河忍不住开口道。 镜中风魂手持龙牙长刀,单手叉腰,哈哈大笑:“男子汉挥刀,岂能畏畏缩缩,像个娘们!少说废话!看再看刀。” 说罢又提着长刀朝着楚河砍来。 楚河却以神足通,不断的躲闪。 待到三分钟之后,突然停在了距离镜中分魂十几丈远处,长刀一收,打出一个响指。 轰! 沙漠被点燃了! 汹涌的火焰将镜中分魂包围住,恐怖的火舌不断的朝着他舔舐着,要将他毁灭。 “差点就被你带了节奏,我们是修真者,又不是武者。为什么要就这么一人拿一把刀互砍?你太大意了!就在我躲闪你进攻的时候,已经悄悄布下了火蛮巫阵。借助着大沙漠的灼热环境,阵法的威力成倍提升。第一战!你便已经输了!”楚河滔滔不绝的说道。 他原本也不是喜欢这么多废话的人,无奈被这镜中分魂哔哔太久,搞得楚河也着实想反驳发泄一番。 被熊熊烈火包围着,镜中分魂的脸上却流出兴奋的神情,眼中闪烁着的神光,并无半点恐惧和害怕。 “果然不愧是我的本体啊!好厉害的巫阵,我燃起来了啊!” “天刀举火燎原,万火尽归我身。”一声凤鸣,镜中分魂竟然自己跳入了更加凶猛的火中,任凭烈火在他的身上燃烧。 那纹在身上的凤凰,猛烈的吞吸着周围的火焰。 虽然如此,他的身上却布满了灼烧的伤痕。 脚踏着熊熊烈火,手持着被恐怖的火焰缠绕的长刀,镜中分魂悍然的一刀朝着楚河劈下。 这一刀直接穿过了十几丈的距离,横扫而过时,空间都仿佛一瞬间被切割成了两截。 楚河惊惧的看着这扑面而来的一刀,这样看起来简单粗糙,却又恐怖至极的一刀,就连他本身也劈砍不出来,但是镜中分魂却做到了。 他的特性,挖掘出了楚河本身真实具备的潜力。 凤凰长鸣,烈刀挥舞。 全身烧伤,有些地方甚至轻微碳化的镜中分魂,却手提着刀,对楚河穷追不舍的劈砍。 渐渐的楚河开始真元不支,面对镜中分魂狂风骤雨般的进攻,只能做到苦苦躲避,再也无法组织起有力的反击。 轰隆! 一声炸响,一个矮小的沙丘被直接炸碎,楚河和镜中分魂同时栽倒在沙坑中。 不同在于,楚河是被镜中分魂恐怖的一招直接命中,而镜中分魂则是体力不支,被动倒下。 楚河挣扎着却站不起来。 而对面已经半截身子烧焦干枯的镜中分魂却爬了起来,捉刀爬到楚河身边,用刀抵住楚河的咽喉。 “知道为什么,你会输吗?” “因为你没有舍弃一切,必死一战的信念和决心。你永远想着用最小的代价来解决对手,因势利导,借力打力。这样确实可以让你在很多时候,占尽便宜。但是当你遇到真正无法避免的战斗之时,这就会成为你致命的破绽,成为你无法填补的漏洞。” “知道什么是热血吗?热血就是陈真在虹口道场踢碎的牌匾。就是雁门关下,萧峰劝退十万大军的担当。就是阿凯强开八门,耗尽年华燃烧一切,极致绽放的一脚。就是即便已经无能为力,即便已经燃烧成了灰烬,也要强撑起最后一口气,将对手同时拉入地狱的决心。” “你什么都比我强,而我只是你的一部分。但是这一战,我赢了!”说罢镜中分魂一刀刺入了楚河的咽喉。 等楚河醒过神来的时候,他就躺在骸骨小空间内,手里还抱着宝鉴。 宝鉴中镜中分魂依旧半身焦黑,显得狼狈,正躺在虚无的空间中大喘气,手里还捏着一瓶不知怎么来的冰啤,一边喝酒一边咳血,笑的像个傻子。 “热血吗?”楚河收起宝鉴。 “似乎不错!但是并不是我会走的路。不过,确实值得学习啊!果然,魂镜之术确实妙极。”虽然第一战输了,但是楚河学到了很多东西,当撇除那点小尴尬之后,楚河开始不断消化与镜中分魂一战的收获。 第三百章想要学本事的蒙古少年 自从与镜中分魂一战,颇有收获之后,楚河几乎每一天都会最少进宝鉴一次,与分魂战斗。 虽然始终不可能变得如分魂那般,战斗风格狂放不羁。但是却也让楚河成长了许多,也算是真正经历了抛开一切杂念,只余下生死之战的洗礼。 二者对战,也渐渐从楚河被全面压制,转变为了势均力敌。 而每个月的月圆之夜,楚河依旧会和玉质道人联手,收走至纯真水。 到了第五个月,乞颜部落似乎也就认命了,竟然不再来抢夺,而是在第二天直接找到楚河,选择花费‘灵物’购买。 这样虽然憋屈,但是乞颜部落历史悠久,储存起来的好东西也是不少。 其实用来购买‘天恩水’的这些花费,他们也并不是特别心疼。 乞颜部落的大方还因为第一批用过天恩水的少年,现在已经开始展现出不凡的资质。 相比起使用天恩水之前,他们跑的更快,跳的更高,身体也看起来更加健壮,只是不知为何几个月了,本该是喝水都长个头的年纪,却都没有长高。当然这点小瑕疵,还没有引起乞颜部落的重视。 事实上,楚河暗中观察乞颜部落的一些少年后,也很吃惊。 他没有想到,这些蒙古小孩的身体这么好,基本上都抗住了用星光灵气稀释过的一元重水‘毒害’。 待到一元重水的‘毒性’,逐渐被身体排除干净之后,就像是原本沉重的身体,摆脱了枷锁。自然能够获得力量和速度上的加成。 这就和使用负重训练是一个道理。 只是这些蒙古小孩年纪都不大,却早早承受了这种压迫式的‘训练’,看似短时间内增长了力量和速度,骨子里却是压榨了未来的潜力。 等到他们到了一定岁数,只怕从壮年走向暮年的速度,会比一般人要快许多。 “竟然会有这种效果,看来申公豹是早就计算好了。否则虚有其表的假水,是蒙不住乞颜部落的人太久的。”楚河心知肚明,申公豹毕竟是那个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商朝国师。 无论他对帝辛是何等的忠心耿耿,简直到了感天动地的地步。 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什么好人。 与其相处,还是要多留一些心眼才行。 楚河在暗中观察乞颜部落的变化,却并不知道,乞颜部落中亦有一群少年,其实也在不断收集与他相关的讯息。 “也速该!你真的要去拜那个汉人为师吗?”一个名叫扎那,长的却像一头小野猪似的,又黑又胖的少年对也速该问道。 也速该腰间插着祖父送的小短刀,趴在山崖顶上的大石头上,望着正静坐在北海湖面上,修行天眼神通的楚河道:“当然!我要做大草原的主人,就必须成为大草原上最凶猛的人。连巴特尔首领也不敢去挑战那个汉人,大汗也必须向他屈服。那他一定十分强大。如果我能够学到他的本事,就一定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但是也速该!如果汉人不愿意收你呢?”小黑胖子扎那吸着鼻涕问道。 也速该凶狠的抽出腰间的小短刀道:“如果他不收我,那我就用手切掉自己的手指。每拒绝我一次,我就切掉一根手指,直到血流干为止。我是大汗的子孙,那个汉人不敢让我有事。因为他还要和大汗做交易。所以,我有把握。” “扎那!你同不同我一起去?这个办法我只告诉了你,你是我的安答,等到我们一起学成了本事,一起成为这个草原上的大英雄,统治着这里,占据最好的牧场,喂养最多的牛羊。” “那我是不是,到时候每顿都能吃一个羊腿子?”扎那问道。 也速该想了想道:“我想到时候,你一顿可以吃最少两个。” “那好!我和你一起去!为了羊腿子!”扎那狠狠的点头说道。 因为要在北海之畔停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故而在湖边,那些镖师还有商队的伙计们,已经造出了一排排的小木屋码在湖边。毕竟相比起帐篷,汉人还是更习惯住屋子。 湖边小木屋一侧的土操场上,傅青博正带着一群镖师操练武艺。 就在前不久,傅青博已经突破到了筑基期,一身的真气也转化成了真元,原本略显苍老的面容,也有了返老还童之像。 有傅青博作为榜样,这些镖师们练武也练的非常起劲。 毕竟楚河答应过他们,只要他们中有人能够在半年中,突破到练气巅峰,那楚河便传他们突破到筑基的法门。 这也算是楚河给这些被拖延留在北海之地的镖师们,一些小小的福利。 有北海充沛的灵气,以及楚河从指头缝里漏出去的一点灵物做底蕴,半年突破到练气巅峰,虽然不是人人都可能,但是也并非全不存在这种概率。 而被杨辰空从乞颜部落手中赎回来的阿强,正在广场的一角打杂。 基本上所有苦活、累活,下作的活计,都是他在干。 没有直接杀了阿强,已经是杨辰空念在往日的情面上,至于楚河···他压根就没有将阿强的事情放在心上。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哪里还顾得着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等到也速该和扎那偷偷溜到小木屋附近,被巡逻的镖师抓住,询问过目的后。 附近的人听过舌人的翻译,便都哈哈笑了起来。 “这两个蒙古小孩还真是有意思,竟然想拜贾老板为师!简直是不知所谓。”一个镖师仰头大笑道。 要知道法不轻传,即便是同为汉人,又有同行之谊在,也没人有资格拜在楚河门下。 这两个蒙古小孩,身为异族,竟然有这样的妄念,难道不可笑么? 虽然听不懂说什么,但是也速该可以感觉到这些汉人的嘲笑之意,如同发怒的小狼一般,对着众人龇牙咧嘴,眼神中满是戾气。 “好了!随便教训两下,就放回去吧!”傅青博摆摆手说道。 只要不是那些乞颜部落的人又闹什么幺蛾子,不过是几个有些妄想的蒙古小孩,他毫不放在心上。 但是下一刻,他的耳中却听到了楚河的声音。 “划船带他们过来吧!想要拜我为师?有意思!” 傅青博一愣,诧异的看着两个蒙古小孩,不知楚河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 这怎么可能? 而楚河此时,就坐在波涛起伏之间,眼中时而闪过一道道金光,在他的眼中,也速该的头顶笼罩着一片不小的血黑色阴云。 这说明此子日后多灾多难,一生血战,最终却不得善终。 同样色泽的气运,在许多蒙古小孩的头顶都有,只是多少的问题。倒是也速该身边的那个小黑胖子,气运中青白夹杂,说明他不仅寿元长,而且日后会有一天官运亨通。 不过楚河更注意的还是也速该,因为就在那不小的血黑色阴云之中,似乎还孕育着什么,让楚河见了隐隐都有心悸、不安的感觉。 第三百零一章送上门的大礼包(加更) 小船划到了楚河面前,也速该看到楚河后,二话不说,磕头便拜。 他边上的小黑胖子反应却是慢了一拍,不过也赶紧跟着磕头,态度却是要比也速该实诚多了,大脑袋瓜子在小船上磕的砰砰作响。 头一晕,起身便抱着船梆子开始吐的稀里哗啦。 蒙古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但若是到了水上,坐了船。那就歇了菜,十个有八个会晕船,还有两个则是已经懵了。 “孛儿只斤·也速该,拜见大师!恳求大师收我为徒!传我惊世骇俗,一统草原的绝技。”也速该毫不客气的说道,并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和野心。 楚河却继续仔细的打量着也速该,想要看出他隐藏在气运里的究竟。 “等等!方才似乎听他说,他叫也速该?”几个月的时间,足够楚河学会蒙古话了,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是却大部分的蒙语都能听懂。 “你叫孛儿只斤·也速该?”楚河又问了一遍。 也速该点头,一脸期盼的看着楚河,补充了一句话道:“我是乞颜部落大汗的子孙。” 其实这个身份没什么了不起的。 蒙古的大汗,通常都有很多的妻子和奴隶,合不勒有十几位妻子,儿子也有几十个,至于孙子辈就更多了。 也速该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并不怎么起眼。 只是这也是也速该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筹码了。事实上,他所想到的,威胁楚河的办法,也只是他自己想当然而已。 合不勒连被楚河垄断至纯真水,他却只能花费灵物购买这件事都忍了,又怎么会为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孙子,与楚河分道扬镳? 楚河忽然想起了也速该是谁。 一代天骄,草原上最威猛的雄鹰,被尊为成吉思汗的孛儿只斤·铁木真,正是也速该的儿子。 也速该本人,没什么太拿得出手的成就。 但是他的儿子却决然不同。 想到了此节,楚河便有了决定。 “你既然要拜我为师,那我就先给你个考验,看到那座山了吗?”楚河指了指远处,最高的一座山峰。 “我要你一天之内,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一个人爬上那座山的山顶,如果你成功了,我便传你些本事。若是不成,以后便别来烦我。”说罢长袖一挥,小船如同水中的箭疾一般,飞速的朝着岸边滑去。 当船触到岸时,力道却刚好全部卸去。 小露了一手,自然让也速该眼睛发亮,拜楚河为师的念头更加的急迫和坚定。 “也速该!你真的要去爬那座山吗?”扎那抬头望向远处的高山,即便是间隔了很远,依旧感觉两腿有些发软。 “我当然要去!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人的本领。这个师父,我拜定了!”也速该紧握着拳头道。 看着下定决心离去的也速该,楚河拿出宝鉴。 宝鉴中还是一身黄色紧身衣的分魂,正在做俯卧撑。 “九千九百九十四,九千九百九十五···!” 听他数数,便知道已经做了有一会了。 这种基础锻炼,对于楚河的来说,效果可谓微乎其微,几乎没有任何提升,简直是浪费时间。但是分魂依旧做的乐此不彼。 按照他的说法就是,锻炼本就是一个忍受枯燥,提升自我的过程。 强健的不仅是躯体,更是本身的意志。 “也速该!那不是成吉思汗的老子么?怎么你又想打成吉思汗的主意?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收徒?还要搞出个什么考验来。”显然分魂也听到了之前楚河与也速该的对话。 楚河道:“轻易得来的都不懂珍惜。我要他尊敬我,敬畏我,甚至是崇拜我,便不能让他轻易的拜在我的门下。这些刁难、磨难,有朝一日,都会变成他感激我的源泉。” “换而言之,我若是这么容易就教一些本领,他却该不知足了,早晚会反噬。” 年轻人,很多都会反感,上司、领导的所谓打磨,觉得这是刻意的刁难。 事实上,这确实是刁难。 但是同时,也铭刻着一些深刻的道理。 没有人是必须对你好的,也没有人是无端端非得要帮助你的。你想要得到,就必须要先付出,去忍耐、承受,历经苦难,尝遍苦果。方才得知,机会的难能可贵,方才知道,从深渊之上,伸出来的那一只手,是何等的难得。 如此方才知道感恩,知道珍惜。 这样的道理,分魂是想不通的。 因为他是个热血逗比,在热血逗比的眼中,所有的困难,都是他们奋斗前进的动力,他们的眼中很难看到阴暗的角落,为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话说你收也速该为弟子,那这跨度有点大啊!要等到他儿子铁木真都能成气候,那还不得要在这里耗上几十年?你现在这里,有这么充裕的时间么?”分魂用单独的一根手指,倒立着继续上下撑着,面不改色的对楚河问道。 “所以说,也速该就是送上门的大礼包了。龙宫延伸出来的剧情,其实某种程度上,已经完结了。不过紧接着出现了申公豹的剧情,所以副本得以继续延续。” “不过也就一两年的时间,而我的几门神通都太过强大别说还没开启的三门,单单是现在的三门神通,短短几年只怕无法全部融会贯通。” “这也速该就是送上门的大礼包,只要能够成功的将副本续上,那么副本的时间,就可以延长几十年。如此我的时间,就很充裕了。”楚河解释说道。 “话说,这副本是可以用这种方式无限续的么?”分魂换了一根手指撑问道。 楚河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按理说,只要接下来的副本任务,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衍生,并且更加庞大,那么确实应该可以做到,延续副本继续发展。但是这样一来,理论上操作得当,岂不是无穷无尽?” “所以我更倾向于,这是我的特殊能力起了作用。它又降低了某些苛刻的条件,使得只要构成了一定的要素,就能将副本延续下去。” 分魂甩甩脑袋道:“哈!你这操作还真是6,怎么样!要不要再打一把?上一次你那一招拖刀回斩,暗出诡枪,确实是厉害。我都没招架住,被你一枪在心口通了个大窟窿,很不服气啊!” 第三百零二章洗练帝王魃 宝鉴空间中,楚河与分魂同时双手迅速变大,身体却保持原本的大小,猛烈的对撞一掌,楚河凌空倒翻,撕碎了浮云,而分魂则是,落回地面将脚下的青色岩石,都踩的粉碎。 这一式的碰撞,相互招式不仅接近相同,力量也是势均力敌,难分轩轾。 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演练,法天象地这门神通,也被楚河解析出了更加实际性的用法。 虽然整体变化,暴力无双,但是消耗太大,根本就只有一击之力。这一点,短时间内很难得到改善。这是由楚河的真元储存总量所决定的。 故而楚河另辟蹊径,选择身体的部分变化,如手、脚甚至延伸到手中的武器。如此一来消耗减少了许多,持续时间也更长。 一掌对轰之后,楚河却突然收手了。站在高空处,背着双手,表示不会再动手。以分魂的性格,只要楚河不反击,那他也就万万做不出,乘机而上,强行出手的事情来。 “这么打没意思,我们的交手太频繁了!已经对对方都过度了解,并且最近也都没什么新意。说不定冷却一段时间,反而更好。”楚河对着分魂认真说道。 这一点其实前几天,楚河就隐隐有些察觉到苗头。 他和分魂本就是一体,各自有什么手段,都清楚明白。只是由于性格上的差别,导致了战斗风格的不同。 起初二者交手,还能有惊喜。渐渐的就只有平淡了。 分魂听了楚河的话,想了想,虽然不甘心之后几天没人陪他打架。但是也正好用来憋出几招大招来,给楚河一个惊喜。 便也配合的点点头道:“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就先停上一个星期吧!你可小心了!我最近在研究一招必杀技。如果一个星期后,你没什么进步,说不定就要被我秒杀。” 对于楚河本身而言,无论是武功、法术还是神通,都只有适用不适用,而没有什么真正的强弱、大小之分,更不会很无知的还非要弄出个什么必杀技来,简直中二度爆表。 但是分魂却不同,他延续的就是楚河热血、逗比、中二的一部分,作为一个热血流分魂,要是没有一两招狂拽酷炫,喊出名字就吓得人腿软的必杀技,那怎么说得过去? “你要研究,就研究吧!我拭目以待!”虽然本身没这方面的兴趣,但是楚河也绝不会打击分魂的积极性。因为无论怎么说,最后的受益人都是他。 如果分魂真的研究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杀招,倒也能够用以充实底蕴,多一些日后对敌的手段。 话分两头。 自从楚河给也速该定下了一天之内,爬上北海湖畔最高那座山峰山巅的考验之后,返回部落后也速该就开始尝试攀爬。 第一次尝试,他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走到半山腰,因为准备不充分,在突然降临的风雪中迷了路,直接被风雪冻晕过去。 最后若非一直持续关注的楚河,安排傅青博给接了下来。他只怕就直接冻死在了山上。 不得不说,经过一元重水压迫式激发的蒙古少年就是皮实,不过是修整了三天,也速该便爬起身来继续挑战。 这一次他准备充分,穿着厚厚的皮袄,背着一小包肉干,甚至还准备了一些马奶酒。终于在经历了两天一夜后,爬上了山顶。 接下来就是一个不断提高速度的过程。 这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了。 也速该终于达成了楚河给他定下的考验,也成功的拜在了楚河的门下。甚至还因此,引起了合不勒的注意。 当然楚河没有收也速该为正式弟子,最多算是记名弟子,煞有其事的传了也速该几手还算不错的武功,和一些粗浅的练气法门。 即便如此,也让也速该兴奋的不轻。自以为已经获得了不死绝学,很快就能凭此横扫草原,只能说想的太多。 唯有得之艰难,才会懂得珍惜。 楚河对于这一点的把握,确实是无误。 就在楚河表面认真,实则敷衍了事的调教也速该,同时不断与分魂隔三差五的印证各自进步,交流创意想法的过程中。 北海迎来了一场大雪。 大雪之后,寒风猛烈起来,将湖面冻结住。 而帝王魃洗练尸煞需要的至纯真水,也总算是收集齐全。 被冰封的北海底部,在申公豹的指导下,楚河和玉质道人,将阵法布置妥当。 被捆仙索捆在大阵中央的帝王魃,依旧一如既往的猛烈挣扎着,眼中流露出残暴、嗜血,毫无理智的光芒。那拴住他的捆仙索,已经布满了破裂的痕迹,很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太久。 大团的至纯真水顺着楚河的手一引,飞过去包裹住帝王魃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帝王魃在至纯真水的包裹中,似乎很是不快,却因为捆仙索的关系,根本挣脱不出来。 要除尸煞,先破煞体。 帝王魃的身体几乎是不灭不坏,也唯有以至纯真水将其包裹,长久侵泡,才能使得其筋骨软化,有被破坏的可能性。 这一等就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在等待中,楚河甚至借机又把境界往上提了提,进入了金丹中期,金丹中的元婴胚胎,已经开始时隐时现。 同时也开启了第四门神通。 果如楚河所预料,确实又是一门了不得的神通法术。 而这样的神通,想要融会贯通,却也同样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打磨修炼。 被至纯真水侵泡了半个月,帝王魃的身体终于稍稍有些软化。 楚河便用龙牙刀,在帝王魃的手脚上来回割了三个小时,费尽气力,这才将手脚经脉全都挑开。 随着玉质道人发动阵法,整个北海的庞大压力,都仿佛被调度了过来,帝王魃体内的尸煞黑血,下一刻被强大的压力,强行从帝王魃的体内压迫了出来。 这些黑血弥漫着最为怨毒、阴邪的煞气,与世间万物都排斥,是至阴至邪的象征,同时也是帝王魃力量的源泉。 楚河要做的不是讲黑血抽出去。 因为这不可能,即使以大阵之力,将黑血暂时的压出了帝王魃的身体,只要压力一散这些黑血还是会回流到帝王魃的身体。 楚河现在要做的,却是借此机会,将大量的至纯真水灌入帝王魃的经脉之中,强行中和掉帝王魃体内尸煞之气的浓度,让它不至于再影响帝王魃的神智。 事实上,楚河放出了黑血的同时,帝辛便已经清醒过来,开始主动配合楚河的施为。 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 剩余的至纯真水全都注入到帝辛体内后,玉质道人开始逐渐减轻大阵的压力,让黑血缓缓回流。 两股力量开始在帝王魃的体内激烈的碰撞,同时又在碰撞之中,相互融合。 帝辛的脸上开始抽搐一丝丝的痛苦表情,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但是下一刻,帝辛身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血色符号,这个符号似乎开始侵吞至纯真水的力量,不断的加强着它本身的坚固度。 (求订阅、推荐、月票!谢谢!) 第三百零三章跟定你了 随着血色符文起作用,帝辛那原本那清醒的神智,再度模糊起来。 麻烦的是,之前为了方便洗练身体,帝辛自己解开了身上捆仙索的咒语。一旦他的神智被再度压制,退化成无思无想的帝王魃,那不仅会功亏一篑,楚河和玉质道人都会有危险。 “太虚镇魂符!果然是姜子牙搞的鬼!”申公豹在一旁看的气急,须发皆张,头笔直的扭过一百八十度,对着铜柱猛然一撞。 一颗门牙撞碎合着血含在口中。 迅速扭过头来,张口一吐。 那断裂的门牙,穿过水层时,便已经化作了撕裂波涛,刺破一切的剑罡。他果然不像之前所言,已经被彻底封死,毫无反抗能力。 但见那剑罡犹如一柄突然飞来的神剑,狠狠撞击在血色的符文上,随着剑罡与那血色符文的不断对恃,整个北海都开始被颠簸震动。 湖面上,冰层炸裂,一根根水柱冲天而起,凝聚如同剑形。 而血色的符文则是以帝辛的身体为根基,与他的尸煞本源结合在一起,极难铲除。 “道友!我知道你新得了一门了不得的神通,正是作用之时,还迟疑什么?且尽管施为,事后贫道自有厚报。”申公豹扭头对楚河喊道,眼神慌张而又焦急。 他撞断了门牙,也只有这么一击之力,如果不能乘着剑势未消,剑罡强横之时,将血色的符文粉碎,那么这一次洗练帝王魃,让帝辛的灵智恢复之机,就会丧失。 且不说,下一次要收集到如此多的至纯真水,还需要等三百三十三年之久。 现在至纯真水已经与帝王魃的身体融合,下一次只怕就不会再起作用了。 楚河来不及多想,在气氛的渲染下,也有可能是最近和热血分魂相处久了,受到了影响,竟然难得的冲动了一回。一咬牙,一个转身,整个人身形一转,便化作了一个青色的宝玉大葫芦。 但见葫芦口一张,便将申公豹门牙化作的剑罡吞了进去。 剑罡入宝芦,就如同被楚河本身吞入了腹中一般,腹内剑罡膨胀,绞痛不已。 楚河却唯有继续催动神通,化作的青色葫芦,在原地不停的打转,北海磅礴的灵气一瞬间,被一个庞大的漩涡抽空,都从葫芦口汇集进去。 “葫中日月长!剑罡!出!” 青色的葫芦口对准了那血色的符文,张开葫芦口一吐。 一道比之前要大了两三倍不止的剑罡,朝着血色的符文撞去。 咔嚓···! 血色的符文在剑罡的撞击下,终于彻底的崩裂开来。 帝王魃···又或者说是帝辛灵智再度回归,一声咆哮,将黑血全部收回体内,用力一震,如同挣脱枷锁一般,挥动手爪,将破碎的血色符文,撕扯的更加零碎。最后揉捏成一点点血色的风尘,消散在北海的波涛暗流之中。 青色的葫芦一变,楚河重新回到人形,只是胸口一片血渍,伤口迸裂,看起来似乎是纵横交错的剑痕。 这变化为青色葫芦的手段,便是楚河的第四门神通。 名为‘葫中术’,出自道门,以往似乎没什么名气,远远比不上天眼通、神足通还有法天象地的大名鼎鼎。 但是楚河却敢说,这门‘葫中术’,是现有的四门金丹神通中潜力最大,也最难测的。 因为葫芦之中蕴含造化乾坤,那申公豹的一道剑罡,都能被楚河以青葫孕育后,爆发出三倍的威力,实现了跨越多个等级的提升。 可以说,这就是一门有极强操作性和发展潜力的辅助型神通。 还有更多玄妙之能,需要楚河更多的去挖掘。 看着楚河的狼狈摸样,帝辛从指间挤出三滴透明却泛红的血液,朝着楚河送去。 玉质道人身影闪烁,手持玉瓶挡在了楚河面前,怒视着帝辛。 “放心!我的血经过了鲲泪的中和,有一部分已经被洗掉了尸煞,只保留了原本的一些对身体有益的性质。这三滴灵血,给他服下,他的身体就会变得更强,伤势也会恢复的很快,却不会被转化成僵尸。”帝辛开口解释道。 他这一次说话顺利且迅速多了,不再如之前那般木讷。 玉质道人将信将疑,楚河强忍着痛楚,抬起头道:“玉姐姐!帮忙把三滴灵血取过来吧!拼了命帮他一把,若是他还恩将仇报,那我也只能认命了。” 楚河当然不是认命的人。 不过他自忖,即便是被改造成僵尸,只要结束副本,回归现实,也应该不会有大碍,这才故作潇洒,同时又刺了帝辛一句。看看其反应。 见帝辛一脸的坦然,楚河也就接过三滴灵血,问过使用方法后,直接使用。 当灵血融入了楚河的伤口,那原本看起来极为恐怖,从内向外翻的剑伤,迅速的开始弥合,很快就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而楚河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随着三滴灵血散入自己的体内,不仅筋骨更加强劲,气力暴涨。而且肌肉、骨骼、皮肤的防御结实程度,也大增。 凤凰不死术主要提升的是肉身的力道、生命力以及自愈性。在防御性上,效果却是不那么显著。 而现在有了三滴灵血的补足,楚河这一块的短板,算是暂时被解除了。 楚河眼神发亮的看着帝辛,现在的帝辛,应该算是某种极为特殊的生灵,他保持着一部分僵尸的特性,却又如同常人一般,不需要饮血,更不会被三界六道所厌弃。 说起来,甚至可以算是半条腿踏入了正道。 而楚河现在满脑子想着的,却是怎么从帝王魃手中搞到更多的灵血。 这种能够毫无后患,且迅速提升肉身坚硬度的好东西,楚河可不会嫌多。 “国师!我该怎么助你脱身?”帝辛没有注意到楚河眼神中的贪婪,而是扭头掠到申公豹的身边,对申公豹问道。 看到帝辛终于彻底恢复清醒,申公豹也松懈了一口气,整个都有些萎靡,仿佛随时都会被铜柱拉回地底,继续全心全意的镇压海眼。 “大王!我的事情,你现在不必费心。我的情况就是一个死局,根本无法解开。唯有的办法,就是从根源上进行改变。只是···那又谈何容易!大王,您不妨先跟着这位道友。昔日我和姜子牙,一为定数,一为变数。同入大劫,开启三界封神。而我在这位道友身上,感觉到了与我相同的特质。跟着他,大王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可能,更改天数,挽回昔日的遗憾。” “若真有那一日,我眼前的困境,也就迎刃而解。” 第三百零四章无限种可能息息相关 申公豹和帝辛说的开心,楚河却在一旁,紧皱眉头,心中各种念头翻腾不休。 申公豹的名头虽然大,但是无论是传说中,还是眼前所见,他似乎都远远没有达到大罗金仙的层次。 那他是如何知道那么多事情的? 经过鬼谷子的点拨,楚河对高处的风景依旧看的模糊,却多少也有那么点概念。 至少明了,大罗金仙是超越了时间和空间概念的存在,穿梭于古往今来种种可能之中。 就像吕洞宾,从历史的角度看,他并不是东汉末年之人。但是他却出现在了黄鹤楼副本中,与这个黄鹤楼的故事脱不开关系。 而申公豹要帝辛继续跟着他,很显然不是指眼下,就在这个副本中。而是包括现实,甚至更多的副本。 最终寻找到传说中的封神副本,妄图进入封神副本,扭转乾坤,再造江山。 暂且先不论他们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毕竟那涉及到的强大伟力太多,其中之变化诡秘,远非三言两语能够道尽。 更何况,即便是让帝辛侥幸且偶然的成功了又能如何? 那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是时空流转中的无数分支之一。 即便是在另一个时空的封神之战中,帝辛扭转了败局。那也不代表其它时空,其它可能中的申公豹,能够摆脱困境吧! 楚河现在心里乱糟糟的,许许多多的念头,杂乱的搅成一团,让他觉得心烦。 各种各样的想法,大多都只是猜测,甚至一丁点的证据都没有。 “我说过我们很相似,虽然表现的形式不同,但是本质上区别不大。对于那些真正主宰无限时空,无数可能的至高者而言,一种成功的可能性,代表了无数的结论,足以推广波及到无限的时空。” “所以只要成功一次,就自然会有人,推动着各种可能,同样迈向相同的成功。最终从另一个我,影响到现在的我。”申公豹毫无公德心,再一次窃听了楚河的心声,开口说道。 只是他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楚河听了之后,更加云里雾里了,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仿佛被人使劲打了好几闷棍,瞬间很想说脏话。 “简单的来说,真正的世界,由无数种可能性构成,我们看到的世界或许不大,但是当无数的可能性都聚合在一起的时候,三界之广袤简直难以计量。” “而那些真正的至高者们,所争夺的便是许许多多可能性的主导权,世界的某些分支,是否按照他们的想法,进行着衍化和进步。” “有一些可能性很类似,因为它们归于同一个至高者的麾下,细节上会有差距,但是整体不变。而有些可能性则是千差万别,因为它们归属于不同的至高者,甚至会出现背道而驰的文明。”申公豹以尽量楚河现在能够理解的方式,又解释了一遍。 楚河想了想,然后说道:“所以说,封神一战,便是一场大能们争夺未来可能性的战斗。这场战斗,对于你们而言,早已经结束。但是对于通···对于你们背后的那位至高者而言,却一直都在继续,并未停止。” 申公豹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虽然你理解的很片面,但是以你目前的眼界,这确实也是个说法。” “等到你经历更多,看到了更多,站到足够的高度,就会明白,这个世界的真实摸样。我现在说再多,你也无法听懂。”申公豹说道。 申公豹这句话的意思,楚河倒是明白的透彻了。 这就是在说他是井底之蛙,蹲在井底,看到的世界和天空,都只有井口那么大。那么无论外面的人如何为他解释,外面世界的精彩,他都只能用井底所见的事物作为参照,最终自然无法得到真正的答案。 “老师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现在我也转告给你‘无限种可能息息相关’,在老师看来,所有的成败,都只是一种变化,这并不是最后的结论,更不是必然的结果。区别只在于,如果接受了,认可了这种变化,那么它就会成为结果,死死的压住你,让你永远难以翻身。”申公豹说道。 楚河不清楚,申公豹口中的老师,究竟是那位玉虚宫的主人,还是金鳌岛的主人。毕竟传说中,申公豹可是当了一把二五仔,先后拜师了两位圣人,也算是古今少有了。 申公豹冷哼一声,打断了楚河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声音冷冽道:“我从来只有一位师父。” 以楚河脸皮之厚,此时被人直接戳穿那么点八卦心思,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申公豹的一句‘无限种可能息息相关’倒是让楚河有了一些领悟。 他曾经重置过不少副本,但是大型的副本重置,龙宫是唯一一例。 正因为如此,他也格外感觉到了不同。 比如龙女白熙,可以肯定两次副本中的龙女白熙,她们既是同一个,又有所不同。这种分别,有些类似于一分钟前的你,和现在的你。 所以楚河心头的红线依旧有作用,可以单方面联系白熙,却无法做到与对方心心相印。 又比如楚河是因为美女蛇副本,才想到了延续龙宫副本的办法。但是进入龙宫副本之后,龙君虽然依旧在外面彩旗飘飘,却似乎并未与一条美女蛇有染。当然,这一条要先打上疑问号,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这条线比较隐蔽,城隍李栋并未给他挖出来。 “那我能问一句,为什么那些至高者们,要占据那么多的可能,然后让种种可能,无限时空,按照他们的意志运转行事?”楚河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对申公豹问道。 这是一个并不难想到的问题,但是同样,却又无比的关健,甚至直指核心。 无奈,申公豹却回答道:“这我不知道!我甚至不能算是仙,我距离仙的境界,还差半步的距离,却始终没有跨过去。而你的问题,至少也要是大罗金仙,才能彻底回答。我即便是当初,因为身份特殊的关系,得知了许多与境界不符的讯息,但是掌握的依旧片面,并不能真的洞悉真相。告诉你我的理解,有可能是误导你,反而耽误了你,所以不说为妙。” “不过想要拨开一些眼前的迷雾,看清楚一些所谓的真实,最少也要修成元神。用元神去看,去感悟这个世界,再结合我今日所言,或许你自己也能领悟到点什么。” 第三百零五章元神境之秘(求订阅) “能跟我具体说说元神境吗?我大致知道,什么是元神,但是元神境的具体划分,却不是很懂。还有元神境后面就是仙么?”楚河适时的有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毕竟机会难得,这个问题,在现实中很难会找到人回答他,而师父鬼谷子则是行事高妙,这种基础知识,只怕不耐烦传授。现在申公豹欠了他老大的人情,所以照理只要不是太难以回答的问题,他都会坦言相告。 申公豹闻言,果然回答道:“我可以告诉你,元神境···是一段路,一段通往仙门的路。” “天高三十六重,故而元神境也有三十六重,一重登过一重天。三十六天叩仙门。叩开仙门全大道,道全此世便是仙。” 楚河懂了申公豹的意思。 到了元神境界,元神所见便与肉眼所见不同,天庭与人间便有着三十六重天的距离。 元神每登过一重天,便提升一层的境界。等到三十六重天游遍,再往上就是叩仙门。 唯有叩开仙门,全了大道,才能成仙。 “那不知前辈修到了何等境界?”楚河又问道。 申公豹道:“我已叩开仙门,嗅到了仙门之后的长生之气,无奈却止步于此,被封在这北海海眼之中,再也没有力气跨过去。” 他的声音中,一贯的听不出喜悲。他的情绪会因为帝辛而有剧烈的波动。但是到了自己这里,却变得内敛深沉。 “元神境界有三十六重,这么说来,表面上看,从元神到成仙,中间也就还有一个名为叩仙门的境界,不过这三十六重天,只怕不好攀越。”楚河心想。 “你要是觉得太难,也可以转投佛门。西天只有三十三重,难度要稍微小了些,不过对于心性的考验会更大。”申公豹又窃听了楚河的心声,在一旁说道。 楚河却突发奇想问道:“那有没有人,同时攀登三十六重天和三十三重西天?” 申公豹闻言并不惊诧,而是淡定道:“你能想到这一点,倒是不出奇。练气是修士之基,元神则是仙佛之基。基础越牢固,自然以后的成就也就越高。” “登天是修炼、稳固、提升元神的一个过程。有些人被卡在天关处,至死都难以突破,视天关为洪水猛兽。而有些人,却习惯于挑战,登了六十九重天,然后再去叩开仙门。” 楚河闻言心想,难怪修真者委员会的一些典籍中记载,很多高人,不是由道入佛,就是由佛入道,兼修两门,甚至融汇三教。 这便是他们提升元神,稳固仙基的一个过程。 当然这种事情,也要量力而行,很可能玩砸了,导致仙路断绝,寿元一空,化作黄土的倒霉蛋,也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不少。 有申公豹解说,楚河对于今后修炼的方向,不再迷茫。 至少成仙之前的道路,已经变得明朗清晰。 当然就眼下来说,金丹都是一道坎,他还没有完全跨过去。而元婴在末法时代,又是一道大坎。 虽然现实中,天地灵气正在复苏。 短则三五十年,多也最多不过一甲子,整个世界就会再度充满灵气,到那时修行的枷锁就会被打开。 但是仔细一想,却也未必是好事。 简单解释,末法之时,世界是低魔世界。即使是金丹高人,面对国家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是得怂。因为他们施展的一切力量,都只能压榨自身真元,无法律动天地灵气,获得庞大的增幅。元婴以及元婴以上级别的力量,不说没有,但是却极为稀少,轻易怕是不会出现。 但是一旦灵气彻底复苏,世界就骤然跳到了高魔世界。不说仙佛满天飞,如东阳离那种很早以前就修到了元神境,却在末法选择闭关沉睡的修士,都会纷纷苏醒过来。 到那时,世界的格局,只怕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如果楚河抱着等待天地灵气复苏,然后再修行进步的心态,那只怕天地灵气真正恢复了,他就只能妥妥的当一个炮灰,随波逐流,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了。 “快些跑吧!再快一点!在你的世界,灵气恢复之前,最少也要达到元神境界。否则迟早有一天,你会落得和我同样的下场,甚至于···更加凄惨。” “你身上的气息,有很多我大致心里有数,但是还有一些是我也看不透的。作为一个很多意义上的前辈,我能转告你的却并不多。” 申公豹的声音中充斥着疲惫,他已经支撑太久了。 其实打从帝辛恢复灵智之后,他憋在心头的那口气便散了,现在已经将要被拉回海底深处,继续镇压海眼。 对楚河说了最后一句话,申公豹扭头对帝辛道:“大王!一切都拜托你了!臣不能追随而行,还请大王见谅。” 帝辛走上前去,抱住申公豹。 锁天藤在帝辛的身上抽打着,滚烫的铜柱灼烤着帝辛。即使是以他的肉身之坚硬,依旧感到一丝丝的痛楚。 “国师保重!寡人一定会救你!然后你我携手,杀上天穹···。”话中有未尽之意,人有难舍之言。 但是帝辛没有挽留,他知道申公豹已经支撑的够辛苦了。 等到铜柱拖着申公豹回到海底深处。 帝辛浑身一震,水底的黑霭便凝聚在了他的周身,化作长长的黑色斗篷,将他整个全都盖住,然后站到楚河的身后,不再多言,甚至摆出唯楚河马首是瞻的态度。 楚河并不觉得沾沾自喜,坦白说帝辛是个大麻烦,虽然眼下看来,带着他等于带着一个强大的打手。 但是同样,也会招来许许多多的恶意和针对,说不定哪天,帝辛以前的那些大仇家就找上门来。 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大王!不如取个化名吧!以后也好称呼。”楚河看着帝辛,建议道。 “也好!以后就叫我‘商丘’吧!”帝辛从善如流,直接给出了自己的化名。 “好!商丘!刚刚知道了元神境的奥秘,却不知道你算是元神境几重天?”楚河问道。 帝辛道:“我没有元神,仙也不会是我的方向,不过如果非要说的话,我的实力应该相当于元神境六七重左右。” 楚河闻言却是心中一愣,不是高···而是低了。 讲道理,帝辛还是活人,是商帝王的时候,实力只怕也不止于此吧! 难不成变成了帝王魃,实力反而大大下降了? 又或者,这涉及到某些上古人王的设定? 心有不解,楚河就开口直接发问,没什么好迟疑的。 第三百零六章请叫我宗主大人(上) “人王的力量来自万民,民心失则天下失,天下失则神力失。治国既修行。”帝辛似乎并不想解释太多,只是草草说了两句,便停口不言。 在北海底部待了够久,事情一了,三人同时浮出水面。 就看到水面上,四五艘小船正在划动着,看到楚河后,小船便都飞快的朝着他划过来。 “贾老爷!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一个商队的伙计大声说道。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摸样,反而显得有些惊疑不定。 “出什么事了?”楚河没兴趣和对方兜圈子,直接落到对方的小船上,目视着对方,给对方微微造成压力然后问道。 “有些人闹着要离开,副总镖头和杨护卫不动手的情况下,已经很难压制住了。”镖师小心翼翼道。 楚河微微皱眉,内心并无波动。 北海毕竟荒僻苦寒,比不上中原的繁华热闹。 这商队里的人,基本上人人都发了财,就连那些镖师们,也都是实力大增。滞留在北海大半年,已经耗去了他们全部的耐心,会闹着想要离开,也是应有之事。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楚河为什么要大度的原谅和理解?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带头闹事。 毕竟有杨辰空和傅青博携手压制的情况下,即便是他不在,商队中即便有怨言暗流,也不该就此沸腾起来才是。 小木屋前的广场上,阿强站在一群伙计还有几个年轻镖师的前面,面对着杨辰空和傅青博,双臂挥舞,显得愤慨而又激动道:“我们已经外出快两年了,大多数人也有年迈的父母,盼望丈夫的妻子和儿子,如今我们思乡情切,想要返回中原有什么错?” 杨辰空脸上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气,冷眼看着阿强道:“大家都想家,我也不例外,但是贾老板是雇主,哪有雇主没找到,就自行离开的?” “更何况!你们想要离开就罢了,却还打着商队财产的主意。怎么?这些牛马,也想你远在中原的父母妻儿了?” 阿强闻言,脸上一丝羞愧也无,义正言辞道:“我们陪着那疯子在这苦寒之地,多停留了大半年的时间,甚至还冒着生命危险。取走他的牛马,也是我们应得的报酬。更何况,他现在不见了,说不定已经死在了什么地方,这些财产都成了无主之物。杨大哥!我们一同返回中原,将这些牛羊马匹卖掉,卖的钱财分掉又有何不可?” “你若是心中过意不去,多帮那贾老板照顾绝嗣的香火,不也就罢了?” 阿强的话,仿佛给了他身后一些人底气。 不少人跟着喧哗起来,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大。 杨辰空和傅青博都是筑基期的修士,想要出手镇压,不过是顺手之事。 只是这傅青博是被楚河强行奴役收服的,有出工不出力之意。而杨辰空则看似粗犷豪迈,实则容易心软。 这些叫嚣着的人中,有不少往日多有交流,一起喝酒吃肉的交情,如今要动手,有些抹不开面子。 阿强振臂一呼,身后的叫嚣声更激烈了。 啪! 一滴水从远处飞来,落到了阿强的额头上。 下一刻阿强的脑门上流渗出殷红的鲜血,尸体仰头栽倒在地。 临死前他的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眼中还带着飞扬的神采。 能够说服、策反商队的一大半人,他对自己的口才或许是极为自信的。并且想到只要带回这庞大的牛羊马群回到中原,就能够立刻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富豪,他或许对于未来,又有了很多的期许。 但是就是一滴水,一滴再普通不过,没有丝毫特别之处的水滴,将他的一切妄想,一切期待都尽数粉碎,连同他的生命一起。 “杀人了!竟然杀人了!”原本站在阿强身后的几个镖师,同时大声吼叫,像是质问犯人一样,用一种充满审判感的眼神,看着杨辰空和傅青博,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寥寥数人。只是强烈的眼神背后,掩饰不住的是恐惧而又惊颤的内心。 只是聚众闹事,而不是聚众造反,就是因为他们都清楚联起手来,也不是杨辰空和傅青博的对手。如果他们选择下杀手,那么他们这群人,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杀了又如何?以奴背主,谋夺主产,死有余辜。阿强是我花银子买的奴仆,官府有备注。怎么?这么想回中原,本身却已经变成了蛮不守礼的蛮夷?如此这般,你们回得去么?”楚河从北海之上漫步而来,身形潇洒。 看到楚河归来傅青博表情复杂,而杨辰空则明显松了一口气。 阿强他原本以为留着多少还能有些用处,如今看来,倒是有些想多了。 有些人天生脑后有反骨,即便是有些许能力,留着早晚也是祸害。即便成不了什么事,更毁不了什么事,反复跳出来蹦跶,也恶心。不如挥手灭了便罢。 看到楚河归来,原本躁动的商队众人,便都不约而同的平静下来。 其中保持立场不变的一方,自然是稳如泰山。 而那些受了阿强鼓动,想要背弃离开,顺便卷走财产的一群人,便都开始不安起来。 楚河的视线扫过人群,无论是看向何人,眼中的神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们可以走!我不拦着,思乡心切嘛!可以理解。不过要走可以,大草原,你们给我用脚踩着回去。一只羊,一头牛,一匹马,我都不会给你们。” “不要不服气!因为这些本来就是我的,我没有义务,更没有必要给你们。”楚河的语气清淡,不着一丝烟火气道。 一个镖师闻言,即便心中恐惧,嘴上依旧忍不住,不服气道:“凭什么?这里的牛羊马匹这么多,即便给我们一些,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损失。而我们无论怎么说,都为你辛苦工作了这么久,不仅冒险深入大草原,更在苦寒的北海待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所以呢?我没给你们钱么?你们既然拿了这份钱,领了这份工。份内之事,尽职尽责,难道不是应有之意么?” “至于说奖励,我传你们功法,教你们武功,给了你们日后在江湖上安身立命的本钱。如此还不够么?” “又或者说,你们真的认为,你们的贡献有多大?眼前这些利益,你们真的有资格瓜分?”楚河的嘴角翘起一丝丝冷笑。 最后的一点耐心,也快要被消磨殆尽。 总会有那么一些人,过分的高估自己的地位和重要性,自以为了不起。 “想留的留下,不想留的给我滚!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再敢废话,全部去给阿强作伴,也免得他黄泉路上寂寞无伴。” (求订阅、收藏、推荐、月票!谢谢!) 第三百零七章请叫我宗主大人(下) 在楚河的威慑下,最终反抗的风潮,如同北海上偶尔荡漾起的一小圈波浪无声无息的散去。 木屋对岸的北海畔,草亭之中,楚河、杨辰空、傅青博鼎立而坐。茶叶早就消耗干净,现在摆在桌上的,是山林里采摘来的一些野生浆果。 帝辛一身黑袍,站在草亭之外,看着这北海的风光,似乎有些出神。 而玉质道人则是手捧着玉瓶,坐在一块山石上,似乎是正在与被封印在玉瓶中的龙后交流着什么。 “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什么时候回归中原,我想我们也应该有个准信了。别的不说,快两年没回家,我也十分想我的娘子了!”说罢杨辰空的脸上露出忧心之色。也不知道是担心,春风一吹绿油油。还是担心回家之后,发现老婆已经长大,对他而言算过期···。 傅青博也看着楚河,眼神中满是期待。 杨辰空还只有一个小妻子惦记,傅青博可是已经做爷爷的人了,加上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号,个人产业也是不少,都值得记挂。 “你们可以走!不过还得回来。”楚河用手指勾了勾眉梢说道。 杨辰空正要开口询问,楚河便摆了摆手道:“且先听我说完,然后你们再自行判断,究竟是否依从。放心,我一向很公允,不会强迫任何人,做不愿做的事。” 此言一出,杨辰空和傅青博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有一肚子的脏话,恨不能说。 “你们也算是粗略跨入了修行的门槛,觉得此处如何?”楚河问道。 杨辰空不解其意,却还是坦白说道:“风光别具一格,并且灵气充沛,你若是想留在这里修炼,倒也不错。” 显然他是在试探楚河,窥探楚河的心思。只是想法还是少了些,步子不够大,脑洞放的不够开。 “不错!灵气充沛!中原大地,莫说是像这样的地方,即便是那些差了好几个档次的山头,都早有修行门派占据,要想进去,要么踢山门,抢山头。要么就拜在别人门下,当牛做马,苦熬资历。” “你们既然已经入门,难道就真的没有想过,北海结发以受长生么?”楚河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问着。 但是却正是这一句话,打动了二人。 李白曾经诗云:“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两句诗,道尽了世人长生梦。 只是长生路远,仙道无凭,无数年来,多少人为之求破了头,都难入其门径。 机会就在眼前,杨辰空还有傅青博,他们真的舍得放弃吗? 想到楚河接下来有可能说的话,二人的心跳没来由的都加速起来。 “你准备做什么?”还是杨辰空问道。 “很简单!就在这里,就在北海,开宗立派。一个人修行,未免寂寞,诺大的宝地,也需要有人守护。那不妨大家结伴而行。”楚河挥了挥衣袖说道。 “开宗立派!?”杨辰空和傅青博,对视一眼,同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心动。 他们早就有心拜在楚河门下,修习长生之术,奈何没有理由,也怕楚河不收。如今若是同开一宗,拜楚河为宗主,那楚河还好意思不传他们真正的长生手段么? “贾老板好大的志向!只是这里毕竟地处荒僻,人丁稀少。若是想要修建宗门,怕是极难吧!”杨辰空道。 楚河闻言,只是一笑,然后说道:“所以才说机会难得。乞颜部落就在这里,他们有很多奴隶,而且还可以有更多的奴隶,只要和他们合作,宗门早晚可以建起来。” “而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大部分商队中的人,返回中原贩卖牛马,然后采购更多乞颜部落所需的物资回来,作为交易。” 这句话彻底打动了二人。 既然可以返回中原,那么有何不舍之处,返回中原后,都能得到解决。 至于北海苦寒···和长生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那···我二人便先拜见宗主大人了!”此时此刻,傅青博的老道便体现了出来,抢在了杨辰空前面,站起身来,对着楚河便是深深一礼。杨辰空反应过来,便紧随其后。 楚河闻言,只是一笑,表情依旧。 顺着话题,开始商量具体的细节。 安排交代好了大部分事情后,楚河突然问道:“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张子鸣?” 杨辰空闻言便道:“张子鸣被大汗的小女儿看中了,硬要拉他去做驸马,现在只怕就快要拜堂成亲了吧!” 说着脸上还露出几丝怪笑。 好友被强压着成亲,若对方是女子,此时自当着急上火,纠集人马准备去抢亲破坏了。 但是张子鸣是男人啊!按照一贯的大男子主义思维,杨辰空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有三书六礼,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也算成亲? 了不得就当是提前给张子鸣娶了一房小妾。 这等些许事,也值得让商队和乞颜部落交恶?不值当啊! 何况那大汗的小女儿,杨辰空也见过,虽然不满意对方身材上的邪恶缺陷,某些哺乳用部位实在是太过发达,但是那张看起来稚气十足,且活泼可爱的小脸,杨辰空还是挺看得上的。并不觉得张子鸣会吃亏。 “呵呵!”楚河原本风淡云轻的脸上,也终于露出几丝干笑。 对于张子鸣的那种特殊的亲和()光环,他也是亲自体会过的。 也罢,张子鸣娶了大汗的女儿为妻,多少也算是将双方的关系更拉近了一些。 楚河有心继续挖掘副本,拖延时间。 自然要与乞颜部落产生瓜葛,并且将影响力深入进去。 而这些蒙古人,虽然热情好客,但其实排他性也十分强。 不说别的,商队和乞颜部落比邻而居了大半年,二者之间依旧泾渭分明,便可见一斑。 楚河若是就以也速该老师的身份融入进去,只怕没什么影响力,费尽心机也是枉然。 过往几次,楚河之所以能左右逢源,玩弄阴谋权术,全是因为他身在格局之中,是那个整体的一份子。无论是楚国王室,还是唐朝官场,都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排斥他。 因为他是‘自己人’。 但是眼下不同。 眼下他身在异族,是个彻头彻尾的异类。 有很多时候,无论他的建议多么好,无论他的本事有多高。那些蒙古人就是不听,不用,不信,他一个人难不成玩单机么? 所以他才要在北海开宗立派。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借着建造宗门的机会,与乞颜部落加深瓜葛。 更可以如一根钉子一般,将自身的势力扎入这片土地之中,慢慢的发展,渐渐的收拢力量,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 以宗门为杠杆,撬动整个大草原的格局。 第三百零八章北海剑宗(加更) “你真要开宗立派啊?这里可是蒙古大草原,那些图腾神灵的地盘,佛门进来都要被怼,你连道门的大腿都没抱上,一个无依无靠的野生散修,就不怕被扒皮抽筋,活吞了?”宝鉴之中,分魂手持一根大铁棍,铁棍上穿着一堆大铁盘,活像一座小山。分魂却卖力的挥着,不断的做着劈砍的动作。 楚河手持宝鉴,淡淡一笑道:“我怕什么?这不是还有帝辛和玉质道人帮忙么!何况这里是北海,那些神灵怕是没胆子来。” 分魂道:“你说的也对!其实也不怂!神灵有大有小,有强有弱。未必就比你我牛逼。真有敢来的,直接操刀怼死他丫的,然后丢去喂祝融元神。” “不过,你既然要开宗立派,有没有想好,宗门的名字叫什么?” “没有的话,我倒是有个好创意。不如叫真武门如何?一听就有种热血澎湃的感觉。要不叫破天宗,连天都破了!够厉害吧!” “用不着!我已经想好了!”楚河赶紧直接打断了分魂的话。 什么真武门、破天宗,这名字听起来,特别像有朝一日,被灭门的那种。一点都不吉利。 “就叫北海剑宗!”楚河直接了当道。 “北海也就算了···你还剑宗!我真是哔了汪汪了!你什么时候会剑法了?取这么一个误导人的名字,若是真有一心求剑道的少年,千辛万苦的跑到北海来拜师,那你拿什么教给别人?你的良心不会痛么?”分魂即便是面对本体,依旧不留任何的情面,毫不客气的挖苦讽刺。 楚河讪笑道:“虽然我只会刀法和枪法,但是俗话说的好,一法通万法通,应该···差别也不大吧!何况北海枪宗或者北海刀宗,说起来都不够顺口,而且感觉逼格也不够。” “你难道不觉得,北海剑宗这个名字,一听起来,就给人一种世外仙门的感觉么?” 分魂果断摇头:“并没有!这只是你的错觉。不过···也随便你,虽然你不会剑法,不过倒是也记了不少剑谱。用来蒙人还是可以的。” “而且···我总觉得你又在挖坑了!” 楚河道:“你想多了!我单纯的只是因为,北海剑宗这个名字顺口好听而已。” “呵呵!我虽然没你那么卑鄙无耻,但是我也是你的一部分,别太小看我啊!”分魂继续极力吐槽。 楚河却已经转移话题。 “你上次研究出来的那一招必杀技,不给力啊!那么长的蓄力时间,还有那些完全无感的前置动作。我觉得吧!你完全可以把前置动作开发的再长一点,再搞笑一点,说不定直接就把我给笑趴下了。” 分魂果然上当,闻言怒道:“简直大言不惭!我那一招虽然有各种各样暂时没有解决的问题,但是你能否认它的威力么?” 楚河点点头道:“威力是不错!但是准备时间比法天象地长得多,造成的破坏力却还不足一半。你觉得,这一招有什么实用价值?”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开发,解决这些问题。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如果修行的目的,不是为了必杀的奥义。那将毫无意义。”说罢分魂直接将宝鉴空间变成了大海的摸样,站在海边的礁石上,面对海面上升起的朝阳,开始摆出一些很是令人感到羞耻的动作。 看着分魂开始费尽心思的研究绝招,楚河达到了双重目的,露出一丝淡笑。 所以说,有些人连自己都会算计,简直可怕。 商队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开始返回中原,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在中原没什么牵绊的人,在楚河许诺传授修行之道后,便安心留了下来,作为北海剑宗的第一拨弟子。 而北海剑宗的宗主大弟子也速该,也开始纠缠楚河,让楚河传他剑术。 自然他也是被楚河这个新立的宗派名字误导的一个,自以为楚河最拿手的便是剑术,一心想要学到手。 看着也速该送来的上百个奴隶,楚河便目光深邃的从袖子里抽出一卷书册来。 书册微黄,泛着古意,一看就不是寻常。 也速该的视线也被书册吸引,盯着书册上大大的‘剑典’两个字,眼孔都收缩起来。 自从拜了楚河为师,也速该就找白音学习汉话,以及认识汉字。 虽然还不能说全通,但是‘剑典’连个字,并不难不是么? 看着也速该的视线被完全吸引住,楚河却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对方的心思一般,摊开‘秘籍’,打开一页道:“此乃本宗秘典,其中每一幅剑图,都是一门惊天动地的剑法,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能够看懂多少,学会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也速该呼吸都急促起来,贪婪无比的看着楚河手中的整本‘剑典’,然后又盯着楚河摊开的那一幅图卯足了劲看。 只是无论他怎么看,都感觉这不过是极为简单的一招平刺。 纠结之中,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也速该眼前骤然一片模糊,突然于白茫茫之间,仿佛看到了一位白衣的仙人,在凌波之间挥舞着剑法。 那剑法优雅、凌厉,是那样的美丽,却又充满了杀机。 虽然不太符合也速该心中凶猛、凶残的剑法定义,不过也称得上好剑法了。 看了没多久,眼前清晰起来,楚河却已经收起了‘剑典’,并且将其珍重的放在一个印了剑形纹路的玉盒中,就摆在身边。 “好了!你已经学了一套剑法!如果还想要继续学,就要看你的诚意了。我虽然是你的老师,但是本门门规在此,一切的功法、秘典、法术、武功,都需要有足够的贡献才能兑换。” “即便是我也不能例外。” 也速该极为不甘心的咬了咬牙,然后说道:“老师放心!也速该知道该怎么做!下一次来找老师,一定会带来更多奴隶,只是希望老师也别小气,把剑典让我看更长时间才是。” 楚河点点头道:“这是自然!即日起,剑典会被放在剑峰顶的功绩崖上,只有手持足够的功勋令,才能上去观看剑典。否则的话,就会被我设下的大阵直接绞杀。” 听了楚河的话,也速该心中一动,有了一些念头,却又赶紧压了下去。 急急忙忙的返回乞颜部落。 第三百零九章众志成城铸剑宫 在白雪皑皑的高峰顶端,建筑起一座宏伟的城市或是宫殿,需要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 这一点,楚河怎么也算不清。 不过他却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以一边勾引,一边收买,的手段,乞颜部落为楚河弄来了接近一万奴隶,日以继夜的工作。 凿山、开石,大块的青砖一个人从山脚背到山顶,就最少要一天。而建筑一堵墙,也最少需要好几万块同样的青砖。 速度太慢,楚河不得不给现有的几十个弟子发布任务,当他们完成一定的建筑任务,就能获得功勋,积累到一定程度的功勋,就能兑换修行法门还有法术和武功。 最冷的季节,却在热火朝天的剑宫修筑中渡过。 等到第二年,草原上的新草已经长的能淹没马蹄的时候。 杨辰空和傅青博带着商队回来了,同样随同商队一同前来的,还有大量的人口,其中有镖局中不少人的家人亲眷,还有一些则是楚河交代招收的中原孤儿。 这一次傅青博回到威远镖局,以绝对的实力,夺取了镖局的领导权,成为了总镖头。 在他的带领下,几乎将大半个镖局搬到了北海。 既然已经决定投身楚河门下,共同建立宗门,那么在宗门开创初期,尽可能多的安插自己的人手,就是一种生存本能了。 不得不说,老谋深算的傅青博已经计算到了很多,很久以后的事情。 而杨辰空虽然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的心思,但是那些招收来的孤儿们,却天然的对他更容易产生好感。 当然这也和杨辰空一路行来,发自内心的关照他们有关。 和傅青博一样,杨辰空也几乎是将全家都搬到了北海。 有了这些生力军的加入,剑宫的修筑变得迅速许多。 商队带来的大量中原特产,成为了整个大草原上的紧俏货。 茶叶、食盐、糖、瓷器、丝绸都成为了换取大批奴隶和牛羊马匹的硬通货。 此时北海剑宗名下掌管的奴隶,已经多达三万多人。 加上花费一定的代价聘请来的乞颜部落的蒙古人,剑宗新入门的近千弟子,到了六七月份的时候,北海畔的几座山头山巅之上,都已经可以看得清城池和宫殿的格局、框架。 随着北海剑宗的渐渐成型,也越来越多的草原势力,注意到了这里。 几乎每隔几天,楚河都可以用天眼,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神灵,驾着长风从很远的地方飞过来,然后在山顶的城池与宫宇之间巡游,有很多神灵在离开的时候,表情上都流露出满意的神色。简直就已经将这里视为他们自己的地方,只等着建成之日,便正式入驻。 对于这些图腾神灵的不客气,楚河心中虽然不爽,却也并未直接表示不满。 而是通过一些来交换茶叶等物品的小部落,放出风去。 北海剑宗,将在北海之畔的山之巅,耸立起大草原上,最雄伟、壮丽的城市,也唯有最伟大的神灵,才能和腾格里一起在山巅的众生广场上,朝着北海的方向,立起宏伟的雕像。 这就是楚河的歹毒之处。 大草原上最强大的神灵,自然只有腾格里。 如果他只立一座雕像,那么理所应当就是腾格里的雕像,不会有任何的争议。 但是现在楚河先肯定了腾格里至高无上的地位,然后再有意选出别的神灵,与腾格里有并驾齐驱之势。 这样就很有意思了。 毕竟第一没了,第二、第三的位置,还是很有争议的。 北海剑宗的潜力,大家有目共睹,都想要成为这座即将屹立于群山之巅的城市标志。 于是就着这个问题,很多草原上的神灵,便先动手打了一通。原本就乱成一锅粥的大草原,变得更加纷乱。更多的小部落被灭,然后楚河又多了更多的奴隶可以用。就像滚雪球一般。 不仅如此,也成功的让楚河将主要矛盾转移了出去。 当然楚河是真的会在面向北海的一座宏伟广场上,立起众多神灵的雕像。 身在别人的地盘上,总是要示好,否则一些无所谓的麻烦,便会没完没了。 楚河表示没有战天战地战无穷的本事,更没有那个兴趣。 不过北海剑宗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筹码,自然也容不得那些神灵插手。 那么遏制的手段,首先便是剑宗的结构问题。 帝辛和玉质道人,都成为剑宗名义上的太上长老,平时基本上不参与任何的管理,只是偶尔现身,威慑一下宵小。 楚河本人自然是剑宗的宗主,毋庸置疑。 而楚河麾下,便是杨辰空和傅青博两大堂主。而张子鸣也被楚河安排了一个大总管的身份。 再往下,便是剑宗的核心弟子,一水的基本都是从中原带来的汉人。 有以前镖局的镖师以及他们的亲眷,也有那些收养的孤儿。 孤儿们自幼还是学汉话,习汉字,懂汉礼、风俗,尽量避免他们和蒙古人接触,以免被同化。 而核心弟子再往下,才是蒙古人、罗刹人、突厥人、契丹人等等。 当然也没有都封死,一切视功勋而定。 功勋值越高,不仅能够兑换各种修炼功法,更能提高身份、地位。 如此一来,大草原上的神灵,想要插手北海剑宗的事物,并非绝对不可能,但是那至少也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 短期内是不可能做到了。 而所有神灵的雕像,楚河都会单独分出一个山头来,打造一座巨大的众神广场,广场要多宏伟多宏伟,要多华丽多华丽,完全可以将世间的一切美好都往里填充。再将神灵们的雕像都放在那里,接受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 但是通往山顶众神广场的通道,却是要修的要多窄有多窄,要多险有多险。 毕竟求神拜神嘛!总是要突出一个求字来。不够艰难不够险,怎么体现的出来心诚? 这些用来敷衍草原神灵的雕像,自然也就因此相当于被打入了冷宫。只要没有什么人去参拜、观赏,那这些雕像,又和山上的烂石头,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么? 终归不过是浪费一些人力物力的问题。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些神灵为了给自己修雕像,为了获得更多的参拜和信仰,自然也要出力了。 所以修建神灵广场的人力物力,岂不都该这些神灵的信徒们来出? 楚河只需要在其中玩一点小花样,轻轻松松好几座其它宫殿的人工、材料成本就都能‘节省’出来了。 如火如荼的大建设中,一年又过去了。商队也又跑了两个来回,倒是因为剑宗的崛起,而借助着大草原的力量,越做越大。 毕竟那些神灵们都想着在新起的山巅雄城分一杯羹,在众神广场有个身份,又怎么好意思纵容信徒,给商队找麻烦?至于别的跟风而来的商队,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只要敢来。很容易就被饿狼般的草原部落,吞吃的一干二净。 经过一年多的不计成本建造,在被楚河命名为‘帝山’的主峰顶端,北海剑宗的主体城池,基本上便已经完工落成。 风雪滚滚之中,一座闪烁着银光的城市,如同一截锋利的剑尖,就杵在山顶上,然后还有未完成的余韵,向下盘山而建。 每一个来到山脚下,仰望这座城市的人,都会忍不住发出惊叹之声。 怀疑这是否就真的是仙人、神人的居所。 (求订阅、推荐、收藏、月票!谢谢大家!么么哒~!) 第三百一十章风雪剑宫开金光 主城既成,那么北海剑派也该正式开派,也算是昭告四方。 这一日,草原上的大部落,基本上都派人齐聚到了帝山脚下。 而辽国亦有人前来,反而是作为娘家人的中原大宋,诸多修行门派,却是秉承着不闻不问的态度。固然是因为北海遥远,讯息、交通不便,更因为一种自古传承,天下核心的骄傲,这种骄傲,既是民族凝聚的根本,却也是国力衰败的罪魁祸首。 午时,一道剑光自山巅剑宫中起,直冲云霄,斩断了雪云,金粉似的天光从云层之上洒下,笼罩在风雪弥漫的银白城池之上,将整座城池,都镶嵌上了金边。 在这一缕天光的照射下,整座城就便显得更加雄浑、壮丽。 “好美丽的城市!我一定要成为这座城市的主人,让所有美丽的女奴,在这里为我献上歌舞,让所有最肥嫩的羔羊,在这里被烤熟,送上我的餐桌。”一个包裹的如同棕熊一般的蒙古大汉,骑跨着骏马,看着天光笼罩下的城市,眼中流露出痴迷和震撼之色,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的野心。 “巴图!这也是我的愿望,所以你想要得到这座城市,首先必须击败我。因为我一定会抢在你的前面,将她占为己有。”又一个蒙古大汉说道。他甚至用了称呼女性的称谓,来称呼眼前这座令他感觉仿佛得见天国的奇迹之城。 “哈哈哈!看来大家想的都一样,那就看谁的本事更好了!不如,我们先定下规矩,谁先占领了这座城市,谁就成为草原上,共同认同的王如何?”一个胡子已经花白,长的却精瘦,不似一般蒙古大汉那般魁梧的男子,开口说道。 最先开口的巴图闻言,冷笑道:“车臣!断绝了你的心思吧!草原上的男儿都是雄鹰,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天空,草原上的统一王国,只是你的妄想。我们只有受所有部落认同的大汗,而没有中原人那一套所谓的皇帝。” 辽国来的使者,站在一旁,一边冷眼旁观,一边看着山顶的那座城市,既是向往,又是有些感伤。 如果是几十年前的大辽,看上了这座城市,大可以发兵攻打,掠过草原,将它占据。 但是如今的辽国已经式微,完颜阿骨打的崛起,已经令辽国上下难以招架。辽国使者此来的目的,就是要乘着蒙古各大部落的首领齐聚一堂的机会,看能否说服他们中的一些人,出兵帮助辽国,对抗日益坐大的金国。 相对来说,突厥人和罗刹人的目的,要单纯了许多。 他们只是想着,如何能够找到一条道,在必要的时候,杀上这座眼看着就会十方繁华和富有的城市,烧杀抢掠一番。完完全全的强盗心肠。 就在山脚下的宾客们,都是各踹鬼胎之时,从山顶的城中,下来了一队内穿蓝白色劲装,外罩着银白色大衣的英武之士,人人腰间都挂着长剑,气质冷峻。容貌也与蒙古人、突厥人还有那些罗刹人不同,显得更加‘好看’许多。 “帝城已开,诸位宾客请下马步行,入云中天宫。”一个青年站出来高喊道。 众人皆下马,然后跟随着这些领路的弟子,顺着台阶往山顶爬去。 台阶都是直接在山上铲出来后,又铺上了平整的大青砖,脚踩上去,十分的平稳。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已经感觉仿佛在云中行走,风雪吹在脸上,冻的生疼。 浩瀚的北海,就在云层之下,入眼在望。 换一个方向,遥望远方,亦能看到辽阔的大草原,成群的牧羊、牛马,如同蚂蚁一般的微小。 站在云中,自有沛然之气,每个人心中都难免生出一些豪迈。 大有一种江山尽收眼底,乾坤尽在掌握的错觉。 等走到剑门前时,所有人被要求卸下武器。 一众人自然都是不依,却被那些领路的剑宗弟子,小露了一手后震慑住,乖乖的将各自的兵刃,放在了剑门处的陈兵室。 这些部落的首领,尽管都算勇武,却哪里比得上修炼了修行之术的剑宗弟子? 当然他们掌握的势力庞大,大可以一怒之下,发兵剑宗。 只是如今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也都想要看一看这座帝城的真正风貌。故而也就忍了这口气,留待日后再清算。 缴了宾客们的兵刃,也就等于卸了他们的獠牙,这些原本个个眼中凶光四溢的‘客人’,终于也都有了几分客人的摸样,脸上的表情收敛了许多。 穿过了剑门,便是一片碑林。 碑林中刻录着许多不明意义的文字,据说是宗主所为,其中隐藏着一门惊天动地的绝学,时常有门中弟子在碑林中徘徊,却始终什么都得不到,反而会因为入过碑林,晚上发噩梦。 嗯!其中当然是有一门所谓的绝学的。 这一点,楚河并未撒谎。 不过这碑林其实也是一套巫阵,专门用来收集敬畏之力。 楚河要想守住这座城,自然也就要将整个城池变成他的主场。 虽然巫修那一套有点过时,但是毫无疑问,雄踞一地,躲在老窝里的巫,那战斗力可都是爆表的。 现在帝城所成时间还不长,楚河收集的敬畏之力还不够多。 当敬畏之力多到了一定程度,等闲之辈若敢来犯,楚河轻轻松松就教他们,如何做人。 自然,这碑林立在城池之外,目的就是也让来帝城的人,都为了那套所谓的绝学,尝试一下。然后为楚河的收集敬畏之力,贡献一份力量。 跨过了碑林,便看到了帝城那厚实而又高大的城墙。 当看到这城墙的时候,各个部落首领泛滥的野心,也都不由的为之一收。 这样的城池,真的可能攻打下来吗? 这是所有人的疑惑。 平整而无一丝缝隙的城墙,高达近乎十丈,高高的耸立在那里,从城门的深度,就能感觉到这城墙,最少有十几米的厚度。 无法想象,究竟是如何,才能在绝顶的山巅,建筑起如此宏伟高大,不可思议的城市。 道理说穿了,其实很简单,楚河只是立起了一面薄墙,然后将一元重水稀释,泼在城墙上,利用山巅不散的寒冷,将城墙反复结冰冻住,最后又在外面涂上了一层伪装的泥层。 如此坚硬而又宏伟、高大的城墙就出现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云中见有仙人来 一面城墙,带来的不仅仅是眼前的震撼,更是心灵上的压迫。 那些原本野心勃勃的人,在这么宏伟的建筑下,不禁的也都变得小心翼翼,原本张扬跋扈的声音,也开始细腻起来,仿佛是不愿惊醒这座庞大的城池。 当然,真正的强者,会在心中埋下火种,他们的征服欲望,反而会变得更加强烈。 从城门口进去,大道两侧似乎与一般城池内的格局无二,只是商铺内经营的东西,却让除了辽国来使之外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 从未见过的华美服装,精致的用具,仿佛幻想中的中原生活就在眼前。 那宏伟的城墙似乎遮挡住了山巅常年不散的风雪,裹着大袄,不少人头上都闷出了细汗。 “这里怎么这么热?”一个突厥人解开身上的皮甲,敞开肚皮说道。 负责引导的一个剑宗弟子竟然听懂了突厥语,用标准的突厥语回答道:“我们宗主在整个帝城之下,埋下了一座火蛮大阵,城内的气温会被调节道适合的温度。可以说四季如春。” 突厥人听了更是一阵羡慕,突然有点不想抢劫这座城池了,想要在这里长久的居住下来。 只是如果居住下来,那就不能烧杀抢掠了,那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突厥人陷入了迷茫。 新城初立,虽然格局已成,但是却还需要时间去酝酿,眼下还不够繁华。 再往前走,便是北海剑宗的核心,剑宫。 整个宫殿的穹顶,都是用琉璃制成的,而宫殿的正门口,则是竖着三十六根玉柱,每一根玉柱上,都雕刻着一位手持长剑的剑客,摆出不同的剑招姿势。 咋一看,似乎也蕴含着许多玄奥,引人深思。 仿佛随时都可以受到某种启发。 但其实,这些剑客摆出的剑招姿势,都是楚河从记忆中的一些剑谱里,摘抄出来的杀招。 单独割裂来看,虽然有些意思,但是无前无后,更没有蕴含什么所谓的剑意,都是些用来唬人的样子货而已。 虽然是样子货,但是看情况,走过来的这群人,却是都被唬住了。 所以说,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人,是最好忽悠的。 索性全然不懂,那么见了这些玉柱上的剑招,也就和寻常人看到普通的雕塑,没什么两样。若是真正的剑道高人,自然也能一眼看穿其中的究竟,在心中暗笑。 唯独这些人,他们都多少有些功夫在身,却无有一人达到某种高度。看到这玉柱上的剑招,就如同老嫖客看到了脱光衣服的花魁,简直难以自持,恨不能立刻就上手去学去练。 天光透过琉璃,被折射成彩虹的颜色。 而彩虹的颜色渲染着这些玉柱,玉柱上雕刻的剑客,也都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在虹光之中挥洒着剑气,令人望之生寒。 “你们宗主呢?怎么还不见人影?莫非是小瞧我们不成?”巴图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将这宫殿和玉柱,都拆走带回自己的帐篷去。嘴上却凶狠的冲着一个剑宗弟子问道。 那剑宗弟子却半点惧意也无,面色平淡道:“宗主正在斋戒沐浴,准备请出神剑,以告苍天。” “诸位既然远来是客,不妨先在我这里登个记,若是朋友,我们宗主自会记下,稍后便有回报。若不是朋友,那就请出帝城···。”言下之意,便是要收礼了。 原本这也是应有之意,毕竟北海剑宗开派大典,这些人既然打着祝贺的名义来了,那也就不能空手来,多少也要意思意思。 只是像剑宗弟子这样,几乎是敞开了说要收礼的,那也是少有的很。 该说是门风不正么? 最先走过去登记的是辽国使者,他们财大气粗,加上一开始位置也摆的比较正,故而虽然别有居心,但是也称不上图谋不轨。 “辽国使者,送上千年人参一对,明珠一斗,美玉一方,美酒五十坛。”剑宗弟子十分市侩的将辽国使者的礼物高喊了出来,然后用一种略带挑衅的眼神,看了一眼其余的众人。 辽国使者虽然觉得不该,但是此刻确实也生出了一些得意的情绪。 在这么多部落首领的面前露脸,似乎也变相的展示了某种实力,对于完成任务还是有帮助的。 而且这剑宗看起来实力也不弱的样子,如果可以的话,也尽量拉拢。 有了辽国使者起头,其他人即便是心中膈应,也不得不开闸放血,拿出一些好东西来送上。 毕竟有辽国使者打了样,定了调。他们这些人若是送上的东西差了太多,只怕会惹人笑话。 等到唱礼完毕,就听见头顶厚厚的雪云中,骤然响起了一阵霹雳。 云端之上,帝辛绷着僵尸脸,调动阴气,炸出一道道阴雷。 这阴雷原本声音不大,远不如阳雷那般声威浩大,但是楚河有办法,他施展了传音咒,将阴雷炸响的声音不断的在云层中回荡。 等传到下方的时候,那声音效果便足够震撼。 玉质道人在一旁手持剑器,一剑挥出,划出一道惊艳的剑光,将云层彻底撕裂。 就在剑光之中,楚河一身白衣飘飘,乘着剑光,踏着雷响,四周环绕着风雪和天光,仿佛有仙人留影,在他周围循环飞翔。 双手负背,一柄雪白华丽的剑器,就背握在手中,仿佛毫不着力,充满了一种潇洒与淡然。 当楚河缓缓落地之时,四周广场上,放置的剑器都开始嗡鸣起来,就像是在朝拜着它们的王者。 所有的剑宗弟子,同时半跪在地,双手捧着剑,大声高呼:“剑宗弟子,恭迎宗主驾临!宗主一剑破万法,光寒十九洲。” 整齐的声音,从地面传到云端,又从云端折返回地面,来回的回荡,不断的回响,令所有的宾客都为之变色。 楚河长袖一挥,被背负在身后的雪白长剑,便旋转飞舞,化作流光直接插到了剑宫的牌匾下面。 下一刻,剑宫牌匾二字竟然大放光芒,有仙乐不知从何而起,那被撕裂的云层,开口更大。 恍惚之间,有仙女在云中飞舞,有仙人在空中奏乐,有龙凤翱翔,有奇兽嘶鸣。 所有人都被吓呆了,惊傻了。 “这···太夸张了吧!”他们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还身在人间,而不是一不小心,便步入了天上的天庭。 第三百一十二章此处路深,小心地滑 楚河看着这些人脸上的表情,虽然依然还是一副有道高人的淡然摸样,心中却是微微得意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蒙古草原上有一句老话‘神可以引导胜利,但是神无法独自获得胜利’。 相比起修士修行,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独立,力量、荣耀尽归于己身。神灵甚至是那些天神、地祇的力量,来的相对要容易或者简单一些,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会受到种种限制。 草原上的神灵,可以引导信仰自己的人们走向强大,却不等代替他们,直接获得强大。 所以最终决定一切的,还是人。 楚河的帝城剑宫,是修给人看的,修给人住的,同时也是用来震慑八方之人的。唯有先震慑住了人,才能通过他们反向制约住神。 “欢迎诸位来到北海剑宗,祭剑大典马上开始了。还请诸位移步到剑宫之内,稍作歇息。”楚河说道。 那些桀骜不驯的各方异族们,纷纷埋着头,跟着楚河正式步入剑宫大殿之内,根本没人敢跳出来再说些什么废话。 这足以说明,楚河的表演很成功。 只怕回去各自的部落后,相当一段时间内,无论他们各自的神灵怎么暗示鼓动,他们都会犹豫和迟疑,不敢来侵犯北海剑宗。 而等到初期的不稳定渡过,楚河将巫阵设满整个帝城,将周围一同改造的三十六座山峰,一起以阵法连成一个整体。 那即便是大半个草原一起来袭,短时间内也奈何不了楚河的北海剑宗。 剑宫内的格局,相对的素雅,四周的墙壁上,依旧浮雕的是各种剑招,倒是连贯了起来,是一些异常凌厉凶猛的剑法。 左右两侧的木架子,挂满了宝剑,给人一种剑气森然的错觉。 众人纷纷就坐,很快有弟子送上瓜果茶水,至于酒···还是别上了! 楚河有理由相信,在座的这些人,酒品好的没几个,几杯黄汤下肚,这些人发起浑来,他之前做的那番表演,岂不就全都白费了? 要说楚河起初建立北海剑宗的目的,也只是在大草原正式立足,拥有自己的名号,能够发出自己的声音。 确实没有料到,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像脱了轨的火车,一个劲的蛮力往前冲。当然楚河也不会后悔,因为事态的发展,虽然超出了一些控制,导致危局提前到来。却也是一个惊喜,可以将楚河的地位,在草原上变得更加崇高一些。 如果渡过了危机,那么天然的,他的头顶便会多出一些光环来。 设宴无酒,亦无舞。 寡淡的琴音起,助兴的剑宗的弟子,他们在大殿中央,挥舞着剑器,整齐划一的演练剑法,倒是让这些宾客们,看的出神。 等到表演结束。 楚河在大鼎之中,假模假样的烧掉了一张所谓的祭文。 然后手捧着所谓的‘神剑’,开始祭天。 随着楚河的声音上传九霄。同时剑音不知从何处而起,齐鸣上天,直冲天际。 天上的层云一层层的打开,如同天宫的大门,一重接一重的开放。 最后天高之处,有帝者身穿黑色的王服,高坐于九重天之上,无比的威严。那种主宰一切的气势丝毫不作假,散发出来令所有的宾客都瑟瑟发抖。 帝者冲着楚河点点头,眼中透露出来的神情,竟然并非高高在上,而是十分的平等。 轰! 天云散去,风雪骤停,一直不见阳光的山巅,骤然之间金光璀璨,仿佛那天上的烈日,也为这里投注了更多的关怀。 高空之上,玉质道人不断调整者大块铜镜的折射角度,将更多的阳光,送到剑宫的琉璃穹顶上。 祭天结束了。 所有人除了震撼之外,还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看到了如此瑰丽的景象,他们都有一种怀疑生活的赶脚。 接下来楚河便对诸位宾客告罪后,先一步离开。 高人风范,高人的架子还是要端起来,如果距离太近,失了神秘感,那这所谓的仙风道骨,也自然大打折扣。 傅青博做主,杨辰空作为辅,二人引着这些宾客,到帝城之中继续参观。 生活区、教学区、美食区、游乐区、博彩区、甚至是等待特殊职业者们入驻的娱乐区,都一一展现在这些宾客们的眼前。 楚河负责拉格调,把整个北海剑宗,把帝城的威风竖起来,让人不敢轻易来犯。 那傅青博他们就负责赚实惠了。 无数次历史事实证明,只有象征意义,政治意义的地方,即便是再如何的壮丽宏伟,它迟早有一天,也都会被淘汰,逐渐沦为废墟又或者被人锁在笼子里,供以参观。唯有同样兼顾了经济意义和民生意义的地方,才能长存久留。 经过楚河完整规划,甚至将很多跨时代的娱乐搬到了这个时代,可以预见这座城市,将会成为草原上,一座吞金的巨兽。 蒙古人并不贫穷,草原上的资源也很丰富。 他们只是没有真正的利用起他们的财富,很多资源都在处于浪费中。 而这座城市,就能够让他们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有钱真好,没钱···去你xx。 等简单的逛了一圈帝城,果然所有的宾客,都有些失魂落魄的。 突厥人已经完全不想来掠夺这座城市了,他们只想着带着收藏起来的财富,住进这座城市,成为它的一份子。 然后将前大半辈子积累的财富,幸福的花费在这里,享受美食、美景、美人还有各种令他们牵肠挂肚,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娱乐活动中去。 那些蒙古人大多数也都被迷的走路都不用心了,三不五时的就有一两个拐出队伍,掉到沟里去。 清醒的人也不是没有。 比如辽国使者中的领头的老者,比如车臣。 他们看到这座城市,心中涌起的不仅仅是羡慕和向往,更是深深的寒意。 可以预见,这座城市真正的展开,会爆发出何等的潜力,会汇聚何等庞大的力量。 但是,又想到楚河的强大与恐怖,他们又开始觉得无力。 骤然便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了。 车臣决定,一回到部落,便严格禁止部落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准来帝城,他甚至准备颁布严苛的律法。 只是这究竟会有多少效果?车臣心里很是没底。毕竟就连他自己,也都流连忘返,不想离开。真恨不能,带着所有的财富,继续停留在这里,享受傅青博口中所谓‘真正的生活’。 第三百一十三章流淌在奢靡里的时间(上) 北海剑宗的开派大典,就这样有些类似于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除了楚河最开始出来装了一波,之后全程是傅青博陪同着那些部落首领们,‘游玩’整个帝城。压根没有那些所谓乱七八糟的繁文缛节。 虽然如此,但是这个开派大典却是毫无疑问成功的。 就在开派大典一个月后,整个大草原都已经流传着帝城之中,有最美丽的舞娘,最甘醇的美酒,最华丽的服装,最可口的食物,最新奇的娱乐方式以及最多的珠宝与黄金。 一些游走于四方,并不归属于哪一个部落的流浪牧民,将帝城的消息传到更远的地方。 传着传着都有些失真,传闻中,帝城已经成为了众神眷顾的城市,那是至为繁华之地,是永远没有饥荒、灾难、杀戮和压迫的地方。 是神灵的慈悲,才造就了这样在凡间的安乐所。 因为这些谣言,帝城渐渐的因此而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来自大食的商人,来自波斯的舞姬,从中原而来的各种特产,都在这座城市交汇。 这座城市虽然建筑在山巅,却像是比邻则四海,能够聚拢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有着各种各样,丰富而又古怪稀奇的商品。 庞大的财富,为北海剑宗的发展,注入了充沛的活力。 以帝峰为中心,周围的一些山峦,也都被一一开发出来。 有演武用的演武峰,有讲道传法用的传法峰,有关押犯人用的刑峰,当然最主要的还有修建了众神广场的众神峰。 尽管山道狭窄,去往山巅的道路危险而又曲折,但是前来众神广场参拜信仰之神灵雕像的信徒,依旧是络绎不绝。甚至在山脚下,出现了一只只信仰驳杂之极的聚落。 聚落中,动不动就会因为信仰冲突,发生大规模的械斗。 而这些聚集的信众们,也都会到帝城中消费,为帝城的繁荣,不断的添砖加瓦。 北海商队依旧来往于中原和北海之间,不仅仅运送着各种物质,带来中原大地的消息,更收拢着大量辽国境内的汉人,送往北海。 这一年,辽国的天祚帝已经失去了辽朝的大部分土地,他自己退出漠外,他的儿子和家属大多数被杀或被俘,虽然他还打算收复首府燕州和云州,但是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希望了。 曾经虎威四方,南胁大宋,北扼诸多游牧民族咽喉的大辽,即将彻底落幕。即便偶尔还有一些残留的余烬,朝着更加荒芜的地方迁徙,苟延残喘,却也无济于事。 几乎所有人都只是注意到了北海剑宗,通过帝城积累的财富,却是没有多少人发现,北海剑宗的实力,正越来越强。 通过培养弟子,然后下放出山,逐渐的将触角深入到草原的各个大小部落之中。 那些资质一般的蒙古人,往往也就在山上待个一年半载,学了几手功夫,就足够回各自的部落逞威风。 他们当然不甘心离开繁华的帝城,他们之所以会选择离开,就是为了返回部落,夺取权利后,以部落的全部积蓄,供养他们,能在帝城中,占据一席之地。 而对于那些资质好的蒙古人,楚河也并不吝啬给他们提升地位,将他们升为核心弟子。能够彻底收服固然好,若是心怀叵测,楚河也并不太介意。 这些蒙古人,在北海剑宗内提升表面上的地位容易,想要夺得权利,可不简单。 楚河不能将他们上升的路封死,以免引起背后那些势力的联手反弹。但是却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来限定他们的发展,放缓他们的前进的脚步。 至于会不会埋下祸根···楚河在乎么? 一如楚河作为楚王和相父时的心态,我走以后,哪管洪水滔天? 对这个世界而言,他始终只是一个过客,何必谋划万世之基?只需要数十年间,他的命令可以得到切实的执行,他的意无人反对,那便足矣。 太过让北海剑宗内的汉人派系坐大,那也并非好事。 虽然汉人一脉,整体还是由傅青博和杨辰空掌管。但其实莫说是楚河,就连最底层的弟子都知道,傅青博手上的势力,基本上大半已经被他的三儿子傅余盛接管。 由于楚河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也不管你琐事,日子久了,难免会给人一种闲云野鹤,不管俗事的错觉。 举家搬迁到北海的傅家,作为北海剑宗的元老,因而甚至隐隐已经有将剑宗当成了自家之物的态度。事事以主人翁自居。 大部分的汉人弟子,都齐聚在傅家麾下,听从他们的号令。 而杨辰空虽然实力不比傅青博低,但是却不擅长耍心机。手上的势力,逐渐被成长起来的张子鸣接手。 张子鸣与乞颜部落的公主成婚,身份特殊,团聚在他麾下的,则是一部分的汉人弟子,以及大量的蒙古人弟子。 这群人表面上,表现出十分看不过眼傅家的霸道,以及将北海剑宗当做他们一家之物的态度。 傅家主张维持北海剑宗的纯粹性,外族弟子一律不得掌权,最好连核心弟子的身份都不该有。而张子鸣一派,则是推崇大融合,只要是北海剑宗的弟子,就不该有区别,应该一视同仁。 两大势力,在帝城之中势同水火,斗的如火如荼。 一句老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 何况北海剑宗这么大一块蛋糕,外人都看着垂涎欲滴,内部的人员当然都为了各自多吃一口,斗的厉害的很。 楚河高高在上,却如同神祇一般,俯视着两派人的争斗,势均力敌的时候,就两不相帮。一边势弱的时候,就拉一拉偏架。 一手权衡之术,玩的也是六的飞起。令全程旁观的帝辛,也不得不为之佩服。 暗想,当年他若有这等手段,又岂会坐视,诸侯坐大,从而八方起火,最后被以周代商。 权利的道理说复杂,十分复杂,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一个人管理的盘子大了,总是需要人帮手。 找一个帮手来帮忙,盘子很有可能就被抢走了。 找很多帮手来帮忙,盘子也有可能被摔坏了,而且那些帮手之间,也容易暗通曲款,达成联盟。 唯有两个帮手,一左一右,矛盾不可调和,绝不可能暗中达成一致。盘子的原主人才好松手,然后从拔河的泥潭中站出来,成为裁判。 看似失去了细致入微,掌管一切的力量,实则拥有了更高的仲裁权。 只要最终判断、解释、断决的权利还紧握在手中,其它的各种所谓权利,也不过是延伸品而已。只要想要,便唾手可得。 第三百一十四章流淌在奢靡里的时间(下) 北海剑宗正式成立第八年,大草原仿佛因为它,发生了很多改变。 又仿佛什么变化也没有。 该乱的还是要乱,该打的还是要打。 作为楚河名义上的弟子,也速该也是帝城中的一霸,打着楚河的名头,没少做一些欺男霸女的坏事。 早年间的机灵和勇敢,也因为帝城的繁华,而逐渐被消磨的干净。 再也没有了一统大草原的野心,转而变成希望楚河早点伸腿瞪眼,他好作为楚河收下的大弟子,名正言顺的继承这座草原上的明珠,凡间的天国之城。 这一日也速该正在帝城大街上游手好闲的闲逛,身后跟着的是几个乞颜部落出身的剑宗弟子,远远的就看到蔑儿乞惕部的也客赤列都牵着马而来。 马背上还坐着一位十分漂亮的蒙古少女。 按理说也速该作为楚河的弟子,在帝城的身份也很尊贵,自从开启了某些雄性都有的天赋技能之后,也是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美人。 但是看到那马背上的蒙古少女的一瞬间,他却忽然心动了,有一种无比强烈的欲望,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同时,最近一直在剑宫深处闭关,不断的通过和分魂战斗,解析六门神通的楚河,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金光,瞬间穿透了层层的阻隔,看到了也速该的身上。 也速该的头顶,那原本因为他身份的改变,而消散了大半的血云,迅速的膨胀起来,一瞬间甚至弥漫的遮盖住了小半个帝城。 同时一股恐怖的波动,正在孕育。 楚河朝着也速该的对面看去,看到了那名马背上的蒙古少女。 和也速该相比她的气运之独特也不遑多让,她身上首先夹杂着的是磅礴的血黑二色的气息,但是中间代表生命线的青气,却又很是漫长,并非早夭之相。 就在磅礴的血黑色气息之上,笼罩着的,是一片更加庞大的尊贵金色华光。 “前半生命途多舛,后半生大富大贵么?”楚河双目一瞪,想要看的更清晰一些。 穿透了层层遮掩,楚河逐渐看清了一些本质。 就在那蒙古少女的气运核心之处,似乎沉睡着一枚气卵。 那仿佛是一片青天的摸样···。 嗡! 气卵在一道佛光的加持下,猛然一涨,一股沛然的巨力,顺着楚河的视线追溯而来。 楚河的眉心火焰的纹路虚闪一下,祝融元神碎片的力量和那气卵爆发出来的力量碰撞,楚河仰头栽倒,眼角流出一道道的鲜血。 “那是什么?”楚河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揣测,但是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他还需要小心印证。 脚下一动,楚河便出现在了街道之上。 只是却无人发现他的到来,仿佛所有人都忽视了他。 他就站在也速该的身边。 只听见也速该对跟在他身后,啃着羊腿子的黑胖子说道:“扎那!看到那个姑娘了吗?我一定要让她成为我的妻子,为我生儿育女。” 黑胖子抬了抬头道:“可是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没看到马头上还搭着哈达么?” 也速该的眼中闪过一丝凶恶:“那就杀了她的丈夫,那样她就没有丈夫了。” 扎那认真的看了看也速该,见也速该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作假,叹了口气道:“那倒也是没有问题。不过这里是帝城,我们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如果真的杀人了,傅家的那些人,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虽然看起来很蠢,但是不得不说扎那还是有几分内秀。 “那就先把他们赶出城,等到了城外,我们再动手。”也速该原本被奢华和欲望所迷晕的头脑,此时竟然快速的转动起来,智商瞬间开始上线。 而楚河却可以看到,有一股十分玄奥的力量,正在不断的影响着也速该,将他的命运,朝着某个方向缓缓的施力推动。 “一个人的可能有无数种,施术者却暗中动手,为也速该选定了命运,即便是我的出现,改变了某些事情,他们依旧将一切朝着原本的轨迹上推上去么?”楚河站在一旁看着,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事实上,他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也有很久了。 平淡的日子,让他也有些无聊。 虽然这本就是他需要的,毕竟他进入这个副本的根本目的,是修金丹而不是搞事情。 不过,即便当了几年的咸鱼,他还是不熄灭那一颗搞事情的心。 很快那个名叫也客赤列都的倒霉鬼,就被几个蒙古弟子寻衅,不得不带着新婚的妻子被赶出了帝城。 帝城外也客赤列都垂头丧气,正在对妻子诃额仑说着牢骚话,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反而是诃额仑道:“赤列都!这件事,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我们还是快些去和哥哥们汇合吧!不要再耽误了。” 赤列都却道:“我们不用着急,虽然被赶出了帝城,没有买到上好的丝绸给你做衣裳。但是城外的山脚下,还是有一些商队驻扎,也有几个不小的集市,我们可以去转一转。” 正说着话,就看到十几匹快马,乘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蒙古大汉朝着他们的方向冲来。 赤列都的面色一下子就吓白了。 面对的也速该,却满眼痴迷的看着诃额仑,眼睛眨也不眨。 诃额仑非常明智地对丈夫说道:“你看到他们的面色了吗?看他们的表情,一定都来者不善,似有害你性命之意。你若相信我,可快逃性命。但得保住性命,何愁再娶不着好女美妇?……若再娶得妻室,可以我名诃额仑名之,算你未能忘我。快逃性命吧!” 聪明的诃额仑知道,这些人的目标是她,只要她还在,赤列都一人逃走,还有保住性命的可能。 诃额仑说毕,即脱下一件衣衫,扔给也客赤列都,也客赤列接住新娘扔来的衣衫。急忙上马,快马加鞭,一阵风似地朝着远处逃去了。也速该身后的队伍分出一群人,也打马直追。 而也速该则是直接上前去,抱起诃额仑,放到马背上,并不返回帝城,而是朝着乞颜部落的方向跑去,准备返回部落,在部落中举行婚礼。 此时,可怜的诃额仑则在马背上边哭道:“我夫赤列都,未曾逆风吹,不曾野地受饥寒也!如今却如何!彼在奔逃中,其双练椎迎风而动,忽而搭肩后,忽而披胸前,爬山过岭,何等艰难。彼何至落得如此惨境焉!” 诃额仑的哭诉,使路过的河水荡起怒涛,森林随之呜咽。就像是有一股冥冥的力量,可以被这个蒙古少女所借用。 而楚河则是一路尾随着也速该和诃额仑,看着这山林河流的动静,心中不由更加肯定。 “果然是他!早就听说他投身佛门,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手,这盘棋看来下的还真是很大啊!” 也速该绑回诃额仑后,不顾族人和长辈的反对,迅速与诃额仑举行了婚礼。 就在二人新婚的蒙古包一角,楚河刚刚窥视了一场,由也速该主动挑起战火,最终却被诃额仑极限反杀的赤膊大战。 就在二人融为一体的一瞬间,两人的气运也开始融合起来,在也速该的气运中,深藏的那一丝恐怖,就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诃额仑气运中的气卵。 气卵劈开后。 一股强大无匹的气运,顺着诃额仑的头顶,逐渐沉入她的腹部。 帐篷之外,大草原的天空,一瞬间就黑了。 所有草原上的神灵忽然感觉到,这片草原从所未有的自由。 那片原本压在他们头顶上的天,消失了! 至高的天神,腾格里···忽然不见了踪影。 第三百一十五章大喇嘛(加更) 腾格里的消失,会对大草原的神灵们造成何等影响,暂且不提。 此时楚河已经退出了也速该的帐篷。 而就在帐篷外面,竟端坐着一个大喇嘛。 他似乎是一位苦行僧,穿着破旧的僧袍,身材瘦小,皮肤黝黑,唯有一双眸子,又大又有神。 “贫僧大真,见过贾施主!”喇嘛双手合十,冲着楚河微笑着行礼道。 楚河手持一个剑诀,同样回礼道:“贾六见过大师!不知大师为何而来?” 楚河这是明知故问了。 喇嘛笑而不答,而是跳开楚河的问题,直接反问道:“施主觉得现在的大草原如何?” 楚河闻言,信口便来:“挺好的!牧民安居乐业,各个部落之间安宁和谐,数不尽的牛羊,望不到边的马群,很幸福啊!” 大真喇嘛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他想过楚河会敷衍,没想到楚河竟然睁眼说瞎话。 不说那些夹缝求生的小部落,像乞颜部落这样的古老的大部落,生活的也并不容易。 “施主说笑了!大草原连连征战,死伤无数。这里的人,喂养着最肥硕的牛羊,却常常有人饿死。因为他们的劳动所获得不到保障。继续这样下去,再过三十年,一定会化为人间炼狱。”大真喇嘛艰难的将话题重新拉回来。 “所以呢?即便如此,又与我何干?我是汉人!不是蒙古人,坦白来说,他们死多少人,生活的如何,我一点也不关心。”楚河长眉一挑淡漠说道。 大真喇嘛原本古井无波的一颗向佛心,也泛滥起了涟漪,脸上的那一丝神秘的淡笑,也渐渐收敛。 楚河站在那里看着大真喇嘛,心中冷笑。 这喇嘛显然是想要用话引他上套,只要他顺着往下说,对方一定会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站在道德的高处,逼他就范。 索性他就从一开始把话题打破,让大真喇嘛很难继续往下接。 “但是施主现在立根于北海,与大草原休戚相关,莫非也不想修行出个功德来么?”大真喇嘛质问道。 “呵!你所言的‘功德’,应该只是口头上的一个说法吧!又非天庭之俸禄,我要之何用?大喇嘛!别拐弯抹角,敞开了说。你究竟想要如何?” “然后把你的价码都摆出来,让我瞧一瞧,掂量掂量,不亏本,有赚头,那我这单生意也就成了。”楚河市侩之极的说道。 大真喇嘛一阵气闷,胸口拉风箱般起伏一阵后,口诵经文,静心之后这才说道:“不要插手雏鹰的成长,在他十八岁以前,不要出现。” “十八岁以后,把你的城市交给他,成为他的翅膀。” 楚河闻言,脸上挂着冷笑:“也就是说,好处没我的份,我这全部的家当,却要全部压上去咯?” 一个人的性格,成形于青少年。 前十八年,不让楚河插手,偏要他在铁木真崛起之后,才来‘投靠’并且交出一切。这简直就是拿楚河当傻子忽悠了。 “你不会知道,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究竟会具有多大的力量。他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王者,而你有幸能够成为他的助力,也一定不枉此生,甚至会相对的助长你的修行。”喇嘛说道。 “你真的不是一个好的说客!或许以前修的是闭口禅?和禅宗的那些和尚比起来,你的言辞简直简单单调的不如一个小孩。”楚河挖苦道。 “我还是那句话,拿出你真正的价码,否则这事就没得谈了!”楚河天眼一动,看向这个老喇嘛。 这老喇嘛看着也是金丹的修为,但是在他的体内却又封印着一股庞大之极的力量,正不断的适应着大真喇嘛的身体。 大真喇嘛叹了口气,这才取出两颗晶莹剔透,形状却不规则的珠子道:“这是两枚舍利子,其中蕴含了两位高僧的佛学精华,你只要炼化了它们,就能更快的彻底修成你的两门佛门神通。” 楚河会天眼神通和神足神通的事情,并不是太过隐秘的消息。毕竟楚河曾经多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以佛门的势力庞大,发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够!我的帝城,是草原上最闪亮的明珠。得到它,你们的雄鹰可以少奋斗最少十年。所以两颗舍利子,远远不够。”楚河虽然心动,但是却还是讨价还价。 虽然天眼和神足两门神通,他最早得到,但是在六门神通之中,进步速度却是比较靠后的。 因为他本身对佛法只是一知半解,以往接触的也不多。 虽然近来已经找了许多佛门典籍在看,却因为缺乏指导,精进不快。 如今这大真喇嘛送上两枚舍利子,毫无疑问是解了楚河的燃眉之急。 “一枚象雄天珠!这是贫僧最后的筹码,此物之难得可贵,贫僧想来施主不会不知。”大真喇嘛面色难看的拿出一枚黑色的天珠,眼角不断抽搐说道。 天珠本就难得,为治病疗伤,甚至增强修为的良药。 象雄天珠为天珠中最强大、古老的一种,效用更是非同凡响,并非佛门所原创,蕴含着某些古老的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 大真喇嘛能够拿出一枚象雄天珠来作为筹码,其实已经算是很有诚意了。 毕竟楚河的帝城虽然繁华,被誉为草原上的明珠,但是那只是世俗的东西,是可以用价值衡量的。更何况,楚河迟早也会舍了它而离去。 但是象雄天珠却是修行界的宝物,无法用价值衡量。 若非佛门在铁木真身上布局极大,似乎意图借助铁木真侵吞天下的势头,将佛门的势力安插遍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同时试探天庭的底线,甚至动摇其根基。 楚河的那座帝城,压根就不会被他们看在眼里,更不会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来收买。 “好!你的两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下来,不过我还需要一些密宗的典籍,特别是与···欢、喜、禅相关的。”楚河几乎是明示说道。 若论双修之正道,除了传说中轩辕黄帝的那套功法之外。最广为人知的便是密宗的欢、喜、禅。 作为一个不禁女色,甚至喜欢撩妹的修士。 既能啪啪啪,又能提高修为的修行之法,自然令楚河好奇。 楚河本着批判和挑刺的心态,便想要观看一二。 第三百一十六章金刚杵和莲花台(求订阅) 大真的原本就漆黑的脸,顷刻变得更黑了。 虽然密宗确实有很多欢、喜、禅方面的传承,但是他是个苦行僧啊! 你找离欲的苦行僧要欢、喜、禅的典籍,这特么确定不是要砸场子? “你要的欢、喜、禅典籍贫僧没有,不过却有配套的两物,是半年前贫僧降服一位邪僧时所获,施主有暇不妨研究一下。说不定会有所得。”说罢拿出两个黑乎乎的东西。 其中一件看起来像是金刚杵,不过那形状,很像某种雄性生物都有的迷之物体。 而另一件则是一个莲花台,只是并不是敞开状,而是往中心收拢,裂开的口,正好似乎可以用来容纳金刚杵。 “就这么两件不明用途的东西,你就想糊弄我么?”楚河天眼一开,分明看到了这两件物品上笼罩着的神秘气息,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道。 大真喇嘛道:“密宗之中分别以***的变形莲花和男、根的变形金刚杵为象征,而贫僧降服的那邪僧,出身于大雪山明王宗,也算是根底深厚,出身正道。这两物,贫僧本要送返明王宗,如今遇到施主,想来也是有缘,不妨借花献佛。” 原来是慷他人之慨。 再纠缠了几句,楚河见这喇嘛是真榨不出油水来了,便先放过他,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舍利子、天珠还有金刚杵和莲花台。 “如此,约定便算达成了!还请施主勿要食言,否则吾等佛门修士,虽有慈悲之心,亦有降魔之能。”大真喇嘛不轻不重的威胁了一句道。 楚河笑着扫了也速该的帐篷一眼,然后脚下一跺,神足神通发动,人已经迅速的朝着帝城返回。 大真喇嘛怀疑他会搞破坏,但其实楚河还没那么大的心。 他虽然搅的大草原风起云涌,但是对自身还是有一个十分清醒的认识。 回到帝城之后,楚河先是在帝辛的帮助下,以旱魃的神通吸收掉了舍利子上,残余的精神波动,只留下最单纯的佛门知识讯息。 如此一来,楚河在炼化舍利子时,所得到的知识和记忆,便不再是以第一视角去更深切的感悟、体会。而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一同学习。 虽然效果大打了折扣,却也避免了被同化、渡化成和尚。 很显然大真喇嘛送他两枚舍利子,并没有安什么好心。 两枚舍利子中,包涵了两位高僧庞大的精神能量,残存着他们魂魄的气息。虽然不可能夺舍楚河,取而代之。却能够通过精神融合的方式,改变楚河的某些世界观和价值观,类似于直接洗脑。 炼化了舍利子,楚河的天眼神通和神足神通,终于解析到了极高的程度。 都只差一小步,便能彻底解开,洞悉其中的一切的玄奥。 随后楚河便拿着金刚杵和莲花台,下到北海底部,去找申公豹。 虽然申公豹长时间从北海海眼中挣扎出来,要承受极大的痛苦和压力,但是短时间内冒头,还是没问题的。 待到申公豹被楚河唤醒后,不耐烦的看着楚河手中的两件物品,霎时间眼中冒出了精光。 “你这两件东西是怎么来的?”申公豹赶紧问道。 楚河便简单的说了几句,大致解释了这两件东西的来历。 “哈哈!那些和尚都被骗了,这哪里是什么金刚杵和莲花台,这分明是钥匙和盒子。这是西方魔神的遗物,西方教起源于西方魔神,渐渐发展才成为了佛门。其中争斗、杀戮之多,暂且不用多说。” “这两件物品,很显然就是某位西方魔神的遗物。只要找到正确的节奏或者开启方式,用金刚杵敲击莲花台,就能开启莲花台,进入魔神的宝库。”申公豹较有兴趣的看着楚河手中的莲花台和金刚杵说道。 他曾经拜师两位圣人,交游广阔,三界之中若论眼界之宽广,胜过申公豹的,还当真不多。 “正确的节奏?九浅一深,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楚河顺口便遛出一段来。 申公豹反而懵了,可怜一代大商国师,自认为三界之中,洞悉机密无数,此处却有些听不懂楚河在说什么。 待到听了楚河心声,申公豹顿时就尴尬了。 “这个···你也可以试一试,说不准···就有用。” 听到申公豹此时的话,楚河觉得自己好像洞悉了某些了不得的秘密,为了保命脚下一蹬,就飞离了北海。 楚河顺口遛出来的口诀,当然是玩笑话。 要是魔神的宝库这么容易被开启,这个秘密也不会被保留这么久,还不被那些喇嘛们发现了。 暂且收起两件物品。 楚河回到书房之中,伏在桌案上,开始书写书稿。 这么多年过去了,楚河当然早就弄清楚了黄金屋的正确用法。 他甚至在张子鸣发现的基础上,更进了一步。 走到黄金屋中,楚河直接对着那石像许愿说道:“我想要知道打开西方魔神宝库的方法。” 说罢将早就撰写好的一部分书稿塞了进去。 待到石像嘎吱、嘎吱,像吃薯片一样,吃掉书稿后,它的肚子里却传出雷鸣般的饥饿声,显然是楚河许下的愿望和花费的代价不对等。 楚河又塞进去几张书稿。 石像又迅速的嚼完了,继续催更。 而且连带着整个黄金屋都抖动起来。 “行!你是大爷!我把命都给你,行吧!”说罢又塞了一把书稿进去。 只见那石像嚼了两口,竟然将一些已经写过,又或者与之前送进去的书稿类似的内容给吐了出来,并瞪着眼珠子,像活人一般看着楚河。 “大爷!您别生气!不够我这就给您去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还没个低迷期。篇篇高、潮,那我还不上天了!”楚河一点脾气都没有。早就想到这一次许愿后,需要上贡的书稿特别多,但是没想到,不仅需求量大,对质量的要求也是不低。水字数完全不能蒙混过关。 等楚河狂写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后,终于满足了那石像的胃口。 就听见咯噔一声,石像嘴里吐出一个玉瓶。 玉瓶中装着的是一种看起来浑浊、粘稠的液体。 带着一种古怪的,有些熟悉的味道。 楚河拎着玉瓶,心中有了一些猜想,忽然觉得很崩溃。 “想我堂堂大楚河王,神龙摆尾三十载,不曾想有朝一日竟然也沦落为了道具流,可悲?可叹?” 第三百一十七章魔神的宝库(上) 将液体小心的倒出一些,滴进莲花台中,肉眼可见的,莲花台绽放出一丝丝粉色的光晕,空气中也响起了令人心潮跌宕的呢喃声,若非楚河有青竹镇压识海,散发出清净宁和之意,只怕此刻早已失态。 而那金刚杵也开始微微膨胀起来,带着如同烙铁般的红光。 当楚河将金刚杵送入莲花台内,一道强大的拉扯之力,就从虚空中诞生,直接将楚河拉进了一个极为特别的空间。 这个空间上无限,下无垠,光芒晦暗不明,却又并非黑暗。 而就在这无限无垠的空间中,卧躺着一个三眼四手,手中分执三股叉、神螺、水罐、鼓,身着兽皮衣,浑身涂灰,头上有一弯新月作为装饰,头发盘成犄角形的神像。 “看这造型,这是···大自在天魔?色界之主,三千大世界的主人。或许按照申公豹的说法,就是大自在天魔,曾经彻底主宰了三千种可能···也许更多,毕竟三千应该是一个虚数。” “这里,难道是他的宝库?只是···宝在何处?”楚河肉眼所及,看到的只有神像。 至于神像手中的那些神器,楚河不敢去触碰。 因为它们都散发着晦暗不明的毁灭光芒,即便楚河以天眼去看,远远的也觉得刺眼。 若是真的靠近,可能被它们直接碾压的粉碎。 楚河又搜寻了一番,依旧没有找到所谓的藏宝所在,不过倒是让楚河在神像的背后,找到了通往外界的门户,可以随时离开。 楚河先退出宝库,然后再度开始挥笔狂书,送往黄金屋处。 “我想知道,如何在魔神的宝库中,找到藏宝。”许完愿望,楚河将写好的稿子递上。 石像吃了稿子之后,过了一会便吐出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上书四个大字‘不如跳舞’。 ···! 楚河满头的感叹号,感情这一言不合,就要尬舞啊! 想想都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反正也应该没人看得见,那就跳吧! 再次滴入液体,启动宝库。 楚河进入了魔神的宝库空间,面对着高大的大自在天魔神像,楚河开始尬舞。 自己打着节拍,没有bgm,尴尬的摇头甩臀,抖腿扭腰···。这让楚河想起了一部名为x法天女的尬舞电视剧。 其实小演员们还是很努力的,要怪就怪后期···。 心中吐槽,楚河的表情做足,动作幅度更大,内心说服着自己。 “我是舞王!现在掌声响起来,所有人都在对我的舞姿进行膜拜。” “扭动!扭动!扭动!没什么好害羞的!” 渐渐的楚河还真说服了自己,越放越开。 而同时那原本躺着的大自在天魔神像缓缓的便立了起来。 他的面孔突然发生了变化,左边做慈眉善目,右边做凶神恶煞。 而他的双眼却开始空洞,似乎是两扇门。 “呼···!真费劲!不过总算是成功了。”楚河抹了抹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看着两眼中出现的两扇门,楚河迈步先朝着善良那一面的门中走去。 走进门中,豁然开朗。 首先便是金灿灿的一片,纯金的宫殿,纯金的地板,纯金的巨柱,纯金的巨蛇和巨牛的雕像。 黄金虽然是世俗的财物,但是并不能说修行之人对它无爱。 少量的黄金,确实没什么用。 但是海量的黄金可以用来提炼太乙精金,可以用来炼制一种延寿续命的续命金丹,可以用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而黄金只是这里的背景,真正引人注目的,还是流淌在水池里的灵乳液,生长在黄金田里的金灿稻谷,堆放在广场之上,几乎是海量的各种灵果。 而四周的金黄墙壁上,纹刻的是一些古老而又神秘的动作,以及楚河虽然看不懂,却不知为何,能够准确明白意思的文字。 这是一套动作,也是一只舞蹈,更是一门修身养命,锤炼肉体的不世神功。 楚河的凤凰不死术,其实是由内而外的,是以不断的合成终极的凤凰涅槃火,来带动肉身的提升。 而这套动作,传授的却是由外入内的法门,主动的提升肉身的力量和潜质,达到内外合一的目的。 甚至在墙壁的后面,已经不限于人形,更有各种古老神秘动物的图案在其中,依旧摆着各种姿势。 “这是···变身术!和苍龙变也有一些相似之处,只是要高深许多。若是真的要举例,或许和传说中,齐天大圣的七十二变,更加接近。” “这也不稀奇,古老的神魔,往往都拥有许许多多的形象,当他们以本身的各种形态,进行逆推,便完成了最初的变化之术。所谓七十二变,应该也是在那种古老变化术的基础上,进行的提炼和改变。” “眼下这门练体术,或许不是七十二变,但是潜力而言,未必差多少。” 想到这里,楚河心中涌起了一些兴奋的情绪。 不过紧接着,冷水便一盆盆的泼下来。 这套练体术的前期,只是锻炼自身肉身,最多对各种高能量的食物消耗比较大。这一点,楚河看向满广场的灵果和早已成熟很多年的黄金稻谷时,便不再担心。 即便是回到现实,若是能抽出这套宝库,那自然是发达了。若是不能,他也能培养自身的小基地。满足这方面的消耗。 但是后期的变化之术,却需要去剥夺各种不同形象神灵的核心神力。 比如楚河要变化成为一头神鹿,就必须得到以鹿为核心形象的神灵的核心神力。 这简直就是巨坑···。 楚河在大草原这段时间,也和一些神灵打过交道,核心神力对他们的重要性,早已是心知肚明。 那是组成这些神灵灵魂一部分的力量,是他们的本质,轻易不会舍弃,哪怕是一丝一毫。 “不管了!即便只能练前面一部分,也是值得了。虽然我的凤凰不死术稳步精进。再过个三五年,或许能抢在解析金丹六大神通之前,先行修完,合成出凤凰涅槃火。从此理论上拥有不死身。但是也只是理论上而已,真正的凤凰都能被杀死,能把身体锻炼的更加强大,那也是好事。” 心中有了主意,楚河不着急把宝库内的东西都塞到巴蛇袋和储物戒指里,而是先退出了左眼空间。 站在了右眼空间前。 “左边是慈悲,代表着善良、孕育、造化。那么右边就是毁灭,代表着破坏、杀戮、湮灭。那么极有可能有危险,所谓的宝藏,或许就是一些蕴含了恐怖力量的武器,又或者一些杀伐之术。” 想着,楚河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既兴奋又期待! 第三百一十八章魔神的宝库(下) 当楚河跨入大自在天魔神的雕像左眼后,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自亘古诞生的毁灭和破坏气息。 它们是如此的纯粹,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恶意。 如同火山的爆发,洪水的冲毁,海啸的翻腾,大地的崩裂,这种毁灭一切的绝望,并非源自某种单纯的善恶,它们就是自然本身,就是万事万物规律的一部分。 挣脱恐惧,楚河看着这片表面平静,实则暗涛汹涌的空间。 一个手持弯刀,身披重甲,却无面孔的武士,大步朝着楚河扑来。 他的身后面拖着长长的灰烟,当楚河抢先一刀朝着武士劈过去的时候,武士化作灰烟散去。 但是对方的斩击却完好无误的留了下来,落在了楚河的身上,在他的肩膀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伤口处,有火光燃烧,鲜血很快被烤干,伤口也在火焰的灼烧下愈合。 楚河退后一步,看向周围众多围拢过来的武士。 “这些武士的身体是虚幻的,但是他们的攻击却是真实的。难道不受物理攻击?好!那我试一试,用法术进攻。”楚河想罢,手掐巫印,一团火焰从楚河的手掌心浮出,然后朝着四周的那些武士席卷过去。 火焰过处,武士依旧化作灰烟消散,但是楚河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道道破风之声,左右躲闪,避开了数道斩击。 “无效?怎么回事?”楚河再度后退,已经退到了出口处。 直接用武器物理攻击和以法术,进行法术攻击,竟然对这些拉着灰色烟气的武士都不起作用。 而楚河却能看到,在这些武士的后面还紧跟着一些巨兽,更远的地方,还有庞大的阴影,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如果它们都拥有相同的特质,那么楚河强行冲进去,只怕就只有灭亡一途。 先退出了右眼的毁灭空间,楚河重新返回左眼空间中。 “既然是宝库,那就不可能真的是一个死局。或许答案就在这里。总之,墙壁上的练体神功,我先练练,说不定能够起到克制作用。”楚河心想着,便直接照着墙壁上的第一幅图修炼起来。 第一幅的动作很像瑜伽动作中的八字扭曲,身形下蹲,左脚却架在右腿之上,只用脚尖着力。而上半身却往后扭动着,摆出一个古怪的造型。 同时体内的真元也要按照一个古怪的频率和节奏运行。 一股蓬勃的生机,开始从小腹处往上衍伸,渐渐的包裹住全身。 “好舒服~!”楚河不自觉的发出一个抖音。 下一刻那种浑身好像有十几只温柔的小手,正在轻轻按摩的舒爽感立即褪去。 楚河收起身形,按照第二幅图的样子开始练习。 这个动作更加复杂,双手后撑地面,双腿却笔直向前,往上挺立。 双掌按照一定的频率起伏身体,楚河立刻又感觉到了那股温润的生命力,先起于小腹,然后运转全身。 “传闻中,瑜伽本身就是类似于房中术的存在。它几乎所有的动作,都是男女配合起来,便与以各种正常或者不正常的体位,进行啪啪啪。” “大自在天魔神的这套功法,怎么感觉有一种与天地啪啪啪的赶脚,这种与万物交流,汲取充沛生命力的行为,好像是在双修···。”楚河脑洞大开,却没有意识到,他所猜测的正是事实。 远古的先民,除了崇拜自然万物之外,最大的崇拜便还有‘繁殖’。 大自在天魔神作为占据这种神格的古老神灵,本身便十分自然的对这种力量进行了充分的开发。 那些所谓的瑜伽密乘,本身就是从大自在天魔神的一些功法中衍生出来的。 只是到了后来,经过多次删改,以及众多佛门高人的提炼,才由纵欲逐渐化作了禁欲。 修行到极高境界之一,便有天人合一。 大多数佛道流传的功法,用的都是以意念带动身体,让自身的某些念头,符合天地的运转韵律,从而达到与天地之间的共鸣,吸收到天地中精纯的精华气息,供养己身。 而这套大自在天魔神的功法,则是反其道而行之,以身体带动念头,通过身体的与天地万物的‘契合’,从未引导天地万物的生命精气,进入体内,逐渐改造身体。 只是既然是双修,那就是一个有来有往的过程。 楚河从天地中汲取到了足够的生命精气,强化肉身。很自然的,天地万物也会取走楚河的部分精元。 故而才需要大量的灵物来补充身体的消耗。 楚河接连修炼了两幅图,却不见有任何的疲态,那是因为他的身体基础好,那点消耗暂时还没有被楚河发现。 自从修炼了这套大自在天魔神的练体功法,楚河才感觉到,修炼是真的会上瘾的一件事。 那种仿佛找了十几个妹子,一起大宝剑的苏爽感,让楚河沉迷修炼,日渐消瘦。 直到有一天,楚河拿起宝鉴想找分魂来一场阔别已久的酣战时,分魂却吓了一大跳指着楚河大叫道:“你什么鬼?怎么搞成这幅摸样?莫非你真找到狐狸精了?” 楚河一愣,这才恍然醒悟,发现自己不仅头发胡子邋遢,就连身体也已经消瘦的皮包骨。 如果不是整个人依旧炯炯有神,甚至散发出来的气息,相比起之前更加的精悍甚至凶厉。那简直就和抽了阿芙蓉,就要去阎罗殿报道的病痨鬼差不多。 惊醒之后,楚河静坐内视身体,身体状态良好,只是整体却在不断的缩水。 就像是一块生铁被打成了百锻精钢,但是叠加锻打是有上限的。而整体体积,却在不断缩小。 楚河要想继续修炼,就必须往自己的身体里填充材料,以免耗空。 大跨步走到那大殿中央的灵果堆里。 楚河立刻开始胡吃海塞起来。 各种奇异的珍果,本来配合一些辅药,就能炼制一大炉上好的灵丹。此时楚河却毫不客气,左右开弓塞进嘴里。 而楚河的肚子,也像是无底洞一般,好像无论塞进去多少东西,都不会得到满足。 顺手一挥,一道刀气挥洒出去,几十根金黄色的稻谷被斩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楚河抓起这些稻穗,手掌虎口凤嘴一张,吐出凤凰火将稻穗点燃。 嘭!嘭!嘭! 一粒粒拳头大小的米粒被直接烤熟,发出浓郁之极的米香。 楚河拾起一粒就塞入口中,大口咀嚼。 一连吃了几十粒米后,楚河方才吐出一口长气,微微有了饱腹的感觉。 同时那原本消瘦之极的身体,也吹气球一般鼓胀了回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私兵(求订阅) “果然不愧为魔神的功法,魔性好大,不知不觉的就让人沉迷其中。” 尽管还想继续修炼,但是楚河却克制住这种冲动,让身体有足够消化食物,恢复状态的时间。 迈步走出左眼空间,楚河再度进入右眼空间。 入眼的依旧是拖着灰烟的武士扑面而来。 楚河按照心中所想,尝试着一抬手,打出一道生命精气。 当生命精气落在那武士身上,它整个一瞬间,便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灰烟散尽露出真身。 然后收起弯刀,自发的走到了楚河的身后,像是成为了他的士兵。 “哈!果然是这样!大自在天魔神的右眼宝藏,就是这些灰烟毁灭生物。只要我赋予它们生命力,它们就会听我指挥。” “接下来,便是实验一下它的具体战斗能力。” 楚河想着伸手一指,指挥着**控的武士,朝着另一个武士扑去。 两个武士很快就撞在了一起。 可以看清,被楚河操控的武士,转换了形态后,便无法再伤害到那些被灰烟笼罩的武士,只能做到牵制。 而且随着不断的受伤,它体内的生命力正在迅速的流失。 当生命力全部流失干净之后,被楚河转化的武士,再度回到了原本的形态,和同伴一起朝着楚河扑来。 “失去了那种怎么都打不到的特质,武士的实质战斗力,只有相当于练气五六层的程度。不过这里的武士很多,几乎难以计数。而转化一个武士,消耗的生命精气,则是不到我体内储量的千分之一。” “如果这些转化后的武士,能够带出宝库,那么我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只悍不畏死的私军···。” 想到就做。 楚河直接转化了扑过来的两个武士,然后带着他们走出右眼空间。 “很好!右眼空间顺利的出来了。” 接着楚河又带着它们走出宝库。 过程依旧很顺利,不过到了外界,它们体内生命力的消耗速度,似乎更快了些,即便是没有战斗的情况下,依旧飞快的流失。 天眼一扫,楚河便能察觉到其中的差距。 如果在宝库内,一定量的生命精气,足以维持一个武士的转化,长达三个月的话,到了外界却只有三天。 这让楚河感到失望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坦白来说,当他明悟左右两眼宝库之间,相互配合的秘密后,一瞬间动过转化整个左眼空间的武士大军,个人拥有大量悍不畏死的强大战士,替他征战大草原,取代那位草原雄鹰的念头。 但是这样的限制,让楚河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且冷静下来后,楚河也知道,哪怕是他真的拥有无敌的军队,也无法取代铁木真。 因为铁木真的崛起,既有草原神灵的期许,也有佛门的推波助澜。 大唐副本里,楚河可以怼武则天,那是因为来自佛门的压力,大半被道门所抵挡住了。而在这个副本里,他背后可没有道门作为靠山,如果真的阻碍了佛门大计,怕是很容易被直接打上门来。 “虽然不能成为征战四方的无敌大军,但是却能成为我随时准备着的一只私军。在关健时候,也能起到巨大的作用。” “更何况!在右眼空间的更深处,还有那些凶猛的巨兽,以及暂时看不清的巨大阴影。那些才是真正的大头。想来以我现在的生命精气储存,还转化不了。不过确实值得期待。” 时间就在楚河的修炼,以及不断转化武士,然后指挥着大量转化武士,推进距离,朝着右眼空间更深处进发的过程中,不断飞逝。 草原上的雄鹰,早已出生。 在无数视线的暗中关注下,慢慢成长。 在铁木真长到九岁时,他的父亲也速该,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被塔塔儿人阴谋毒杀。 同时铁木真一家,也被乞颜部落驱逐出来,在扎那和一帮也速该的‘好兄弟’保护下,前往帝城求助。 毕竟怎么说楚河也是也速该的师父,算是来是铁木真的师公。 楚河自然知道铁木真一家的到来,但是他却不能有任何的表示。 幸而早早已经对外宣称,还是在闭关修炼,便可以高高挂起,万事不管。 而负责主事的傅家人,虽然迫于舆论,勉强收留了铁木真一家,让他们在帝城生活。却并不收铁木真和他的一众兄弟入北海剑宗。 不是剑宗弟子,就自然没有剑宗内的补贴。 没有生活来源的铁木真一家,在帝城的生活十分艰难。 以往也速该作为宗主弟子,太过嚣张跋扈,得罪的人也不少。 现在也速该不在了,自然有不少人,趁机来欺负孤儿寡母,以发泄昔日的不满。逼迫的原本生活艰难的一家人,日子越发窘迫。 此刻,楚河暗中看着被一群同龄小孩不断扑打在地,抱着头眼神却凶狠之极的铁木真,忽然感觉这一幕幕有一种十分熟悉的赶脚。 “出身不凡,骤遭磨难,跌落底层,然后奋起反击···这不就是主角崛起前的套路么?”楚河面色古怪的想着。 那些暗中受指使,殴打铁木真的小孩都散了之后。 铁木真不吭一声的拖着受创颇重的身体,一步一踉跄的往回走。 这样的伤势,换做一般的小孩,早就承受不住了。但是由于身份的特殊,铁木真虽然如今肉体凡胎,依旧难以承受,伤势却在一点点暗中慢慢好转。 走了小半条街,步伐反而快了几分。 “铁木真!他们又打你了吗?”一个长得比铁木真还要高小半个头,拖着鼻涕的小家伙,从铁木真一家暂时居住的小屋子里跑了出来,一把扶住铁木真说道。 铁木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咬牙说道:“合撒儿!我决定了,我要去剑峰,去找父亲说过,师祖留在剑峰上的绝世剑谱。” “这些北海剑宗的人不收我们,那我们就自己去学。等我们学成了绝世的神功,再来找他们报仇,将他们全都杀干净。” 合撒儿抽了抽鼻涕道:“可是铁木真!父亲当年派了那么多人偷偷上剑峰,都没有带回剑谱,反而都死在了上面,我们···行吗?” 铁木真果决道:“无论行不行,这都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去准备一下,多带一些食物和水,还有衣服。注意不要被额吉(母亲)发现。” 第三百二十章绝世剑典(求订阅) 楚河在暗处,听到这兄弟二人的对话,也是一阵无语。 对于铁木真那种学成绝世武功,就要杀尽北海剑宗的言论,他丝毫不意外。 王者多负心,加上草原人上的民族,本就更具凶性。 更让楚河诧异的是,铁木真竟然把主意打在了那所谓的‘剑典’上。 事实上虽然是有那么一本剑典,但却是楚河凭借自身的臆想,胡编乱造的。连他自己都不曾修炼过。 当初蒙了也速该后,楚河便将剑典锁在了剑峰。虽然言可以功勋兑换,却将所需功勋设置的极高。到现在为止,整个北海剑宗也无人能够达到条件。 其本意是为了转移矛盾,拿出一本假模假样的剑典出去当靶子,吸引一些人的注意,而他则是可以暗度陈仓,趁机将北海剑宗做大。 事实上,楚河也成功了。 曾经想要一口吞掉北海剑宗的乞颜部落,因为被这部所谓的绝世剑典,牵扯了太多的心神,以至于没有在第一时间全力针对北海剑宗,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北海剑宗已经发展成了他们所无法操控的庞然大物。 草原人的心眼虽然没有中原人多,却也不傻。 之所以会上当,除了楚河把北海剑宗的名头吹的响亮,处处展现出绝世剑法的影子之外。也因为也速该确实也学到了一招十分了不得的剑法。 即便是他后来被繁华蒙了心智,开始疏于练习,凭借这一招剑法,那也是威风的很。 时过境迁,乞颜部落对于剑峰之上所谓的绝世剑典,仿佛已经死心。 不想这铁木真,倒是还有心去‘送死’。 没错! 在楚河看来,这就是送死。 剑峰为北海湖畔最高峰,常年风雪不散,寒冷之极不说。楚河更是以剩下的至纯真水为核心,布下了万寒封山大阵。 不要说一般人,即便是修炼有成的元婴境界修士,又或者能借得神力的强力萨满,踏上剑峰,也是九死一生。 至于元神境以上的修士,根基已成,元神已经能周游天外,得见更加广阔的世界,也不会被楚河这所谓的剑典吸引了。 铁木真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子,半点修为也无,竟然想闯剑峰,那不是送死又是什么? “我倒要看看!这个铁木真,究竟是主角光环加身,大难而不死。还是真的就这么折在了剑峰之上。”虽然铁木真若是死了,这个副本极有可能就此终止。 但是楚河现在的六门神通,已经彻底解析出了四门,即便是退出了副本,依旧有四门神通可以用来凝聚金丹。 即便是稍有遗憾,也只是在一段时间内,少了两门对敌的手段,却并不会影响根基。 而楚河对于铁木真的主角光环,究竟强横到什么地步,又或者只是虚有其表,着实很好奇。 大真喇嘛既然让他不要插手铁木真的成长,那他就依言而行,即便是铁木真有性命危险,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反正一切的结果,都是铁木真自己的选择。 剑峰之上,铁木真一路攀行。 脚下是万丈深渊,头顶着寒风看不到边际。成人看了都会腿软,甚至僵立原地,不敢多动。铁木真小小年纪,却不断的往上移动着,即便速度慢,他也是正在往上而行。 一个小小的避风口处,铁木真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努力瞪大了眼珠子,辨认着羊皮上绘画的路线。 这是也速该留下的遗物。 整个乞颜部落,始终不曾对剑峰顶端的剑典死心的,大约也就唯有也速该了。 用人命去填,他也寻到了一些大阵的规律,在步入山巅,进入阵法核心处之前,按照这图中所绘制的方法行走,便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铁木真年纪虽小,但是性格坚毅,这一路攀爬,暴风、大雪,常人难以忍受的刮骨低温,他都熬过来了。 到了第四天,他终于走到了接近峰顶的地方。 远远遥望,都能看见,一本剑典正摆放在一座石台之上,被铁链锁在那里。 而四周的风旋和冰刀,都已经肉眼可见,密密麻麻的搅成一团。 好像无论怎么往里走,都会被这风旋先绞碎成肉末,然后被冰刀乱砍成冰渣。 看着这恐怖的风旋与呜呜呼啸的冰刀,铁木真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丝的迟疑。 “伟大的长生天啊!如果你能听到我铁木真的祈祷,就请保佑我得到那本剑典,然后修成绝世的剑法,为父亲报仇。” 紧接着他,铁木真一咬牙,用兽皮裹着自己的脑袋,埋头便往大阵里头冲去。 楚河在高处云端,看的摇了摇头,按照这种冲法,走不出五步,就会被乱刀劈死。 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楚河觉得铁木真应该运气没这么差,或许能走十五步? 但事实上,铁木真用兽皮包住头后,整个人就像是完完全全的失去了方向感,脚下踉跄的颠倒的跑着。 连蛇行都算不上,有时候他明明是往前冲,却没有找准方向,而是开始往回跑。 如此这般,不过数百米的距离,铁木真跑了五分钟,还没跑完。 而楚河看着时,脸色却越来越怪,他也有楚王真身这个主角光环,也曾经体验过,什么叫做福运滔天。但是和铁木真此时的运气比起来,他的那点光环,都好像弱爆了。 虽然是在乱撞,但是毫无疑问,铁木真的每一步都走对了。 等到他闷头跑到锁着剑典的石台前时,竟然除了身上的衣物被刀气扫过,撕裂了一些之外,本身却连一点油皮都没有擦破。 “这运气···不对!”楚河双眼瞪大,真元运足,将天眼神通发挥到了极致。 只见铁木真的身上,被一股浓郁之极的气运所包裹着,在这片大草原的天空下,他此刻的运气浓厚如华盖,举世无双。 而一道佛光也保护着他,同时催发着他这股气运,如同滚滚的气运烈火,燃烧在铁木真的头顶。 铁木真从锁链中取出剑典,哈气暖了暖手掌,哆嗦着手指然后翻开其中一页。 看着剑典上的图案,铁木真懵懵懂懂的,按照剑典中所载,并拢手指,比划着出剑的姿势,一剑刺出。 嗖! 即便是在冰刀飞旋,狂风鼓胀的大阵之中,楚河依旧听到了一道极为细微的破风之声,带着锐利气息,透露着不凡。 “等等!他不过是看了一眼,跟着学了一招,便能以自身的单薄气力,激发出一丝剑气。这···莫非我还不知不觉中,真的创造了一门绝世的剑法?这不可能吧!”楚河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谁改的?(求订阅) 自我怀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转瞬楚河却清醒过来。 即便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他这个只能算是粗通剑法的家伙,真的创造了一门绝世的剑法。他又不是不懂修行的小白,创造出来之后,自己也不是没有翻过。若真是如此,怎么会错过?还将它大大咧咧的摆出来。 这门所谓的绝世剑法中,充斥着大量楚河曾经看过的小说中对剑法的臆想内容。 什么极致于情,极情于剑。什么料敌先机,攻敌必自救。什么诚于剑,诚于己。什么以人奕剑,以剑奕敌。统统都堆添进去,然后草拟了一些剑招,强行配合一通。 谁要是真拿着当一回事去练,绝世剑法能不能成楚河不知道,但是人一定会被练疯。 “看来我锁在石台上的剑典,不是被换了,就是被改了。” “是佛门动的手脚?若是···他们何必多此一举?根本不需要假手于我,随便找个机会给铁木真,不就罢了?” “又或者,是怕给出的秘籍,铁木真不重视。故意用这种方式,让他得来不易,才会认真修行?”这虽然也是个说法,但是楚河总觉得,还是太过勉强了一些。 “无论如何,先把剑典拿到手里,再探查一番,便罢了。”心中有了决断,楚河等着铁木真下山。 之后再找机会偷剑典。 却没想到,这铁木真竟然忍受着苦寒,在这风雪环绕之中,即便是小脸冻得青白一片,也依旧不断记忆着剑典中的剑招动作,同时背诵着口诀。 楚河运足了耳力,听着起低声颂念的一些口诀,以及手里比划的剑法招式,心中震撼莫名。 “这···确实是我创造的剑法!只是却不同了,那些缺憾之处,那些强行模糊解释的地方,那些相互冲突,或者根本不合剑理的部分,全都被改了。以楚河的眼界看来,简直是天衣无缝。” 比如料敌先机,攻敌自救这一段,其实这种说法,虽然乍一听很有逼格,但是根本比不上以人奕剑,以剑奕敌来的合理。 前者强调的是一个‘快’字,而后者是着重于‘算’。 人可以通过种种迹象,积累知识和能力,大致算到对手后续几招之间的变化。但是却绝不可能每一剑都快过任何一个对手。 因为‘快’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你快总会有人比你更快,一山还有一山高。 所以在楚河的这套剑法口诀之后,还被附加了一套十分不凡的步法。 楚河稍稍推算这套步法,便可以得知这是一道战斗时专用的步法法门。可以将自身与对手建立起联系,与对方的速度在一定程度中,保持水平后,再在基础上进行一定量的提升。 相当于总是会保持相对速度的领先。 如此,以快压人,料敌先机,攻敌自救,就成为了可能。 又比如诚于剑,诚于己和极致于情,极情于剑,某种意义上也是相互对立的。而改编后的剑典中,给出的办法却是,直接分裂一部分的情感,溶于剑中。练剑、练情,人剑合一。 各种各样的弥补还有很多。 这就好像楚河提出了许许多多的设想,而那个未知之人,却将楚河的设想全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给完整了。 而且楚河还感觉,在这繁杂的表面之下,还隐藏着这套剑典真正的本质。 那是一种楚河无法看透,却也绝不属于楚河所创造的本质,它让楚河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哗啦! 楚河看到铁木真将剑典直接丢进了冰刀飞旋的阵法之中。 在大阵的撕扯下,那薄薄的剑典很快就被撕扯的粉碎,然后在狂风中,四散到了各处,绝不可能在集合起来。 “好强的占有欲!既然他会了,便不允许别人再有可能会。看来说不定为了这套剑典,这小子早晚有一天,都得找我这个师公的麻烦!”楚河见了心中却依旧毫无波动。 铁木真有这样的性格,再正常不过了。 王者的本质,几乎就都是贪婪到无止境的占有欲。 什么为了天下,为了百姓,那也不过是一些喊出来的口号而已。 因为铁木真的反复背诵,楚河对这套剑典改编后的内容,也了解了七七八八,即便稍有遗漏,结合自己创造的原本,稍加推断,也能明白。 只是,没有目睹被改编后的剑典,让楚河失去了探寻是谁改编剑典的线索。 “不过,既然有人想让我背锅,那就不可能留下什么破绽。即便是我拿到了改编后的剑典,只怕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来。”虽然只是猜想,但是内心却这般笃定。 能够将那几乎是玩笑般的剑典,彻底改编成型,这需要强大的剑道基础,以及庞大的知识储备。 楚河暂时不去管铁木真,回到书房,将这部改编后的剑典再现出来,然后飞到玉龙峰,找到了在玉龙峰闭关的玉质道人。 剑法一道上,玉质道人的也算颇有建树,在这三界之中,未必排的上什么名号,但是也不大不小是个专家,至少比楚河在行。 楚河就是要让她看看,能否从这套剑法之中,探查出蛛丝马迹来。 待到玉质道人看完了楚河给他的剑典,那雪白绝世的脸颊上,也飞起了一道道晚霞般的殷红。 她将剑典抱起来,几乎塞进饱满的胸脯之中,用含着烟雾朦胧的眸子,水灵灵的对楚河道:“这剑典···我之前见你草创的时候,还只是惊叹你的一些想法。不过却不相信你能完成。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你确实是不出世的剑道天才。有了这套剑典,你这北海剑宗,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楚河没有对她解释这套剑典的真实来历,只是请她帮忙品鉴。 “你看看!这套剑法···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楚河问道。 玉质道人仔细又翻看了两遍,眉头紧皱起来,这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道:“这套剑法,虽然填充了许多你的想法。但是我可以肯定,它的本质还是另一套剑法,你只是更改了它的外在招式、运剑气势,却没有改变它的核心本质。” “你最近···是不是得了一门比较···偏向于魔道的剑法?” “魔道?”楚河闻言,心中一惊,面色却无改变,而是顺势点点头道:“确实得了一些残篇,我将它融入了剑典之中。怎么!你知道它的来历吗?” 玉质道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有点揣测,但是不能确定。因为那套剑法,我也只是听闻过,没有真正见过。你这套剑典其中的一些特质,与传说中的那套魔道剑法,有类似之处。如果你不介意,能否将残篇借我一观?” 说罢,无比期待的看着楚河,任谁被这样一个位美人,用如此匆忙期待的眼神看着,只怕都不忍拒绝。 第三百二十二章小看了我的气量(求订阅) 楚河也是不忍心拒绝的,只可惜···他压根就没有那所谓的剑法残篇。故而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掉。 告辞了玉质道人,楚河重新回到帝城剑宫,翻出宝鉴,找分魂商量。 有些事情,他势必不能四处宣扬,无论是帝辛还是玉质道人,都不是商量的好人选。申公豹就更不是了,面对他,楚河表面尊敬,实际上始终抱有十二万分的警惕。 包括对帝辛,楚河也一直都防备着。 他们虽然都是失败者,是被放弃的棋子,但是···三界众生芸芸,又有几人能够成为圣人棋子?更多的都只是蝼蚁而已。 若真因为他们的失败,而小觑了他们,迟早都会吃个大亏。 “让铁木真修魔道剑法,这铁定不是佛门的手段了。即便是我对魔道手段了解不多,却也知道,早先的魔道若还是一些诸子百家的残余的话,经过三教多年的打压,早已经走向了偏激,真正的入了邪魔之道。行的已经是非常之法。若非损人利己,便是过分的激发潜力,以损伤根基为代价,迅速获得强大力量。”楚河手持宝鉴,对宝鉴中的分魂说道。 分魂也盘膝坐在宝鉴空间之中,用手托着下巴道:“你是想说,有人想用魔道剑法,暗害了铁木真,伤其天寿,损其根本。让佛门的一番计划,大打折扣?” 毕竟是楚河的分魂,虽然偏向热血流,但是智商还是在水准线上的。 “最重要的是,这口黑锅,想来是要结结实实的扣在我的脑门上。”这才是最令楚河在意的事情。 以铁木真的气运滔天,即便是修了魔道剑法,一时半会也是无碍,反而精进颇快。 只是身体毕竟也在无形间不断的被损伤,若是铁木真不称王还罢了,一旦称王,龙气入体,压制住修为。就会导致积蓄在体内的损伤,尽数开始爆发。 到那时,铁木真就会以极快的速度衰败下去,最终积伤而亡。 佛门的大计,也会因此重重受挫。 “那不如我来修炼这套剑法吧!或许在不断的修炼过程中,能够从剑法中找到某些痕迹。”分魂主动请缨道。 楚河却摇摇头道:“你练就是我练,本质上没有区别。等到有一天,你我合一。一切的因果,还是会报应到我头上。所以这套剑法,在解除隐患之前,你我都不能练。” “那你准备怎么办?”分魂摊摊手问道。 楚河道:“那暗中动手,改编剑典的之人,没有用什么手段阻止我得知剑典的内容,显然是笃定我,得到这样绝世的剑法,一定会小心的珍藏起来,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当然他这么做,是半点好心思也没有,显然是想让我忍不住修炼后,便彻彻底底的背上这口黑锅,之后黄泥巴掉进裤裆里,怎么都说不清了。” “不过,他显然小看了我的气量。”说罢楚河的脸上露出一丝丝冷笑。 分魂诧异道:“你要将这套剑法给传出去?” 楚河道:“不错!我不仅要传,而且还要用不同的方式,传的到处都是。这样不仅可以多出许多的实验体,让我观察这套剑法的后续变化,而且也能变相的给佛门提醒。我想那些和尚、喇嘛,应该没有那么愚蠢才是,连我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懂。” “如此一来,我不仅能收集真实数据,对这套剑法,再度进行改良,更能把黑锅给甩出去。甚至可能的话,将那修改剑法之人给逼出来。” “你这···想法!我只能说,我虽然不认同,但是也不得不佩服。道理虽然简单,但是战胜独享的贪欲,却并非人人能够做到。那算计你的人,他把你想得太简单了。”分魂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 就好像楚河渐渐的受了一些分魂的影响,战斗风格日趋开始变得硬朗。分魂也不再如最初那般,动不动就鄙视楚河满肚子的算计。 他们本就是一个人,在相互不针对,没矛盾的情况下,是很容易达成一致和相互理解的。 春雪未消,冰湖未裂,铁木真的绝世剑法,才堪堪入门,还未来得及一朝崛起,一雪前耻。 北海剑宗,剑宫之中,就传出了一道消息,迅速疯传整个大草原。 北海剑宗的最高剑典,记录着绝世剑法的秘籍被盗了。 而且就在不久之后,有人在斡难河畔见过一个突厥人,用一招惊艳之极的剑法,斩杀了两个狼神的黑衣萨满。 突厥人一贯是用刀的,而当有一个突厥人一改习惯,用起了剑法,那指向就十分明确了。 消息传到帝城,久久不理剑宗事务的宗主贾六,发布了一个最高任务。 猎杀盗走剑典的突厥人,并且将剑典带回来。避免剑宗绝学的走失。 任务的奖励也很简单,谁能杀死那个突厥人,谁就能拜在宗主门下,成为真正的入室弟子,得宗主亲传剑典中的绝世剑法。 这个奖励咋一看,好像压根与任务本身一样。毕竟若能斩杀突厥人,夺得剑典,完全可以自己拿着剑典,远走高飞,何必还回来? 但是仔细研究,就能知道,概念完全不同。 整个北海剑宗都轰动了,而且更轰动的是,一贯以来对功勋值需求天价的剑典,竟然对功勋的需求大幅度降低。 像傅家,像张子鸣、杨辰空他们这些功勋值大户,只要咬咬牙,再收刮一下手下手里的功勋值,努力凑一凑,还是能够把兑换剑典所需的功勋值凑齐的。 最先行动的便是傅家。 在老太爷傅青博的带领下,傅家竟然一次性购买了两枚剑种。 楚河虽然已经打算让剑典烂大街,但是如果弄得太廉价,也显得他这个北海剑宗太没档次。故而在北海剑宗之内,剑典的传承,全都源于他精心炼制的‘剑种’。 每一枚‘剑种’中都包涵了剑典的全部内容,只是需要不断的解锁,在剑典彻底融会贯通之前,是无法私自对外传授的。 而且楚河还在‘剑种’中留下了暗手,这暗手便是楚河的第五门神通。 亿万分神化心术,按照楚河的楚河的推断,这该是一门魔道神通,收集情绪化为种子,种于人心,以观人行,透过别人的感官,去感悟万般世情变幻。 故而虽然是魔道神通,但是却又带着一丝丝佛道韵味,并未走入邪道。 楚河的剑种,就是基于这门神通炼制出来的。如此楚河便可透过练剑典的人,去感受这套剑法中的每一次变化和悸动,最终找到它的窍门以及缺陷。 第三百二十三章渐见端倪 裂口一旦撕开,就像江河决堤,很快就会泛滥。 北海剑宗的剑典,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伴随着腥风血雨一起,流传于整个大草原,全篇或许还算难得,但是一些残篇、篡改后的邪本,则已经在大草原上屡见不鲜。 而北海剑宗内的剑种价格,也一降再降。距离剑典被盗半年之后,剑种的价格,已经到了任意一个核心弟子,花费数年的功勋积蓄,就能兑换起的地步。 这让好些抢先举债购买的弟子,晦的肠子都青了。但是只要出的起价,就没有人会迟疑。 因为剑典本身确实足够强横,那每一招剑法都不似凡尘之剑,寻常武技根本难以抵挡。若是小气抠门,舍不得兑换,等待着继续降价,那就会落后同行者太多,逐渐被踩在脚下,再难超越。 而那所谓偷盗剑典的突厥人,当然是抓不到的,因为他本就是楚河假扮的。 现在不仅仅是北海剑宗的弟子,就连一些非剑宗的弟子,也能花费一些代价从黑市中购买到剑种。 有不少剑宗弟子,就通过倒卖剑种的方式谋取暴利。 这一切,也自然都是在楚河的纵容甚至是刻意引导下实行的。 得益于剑种的启迪,楚河将除了亿万分神化心术以外的另外几门神通,也都拆解成几十种不同的法门,然后炼制成神通种子,放到剑宫功勋殿中,任由弟子们兑换。 如此一来,就相当于集思广益,让整个剑宗的弟子,帮他一起解析神通。 有很多人,修为虽然低,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想法,一刹那的智慧火花,就会为楚河提供一个方向。 渐渐的,楚河的剑种也流传到了中原。 在中原地区,也同样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最终有几位武林中的骄子,得到了楚河的剑种。 这些人无疑都是天赋不凡的,透过剑种中记录的种种,竟然由武入道,自发的踏上了修行路,成为了真正的修真者。 同时他们对剑法的理解和一些改良,也逐渐开始揭发出这套剑法内核的本质。 美丽、绚烂、华丽甚至是狠辣,都只是这套剑法的表象。 在骨子里,它是一套以情绪养剑,透支未来而获得强大力量的剑法。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的铁木真,一点修为也无,却能在初学一招,便激发微弱剑气的原因。 楚河就潜伏在剑种之中,观看着许许多多的人练剑,悟剑,然后集合大量的讯息,与分魂一起再重新进行总结,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一定的更改。 更改之后,再制作成全新的剑种放出去,观察练剑者的反应和回馈,然后再调整。 大草原上,杀戮繁多,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杀人与被杀,都已经成为了常态。而剑典中的危害,却是潜藏的,并非一朝一夕便可得见。 故而修炼剑典的人虽然不少,察觉到剑典有异,会伤根基的人,却并不多。 不过不多并不代表没有。 剑宗之内,杨辰空和傅青博就都有所察觉。 杨辰空选择了放弃剑典,只取其一部分,融入自身原本的武道中。而傅青博却另辟蹊径,结合自身的根本法门,开创了‘血剑’一脉,以人血养剑。将这种损耗转嫁出去,彻彻底底的入魔。 随着傅青博暗中练剑所杀的人越来越多,他体内的魔意也越来越强,甚至有了撼动楚河给他所下奴咒的地步。 只是作为潜伏的旁观者,楚河却看得明白。 傅青博并没有解决根本性的问题。 他以杀戮,汲取别人的精气神三宝,以弥补自身练剑造成的亏空,看似聪明,实则糊涂。 修行为的是长生,而长生的根基,就在于精气神,三者强壮,则自然得享绵长寿元。 傅青博这么做,就等于将别人的精气神,强行慑服于自己体内,又缺乏足够强大,淬炼三宝的法门,过不了多久,潜伏在体内的各种驳杂气血和念头,就会齐齐爆发。 看似强壮的身躯,会以一种一泻汪洋的趋势,迅速衰退下去,最终被反噬而死。 倘若单靠杀戮,就能解决问题,那暗中想要害死铁木真的人,这手段未免也太浅了些。 铁木真作为佛门横扫世界的种子,手上沾染的鲜血,又岂是常人可比? 倒是剑种传入中原后,有一个名叫向世雄风的青年剑客的做法,有那么点意思。 他先由情入剑道,然后纵情、伤情,最终忘情、忘剑。 不仅破了楚河的剑种,更超出了原本剑典中魔道剑法的遏制,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条道。 只是他的那些机缘,当真可以用巧合来形容,很难被复制。 而且这种办法,在楚河看来,更该被冠以‘牛头人’大法的名号。与小李飞刀,似乎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即便是能够泛用,楚河也不会去学。 为了一门剑法,就把自己搞的浑身绿油油的,楚河还不至于此。 不过这倒是给楚河提了个醒。 无论那魔道剑法究竟为何,它似乎是以情为载体,而引人入魔。各种情绪和欲望,都会成为滋养它的养分。 这一点与现实中,广泛流传的‘欲、魔道’,十分相似。 由于莫成海、秦大爷的原因,楚河也专门去更加深入的了解过欲、魔道,这种法门起源于欲、魔教,讲究纵情纵欲,放开一切束缚,不必理会任何约束。 七情炼心,六欲燃情,最终超脱一切,得享受真仙大道。 只是这种炼法,一般来说,造就的不是疯子,就是大魔头。故而欲、魔教的处境一向都不怎么好,几乎是人人喊打。 直到了末法时代,修真者大多缺乏修行资源,欲、魔道才死灰复燃,逐渐又兴盛起来。 等到罪欲乐队的主唱改造了《欲、魔经》,这才真正的解决了欲、魔道的绝大部分问题。 “假如这门剑法的核心本质与欲、魔道有关是出自欲、魔教的剑法,那么很显然,改造剑典的事情,就应该和全真教有关了。根据记载,欲、魔教的最后一任教主谷欲仙,就是死在了全真教刘海蟾的手中。” “想要嫁祸给我的,当然不可能是刘海蟾,他现在已经是得道真仙,叩开了仙门,轻易不会下场,理会凡间俗人事。但是必定便是全真门人。” “究竟是与不是,只要试一试就知道了!”楚河心中一定,便有炼制了几枚剑种,送到黑市,等着它们被带到中原去。 有着楚河的暗中嘱咐,一些被楚河暗中控制,却并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商人,会想办法,将数枚剑种,送到一些全真弟子的手中。 只要有全真弟子使用了剑种,楚河的猜测就会得到答案。 (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各种求!) 第三百二十四章可还记得谷道人(求订阅) 铁木现在很抑郁。 千辛万古的得到了绝世剑法,没料到还没练多久,这绝世剑法就已经烂大街了。 虽然相比之后百分之九十的练剑者,都没他练的好。 凭借着一手强横的剑术,铁木真也已经在草原上打出了一些名号,年纪轻轻便名传十方,但是他还是觉得很抑郁。 不过一次意外的情况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发善心,帮助了一个老喇嘛,最终老喇嘛在临终前,将毕生功力传给他后,铁木真的这点抑郁,便缓解了许多。 强横的功力,加上绝世的剑法,铁木真甚至有了一人挑便整个北海剑宗的自信。 楚河按时没有管铁木真的变化,现在的他专注于其它事情。 常州玄杏林,一株古杏树下,有一真人微眼看着弟子舞剑,只见弟子剑法翩如惊龙,卷起数尺杏花,那柔嫩的花瓣,环绕着剑锋,竟然为剑气所充斥,携带了开碑裂石的锐气。 一剑刺出,杏花雨落,却夹杂着无穷的杀机。 小道士面露得色,周围一些道人,也都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 几个相熟的道人,更是纷纷开口,询问小道士,究竟是如何把剑法练到如此地步。 唯有那坐在一株老杏树下的真人,面色却反而显得有几分难看起来。 “混账!本门剑法通玄,已然够受用一生,却要偏偏去偷学一些旁门左道的邪道之法,简直是不知所谓。”真人发话,众多道人顿时噤若寒蝉。 那之前还得意洋洋的小道士,受了这一呵斥,心中的那点自满,顿时消散一口,不知不觉双腿一软,便跪在真人面前道:“师父!弟子并非有意偷学他派剑法。而是偶得一物,不知为何竟然自融于身,每每入梦,都能见有人传剑,弟子见这剑法并非邪道,正气堂皇,故而习之。” 所谓天地君亲师,师长本就威严甚重,加上在这小道士眼中,师父更是神仙般的人物,丝毫不以龌龊之心揣度。故而便将前后来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出来。 杏树下的真人,脸上的怒色稍稍收敛,严肃说道:“邪魔外道,最擅长蛊惑人心。你这剑法看似其正无比,但实则以摧残根基为本,强行催发强横剑气,逞凶一时,为祸一生。不足以取···。” “你说你偶得一物,那是否最近,认得了一名姓谷的道人?”真人询问道。 小道士闻言,跪伏在地上,仔细想了想,却又摇头道:“启禀师父,弟子未曾认识一名姓谷的道人。” 那真人便凌空挥手,以真元绘出一人形象,让小道士辨认。 借助着剑种,同样看到那人形象的楚河,忍不住却也情绪波动起来。 这一丝波动,顿时为杏树下的真人所发现。 一掌拍来,直接打在那小道士的额头。 淡紫色的剑种,便被直接拍了出来。 “好贼子!还敢窥视!”真人运转道法,四周风起成束,杏花化针,将剑种团团围住,不让剑种逃离。 楚河自知不是那真人对手,万万不能让其看破行迹,得知真身。 故而直接引爆剑种,斩断了与剑种之间的那一缕心神联系。 剑宫中,楚河眉心发疼,金丹中隐隐成型的元婴,稍稍萎靡了一点点。 揉了揉眉头,楚河心中念头起伏,难以平静。 那杏树下坐着的真人,便是全真南宗五祖中的翠玄子石泰,最擅长医术。 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石泰用真元所绘出的那人,赫然便是曾经在龙宫,为龙君贺寿的谷御峰谷道人。 按照第一次入龙宫时,玉质道人的介绍,此人乃是青城剑修,一手金风斜雨三三剑,天下剑修中少有敌手。 但是问题在于,为何那全真小道士施展剑典中记载剑法之时,石泰首先怀疑的便是这位谷道人? “等等古欲仙、谷御峰···这两个名字,似乎很有些相似,莫非这二人还有什么瓜葛?”如果只是名字,楚河还不至于毫无道理的这般联想。但是从石泰的态度上来看,剑典修改一事,与谷道人似乎撇不开瓜葛。 “如果真的而是那位谷道人,剑典被改一事的一些疑问,便都迎刃而解了。以他的剑道修为,将我那胡乱编造的剑典,补充成真正的绝世剑典,并非难事。问题的关健在于,他与欲、魔教的谷欲仙是什么关系,而且他又为何要改写剑典,等着铁木真来取。” “看来必须再去找一趟玉质道人,从她那里寻得龙后元神,以求答案。”楚河心中渐渐有了决断。 谷御峰谷道人既然与龙君交好,那么身为龙后,敖厥一定知道很多关于谷道人的讯息。 步出剑宫,直入玉龙峰,楚河再度求见玉质道人。 相比起上一次来,玉质道人的态度冷淡了一些,显然是因为楚河敷衍拒绝,借其剑法残篇的关系。 “不知贾宗主此次前来,又有何事?”玉质道人的语气很硬,更有些冷。 楚河却反而松了一口气,女人说话冷不怕,怕的是淡。 无论是冷是热,那都是态度,有态度,就有机会改变印象,创造新的态度。 倘若是平淡的敷衍,那才是真的不想理会,就很难有什么回旋余地了。 楚河语气一软,不急不缓,温和说道:“自然是有事相求,还请道长通融。” 说罢又取出最近整理后的新剑典,摆放在玉质道人面前的石桌上,当做礼物。 看了楚河摆在桌上的新剑典,又看到楚河脸上那温和的表情,以及满眼的真挚,玉质道人的态度不自觉的便软化了下来。 女人是感性动物,态度很容易受气氛感染。 如果给过去的是剑拔弩张的气氛,那么回过来的,一定是更加激烈的反刺。 但是如果,不经意的将气氛放缓和,那么要不了多久,就能将对方也连带的温和起来。 “有什么事,说罢!”玉质道人这句话似乎还是没什么好脾气,只是附带了一些小情绪,不再是那么的冷冰冰,仔细再一听,仿佛还夹杂着一丝丝撒娇般的味道,当然也可能是无心之举。二人之间,交情是有的,但是暧昧···却还差点意思。 “还请道长请出龙后来一见,在下有事情,想要向龙后请教。”楚河说道。 玉质道人一愣:“有事情找姐姐?” 紧接着却又警惕起来。 对于龙后,玉质道人的情感是无比复杂的。 正因为如此,当楚河提到龙后的时候,玉质道人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也不知是在防备什么。 第三百二十五章人生就是一次盛大的绯闻 (加更) “安心!我就在这里问,你不必避讳。”楚河对玉质道人说道。 闻言,玉质道人紧绷的身体,稍稍松懈下来,倒是让楚河觉得有些可惜。 毕竟玉质道人紧张的时候,有些部位也挺的特别高,加上衣衫单薄,更突显了形状的诱人。如今松懈下来,虽然依旧挺拔,却缺了几分细致的勾勒。 玉质道人取出玉瓶,并不将瓶口打开,而是掐动印诀,那原本羊脂白玉般的玉瓶,缓缓的变得透明起来。 龙后的元神已经变成了人形,就坐在玉瓶中的一架秋千上,正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看起来小小的玉瓶,里面却仿佛是一座独立的小岛,有花有草,有景有物,更有一所小房子。 除了没有自由,玉质道人看起来也没有亏待龙后。 看到玉质的瓶壁变得透明,秋千上的玉质道人抬起头,看了一眼楚河和玉质道人,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你们这对狗男女,今天倒是齐心,都来看我?怎么,是想看本后如何落魄么?那可要令你们失望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不劳烦你们操心。”龙后一张嘴,尖酸刻薄的话语便扑面而来。 楚河闻言,却道:“龙后话不要乱说,我和玉质道人清清白白的,你这么一说,说的好像我们有一腿似的。我什么都没捞着,就凭白背了这么一口黑锅,那可冤枉。” 此话一出,龙后微愣,玉质道人的面色却瞬间绯红起来,眼神恍惚,对着楚河冷哼一声,离开了原处,走到了更远的地方。 见楚河竟然配合的挤兑了一句玉质道人,龙后难得的心情好起来,虽然看楚河依旧厌烦、厌恶,却也耐烦继续和楚河说几句。 “怎么!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去求我么?还要特意用话挤兑走那个蠢丫头。”龙后果然精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明白了楚河的真实用意。 其实楚河也不是非要赶走玉质道人不可,他最大的目的,还是稍稍让龙后心情好一些,等会问话之时,也更加合作一点。 而且他方才那句话,也称不上重,调侃、暧昧的意味更浓一些,找机会向玉质道人再道个歉,这事也就算揭过去了。 楚河微微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向龙后您问个安!顺便请教一下···有关于谷御峰,谷道人的事情。” “哈哈哈···!”龙后闻言,却直接大笑起来,甚至有些破音,显得尖锐刺耳。 “他果然来了!他来找我了!小子!你现在放了我,我还能送你去轮回转世。若是被他找到我,见到我现在的样子,那只怕你就连转世的机会都没了。”龙后尖锐笑道。 !!! 楚河现在脑子里又乱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清醒过来。 “没想到,谷道人和龙后还有一些‘绯闻’,看来自古以绿人者,人绿之。龙君在外神龙摆尾,龙后就在龙宫中,给龙君植树种草绿化龙宫,这特么···还真刺激。”楚河心中想着,脸上的表情,也精彩之极。 “只是这谷道人为何不直接打上门来,反而大费周章的玩了这么一出?莫非是因为帝辛?”楚河能想到的,暂时也只有这个理由。 “果然人生就是一场盛大的绯闻,每个人都难免沾上一些桃色纠纷。”楚河叹了口气。 “既然他是来找我麻烦的,那最终目的一定是你。那不如我现在就直接灭了你,也免得日后后悔。”楚河说的很认真,更认真的看着龙后。 龙后却一点不怂:“灭了我?你以为那个蠢丫头会答应么?她虽然记起了一些前世的记忆,却也还念着我今生对她的好。怎么舍得让你灭了我?你是她的对手么?” 这话说的,楚河就很不高兴了。 但是无可奈何的是,龙后说的偏偏是事实。 玉质道人全面恢复,并且再做突破后,已经是元神境界的高人,相当于不如了修真的第二阶段,楚河即便是手段再多,面对元神境的高人,也是没辙。 帝辛虽然有了灵智,但是坦白来讲,还不如身为帝王魃时好用。 至少那时,帝王魃是可以被楚河一定程度上控制的,主动权握在手中。 而现在,楚河要想使唤帝辛,那并不简单。 “你既然不怕我,那不妨告诉我,谷御峰的身份又如何?莫非我知道了他与谷欲仙的关系,就能对他如何么?” “不过你要是真的心疼这个情人,不说也罢。只是既然已经变了心,却还口口声声的为龙君如何、如何,就显得有些虚伪了。”楚河刻意挑拨道。 龙后闻言,满面怒容:“你以为你的这点小伎俩有用?不过我也不怕告诉你。谷欲仙原名谷御仙,和谷御峰确实是亲兄弟。只是后来二人道有不同,便分道扬镳。这一点,其实修行界很多人都知道。” “你若是打着用这点事情来针对他,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谷御仙、谷御峰!原来如此!谷御仙死在了刘海蟾的手上,谷御峰却没想着找全真教报仇,看来他们两兄弟的关系,真的是不怎么样啊!”楚河说道。 龙后咯咯笑道:“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简直大错特错!刘海蟾当年确实是针对过谷御仙,只是他的目的是想要将谷御仙拉回正道,收他入全真门下,从而壮大全真南宗。本来谷御仙已经明显态度软化,甚至交出了欲、魔教的全部典籍和收藏。” “只是后来,却被一群和尚堵门,死在了泰山脚下。所以谷御峰的仇人不是全真教,而是那些佛门的和尚。” 楚河的脑中霹雳响过。 一切都通了。 断续的关系,各种线索彻底的连贯起来。 谷御峰这是一箭双雕之计。 “好一个谷道人!看着风淡云轻,仙风道骨。竟然也有这样的心机。只是他没有想到,先是在石泰处露了行踪。如今又被龙后给卖了个干净。” “由此可见,龙后和谷道人搞暧昧,可能也只是为了报复龙君,本身对他应该并无太多情谊。”想到这里,楚河难免为那位谷道人感到惋惜。 就在楚河心中心思乱转,浮想联翩之时。 北海剑宗的上空,忽然有轰鸣之声响彻。 紧接着便听到了帝辛的厉啸之声:“何人擅闯!给我留下!” 第三百二十六章寻迹而来(求订阅) “有人打上门了!”第一个念头,楚河想到了谷道人,紧接着却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如果谷道人真的这般不管不顾的打过来,那他就不会隐于暗处,做了这许多事情,那样未免也太过麻烦了些。 “难道是那些喇嘛?他们这是要借机生事?”心有所想,楚河脚下却并不停歇。 神足通一动,人已经直入云霄。 就见那高天之上,两道身影正在迅速交替,如两道流光一般纠缠。若非楚河的天眼已经全部解析,只怕也无法看清。 “竟然有人能够在速度上和帝辛争锋,看来若非实力比帝辛高出一截,那便是本身擅长身法。” 仔细看清之后,楚河脸上露出苦笑。 “没想到是他!早想过他会追寻上门,不曾想竟然如此之快。不过,只要没有被抓住现行,相互之间也没有绝对的冲突,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想罢,楚河直接出声呵斥道:“何人来我北海剑宗放肆?莫非欺我北海剑宗无人呼?” 言罢,北海剑宗碑林内积蓄多年的敬畏之力,开始迅速的凝结。 隐隐约约中,一个浑身披着火焰的巨大身影,在云端浮现。 那身影手中持着一杆火红的长矛,与其虚幻的庞大身躯不同,长矛无比的真实,携带着一种毁灭和燃烧的力量,焚尽一切。 “巫术!想不到在这北海蛮荒之地,竟然还有人能使用如此纯正、古老的巫术。”其中一道身影率先收手,帝辛依旧一身的黑色斗篷,飞速的回落到楚河的身旁。 “阁下何人?为何闯我剑宗?”楚河看着对面那身穿道袍,龟形鹤骨的道人,明知故问道。 道人闻言,眼含讥讽之色,却还是回答道:“贫道全真石泰,与道友算是第二次见面了吧!” 楚河自然知道石泰是什么意思,却面不改色死不承认道:“石真人说笑了!在下对石真人是仰慕已久,不过见面今天倒是第一次。” 说罢便散去了巫术,那调度起来的庞大敬畏之力,却并未回归碑林,而是继续化作层层乌云一般,盘旋在楚河脚底。 相比起直接凝结成巫术,这样敬畏之力的消耗,却是小了许多。 在北海剑宗驻地,在庞大敬畏之力的帮助下,即便是面对元神高人,楚河也丝毫不虚。 那石泰愿意罢手与楚河对话,不也正是忌惮楚河的这份力量么?否则若能直接出手将楚河擒走,他又何须在此与楚河浪费唇舌。 “你既然不认,那也便罢了!只是不知道友究竟从何处习得那欲、魔教的拜欲剑法,且又为何要算计贫道的徒儿,却还请告知,给个交代。否则的话,我全真教也并非好欺辱的。定当约定好时日,叫上几位师兄弟,再来拜山。”石泰一点前辈高人该有的骄傲都没有,这话里话外,都是仗着人多欺负人的意思。 楚河加上帝辛、玉质道人,顶多也就能应付三个元神境。而全真教不算北宗,南宗便至少有五个元神境。 要是一拥而上,那还真是大麻烦。 楚河脸上的表情更加温和了一些,笑着漫步过去,站在距离石泰不到十米之处说道:“石前辈对我有误解,那晚辈也认了。前辈所说的‘拜欲剑法’,晚辈确实不曾见过。不过本门最近倒是有一部至高剑典失窃,已经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前辈弟子若是习了我门中的这套剑法,那按照规矩,也该是前辈给我等一个交代才是。” “本门剑法虽然流失,但贵弟子贸然修习,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如今练出了问题,却反咬一口,上门来问罪。若这就是全真教,号称道门正宗的行事作风。那岂不是要连累天下正道,也为人耻笑?” 所谓耍赖,那就是,能讲狠的时候,就讲狠。讲狠不过的时候,就变着法的讲道理。 楚河这话虽然是强词夺理,但是表面上来说,也确实是这个理。 全真教既然自诩正道,那就不能不讲道理吧!至少···不能明目张胆的不讲道理。 果然石泰听了楚河的狡辩之言,表情一僵,脸色更黑了下来。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北海宗主。贫道看你剑宗之名,大约是欺世盗名。倒是不妨取个舌宗的绰号,也免得误导天下人。” “你不打算给交代,此事死不认账,贫道未能抓住你的把柄,确实也不能直接就此寻衅,破了你的山门,也免得旁人说我全真教行事霸道。不过这件事不算完。北宗的师兄们,再过不久,就要北上传道。他们可不像贫道这般好糊弄。你若是挡了路,休怪他们将你一脚踢开。”说罢石泰一个转身,元神已经劈开了虚空,返回肉身。 元神境高人,虽然能瞬息遨游数万里,但是却无法拉着肉身一起跑这么快,大多时候都是以元神游天地,肉身还在家中安坐。 “就这么三言两语被我劝退了?这石泰这么虎头蛇尾?不对劲!他好像是特意来给我说后面那句话的。” “只是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让我主动退让,还是去寻全真北宗的麻烦?又或者是在说,我已经被北宗盯上了?” 楚河还在深思,忽然一道剑光从虚空中划来,连帝辛都来不及阻挡。 下一刻剑光停留在了楚河面色,碎裂开来化作一小段文字。 “要去吗?”帝辛问道。 楚河点点头道;“别人都找上门了,躲也躲不掉。方才那一剑,他已经足以击杀我,却并不动手,显然另有目的。” “要我同你一起去吗?”帝辛又问道。 楚河想了想摇头道:“不用了!多事之秋,铁木真快要十八岁了,北海剑宗现在的处境颇为微妙,片刻离不得人。你继续坐镇剑宫。我独自去见他。” 说罢楚河跺脚发动神通,按照那文字中所写,朝着约定的地点飞去。 楚河当然不会这么莽撞,他手中还有底牌没有掀开,即便是约他见面的谷道人,骤然真的发难,他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 北海对岸,楚河曾经搭建的草亭,还在那里。 只是稍稍有些荒芜了。 此时草亭中,谷道人正立在那里,一人便犹如一柄冲宵的剑,相比起龙宫中所见时的温和,此刻方才显露出了属于天下绝顶剑修的锋芒,看到楚河飞驰而来时,脸上的表情也露出了几分赞许之色。 显然是佩服楚河孤身应约的勇气。 第三百二十七章帮岳母绿了岳父(求订阅) 见楚河已至,谷道人伸出手指,剪断草叶,折成草人。顺手一抛。 那草人在地上一滚,便化作了绿衣的童子,手持着各种清扫工具,开始打理草亭,将原本显得荒芜的草亭,收拾的颇为雅致。 再顺手招来一朵湖边的小花,指尖轻轻扫过花瓣,那小花便凌空飞舞,化作了红衣的少女,面容精致,漫步到草亭,跪坐在草亭中央的桌子前,开始烹茶。 这手段看似神奇无比,仿佛点化生灵,赋予了俗物生命。 其实不过是一些类似于撒豆成兵的法术。 这童子,红衣的少女,本就是谷道人收服的灵体,甚至是鬼物。草人、花瓣,都只是他们暂时的寄托。 刻意在楚河面前,展露这一手,未尝没有先声夺人的意思。 只是却见楚河面不改色的步入草亭,接过少女素手递过来的茶汤,牛嚼牡丹般的一饮而尽,显然并没有被他这等手段骇住。 “看来不是个偶得传承的散修,而是真有师门来历的。只是不知却是哪一派,暗中扶植的棋子。”谷道人心中又为楚河打上了一个全新的标签,嘴上的却说道:“你伤了她,你说我该杀了你吗?” 声音又轻又淡,温和的询问,就像清晨从湖面吹来的风一般,不粘一丝一毫的烟火。 “你若真要杀我,就不要再多找理由。若是为龙后而来,你又凭什么呢?”谷道人的声音淡,楚河的声音比他还要来的淡,就像昨夜的月色,残留在山涧的余韵,已经不见其形,徒流半缕残韵。 谷道人闻言,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快,反而笑了起来:“说的不错!杀人就杀人!何必找理由,贫道何时又变得如此虚伪了。” 楚河放下茶杯,赞了一声好茶,没有半点紧张,仿佛在讨论别人的事情一般道:“没办法!关心则乱,谷前辈用情深了,心自然也就乱了。所谓情深不寿,谷前辈···还是多多保重的好。” “她现在怎么样了?”话锋突转,谷道人即便是被楚河挤兑,也并无动手的意思。 楚河表面镇定,提起的心却稍稍放松了一些:“挺不错的!玉质道人与她之间,恩怨纠缠,一时半会难以说清。不过我看得出来,玉质道人不会为难龙后。” “但是她却会为难玉质,更会为难你。我再了解她不过了,她一生要强。如今却折在了你们手上,若有一日脱困,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你我虽然骤然相识,却也已经交手过一次。贫道自认看人不会有错,你是那种心狠手辣,一定会将危险斩断在萌芽中的人。”谷道人视线紧盯着楚河,四周的花草树木,都绷直了起来,形如利剑。 风声中也仿佛带着剑啸。 “说的不错!可我不是玉质道人的对手,有她护着,我也无能为力。”楚河摊摊手,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像是在对着谷道人诉苦。 短短几句对话,楚河对谷道人的性格,也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这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表面的温和不过是一种装饰,甚至连伪装都谈不上,狡辩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楚河说了一句不算假话的假话。 确实,就实力而论,楚河绝不是玉质道人的对手,想从她的手中强行夺走龙后,那似乎绝不可能。 但是那说的只是最浅层的硬实力对比,真讲起了,楚河有不下十种办法,从玉质道人的手中颇为轻易的得到龙后。 果然听了楚河‘坦白’,谷道人视线从楚河身上挪开,跨过了北海,朝着玉龙峰上望去,似乎想要瞧见想瞧见的人。 “为什么不去见她?你要抢,我们也拦不住!”楚河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谷道人的计划,某种意义上,已经失败了。 这种情况下,直接出手夺走龙后,难道不该是最佳的选择吗? 谷道人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没落的神情。 “有些人,你总是想着,念着,却又始终不想去见。” “因为知道,对方心中没有你。你付出再多,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些敷衍罢了。” “倘若足够愚蠢,瞧不见这些敷衍,倒也罢了。最怕的是过分的聪明。” 谷道人的话,引得楚河一阵白眼。 虽然很有道理,但是···这就很矫情了。 先不说,谷道人和龙君是好友,背着人家觊觎别人老婆,已经很对不住人了。而今还玩这种情深y,这何止是无耻,简直就是无耻。 更何况,龙后这样的心机婊,楚河是怎么都看不上的。 对这样的女人,你越是表现的对她死心塌地,她便越是瞧你不上,自以为把你撰在手心,只是吊胃口,最后连根手指头都碰不到。 当然了,所谓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也无用,因为别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想和你一道。 欲擒故纵的结果,只能是放虎归山,连那一丝虚幻的期待,也都烟消云散。 楚河甚至遥想当年,若非得见龙君与玉女峰的女山神,双宿双栖,互相爱慕,引得龙后心生嫉妒。她是否会看得上龙君,那还是两说。 总会有那么一种女人,送上门的都觉得贱,怎么都瞧不上。唯有从别人手里抢的,才会觉得值钱。 “其实你要真有心和龙后成了,我倒是有那么个办法。”兴许是瞧不上谷道人的这幅为情所伤,难以自持的摸样,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嘴贱,楚河仿佛是无意,且信口的便说了一句道。 视线灼热而又滚烫的移动了过来。 谷道人原本抱在怀里的黑翀虎,猛然吃痛的叫了一声,抬起爪子,便冲着谷道人的脸上挠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谷道人却连脸上的血渍也不擦,死死的盯着楚河道:“什么办法?贫道警告你,若是满嘴胡说,我便把你剁碎了做成猫粮,喂给小黑。” 黑翀虎在地上一个打滚,变成一丈高的大物,咆哮着,仿佛在提醒谷道人,它是虎,不是猫。 楚河将到了嘴边的‘一日三餐’‘日久生情’等词都重新嚼碎了吞回去。 面色有些尴尬起来。 “莫非在继送岳父小黄文,鬼畜岳父小三,暴打岳母后。我还要再帮岳母绿了岳父?这···我楚河不是这样的人啊!为什么偏偏总是让我如此为难。” 为什么章节后要加求订阅! 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书友反应,反感章节后加这么三个字了。 坦白说,没人喜欢求人,即使是隔着网络,这三个字要说出口,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不卖惨,就单纯讲事实。 作为一个老扑街,09年入行,起初三年写了两本书,一分钱没挣到,自己也得烂,活该!不冤枉。 之后又零零散散写了几本书,收入只能说···勉强饿不死。 但是从接触到的朋友,朋友的朋友,还有一些陌生人那里,多多少少都总会反馈,看过我的哪本、哪本书。好像很多人都看过似的,然而我过的并不如意,甚至用惨这个字来形容,也并不过分。害怕朋友聚会,害怕有同学结婚,甚至害怕相亲处对象,因为没钱。这很现实,一点也不小说。 我很感谢每一个订阅我的书的朋友! 这是真心的不能再真心的肺腑之言!我曾经常年体会过那种,极度的寂寥,不仅没人订阅我的书,连上书评区,来骂我两句的人都没有。我甚至一度无聊到,自己开小号,到书评区骂自个。 因为这样的经历,我才会将每一个肯花钱订阅我的书的朋友,都看的极重,不想令其失望。这也是这篇单章的由来。 章节末尾的那三个字,也断过一段时间。 但是事实上,订阅真的在不断的下降。 (求订阅)这三个字的背后,是我极深的恐惧。我恐惧,回到那种仿佛沉入一潭死水的寂寥中去。恐惧继续蹉跎,继续空有一个写手的名头,却连温饱都还需要父母资助。 所以,废纸在这里,恳求大家,多多体谅难处。没有人喜欢跪着求人,但是岁月蹉跎了人的脊梁。 如果这样的行为,导致了有些朋友的不快,废纸在这里再度郑重道歉!谢谢!谢谢!你们的支持!也谢谢你们的谅解! 第三百二十八章走过最深的路 面对严肃之极的谷道人,楚河感觉此时的谷道人,比之前要危险百倍,就像一座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活火山。 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楚河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说道:“其实前辈您现在的情况,继续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与其这般不如不见,还不如直接破釜沉舟,真正的加深龙后对您的印象。” 谷道人听着觉得有点意思,整个人微微放松了一些,一挑长眉,示意楚河继续。 “您既然和龙君是好友,又心仪龙后多年,想来对于他们之间的那点事,应该也是心知肚明。在下也不再班门弄斧了。”说这话的时候,楚河表情扭曲,极力的不让自己笑出来。 没奈何,这龙宫的后续内容,实在是一次比一次劲爆。楚河真不知道,还不会有更劲爆的内容,等在后面。 只能说,修行界的高人,比咱们老百姓,还会玩。 强忍住笑意,深呼吸后,楚河接着说道:“您认为,龙后会喜欢上龙君,究竟是欣赏其人品本事,远超过您,还是因为妒忌玉质道人的前世,心中起了魔障?” 谷道人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是心中起了魔障!她是那么的耀眼,却又要强。当年的玉女峰山神,在她身边就像个小丫鬟似的。但是季城那厮,却偏偏一眼便看中了玉女峰山神,反而对她不闻不问。现在看来···定然是季城有心为之。”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谷道人眼里,龙后即便是有万般不是,那也是最好的。 故而对于辜负了龙后的龙君,也是心有不满,如今自然以恶意揣度。 楚河却觉得,当年的龙君,并未有那么多的龌龊心思,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玉女峰山神的,只是奈何造化弄人。 打断了谷道人对龙君的继续指责,楚河一拍手道:“这就对了!龙后这样好强,定然不许自己不如旁人。前辈你不妨故技重施,让龙后‘偶然’瞧见你‘移情别恋’,那时背叛感和护食心起,她对前辈您的印象,一定会大大加深。” 谷道人已经逐渐被楚河忽悠瘸了,听了楚河如此荒诞的建议,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动怒,反而在思考着这种方案的可行性。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万一她太讨厌我了怎么办?万一她以后都不想再见我了···。”堂堂天下少有的绝顶剑修,此时却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少年,那样子也就别提了。 楚河似乎都有点找回,当初在寝室,对着一帮小学弟,吹牛传授泡妞秘技的感觉。 “记住!你现在在龙后心中,也就是一个路人,和龙宫的虾兵甲,蟹将乙,本质上差别不大。他和你暧昧来往,目的也只是想要让龙君知道后,气一气龙君。说不定,份量还没我重。” 楚河的话音一落,就看到万千草叶,化作剑锋抵到了他的身边,时刻准备着将他千刀万剐。 “怎么!说两句实话就不乐意了?想不想和龙后好了?给我撤了!”楚河丝毫不怂,大声呵斥道。 哗啦啦···! 草叶尽数掉落在地,竟然发出犹如金属器物掉落的声音。 “加深印象只是第一步,展现你的魅力,然后引起龙后足够的争夺欲,这就是第二步。这一点,我没办法帮你。毕竟再怎么套路,那也要一定的本钱和底线。我不可能给任何两个人去搭桥牵线。”楚河这话便是留有余地了。 即使是最后谷道人失败了,那也只能说他本身本钱不够,怪不得楚河。 而此时谷道人自然还保持着自身的迷之自信,觉得按照楚河给的套路走,确实大有可为。 “最后就是让龙后对龙君彻底失望,然后在同一时间,你也要展现自己的担当,让她觉得你可以为她依靠。如此三步之后,便能成功抱得美人归。”楚河继续笼统的说道。 这些其实都是很套路的东西,说起来简单,实行起来···那就呵呵了! 不过耐不住谷道人听进去了! 他本来不至于此,只是关心则乱,而楚河说的,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 其实认真来讲,楚河说的当然不是全无道理,这确实是就这龙后的性格,分析出来的一套貌似可行的方案。 只是任何的方案,最终落实,靠的都是实施的人。 坦白说楚河并不看好谷道人。 嗡嗡嗡···! 剑鸣声四起,淡金色的剑光从谷道人手中绽放。 一把不过一尺来长,剑身金黄,中间有一道血线,剑脊上有松纹,剑颚如牛角的短剑,浮现在他的手中。 “这是贫道采五金精英,混合太乙精金以及黄曾天玉晶,耗费近十年苦功炼制而成。现在当做谢礼给你。倘若事成,贫道不仅传授你毕生剑道绝学,更送你一道升仙令,轻渡元神关。”谷道人大方之极的将淡金色的短剑递给楚河。 这是一柄飞剑,配合专门的御剑之术使用,能纵横千里取人头。 只可惜,楚河并不会任何的御剑法门,以之施展那套剑典剑法,虽然威力依旧极强,却没有发挥其全部特性。 显然谷道人也是动了个小心眼,想要用这柄飞剑为诱饵,引楚河卖力的为他出谋划策,攻略龙后。 楚河收起飞剑,脸上的表情就更灿烂了。 “前辈豪气!那晚辈也就多嘴一句。这个计划,最关键的,在于能够引起龙后嫉妒的那个人。想来前辈也想到了,正是玉质道人。” “如今玉质道人也在发愁如何处置龙后,既不伤了龙后,又出了心头的那股怨气。前辈不妨将想法坦言相告,玉质道人说不定会配合前辈。” “否则的话,前辈一个人唱独角戏,戏太假···那也是会穿帮的。”楚河收了人家的礼,多少也要表示一下,便又信口说道。 谷道人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多年的期待,顿时有了盼头,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起来。 楚河心中却是一定,脸上同样露出一抹淡定的笑容。 “如此一来,就等于借用龙后,暂时将谷道人绑在了北海剑宗。我又多了一个可以勉强借力差使的元神高手,而且看样子还是元神境更高层次的大高手。那些喇嘛要再想放肆,那就要多掂量一下,会不会撞的头破血流了。” 铁木真十八岁成年在即,佛门的计划即将全面启动,按照约定楚河要交出北海剑宗,彻底成为铁木真的助力。 但是现在,楚河有点想要耍赖,怎么办? 第三百二十九章打上门了(长古东流的万赏加更) 既然起了念头,楚河便开始计较起来。 虽然准备赖账,但是这道理得站住。 这一年,铁木真十八岁了。 同时已经名满大草原的铁木真,遭遇了第一次奇耻大辱。 昔日仇敌蔑儿乞部的脱脱部长又抢走了他的妻子。铁木真向蔑儿乞部开战,打败了蔑儿乞人。 携带着胜利者的姿态,铁木真重返已经四分五裂的乞颜部落,夺取了乞颜部落可汗的位置。 而也在这一年,一位喇嘛来到了帝城,上了剑宫,让楚河兑现诺言。 原本相谈甚欢,楚河也有了兑现诺言,让出帝城的迹象。 只是一个‘偶然’,楚河认出了一个跟着喇嘛,并且信奉喇嘛的突厥人。 此人正是盗走剑宗剑典的那个突厥盗贼。 楚河直接翻脸,一剑将喇嘛轰出了剑宫,之前谈好的交易,也自然告吹。 喇嘛受辱而回,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上当了!贫僧着了那贾六的道!”大真喇嘛气的浑身发抖,他一生苦修,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为了信仰,奉献出最后一口粮食的虔诚信徒,也有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兵刃,对佛祖毫无敬畏的无信者。却从未见过,像楚河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必须要惩处,佛祖慈悲,但亦有金刚怒目!”大真将消息传回萨迦派,找派中祖师定夺此事。 萨迦寺灰白色的墙壁在阳光下被照耀的熠熠生辉,常年不散的诵经声和铃铛声合在一处,有令人心安的氛围。 而文殊、观音和金刚手菩萨三尊金色的佛像下,萨迦寺三祖扎巴坚赞猛然睁开了眉心的一道竖目。 “诸位僧众!今有邪魔阻路,碍我佛弘扬大法,诸位可愿与我一同前往,斩除妖魔?”扎巴坚赞的声音如同雷音一般,传遍了整个萨迦寺。 寺庙中,霎时便有一道道佛光升起。 一艘镶嵌着珠宝和玛瑙、玉石的宝船飞起,搭载着萨迦寺的众多高僧,朝着北海飞去。 宝船迅猛,不过半日功夫,便已经抵达了北海剑宗之外。 高高悬于天上,宝船绽放出无量的佛光。 当佛光洒下,整个帝城外,常年不散的冰雪,开始迅速的消融。 许许多多剑宗的弟子,骤然被这佛光一晒,就觉得浑身针扎似的疼痛,开始纷纷哀嚎起来。 哗啦啦! 一道道剑光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升起,漫天的剑光交织成一片,如同蝗虫一般封锁住了天空,也将那刺眼的佛光,大量的阻挡在了帝城之外。 急促的钟声敲响,原本安宁的北海剑宗,此时也变得分外紧张起来。 杨辰空、张子鸣、傅青博等人就等在剑宫大殿之外,都着急的嘴角冒泡。 “怎么回事!怎么就有人打上门来了!”张子鸣搓着手,早已经过了中年的他,身上的书生气已散尽,多了许多世俗和圆滑,原本的那股子亲和力,现在也几乎半点不剩。抬头看着剑光之上,隐隐笼罩下来的佛光,表情中有压制不住的惊恐。 时光终究会将我们变成我们曾经最讨厌的摸样,或许多年前的张子鸣,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是这样的一种形象。 傅青博却看起来更年轻了一些,如同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一身的肌肉高高隆起,皮肤呈现枣红色,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极为不安全的威慑感。 三人中,最镇定的要属杨辰空了,虽然···他也不那么正常。 现在的杨辰空,竟然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如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正太。 也不知道究竟是修了什么法门,才变成了这般摸样。 “已经启动了万雪天剑大阵,只是用来布阵的灵玉毕竟有限,而且那宝船似乎还没有全面发威。现在要决断的是,究竟死守帝城,还是趁机撤走。”傅青博语气生硬的说道。 不舍,当然是不舍的。 帝城他花费的心血最多,早已将这座城市,当做了傅家的私产,如今要舍弃,如何舍得? 杨辰空和张子鸣二人也是面色变幻,犹豫不定。 “怎么?还未战!就先胆怯了吗?这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血眼狮子傅青博么?”一个声音从剑宫之中传出。 原本脸色变幻不休的三人,顿时都露出轻松之色,仿佛有了主心骨。 也直到此时,他们才猛然惊觉,原本都以为可以取代楚河,现在看来···他们都还差得远了。 “有敌人来犯!那就打回去。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根,是我们所紧守的最后底线。如果连它都能舍弃,那我们以后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楚河走出来,口中的鸡汤,如子弹般穿透了三人的心脏。 “去召集弟子!我有事情要宣布。”楚河挥挥手道。 三人晕晕乎乎的去了,原本准备找楚河商量撤离的话,各自在嘴边转了一下,都没有说出口。 剑宫广场之上,成千上万的剑宫弟子排列着。 头顶的剑阵不断闪烁着蓝光,偶尔被一道道佛光冲击着,仿佛随时都会破裂开来。轰隆的嗡鸣声,撼动下来,摇晃着整座山峰,感觉着四周的晃动,人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楚河就站在一柄巨大的石剑剑柄之上,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拍打着他的脸颊和衣襟。 俯视着那些面有一丝丝惧色的剑宗弟子,楚河忽然一伸手,用力一挥。 剑阵破开了一个口子。 一道佛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却被楚河身上庞大的金色剑气一冲,直接撕碎,化作零星的光斑洒落。 “你们害怕了吗?” “回答我!是不是怕了!” 楚河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将风雪击碎。 “怕···。”一个细小的声音还未彻底发出来。 楚河面容中,充斥着无穷的愤怒,暴喝一声:“你们怕!我也怕!但是怕有用么?敌人已经打上门来,想要夺取我们的财富,占领我们的城市,杀戮我们的亲人,践踏我们的尊严。” “那我问你们,怕有用吗?” “没用!”稀稀落落的回答声响起。 “是的!没用!因为敌人不会怜悯,不会慈悲。他们带着杀戮和征服而来,那我们就给他们以还击,让他们知道我们北海剑宗的剑是笔直的,是致死也不会屈服的!”楚河的声音继续响彻,一股名为澎湃热血的东西,渐渐的在这里盛行。 “从现在起,功勋榜全面开放,所有弟子只要参与战斗,功勋值翻三倍。记首功者,战后成为宗主弟子。待我离开后,便成为新的剑宗宗主。” “无论其身份,无论其地位高低,无论是汉人、蒙古人、契丹人还是突厥人、罗刹人,全都一视同仁!” “现在,你们举起手中的剑来,回答我!你们还怕吗?” “不怕!不怕!”所有人都高举着剑,用力的呼喊着。 傅青博此时却面色铁青,那些人群中的傅家子弟,也都变得紧张起来。 只是他们的这点情绪,相对于众多的弟子而言,却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杨辰空!你负责来安排弟子布防,以及修补剑阵,有任何闯入帝城又或者想要闯出帝城者,杀无赦。张子鸣,你负责调动后勤,救治受伤的弟子,以及记录每一名弟子的功勋值,不许有丝毫的遗漏和错误,否则我拿你的人头祭剑。” “傅青博!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带着你傅家最精锐的子弟,随我一同,正面迎战。究竟能不能博得最大的收获,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第三百三十章锁我剑道? 一道道剑光凝结成巨大的圆环状,将楚河连同许多剑宗内的精英弟子一同送到剑阵之外。 这些精英弟子,有许多都已经筑基,聚合起来,也能形成一股不小的战力。 站在剑阵之外,直面那刺眼的佛光,更能感受其恐怖。 而北海剑宗的护宗剑阵,从外部来看,已经破破烂烂,残缺了一大片,只怕已然支撑不了太久。 这门剑阵本就是玉质道人提供,且帮忙布置的。 耗费了帝城好几年的全部效益所获,眼下残了一大片,傅青博看了也是肉疼的厉害。 宝船之上,有佛影升起,巨大的佛掌,直接隔空朝着楚河拍来。 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就动手。 “说好的反派话都多,这不合理啊!”楚河心中乱想着,手上却一点也不慢。 手做剑指,法天象地的神通局部发动,一指似乎引动剑招,朝着那巨大的佛掌刺去。 咯吱! 如同两块巨大的玻璃,相互摩擦的声音,剑指与佛掌同时湮灭。 楚河脚下的剑光崩碎了一大片,不少没站稳的弟子,直接从圆环上掉了下去,落入剑阵与佛光碰撞的交战区,被绞成碎片。 楚河却双臂一震,圆环直接带着众多弟子,朝着宝船撞去。 宝船之上,浮现出一圈圈金色的光晕,阻隔着剑光圆环的靠近。 数十个花色僧袍的喇嘛,从宝船上跳出来,落到剑光圆环上,手持法器杀向剑宗弟子。 而剑宗弟子,也纷纷结成剑阵,与那些喇嘛交手。 楚河的对面,也同样出现了一位对手。 这个喇嘛虽然身披花色僧袍,但是头上却光秃秃的,并未戴着僧帽,左手手持着宝幡,右手则是持着降魔杵,神情严肃而又刻板。 天眼一观,对面的这个喇嘛,赫然已经是相当于元婴中期的修士,身上的气息生晦不明,显然还有更多的潜藏力量,没有被激发。 密宗多有灌顶、转世之术,许多大限将至的佛门高人,都会选择将一身的精华全都留给后辈弟子。能真正全身全尾,转生第二世,重新开始的大德,毕竟是少数。 “萨迦寺,大保法王,今日除魔在此!佛祖庇佑!”喇嘛口中说着,便直接朝着楚河冲来。 他手中的降魔杵,挥舞着幽光,宝幡则是化作一团祥云,环绕在周身。 攻守兼备,而且这一击,让楚河决然不可小觑。 楚河手持谷道人送的飞剑,运转真元,身形一转化作一个巨大的青色葫芦。 葫芦口一张,一道金色的剑光被瞬间喷出。 哗啦! 大保法王的宝幡被剑光撕碎,那降魔杵也在剑光下,被斩断成了两截。 大保法王的胸口瞬间破开了一个大窟窿眼。 一双大手从宝船中伸出,迅速的将大保法王带回宝船之中。 下一刻,整个宝船中佛音大作,一道道佛文梵音编撰的锁链,开始包裹着四周。 啪啪啪! 先是组成剑光圆环的剑光开始破碎,然后是很多北海剑宗的弟子开始发现,他们的剑气被收束起来,根本无法动用,没有了剑气的加成,再强的剑法,威力也会锐减。 “看来是有针对来的!故意要锁住剑道,想要让我束手无策么?”楚河脸上挂起了一丝丝冷笑。 “只可惜,你楚爷我从来不靠剑吃饭啊!”手持龙牙刀,楚河身上披上了一层绯红的火焰神袍。 这是楚河以巫法凝聚出来的火神袍,龙牙大刀上,一道道以灵兽血描绘的巫纹,开始亮了起来。 巨大的力量,毫无征兆的便在楚河的刀口处爆发。 “躲在乌龟壳里,就想让老子跪了!做什么美梦呢?”楚河咆哮一声,巨大的刀光刺破天云,狠狠的扎在了宝船之上。 这一刀名为‘天降’,是分魂耗费心力,研究出来的杀招之一。 借用巫法的加持,楚河将这一刀的威力,发挥出了百分之三百。 当刀光落下,那宝船上炸起了一道道刺目的眩光。 一声尖锐的佛鸣后,宝船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啪啪啪! 一连串如同鞭炮般的炸响,宝船上镶嵌的珠宝、玉石、玛瑙、翡翠,都开始一枚接着一枚炸碎。 一刀获利,楚河毫不停留,脚下一跺,神足神通发动,已经突入了宝船内部。 佛门没有真正的大举进攻,而只是来了萨迦寺一脉为先头兵,这是楚河意料之中的事情。 任何庞大的组织内部,必然都是矛盾重重,只要不作死的挑战整个佛门,他们很难将力量真的拧成一股绳,来进行碾压性的打击。 铁木真一事,是萨迦寺站在明面上推动的,一旦成功,那么最大的利益,自然也归萨迦寺所有。 这在佛门内部,会遭受多少妒忌,那也就不必多说。 此刻楚河攻入了宝船内部,毫不停留,刀起刀落便杀入了那些正在念经做法的喇嘛群中。 一路砍瓜切菜,就将这些空有佛门真元,却不修护身之术,不通近战之法的喇嘛们砍杀一大片。 和中原的那些佛门同行比起来,这些喇嘛在高原上养尊处优,大多数也是贵族出身,修行佛法倒也罢了,可没有那个苦心,去数十年如一日的修炼近战的功夫。 这就像魔武双修的魔战士,打破防御,直接冲进了一群法爷的队伍里,那杀伤力已经无需多说。 “住手!你这个草原深处爬出来的魔鬼!看法宝!”一个声音大喝,从船舱内传出来。 一个古铜色的经筒绽放着无穷毫光,要将楚河罩住。 庞大的吸力袭来,楚河被定在原地,好似没有了反抗能力。 楚河却在原地,猛然之间摇身一变,顿时便化作了一条金色的鲤鱼,一个甩尾,竟然摆脱了那股吸力,挣脱了经筒的束缚。 金鲤闪烁,仿佛划破了空间,在宝船的另一端出现了楚河的身影。 鲤鱼脱去金钩去,摇头摆尾再不来。任他逍遥到九州,处境宛如似仙庭。 楚河隐藏的最后一门神通,便是这金鲤摆尾脱身术。 这本是一门妖族神通,唯有有金鲤血统的妖族才能修习使用。 但是谁让楚河不仅修了九江行脉法,又精通苍龙变呢! 故而这门神通,他也学得,并且十分契合。 显然这也是鬼谷子刻意为楚河选的。 这世上乱七八糟的束人法术、法宝实在太多了,有一些甚至蛮横到不讲理的地步。而有了这门金鲤摆尾脱身术,绝大部分类似的手段,就对楚河无效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硬怼萨迦三祖 叮铃铃···! 铃铛声响,激起摄魂之音。 楚河识海之内,有翠竹大放青光,将这铃声尽数排斥。 楚河却洋装出如醉酒般的姿态,步履踉跄,似乎随时都会一头栽倒在地。 咚咚咚咚! 那躲在暗处,以经筒差点收了楚河的喇嘛,却并未被楚河的这般做派引诱现身,而是集结了一群喇嘛,各自手持法鼓,开始敲打起来。 大鼓、铜鼓、腰鼓、曲柄鼓、羯鼓、嘎巴拉鼓等众多的法鼓齐鸣,带着一股震耳欲聋的音浪。 这已经不仅仅是针对魂魄而来的攻击,强大的音波,形成了冲击,如同一道道海浪,连绵不绝的朝着楚河拍打。 一股胸闷欲呕,五脏翻腾之感涌起。 楚河摆出一个背身向下,单腿弯曲向上的姿势,进入与天地合的状态,借用庞大的天地之力,来对抗众多法鼓敲击,撞击过来的音浪攻击。 嗡···! 法螺声起,配合着法鼓一起,将音浪又拔高了一个层次。 肉眼可见的音波,不断的扫向十方。 那宝船之外的剑宗弟子,许多都开始吐血狂吼,在音波的冲击下失去了理智。 傅青博更是全身毛发竖起,周身血红,如同恶鬼一般,手持巨剑,胡乱劈砍着,许多跑到他身边的剑宗弟子,都被其斩杀。其中还有不少,是他的直属后辈。 就在法鼓和法螺的齐鸣中,众多喇嘛分两排拍开,一个身披着红、白、蓝三色袈裟,头戴宝石佛冠,手捧着嘎乌盒的大喇嘛从船舱内走了出来。 他手中的嘎乌盒是似乎是金色质地,却泛着古韵,看起来十分的古老,盒内端坐着蓝色宝石雕琢而成的佛像,一手持金刚杵,一手持着法铃。 那法铃还在微微的晃动着,而金刚杵上,一抹抹凝聚到了极致的佛光,正如光斑般汇聚。 即便是已经占据了上风,那大喇嘛也没有丝毫的大意,没有靠近楚河,更没有说什么废话,而是全力催动着手里的嘎乌盒。 在楚河眼中,那嘎乌盒里的金刚手菩萨雕像,似乎正在无限的放大。 它就像真的降临了凡尘,出现在了眼前,通天彻地,无法战胜。 手中法铃如巨山,金刚杵如巨柱,一举一动皆有粉碎天地之势。 换做是一般人,甚至是一般修行者,面对这样的威势,早就吓傻了,哪里还有反抗情绪。 但是楚河现在虽然五脏翻腾,痛苦不堪,理智却未失。 金刚手菩萨已然入了真佛境,不可能降临此处,何况天条对于佛门约束力虽然低,但是佛门西天未尝没有约束之规,否则任由这些仙佛强者在凡间动手,一不小心世界都会崩毁。 眼前所见,皆为幻象,一切种种,定然是从心而起。 楚河也消化过两枚舍利子,对于佛门的这些手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为什么佛易入魔? 因为都是玩弄人心,心念一起,便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看着那无比高大的金刚手菩萨,楚河长刀一摆,反而手持刀朝着其冲了过去。 越是接近,那佛像反而越小,等到靠近之时,佛像已经重新归于那大喇嘛手中的嘎乌盒中。而楚河与大喇嘛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三米。 “保护法王!”众多喇嘛用藏语高喊着。 楚河脚下一跺,手中的刀带起凶炎,撕碎了挡在前面的阻隔,已经朝着那手捧着嘎乌盒的大喇嘛砍去。 叮! 刀砍在了大喇嘛的手掌上。 却连对方的一丝油皮都没有刮破。 几乎就在一瞬间,大喇嘛手掌的嘎乌盒开始虚化,而他本身则开始变蓝,就像是与嘎乌盒里的佛像合一了一般。 驾驭着法相,四周都散发出一种令人浑身倦怠的馨香,大喇嘛用手掌擒住楚河的刀。 而就在大喇嘛的身后,浮现出了十四条手臂,加上原本的两条,竟然多达十六条手臂。 身后的每一条手臂,手掌中都掐着独特的印诀。 这大喇嘛正是萨迦派的三祖扎巴坚赞,根本法门修的便是无上瑜伽密乘中的喜金刚法。 随着十四只手掌中的手印变化。 楚河便感觉到身体正在不断的变重,就像是有一层层的重力,如同大山崩塌一般朝着他压来。 在外人眼中,楚河的身形正在不断的弯曲、佝偻,仿佛要屈服跪拜在大喇嘛扎巴坚赞的脚下。 四周的法螺和法鼓的声音,都开始飘远,变得虚幻。 楚河却念头一动,金丹内隐隐成型的元婴,摆出了一个双掌托天向上的姿势,大自在之意冲刷着楚河的灵魂,反而与那股庞大的重力,产生了猛烈的对冲。 果然重在于意,而不在于形体,楚河猛然一个抬头,双眼中电光如疾,让那大喇嘛扎巴坚赞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小半步。 楚河却已经贴身撞了过去。 运刀如风,身旋转如陀螺。 叮叮叮···! 刀风在扎巴坚赞的身上乱砍着,拉起一道道火星。 已经与佛像合一,运转喜金刚法相的扎巴坚赞即便不擅长近战,但是就是站在那里任凭楚河劈砍,楚河似乎也砍不动他。 八荒吞气! 海量的灵气汇聚到了楚河的金丹之中。 踏歌而行! 纵横争看银刀出,瀺灂初惊玉花碎。 楚河的修为暴涨到了金丹极限,当刀速达到一定程度,在同一处反复割动,即便是坚硬的法相也露出了一丝丝的裂痕和破绽。 “风来!”楚河站在甲板上高呼。 风便真的来了!大量的敬畏之力在燃烧,然后化作狂风的力量附着在楚河的刀刃之上,让楚河挥刀的速度更快。 “火来!” 轰! 熊熊之火在刀锋处被点燃。 扎巴坚赞的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十六条手臂重重叠叠的朝着楚河拍来。 他的头顶也浮现出了五面白骨冠,吞吐着各种气息,想要将楚河吞下。 “风火绝连城,天开甲光出。引刀成一傲,寒芒窍中来。” 一言而落,楚河同样一掌推出,却见那手心之中,仿佛崩裂出了一把仿若虚幻的长枪,唯有一点寒芒,真实无虚。 啪···! 顺着楚河刀锋割裂的伤口,寒芒狠狠的扎了进去。 扎巴坚赞发出一声痛呼声,仰头往后栽倒。 “老子的东西想给就给!不想给,你别想抢!敢抢,就崩了你满嘴的牙!”咆哮一声,楚河身体变大,高达十丈,脚下用力一跺。 哗啦! 整艘宝船从中间断裂开来,然后朝着下方掉落。 第三百三十二章让草原的雄鹰,在我脚下臣服 一脚踩沉了宝船,指挥着剑宗弟子,将那些喇嘛俘虏。 楚河孤身返回剑宫,开始计划下一步的打算。 没有借用帝辛、玉质道人等人的力量,单凭一己之力,以城中积蓄的敬畏之力,便解决了来犯的敌人,确实让楚河大涨自信。 但是却没有让楚河变得盲目。 佛门的大计不可阻挡,打退了萨迦派,单单只是藏传一脉,就还有宁玛派、格鲁派等庞大的佛门势力。和萨迦派这种主要依靠血统传承的派别不同,宁玛派和格鲁派才是藏传一脉的主流,势力庞大,实力强横,不好招惹。 “如果推断没错,下一次可以暂时退出副本的节点,就在不久后的十三翼战,那位草原雄鹰,将会遭遇人生的第一场惨败。也是他真正走向成熟领袖的开始。” “既然如此,我就等着这位草原上的雄鹰来求我,暂时臣服在我的脚下,受我驱使,暂为傀儡。” 不错!楚河既然打败了萨迦派,接下来的念头,便是取代萨迦派的位置,辅佐甚至是控制铁木真的崛起,将他推上草原王位。 要做到很难,无异于火中取栗。 首先铁木真肯定不是一个好控制的人,稍有不慎就会反噬扎手。 其次那些佛门的人,也不会坐视楚河摘走果实。 虽然他们的目的看似和楚河一致,但是推行这个目的,实现目标的力量,必须是来源于他们内部。 楚河的插手,会让他们在铁木真处,降低许多的影响力。 而这么做对楚河有什么好处? 如果他是一条咸鱼,只要等着节点的到来,老老实实的退出副本就可以了。 反正他主要目的已经基本完成,除了亿万分神化心术以外,其余五门神通,基本上已经解析完成,剩下的都只是一些水磨工夫。 即便是亿万分神化心术,在下一次副本结束,节点降临之前,也估计可以解析完成。 但是这个意外得以数次衍伸的副本里,好东西实在太多了。 黄金屋、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谷道人送的飞剑、帝辛炼制的捆仙绳、至纯真水等等,楚河都想带出去,在现实中也拥有。 虽然这些东西,他都接触到了,按道理就都可以抽中。 但是多次副本的经历,以及对副本的深入研究,让楚河明白,接触到是一方面,对副本的挖掘、参与度也是一方面。 简单来说,接触到是权限。挖掘和参与度,就是兑换积分。 有权限没积分,一样无法得手。 楚河在这个副本中的挖掘度,一定爆表。龙宫剧情的参与度,那也高的离谱。 但是之后展开的大草原征服剧情,参与度就只能说是一般了。 估摸着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很难入手。 而偏偏,对于此物楚河是最为需求的。仅次于黄金屋。 所以楚河决定冒险一试,如果只是铁木真征服大草原这一段,想来过分一点应该···没关系!如果蔓延到铁木真开启世界征服的模板,那以楚河现在的实力,还是猫在一旁,喊666为妙。 就在楚河整理思路,同时计划之后的路线时,张子鸣已经将这一战的损失呈报了上来。 八千剑宗弟子,这一战死了一千多人,损伤了三千,代价惨重。这还只是人员伤亡,帝城、剑宫以及诸多其它山峰的物质、建筑损失,更是庞大到惊人,五年内北海剑宗是别想着恢复元气,重回巅峰了。 然而这些死和伤的,其实大多是都是被战火波及所至。 修士之战,每往上提升一个档次,那差距都是决然不同。 “将约定好的抚恤和功勋全部发放,宗门仓库全面开放,所有的门中秘典全部解锁。”楚河对张子鸣吩咐道。 张子鸣闻言,面有难色,然后才呐呐说道:“这样做···会不会导致秩序混乱?普通弟子和核心弟子,岂不是一点区别都没有了?而且···。” “而且弟子们的力量上升太快,并且没有了权限的遏制,你还有像你一样的人,会失去手中的权利,失去在宗门中,赖以生存的土壤,对么?”楚河将张子鸣没有说完的话,直接补充完整。 张子鸣直接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楚河。 以前他以为楚河修仙修傻了,大好的权利,强盛的宗门都置之不理,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仙道。 直到这一战才猛然发现,楚河才是唯一走在正确道路上的人。 对于修行者而言,所谓的宗门、势力,都不过是其羽翼,是为他服务的工具,而不能成为枷锁和禁锢。 唯有自身强大了,才能拥有权力。 借助体制,借助系统,所暂时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如同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 只是张子鸣醒悟的太迟了,已经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机,也错过了他自身的黄金时代。 在楚河的眼中,现在的张子鸣已经几乎散尽了利用价值。 曾经的他,气运如巨松,澎湃不休。如今的张子鸣,气运却如同寒烟,风一吹就散。 “我不管你们的利益会受到什么损害!张子鸣!你必须记住,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所给予的。如果我想要拿走,你无法反抗。所以我的意志,必须得到贯彻,并且不打丝毫的折扣。” “你明白么?”楚河死死的盯着张子鸣。 尽管他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但是楚河暂时还是不会真的对他如何。 因为黄金屋! 楚河已经修为日深,懂得了因果牵绊,万事万物息息相关的道理。 黄金屋是楚河从张子鸣的家族中盗走的,也正因为此,才导致他流落北海,同时气运一日低过一日,好好的主角模板,渐渐的被消磨成了背景板。 如果楚河直接杀了张子鸣,那么势必会在某一个时刻,因此付出某种代价。 又或者导致黄金屋无法抽出。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楚河会束手束脚。 很快楚河就会率领着北海剑宗的弟子,下到草原,‘投奔’铁木真,助其夺取大草原的主宰权。 乱战之中,不幸战死一两个,没什么实力,且不是那么重要的人,是一件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面对楚河的森然面孔,张子鸣脑海中,一直以来贾老六的印象,终于彻底的散去,然后重组成了一个彻彻底底全新的摸样。 心中一紧,面色煞白:“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照办!” 说罢退后几步,到了大殿门口,方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张子鸣虽然有私心,但是他说的不错,楚河这种开放一切限制的行为,确实会导致剑宗之内制度失衡,矛盾会被激发。 但是那是和平时期才有的问题,现在楚河已经准备对外战争,那么矛盾自然也会被转移。 楚河要做的便是,一手大棒子一手甜枣子,鞭策着北海剑宗的弟子们,为他的计划,耗尽最后一滴血。 第三百三十三章十三翼战 (为哈里路也万赏加更) 北海剑宗与萨迦派之间的大战,只是草原上一道稍稍起眼的波澜。 此时最为惹人注目的,便是铁木真和札达兰部首领,被称为古儿汗的札木合之间的双雄之争。 札木合曾经是铁木真的安答,但是随着铁木真一家的落魄,而与之疏远。 如今铁木真要崛起,札木合这位曾经的义兄弟,就成为了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 同时对于札木合而言,铁木真也同样极具威胁。 当然这些都是极为表面的矛盾。 在背后,札木合和铁木真的对立,是一次草原旧势力的反击。 腾格里投身了佛门,转世为铁木真,要征服大草原,然后以大草原为核心,朝着全世界席卷。 而那些原本草原上存在的神灵们,却并不愿意抛弃他们的荣光,成为佛门的奴仆,脖子上拴起奴役的锁链。 所以他们扶植了札木合,并且凝聚了大量草原部落的力量,要将铁木真一举歼灭。 金明昌元年,札木合藉口部人劫掠铁木真马群被射杀,联合泰赤乌等十三部共三万人进攻铁木真。 铁木真得到札木合部下亦乞列思人的报告后,将自己所属三万人分为十三翼(营),铁木真和母诃额伦各分统一翼军,其余各翼多由乞颜部贵族统领。双方大战于答阑巴勒主惕。 这一战打的极为惨烈。 在草原上,是两方部落群体的血腥厮杀,鲜血将斡难河的河水都染红。 而在虚空之中,则是一群草原神灵的厮杀。 铁木真身为腾格里的转世,依旧还有一些忠心于他的神灵,暗中守护着他。 这一战,佛门和楚河都没有插手。 铁木真的失利是必须的,那些忠于腾格里的神灵,早已注定了牺牲。如果他们还在,无论是佛门还是楚河,想要掌控铁木真,都不是那么的容易。 这一战,铁木真大败亏输。 不得不带着残余的部将往退避于斡难河上源狭地。 同时书信一封,去往札木合处,一面陈述昔日安答的情谊,一面表示出臣服的态度。 札木合心中大喜,不顾众部落的首领劝说,领军还本部,不再追击。 回归本部之后,但他却将俘虏分七十大锅煮杀,用以祭祀各方助他的神灵。 一时间踌躇满志,有气吞天下之志。 楚河和杨辰空坐在铁凤背上,看着那蔓延十里的大铁锅里,沸煮着的人肉。 诡异的肉香味,扶摇直上,即便是隔着老远,也能闻到。 杨辰空闻到这股味道,先是抽了抽鼻子,紧接着面色一白,抱着铁凤的脖子便对着下方使劲干呕起来。 “本来我还想劝你放弃帮助铁木真,而是转而支持这札木合。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札木合残暴至此,不是良主。”半响,杨辰空才缓过气来,竖起身子对楚河说道。 楚河站在铁凤背上,面不改色,实则早已转为内呼吸,外面那浓郁的肉香味,他根本一点也闻不到,否则的话难保不会失态。 “选择铁木真而不是札木合是对的。不过却不是因为札木合的残暴,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多少所谓暴虐之主做过的事情,那些所谓的圣贤明君,也未必做的少了。” “撇开其它背后因素不提,札木合此人刚愎自用,并且不听任何的劝谏,我们投身过去,讨不到任何的好处。而且像他这样的性格,大败亏输,也是迟早的事情。”楚河淡淡的分析说道。 “看吧!再过不久,札木合就会因为他的性格,将那些聚拢在他麾下的部落全都逼走。” “毕竟草原上的部落都是自由的,缺乏大的约束力,只要一点点的外力作用,看似庞大的群体,就会分崩离析。” 楚河说完,连见也不见那位与铁木真曾经齐名的札木合,调转凤头朝着铁木真现在苟延残喘的斡难河上源狭地飞去。 铁木真此时正坐在小山坡上出神。 孛儿帖就陪在铁木真的身边,不说话,就只是望着他,眼神中始终充满了爱慕和信任,没有一丝的失望和疑惑。 作为妻子,如果不能给予实质性的帮助,那么孛儿帖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且崇拜自己的丈夫。 即便是为了不辜负这样的信任,铁木真也一定会从深渊中重新再爬起来。 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用语言和行为,去讽刺挖苦与自己命运相连的丈夫,在原本就不堪的局势中,再添上一把骚乱的火。 “孛儿帖!我战败了!可能会一无所有。札木合也喜欢你,如果你去找他,我不会怪你。你是草原上最美丽的丽珠,应该佩戴上最高贵的后冠,我已经给不了你了。”铁木真忽然转过身来,认真的对孛儿帖说道。 孛儿帖没有说话,只是上前去,整理了一下铁木真颚下长出的浓密胡须。 然后就这么微笑着,看着他。 她不说话,但是她的眼睛却仿佛在告诉铁木真,她会带上最尊贵的后冠,但是却必须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亲手为她戴上。 铁木真握紧了孛儿帖的手,手心的温度,让他又有了拼搏的勇气。 “好!你不弃我!那我铁木真对长生天发誓,无论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会打败札木合,然后横扫这片草原,将你应有的荣耀,送到你的手中。”铁木真豪气顿生,很是激昂的说道。 “我相信你!”孛儿帖点了点头,十分郑重的说道。她没有拒绝铁木真的许诺,更没有半点的迟疑与不相信,就仿佛铁木真所说的,就是事实。就好像,铁木真要给她取来的,是湖边的一朵野花,那么简单而又轻而易举的东西。 一个好的女人,是一朵解语花。 而一个好且成功的女人,却不能只是一朵花,她必须是一个港湾,让男人在风雨之后,有一处安歇。同时也永远不会忘记,征服大海的勇气。 远处的铁凤飞来的时候,是孛儿帖先发现目标。 她悄悄的转过身子,用自己挡在了铁木真的前面,笑容依旧灿烂,没有任何的变化,简单而又纯粹。 楚河和杨辰空从铁凤上落下来。 此时铁木真也发现了二人的到来。 “杨堂主!这位是···?”铁木真看到了杨辰空,打着招呼,同时用视线瞟着楚河,这是铁木真第一次见到楚河,虽然楚河的雕像和画像,在北海剑宗内并不罕见,但是铁木真以往注意不多,此时第一瞬间,却是好像没有想到。 当然也有可能,这只是他的伪装。 至少楚河就发现,铁木真已经将孛儿帖拉到了身后,同时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第三百三十四章抵达节点(为小百白文万赏加更) “傻小子!我是你师公,你是我徒孙啊!”楚河看着铁木真,满眼的都是一种名为‘宠溺’的情绪,果真就如同爷爷看待孙儿一般。 只是天可怜见,当年的也速该,何曾得过楚河的重视。 铁木真其实是认出了楚河的身份。 只是面对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的楚河,这一句‘师公’,铁木真还是叫不出来。 只能模糊道:“贾宗主大驾光临,却不知为了什么?铁木真现在,牛羊和马匹都没了,连部落的勇士,也都快要死干净了。可没什么可招待宗主的。” 楚河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铁木真的敌意一般,继续用那种肉麻的语气道:“你是我的徒孙,受了欺负,自然有我这个师公给你出气。要人我给你人马,要钱粮牛羊马匹,我也可以给你送来。北海剑宗的势力,都可以为你所调度。” 铁木真闻言,不仅没有惊喜,反而浑身都紧绷起来。 没有人会凭白的付出,楚河所谓的师公与徒孙的情谊,在他听来荒诞到可笑。 但是不可否认,楚河来的太是时候了。 现在的铁木真急需要这样有力的支持,所以他即便知道楚河的目的不单纯,却也不能一口拒绝。 “你想要什么?”铁木真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 这一问,就代表了他的态度软化,同时也象征着一定的屈服。 像是把自己摆在了案板上,任人宰割。 楚河笑了,笑的更加和蔼:“你我爷孙两人,何必计算的如此清楚。我的北海剑宗,迟早也不都得是你的!” 铁木真面色发白,用手揪住的胡子都差点扯断。 楚河这句话,还有一半的潜台词。 “不行!我不会答应你,如果非要如此,我宁愿被札木合砍下脑袋,也不会屈服。”铁木真固执说道。 但是楚河却知道,他拒绝的并不坚决。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需要你的一个承诺,如果有一天你君临了大草原,那么北海剑宗会成为国教,而我···也会成为国师。”楚河又道。 “这···!”铁木真迟疑起来。 按道理,这就是空画大饼,却能得到大量的支持,没道理不答应。 但是铁木真却迟疑了,他总感觉,一旦答应了,会失去更多。 “怎么?就连这么点要求,都不想答应师公么?那师公可真伤心了,这北海剑宗的基业,看来是要换个人继承了。”楚河说道。 铁木真却忽然眼前一亮:“师公说,让我继承北海剑宗,此话可当真?” 楚河道:“自然不假!有苍天为证,厚土为鉴。” 铁木真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与师公定下这个约定,还请师公速速派遣门中弟子前来助我。” 楚河心道一声:“此事成了!” 他其实并不是非要当个所谓的国师,而是要占据名份。 有了名份,很多事情就都好跟着一起参与。 自然也就能使得参与度大大提升。 之后随着北海剑宗势力的加入,铁木真部落大伤的元气,也开始迅速的恢复,而不断的开始蚕食一些小的部落,以及接收从札木合那里叛逃过来的部落。 随着铁木真力量的不断强大,铁木真开始向杀害父祖的敌人寻仇。击败主儿乞部,杀其首领,部将木华黎父子投诚。 铁木真的再次崛起,出乎了札木合的意料之外。 遂又组建十二部联军,故技重施,向铁木真和克烈部发动了阔亦田之战。 这一次,札木合率领的乌合之众经不住铁木真王汗联军的猛烈打击,在剑宗弟子的斩首行动干预下,不到一天就土崩瓦解,札木合投降王汗。 随后铁木真进攻塔塔儿部,其首领札邻不合服毒自杀,塔塔儿部另一首领也客扯连投降。 紧接着,铁木真就开始了他势如破竹的征程。 所有挡在他面前的对手,都会被他一一碾碎。 而在这个过程中,楚河也全面参与其中,虽然不算出了很大的力气,却也总少不了他的身影。 甚至凭借着自己的影响力,楚河干预了许多铁木真的判断,在铁木真一路征战的过程,也为自己谋夺了许多福利。 终于,当铁木真将蒙古草原上,几乎所有大型的部落走征服之后,在这片土地上,他再也没有了对手。 在楚河的眼中,铁木真的气运已经笼罩了整个大草原,与其完整的结合在了一起,并且形成沸腾之势,有朝着四面八方溢出的迹象。 也就在铁木真征服了整个大草原后的第二年的春天,蒙古贵族们在斡难河源头召开大会,众多部落的可汗,为铁木真上尊号“成吉思汗”。 就在铁木真正式成为成吉思汗的同时,不远处的大帐中,正在推演运转真元,尝试着是否突破元婴试试看的楚河睁开了双眼。 “呵!还真是久等了!终于到了这个节点,可以退出副本了。” “不过还要再耽搁一会,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先做才是。” 楚河翻手拿出宝鉴。 宝鉴上已经布满了裂纹,显然不可能在支撑太久。 分魂就在那宝鉴之中,一手举着一个小山般的大鼎,然后卖力的抡着。 看到楚河久违的拿出宝鉴,也知道了楚河的意思。 “久等了!既然你准备收回我了,那可有准备好,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来为我送行?”分魂丝毫没有即将‘走到尽头’的惋惜,反而是兴奋异常的对楚河问道。 虽然楚河和分魂是一体,没有什么死不死一说。 但是当分魂融回楚河本身,他就再也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意识,某种意义上说他死了也不错。 楚河看着分魂,心中还是颇为有些不舍的。 不过这种情绪来得快,去的更快。 “自然!这一次,我会好好的将你轰杀成渣。”楚河说道。 分魂舔了舔嘴唇,眼中的战意如同烈火一般高昂起来。 “如此,求之不得!来吧!” 楚河心念一动,便已经投身到了宝鉴之中。 “还是一样!地图你来选,时间我来挑!”分魂说道。 楚河毫不犹豫直接便说道:“大沙漠!” 分魂闻言一笑:“第一次战斗的那个地图吗?有始有终,还是想要尽全力的一雪前耻?既然如此,我便依了你,时间正午!” 宝鉴空间一阵变幻。 第三百三十五章男人至死都中二 黄沙漫天飞,烈阳当空照。 除了衣着打扮不同,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家伙,就杵在喧嚣的沙土飞扬之中。 “话已说尽,路已走绝,你出招吧!”一身黄色练功服的分魂,一手持刀,一手持短枪,对楚河严肃的说道。 楚河闻言,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反而松了下来。 “这种梗就别玩了吧!古龙腔不好学,装逼不成,一不小心就成傻逼了!”楚河对分魂吐槽说道。 分魂不理楚河,而是自顾自的接着剧本往下演。 “今日你我一战,各自不必留情,诀生死,也分胜负。若无向死必杀之心,这一战便大可不必。” 楚河脸上的那一丝丝调侃之色,逐渐收敛了起来,短枪杵在黄沙之中,双手捧刀,对着分魂抱拳一礼:“潜城楚河,擅使刀枪,刀长三尺六,枪长三尺八,小心了。” 分魂同样抱拳还礼,神色严肃道:“宝鉴楚狂徒,刀也会,枪也会,剑也会点,刀长三尺三,枪长四尺二,剑藏于心,而不在身。进招吧!” 楚河眼神一亮,手中的刀先挥出,划出一道几乎完美的弧线,下一刻脚下才是一动,借助着神足神通的推力,将原本运行极快的刀速,推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这一刀已经快的没有影子了,明晃晃的烈日下,却连一丝光影都没有折射出来。 分魂楚狂徒,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个很low的名字。 面对楚河这快到极致的一刀,他不闪不避,挺直了胸膛便迎了上去,脚下猛力一跺,震去滚滚黄沙。 当黄沙飞扬出去,便显露出了楚河刀运行的轨迹。 楚狂徒依旧同样是一刀斩出,却显得格外的势大力沉,和楚河手中显得有些单薄、细长的刀锋不同。他使用的刀略短一些,却又更加的厚重,如果加长了手柄,说不定会被误认为一把斧子。 性格不同,也自然影响了对武器的偏好。 一个横扫,扬起一阵狂风,楚狂徒的刀没有楚河那么快,但是他的刀并不以截击楚河的刀为目的,而是直冲着楚河奔行而来。 一旦楚河不收招,那么结果就是,楚狂徒被楚河一刀扎穿,而楚河则是被楚狂徒一刀斩成两段。 战斗才刚刚开始,用不着就和分魂见血分胜负。 楚河凌空双脚腾空连踏,一个鹞子翻身,倒飞了回去,那一刀就仿佛从未劈出一般。 “一开始就这么惨烈,果然是你的风格!”楚河对分魂楚狂徒说道。 “不受伤,怎么加buff,不濒临绝境,如何爆发更强的反击?凹凸曼胸口的红灯不亮,怎么好意思用光线技?”楚狂徒手持大刀,如同狂奔的犀牛一般朝着楚河撞来。 在距离楚河不到十米的距离时,大刀后拖,扬起滚滚尘沙,犹如一条怒龙。 “拖刀术!这可是我开发的呢!”楚河见了微微一笑。竟然就在原地发力,同样拖着长刀迅速的朝着楚狂徒迎去。 长刀拖后,看似无用,实则蓄力,人至敌前,手中的刀却后发先至,一击出,半山崩。 嗡! 两刀碰撞,音波长鸣。 楚河似乎气力不济,比不上楚狂徒,踉跄退后了两步,却一脚正巧踢在了杵在地上的短枪上。 短枪如飞矛,笔直的朝着楚狂徒的胸口刺来。 与此同时,楚河一个转身,借着之前与楚狂徒硬碰硬,故意没有强行抵御的力道,身形陡转,抽身挥刀。 这一刀不仅有楚河本身的十足力道,更有楚狂徒那一刀的力道叠加其上。 短枪和长刀同时杀到,楚狂徒左右无从躲闪,上下难以招架。 噗嗤! 一个扭身,短枪扎入肩头,从肩膀处贯穿过去。 楚狂徒凌空摆尾一般,由下往上抽刀,不仅躲过了楚河那集合二人之力的一刀,更一刀直斩楚河的脚腕。 “海底捞月!这是我的招式吧!可惜你还是放不开,这一刀本来是对准下阴而来。你却非要收力砍腿。如此只要我一跳,就能轻易···。” 楚河话音未落,就见楚狂徒右手一抛,左手接刀上撩猛然变化为下劈。 同时其空出的右手从背后往上一抛,长枪如惊虹,飞至高空,然后垂直落下,朝着楚河扎去。 同样的是一招两难抉择,楚河要么生受楚狂徒当胸一刀,要么被笔直落下,携带着锋锐真元的短枪,串成血葫芦。 “这小子!也变狡猾了!竟然懂得用技不用力,重意不重形了!”楚河心中感慨,身形如陀螺般一转,一刀抽在楚狂徒的手柄上,将其刀口往上一撞,正巧与落下的短枪碰撞。 叮! 短枪便被弹飞了出去。 危机顿解。 “爆!” 楚河和楚狂徒的距离,从未如眼前这般的接近,楚狂徒一身咆哮,身上的凤凰纹身飞快的活跃起来,熊熊的火焰,从楚狂徒的每一个毛孔里爆炸出来,将楚河直接包围。 手一伸,楚河任由左手被烧焦被碳化,凤凰纹身却行于左手虎口,张嘴将熊熊的火焰全都吞下。 火焰一空,楚狂徒全身乏力,杵着大刀半跪在那里。 而楚河则是一只手已经废掉,却仿佛毫无痛觉一般,提着刀朝着楚狂徒走去。 “没想到!你竟然也有了这样的觉悟和决绝!一只手换一条命,为了战斗的胜利,可以不惜任何的代价!”楚狂徒缓缓挣扎着站起身来对楚河说道。 楚河神色不改道:“你教我的!” 楚狂徒却摇摇头道:“我没有教你!这本来就是你。我只是你的另一种可能和选择。” “出最后一招吧!你我最后再出一招,一招定胜负,打破这宝鉴,重新融为一体。”楚狂徒喘了口气,笑着对楚河说道。 楚河皱了皱眉:“这样会不会显得太中二了?感觉画风都突然不对了!” 楚狂徒闻言,哈哈大笑:“中二吗?那又怎么样?男人至死都中二!何妨热血?何妨愚蠢?何妨冲动?楚河!看好我这一招,这是我送你的终极奥义,也是我留给你的最后礼物!不要···死在这一招下哦!” 说罢楚狂徒双手高举大刀,中门大开,狂风以他为中心肆意席卷,云天也在其头顶变幻了颜色。 以楚河来看,他现在只需要神足神通抢步上前,快速一刀就能直接割开楚狂徒的咽喉,将他的所谓终极奥义,灭杀在摇篮之中。 但是楚河没有动,他静静的立在原地,闭目养神,同时与天地合一,同样蓄力,等待着最后一招的爆发。 (热血分魂求订阅!) 第三百三十六章意料之外的收获 云似火烧,风助火势,当刀光落下,万物寂寥。 就连整个大沙漠,也跟着仿佛画面一般凝固起来。 在庞大的刀光笼罩下,楚河全身紧绷,身形闪烁,却总有巨大的刀芒霹雳而下,将他身边的事物都斩碎。 蓄力!蓄力! 然后爆发! 楚河的一刀简单直接,没那么多花哨,也没那么多套路。 当楚河的刀与楚狂徒的刀碰撞在一起。 两股庞大的气流交汇,恐怖的力道,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楚河在巨力的冲击下,一退再退。 楚狂徒爆发出来的这一招太强了,若非楚河对楚狂徒的手段极为了解,只怕在交手的一瞬间,就被那巨大的刀芒碾碎。 即便如此现在的楚河,也狼狈的躲闪着,已然没有了还手的能力。 再这么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他还是会‘死在’楚狂徒的刀下。 咔嚓! 整个宝鉴空间,布满了裂纹,那交撞的气劲,已经触及了宝鉴空间的上限,原本就不堪重负的宝鉴空间,终于彻底的破碎开来。 轰! 楚河先是心神归窍,紧接着便感觉到一股同样庞大的精神,与自己毫无阻碍的融合在了一起。 楚狂徒这些时日的经历、思考、学习、成长以及一切的一切,都毫无障碍的与他同步。就好像,他做了一场大梦,梦里的一切尽管陌生,但是那毫无疑问,就是他亲身所为。 “记住这一招!它叫‘留人’。它要‘留人’,就无人可走!”最后在楚河的心底,映出这么一句话。 一切的生疏感,便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 咔嚓! 一声脆响,金丹破裂。 一个小小的元婴,从金丹之中钻了出来,然后飞出楚河的头顶,遨游虚空。 开始吞吐日月精华。 方圆数十里,尽收于元婴意念之下。 楚河还模模糊糊的感觉着元婴境界与金丹的不同,世界便在眼中停滞。 下一刻楚河恍然回神,已经退出了副本,出现在了长江水底。 元婴那种玄妙的感觉还留在心间,只可惜楚河还未完全品味过来,就正好彻底抵达了退出副本的节点,选择了退出。 “不过不要紧!感觉已经留下了,等在现实修成了金丹,再入副本时,突破元婴也就简单多了。”楚河从江底爬起来。 拿出手机,辨别了一下方位,然后朝着自己的小基地返回。 楚河返回基地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山坳里,不少工人都搭着帐篷在呼呼大睡,显然是已经操劳了一天。 仅仅只是工作了一天时间,山坳便已经显出了一些不同。 没有打搅他们,楚河就在山林中,寻了一处隐蔽之处,布下巫阵,然后选择接收副本的收获。 同样是海量的灵光团爆炸出来,却已经无法再引起楚河任何的心绪波动。 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楚河开始清点起收获。 很好! 至纯真水爆出来了! 飞剑也在! 黄金屋!黄金屋!黄金屋也出来了! 楚河心中露出一丝喜意。 黄金屋极为神秘,而且功能强大,楚河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它究竟是什么来历,什么原理。 再然后,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也爆了出来。 帝辛···! 好吧!就知道少不了他!让他在一旁先守着,正好护法。 “不过!奇了怪了!为什么帝辛会是像物品一样爆出来?而不是同碧珠一样,直接跟着我一起进出副本?”楚河心中纳闷的想着。 虽然加上副本时间,碧珠按道理已经算是修行了很多年,早该摆脱眼前的窘迫局面。 但是无奈,她也和一般参与副本的人一样,一旦退出副本,在副本中的努力,就会都归于流水。 所以,自从几次努力都白白浪费之后,碧珠在副本里就基本上不修炼了,只是时不时的出来找楚河比手画脚的聊聊天,有时候倒是能够为楚河排遣一些压力和寂寞。 帝辛和碧珠的事情先摆在一旁,楚河继续清点收获。 龙牙大刀出来了! 龙鳞法袍也出来了! “嗯?这个是···嘎乌盒?”楚河看着手中造型独特的小盒子,很确定它正是那位萨迦三祖所拥有的法宝。 “这算是意外收获?” 收起嘎乌盒,继续‘开奖’。 就像是突然法起了某个信号一般。 嘎乌盒后,许多楚河只是单纯的见过,甚至没有接触过的好东西,都被爆了出来。 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地,连楚河都有些不相信,他对副本的参与度和挖掘度能有这么深? 很多东西,楚河本身虽然用不着,但是却很确定,都是上好的宝贝,拿出去都是会引起整个修真界轰动的。 “这是!一部御剑法诀?《金风剑诀》!这怎么也爆出来了?我压根没有接触过吧!如果只是一些杂七杂八用来,填补用的杂物也就算了。这怎么也算是重宝了吧!”楚河手里拿着剑诀,转着许多念头。 莫非是因为副本是我延续、挖深的,所以导致了这一次爆率的不一般? 等楚河彻底清点完收获时,尴尬的发现,连巴蛇袋也装不下了。 幸好这里距离楚河的小基地也不算远,楚河便将一些如矿石、灵木等等一类的杂物,先找了个山洞掩埋起来。 等到基地建成,将储物戒指和巴蛇袋里的东西都清理一遍,再回来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小山坳里的工程,弄的是热火朝天。 而楚河却躲在深山里修行,等着蓄满真元宝塔中的灵性。 有过一次经历,这一次楚河宝塔中的灵性增加的特别快。 不到两个月,便蓄满了整座真元宝塔。 同时,小山坳的基地,也已经修建起了一小半。 已经初现格局。 当灵性在真元宝塔之中团成一团,隐约如同金丹之后。 楚河开始将六种神通往丹体上烙印,这是一件极耗心神的事情,容不得任何的打搅,否则很容易伤到灵魂根本,断了日后的元神之路。 也难怪当初秦大爷没有具体交代躲到什么地方去突破,直到成功后,才重新出现。 楚河的六种神通十分复杂,等他将神通烙印完成,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小山坳处的工程已经完工了一大半。 就在一日夜深之时,楚河将金丹送出了宝塔,飞离了头顶,悬浮在头顶上空九尺之处,一道无形的神通化作的锁链勾连着楚河的金丹与肉身之间的联系。 虚空之中,楚河的灵魂蜷缩在金丹之内,感受到了一种仿佛无止境的寂静在蔓延,同时似乎有某种悸动,却又从更加遥远的地方,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澎湃而又汹涌,只是模模糊糊的,并不真切。 下一刻四周的吸力顿生,无声无息的寂静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将整个金丹都瓜分一空。 (求订阅、推荐、收藏、月票!谢谢!谢谢!谢谢!) 第三百三十七章小窝成了 远处的汹涌,是即将在许久之后,才回归爆发的灵气。 眼下的吞噬,则是这片干涸的天地,对于一切灵气能量的瓜分与汲取。 那些在金丹上附着着的不纯真元,不净杂念,起初难以察觉。但是在这股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吸力下,则最先从金丹上剥离下来。 楚河的金丹以极快的速度在缩小,也许在数息之后,就会彻底消散。 但是与此同时,金丹的品质却在被不断的提纯、拔高,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机缘。 当然有底气,有胆量去赌这个机缘的人,却是少数中的少数。 首先当然必须得金丹的品质本身足够好,其次其中填充的真元也足够多。否则不是在这种吞噬中,直接粉碎,就是根本经不住吸收一瞬。 最后化作锁链锁住金丹的神通也要足够的强,不然在这股庞大的吸力面前,根本拉扯不住金丹。 “三二一···!”楚河默数了三声,心念一动,神通锁链拉着已经缩小到米粒大小,却绽放出极强光芒,仿佛朝阳初生时那一道惢光的金丹,回归楚河的体内。 真元宝塔塌陷,真元回缩入金丹之中,却被金丹自动按照现如今的品质提纯,几乎十不存一。 真元的总量减少了,但是真元的品质却极大的提高了。 这对于楚河而言,是大好事。 反正提高真元的总量,不过是消耗修炼资源的事情。如今楚河的资源多的堆积成山,到了不得不想法子,自己开辟灵园消耗的程度。 将被提炼掉的真元重修回来,那都不叫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楚河一面埋头苦修,偶尔上修真者之家或者上qq群,查探一些最近消息,并不再去外面盲目的寻找副本。 当然虽然不下副本,却还是会和几个相熟的队友们,日常联络一下。 米米姐和平头哥,也都开始准备突破金丹,正想着去找一个大一点的副本先解决神通的问题。 孙藐和李俞洋自从去了蜀地,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电话打不通,qq、微信也不回直接回,而是楚河发过消息后,过一两天才有回应。 若不是和他们的这种跨时间对话中,有些讯息是他们之间才知道的,楚河都怀疑这两人是不是被人顶包了。即便如此,楚河也明白,他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二人不说,楚河也不多问。 虽然是曾经组队的队友,甚至称得上是楚河的手下狗腿子,但是楚河也并不是那么热心的人,喜欢自发的去插手别人的事情。 疯人余、曹俊生、吴建伟等人,严格来说,并不算楚河的固定队友,和秦大爷的性质比较像,属于合作伙伴。没什么事,楚河也不太联系他们。 吴建伟倒是来找了楚河几趟,主要是做交易。 他知道楚河手中有一大批资源,只是不清楚有多少。 他认识不少有钱的修真土豪,每天挥舞着钞票想要换点修真资源。所以现在也算是楚河的掮客,帮楚河往外少量的销一些楚河用不着的资源,换取钱财来维持改造整个小山坳的开销。 随着整个山谷的格局展开,楚河有了更大的野心,想要连同湖泊和周围的两座山,都给改造了,那要的钱就更多了。 吴建伟的那点私人小金库,掏干了只怕也不够。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郑重介绍一下,楚河的私人重地,被改造一新的小山坳了。 背靠山峦的地方,依山建筑着一套u字形的大别墅,别墅的一大半直接插入山体,与山峦相连。 山腹之中,有练功室,演武室,也有一些游戏厅、车库等等。 当然少不了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密室。 而外嵌的别墅,则是十分的洋气,看起来就是奢华的别墅模板,二楼的无边界大型游泳池,三楼往里稍稍短一些的大阳台,一楼的小花园,等等。 而别墅再往外,就是八个长约五百米,寛约五六米,高有十五米,用特殊材质玻璃框起来的‘大棚’。同时每一个大棚里,都安装了许多气温、环境调节器。 就是这八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大棚,却耗费了海量的金钱,花费比用来修建别墅的花费还要多得多。 那种特殊的玻璃,是国家下属的一个秘密军工厂研制的,可以有效的防止灵气的走漏,效果比石墨要好得多。而且坚硬度也很强,比得上同等厚度的钛合金。 而在地下十米深的地方,往上u形的也埋了一层。 也就是说,这些特殊玻璃实际上是直径约三十米的管状,一半在地面,一半在地底。 等到山坳内的施工队撤走,楚河便开始在山坳内布阵。 先是在外围布置了迷踪阵,防止普通人误窜进来。 紧接着,楚河又在里面套上了一层道门的十二金关大阵。 这座阵法,说凶险倒是不至于,最大的作用就是耗时间。 无论你有没有破阵的办法,都会在这座大阵中消耗足够长的时间。一共十二关,每一关都要闯,缺一不可。同时镶嵌在这座大阵中的报警阵法,就会通知楚河。 再往里就是真正的杀戮阵法,布置的是楚河最在行的巫阵,以数百种灵兽血为底,在一些楚河用不着的法器上绘制巫纹。 一旦有人强行闯入,这些法器就会全部激发,乱砸也能砸死元婴。可谓是金币流的修真版本。 安排好了防护措施,楚河才开始正式种植灵物。 八个大棚,按照不同的属性分配,洒下海量的灵光团。 一瞬间,整个山坳的大棚内,都像是刮起了一阵灵雨。 充沛的灵气,甚至在大棚之中,化作了各种奇形异状的瑞兽。 这是因为地底的那些地脉被灵气激活了。 地脉被楚河引导,截留了一段在大棚底下,当灵气灌输到干涸的地脉网络之中,却只能在一段区域内驻留,不会顺着脉络溜走。 洒下灵物的种子,将一些本就是成株的灵植种好。 当一切的忙碌暂时告一段落,看着满满当当,郁郁葱葱的八座大棚,楚河的心里充斥着一种满足感。 “我是不是该兼修一门副业了?比如炼丹什么的?当然了,研究方士之术也行!”楚河可没忘了,手中还有一本方士书。 不过和炼丹师的全面比起来,方士都太执着于长生了,方士书里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与长生延寿相关的,显得太偏科了。 说起炼丹,楚河却又想起了最近,在修真界引起轰动的一件大事。 就是这件事,让楚河不得不感叹,这世上的能人也当真不少,即便是修真资源匮乏的末法时代,也总有人能想到办法,走出条不一样的路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信仰的丹 事情是一个叫做‘吹过股沟的风’的网友曝光的。 说前段时间开始大火的一款名为‘炼丹师’的游戏,其实另有内幕。 这个游戏,最出名的便是它的炼丹系统。 玩家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活动,获得不同的丹方,然后统一在中午十二点和晚上九点,开始炼丹,操作系统并非那种简单无脑的将各种材料硬塞进丹炉,然后等着出丹。而是需要玩家按照自己的想法,调控火力,甚至某种程度上,对丹方进行一些细致的改良。 这样有可能会炸炉,也有可能制造出上好的灵丹来,拥有许许多多的功效,甚至游戏官方,还出真实的软妹币,收购一些稀奇古怪的丹药。 这也大大的激发了玩家们炼丹的积极性。 而开发这个游戏的游戏公司幕后老板,却将游戏的核心处理器与一个炼丹炉炼制在了一起,当数据统计,玩家在线时,炼制哪一种丹药的人最多。丹炉就会自动的调配同样的药材,炼制相同的丹药。 这就好像,在同一时间,有最少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一起,同心协力,帮忙炼制一炉丹药。 单单是这么多人,聚拢起来的那种信念力量,就足以大大提高出丹的概率,甚至会使得丹药的药力,得到极大的加强。 末法时代,每一个修真者都知道,人体内潜藏的情绪、思维、精神力量,是最后的资源源泉。 但是这股庞大的力量,该怎么去开发,却始终是个难题。 在古代,神灵们将信仰的力量几乎挖掘到了尽头,香火有毒这句话,早已流传多时。 有人修炼了欲、魔道,借助欲望的力量,干脆堕落成魔。有人则是进入了光影交错的圈子,企图用大众对偶像的崇拜,走上封神之道。 可惜,后者比前者要难走的多。 人们抛弃一位偶像的速度,远比抛弃一位神灵还要快的多。更别提,无所不在的媒体,还有自媒体,代表了无穷的变化,今天还是人人崇拜的偶像,疯狂的汲取着广大粉丝的信仰,进行着快速的修炼。一转身,就被曝光了某些所谓似真似假的丑闻,被粉丝们唾弃。 运气好的,修为尽毁,人也失魂落魄,全乱了方寸,多年苦修做东流水。 运气不好,直接当场肝胆俱裂,突发而亡。 如今,却有人,借用网络游戏的模式,让人们都专注起来。而且聚拢的信念力量,不是用以给人直接修炼,而是中间转了一下,先以信念炼丹,炼成丹后,再给人修炼所用。 这事曝光之后,市面上一下子,就涌现出了好多类似的手游或者端游。 什么炼器师!捉妖师!阵法师!等等一系列不要太多。 有一些游戏,甚至已经粗暴到了不计成本的地步。 玩游戏不花钱,反而真的可以从游戏公司挣钱,虽然不多,但是这种事情,以前敢想? 虽然很多竞技类游戏,也有不少玩家赚钱,但是那指的是最高端的那一小撮。 哪里像现在这般,无脑的休闲类游戏,广大的普通玩家,竟然也能挣钱了,这简直就是国产游戏的奇迹。 这股风潮已经起来了,许多修真者都已经联合资本大鳄,开始插手进去。 现在市场上最宝贵的资源,就是那些喜欢玩游戏,并且沉迷于游戏本身的玩家。赚钱,反而已经不再是主要目的。 楚河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再想要插足进去,不说不可能,但是能有多少收获,却很不好说了。 毕竟任何市场都会饱和。 不过以楚河的财大气粗,倒也没有必要和那些苦哈哈的家伙们抢饭吃,他这样的身家,放在资源、灵气最丰富的古代,那也妥妥的可以拼过一个中小型的修真门派。 而且在一些重宝方面,还要超出许多。 楚河感叹的只是,即便是末法时代,也依旧能人辈出。他即便是已经修成了金丹,理论上成为了现今时代,最顶尖的一拨人,却依旧不可以小觑了天下修者。 宏伟的战鼓声敲响,楚河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小丫头凌小钰打来的电话。 有段时间没有和她联系了。 说起来楚河的修真第一步,还是这小丫头引导的。只是后来却被楚河后来居上,给远远甩开了。有渐行渐远的趋势。 “喂!今天怎么有功夫打电话给我?”楚河接通电话问道,声音和态度一如以往,仿佛没有任何的改变。 凌小钰也很熟络,张口便道:“大叔!我成年了!你要带我刷副本!你答应过我的!” 尽管电话那一端的声音,娇俏、甜美,青春可人,但是楚河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行!你太弱了!我带你刷本,很有压力。” 凌小钰闻言,不高兴的哼哼道:“大叔!你太坏了!不兴你这么瞧不起人的!我现在都已经筑基了!不会拖大叔后退的!” “筑基了?这么快?”楚河一愣,虽然他的进步更快,但是那是以大量的资源和副本堆起来的。算上副本时间,楚河修行已近百年。百年金丹,其实也不算很快了。 凌小钰想来是没有他这运气本事的,除了跟着进了一趟黄鹤楼副本,按照楚河的了解,这小丫头便再没运气,去任何其它的副本了。 无论是资源,还是修行知识的储备和积累上,凌小钰按道理都该距离筑基,还有相当长一段距离才对。 “我老爸给我投了一个打扮类的小游戏,用的是我的脸和身材比例做的模板。所以我最近修为涨的很快!不过我老爸说我根基不稳,要好好打磨一下。所以给我找了一个小副本,让我进去磨一磨。不过我一个人,感觉有点没底气···所以嘿嘿嘿!大叔!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说到这里,凌小钰终于暴露了她的真实目的。 “小副本?没兴趣!你自己去吧!”楚河毫不犹豫又是一口回绝。 他现在早过了没头没脑瞎转悠,逛副本的时候。 除了黄鹤楼副本,楚河有心等米米姐和平头哥等人突破后,再组团进去,把后续做完,顺便研究怎么突破元婴之外,其实短期内并没有什么副本安排。 更何况,区区一个小副本,当真也引不起楚河的任何兴趣。 “不行啊!大叔!这个副本虽然不是很危险,但是要是···要是失败了,会很丢人的!这一次进去的还有一些很讨厌的家伙,我要是丢了人,会被他们笑话一辈子的。” “这样大叔!你陪我下副本,我偷偷发一张穿死库水的照片给你怎么样?无论你拿照片做什么色色的事情,我都不会介意的哟!”小丫头见央求不成,就开始改为诱惑楚河了。 楚河闻言,双眼一凸,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然后义正言辞的拒绝道:“胡闹!什么死库水!你楚大哥我是这样的人么?” “别瞎说!小孩子家家的!” 说着楚河还砸吧砸吧嘴。 叮! 手机嗡鸣一声,楚河点开微信,下一刻鼻息变重,目光都僵直起来。 第三百三十九章花仙子的迷宫 死库水本身并不色、情,但是无可奈何的是,初长成的少女,发育的实在是太过浮夸了些。 笔直修长,宛如细腻白瓷的大长腿,浑圆饱满邪恶高耸的弧线,都深深的吸引了楚河的目光。更让楚河血槽一空的是,凌小钰还扎着双马尾,将一只小手放在头顶上,摆出一个招财猫的造型,简直萌的一脸血。 清纯萌系的气质配上那丰满色气的娇躯,那就简直了! 艰难的将自己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发光的照片上拔出来,楚河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是憋太久了!以前不会这样的!”楚河把微信缩小,还未收起手机,凌小钰的电话就又打来了。 “大叔!我故意等了三分钟,才给你再打电话来的!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贴心?还有你不用有负罪感,这种事情其实是很正常的。短暂的空虚之后,我们再来谈一谈陪我下副本的事情吧!”凌小钰吧啦吧啦在电话那头讲着。 楚河现在只有满心的一句话:“现在的零零后真是太厉害了!这些东西···她怎么知道的?” “还有···我不是三分钟!”虽然楚河很想反驳,但是总觉得继续这个话题,有些太污了。 为了转移话题,不要继续在这个充满尴尬的对话中继续下去,楚河顺着凌小钰的话说道:“好吧!你先给我介绍一下,你要去的那个小副本是个什么情况,如果有点意思的话,我倒也不是不能陪你走一趟。” 凌小钰兴奋道:“太好了!大叔!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楚河的反驳照例石沉大海。很显然被楚河拒绝多次后,鬼精的凌小钰,也找到了与楚河的正确相处模式。 只要不触及楚河真正的底线,他的那些拒绝的话,都全都当做耳旁风,充耳不闻便好。否则的话,好多话题都继续不下去的。 “我要去的那个副本,叫做花仙子的迷宫,就是进入一个迷宫般的小世界中去,不断的通过各种考验和关卡,最后走出迷宫。” “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走出来的话,就会随机到一种惩罚,并且惩罚时的影像都会被放在留影石里,作为奖励发放给每一位通关者。” “上一次有个倒霉的家伙,被随机到满头长绿蘑菇,可笑死了。我可不想成为笑柄,特别是某些人,哼哼!所以大叔你一定、一定要来帮我。” 凌小钰说话的时候,楚河已经拿出了另一部本来是配给帝辛,但是他用了几天就没用了的手机,登录修真者之家,开始查找花仙子的迷宫这个副本的消息。 花仙子的迷宫在修真者之家中的相关讯息和帖子还是蛮多的。 楚河随便翻了翻,忽略了那些被曝光的倒霉鬼受惩罚的搞笑视频,很快就对这个副本有了一个更加完整的印象。 花仙子的迷宫这个副本很古怪,它并没有固定的开启场所。 基本上总是选在鲜花绽放的最为灿烂的游乐场附近开启,而且同一时间,全世界不止会出现一个入口。当它将要开启之前,会有奇异的香味往四周弥漫。 起初很多修真者,包括少有的几位从末法前开始,还活跃到现在的元婴高人,都曾经进入过这个副本。 只是无论怎么做,将迷宫内的关卡通关的多么完美,最后得到的,也只是一些花仙子的小礼物,可能是几粒寻常花的种子,也有可能是一些只能算是小戏法的法术,运气最好,也不过是收到用来捉弄人用的法器。 这样一来,那些真正的修真好手,自然就对这个副本兴趣缺缺了。 再后来,这个副本就变成了一些修真世家,让家族内的子弟历练的场所。 虽然没什么收获,但是这个副本也没什么危险,经历一些关卡,也算是经历了一些‘磨难’,杀一杀身上的娇贵气。 这样的副本,当然是无法引起楚河的兴趣的。 耳边凌小钰还在唠叨个没完,话里话外又是撒娇,又是撒泼,还小小的‘要挟’着楚河,就是要让他去帮忙下本。 “这个副本我没兴趣,你自己机灵点,没问题的!”楚河敷衍了一句,就要挂电话。虽然看了凌小钰的死库水照片,但是赖账这种事情,既然不是第一次做了,那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等等!大叔!你听说过花仙露么?”楚河挂电话的手一顿。 花仙露、白蟾玉、千星素匹、苦河流青,这是四种与元婴相关的特殊灵物,虽然末法时代的元婴之路崎岖渺茫,仿佛看不到方向。但是不知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消息,隐约指出,只要集齐了这四种灵物,再找到正确的搭配使用方法,就能在末法时代突破元婴。 当成就金丹没多久后,楚河就自发的已经明白为什么末法时代,基本上不可能成就元婴。 因为末法时代的修士,金丹的品质都太高,并且先于金丹成就之前,便练就了神通。导致神通化作的锁链,更加牢牢的锁住了金丹。 在缺乏庞大外在天地灵气作为助力的情况下,金丹内孕育的元婴,竟然无法打破金丹。 这就很是尴尬了。 “你的意思是,花仙子的迷宫里有花仙露?”楚河皱眉问道。 “凌小钰!你知道,我不喜欢有人用谎话骗我,你很聪明。应该也明白,这个谎言并不牢固。如果这个副本里,真的存在花仙露。那么它就不会变成孩子们的游乐场。”楚河说道。 凌小钰也生气了,声音开始偏冷,虽然性格活泼,但是在学校里,在人群中,她也是人人追捧的女神。这样热脸贴着冷屁股,好说歹说,现在还被质疑,不生气才怪了。 “你不信就算了!总之这个消息是我从童燕舒那里偷听来的。这次她还带着他表哥吴斐一起进本。我和童燕舒一直不对付,进了副本她肯定会给我搞破坏。要不是他表哥和你齐名,我觉得那个小白脸根本比不上大叔你,为你抱不平,我才懒得和你说这么久呢!” 自从楚河王的名号出去之后,荆楚一带楚河也算是明星修士了。 而同在荆楚一带,还有两个和楚河齐名的年轻修士。 其中便有吴斐,号称嘻哈王子。之所以一个修士的外号,这么的···充满娱乐性,那是因为吴斐本身正是当今娱乐圈当红的小鲜肉。 万人迷的大偶像。 虽然楚河前言说过的偶像修士这条路不好走,但是毕竟是条终南捷径。总是有许多不怕死的家伙,前赴后继的冲上去。 以往对于别人把自己拿着和另外一些不相干的人捆绑起来说,楚河是不在意的。 但是吴斐能够与他齐名,至少也该有两把刷子才是。 即便大半是吹捧起来的虚名,按道理是不该再浪费时间,在过家家般,却无甚收获的小副本上才是。 除非···凌小钰说的是真的。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求打赏!谢谢!谢谢!谢谢!) 第三百四十章鬼畜游乐园 无论如何,左右也无事,即便只是一场闹剧,也权当是散散心罢了。 楚河问了问帝辛,帝辛表示并不想出门,他最近迷上了康熙王朝,正在别墅的私人影院里反复的观摩,也不知道能不能学出朵花来。 直接在别墅的阳台上,楚河取出铁凤来,驾着铁凤飞上云霄,朝着江城方向飞去。 因为差异咒的关系,不是修士的普通人看来,就是大一点的风筝在天上飞,倒也不至于引起多大的骚动。 “鹤卵已经放进孵化器里了,而且还特意摆上了一些灵光团,供鹤卵吸收。希望有可能孵化吧!这铁凤虽然速度还算快,但是硬邦邦的坐着也不舒服,哪里比得上灵鹤坐着,显得仙风道骨逼格高?”坐在铁凤背上,楚河漫无边际的想着。 八个大棚里的灵物长势都很不错,只要用足够的灵气供养,配合上一些现代化的科技手段,楚河有把握到明年就收获一茬。 铁凤速度不慢,到了中午时候,楚河便已经悄悄降落在了快乐谷游乐场内的一个偏僻处,然后找了个长椅坐了上去,同时给小丫头凌小钰发了个定位。 百无聊赖,楚河视线乱飘,正好看见一个白衣飘飘,看起来颇有仙气的少女蹬着高跟鞋走在前面,后面一个长得颇为瘦弱的小四眼,正紧巴巴的跟着,时而纠结时而愤怒。 “你们女人!都只喜欢有钱的吗?”小四眼冲着少女的背影忍不住吼道。 少女猛然回过头来,眼中带着怒火:“我们女人不一定都喜欢有钱的,但是一定要是自己喜欢的。” 小四眼厚厚的眼镜后面,精光一冒,急忙追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少女底气十足,义正言辞道:“我喜欢有钱的!” 小四眼顿时无语,僵立原地。楚河看着摇摇头,这个小四眼外表屌丝也就罢了,内心也脆弱不堪。竟然会问女生这么无知的问题。 要是这个女生真的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会和他一起来游乐园么?先入为主的带偏见,被网络言论误导的过分偏激。明明是好的开始,却偏偏玩砸了。 另一角,一群年轻的小伙伴正在把臂同游,本来欢快的很。 岂料没有走多久,一对一对的情侣,便搂搂抱抱的腻歪起来,剩下的三个单身男儿中。竟然也有两个相互瞟了一眼,然后两只手的小拇指就勾到了一起。 唯独剩下一个单身狗,遭受了上万点暴击,愤怒之下一脚踹翻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被抓住罚款。 独自坐在长椅上,看着这些人间闹剧,楚河只觉得身心舒畅,整个人都开心了。这才对嘛!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大叔!笑的这么开心,在想什么猥琐的事情吧!”一个柔软的娇躯,直接从楚河的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将他的脑袋,塞进了一片柔软的区域。 楚河早发现了凌小钰鬼鬼祟祟的靠近,本来以为她是要恶作剧,正打算趁机反过来吓她一下。 没想到,竟然是发福利,这让楚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既然来了!那就走吧!去副本!”楚河直接果断的说道。要是顺着凌小钰的话题走,还不知道跑题到什么地方去,而且她也一定会乱七八糟的说上一大堆。 花仙子的迷宫的与众不同之处还有第二点,就是开启时间长,入口会在一个地方停留三天左右,每三个小时可以进去一批人。 跟着凌小钰,二人很快就在游乐场角落里的一处花圃园外停了下来。 楚河看了两眼,便不在意的说道:“委员会的屏障阵法,还是老一套,连阵角的方位,都不变化一下。”说着根本不用凌小钰拿出请帖,便拉着她直接跨步走了进去,三两步后,豁然开朗。 只见鲜花遍地,蝴蝶飞舞。 更有一股浓郁之极的芬芳,在空气中蔓延,肆意的飘散。 “凌小钰!这就是你的大叔吗?我看着也就一般嘛!虽然还算小帅,但是和我表哥一比,就是个路人!”一个娃娃音的女声从二人身侧响起。 扭头一看,就能看见一个矮个子的圆脸小女生,染着金黄色的长发,头上还带着兔子耳朵般的装饰,倒是可爱少女的摸样,难怪和凌小钰这种胸大腿长的类型不对付。 而少女的身后还拖着一个穿着印花连帽衫和牛仔短裤的高个子青年,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少女,然后歉意的对着楚河笑了笑。 虽然外形很高冷,但是还算会做人,并不会真的让人觉得难以相处。 想想也是,偶像贩卖的都是形象,各自有不同的特质,也有角色设定。但是无论是高冷型的还是温柔型的,还是霸道总裁型的,亲和力···也就是俗称的眼缘,都必不可少。 有很多人长的虽然帅,但是给人的感觉不够亲和的话,其实是难以出头走红的。 要说二人齐名,相互虽然不认识,但是也不会一无所知。 楚河心中毫无波澜,对方是否有什么竞争意识,暂时也看不出来。 眼下两位男士之间的氛围还算平和,两个小女生却都已经剑拔弩张,只怕一个不抓紧,就要各自扑上去揪头发了。 “舒舒!时间快要到了!我们差不多准备进去了!”吴斐拉着小个子女生说道。 唤作舒舒的小女生顿时一扬脑袋,对着凌小钰道:“大奶牛!这一次就让我们一决胜负,我一定会收集到你出丑的留影石的!” 说着一甩长发,拉着自个表哥,朝着入口处排队过去。 凌小钰拖着楚河紧跟而上,嘴里也不客气:“三寸丁!你就做梦吧!我大叔可是楚河王!当过楚王的男人!你那个娘炮表哥,怎么比得上!” 这回轮到楚河尴尬了,只能微微对着吴斐摇了摇头。 吴斐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看向凌小钰的神情,稍微又冷了一些。 “当过楚王的男人!哈哈!原来你的大叔是个gay,难怪对你没兴趣,你都贴上去了,他也不对你动手动脚。”矮个子的童燕舒立刻抓住凌小钰的话茬,疯狂反击。 楚河在一旁听的生气倒不至于,倒是对现在小女孩的脑回路,已经彻底感到惊奇了。 两人的争吵之中,几乎是同时拉着各自的‘靠山’,就一脚踏进了副本之中。 画面一闪,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这森林里的大树虽然粗壮高大,但是却十分的干净、清新,丝毫没有那种古林中的陈腐、阴森之感,就像动画片里画出来的森林一般。 大树上还建筑着小屋般的鸟巢,一些身形庞大到臃肿的彩色鸟儿,从鸟巢里探出头来,看向楚河和凌小钰。 楚河和凌小钰进来的时候,是牵着手的,故而落在了迷宫的同一处。 而之前还在与凌小钰争吵的童燕舒还有她那个表哥吴斐,却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简单流程(求订阅) 树上的鸟儿都偷偷摸摸的打量着楚河和凌小钰,肥胖的脸上,都有着拟人化的表情。带着些许惊奇,些许惊吓。 “糟糕了!糟糕了!我已经晚了一个时辰,树先生一定会拔光我的羽毛的!”一只最为肥胖,且色彩鲜艳的鸟儿,竟然抱着树杆滑了下来,迈着鸟爪从二人面前狂奔而过,好像因为太过着急,而没有注意到二人。 “走跟上去!”楚河来了兴趣。这肥鸟口吐人言,但是身上并没有妖气,并不是妖怪。这倒是古怪的很。 楚河和凌小钰一路尾随那肥鸟,就看到肥鸟在穿过树林后,撅着屁股,用爪子扒开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一头便扎了进去。 没有跟着进洞,楚河飞身而起,在高空中俯视着下方。 入眼所见,便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树海。 “看来这个花仙子的迷宫果然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甚至是许多不同的场景和画面叠加起来的,想要离开一幅画,就必须先找到从这幅画中走出去的‘洞’才是。”楚河心中有了判断,落回到凌小钰身边。 用法术将洞口扩大,楚河和凌小钰弯着腰,顺着洞口往里走。 从洞底深处,还能听到那肥鸟自言自语的声音。 “树先生爱干净,蛇大姐喜欢睡懒觉,蜘蛛奶奶着迷织布,太忙了!太忙了!我真是太忙了。”这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根本理不清什么逻辑。 不过楚河倒是将这话记了下来。 与其说是迷宫,这个副本的情况看起来,更像是一串串相连的密室逃脱。 这胖鸟儿的话,一定就是离开的线索。 等到地洞转了一个弯,那胖鸟儿完全就不见了踪影。 而就在两人面前,盘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再仔细看才能发现,竟然是一条有十几米长的大黑蛇。 凌小钰吓了一大跳,楚河倒是一点不慌。 他一个法天象地变化,比这蛇还大,直接顺手撕了它也不是问题。 不过既然入了副本,还是先按照节奏走试试看。 虽然不太相信,但若是这个副本里真的可能得到花仙露呢? 那黑乎乎的蛇头微微摆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盘着继续睡觉。显然睡的并不深,很容易被惊醒。 这大黑蛇到没有给人阴冷、恐怖的感觉,反而如同温和的贵妇人一般,带着一种静谧的气质。 而就在这大黑蛇的盘旋中央处,正堆着一张细腻如丝绸般的蛇皮。 “看来是先要得到这蛇皮了!”楚河脚下一动,已经无神无息的出现在了蛇盘中央,轻易的在没有吵醒大黑蛇的前提下,取走了蛇皮。 蛇皮摸在手中,光滑细腻,带着一丝丝冰凉的感觉,却并未有任何腥臭之气,反而带着一股清香的味道。 取走了蛇皮,二人继续往前走,竟然从山体的另一端钻了出来。 再往前面,便是一个小木屋。 木屋里传出嘎吱、嘎吱织布机晃动的声音。 楚河和凌小钰才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大喊道:“胖墩儿!奶奶要的蛇皮呢?你要做蛇皮布给树先生擦身子,没有蛇皮,奶奶怎么给你织布?” 楚河示意凌小钰上去敲门。 凌小钰很怂的摇摇头,可怜巴巴的眨巴着眼睛望着楚河。 “胖墩儿没来,不过它让我们来把蛇皮转交给蜘蛛奶奶!”楚河开口说道。 “进来吧!我就是蜘蛛奶奶!”木屋的门嘎吱一声便开了。 屋子里一个满头银发,有着八只手的美女御姐,正在忙碌的操控着好几台机械,看起来是的确是在织布。 “把蛇皮放那里吧!然后别愣着,帮忙干活。”蜘蛛奶奶很不客气的便吩咐起二人做事。 楚河当然不会老实的帮忙干活,耽误时间还难为自己,直接冷哼一声,金丹强者的气势汹涌外放出来。 蜘蛛奶奶微微一僵,手中的活都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楚河。 “又是个逞凶斗狠的!别着急!别着急!奶奶这就给你们织布!”说罢就拿着那蛇皮,放在一台古古怪怪的机器上。 没一会蛇皮竟然被抽成了丝。 丝又没一会被织成了布。 蛇皮布握在手里,比之前的蛇皮有份量多了,而且也变得更加的结实。 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功效,成为可以用来制作法衣的材料。 楚河想了想,挥手将一卷冰蚕丝留了下来,作为蜘蛛奶奶帮忙织布的酬劳。 看到冰蚕丝,蜘蛛奶奶面露喜色,之前被楚河强逼着织布的不快也立刻烟消云散。 “到了树先生那里,记得往第七个树洞里的左边走。”说完便抱着楚河给的冰蚕丝,又开始飞快忙碌的织布起来。 出了小木屋,再往前走,穿过了一条小溪,便看到了一株如山般大小的大树。 它的树冠耸入云天,下垂的树藤,也需要数人合抱。 而这颗大树的树杆上,一张充满威严的脸正苦着,嘴里不停的叫唤着:“好痒!好痒!痒死了!痒死了!” “胖墩儿怎么还不来?我要拔了它的羽毛!” 这一次凌小钰主动多了,手里举着蛇皮布道:“树先生!我们是胖墩儿请来的,来帮你清理身体。” 树杆上的大眼睛盯着楚河和凌小钰,看到了他们手中的蛇皮布,然后摇晃着树枝道:“来了就快点!痒死我了!痒死我了!” 楚河拉着凌小钰,由下往上数了数,正好数到第七个树洞,然后钻了进去。 树洞里长满了一种晶莹如同树脂的结晶体,用蛇皮布一抹,便都如粉末般掉落了下来。 “舒服!舒服!好舒服!仙子五十年?还是一百年?还是三百年没来了?这么久了,我第一次这么舒服。”树杆抖动着,就像是被瘙到了痒处的大汉,正在抖动身体。 楚河和凌小钰二人,一面抹着那些晶体,一面往树洞里面走。 两条岔道出现在楚河和凌小钰面前。 一条往左,一条往右。 “怎么办?要不要往左走?”凌小钰扭头看向楚河。 虽然蜘蛛奶奶的前半句没有骗他们,但是不确定后半句也一样。 毕竟楚河是用实力,强逼着蜘蛛奶奶织布的,她心中未必无怨。 这个树先生可不比蜘蛛奶奶,它的实力楚河开了天眼都看不清,只觉得高深莫测,不好激怒。 眼前这个副本内的世界,充满了童话色彩,就连整个通关流程,也显得简单、幼稚,但是正因为如此,楚河反而更加要提高警惕。 因为往往越是简单、粗糙的设定,越是充满了某些超越了逻辑性的强大力量。 不小心触犯到的话,可能会引起某些无法逆转的后果。当然按照许多网上的说法,这个副本很安全,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要是阴沟里翻船,留下了什么耻辱影像,那可难受了。 “我们往左!”楚河很快就决断道。 “喔喔!我就觉得那个蜘蛛奶奶是好人,不会骗我们!”凌小钰赞成道。 楚河却语气轻松道:“她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要是敢骗我,那我就回去剁碎了她。” 第三百四十二章花海里的歌词(求订阅) 蜘蛛奶奶很幸运,她没有骗楚河和凌小钰。 往左边的岔道正是通往迷宫的另一个地图。 穿过地图时,楚河感觉自己似乎往下坠落了一下,但是这种感觉又只是一种概念,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力下坠。 “这更像是一种意识上的穿越。”楚河心中这样总结。 “这个花仙子的迷宫,果然有点意思。” 入眼的一切不再是漫无边际的森林,而是一片美丽的粉色花海。 这种花有着如菊花花瓣般的细长花瓣,蜷缩起来像西瓜那么大,茫茫无际的大片望过去,即便是楚河也为这样的美丽所震撼。 而凌小钰则早已经乐疯了,拿着手机,不断的自拍,各种嘟嘴卖萌的姿势摆个不停。 “好了!做正事!赶快找找,通往下一个地图的洞在什么地方。”楚河拉住凌小钰说道。 两人一路飞驰,在花海里转了一大圈,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之前在网上下载的那些攻略,作用有限。 花仙子的迷宫究竟有多少个地图,至今都是个迷。很少有进去的人,能重复经历别人经历过且曝在网上的地图。 当然一些大致上的规律总结还是有的。 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后,楚河便说道:“看来这个地图想要找到通关的办法,还是要等时机。” 果然没过多久,天边便升起了晚霞,当最后的红云落下,月光幽幽然的洒向花海时,那原本和一般花朵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花朵们,忽然都‘活’了过来。 它们开始扭动着枝叶摇摆出整齐的舞蹈。 而几朵呈喇叭状,往外绽放的花朵,开始发出美妙的歌声。 “天空燃烧着火焰,像是我们曾经偷看的凡间灯火,小哥哥啊!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云中下起了雨,好像星河的水要从这里流尽,小哥哥啊!这里好冷,但是我一直等在这里,害怕你找不到我。” “太阳开始融化了,远处传来了好多的哭声,我没有哭喊,按照你叮嘱的要勇敢。但是小哥哥啊!你什么时候才会凯旋而归?用胜利的斗篷,盖住我枯萎的双手。” “我们在坠落凡尘,天上的景象,已经开始越来越模糊,星星和月亮也变得孤独,东君伯伯的安详的睡在那里,我怎么也喊不应。小哥哥啊!我只怕已经等不到你。” “我会将种子撒到凡间,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我盛开的花朵,会不会像是看见了我?” 歌词十分的浅显直白,似乎是在讲述某个故事,像是花仙子的自述,她在等待着某个人。 “咦!这段歌词,倒是第一次听见。”凌小钰说道。 楚河扭头看向凌小钰问道:“你以前还听过别的与这相关的歌?” 凌小钰道:“这算是花仙子的迷宫副本的特色吧!以前每次有人进来,基本上都会通过不同的方式,听到一些不同的歌曲段落。不过大多数都是讲述一些两小无猜,男欢女爱的故事。” “像你们这些大高手,当然是都不感兴趣的。也只有我们这些小女生,喜欢收集一些这种东西。”说罢凌小钰竟然还自我吐槽了一句。 “你手上有储存以前的那些歌词吗?”楚河问道。 “歌词没有!不过歌唱段落,我这里倒是有音频,虽然不见得全,但是基本上网上能找到的,都在这里。”说着凌小钰把自己新换的荣耀手机递给楚河。 楚河点开音乐app,找到歌单,然后一首接着一首听起来。 虽然歌词浅白,但是歌曲美妙,声音也异常动人,难怪会被收藏。 而通过这些歌词,连贯起最先在这花海里听到的歌词,楚河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但是却不敢十分的确定。 就在这是,楚河天眼一闪,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空间的微微扭动。 “又有人来了!”楚河拉着凌小钰,在两人身上各自贴上了一张隐身符,然后蹲在花丛中。 倒不是楚河不想用盗家法术,只是凌小钰并不会,他一个人用,等于没用。 无论来人是谁,楚河都并不惧怕,只是本能的让楚河觉得,此时隐藏起来,说不定能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表哥!你特意用鲛人泪洒在上个地图里,究竟有没有用?是不是真的能够找到花仙露?”童燕舒的声音传来。 凌小钰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鼻子和嘴巴,直接屏住了呼吸。 显然她也明白了楚河的意图,等着偷听,满眼都是兴奋之色。 “你听!这些花在唱歌!”吴斐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这些歌词的变化,就是鲛人泪的作用。它们充满了悲伤,和过往的欢快不一样。”吴斐接着说道。 二人听了一会,大致上把歌词收集齐了之后,童燕舒忽然兴奋的喊道:“我知道了表哥!所有的歌词连贯在一起,就是花仙子和她的情郎的故事,她和她的小哥哥青梅竹马,一起在天庭生活了很多年。后来她的小哥哥出出征打战,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她就一直等一直等,最后掉落到了凡间。” “表哥,我说的对不对?” 吴斐说道:“不错!表妹果然冰雪聪明。如果我没有猜错,花仙露就是花仙子的眼泪。我们只要在迷宫里找到花仙子,然后对她讲述整个故事,激起她的伤心事,就可以让她流泪。” “这样我们就能收集到花仙露。” 楚河身边,凌小钰对楚河挤眉弄眼,显然是想让楚河出去阻止童燕舒和吴斐二人达到目的。 楚河却并不着急,而是继续听着。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可是表哥!我们该怎么找到花仙子?”童燕舒问道。 吴斐回答道:“这个副本出现到现在,一共最少出现了八千六百多张地图,而且还会出现更多。而每一张地图里,都会有一些与花仙子有关的生灵,但是花仙本身却不会出现。” “除了最特殊的一张地图。” “惩罚地图!” “这个副本要通关,必须要在七天之内,连续通关十个地图,才能走到出口。如果失败了,就会传送到惩罚地图去。” “可是表哥!即使是惩罚地图,好像也没有花仙子吧!”童燕舒不解道。 “但是也没有别的生命体。那么惩罚的力量从何而来?显然都是出自于花仙之手。她就隐藏在惩罚地图中。”吴斐果断的说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这是梦?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通过拨弄不同高低的花朵,配合上了歌曲的节拍,成功的打开了通往下一个地图的通道。 “太好了大叔!我们知道他们的目的了,这样我们只要留在这里,等时间结束,进入惩罚地图就可以了。我们要抢在前面,拿走花仙露。”凌小钰兴奋的跳起来说道。 楚河叹了口气,一指头点在凌小钰光洁的额头上道:“傻瓜!别人发现了我们,这是故意放的假消息误导我们的。要是这么简单,花仙露早就被别人找到了。” “何况进了惩罚地图,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去给花仙讲故事?” 楚河一解释,凌小钰也明白过来,咬牙切齿道:“可恶的童燕舒!竟然骗我。”这话倒是将吴斐摘的干干净净。也不知道这两小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大仇。 “我们追上去,说不定还能再碰到他们,讨个说法!”凌小钰拉着楚河的胳膊道。 “用不着!虽然他们说的一半是假话,但是还有一半,却有那么点意思。走!我们继续去一个地图,多经历几个地图,我想验证一下,我的想法。”楚河说道。 按照之前吴斐和童燕舒通关的方式,楚河和凌小钰也轻松过关。 其实讲正经的,楚河没什么音乐细胞,如果不是吴斐在前面示范了一次,这个花海地图还真有可能难住他。 如果得知了这个真相,也不知道吴斐和童燕舒会不会后悔。 接下来楚河和凌小钰经历的第三个地图是一片黑暗的蘑菇林。 蘑菇林里的蘑菇都十分巨大,如同小房子一般。 而且还会在黑暗中发出蓝光,放眼望去,又是另一种震撼。 就在这梦幻般的美景中,却隐藏着一种黑色的,像是蚂蚁一样的怪兽。 它不仅行动如风,而且还会喷出一种带有微弱腐蚀性的粘液,粘在人身上,人不会有事,但是衣服和鞋子会融化,毛发也会跟着脱落。 所以如果一行中有男有女的话,这种怪兽简直就是女性的噩梦。 不过相对的,这一关也比较容易。 只要用一种叫做醉迷菇的蘑菇,磨成粉末洒向这些怪兽,它们就会化作石像,被冻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 一旦将地图里的怪兽冻结一百只,就会自动通关。 过了第三幅图,紧接着第四幅、第五幅、第六幅···。 一直到第九幅地图。 楚河没有着急下结论,而是刷到了第九幅地图,只差一幅地图便能通关。 这个副本果然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性,只要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有的地图,都带着童话般的梦幻色彩。 而地图中的生灵力量都十分的不均衡。 有一些很弱,基本上连自保都难。而又有一些很强,强大到楚河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上限在哪里。 而就是这强弱差距极大的生灵之间,却保持着一种古怪的平衡关系。 介于身份的不同,有时候极弱的生灵反而可以命令强大的生灵。 就像第七幅地图中,弱小的青蛙国王,统治着整个庞大的水域,水域中最强大的烂泥将军,却忠心耿耿的听命于它。 这种充满了奇幻色彩,跳跃性极强,平衡中又带着许许多多的不合理性的世界···。 “果然是梦吗?”楚河站在通往第十张地图的入口处说道。 “什么?是梦?大叔!你什么意思?”凌小钰一惊,拉着楚河急忙问道,眼神忽闪忽闪的,带着许多的好奇。 楚河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所经历的副本,所看到的一切的地图,经历的故事。都是花仙一个又一个破碎的梦。” “她的梦相互之间有着一丝丝浅浅的关联,以她的内心情感为纽带。所以我们越是深入,越是感觉像是在下沉,因为我们正在进入花仙更深层的梦境。” “当梦境达到第十层,我们也即将触摸到花仙的意识本源。如果成功在她反击和驱逐前‘逃走’,就不会有事。而如果不小心吵到了她,那么就会遭到本能的反击···也就是惩罚地图。” “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吴斐说的也没错。到了惩罚地图,确实可以接触到花仙。”楚河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大叔你为什么说,他们是在骗我们?”凌小钰疑惑道。 楚河道:“惩罚地图,只是花仙的意识本身,自动的反击。并不代表着花仙已经清醒,和没有清醒的意识之间,能有什么交流?”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找到花仙?”凌小钰追问道。 楚河神秘一笑,揉了揉凌小钰的脑袋,将她柔顺的长发揉乱,对撅着嘴的凌小钰道:“你难道都没有发现,这个副本的所有地图里,一直都少了点什么吗?” “少了什么?”凌小钰还是满头的疑惑,用手捋着被楚河弄乱的头发。 “花仙的那位情哥哥啊!”楚河笑着说道。 “假使这里是花仙的梦境碎片,那么作为她心心念念的人,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楚河问道。 “对啊!为什么呢?”凌小钰化身问题宝宝,简直已经和只会喊666的咸鱼没什么区别了。 楚河叹息一声道:“或许是太痛心了吧!这个梦境是这样的美好,连一丝污染都不愿掺杂,所以它就像是乐土,哪怕是最凶恶的怪兽,也只是弄坏人的衣服。但是这片乐土中,既没有花仙,也没有她的情人。” “而我们要找到花仙,就要先找到梦中的情郎。” “这···花仙我们都找不着,怎么给她找情郎?”凌小钰还没反应过来。 楚河直接解释道:“找不到,可以假扮嘛!” 凌小钰这才终于彻底醒悟,指着楚河道:“喔!原来大叔你是想要假扮花仙的情郎,好勾引她出来,对吧!” “别用勾引这个词,太严重了吧!我觉得引诱就差不多了。”楚河说道。 凌小钰却压根不听楚河的解释,兴奋的继续往下说道:“白衫、青甲、剑眉、银冠,飞扬在嘴角的笑容,插在腰间的铜哨子还有挂在脖子上的玉珠。” “歌词里都已经讲明了花仙情郎的形象。大叔还在等什么?我们打扮起来吧!” 第三百四十四章两个花仙的情人(加更) 等到楚河装扮好从小山坡后面走出来的时候,凌小钰的眼睛都亮了。 楚河不算顶帅,至少从外在颜值上来说,比不上吴斐。 但是多年的副本历练,经历了楚王、宰相、宗主三个身份的转换,楚河的身上自有一股远别于常人的迫人气势。 有了这股气势,就像为楚河的颜值注入了活力,将原本八十五分的颜值,直接冲到了一百二十分,令人一眼难忘。 一身的白衣,青色的半身战甲,胸口挂着玉珠,头上戴着银冠。 一笑起来,那风度令凌小钰着迷,瞬间变成了楚河的小迷妹。 “你先躲起来,我要闹出点动静来,才好把花仙引出来。”楚河对凌小钰说道。 “嗯!嗯!嗯!”凌小钰嘴里答应着,却继续盯着楚河看,一点反应都没有。 啪! 楚河一巴掌打在凌小钰的额头上。 “怎么!被你楚大哥我迷住了?不如找一天,我们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然后楚大哥我摆好花床,给你一夜难忘。”楚河笑着对凌小钰说道。 凌小钰闻言双颊一红。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打了个大大的x号。 “你这个大色狼!别想打我的主意,你太花心了,虽然长的帅,但是是个人渣。我凌小钰才不会喜欢你呢!”说完便快速低着头,朝着远处冲去。 而楚河则是拿起铜哨吹了起来。 声音划过山林,在楚河的真元加持下,也划破了一层层的梦境,直抵花仙的灵魂。 呼···! 风起了! 云散了! 却有雾气蔓延,将视线遮绕。 模糊中,有粉衣的少女,似乎在静静的望着楚河,看不清脸,更无法知道其神情。 “小哥哥!”声音软糯,带着一种深入骨子里的甜。 楚河不得不承认,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身经百战的他,也有一种微微心动的感觉。 转过身去,楚河睁开天眼,却依旧看不穿这浓雾。 显然是花仙依旧对楚河的身份,存在着疑虑。 这个时候,楚河应该要回应花仙的呼唤。 但是花仙是什么名字呢? 似乎哪里都没有提到,但是楚河却很自然的喊了一声:“小树儿!” 喊完,楚河的心中就开始迅速的打鼓,虽然有五六层的把握,但是毕竟不敢十足的肯定。 “果然是小哥哥吗?”花仙似乎是笑了,眼前的浓雾又散开了一些,已经可以看见花仙隐约的身姿。 楚河为什么叫花仙小树儿? 因为许多歌词中,都反复提到‘我会像树一样的茁壮成长’。而且楚河从接触过的一些地图,以及从网上下载的资料上来看,很多地图中最为强大的生灵,往往都是一棵树。 这说明,在花仙的心中,‘树’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虽然她是花仙。 这也变相的说明了,树的定义,是对她极为特别的人给的。 “小树儿!你不想见见我吗?我想要看到你!”楚河深情的呼唤道。讲正经话,楚河虽然这些年来,没少‘造孽’,但是还当真没有说过多少情话。 眼下开口,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 只是楚河的话音才落,那浓雾反而更浓了,将花仙牢牢的锁住,连隐约的身形都已经看不见。 眼见如此,楚河差点没给自己一嘴巴。 “真是百密一疏了!从之前花海处得来的几句歌词来看,花仙似乎是因为发生在天庭的某一次劫难,而身受重伤,或许容貌受创。我开口要见她,她可能是自卑了,再不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她就要被‘吓’跑了。”楚河心中暗自骂了自己两句。 声音却更加的温和起来:“小树儿!还记得我为什么要叫你小树儿吗?因为我想让你如同大树一样的成长,像大树一样的健康。不用在乎丑美,因为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那么的美丽,不会因为任何的外在而影响。” 这话说的,楚河自己真的一点也不相信。 追求美好,是生命的本能。不否认,会有一些情感,逐渐超越了外在。 但是楚河更愿意相信,那是亲情和责任,已经不是爱情了。 对于楚河来说,爱情就是两个长的好看的,相互欣赏。两个长的丑的,相互凑活。至于一个丑一个美的,也许是真爱,也许是真爱钱。 楚河的情话攻击果然有用,花仙虽然还裹着浓雾,却靠近了楚河一些。 正在楚河准备一鼓作气,将花仙拿下之时。 包裹花仙的浓雾和花仙一起,却开始虚幻起来。 恍惚之间,还听见花仙惊呼一声:“怎么会有···两个小哥哥!” “两个?吴斐!”楚河立刻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会找到召唤花仙的正确方法,横插一杠子的就一定只有吴斐了。 “这还真是来的太凑巧了!” “狭路相逢,帅者胜!接下来就看谁更会编故事了!”楚河心中急迫,嘴上也急迫道:“不好!是敌人追过来了!他一定是冲着我来的,想要假扮我引你上当。小树儿!千万不要相信他,你也···更不要相信我,保护好你自己。我去找他决斗,绝不能让他伤害到你。” 楚河说罢,转身便要走,像是真的要去找吴斐拼命似的。 楚河这一手,也算是欲擒故纵了,本来楚河一向都看不起这样的把戏,不过眼下也不能不用了。 “小哥哥!不要去!我···不想再等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等到天河的水都流干了。天庭在破灭,天帝带着众多大仙,准备搬运时空去另一个世界。但是我想要等你回来,不愿意走。还有很多···都和我一样,不愿意走。我们留了下来。” 楚河闻言,浑身一震。 通过花仙,楚河终于隐隐触摸到了这方天地,最为隐秘的一角。 虽然还想知道更多,但是楚河知道,他不能着急,更不能主动发问,只能一点点的引导。 只是楚河还在想如何套话,下一刻那花仙却忽然用严厉加一丝丝迟疑的口吻质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假扮成我的小哥哥?” 楚河暗道一声糟糕,也不知那吴斐,用了什么套路,居然直接翻了身,套路住了花仙,让花仙开始对他起疑。 “不过还好!他还没有占据绝对优势,否则的话,花仙现在即便不是直接发难,那也是径自走了,不会再质问我。” 第三百四十五章黑化(求订阅) 在这种情况下,楚河的第一个念头是坚决的否认。 但是紧接着,楚河又想到,既然花仙已经开始质问他,那就说明对面的吴斐已经拿出了某些具有一定效力的证据,来‘证明’他的‘身份’。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和楚河临时上场的草台班子不同。吴斐怎么说也是‘专业’的,更何况还做足了提前准备。 “看来只能冒冒险了!” 楚河想着,直接大跨步上前,朝着花仙所在的方向迈步走去。 同时从腰间拔出佩剑,将剑柄递向花仙。 “我无法向你证明,我的真实。但是我并不恨你。只是担心你,担心你为奸人蒙蔽。拿着这把剑吧!用它同时刺穿我们的心脏。只要你是平安的,那我就很高兴了。”楚河深情的说道。 这话恶心的楚河差点没吐出来。 那花仙却被楚河的话打动了,虽然另一个‘小哥哥’,和她说了很多只有他们之间,相互才知道的儿时小秘密。但是眼前这个‘小哥哥’也好像并不假,一心为她考虑。 “究竟···究竟谁才是真的?”太过久远的岁月,梦境的模糊,还有本身意识的涣散,让花仙早已没有了主魄。 其实楚河没有完全推断正确。 这个副本,并不单纯是梦境。 它是花仙破碎的元神。 当花仙从天庭陨落时,就已经死了。 但是她的执念却还附着在花种里,由于她本体的特殊性,而扎根在一片虚空中。 对于这片虚幻、碎裂的元神梦境而言,花仙的本体意识,更像是类似于天道般的泛意识。 唯有当接收到某些特殊的触动时,才会有片刻的模糊苏醒。 正是因为花仙已经没有了真正的灵魂,所以她才会轻易的相信楚河和吴斐的伪装,否则的话,她的情哥哥长什么样,她自己莫非分不清? 花仙开始犹豫,楚河和吴斐,在看不见的战场上交锋。 吴斐准备充分,自然是将收集到的资料,加上一些自我的补充,化作过往的故事,不断的讲出来,以取信花仙,是堂皇正道。 而楚河没有这样的准备,就只能剑走偏锋,将撩妹技巧发挥到顶峰。 妹子们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一个温柔、潇洒长得帅(重点)的男人万事为她考虑,事事以她为优先,完全不去想自己会如何。 当然这只是表面,有时候怎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说。男人喜欢用眼睛谈恋爱,女人则是更喜欢用耳朵。 如果真的傻白甜到只是付出,温柔深埋地底,那就只能当千年男二,万年备胎了。 两个人斗的火热,花仙却越来越纠结。 这一纠结,便顿生不妙。 人的念头有好有坏,花仙不是人,但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生灵。 她破碎的元神,化作了梦境,又怎么真的只有单纯美好的一面。童话般的一切不过是表象,在所有地图的背面,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阴影。 在两个情哥哥的‘折磨’下,花仙骤然就黑化了。 那白色的烟雾化作黑色的煞,煞气中一个身穿黑色银纱,面容冷艳的女子,看着楚河,眼中绽放出爱恨交织的光芒。 “小哥哥!我等了你那么多年,等到我的容颜都枯萎了,等到天庭破碎,世界颠覆,你也没有出现。而现在···你却来了!迟了!太迟了!”总算是露出真容的黑化花仙,冲着楚河凄婉道。 楚河···一脸懵逼。 脸上的深情款款,都凝固住了。 脑中正转着各种应对策略,下一刻就见天空昏暗,大地嗡鸣。 “既然你说你这么喜欢我,那就先尝遍我所遭受的苦难吧!小哥哥!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来这个世界的最深处,找到我吧!否则的话,那你就是用假话在骗我。” “如果你骗了我,那我就会掏出你的心肝来,一片片的切碎,然后将你的灵魂埋在花的根茎之下,永生永世都承受,无止境的痛苦。” 说罢黑光消弭,煞气褪去。 黑化的花仙也消失无踪。 大地开始剧烈的震动。 不远处凌小钰哇哇大叫着跑了过来,也不知见到了什么,小脸都吓的发白了。 “大叔!快跑!快跑!”凌小钰老远就冲着楚河挥手。 楚河天眼一开,顺着凌小钰跑来的方向一望,顿时浑身也起了鸡皮疙瘩。 只见那已经变得黑压压,显得阴森恐怖的森林中,数千只牛马大小的黑色马蜂,正迅速的飞出来。 它们尾部的毒针,闪烁着如同精钢般的寒芒。 而在更远处,海量的黑色巨大蚂蚁,摇晃着锋利的口器,横冲直撞而来,将所有挡在面前的东西,都全部剪碎。 这些怪物和之前所遇到的那些基本上没什么真实杀伤力的怪物不同,它们就是秉承杀戮而生的。 “整个副本世界都跟着一起黑化了!童话转眼就成了黑暗童话,坑啊!”楚河脚下一跺,神足神通发动,拉起凌小钰就跑。 先进入第十个地图,试试看刷完十个图,就能退出副本的设定还在不在。 顺着洞口跳进第十个地图。 入眼所见,一切的色调都以阴寒、压抑为主,这个地图显然也黑化了。 满山的怪树挥舞着嗜血的树藤,野兽的尸体就扎在树杆上长出的锐刺上。 一片狼嚎,十几头乌黑的巨狼,眼中带着猩红而疯狂的光芒,朝着楚河和凌小钰围拢过来。 “给我滚开!”楚河挥刀,手起刀落,刀光纵横之后,十几匹巨狼几乎同时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时黑化还在继续,空气变得异常的冰冷,整个地图都仿佛被一股极致的阴寒气息笼罩。 黑色鹅毛般的雪花先是飘落下来,紧接着却又被天边还挂着血色的冷月渲染上了红光。 依旧是不合常理的景象,也唯有梦境才会如此。但是和以前的那种童话色调相比,现在的地图,显然是妥妥的噩梦。 斩杀了巨狼,楚河拉着凌小钰穿行着危险的森林里。 那些嗜血的树,吃人的藤,毒人的草,甚至整个地图本身,都充满了恶意。 如果是凌小钰独自一人进入这样的地图,只怕活不过三分钟。 楚河带着一个凌小钰,以他的手段,虽然也并不觉得吃力,但是楚河心中,却并不觉得安全。 因为他可以判断出,眼下的地图,其实就是在原本的梦境碎片基础上,黑化而来。 既然普通的树木和植物,还有一些动物,都变化成了这等摸样。那原本就强大的梦境生灵,此时又被黑化到了什么程度? 楚河的念头未落,远远的山谷里,便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楚河一刀粉碎了一株嗜血树的心核,站在它的尸体上,举目朝着山谷方向望去。 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色独眼巨人,手里抓着一把活人,朝着张开的血盆大口里猛然塞去。 第三百四十六章暗黑世界 “难办了!按照以往的地图套路,通关地图的关健点,就在这个地图最强大的生灵处。如果还是童话般的副本地图,遇到独眼巨人,最多也就给对方回答一下问题,又或者挠挠痒,讲个故事什么的。但是眼下,只怕唯有正面怼,才有可能过关。”楚河眉头紧锁。 视线在黑暗独眼巨人的身上停留一刻,楚河面色忽然微微诧异。 “咦!竟然可以看到境界了,元神境三重天···虽然依旧比我高很多。但是也不至于高的没边,根本看不到顶。这是怎么回事?所有生灵的力量都加强了,而最强的反而变弱了。” “这么说来,整个副本世界中的力量总量不变,只是组成方式不同么?” 这对于楚河而言,倒的的确确是个好消息。 虽然元神境三重天的黑暗独眼巨人,对于楚河而言,依旧强大难以匹敌,但若以神通手段,配合上拘天弩和夺仙箭,倒也不是没有周旋一二的本钱。 “不过还是先找找,有没有办法能绕开这独眼巨人,能不交手,当然最好。”楚河想着拉着,深入地图,寻找着线索。 只是随着整个世界的黑化,地图的通关模式,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此时楚河和凌小钰接触到了一伙地图中的原住民,他们有着矮小的身体,和粗壮的四肢,满口的利齿,以及凶厉的大眼睛。 在这些矮小的家伙眼中,似乎什么都只是嘴边的肉,世界的组成,只有能吃的和不能吃的,包括他们的同伴和自己。 眼下楚河就看到一个受伤的矮个子,面不改色的扯断了自己受伤的胳膊,然后沾了点盐巴,就放进嘴里大咀。 而楚河若不是狠下辣手,直接斩杀了数十个矮个子,让这些凶残的家伙基本上都吃饱了肚子,只怕他们还不会善罢甘休。 “想要找到通往异世界的门,那就给我们带来永远也吃不完的肉,否则的话,你即便是将我们全部杀光,我们也不会说出门的所在。”一个已经被楚河砍掉了四肢,如同一根人棍般,躺在血泊里的矮个子,这么凶狠的对楚河说道。 “没有什么是吃不完的!”楚河说道。 倒在血泊里的矮个子却摇头说道:“不对!不对!独眼巨人的肉就永远也吃不完。他即使是死了,也不会停止生长,而它的身体很大,当我们吃掉他一条腿的时候,他就已经长出了另一条腿。” 啪! 楚河一脚剁碎了这个矮个子的脑袋。 周围那些矮个子,纷纷面不改色。 有一些分明之前已经吃饱了的,此时却又围拢上来,从包袱里掏出馒头,沾着地上还带着热气的血和脑浆,吃的飞快,好像十分美味的样子。 凌小钰抓着楚河的一角,面色有些发白,却突然对楚河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把这些矮个子杀的只剩下一个或者两个,那样他们需要的食物就不多了。如果再给他们找来足够的食物,或许可以完成任务。不用去找独眼巨人。” 楚河眼睛一亮,凌小钰说的倒也是个办法,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小丫头。 她虽然还是有些不适应,但是习惯的很快,或许可以真的考虑,接收她当个预备队员。 “既然这个建议是你提出来的,那就由你动手吧!”说着楚河递给了凌小钰一把刀。 这些矮个子虽然都很凶狠,而且丝毫不存在对死亡的畏惧,但是他们的实力也的确都不高,不过是练气的四五层的程度,凌小钰狠下心来,有楚河掠阵,对付他们依旧是一场屠杀。 凌小钰接过楚河递过来的刀,咬了咬牙,然后挥刀朝着几个还在吃血馒头的小矮子杀去。 虽然她没系统的学过刀法,但是只要有真元加持,挥出去的刀就凌厉难挡。 刀光胡乱的闪过,这些小矮子们纷纷倒在凌小钰的刀下。 因为凌小钰并不擅长刀法,更是第一次杀戮,故而很多时候,并不是砍在小矮子们身上的要害处,没有将他们第一时间杀死。 零碎的尸体、残骸中,有不少小矮子拖着半截的身体挣扎的爬着,扑到‘一堆肉’里,连肚子都没有了,却依旧磨着利齿,啃咬着地上的残肢。 哇···! 凌小钰看着这样的场景,终归还是克制不住本能,开始疯狂的呕吐。 而楚河却面不改色的将地上的碎肉都用法术搬运的堆起来,放到最后剩下的一个小矮子面前。 “这些肉够了吗?”楚河盯着最后的小矮子问道。 小矮子贪婪的看着那一堆同伴的尸体,舔了舔舌头:“这些虽然够我吃半年的,但是半年后我还是会吃完。不够!不够!” 楚河却一刀切过,砍了对方的一半身体,只留下半截,竖在血泊中。 “现在我砍了你一半的身体,也就是说,接下来你的消耗也只有一半。这半年的食物,也就够你吃一年,对不对?”楚河问道。 小矮子想了想,竟然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想到?” 楚河接着说道:“只要你告诉我门在什么地方,我就把你剁碎成无数块,这样一来,这一堆肉,你就可以无限吃下去了,永远都不会没肉吃。” 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小矮子高兴的拍手道:“对啊!对啊!快点剁碎我吧!” “那么门在哪里?”楚河问道。 小矮子沉迷在无尽的对肉的贪婪中,兴奋的说道:“独眼巨人的眼睛就是门,只要挖掉他的眼睛,就能通往异世界。” 刀光暴涨,楚河说到做到,将小矮子剁碎,难以计算究竟是多少块。 看着远处,吃了人后,已经靠在山崖上呼呼大睡的黑暗独眼巨人,楚河眉头紧皱。 虽然想要绕开,但是终究还是绕不过。 不过···如果只是挖掉独眼巨人的眼睛,打开门洞的话,或许还能有点办法。 拉住已经吐的有些脱力的凌小钰,楚河快速开始在山林中移动,寻找到了一处制高点,用天眼死死的锁定住了独眼巨人,然后化身青葫。 青色的葫芦中,拘天弩和夺仙箭同时绽放光芒,并且在青葫的孕育下,光芒更甚,更集中。 葫芦口一张,一道光芒,如流星划过,朝着远处独眼巨人的独眼射去。 第三百四十七章终末大地 夺仙箭经过楚河神通的加持强化,原本已经极强的威能,再上一层。 箭掠过虚空,粉碎着一切,看似用了三到五秒的时间。 但其实那是一种时间在这一箭下,微微被拉伸造成的错觉。 事实上,箭飞到独眼巨人的眼球上,只用了不到一刹那的时间。何为一刹那?《仁王般若波罗蜜经》卷上有云:“九十刹那为一念,一念中一刹那经九百生灭。” 砰! 一只夺仙箭,或许不足以斩杀巨大的独眼巨人。 但是射爆他的独眼,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独眼巨人独眼被射破,发出凄厉的咆哮声。 他的独眼已经消失,出现的是一个迷雾般的黑洞,而独眼巨人却挥舞着手掌,不断的拍打着四周的一切。 山川被他碾碎,大河在他面前断流,森林同样找到毁灭性的破坏。 “果然是梦境中的半虚幻生命,力量其实也都源于花仙早已死亡破碎的元神,虽然空有元神境三重天的实力,却并无元神境该有的修持和真实的能力。说起来,连元神境一重天只怕都有些不如。” 楚河拉着凌小钰,神足神通发动,一闪身边来到了独眼巨人的面前。 看着独眼巨人小山般的头颅。 而独眼巨人也似乎嗅到了楚河和凌小钰的气味,大口一张,嘴里便传来恐怖的‘咕噜’声,一股无比强劲的吸力,直接锁定了二人,要将他们吞入腹中。 金鲤摆尾脱身术! 楚河拉着凌小钰一个闪身,挣脱了这股吸力,飞到了破碎的独眼前,埋头朝着洞口撞了进去。 嗡! 第十个地图通关,按照原本的设定,他们应该会被弹出副本。 但是那也是只是原本的设定。 此时楚河和凌小钰,却是站在一片废墟的花园之中,枯萎的花,斑驳的影壁,碎裂的玉柱,缺了零件的雕塑,组成了眼前的景象。 楚河用手扫开面前石碑上的尘土。 石碑隐隐夹杂着玄青之色,内有蝌蚪般的符文,只是这些文字却都已经死了,没有了灵性。 “这曾经是一块玄青天宇石,价值非凡,能够记载一些道所不容之事物。但是眼下,它却灵气尽失,连当做废料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这石碑,又看着这原本似乎应该极为不凡,眼下却什么都不是的花园。 楚河感觉他现在闯进的地图,与之前的那些地图决然不同。 这里似乎才是真正的,属于花仙的内心,是她干枯、死亡的元神最深处。 “十个地图闯关过后,不是离开副本,而是进入真正的核心么?果然黑暗才是本质,那原本的单纯与童话,不过是一层虚假的掩体。” “或许在花仙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积蓄了无穷的怨与恨,而当她死后,这一切又与她的死亡交织在了一起,成为了这个副本的本质。” 走出小花园,花园外面,呈现的是更加破败的景象。 黑色的河流,从天外倾泻下来,将半边世界侵吞。 散发着漆黑火焰的大火球,好像是太阳一般,就悬挂在天边,散发出来的温度无情的舔舐着一切。 灰败的气息,充斥着这里的每一寸空气。 呼吸进身体的,都是浓郁之极的混合毒气,一般的解毒丹药,对这样的毒气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楚河有金丹真元护身,暂时能支撑。 凌小钰却已经面色发青起来。 楚河赶紧取出一个防毒面具递给凌小钰,自己也带上一个。 这玩意也是当初为进春秋副本准备的,当时没有用上,现在倒是正巧用上了。 有了防毒面具,凌小钰逐渐缓过气来。 毕竟她也是筑基期的修士,身体素质比起普通人强大太多了。 若是一个普通人在这里,过不了一分钟,就会中毒而死。 “大叔!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凌小钰扭头对着楚河问道。 楚河想了想道:“这里一片死寂,宛如末日一般,只怕很难找到什么生灵,这么说来就不是过关地图了。我想唯有找到花仙,才能解开局面。” “走吧!这里的环境很危险,眼下还算平静,但是我总是觉得不安!动起来,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楚河拍拍手说道。 楚河的判断是准确的。 当楚河和凌小钰离开花园废墟没多久,天空便有星辰陨落,直朝着花园而来,直接将它砸的粉碎。 如果楚河他们还停留在原地,自然会跟着一起被湮灭。 走在路上,楚河和凌小钰看到了许多骸骨。 有些巨大威猛,仿佛顶天而起。有些晶莹散发着无穷华光,征兆着尸骨之主死前的强大。 而骸骨往往也伴随着废墟。 有巨大的,依稀可见昔日之荣华的宫殿。有恢弘的广场,有残破的阁楼,有破碎的灵土。 “这里,或许就是花仙记忆中,破碎的天庭摸样。即使是只是存在于她的记忆中,也可见那毁灭的景象,感受到那种压迫、崩坏、剪灭一切的力量。” “那么天庭究竟为何会遭遇这样的破灭?真的只是因为末法时代吗?”楚河扪心自问。 从很多渠道,在经历的一些副本中,楚河都听闻过或者看到过关于末法的记录。 有的将末法,形容的无比恐怖,将其视为一切的破灭、粉碎,万事之终结。而有的则只是将其当做一种过程,是天地灵气潮起潮落的一个必然循环。 找到花仙,或许不再只是为了花仙露。 更是为了一个答案。 远处,忽然有一道黑影迅速的朝着楚河二人划来。 黑色的羽翼展开,吴斐面色有些发青,怀里却搂着早已经全身乌黑,昏死过去的童燕舒出现在二人面前。 “还有防毒面具吗?能不能先借我们两个,我以心魔起誓,花仙露···我们不与你们争了!若是能活着出去,也必有厚报。”吴斐抱着童燕舒,焦急的对楚河说道。 楚河还未有动作,凌小钰已经窜了出去,将脸上的防毒面具摘下来,盖在童燕舒的脸上。 “就你好心!你不是盼着她死么?”楚河又拿出两个防毒面具,分发给凌小钰和吴斐。 对于楚河来说,吴斐既然已经对心魔起誓,那不妨稍微相信一点。最重要的是,这个副本吴斐一定比他了解的多。 他需要从吴斐那里得到更多可以利用的消息。 凌小钰戴好面具,看着全身黑青的童燕舒拿出手机,咔咔咔便拍了好几张屈辱照,嘿嘿笑着收起来道:“我是讨厌她,现在也一样。但是吧!她就这么死了,以后我该多无聊!所以我还没有真正的羞辱完她之前,她可不能死。” 楚河摇摇头,这个口是心非,嘴硬心软的小丫头,还真是不可爱呢! 接过楚河递过来的防毒面具,吴斐道了一声谢,然后主动对楚河说道:“我现在就将我知道的,关于这个副本的一切都告诉你,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副本。否则不仅舒舒撑不住,而且只怕这个世界也会随着花仙梦境的进展,而真正的走向彻底的终结。” 今天更新稍微会晚一点 全文阅读无弹窗_中网文学 第三百四十八章花仙由来 “洗耳恭听!”楚河说道。 吴斐道:“我也是偶然在一本名为《竹贤杂记》的古籍中,得知了一些只言片语,两相对照却觉得与此处花仙颇为相似。” “此花仙本体为天庭的一株仙葩,话说是有一日,琼霄娘娘路过花药宫,见之心喜,便随手赠了一道仙气,助她化形,成了天庭的花仙。” “之后她便一直长留于花药宫中,旁的仙家只当她与琼霄娘娘有关系,也不敢招惹。之后她与葛天师座下的采药童子相识,二者日见亲密。为了未来能够真正的走到一起,那采药童子便恳求葛天师,送他下凡化为辅佐紫薇星君的战将,荡平世间纷乱,重塑江山,只等着回归天庭之后,得紫薇星君看重,许他与花仙结成伴侣。” 此时凌小钰却插嘴道:“传说中,天庭不是不让沾染红尘俗欲么?怎么还能结成伴侣?” 吴斐未回答,楚河就代为回答道:“天庭为三界之顶点,位于三界灵潮的源头,镇压着无穷虚空,通往无限异世界,故而能在天庭修行者,若不是自身苦修,已达境界。便是于三界有大功德,受大仙点化。最不济···那也要天生的福运连绵。” “倘若仙神之间,可以肆意结合,那以仙神之寿元几近无穷,只怕天庭早就人满为患了。不仅对天庭本身是个负担,对于许多苦修成仙之士而言,也极不公平。故而在天庭之内,不是不能成婚,而是必须受天庭四御,其中之一首肯,分发比翼鸟,种下连理枝才行。” 这天下,当然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即便是天庭也是一样。 只是天庭中掌权的,基本上都是下界苦修多年,飞升上来的修士。 飞升之前,已都是清修多年,历经磨练,早就没有了多少红尘俗欲。自然也就不再提倡什么结婚生子。 再加上分属立场等等种种问题,总而言之,要在天庭成为一对合法夫妻,不是不可能,但是绝对不容易。 “听楚兄弟这么一解释,我也有豁然开朗的感觉。没曾想天庭也是实行计划生育的!”吴斐玩笑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楚河并不为吴斐的话而感到得意。 这些都是他在龙宫的时候,从龙宫库藏的典籍中看到的。即便长江龙宫富庶,也不能书库里放的都是修行典籍,其实绝大部分都是这种,记载了一些三界之事的大小杂文轶事的杂书。 当然杂书很多时候,比修行典籍还要有用。 吴斐的称赞浮于表面,显然他自身也是知道这个‘真相’的。 吴斐既然能够查到一些花仙的来历讯息,就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 “跑题了!还请吴兄弟继续讲解花仙之事。”楚河扭头对吴斐说道。 吴斐抱着童燕舒,紧跟着楚河拽着凌小钰,快速移动的步伐,并看不出有什么吃力之处,嘴上说道:“其实我要讲的也差不多了。那药童下凡后,确实转世为了一员猛将。只是可惜,遭了胎中之谜,遗忘了下凡来的目的,却被人利用,转投了伪龙麾下,反而与紫薇星君为敌。最后被斩,仙魂破碎,归于地府,一朝轮回,打落凡尘。从此不再为仙,而是作为普通的凡间生灵,世世代代在苦海沉沦。” 楚河听到此处,眉头便已经皱了起来。 吴斐说的或许算是比较详细,但是却总是在一些没有必要的地方详细,该讲到的地方,却偏偏都巧妙的避开了。 楚河很肯定,他这是有意为之。 而这样的详细,反而露出了破绽,一本只提到只言片语的《竹贤杂记》,绝不可能记录这么多的内容。 即使是说明是吴斐,加以了一些自行的推断,那也说不过去。 “他这破绽,暴露的很有些明显啊!” “而且吴斐的前后言行,也有自相矛盾的地方。既发誓,不要花仙露,并且主动要求对我解说花仙来历。却又一面遮遮掩掩,故弄玄乎···。” 楚河摸不清吴斐的心思,便只能对他更多了许多防备,做好了随时翻脸动手的准备。 虽然对心魔发誓,似乎很靠得住。但是楚河可不会忘了,这世上的神通妙法无数,各种奇异法宝,更是数不胜数。 有些能够避开心魔的手段,那也是不足为奇。 就在楚河猜着吴斐的心思的同时,面具下吴斐的脸上也不断的变幻着色彩。 既有担忧,又有期待,有时候两种情绪,同时浮现在脸上,反而让他那原本俊逸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 只是被面具遮挡,旁人倒也看不见。 轰隆! 大地龟裂,地火爆发,滚滚的浓烟中夹杂着浓郁的毒雾,朝着四面八方铺盖下来。 若非楚河拿出来的防毒面具是国家特殊军工场特制,本就是针对各种修行界的毒煞而来,只怕是扛不住这一波毒雾的冲击。 “即便是知道了花仙的来历,但是我们该怎么找到她?这个地图破灭的越来越快了,如果再不找到花仙,我们都会给这个破灭的地图陪葬。”浓烟滚滚中,楚河对吴斐说道。 吴斐道:“仔细看看,在这样的地图中,应该十分明显,如果你看到了一湾月牙似的水潭,四周草木还算丰茂,那就一定不会错。” 吴斐的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笃定,这让楚河觉得更加的古怪。 心中的疑虑,更是如杂草般的蔓延生长。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凌小钰突然抬手,指着天空。 只见那黑色燃烧的火球下,不知何时飘来了一团浑厚的乌云。 而就在那浑厚的乌云正中,隐隐透露出些许绿光和水意。 这样的景象即便不是在如此充满了毁灭的地图中,也无比的显眼。 “走!我们上去!”楚河拉着凌小钰,一步踏出,已经出现在了乌云之外。 而吴斐也抱着他的表妹,背后的黑色翅膀扇动,速度同样快若闪电。 乌云之外,环聚着灰色电弧般的煞气,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不可随意靠近。 楚河还在想着对策,那吴斐却已经开口了,声音清朗,变幻了一个腔调,却又十分熟悉一般,仿佛就是他原本的声音:“树儿!我来了!你不见我吗?” 声音落下,那煞气开辟出了一条通道,直通乌云的核心腹地。 看着吴斐一马当先的走进去,楚河稍微皱眉,便取出拘天弩提前放置好夺仙箭,紧跟而上。 虽然短时间内连续全力发射两次夺仙箭,会磨损拘天弩,但是此时此刻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楚河觉得,一切就要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 第三百四十九章踩不住刹车的剧情 月牙湖畔,绿草如茵。 黑纱美人,就站在湖边,看着吴斐的一步一步靠近,脸上露出的是惊喜?或是怨恨? 她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楚河的眼睛。 吴斐揭开面具,露出真容。 黑化的花仙残识,声音颤抖的说道:“果真···是小哥哥吗!”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无比坚定的肯定句。 “树儿!是我!我真的来了,我来找你了!”吴斐情深真挚的对着花仙残识说道。 楚河和凌小钰跟在后面,远远的缀着。凌小钰还特意将吴斐走进这里后,便放下的童燕舒拖走,放在一块大点的山石后面。 “难道···这吴斐,真的是花仙的小哥哥?是他的转世?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可以解释一部分的疑惑。但是···不对劲!还是不对劲!”楚河现在心中有很多的疑问。 但是他不着急,随着局势的发展,他心中的疑惑会解开。 “小哥哥!你终于来找我了!终于来了!”花仙残识痴情的望着吴斐。 紧接着面孔之上却浮现出黑气,带着无穷的怨毒之色:“但是你来的太迟了!我等你了多少年?五百年?一千年?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忘记了时间。你既然来了!那就要为你的失诺,付出代价!” 黑气一闪,花仙残识已经在原地失去了踪迹。 下一刻一爪刺穿了吴斐的胸口。 哗啦啦! 大量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绿草,色泽刺眼。 吴斐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疼痛之色,反而依旧深情的看着花仙残识,用手抚摸着她的脸庞。 “你恨我,是应该的!是我来的太晚了!” “但是,在我死前,你至少让我看看你!现在的你,不是你。”吴斐情深的对花仙残识说道。 黑化的花仙残识将手扯出来,一把抱住倒地的吴斐,脸上露出后悔和心痛的神情。 她恨着他,但是她的恨,都源于爱。 恨的深,是因为爱的更深。 “不行!不可以!我不能让你看到····。”花仙残识摇头拒绝,用手捂住吴斐的伤口,但是她是怨气、恨意的集结体,她掌握的是真正的花仙消亡后,元神中所有的负面能量。根本无法修复吴斐胸口的伤。 “我不介意!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么?我又怎么会在意你的样子?”吴斐痴痴的对花仙残识说道。 “我快要死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吴斐吃力的继续说道。 花仙残识挣扎着,终于点了点头。 阵阵黑气从她身上抽离,当所有的煞都消失不见。 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环抱着吴斐。 她的脸上满是无法清除的烧伤,仿佛有一道道扭曲的火痕,一直在她的脸上没有消退,使得她看起来的无比的丑陋,甚至会让人觉得恶心。 她的双臂枯朽如同枯木,见之令人心生恐惧。 但是她的气质却又是安静、宁和的。与之前黑化的残识,那种随时可能爆发的凶煞,完全不同。 吴斐看着此刻的花仙,眼中没有任何的厌弃。 “抱抱我好吧?我想死在你的怀里,然后我们就能真正的永远在一起。”吴斐对花仙说道。 花仙闻言一边抱住吴斐,一边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会救活你。你要替我活下去,连同···。” 话音未落,那原本就已经面目全非的脸上,此刻已经布满了惊愕之极的神色。 “咦!”远远的,楚河也惊诧出声。原本感动的已经开始抽噎的小丫头凌小钰,此时也张大了嘴巴,几乎能将拳头都塞进去,满脸的崩坏表情。 拥抱中的吴斐,用一把附着满了歹毒诅咒的匕首,从背后刺入了花仙的背脊。 一道霞光从花仙的背脊处绽放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泄露。 “终于成功了!树儿!我没有对不起你,我为了你甚至沉沦凡尘,几乎永世不得超生。你现在既然已经死了,那不妨就成全我吧!我知道,你一直没能将那道仙气炼化。这也是为什么,你都已经死了,却还能以这种似死非生的形式,继续存在的原因。” “只要我得到那道仙气,我就能重铸仙魂,成为末法第一仙。占据大势,乘风而起,未来大罗之位,或许有我一席之地。只要我成为了大罗金仙,我一定逆转时空,把你救活。树儿!你相信我!”吴斐自顾自的快速说道。惨白的脸上,满是飞扬的野心。 或许···他此刻已经不能称之为吴斐,而是那位药童,那个花仙的小哥哥才对。 花仙被匕首扎住了背脊,等于花朵被刺伤了主茎,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她悲哀的看着吴斐。 她不介意被夺走仙气,吴斐说的不错!她毕竟已经死了。 但是她在意的是吴斐的背叛,当她卸下防备,当她准备相信吴斐的时候,遭遇的却是这背叛的一刀。 吴斐或许不知道,为了救他,花仙原本是准备主动交出这道仙气的。 就在此变化之际,吴斐脸上的丑陋猛然一消,却回转原本的自然,猛然扭头,以原本吴斐的声音,对着楚河大喊:“还等什么!出手啊!杀了我!快点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啊!不要让他成功,不能让他成功!” 说罢情深的望着花妖,眼中满是悔恨。紧接着吴斐的面容又狰狞起来:“区区一个末法小修士,若不是我的帮助,焉能成长到如此地步?如今竟敢反抗我!原本还想成仙后,送你去转世,再给你点好处。如今看来,你还是烟消云散的好。” 即便是久经考验的楚河,此时也真的有点踩不住刹车了。 这九转十八弯的剧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仙的小哥哥,要杀了花仙,夺取仙气。吴斐反而情愿牺牲自己,也不想伤害花仙···这他们两个剧本拿错了吧! 不过吴斐的此时变化,也解释了之前他的矛盾由来。 楚河终归是楚河,错愕之后,楚河手里的拘天弩扣动了扳机。 一道华光闪过,那原本被匕首钉死不动的花仙,却挡在了吴斐的前面,首先被夺仙箭射中。 但是她小看了夺仙箭的力量。 如果是黑化的花妖残识,夺仙箭或许奈何她不得。 但是已经褪去了怨气和煞气,且被重伤的花仙,根本挡不住夺仙箭的锋芒。 箭疾飞驰,将她和吴斐穿成了一串。 “吼!”‘吴斐’发出疼痛的咆哮声,伸手一爪抓向花仙的脊椎处,要将仙气抽出来。 楚河却抢步上前,直接一刀斩断吴斐的胳膊,然后静等在一旁,观看着变化。 虽然仙气惹眼,但是楚河却并不会被蒙蔽了心智,无论是吴斐还是花仙,身上都一再起变故。 或许还会有什么变化也说不定。 第三百五十章真的是小哥哥(求订阅) 花仙的背后,仙气不断的泄出。 仙气看着稀薄,却凝而不散,仿佛云霞的颜色,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灵动。 仅仅只是细小的一缕,却仿佛已经蕴含了周天世界的一切变化之机密,贯穿着古今。 看着这一缕不断泄出的仙气,楚河很心动,无比的心动。 他不是吴斐,没有先天的仙魂,自然不可能吸收了这一缕仙气,就成为仙人。 但是只要他能将这道仙气封于体内,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范本,一个坐标。只要不断的将自身的力量,朝着这道仙气靠拢,那么成仙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远比自己不断的去摸索,去参悟,要方便,要快捷的多。 被楚河斩断一臂,并且被夺仙箭所伤的‘吴斐’,继续凶厉的咆哮着。 他的头顶,半截幽影飞出,似乎是一个青甲小将的摸样,但是脸上的戾气,却十分明显。 幽影飞出吴斐的身体,朝着那仙气抓去。 只要抓住仙气,融入自身,他就能翻盘,即使没有身体,也能重新唤醒仙魂,然后再夺取一具身躯也就是了。 而原本的吴斐和花仙,则继续被箭疾串连在一起,气息渐弱。 “对不起···我不想···不想,但是我阻止···不了!”吴斐低声在花仙的耳边说道。 花仙的脸上却露出一个丑陋之极,不知为何又偏偏令人心动无比的笑容:“不!不要说对不起!树儿现在很高兴,是真的,树儿等到了呢!树儿等了这么久,终于···终于等到了真正的小哥哥!小哥哥!你终于回来找树儿了!” 另一边,楚河正想要阻止幽影吞掉仙气,却看到那仙气骤然如长鞭一般一个猛抽,将幽影击碎。 啪! 一个残破的用不知何物捏成的人偶虚影,在仙气的扫荡下,瞬间彻底粉碎开来。 仙气彻底飞出花仙的身体,却在一旁化作了一道光环。 光环之后一切幽深,带着一种无比莫测的气机,令楚河只想远远的避开,不敢有丝毫的靠近。 “我的顾虑果然是对的!这仙气是琼霄娘娘赐予的,如此仿佛活物一般的仙气,又岂会是任何人想要据为己有,便能据为己有的?没有琼霄的许可,怎么可能?” 至此楚河也熄了夺取仙气的心思。 有些东西,注定不是他能够占有的,过度的贪婪只会害了自己。 何况,楚河也想明白了,自己的路终归还是要自己走,自己必须要经受的坎坷、曲折以及磨难,也必须经历。这些坎坷和曲折,原本就该是攀爬更高处的阶梯。 当然也可以认为,这些想法,只是楚河为了安慰自己,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花仙身体靠近吴斐,与他紧紧的贴在一起。 “小哥哥!我真的要走了!我执着了这么多年,心中的结终于解开了。此去一别,或许你我陌路。但是小哥哥!不要忘了我,也不要太记得我。” “就让我成为你记忆里,那不是很起眼的一朵花,默默的占据一个角落便好。” 花仙说着话,身体散发出粉红色的光芒,一道道荧光飞舞,然后钻进了吴斐的身体。 随着花仙的身影越来越淡薄,吴斐濒死的身体,正在缓缓的被治愈,虽然无法痊愈,却能够拖延住,不让吴斐就这么死去。 只要能够活着,当副本结束,一切消散,时空归一,所有留在身体上的伤害,都会消失无踪。 最后花仙只身下一道淡到几乎不可见的影子。 她转过头看向楚河,无法发出声音,却做着口型。 “帮我照顾他,好吗?” 楚河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这个人不容易发好心,但是如果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有你舍弃一切治疗了他,那么在走出这里之前,他不会有事。” 花仙对着楚河露出感激的笑容,虽然这个笑容,还是那样的丑陋。 咔嚓! 地面在龟裂,一朵粉色的花,却从地底浮现。 它的花瓣已经干枯,花茎已经糜烂,花蕊也全都断裂。唯有几滴花露,却在花仙的操控下,强行的从最后的残躯之中,挤压出来。 花仙露就是花仙的血。 花仙挤压出自己尸体内,最后的血,作为谢礼送给楚河,作为他代为照顾吴斐的谢礼。 做完这一切后,花仙最后无比眷恋的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吴斐。 模糊中似乎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投入了那仙气化出的光圈之中。 当花仙彻底消失。 仙气一转,腾空而起,划破了虚空,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而那失去了主人的怨气、煞气,便都齐齐爆发。 楚河一手提着吴斐,另一只手揽着两个小丫头,神足神通发挥到了极致,在塌陷的地图空间中,迅速的躲闪。 “这该怎么办?第一次遇到副本失去了主人,整个的开始塌陷。这说明,这一次的改变,不是片面的,而是整体的。无数种可能已经归为了一种可能,这个花仙副本要消散了。” “这可和鬼王副本中,超度鬼王不同。” 楚河从未遇到过,副本塌陷,该如何去做的情况。 就在此时,楚河识海中的祝融元神碎片,忽而被翠竹一桶,猛然飞出了楚河的识海,化作一轮小型的太阳,悬挂在了高空之上。 下一刻,原本正在不断湮灭消散的空间,停止了崩毁。 阳光所过之处,万物皆定。 祝融元神碎片与楚河周身流转的血脉相互交辉感应。 小型的太阳,又仿佛携带着整个世界一般,朝着楚河坠落。 当小太阳融入了楚河的身体。 楚河身上的凤凰纹身骤然亮了起来,而就在凤凰纹身的头顶上空,悬挂起了一轮烈日。 画面破碎,光影晃动。 楚河四人同时落出了花仙副本。 同时还有不少人,惊魂不定的出现在一旁,待发现已经出了副本后,有一些开始振臂欢呼,而更多的人却已经惊嚎大哭起来。 这些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的温室花朵,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世道艰难,副本险恶。 最后一个地图,全程昏迷的童燕舒清醒过来,眼中还夹杂着迷茫,转眼便看到了凌小钰亮在她眼前,闪烁在手机里的屈辱照片。 来不及想是什么时候拍的,便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想要抢回来。 而吴斐却是一脸的失魂落魄,痴痴傻傻的站在一旁,虽然身上的伤痕,已经被时空抹除。但是心灵上的伤痛,只怕短期内难以修复。 第三百五十一章俺也有个人专属小世界了 经过花仙副本一行,楚河觉得吴斐人品还行,重要的是他是葛天师的仙童转世,不仅有靠山,灵魂根基中有还有一缕仙魂,日后前途只怕不小。 楚河有心将吴斐发展为自己的小队伍中的队员之一,便上前去一巴掌拍在吴斐的背上说道:“怎么!风靡万千少女的吴大明星,还在惆怅呢?” “今朝作别,明日相逢,只要活着,路漫漫长,何必如此?不若振作起来,以图将来。”楚河说道。 吴斐闻言,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点点头道:“楚兄弟说的是!” “不过修真路难,仙路崎岖,我又能走多远,走多久呢?”说到这里,吴斐摇了摇头。这也是当今时代,绝大多数修士的心态。 更确切的说,现在的修士,十有八九,虽然都入了门,心却还在凡尘。对于很多修士而言,所谓的修真练气,其实和公园里老太太、老大爷们练的太极拳没什么两样,都只是用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一种手段。 “这话可当真说的没志气了,凭借你这庞大的人气,聚拢众生信仰,既然能修到金丹境界,已经是人中龙凤,何至于此?”楚河说道。 吴斐叹息道:“我这一身的修为,更多的是得益于那个人的帮助。现在没了他,我只怕再难如之前那般顺风顺水。” 楚河一愣,便问道:“你不是粉丝上千万么?这么多的粉丝,帮你修行,怎么会慢?” 吴斐苦笑道:“一千万的关注,并不等于一千万的粉丝。关注只是代表很多人的视线注视着你,其中自然有期许、祝福者,但是谩骂、怀疑、诅咒者,更是不计其数。这些精神力量,是不能吸收的,否则我迟早发疯,堕入魔道。更麻烦的是,将这些纠缠在一起的精神力量,区分开来,也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以往,那些精神力量中的负面情绪,都是被那个人吞掉了,而将一部分好的精神力量,留给我修炼提升修为。如今没有了他帮忙筛选,我的境界怕是要停顿不前了。” 楚河闻言,也点了点头。 成为明星,吸收信仰之力修炼,看似一条充满了鲜花与荣耀的康庄大道。但其实暗坑无数,艰难曲折,并不是那么好走。 反正楚河是绝不想涉足其中的。 “想想办法吧!总会找到法子的。我也会帮你留意一下!看有没有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法门。”楚河说道。 吴斐颇为感激的看了一眼楚河,然后道谢。 二人交换了手机号和微信号,楚河便拉着凌小钰离开。 交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加深。何况,楚河也想要看看,这个吴斐会不会因为这一次的打击而一蹶不振。 若是就此泯然于众,楚河也就不再费心,将其收为队员。 随着实力的增长,楚河以后要进入的副本,一定越来越难,如果队友实力不给力,那还不如一个人单刷。当然能够有一群同心协力,并且实力不低的队友配合,自然更好。 就像二刷龙宫副本的后续展开,如果楚河有一群队友配合,局面一定会打的更开,也不至于好多事都显得束手束脚。 拉着凌小钰离开,将她送回家后,楚河回到秦大爷的别墅内,准备在这里开启花仙副本的奖励。秦大爷自然不在家中,也不知去哪里风流快活了,楚河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打通。 花仙副本源于一场破碎的梦境,故而里面的东西,都是再虚幻不过的,很少有多少真实。故而每一次花仙副本结束,奖励都可以用稀薄之极来形容。 楚河这一次直接彻底打穿了这个副本,但是奖励依旧不多。 只有一共五滴花仙露。 不过楚河更在意的是,凤凰纹身头顶,祝融元神碎片化作的那一轮烈日。 真元运转,微微一激。 一股吸力从烈日纹身处绽放,往外扩张,化作一个火红的洞口,将楚河吞没进去。 楚河就感觉自己被拉扯进了一个特殊的异空间。 空间看起来不大,只有十几亩地的样子,往高处看灰雾朦胧,一片虚无。虚无之下,有浑浊之日枯悬。 而十几亩地之外,也同样是一片尚未展开的虚无,仿佛需要楚河自己去不断的扩展。 “这么说来,祝融元神碎片,是将那个正在坍塌的副本,直接给吞掉了,然后转化成了这个一个随身小世界?”楚河打量着四周,得出了结论。 “也不知道这个小世界,能不能储存活物,甚至种植灵物。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大发了!如果不行,那也只能是一个随身的储物空间,价值大减。”楚河想到就做。 直接将储物戒指里剩余的一些灵物种子,取出一点来,播撒在泥土中,然后捏碎不少灵光团,随着灵气的注入,楚河张开天眼神通,可以看见,那些原本浑浑噩噩的灵种,埋在土壤里,吸收着灵气,一丝丝的生机,正在种子中凝聚。 “果然可以!”楚河露出一丝喜色。 “而且···这灵气消耗的好快,直接就被种子全部吸收了,基本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去消化。这么说来···只要有足够充沛的资源,这个小世界大有可为。”楚河简直被这个意外之喜给惊呆了。 毫不犹豫,楚河开始播撒大量的灵种,同时将储存起来的海量灵光团快速捏碎,洒在这片空间之上。 空间看似虚浮、仿佛漂泊在虚无混沌之中,但是结构却很稳定,灵气就飞翔在十几亩土地之上,并不消散或者离开。 虽然世界看起来还是一片空荡,仿佛废墟。但是有了这些灵气的加入,显得像是被注入了活力。 楚河满意的点了点头,念头一动,祝融元神碎片化作的大日,将光华笼罩在楚河身上,下一刻便退出了小世界。 “看来要找凌小钰这丫头给我做几个傀儡,放在小世界里操持种植劳作,真要我自己干农活,还是算了吧!”楚河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可不想真的变成老农,每天和土地打交道。 种植灵物只是为了辅助修行,他不可能本末倒置。 “可惜了,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空间,我根本无法做出改变,否则的话,我就有两个随身空间了。”楚河又有些贪心不足的想到。 嗡嗡! 手机铃响,一看号码,却是陌生。 楚河还是选择了接通,才放在耳边,就听到一个声音,十分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对楚河说道:“我!帝辛!打钱!” (感谢诸位老板的打赏!同时求订阅、推荐、月票!请诸位多多支持!谢谢!谢谢!谢谢!看盗版的兄弟姐妹,有条件的话,也请来正版支持一下!写书不易,请多多体谅!) 第三百五十二章妲己之夜(求订阅) 一六八号技师小茹,穿着一身王者荣耀里的妲己装扮,十分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如果不是对方身高块头大,一看就像社会大哥,很不好惹。她早就已经忍不住要喊人了。 出门放松不带钱就算了,居然还不带手机。 最无语的是,竟然直接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是帝辛,然后要对方打钱。 小茹平日里也喜欢看一些网络小说,帝辛这个名词,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不耐烦的接过手机,小茹很快就发现居然有人根据手机号码,发送来一个微信申请。 想了想,点了通过之后,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先打过来三千块钱,并且附带了一句话。 “伺候好我们大王。” 小茹直接就蒙圈了。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想想她自己那些钱来的辛苦和辛酸,再看看坐在圆床上,稳如泰山社会大哥。小茹双膝一软,简直有种跪地拜师的冲动。 “钱!你已经收到了!我可以走了吧!”帝辛站起身来,眼中含着恼怒和蔑视说道。 小茹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大哥!反正钱已经给了,不如就放松一下再走呗!放心,正宗莞式,一百八十分钟,大哥您怎么做都行。” 帝辛冷哼一声,挥袖就走:“现在的人,简直一点诚信也没有。说好的妲己之夜,为何不见妲己?” 小茹冲着帝辛离开的背影大喊:“哥!照片虽然修过,但是我有化妆啊!没差那么多吧!” 说到这里,小茹原本早已平淡不惊的心肠,忽然觉得异常的委屈。 虽然个子矮了点,但是资本还是有的,凹凸有致还长的特别像一位女明星,以往冲着这点,专门来点她的客人可多了。 帝辛头也不回的离去。 等帝辛出了会所,一步跨出已经走到了楚河身旁。 虽然天地灵气尽失,连那些怨气、煞气、浊气,也都跟着消亡。但是帝辛的境界毕竟在那里,更是旱魃之躯,一定距离内的挪移,凭借自身的强横肉身,也能强行做到。 “怎么!空虚寂寞了?也对,毕竟您···某些方面也是青史留名。感觉怎么样?现代化的服务,有没有比以前更有进步?”楚河笑着对帝辛问道。 楚河以往不缺妹子,故而也没有去过某些特殊场所。但是没去过,不代表没听过。 对于那些场所,都有些什么招数,楚河还是知道一些的。 帝辛冷哼一声:“你们现在的人还真是狡猾,寡人还以为可以见到爱妃,没想到···居然是一些庸脂俗粉,放在过去,连给寡人当女奴洗脚的资格都没有。” 楚河呵呵冷笑一声:“行啊!瞧不起别人是吧!您牛逼,怎么混到现在这种境地?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谁也别拿大。” 这帝辛仗着实力强,而且当过大王,越来越不好沟通。 楚河不是想要管束对方,这不可能。 但是楚河却也不能万事都惯着他,否则以这厮秉性,说不定就要骑到头上拉屎拉尿。 楚河这话,算是戳中帝辛的痛处了。 按照帝辛以往的脾气,必然是要暴怒,教训楚河一顿,直接翻脸都轻的。 但是想到国师的叮嘱,想到楚河是他改变命运的唯一契机,帝辛却又不得不忍耐下来,闷头直行,不吭声。 楚河也见好就收,转而又安慰道:“其实现在美女更多,不仅化妆技术高明,还有整容技术,那就更别说了。等过几天,我介绍个富二代给您认识。他路子广,认识很多网红。我再给您配上一身行头,就凭您这资本,妥妥的!” 帝辛闻言,面色缓和了许多。 虽然他一心想着妲己,但是并不曾有过什么‘从一而终’的想法,他可以将感情倾注于一人,但是身体和感情是两码事。 虽然成了旱魃,其实某些方面,已经没有了需求。 但是他还是想通过一些行为,找到一点作为活生生的人的感觉。 看到帝辛步伐变慢,脸色缓和,楚河嘿嘿一笑。 难怪这帝辛,历史上被坑的那么惨,着实也是有些好忽悠,情绪也太容易被掌握。 “大王!不知您想要什么样的?我让那富二代去帮忙安排准备。”楚河对帝辛说道。 帝辛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小卡片来递给楚河。 楚河接过卡片,就见那卡片上,一个明显狐狸精脸的妹子,一身阿狸的装束,趴在地上,动作诱人。 “妲己之夜!?懂了!保证妥妥的!”楚河轻笑着说道。不就是锥子脸,大眼睛么?这种妹子,天然的不敢说,人工可不要太多。 摆平了帝辛,楚河又开始继续种田加修行的循环。 同时也不断的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末法时代,突破元婴的讯息,以及寻找与白蟾玉、千星素匹、苦河流青三种灵物相关的副本。 其中白蟾玉和千星素匹,都有明确指出,有人在黄河大仙游这个副本中得到过。 只是这个副本,楚河并不看好。 本来就一年一开启一分一毫的利益,都被研究透了,更被各大势力把控,想要在这个副本里搞风搞雨,那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即便是产出这两种灵物,得到的可能性也并不高。 而苦河流青,网上有人说,在川蜀一代的某个副本中出现过。只是并无实证,不能太当真。 当然,楚河也没有非要自己去刷,同时在修真者之家高价悬赏这三种灵物。若是能直接花费灵光团,就能买到,那就省了很多麻烦。 叮! 手机震动,楚河看到显示有新的邮件。 “嗯?发邮件?而且还是孙藐?”楚河点了进去,这明显是一封定时邮件。 时间竟然是两个月以前。 楚河打开邮件,邮件中不仅有大段的文字,更附带有几张模糊的图片。 看完邮件,楚河摸了摸下巴,仔细思考着这件事。 “看来,孙藐和李俞洋是真的出事了。而且最少在两个月以前。他们最近一直在和我发微信联系,只是有延迟···这么说来,他们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控制了,每一次的回信,都会反馈到他们那里,然后经过控制他们的人不断反复甄别,这才又回传给我。” “只是这邮件,又究竟是他们发的,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引我过去?” “而且,偏偏这么巧,我要找苦河流青,他便给了我苦河流青的线索。显然是好像有人知道,以孙藐和李俞洋的份量,根本不足以要挟我。” 第三百五十三章养殖(求订阅) 等听完楚河的描述,秦大爷敲了敲椅子,然后十分肯定说道;“我想,他们一定是被养殖了。” “养殖?”楚河一皱眉,有点联想。 秦大爷却直接解释道:“有些修真界的败类,侥幸找到了一个固定的副本入口,就会拉起一帮人来,控制甚至主动培养出一些修真者,将他们投入到副本中去,待到这些人出了副本,就找他们强行勒索副本收获。如此不仅安全,而且收获量更大。” “这么说来,也就是一些欺软怕硬,不敢直面挑战的软蛋了。他们怎么敢打我的主意?”楚河虽然参与的修真界活动不多,但是网络时代,讯息发达。早就有很多人揣测,楚河已经是金丹期。 花仙副本的变化和破灭,似乎也成为了某种佐证。 网上的各种从蛛丝马迹,抠出部分真相的分析帝,可不要太多。 “这恐怕,苦河流青是真的了!如果不是有巨大的利益,这些家伙应该不敢来招惹你。肯定是他们所掌握的那个副本内,突然挖掘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线索和脉络。只是凭他们此时的实力,却又不敢冒险去挑战。介于孙藐和李俞洋与你的关系,所以瞄准了你。”秦大爷分析说道。 “那看来,他们还应该有后续动作才是,否则怎么保证,我会听从他们的要挟,而不是作茧自缚。”楚河平静的说道。 秦大爷点头笑道:“左右不过是一些下毒、诅咒、下禁制等手段,只要防备着,以你的本事,不会着了他们的道。” 楚河却摇摇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苦海流青虽然难得,但是我并不着急要。李俞洋和孙藐,一时半会也没有危险。我又何必去涉险?” 越是修行,境界越高,楚河越知道,不可小觑了天下人。 不说别人,就说那吴斐,现在境界虽然也和楚河一样,是金丹期。但是他却是仙童转世,有一缕仙魂暗藏,这就是潜力的象征。 而像吴斐这般,甚至比吴斐更有来历,更有机缘、气运者,不可能没有。 如果楚河自己仗着有些神通手段,就以为可以横行无忌。那就太傻太天真了。 事实上,通过网络,别人可以得知楚河的消息。楚河又何尝不能得知旁人的消息? 放在楚地,楚河确实可以算是青年才俊后起之秀,但是放到全国,年轻修士中,却应该连前十都排不进去,更别提全世界了。虽然这也有楚河的大多数讯息,没有被发现,被隐瞒了的原因。但是楚河又怎么能保证,隐瞒讯息的只有他一人? 当然了,修真界也并不存在所谓的什么什么榜,把前辈高人,青年才俊分门别类,大大小小都无比详细的排列出来。 同等境界之下,决定胜负的有远攻、近战、神通、法术、环境、地理、人和,等等一系列的因素和条件。又岂能真的一概而论。 当然,各大势力,特别是国家,还有修真者委员会,都一定对一些特别关注的修真者有一套评估表。能够相对合理的,排列出修士能造成的威胁程度。 秦大爷笑道:“你小子倒是越来越胆小了!不过我倒是有兴趣走一趟···。” “哦!看来秦大爷有法子突破金丹了!”楚河眼睛一亮说道。秦大爷想要走一趟,那自然只能是为了苦河流青,而收集苦河流青,就一定是为了突破金丹。 以秦大爷的秉性,若非是必要不可,只是可能性的话,可不会去冒险。 秦大爷对楚河说道:“想要知道吗?我知道你有花仙露,给我一滴,我就告诉你。” 楚河想也不想就拒绝道:“那算了!既然是你们能够打听到的消息,那我也一定可以找到。你这个消息,不值一滴花仙露。” 花仙露难得,一共就五滴,若是没了,还不知道怎么去再弄来。 虽然楚河是很想知道突破元婴的秘密,但是也不着急突破,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自己打探。 “那如果我用白蟾玉和你换呢?”秦大爷的手中,浮现出一只白玉蟾蜍,此物竟然是活物,并非楚河所想的某种特殊玉石。 楚河顿时用探究的眼神盯着秦大爷:“您老究竟收集齐了几种?” “秦大爷矜持笑道:“不巧!正好两种,缺的正是花仙露和苦河流青。” “您去过黄河大仙游?”楚河立刻问道。 秦大爷目光深邃道:“早些年去过一次,这两物都是当时获得的,废了好大劲才隐瞒下来,否则以我当时的境界···嘿嘿!有些不要脸的老家伙,只怕都已经动手给我抢走了。” 楚河立刻道:“好!我和您换了。不过,我还要一份黄河大仙游的攻略。必须详细记载,您是如何得到这两件灵物的。” 这笔交易,严格来说是秦大爷吃亏了。 但是谁让他正缺呢! 楚河四样才收集齐了一样,当然不着急了。 而秦大爷如果再有花仙露,就只差一样,就能集齐四种灵物。 那种急迫和期待感,自然与楚河决然不同。 待交换过花仙露和白蟾玉之后,楚河便开始向秦大爷追问突破金丹的办法。 “四大灵物,花仙露与苦海流青为一用,千星素匹和白蟾玉,又是一用。” “我们末法修士的金丹,品质都极高,反而如同作茧自缚。没有外力的作用帮助,孕育的元婴,根本无法粉碎金丹,让元婴孵化。” “故而需要以花仙露和苦海清流混合,调制成化丹水,将金丹软化,却又不参入任何的杂质和外物。” “等到元婴破开金丹而出之后,元婴初生,还需环游百里,踏足虚空。就仿佛新生之儿,离开母体,接触外界一般。此时就要有一物为元婴依凭,让它免受末法环境侵害。” “此物便是以白蟾玉和千星素匹合练一件法宝。” 随着秦大爷将元婴隐秘娓娓道来,楚河眼前的困顿顿时被推开。 他的资源丰富,积累浑厚,结成金丹之后,境界一日千里,早在数日前,便已经到了金丹后期,距离巅峰也只有一步之遥。 但是此时,楚河却对金丹之坚硬,毫无办法。直到此时,被秦大爷点明了出路。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分魂宝鉴。只要在突破金丹的前一刻,粉碎分魂宝鉴,就能让金丹内的元婴胚胎,迅速的成长壮大,更有助于突破。”楚河心中自行的补充了一句。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第三百五十四章新的分魂(加更) “既然秦大爷您也打算去川蜀,那不如再等等,等平头哥和米米姐突破了,我们一起过去,先将那伙人给推了,然后在进副本,免得碍手碍脚。”楚河提议说道。 虽然前面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倘若强龙不止一条,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不妨再叫上吴建伟吧!他虽然实力不行,但是后勤是一把好手。而且通过他的渠道,我们能知道不少讯息。”秦大爷老谋深算道,似乎早就料到了楚河会有这么个提议。 楚河想了想道:“好!看情况是又要组个大团了。既然这样,那我再叫两个人吧!” 花仙副本,凌小钰算是通过了考核,是时候培养一下她了。 而吴斐的人品不错,修为也不低,正好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他拉到阵营里面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楚河开始不断的接触吴斐,同时也等着平头哥和米米姐突破成功。 也在这个档口,楚河抽时间以至纯真水,重新在现实中制作了一面宝鉴。 这一次楚河分裂出来的分魂,不再是热血分魂,虽然也很特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河本身的性格黑暗面积太大了缘故,分裂出来的分魂,倒是没有一个是黑暗倾向,居心叵测。 但是看着宝鉴之中,以葛优躺的方式躺在沙发上,同时手里攥着一本花花公子,正看的津津有味的分魂,楚河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一身的花色大西装,头上梳着大背头,嘴里还叼着一根最多不过两毛五的香烟,脸上挂着大大的劣质墨镜···分魂的这个造型,简直和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二流子,没什么太大区别。 “喂!本体!这本我已经看了七八遍了,快去给我再多收集几本吧!”分魂抬头看了一眼宝鉴外的楚河,扬了扬手里的有色书刊,大声说道,一幅我是老大,你得听话的态度。 楚河咬牙切齿道:“我之前不是才给了你一个三个t的移动硬盘么?” 分魂闻言,冷笑一声,很不屑的看着楚河道:“你这个没进化的低等生物,只会用下半身浅陋的玷污女性之美的蛆虫。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经典么?” “以为那种只会脱光了啪啪啪的小电影,能够激发我高贵的荷尔蒙么?太天真!太幼稚了!” “只有真正的艺术品,才值得我伸出我珍贵的左手,来放射出我无比高雅的精华,光线、明暗角度、布景、环境,甚至女性脸上的细微的表情,一个眼神,都是重中之重。你拿那些垃圾来敷衍我,是在侮辱我的人格。践踏我的尊严。” 楚河暗恨不已,忽然无比的怀念热血分魂楚狂徒。 楚狂徒虽然动不动就打鸡血上天,但是至少他还是积极的,哪里想眼前这个···家伙,这是何等的污秽不堪? 同时这也让楚河觉得有一丝丝的羞愧,不想承认,自己竟然还有如此一面。 “所以这就是你,每天撸到精疲力竭,然后找借口不和我交手的理由?”楚河咬着牙齿,露出寒光说道。 分魂一抬眼皮,很是有些痞气道:“你不是会苍龙变么?变个妹子来和我战斗吧!那样我就有激情了!对了,最好照着这个摸样变!” 说着分魂翻出一张盖尔加朵女战神的造型图片,一脸期待的对楚河说道。 “很好!你成功再一次惹怒我了!所有的资源都没收,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不会收到想要的东西。”楚河直接将宝鉴塞进一个黑布袋里,然后贴上一张封印符,顺手丢进小世界中。 分魂的事情虽然糟心,但是又过没多久,就有好消息频频传来。 米米姐先于平头哥突破到了金丹境界,随后平头哥突破了金丹,赶紧便出了一趟国。 七天后归来,似乎卸下了什么重担,脸上的表情丰富了一些,不再如以往那般,总是绷着一张脸。 此时,距离楚河收到邮件三个月后,秦大爷的别墅内,这一行的队伍人员齐聚一堂。 除了吴建伟、曹俊生还有凌小钰三人之外,其余者都是金丹高手。即便是在整个国内来算,这都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 吴建伟早就将资料传给了众人。 秦大爷便将资料直接传到投影仪上,指着荧幕中,一个脸上长着一个大脓包,打扮看起来像是个农民工的男子道:“这就是吉祥集团的董事长王国富,金丹期的修士,擅长无形御剑术,手黑的很。别看他摸样丑陋,有很多资料显示,他脸上的这个大脓包,只怕是有蹊跷。虽然没有人见过脓包后的真相,但是这也变相证明,见过真相的人,都已经死了。” 投影仪一跳,出现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富态的大妈。 “狄春花,吉祥集团的会计,金丹期修士,擅长穿魂魔音和毒血术,据说还有一手天魔妙舞,能夺人心魄···不过这个说法,似乎有些靠不住脚。”秦大爷撇了撇嘴,虽然他自身也是个老梆子,但是铁定是瞧不上这大妈的。 接着,秦大爷又介绍了一些吉祥集团的骨干。 而这个所谓的吉祥集团,其实就是个壳子。 正是这些吉祥集团的修士,奴役了一群修为、境界远比他们低的修士,放养他们进入副本。然后不断的掠夺他们的价值。 由于退出副本后,修为重归于进入前的状态。所以无论那些修士,在副本里发挥的多好,修到了何等境界,出了副本后,还是会被他们奴役。 而缺乏修炼资源,很多身经百战的修士,在现实里却只能像个黑奴一样,被这群恶心无胆,不敢自己去闯荡副本的家伙奴役。甚至因此,双方的距离约拉越开。 “大致上就是这些人!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先以楚河为引,将这些家伙们给引诱集中起来,然后强力打击,废了他们的修为,逼迫他们交出进入副本的办法。” “大家有没有问题?”秦大爷问道。 大家互相看了看,然后吴斐开口说道:“我们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大规模的金丹修士交手,国家···还有修真者委员会同意吗?” 这年月,连筑基修士交手,修真者委员会都会尽力避免和制止。金丹修士即便在末法环境下,做不到在古时一般搬山断流,但是也都个顶个的是超人,交手起来,如果控制不好,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第三百五十五章代表官方(求订阅) “如果是民间自发交手,当然不会同意。但如果这本身就是官方行动呢?”秦大爷露出一个老谋深算的笑容。 “官方?我们要和委员会联手么?”吴斐问道。 秦大爷摇摇头道:“不是委员会,是国家。委员会是一个庞大,却又相对松散的组织,它相当于修士与世界各个政府之间,存在的一个缓冲机构。更多的时候,是用来调解矛盾,而不是制造矛盾。” “吉祥集团的行为虽然出格,但是并没有触犯到委员会的利益和底线,他们没有理由插手。” “但是对于国家而言,却不一样。我想,如果把我们这次行动上报上去,加上你的从中周旋,政府一定会给我们颁发一些临时执照吧!对么?那小姐!”秦大爷冲着米米姐,笑眯眯的说道。 虽然不常用,但是楚河等人还是知道,米米姐原名那米,只是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歧义,所以米米姐更喜欢别人都叫她米米姐这个称呼。 吴建伟目光闪烁的看着米米姐,有些着意味莫名的问道:“那米···那!是那个那么?” 米米姐感觉到周围的视线,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道:“确实是!” 那姓出自满族大姓纳拉氏,清朝时期,纳拉氏就开始帮助朝廷,管理和整顿修行界的事宜,本就是修行大家。 解放之后,纳拉氏改为那姓,被国家收编,成为了国家的修士界力量之一。 听完了米米姐的解释,楚河都不由感叹起来,虽然早就知道米米姐出身不凡,家族在官方很有力量。不曾想来头竟然这般大。 “吉祥集团的行为,其实早就触及到了国家的底线。只是王国富、狄春花这两个头目,十分的狡猾,国家曾经组织过队伍前去清剿,都被他们躲过了。”米米姐说道。 毕竟是官方行动,通常需要各种手续以及扯皮。等人齐了,行动起来,对方早就收到风声,远遁千里。 “这一次,大家愿意帮忙,我确实可以出面,把申请办下来。只要不使用大范围性的法术,造成过大的轰动。有一些小的影响,国家都可以出面,帮忙掩盖下来。”米米姐很有担当的说道。 修成金丹后,米米姐在家族中的地位直线上升,同时也在国家一些隐秘相关部门,开始担任要职。 楚河看着秦大爷笑的奸猾样,忽然很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一早就有了打算,要拉米米姐入伙。却偏偏要让他出面。 “我们可以克制,但是一旦王富贵和狄春花被逼上绝路,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动用一些大范围的法术,这样一来该怎么办?”吴斐还是有疑问。 在这里,就他和众人最为生疏,多一些疑问和担心,也是理所应当。 无论是国家,修真者委员会还是一般的修士家族或者门派势力,都有默契,那就是尽量保证,不将修真界真正公开在一般民众面前。 一些偶尔的泄露情况是会发生,但是只要适当的舆论引导,很容易就能蒙混过去。 之所以会有这种默契,原因主要有二。 其一,便是避免不必要的矛盾和普通人和修士之间的差异性。这就像著名的超级英雄电影x战警里,反复提到的变种人和普通人的矛盾一样。纠纷源于天然的不同,无法避免,更无法调解。如果修真界真的袒露在普通民众面前,那么无法修炼的普通人,早晚会源于各种原因,推起反对修真界的浪潮。 其二,便是维持领先和统治性。天地灵气即将要回归,那些都已经缩成一个点的洞天福地,也在不断的从虚空深处苏醒。如果将修行界公开,以现在人们的普智程度,网络相互交流沟通的方便程度。有个几十年的孕育、准备,天地灵气一旦回归,普通人中,很快就会涌现出一大批的修真人杰。 这些人崛起后,就一定会挑战权威,甚至谋夺权利,动摇现有的势力版块,甚至为了野心,不惜造成国家、社会的巨大动荡。 掩盖消息,本身就是让现有的修真势力,做好准备,稳固和加深优势的一个过程。 所以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盖子都不能揭开。 “这就要靠大家的配合了!必须要都动用雷霆一击,在短时间内将这两个头目捉住或者···击杀。不能给他们任何造成麻烦的时间。”米米姐果断说道。 快大半年没见,米米姐的身上,多了许多果断、英武的气势,显然是因为开始接触权利的原因。 商量好到时候的阵型、对策,以及各种突发状况下的应急措施。 楚河作为‘诱饵’,独自坐飞机去往芙蓉城,而秦大爷等人则是通过一些别的渠道,更抢先一步,赶到了芙蓉城。 至于帝辛,就留在楚河的小基地里,没有和楚河同行的欲望。 不过他也在楚河身上留了一些记号,如果楚河有事,他可以直接强行以肉身穿破空间,瞬移到楚河的身边。 如东阳离那般的老家伙们,都还在沉睡闭关的阶段,帝辛这个元神境的帝王魃,即便不是独一无二,那也是当世少有敌手,堪称大杀器。 楚河下了飞机,顺着邮件中留下的线索,装模作样的兜了几个圈子,仿佛什么事都不知道一般,逐渐的通过一些探寻、挖掘线索‘抽丝剥茧’的,找到了吉祥集团。 就在楚河即将找上门的时候,吉祥集团的几个高层,也坐在一间办公室内,通过黑入公安部门的监视器系统,不断的看着楚河的动向。 “果然是艺高人胆大,竟然一个人就来了!不过这里可不是楚地,他这个楚王只怕要折在这里了!”一个大光头,长着一对凶光毕露的三角眼,得意洋洋的说道。 此人修的是佛门的手段,却是混子出身,没念过经,更没拜过菩萨,却装模作样的给自己取了个法号叫‘止杀’。 自从取了这个法号之后,止杀是不杀人了,他更喜欢打断人的四肢,或是抽掉人的精气,让人生不如死。 身为吉祥集团的三号人物,他有着筑基巅峰的修为,只是一直没能参透佛法真意,进了副本,也悟不出金丹神通,故而止步于此。 “老杀!别小看他!一个春秋副本,扬了他楚河王的大名。一个武皇登基的副本,更是大大出乎众人所料,扶植李建成的后人上位,成了执掌朝堂多年,硬生生将新帝逼成傀儡的楚相父。这样的人,多少都是很有些手段的。”吉祥集团的老大王国富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脓包,也跟着一起一伏的震动着,就像一个大水泡,仿佛随时稍微一用力,就会炸开。 第三百五十六章剑丹 抬头看着眼前这栋办公楼,阳光明亮,虽然不算多么高端,但是也显得简洁干净,很难想象,它就是臭名昭著的吉祥集团老巢。 天眼一开,楚河便可看见,这办公楼从外往里,都布置着层层杀机,有森然剑光往外泄露,显然有剑阵埋伏。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楚河在门口,来回晃荡了几圈,没有进去,转身就走了。 监控室内,一直窥视着的几个吉祥集团高层,面色都是一绷。 秃头止杀用眼神瞟着王国富和狄春花,似乎是在询问他们,要不要追杀上去。 狄春花阴笑道:“不着急!反正已经找上门了,我们多等他一会又如何?别忘了,他的朋友还在我们手上。” “如果鱼儿不上钩,那就给他送点东西。” 秃头止杀闻言,立刻凶狠且猖狂的笑了起来:“还是花姐精明!再等三天,这小子要是不上钩,就给他送两条他朋友的胳膊过去。李俞洋那个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有人说他在副本内的峨眉山得了一套剑诀,我到现在还没撬开他的嘴,让他把剑诀给吐出来。” 狄春花眼中闪烁着寒光,阴狠道:“峨眉剑诀?蜀山剑修,以峨眉为首。你给我想尽办法撬开李俞洋的嘴。实在不行,就喂他搜魂丹。废了他,也要把剑诀拿到手。” 王国富却在一旁呵呵笑道:“花姐!别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我们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凡事都要讲道理。李俞洋能两次分别正式拜入青城派和峨眉派,还是很有天赋的。这样的好同伴,好家人,我们要多多关怀才是。” 说着王国富从自己脸上的脓包上,挤出一滴脓血,用瓷瓶装起来,递给止杀道:“拿着个喂给李俞洋,我想用不了三天,他就会忍不住万蚁噬心的痛苦。把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 由始至终,王国富的脸上都挂着笑容,敦厚、和善,看不出一丝一毫凶狠的摸样。 “好了!楚河楚家人对我们还有些怀疑,现在还不愿意投入我们这个温暖的大集体,大家庭的怀抱。我们要多一点宽容,多一点等待。不要操之过急!现在散会,大家都去忙吧!” “记住我们的口号,只要大家团结一心,不怕艰难,不怕吃苦,早晚都是会修练成仙的。我们的模式是先进带后进,让一部分人先成仙,然后再点化所有的人,我们一起成仙。”王国富对着身边的一群人,挥舞着拳头,和善且激昂的说道。 监控室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有一些人的脸上,分明带着激动的红晕,眼神中都散发着谜一样的光彩。 等到人都离开了监控室,就只剩下王国富和狄春花。 王国富那原本看起来敦厚和善的面色,逐渐的阴沉下来。 “我感觉不对劲!最近小宝贝一直跳动的厉害,应该是有危险。我觉得···我们要先躲一躲。”王国富突然开口说道。 狄春花却道:“不行!你忘了你收的那个好徒弟了?他现在投奔了铁剑门。有铁剑门做靠山,已经快要挖到我们的根了。” “这一次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所有人都以为我们的目标是苦河流青,根本不会发现,我们其实是要去寻找那位谷道人的藏龙剑宫。也唯有谷道人亲自炼制的剑婴,才能替代我们体内的剑丹,让我们的境界再往上提升。” “灵气回流还有不到五十年,如果我们裹足不前,一旦灵气回归,就是我们的死期。” “这么多年,我们有多少仇家,你不会不知道。” 王国富叹了口气道:“我一直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融合剑丹,贪图了一时的痛快,却是拿前程做了交换,当真是目光短浅。” 王春花冷笑道:“不融合剑丹,你我都不会有今日的地位。更别提掌控那蜀山斗剑的副本钥匙了。” “总之这次我们不能走!楚河那个短命娃儿,还能在我们手底下翻了天?你那个小宝贝,十次有九次不准,这一次也一样。” ···。 楚河就住在一家小旅馆,没有去大酒店下榻。 等到夜深人静,便悄悄的朝着吉祥集团的办公楼潜去。 就在楚河潜入办公大楼不久后,剑光如灯火一般突然辉煌。 几十面玻璃,骤然爆开。 一道人影,捂着受伤的胸口,朝着远处逃窜。 十几道全副武装的身影,也跟着猛追。 一行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深入了山林之中。 “等等!不对劲!”王国富猛然一挥手,叫停了追击的队伍。 下一刻,原本被他们紧追着,似乎只能疲于奔逃的楚河,突然折返回来,速度比之前逃窜时,要快了数倍不止。 手中的刀闪烁着锋利的光,直接笼罩向了王国富。 “有埋伏!上当了!”王国富根本不恋战,往后倒退数步,整个人竟然披着剑光,破开空气朝着反方向退去。 “想逃?跑得掉么?”楚河一声冷哼,手中的长刀连斩八十三刀,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凶。 王国富见甩不掉楚河,一咬牙全身都爆炸出一道道夺目的剑气,化作剑影循环在周身,下一刻这些剑影却又都化为无形。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楚河天眼一瞪,却能看清,有数道颇为磅礴的无形剑气,朝着自己爆射而来。 叮叮叮! 刀做急舞,将一道道原本无形的剑气,统统挡开。 那王国富却已经逃出了十几米的距离。 还不解王国富为何要逃,楚河又为何会‘不知死活’的杀回来的众多吉祥集团中人,齐齐朝着楚河围拢过去,发动了手中的攻击。 各种大小的法术,以及一些真元、真气直接攻击,朝着楚河涌来。 “动手!”黑暗里,秦大爷一声招呼。 一道遮蔽数百米范围的特殊大网,就从天而落,降了下来。 楚河完好无恙的从大网中穿身而过,而那些吉祥集团的‘员工’,则是被大网网住。 唯有狄春花和王国富一样,化作细小的剑光,劈开了大网,分作两个方向逃窜。 只是楚河等人准备多时,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让他们逃掉? 平头哥手持长矛,横空一扫,抽打出撕破长空的声音,气势雄浑中夹杂着战场血杀的惨烈,将王国富逼退回来。 而另一边,吴斐展开双手,挥洒出一道道古怪的气旋,气旋之间相互拉扯,反而让一片空间,化作了泥潭一般,狄春花化身的剑光难以逃离。 第三百五十七章蜀山斗剑(上)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狄春花身形一闪,显露身形,深吸一口气,张口便唱。 一瞬间,词还是那词,腔调却已经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春哥听了只怕也得活活气死。 正对着狄春花的吴斐却面不改色,俊朗的面容冷峻,下一刻双手摆出一个嘻哈手势:“你看这个面它又长又宽,就像这个碗它又大又圆!你们,来这里,吃饭,觉得,饭好吃,我开心。” 噗···! 魔音纵横三十年的狄春花瞬间不敌败退。 “好强的音功!即兴创作的同时,以强大的魔性洗脑,让我不知不觉就跟着哼唱起来。吴斐!好一个嘻哈王子吴斐!魔音一道上,老娘我自认不如。不过···这一招!你没辙了吧!”说罢狄春花剑光一闪,竟然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黑色鲜血,凝聚出一道道剑气,朝着吴斐齐射过去。 狄春花的体内,凝聚了许多种毒素,更融合了一些现代社会出现的新型病毒,一旦人接触到她的鲜血,即便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也会被感染,有很大的麻烦。 不得不说,她这一招确实歹毒,之前站稳了优势的吴斐,被狄春花这一招逼的不得不退了好几步。 “灼灼白莲,净世净心。” 一朵白莲猛然绽放,挡在了吴斐的前面,将那些血剑全都收拢起来。 血剑内的毒气碰到了白莲,就像是遇到了天生的克星,遇之则散,难以建功。 眼见自己的第二招拿手绝活也不顶用,狄春花知道确实不是对手,彻底熄了对抗的心思,只想着逃走。 但是有吴斐和米米姐二人联手堵截,她又岂是说逃就能逃的? 无奈何下,狄春花施展出了压箱底的绝技。 只见其肥硕的腰肢一扭,竟然‘曼妙’的舞动起来,随着她的舞步越来越激烈、诡异,在很多男性的眼中,狄春花的形象大变。 她的身材越来越优美,容貌也越来越美艳,简直已经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 只是吴斐却只是在一愣神后,手中的攻击毫不停歇,反而更加迅疾、刚猛。 一个猛扑,以掌力将狄春花压下。 下一刻米米姐挥手打出一个白色的莲台,彻底将狄春花镇压,让她再难逃脱。 “怎么可能!我的天魔妙舞从来没有男人能逃脱。你为什么会不受影响?”狄春花被压在莲台之下,依旧死死的盯着吴斐,凶狠的咆哮问道。 吴斐当然不会回答她的疑问,只是上前去,直接用真元切断了狄春花全身的真元运行。又以封印手法,将狄春花体内的剑丹封印,使其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要说狄春花也是倒霉。 换做其他的男性,她猛然来那么一下,因为没有防备,造成了强大的反差感。心神恍惚之下,说不定就被她得手。 唯独吴斐,最近是刚受了情伤,迟迟未愈。 现在只觉得诸多颜色尽无光彩,心念已死。 狄春花现在这幅又肥又丑的摸样和施展天魔妙舞之后,那美艳不可方物的摸样,在吴斐眼中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如此情况下,自然也就不会受到影响。 吉祥集团的两大头目,狄春花被抓住了。 王国富却还在逃。 此时楚河、平头哥正在追捕他。 尽管楚河的速度比王国富更快,但是这王国富却仿佛总能事先知道楚河追堵而来的方位,而提前做出规避。 以至于一直不能将他堵住。 吴斐在解决狄春花之后,也震动双翅,从另一个方向堵了过来。 如此就是三面受敌,王国富可以逃窜的空间被进一步压缩。 “你们何必这般穷追不舍,我王国富认栽,只要诸位放过我,我不仅交出蜀山斗剑副本的开启方法,并且远避国外,再也不回来。”察觉到大势已去,王国富一边逃窜,一边开口说道。 “好!那你停下来受审,只要你投降。我楚河发誓,一定不出手对付你。”楚河大声回应道。 王国富闻言,冷笑一声:“楚河王!何必和我玩这样的文字游戏?让你的人都退走,就留下你我,我自然会告知你副本的开启方法。” “好!”楚河闻言竟然果断回答道。 “楚河!不可上当!这老小子狡猾的很!”秦大爷在远处喊道。 楚河却道:“诸位信不过他,难道还信不过我么?” 秦大爷等人面色微微犹豫,最终还是带着一众俘虏,退出了数十里之外,到了短时间内无法赶到之处。 毕竟没有天地灵气加持,即便是金丹修士的速度,也不见得有多么快。 几十里的距离,不短了。 “哈哈!楚河王!不得不说,你的气量很大。你过来,我这就告诉你副本的开启方法!”王国富脸上露出一如既往的憨厚笑容对楚河说道。 “不用了!去死吧!”神足神通发动,楚河手中的龙牙刀劈砍出猛烈的刀光。 这一刀完完全全出乎了王国富的意料之外,以至于刀已经劈到了他的身前,他才堪堪反应过来。 再想躲闪已经迟了。 双臂交叉,挡在身前,却血光四溅。 两条手臂齐根断裂。 王国富双眼一凸,脸上的脓包就要炸裂,只是还没来得及发动。 楚河便一刀砍断了他的头颅。 下一刻,王国富的脑袋如同烂西瓜一般爆开。 一条长有三对翅膀的蜈蚣从王国富的脑袋中飞出来,发出一种刺耳的鸣叫声。 “蛊虫?”楚河冷笑一声,原来这就是王国富的底气所在。 倘若是有主的蛊虫,楚河尚且还要费一些手脚。 这无主的蛊虫,碰到了楚河,却是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就听见一声凤鸣,那三翅飞蜈蚣,就猛然一抖,尖锐刺耳的鸣叫声曳然而止,整个的蜷缩起来,掉落在地上。 巫术本就与蛊术相连,楚河所会的巫术,虽然以施咒、练体、结阵为主,但是以巫术构成的凤凰纹身发出威能,依旧可以震慑住无主的蛊虫。 将蛊虫用玉匣子收起来,楚河看了一眼王国富的尸体,露出冷笑。 只要找到副本所在地,以他现在的修为,大型副本往下,都可以直接撬开。 即便稍有不济,只要满足一点点的条件,也能打开。 根本不需要王国富告诉他打开副本的办法。 他之所以让秦大爷等人退走,就是要给秦大爷他们一种错觉,以为他是从王国富那里得到了打开副本的方法。 第三百五十八章蜀山斗剑(中) 嗖! 一道剑光突然从王国富的尸体上飞起,朝着远处山林间掠去。 楚河面露冷笑,神足神通一动,同一时间,法天象地局部发动,一只手掌猛然间变大,隔着近十米的距离,一巴掌拍下来。 轰! 地面都跟着剧烈的抖了三抖。 等到尘埃落定,一枚破碎的剑丹,落在楚河一巴掌拍出的大坑中。 而楚河面色则是有些发白。 他的真元储存量,早已经超出了同阶金丹修士十倍不止。即便如此,在现实中只是部分使用法天象地,一瞬间便抽空了全部的真元,连三秒钟都没有。 没过一会,秦大爷等人闻着声音折返回来,看到了王国富的尸体,以及楚河用手掌硬生生拍出的那个大坑。 “看来这回要写报告了!这么大个手掌印,估摸着怎么也要炒一些外星人路过地球的新闻···。”米米姐看着楚河一巴掌拍出的那个巨大掌印,站在掌印旁边的坑上边,有些苦恼的说道。 楚河无所谓道:“我这是拉动国家经济,促进旅游效益。有了这个手掌印,芙蓉城的旅游业务,短时间内要最少多两成。国家应该给我颁奖章才对。” 米米姐翻了个白眼:“你就贫嘴吧!这次是我给你兜着。要是再有这样的事,等你亲自和政府官员还有委员会的那些家伙打交道,就知道有多麻烦了。” 正说着,另一边吴斐忽然喊道:“不好!狄春花死了!” 楚河一愣,脚下一爆,人已经出现在了吴斐身边。 视线一扫,便看到狄春花倒在地上,全身乌黑,嘴边还残留着黑血,死前扭曲、怨恨的表情还凝聚在脸上,楚河扭头对吴斐问道:“怎么回事?” “狄春花原本被加了佛门金刚咒的合金手铐铐着,只是不断的在求情,争取从轻发落,不像有自行寻死的征兆,突然之间却浑身抽搐,紧接着面色发黑,口吐毒血,然后便死了,我们根本来不及找到合适的办法施救。主要麻烦的是,这老太婆浑身都是病毒,我们不敢沾手。”吴建伟在一旁代替吴斐解释道。 “哼!她这是自己坑了自己,她没有想到王国富会早就在她身上下了蛊,如果王国富有个什么万一,她也会跟着一起送命。同样因为她的一身病毒,除了米米姐,大伙都不敢随便靠近她。这么一耽误,自然也就来不及抢救,死的也是活该。”秦大爷冷笑说道。 转脸对楚河问道:“怎么样?有没有问出进入副本的办法?” 楚河点点头道:“有了线索,有没有用,去了副本所在地就知道了。” 楚河没有把话说的太死。毕竟若是副本的层次太高,那他还是无法直接撬动,还需要做些别的准备。 秦大爷眼中掠过一丝疑惑,嘴里好似无意问道:“王国富那老小子,我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是也老早就听过他的名号,出了名的难搞。你这么短的时间,是怎么从他嘴里把消息抠出来的?” 楚河神秘一笑,故意添堵似的说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了!个人机密,您老就别打听了。” 另一边,吉祥集团的好几个据点,都被国家下属的修士部门全部端掉,被圈养、奴役的修士,也都基本被解救了出来。 好些川蜀本地的修真势力,都已经闻讯赶来,并且对那些被奴役多年的修士同胞,表达了深切的慰问。 然后发扬精神,敞开怀抱,愿意接纳这些受迫害的修士同胞。 “饿狼们都闻着腥味来了。王国富他们手里握着一个可以重复开放的大型副本,这都快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现在王国富和狄春花都死了,吉祥集团也就烟消云散。这些家伙就都想着分一杯羹,把吉祥集团麾下,那些原本被养殖的修士都拉拢走,好问出副本的所在地。”楚河等人赶回吉祥集团办公大楼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幕,秦大爷便冷笑着说道。 虽然这些大大小小的修真势力,个个都是舌灿莲花,许下了种种好处,但是肯上钩的人却不多。 基本上都是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变相的抬高身价,等着更多的许诺和投资。 虽然被养殖,说出去很丢人。 但是能够在压榨中,还继续存活下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只是缺乏资源,实力提升不起来。否则以王国富等人的手段,未必控制的住这些人。 “这些人看着弱,但是个顶个的都是精英,而且一定从那个王国富控制的副本里,学到了不少绝学。无论他们加入哪一派,都是一笔隐形的大财富。国家···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漏掉这一单吧!”吴建伟有些心动,他的家族虽然有钱,和军方也有合作。但是在修真界的势力,却很普通。最近还是靠着楚河给的一些资源,稍稍打开了一些局面。 此刻看着这群被解放的养殖修士,吴建伟也动了心,正在试探米米姐的口风。 米米姐闻言便轻轻妩媚一笑,将发丝撩到耳后,轻描淡写道:“你想要抢人,我倒是没意见。不过···只怕不容易。我们前脚在山林里动手抓人,后脚就有人抢功,来这里解放被控制的修士,这么明目张胆的刷好感度,显然是有些图谋的。这果子可不好摘。” 说罢米米姐的嘴角的妩媚,瞬间又化作了一丝丝的冷冽,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话说的意味不明,很有些政治斗争的味道。吴建伟很识相的没有继续问下去,只能在一旁可惜的叹气。 就在一片沸沸扬扬的混乱中,李俞洋和孙藐却带着一批十几个人,朝着楚河等人走来。 看到楚河,李俞洋显得有些激动,虽然没有道谢,但是眼中的某种坚定却更充实了几分,孙藐却叹了一口气:“楚老大!这回你能从那王国富的手中救了我们,不仅还我们自由,并且还替我们出了恶气,我孙藐就真的只能对你服气了。以后只要你不是让我卖命送死,但有吩咐,孙藐便不敢不从,也势必会拼尽全力。” 楚河点了点头,孙藐这话是在表忠心,说的也算是诚恳,秉承自身性格,并没有胡乱夸下海口。故而楚河也听进去了一半。 他不怀疑孙藐此刻的诚意,不过还是那句老话,人是会变的。楚河永远不会去放心的,全部的去相信某一个人。 “你带这些人来,是什么意思?”楚河看了一眼孙藐和李俞洋问道。 孙藐挥手一览身后的众人,大声说道:“这些兄弟,都曾经和我们一起在蜀山斗剑副本里并肩作战,同生共死。坦白说,以我们的实力,在那么危险的副本里,还要捞到好处来喂饱王国富他们,必须相互信任和合作。” “现在他们愿意相信我和李俞洋,我们便带着他们一同来投奔楚老大你!”说罢十几算眼睛,就这么盯着楚河。 除了李俞洋的激动和感激,孙藐的心悦诚服之外。剩下的人,眼神中都大多是探究还有怀疑。这些人修为虽然不高,但是骨子里却又各自都有些傲气,这傲气显然是在副本里的经历养成的。 没有真的和楚河打过交道,要让他们因为孙藐的一句话服气楚河,显然不可能。 “那就这样吧!他们还是跟着你和李俞洋,我有事也就找你和李俞洋来办···咱们等价交换。相互之间,不存在从属关系。蜀山斗剑副本这块大蛋糕,我们一起分着吃。”楚河点点头,貌似很豪气的说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蜀山斗剑(下) 这些属于孙藐和李俞洋的小伙伴,楚河并不是很感兴趣。 境界普遍偏低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他们眼中的桀骜不驯。楚河不是驯兽师,没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驯服这些家伙。 更何况,有一句古话说的好‘可患难,不可同富贵’,孙藐还有李俞洋,以往与这些人,在副本里能够唇齿相依,那是因为所有最终得到的利益,都会上交给王国富。 而现在开始,再一起刷副本,所得的利益,基本上就都能据为己有。这种情况下,或许他们还没有发现,或许发现了只是都没有暴露出来。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不再是同行的伙伴,而是相互争夺利益的对手。 毕竟蜀山斗剑副本,他们都是老手,有些什么容易到手的好处,他们都心中有数。再入副本,说不定,就会为了那些好处,撕破脸皮。 种种原因之下,楚河若是收揽这些人,那才是脑子有坑。 王国富和狄春花都死了,蜀山斗剑副本的入口,却并不难找。 无论是吉祥集团被俘的那些骨干,还是原本被奴役的修士,都知道入口的所在地。 虽然王国富和狄春花,每次带人过去,都自以为聪明的封闭了这些人的五感,但其实大家都不是傻子,次数多了总会有很多种方法,推断出副本的所在地。 “副本入口就在鹤鸣山,等到了鹤鸣山,我们中有两个兄弟,自然有办法定处副本的具体位置。”孙藐对楚河传音说道。 其实大可不必,放眼看去,一些已经和部分养殖修士谈妥的本地修真势力,正行色匆匆的离开,脸上还带着喜意。只要跟着他们,找到地方不是问题。 只是这些人知道了地点也是白搭,没有开启副本的方法,找到副本也进不去。 鹤鸣山北依青城,南邻峨眉,西接雾中,因山形似鹤、山藏石鹤、山栖仙鹤而得名,为古代剑南四大名山之一。 此处曾经为广成子道场,周义山亦曾经在此处举霞飞升。 后有张天师在正式创立天师道,可谓道教圣地之一。 同时也属于蜀山剑侠的发源地之一。 楚河看过的不少典籍中就有记载,鹤鸣山曾经是仙鹤神剑门、玉响剑派、九曲剑派还有天道剑宗的山门驻地,鹤鸣山古时附属的洞天福地,曾经数次易主,最终为一次元神境强者的无限制交锋而破灭。 如今也不知是否再化奇点,重塑而生。 等到楚河等人在鹤鸣山找到副本入口的时候,入口处已经布满了人,充斥着浓郁的火药味。 楚河稍稍感应了一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狄春花的剑丹和王国富破碎的剑丹。 这两枚剑丹之中,各自充斥着一股微弱的,相辅相成却又各自不同的剑气。 按照原本的道理,需要两个融合了这两枚剑丹的修士,同时激发剑气,才能撑开副本,打开入口。 一次之后,金丹境界被强制消弱一层。 当然楚河在此,自然没有了这些限制,楚河只需要稍稍激发这两枚剑丹,以它们之中的剑气为引子,就能打开副本。 但是楚河并不着急。 他要想个法子,既少带些人进去,又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才是。 “首先那些经常入这个副本的养殖修士,就大部分要排除,他们都是老玩家了,即使挖掘不深,前期也会占据许多优势,很容易滚雪球般扩大。” “但是又不能不带,寻找苦河流青,也还少不了这些人的帮助。” 楚河问过孙藐和李俞洋,他们并未见过苦河流青。 至于是谁把蜀山斗剑副本里有苦河流青这个消息上报给王国富他们的,孙藐二人也并不知情。 等到楚河详细询问了一些原本在副本里,表现极为出彩的角色后,心中便有了决断。 又是月上树梢,山林之中篝火攒动,一个个帐篷都扎堆摆放着,显然都有长期驻扎的打算。 其中有一道道隐晦的目光,不断窥视着楚河他们这个队伍。 一天时间不短,足够让在场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正是楚河一行,剿灭了臭名昭著的王国富一伙。那么按照合理的推断,开启副本的方法,也落在了他们的手中。 迫于楚河等人不仅有些官方背景,更有着五个金丹修士之多,一般的势力哪怕联合起来,也不敢轻易来触犯虎须。 也就只能跟着、拖着,打定主意,只要副本一开,就紧跟进去。 夜渐渐深,却几乎无人能够安心入睡,山林里的每一个人,都各自有着各自的主意。 唯独楚河休息的很舒坦。 掌握着主动权,又有着冠绝全场的实力,他确实没太多好担心的。 等到第二天中午,所有人都心中焦急,已经有几伙势力,开始商量着是否联手施压之时。 楚河毫无征兆的,便骤然开启了副本。 手中两枚剑丹一撞,两股剑气微微迸发出来。 楚河的心神一动,控制着某种本能,不让它漫无目标的扩散出去,而是如同丝线一般,将楚河早就筛选好的人,全都一个个的串连起来。 一股无形的吸力从虚空中诞生,然后拉扯着被楚河选中的人,同时朝着副本中落去。 等穿越了时空,进入副本之后,先一步的,依旧还是身份选择。 “大鸣寺小僧、束身教教众、蛊毒教教众、白云寺余孽、血剑门弃徒、浪刀帮小头目···这都什么鬼?只看名称,就知道都是一些三流门派的不入流弟子,而且还有余孽、弃徒这样的垃圾设定夹杂其中。看来这个副本的力量层次不低啊!以我的修为,竟然混不进一个大门派,安排不到一些较好的身份么?” 下一刻从虚空中传递而来的讯息有了变化。 “察觉到我身怀青城派的金风剑诀,所以多了一个青城派入室弟子的选择么?看来也就这个身份最上点档次了。” 楚河念头一动,迅速选择,整个人便化作流光一般,降落向苍茫云海,群山茫茫的蜀山世界。 视线一定,四周的景物,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真实起来。 楚河此刻正站在幽潭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正持着一柄看起来颇为不错的剑器。四周山翠清幽,茂林摇晃,有云雾遮绕,如丝带般盘桓山涧,一景一物都有了层层叠叠之感。 却见有一道剑光冲破了云雾,云遮雾绕间俏丽的身影,正站在一柄绯红色的飞剑之上,冲着楚河招手。 “三师兄!师父找你呢!快快随我来!” 第三百六十章青城山上楚修缘 楚河金丹一转,便分解了一道直接从虚空灌输到识海中的讯息,洞悉了眼下这个身份的全部,知道了其身份来历。 这个身份为青城派三代弟子楚修缘,师父是大峒真人,青城派的二代长老,元神境六重天的高手。原身是个孤儿,幼年是被大峒真人带回青城。 顺手一挥,一把青色的松纹短剑,脱离长袖而出,便化作一道青蛇般的剑光,裹着楚河跟着那个少女一起,朝着山巅飞去。 青城主峰耸入云中,只是破开了云层,却是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进入了赤城洞天,号“宝仙九室之天”。 洞天之中,灵气充沛,祥光遍地。 有瑞兽奇珍,十万亩灵田,田间有青城弟子,指挥着傀儡力士劳作。 楚河正和少女化作剑光翱翔,忽然头顶上空,有巨大的阴影遮蔽,楚河抬头一望,便看到一只巨大无比的白鹤,从天空划过。 那少女的声音便在身边响起:“哈!徐祖师又出门了,看来等会我要去一趟白鹤观,找徐祖师要礼物。” 楚河脑中迅速的想到了那个著名的故事传说‘佐卿化鹤’。 相传唐玄宗天宝十三年重阳节那一天,唐玄宗带着大批侍从和皇室子弟在沙苑围猎,猎到了獐、鹿、兔等不少猎物。围猎快结束时,唐玄宗看到一只白鹤从树林中向高空飞去,他挽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鹤腹。那白鹤中箭后,慢慢地跌落下来。 侍从们都大声欢呼,颂扬玄宗箭术高明。有几个侍从纵马上前,准备去拾取那只即将落地的白鹤。可那只白鹤离地一丈多时,忽然又振翅高飞,带着箭向西南方向飞走了。 当时地处西南边陲的益州城外,有一座名叫明月观的道观。这道观背山面水,树木环绕,风景十分秀丽。明月观的东廊第一院,环境幽雅,为观中第一景。有个自称为青城道士徐佐卿的人,长得仙风道骨,有神仙之姿。他每年总要来明月观几次,观中道士见他道行高深,对他十分尊敬,每次都安排他住在东廊第一院。他有时住十来天,有时住一两个月,就又离观而去。 这年重阳,徐佐卿又来到观中,神色有些凄然,对观中的道士说道:“今天我在京郊游历,偶然中了流箭。中箭对我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但这支箭不是普通人用的,而是当今皇上的。明年,玄宗皇帝会到这观中来,你们把这支箭还给他,千万不要丢失!” 说完,他把那支箭挂在墙上,又在旁题字:“留箭之日,天宝十三年九九重阳之日。徐佐卿。” 徐佐卿在观中住了几天走了。但这一年中,徐佐卿没再到观中来过。 第二年发生了安禄山之乱,唐玄宗逃到蜀郡避难。有一天,他偶然来到明月观,见此观景色不同凡俗,便到观中各院走走。他来到东廊第一院,看到墙上挂着自己的御用之箭,十分奇怪。再看到墙壁的题字,更加惊奇,便问观中的道士是怎么回事,道士就把徐佐卿的事说了。 唐玄宗想了一会,终于想明白,这箭是去年重阳围猎时射中白鹤,并被白鹤带走了那支箭。那青城道士徐佐卿能当天把箭带到这里,那么那只白鹤就是徐佐卿所化的了。而这徐佐卿能预知自己今日会到这道观来,他肯定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了。 唐玄宗很想见见这个徐佐卿,观中的道士也很想再见到徐佐卿,但徐佐卿却销声匿迹,再也没露过面。 这个故事背后,有着什么样的真实背景以及算计计划,楚河不得而知。 但是由此可见的是,青城派的底蕴深厚,源远流长。 楚修缘的师父大峒真人居住在丈人峰草庐,楚河还未到,远远的便听到,山巅之上,有人高歌:“自为青城客,不唾青城地。为爱丈人山,丹梯近幽意。丈人祠西佳气浓,缘云拟住最高峰。扫除白发黄精在,君看他时冰雪容。” 拨开云雾,往近处看,便可瞧见,有道人衣裳邋遢,依靠在大石上,一手提着酒葫芦饮酒,一面高歌,放浪形骸,不修边幅。 只是楚河天眼一看,发现这道人竟然也有元婴巅峰的修为,只差一步便可突破到元神境。 调出记忆,便可得知,此道人正是大峒真人的大弟子行风道人,楚河眼下身份的大师兄。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不过也好。这样的大师兄,更像是游戏人间的闲云野鹤。我之后若有什么行动,他倒也不会成为我的障碍。”楚河心想。 “大师兄!你又喝酒了!而且还喝醉了!小心我去告诉师父,让他把你新找到的那处酒泉给封了。”身边的小师妹眼珠子一转,便娇俏的扑了上去,狡黠的对那个放浪形骸的道人说道。 行风道人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小师妹,歪歪斜斜的站起来,冲着小师妹作了个揖:“小师妹!你就绕过大师兄这一遭吧!师兄我这辈子,没钱、没运势、没道侣,都能活得下去。但倘若没了这杯中之物,那就万万活不成了。为了守到那处酒泉,大师兄我可是连用来炼剑的天英石都给交换出去了。小师妹你可万万不能坏了师兄的好事。” 小师妹狡猾笑道:“想让我饶过师兄你也可以,但是师兄你必须把小猴儿借我玩两天。” 行风道人急忙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小猴儿还要留条小命给师兄我酿酒。三个月前它跟了你一日,现在听到你的名字还吓的直发抖,酿酒的技术都下降了。” 说罢行风道人转移话题,将话茬引道楚河身上道:“三师弟到了啊!师父正在剑草堂等着。你速速去吧!莫要让师父失望。” 说罢又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行风道人早年间和一个赤身教的魔女不打不相识,最终结下了不解之缘,只是正邪不两立。大峒真人逼他杀死那个赤身教魔女,行风道人下不去手,最终放跑了魔女。导致当年的一次三派十九门联合诛杀邪魔五教的行动失败。 之后大峒真人就彻底放弃了这位原本当做衣钵传人的大弟子,转而培养其他入室弟子。 留下小师妹和大师兄继续扯皮。 楚河独自前往剑草堂。 剑草堂内,大峒真人独自坐在云团之上,身边循环着五道剑气,圆润流转,无始无终,仿佛自成一方世界。 而大峒真人之下,站着五名年龄差距颇大,修为也都各异的修士。 “好!修缘既然来了!那为师就讲讲,这一次三派百脉斗剑之事。”看见楚河进来,大峒真人没什么废话,直接就要步入主题。 第三百六十一章三派百脉(求订阅 ) 所谓三派,就是剑修门派中,最源远流长的三派,分别是峨眉、青城以及昆仑。 而百脉,则是以三派为源头,延伸发展出去的诸多门内分支脉别,以及另立门户的正道剑派。 百脉之中,强弱高低,有起有落,唯有三派一直高居于上。 “自从百年前,昆仑派与西方魔门斗过一场后,元气大伤,至今还未恢复。所以这一次斗剑,我们青城派的主要对手,依旧还是峨眉派。”大峒真人这话算是老生常谈。 昆仑式微,暂避锋芒,青城和峨眉都盘踞于巴蜀之地,本就矛盾不少,如今少了昆仑的缓冲,就更加尖锐了。 不过都是正道门派,表面上的和气还是要维护。 最主要的是,邪魔一道的势力,又开始复苏、坐大。这一次的三派百脉斗剑,只是一个引子,更关键的点在于斗剑结束之后,获胜方将会率领着诸多蜀山剑派,对魔教势力发动大举进攻,执掌正道大旗。 所以三派百脉斗剑,通俗了讲就是一次仙侠版的武林大会,最终角逐出群雄领袖。 按照孙藐他们入副本前所言,三派百脉斗剑只是第一幕,真正的高、潮在于正邪大战,到那时才是真的群英荟萃,诸雄并出。 只是以往他们都基本上没有胆量继续下去,等到斗剑结束,便退出了副本。 有那么几个被王国富他们威逼利诱,继续参加下一幕正邪大战的养殖修士,都没有再从副本里出来,显然是已经死在了接下来危险的正邪大战中。 “师父!敢问这一次,我们这一脉的对手,可还是峨眉派蚀余一脉?”说话的道人方面大耳,眉眼方正,面颊微红,唇下有长须。此人正是楚河此身的二师兄,唤作德操子,随同大峒真人上山修炼之前,是一个落地的书生,为人方正迂腐,前身的楚修缘,相比起师父,更惧怕的是这位二师兄。 大峒真人点头道:“不错!德操子!你的九幽清城剑练的怎么样了?是否有把握击败蚀余一脉的李随云?” 大峒真人口中的李随云,正是峨眉蚀余一脉的大师兄,本来该是行风道人的公式对手。只是行风道人自暴自弃,大峒真人也早已对行风道人不再抱有任何的指望,这对抗李随云的任务,也就落在了德操子的身上。 德操子道:“有师父赐下的灵材,这套剑诀配合的飞剑‘九幽子母清明剑’倒是早已练成,但是剑决操控,却始终差了一些火候。剑诀中有言,一剑出则九幽清。我这一剑虽然有煞风潜行,犹如黑夜之中浪里行舟,却不见半点清明透彻之意···。” 大峒真人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你的性格方正有余,变通不足。这套剑诀虽然于你还算合适,但是这最后的一着,却还是要靠你自己懂得临时应对变化。” “为师听闻那李随云,已经将峨眉的三风幻云剑诀,练到了五云境界,甚至超出了剑诀限制,另有一方天地。实在不行,事关门派大计,为师也只能用那田忌赛马的手段···。” “修缘!接下来你拿这本玉城剑诀去好好修炼,随后为师再亲自出手,为你炼制一柄金甲盾光剑。” 此言一出,草堂内的视线,便全都凝聚到了楚河身上。 虽然按照大峒真人之前所言,楚河极有可能就是用来应对李随云的‘替死鬼’,但是这个‘替死鬼’,在场的除了二师兄德操子,大家都想当啊! 输给李随云不丢人,正道弟子之间斗剑,误伤难免,但是闹出性命的情况,却是十年难得一见,而无论是玉城剑诀还是大峒真人亲手炼制的金甲盾光剑,那可都是好东西。 剑修多擅攻伐,多有杀伐之术。 而在防御上,却手段不多。虽然有‘一剑破万法’这种说法,但是只要仔细一想,就知道这也仅仅只是一个说法,本质上和‘唯快不破’‘一力降十会’等说法一样,都只是伪命题。 天下之法无穷无尽,总有破不干净的,总有解不开的。 正因为少,故而玉城剑诀和金甲盾光剑的罕有,就更加惹人注目。 楚河还未说话,一个唇上有小胡子,长相老成,做短衫打扮的中年,便站出来对大峒真人道:“师父!即便是二师兄能胜了一局,蚀余门下也还有几个好手。三师兄实力不低,用来抵消掉那李随云,却是有些浪费了。不如在弟子们中间选一个,为三师兄代劳吧!” 这个时候,站出来抢好处的是楚河的四师弟燕棣。 楚修缘入门虽然比他早,但是年纪却要小了十几岁,对于楚河高于他,位居三师兄,一直有些不服气。 平日里,也很是有些喜欢笼络诸位师弟,以及一些记名弟子。拉帮结派的,好不热闹。 燕棣站出来说话,五六七号弟子,便纷纷跟着出来配合。 大峒真人也似乎有些被说动了。 楚河原本对玉城剑诀还有什么金光盾甲剑,不是很感兴趣。 但是他的东西,想给才能拿,不想给···谁也不能抢。 脸上挂着一丝淡笑,楚河说道:“师父!我青城怎么说也是三大派之一,虽然讲究策略,但是也不能没了底线。随便派个人上去,对阵蚀余一脉的大师兄,三两招便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丢下斗剑台。那丢的可是整个青城山的脸,得不偿失。” 大峒真人闻言,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楚河,平日里楚修缘像个闷葫芦,话可不多,也不见得有这般机灵。 那燕棣闻言,顿时面色铁青道:“三师兄!请说话尊重一些,什么叫做随便派个人?莫非师兄是在瞧不起我等众多师弟吗?旁人不提,师弟我可是早几年就入了金丹,且得了三门金丹神通,都已到了纯熟之境,而师兄你可是年初才突破的吧!” “金丹修了四年,至今还不过中期。三门神通···呵呵!也算不得什么!”说罢楚河真元外放,金丹气息泄露。 无论是大峒真人还是德操子,眼神都是一亮。 “金丹后期!好好好!修缘!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大峒真人激动道。虽然那位峨眉蚀余一脉的大师兄李随云,已经是元婴后期的好手。 而按照大峒真人和德操子的想法,从境界上看,楚修缘(楚河)和李随云的距离,虽然依旧极大,足足有一个完整大层次的差距。但若修了玉城剑诀,又有金光盾甲剑护身,只要李随云不一上来就用杀招,多支撑几个回合,却也是可以的。如此即便是输了,也不算难看,一定程度上保存了颜面。 感受着楚河压制过来的气势,燕棣面色发黑,恨的牙齿都差点咬碎。 心中暗骂,一定是楚河偷吃了什么增长功力的灵药,这才修为暴涨,从金丹初期提升到了金丹后期。 第三百六十二章种子(求订阅) “既然如此,修缘你一会留下来,为师亲自指点你玉城剑诀的要点,其它弟子,也都抓紧修炼。不可有丝毫懈怠。”没人管燕棣心中的不甘,大峒真人直接开口说道。 等到众弟子散去,大峒真人也从云团上漫步下来,走到楚河身边。 “想不到你精进如此之快,而且我观你真元气息内敛凝实,虽然已然非我青城之法,却更胜一筹,已经不逊色于嫡传的通幽真力,想来是你另有奇遇,看来倒是为师小看了你的福缘机运。”大峒真人对楚河说道。 楚河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虽然有冥冥之力,为他安排了身份。但若是漏了马脚,被大峒真人怀疑,那这身份可就反而成了催命符。 这种先例不是没有。 楚河就在修真者之家,看到过一篇记录,一个倒霉鬼,原本修了一身的邪魔外道的手段,却偏偏作死选了一个名门大派的弟子身份,一动手便露了底细,被师兄师弟师父们好一通追杀,浪费了一张辛苦得来的万里随行符,这才侥幸逃得性命。 楚河敢在大峒真人面前,露出部分底细,那是因为他一身的真元,不含一丝邪祟,再为正大光明不过。 青城派并非儒家腐儒,弟子另有奇遇,修行增长是好事,只要没有步入邪魔外道,师长也不会过多的干预。这一点楚河也从灌输的楚修缘的记忆里,找到过同样的事例。 三教合流那是峨眉派的事情,青城派还是以道家为主,而道家师法自然,很多事情都不会规范、强求太多。 似乎是在犹豫什么,大峒真人迟疑了一会,这才说道:“原本师父没有想这么多,不过眼下有天大的机缘摆在面前,为师也很想替你争取一下,还望你自己也要争气。” “三派百脉斗剑,你与李随云做对手,已经是极为为难你。但是为师却要你与李随云斗个平手。不知你可否做到?” 斗剑之中,常有对手双方旗鼓相当,若是斗的兴起,战上三天三夜不止,也是常事。这就太过耽误时间了。 故而三派百脉斗剑有规定,半个时辰之内,若是不能分出胜负,则算平手。 大峒真人的意思,就是让楚河在与李随云的斗剑过程中,尽量的拖延时间,等半个时辰结束。 楚河闻言点点头道:“师父有命,弟子拼尽全力,也要做到。” 其实一个元婴后期的好手,楚河虽然重视,却并未有半点惧意。若是让他手段全开,凭借他的六大神通、一身巫法以及各种强横法宝,想要取胜都是不难。 但既然是三派百脉斗剑,楚河能用的当然只能是剑诀。这就有点束手束脚了。 神通倒是都还能用,只是像拘天弩这种大杀器,就不好拿出来了。 即便如此,楚河也并不虚。 大峒真人满意的笑道:“好!不要以为为师这是在为难你。想来你也早就听说过,峨眉派的风云大计!五风四云,名为天命所归,实则是耗尽峨眉的底蕴、人脉、气数,在短时间内将这九人,一同推倒顶峰。甚至有叩开仙门的资质。” “这么做就是为了搅动天下风云,将天下正道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峨眉之上。只要计划成功,峨眉派便能一跃而起,真正成为我等蜀山剑修的代言者,从此千秋万代,与剑修一道休戚相关,永难消磨。” 说道后面,大峒真人的面色逐渐的便郑重起来。 “既然如此,我青城派也不能落后,故而也暗中有三龙二虎之计,同样集中派中资源,择选五名天赋、潜力、福缘俱佳的弟子,将他们推上高处,与峨眉派的五风四云争锋。” “那李随云正是峨眉派的四云之一,你若是能以金丹修为,与他战成平手。那么为师将你推举为三龙二虎之一,也有了足够的底气。” 楚河一直仔细的听着。 不得不说,和峨眉派的磅礴大气比起来,青城派的作为,不仅有抄袭之嫌,更显得小家子气了。 为了五风四云,峨眉派几乎赌上了全部。而青城派不仅人选比对方少,并且仅仅只是集中门中资源,连下属诸多派系的资源,都不愿动用。 难怪越往后,越是被峨眉压制,到了后来某个时期,甚至成为了峨眉派的依附。 尽管如此,楚河却依旧还是来了兴趣。 虽然只是粗览了楚修缘的记忆,但是青城派的强大,已经可以窥见些许。 这个传承古老的剑修大派,拥有的资源之丰富,是难以想象的。上到天庭,下到地府,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真的能够成功的入选,成为青城派培养的种子,楚河有预感他的修为,会在这个副本中,获得飞速的增长。 虽然出了副本,依旧只能收获一些资源,无法保留修为。但是突破筑基和金丹的两次经历,都在告诉楚河,在副本里提前体验突破境界,对后续的发展,是极有好处的。 “好了!这事也就先说到这里。不能和李随云斗成平手,之后的事情,也就休提。现在你先将玉城剑诀修好!若有不懂之处,也可以随时来找我···或者你大师兄请教。他虽然不成样子,但是境界毕竟比你高,一身剑道修为,也是···不俗!”说到这里,大峒真人既有些勉强,亦有些难看,眼神中掠过一缕黯然。 行风道人确实曾经让大峒真人格外的骄傲的,若是没有那些污点,青城派的三龙二虎,必然会有行风的一席之地。 楚河却开口道:“师父!若是能让弟子自行选择,弟子不愿修玉城剑诀,更不要师父的金光盾甲剑。还请师父赐下斜雨剑诀。” 大峒真人一愣,皱眉说道:“斜雨剑诀确实剑走偏锋,能操控无数细腻剑气,如细雨一般以无孔不入之势,进攻对手。但是剑气太弱,不够集中,用来针对一些修为较低的对手,能起到奇效。但是对付李随云···只怕连李随云的三招都挡不住。” 楚河面露一丝笑容:“可是弟子会金风剑诀。” “什么!金风剑诀!你确定你会?”大峒真人震惊的看着楚河。 “三百年前,谷道人与长江龙君决裂,九天罪仙台上一战,打的是天翻地覆,之后龙君被迫入劫转世,祖师也不知所踪。倒是听说过留下了一座藏龙剑宫。” “祖师最擅长的金风斜雨三三剑,曾经被拆分成了金风、斜雨两门剑诀。可惜一百八十年前,与赤身魔教一战,藏剑阁失守,金风剑诀也跟着失窃。至此曾经让谷道人挤入天下剑修前五的金风斜雨三三剑失传。” “你是怎么得到金风剑诀的?” 第三百六十三章金风斜雨剑 大峒真人的眼中满含着期待。 谷道人的时代,是青城派的一个巅峰,随着谷道人的行踪成谜,青城派在蜀中虽然依旧声名赫赫,却已然早已没有了昔日剑试中原的气概。 如果能够在找回谷道人,那么青城派能否重回巅峰? 可惜楚河的回答却令大峒真人失望了。 “弟子也是偶然得到了剑谱,想来是哪个赤身教徒从教中偷出来,却不知为何遗失了,恰巧被弟子捡到。”楚河的这个回答,称不上有什么漏洞,却充满了各种‘巧合’。 不过这毕竟是一个本就充满了各种神奇诡秘的世界,再巧合的事情都发生过无数次。大峒真人认定了楚河天生的福运上佳,捡到金风剑诀这种事,还是信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找你大师兄吧!斜雨剑诀···他最在行了!当年,他也曾心怀大志,想要依靠门中的一些记录,将缺失的金风剑诀补齐,再创金风斜雨剑。”大峒真人说道。 “只可惜!除了当年的谷道人,再也没有人能炼制三三金针飞剑。否则···这套剑诀,再配上三三金针飞剑,金风吹雨落斜阳,千万芒针成剑阵。天下能挡得住的,没有几人。”大峒真人惋惜的摇了摇头。 楚河同样很惋惜。 他倒是有一柄谷道人亲手炼制的飞剑,只可惜却并非谷道人最拿手的三三金针飞剑。 按照楚修缘的记忆,所谓三三金针飞剑,实则是一把特殊的可拆解成无数细小剑针的特殊飞剑,施展之时,能根据御剑者的一念,一生二,二生三,三又生三,几乎无穷无尽。 如果没有这种飞剑,施展金风斜雨剑,虽然也能划出铺天盖地,犹如风吹狂雨般的剑气,却没有飞剑与剑气相配合,无论是穿透力还是杀伤力都大减。 当然,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这套剑诀,乃是当世顶尖剑诀的事实。 “你会金风剑诀之事,暂且不要透露出去,最好连你大师兄也不要告知,行风他为人磊落不羁,太容易相信别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最后大峒真人叮嘱说道。 楚河闻言点了点头。 金风斜雨一相逢,胜过青城无数法,如果现在暴露,只怕青城掌门真人,都会亲自前来讨要剑诀。 一旦剑诀交出去,楚河就等于失去了底牌,三龙二虎的位置,怕是难以得手了。 大峒真人的这个决定,楚河很满意。 “那师父!我要不要先将金风剑诀交给您?”楚河此时,倒也不介意刷一刷大峒真人的好感。虽然青城派的人把金风剑诀看的重,但是楚河则未必。 他本就不是专业的剑修,精通的各种神功绝学也是不少,一本金风剑诀他还不放在眼里。 大峒真人摇摇头道:“我就不看了!等斗剑结束了,你直接上交给掌门,或许还能换得掌门的一些支持。” 话虽如此,大峒真人看向楚河的眼神,却更添了几分满意。 这剑诀,对大峒真人已经无用,他的大五行生灭剑,亦是青城绝学。但是做弟子的,能够对师父坦诚,还是令师父心喜。 若是嘴上说着尊敬师父,实则行为多有欺瞒忤逆,那做师父的,又怎么还会觉得弟子贴心? 离开剑草堂,楚河又去寻大师兄行风道人。 行风道人还在大石头处喝酒,小师妹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疯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师兄!师父命我来找你学斜雨剑诀。”楚河开门见山道。 行风道人闻言,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本油腻腻的册子来,丢给楚河道:“这就是剑诀,上面有我的注解,你先照着练,有什么不解之处,就去百花园采集一斤百花灵蜜来,然后我便为你解答。” 楚河顺手接住书册,却笑道:“大师兄何必考我!那百花园内灵蜂成群,若无灵泉一脉的令牌,擅闯百花园都会受到那灵蜂的攻击。斜雨剑诀在于细分剑气,犹如丝丝斜雨,铺天盖地,连绵不绝。采集蜂蜜,也正是练剑。” 行风道人闻言,先是一愣,接着磊落笑道:“三师弟果然聪慧过人。不过此举师兄倒也有些私心,近来想要酿一坛百花甜酒,正缺了百花灵蜜。你若是能给师兄我取来,师兄我还能送你一个惊喜。” 楚河抱拳道:“既然是师兄吩咐,那师弟便唯有照办了!” 袖袍一挥,青色的剑光裹着楚河,朝着丈人峰脚下的落泉林飞去。 落泉林中有木质小楼,正是楚河的居所。 回到居所,楚河先四处打量了一下,与记忆中各种景物,进行对照了解,然后打开防御阵法,这阵法防护力倒是其次,主要用来遮挡外人的视线和打扰。 翻开书册,楚河先看剑诀。 一个时辰之后,剑诀通读背诵完毕,结合行风道人的注解,楚河不得不感叹,金风斜雨两门剑诀,果然唯有配合起来,方才有巨大威力。 金风剑诀,剑走刚猛,剑气如狂暴金风,只是盈不可久,这狂暴也真如风一般一阵一阵的,难以长久对敌,只能用以突袭。 斜雨剑诀,剑走灵巧,剑气如丝更如雨,却是爆发力不足,剑气太散,太细。杀伤力严重不足,单独拿出来,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只能起到干扰对手的作用。 但若是两门剑诀联系起来,即便没有完全融合成一门剑诀,也能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 剑诀交替使用,以斜雨蓄势,以金风吹拂之。 金风之下,原本没太大杀伤力的斜雨剑气,就会变得又急又快又猛。 速度大增,杀伤力和穿透力,自然也大增。 “现在融合剑诀,对我来说还太早,先要学会斜雨剑诀,然后习惯两种剑诀的交替配合使用才行。”楚河心道。 “这样看来,还是要借助宝鉴的力量。有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与我同修这两门剑诀,以实战演练,却能更快的习惯。” 想到这里,楚河将宝鉴从小黑屋内解放出来。 才解开封印,宝鉴中就传出猥琐分魂那哭天抢地的声音:“哎呦我的亲兄弟诶!你总算是想起我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你说你关我小黑屋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要抢走我的精神粮草?你知道我这些天,过的有多枯燥,多无聊吗?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枯萎了!” “闭嘴!好好陪我练剑诀,练好了等我下山,带你逛青楼。练不好,我就再关你小黑屋,而且这一次,我一定会给你送很多禅宗佛门典籍进去,无聊的时候,你就只能用它们来解闷。”楚河冷声说道。 宝鉴中,分魂吓的浑身一抖,急忙点头道:“不就是练剑么?我练!我练!我最剑···呸!我最会练剑了!” (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求月票!各种求!) 第三百六十四章仙鹤神针 练剑本身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在不停的与分魂战斗,同时攻破百花园,盗取百花灵蜜的过程中,楚河的金风、斜雨两道剑诀,也日渐纯熟, 这一日,楚河照例还在练剑,却听见小师妹在阵外大喊:“三师兄!快点出来,徐祖师要带我去玩好玩的!你同我一起去吧!” 整个丈人峰一脉,最清闲无聊的,就属小师妹余英茵。她的修为虽然不高,但是身份却极为特殊,青城派的人不好教她一些过于核心的东西,却又不能得罪了她。 所以余英茵几乎每天都很闲。时不时就将青城派闹的鸡飞狗跳。是出了名的小煞星。当然托福一贯的颜值不低,余英茵对楚修缘这个三师兄,倒是另眼相看,不仅没有整蛊过他,并且很是喜欢拉着他一起玩。 而白鹤祖师徐佐卿,就基本上相当于余英茵的专职保姆。 经常陪着她一起玩乐,顺便帮她背一背黑锅什么的。 楚河打开大阵,小师妹余英茵便旋风一般的冲进来,一把便拽住楚河胳膊道:“三师兄!快走吧!徐祖师说大雪山的千年冰雪开始消融了,有地火开始蔓延,大雪山藏着的火莲就要绽放了。我们快些去看吧!不然错过了时间,可什么都看不着了。” 大阵之外,一位一身白衣,面相儒雅,仙风道骨的中年走了进来,温和的对余英茵道:“好了小妮子!别任性了!你三师兄还要修炼,为斗剑做准备。火莲开花,只在刹那,错过了,再想看到,可就难了,我们速去速回。” 楚河闻言,却忽然将一直盘旋在阁楼四周的剑光一收,笑着对余英茵说道:“既然小师妹邀请,那师兄岂有不去的道理。” 接着又抬头对徐佐卿道:“弟子近来修行颇为辛苦,静极思动,也愿陪同前往观看难得的火莲开花。不知徐祖师可愿带弟子一同前往?” 徐佐卿脸色不变,只是眼神微微冷漠下来。 余英茵却跳着娇笑道:“那好!我们这就走吧!徐祖师!快快化作原形,带我和三师兄一起前往大雪山。” 徐佐卿点点头,眼中掠过一丝苦涩。 一个转身,便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白鹤。 楚河和余英茵一同跳上白鹤的背上,白鹤振翅,狂风吹过,已经带着楚河和余英茵飞出了青城山,朝着大雪山而去。 “这个徐佐卿,为什么非要带余英茵去大雪山,看什么火莲开花?而且,似乎还有些排斥我跟过来。莫非又是与这个小师妹的身份有关?”坐在白鹤背上,楚河浅浅的想着。 徐佐卿的速度极快,不过是一柱香的功夫,便已经带着楚河和余英茵到了大雪山的范围。 此时整座大雪山都仿佛在燃烧,早已没有了以往冰雪覆盖的高冷摸样。 大地在剧烈的晃动,而许许多多的剑光、遁光正在从四面八方,朝着大雪山涌来。 咔嚓! 大雪山的主峰,从正中央裂开。 磅礴的地火,如同喷泉一般,从裂口处涌出。 而就在这烈火之中,一朵巨大的绯红色的,如同莲花形状的花苞,正似乎在缓缓的绽放。 看到那巨大的火莲花苞,许多遁光、剑光中传出叹息之声,然后转身往来处遁走。当然也有一些留了下来,显露身形。 大多数是一些女性修士,正目光亮晶晶的盯着那即将绽放的火莲。 大雪山的火莲,每隔一甲子开一次花,但是只有花开九次,才会凋谢,长成火莲莲子。 根据记录,此刻的这朵火莲,才开了七次,并没有丝毫凋谢的意思,所以除了一些对美有向往的爱美修士,想要留下观赏此刻火莲绽放的美丽。大多数的修士都觉得无趣而返。 楚河心中自然也有疑惑。 “难不成真的是来看火莲开花?那徐祖师为何这般不情愿他跟来?” 火莲绽放之时,地火岩浆犹如烟花般绽放,一股带着灼热味道的清香,从山巅传来。 花瓣一朵一朵的展开,等到莲叶全部打开之时,那核心处的莲实虽然已经隐隐成型,却并不饱满,灵韵不足。强行采摘,其中孕育的灵气就会散去,剥开莲子里面只会空无一物。 随着莲花花瓣的全部打开,磅礴盘踞在大雪山多年的灵气,便被这火莲吞食一空。 吸收够了灵气,花瓣又开始一点点的收拢。 有五色的祥光,如彩虹般落在莲花花蕊之上,折射出这世间的万千美景。 看着这样的美景,许多女修,连同余英茵一起,脸上都露出满足且向往的神情。 咔嚓! 一瓣莲花花瓣忽然掉落下来,然后直接落在地上化作青烟消散。 再然后,更多的花瓣开始枯萎。 “怎么回事?不足九次绽放,这火莲竟然已经开始枯萎,难不成是被什么东西伤了灵根?”一旁的一道水亮的剑光包裹中,一个身披水色宫装的女修诧异道。 恰在此时,徐佐卿却已经一震翅膀,带着楚河和余英茵,朝着那火莲之下的岩浆中扑去。 有着徐佐卿的护持,灼热的岩浆地火,根本奈何不了楚河和余英茵。 而随着深入山腹深处,楚河和余英茵,都已经隐隐可见一个巨大的空间。 火莲的茎就如同巨柱一般,栽种在一片火塘之中。 而就在那如红玉般透明的莲茎之中,一大一小两柄火红的剑器,正封印在莲茎之中,汲取着整株火莲的养分。 “先铸造剑胚,然后以天地奇异灵物为工匠,寄生于其中,汲取天地日月之精华,耗费漫长的时间最后铸造完成剑器,天然拥有奇妙属性,与自然相合···这是峨眉派一贯的铸剑手段!” “此处···或早就是峨眉派在多少年前,留下的‘剑庐’,只是不知为何竟然遗忘了,无人来收取剑器。反而为徐佐卿得知。”楚河看着那莲茎中的一双宝剑心想。 “时间紧迫!你二人速速收取剑器,然后将之在此地炼化。只要收服灵剑,便会有剑器积蓄多年的精纯功力灌入体内,功力大增。”徐佐卿打断了楚河的思绪,开口提醒道。 “看来峨眉派的人,也不见得是真的彻底遗忘,这般变化传回峨眉派,本就是他们的手段,一定会想起些什么。速速派人来收取灵剑。这徐祖师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带我一同来了,可能也是因为,以余英茵的修为,不足以短时间内收取两柄灵剑。” 心中想着,楚河却毫不迟疑,手中剑光一闪,斜雨剑诀出手。 一丝丝、一道道的剑气,犹如雨打湖面一般,朝着火莲茎刺去。 咔嚓! 火莲茎被剑气撕裂出一道道口子。 璀璨的红光,便从裂口处爆炸而出。 下一刻这夺目的红光,便渲染了整个山腹。夺目的红光中,两道更加凝实的红色剑光飞出,纠缠在一起,眼看着就要冲破山腹,朝外飞遁而走。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求支持!请支持正版!谢谢!谢谢!谢谢!) 第三百六十五章火莲雌雄剑 余英茵还未反应过来,楚河已经抢先一步掠出,身化虚影朝着那两柄灵剑抓去。 冲上高处,楚河一手握住一把火红的灵剑,只觉得手中犹如擒着两条蛟龙一般,剑身剧烈的挣扎着,充沛的灵气不断的暴动出来,要将楚河震开。 “喝!”楚河轻呵一声,暗运八荒吞气,将灵剑泄露出来的精纯灵气吞入腹中。 双手持剑,凌空翻转,落回到余英茵身边,迅速的将手中那柄较为精巧、细长一些的灵剑递给她,生怕再晚了一会便会后悔。 按照楚河一贯的作风,自然是想要两柄剑都收了。只是他此行毕竟也是占了余英茵的便利,徐祖师也还在一旁看着,楚河的吃相倒是不好那么难看。 “好!你们速速炼化,我给你们护法!”徐佐卿语速急促道。 楚河点点头,率先原地盘腿坐下,将较为厚重一些的灵剑,放在双膝之上,运转青城派的炼剑之术,以真元不断的洗练手中的火红灵剑。 灵剑虽然有灵,但是毕竟无主,起初的挣扎只是本能,当楚河的真元灌输其中与其交互感应,灵剑便不再挣扎而是渐渐的开始与楚河配合。 此时余英茵方才反应过来,同样开始坐下火莲灵剑。 当灵剑与人之间渐渐的沟通配合,一股磅礴的灵气,开始以灵剑为核心汇聚,然后往人体内运输。 那正在枯萎消散的火莲,也化作一股绯红的灵气,汇聚到两柄灵剑之上。 徐佐卿让他们就在此处炼剑是有道理的。 两柄灵剑孕育在火莲灵根之中,早已与火莲一脉相承,如今火莲正在溃散,那无处所依的灵根灵气,便自发的朝着两柄灵剑汇聚,最终成为灵剑以及灵剑主人的底蕴。 随着越来越深入灵剑的核心,取得灵剑的控制权,楚河也感觉到庞大的精纯灵气,犹如决堤之水一般倒灌入他的体内。 金丹后期的修为,迅速的水涨船高,朝着金丹巅峰迈进。 金丹巅峰瞬息而至,几乎没过多久,楚河金丹中所孕育的元婴胚胎,也在这股磅礴灵气的灌输下,飞速的成长强壮,并且更增添了许多凌厉、锋芒的气息。 这滚滚灵气,本就是灵剑储存孕育,楚河将之吸收,难免会沾染上灵剑的气息。这对于剑修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 当然楚河不是纯正的剑修,如果真的孕育出剑气凌厉的元婴,倒是有那么一点不妥。 不过也无所谓,毕竟副本内提升的境界,出了副本都会清零,突破起来倒是不用担心那么多,只要把境界堆起来就行。 咔咔嚓···! 庞大的灵气冲刷下,楚河金丹内的元婴,忽然手指一伸,刺出一道锋锐的剑气,划破了金丹,破丹而出。 元婴一跃出灵台,行走于虚空,照遍十方,探寻数十里,然后又重归于楚河的灵台之中,吞吐庞大的灵气,以更高的频率,转化为更高品质的真元。 “这就元婴了!”楚河睁开双眼,虽然早就有过一次经历,但是还是觉得奇妙。 手中的火红灵剑,不断的嗡鸣着,声音浑厚,不含一丝杂音,显得灵性十足。 将积蓄的灵气全部灌输给楚河,它反而像是卸去了什么沉重的负担一般,回归到了剑器的本质,而不是一股磅礴力量的载体。 楚河看着还在吸收灵剑传输功力的余英茵,心中有些可惜。要是这两把灵剑的灵气都被他吸收,那他的修为最少可以涨到元婴后期。 收回眼神,楚河看向自己手中的灵剑。 直到此刻,他方才仔细的打量这把灵剑。 他手中的这把剑,长约四尺,有手掌宽,剑身上有着莲叶花纹,剑颚为莲台形状,剑柄上有着细密的鱼鳞纹。 稍稍挥动剑柄,便有一道道锐利的火属剑气漏出,带着地火的滚烫和暴烈,威力不凡。 “火莲雌雄剑,你手中的是雌剑,丫头手里的是雄剑,两柄剑若是合一,便是火莲诛邪剑,二剑合一威力虽然强大,但是若无元婴后期的修为,基本上把控不住。”徐佐卿看楚河这么快就炼化了灵剑,亦是对楚河高看几分,便开口解说道。 楚河闻言却是一愣,举着手中厚重的灵剑道:“我这柄剑不该是雄剑么?” 徐佐卿哈哈笑道:“谁告诉你的?自然万物大多以雄性较为精美,而雌性多为包容蕴养。这两柄剑以火莲为本诞生,自然秉承了万物之天性。” “你的灵剑内孕育的灵气虽然多,但是却并不十分凝实,距离火莲剑气,还有一段差距。所以你才炼化的这么快。而丫头的灵剑却不同,其中不仅有一道天生的火莲剑气,更有红莲之意暗存,想要炼化可不简单。” 楚河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蛋!亏大了!” 要是让楚河重新再选,他一定会选择有火莲剑气和红莲之意暗存的雄剑,而不是拥有灵气储备更多,只是单纯用来传功的雌剑。 话又说回来,楚河怎么也没有想到,手中的这把剑,样子看起来豪迈不羁的,没想到居然是个雌的···。 这特么还真是,人生处处都是坑。 “不仅如此,雌剑是更是雄剑的剑鞘,雌剑聚灵,雄剑则以之凝练火莲剑气。一剑出,火焚八荒,威力巨大。小子!好好蕴养你的灵剑,有朝一日,这小丫头或许还用得着你!”徐佐卿似乎还嫌弃楚河不够郁闷,又补充了一句道。 楚河闻言,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要让他楚河王当捧剑童子么? 当真是欺人太甚!要不是打不过,楚河一定上去拔光了这头老鹤的羽毛。 轰! 火浪翻腾,洞口处,三道身影迅速从剑光之中显露出来。 当先的是一个面容消瘦的老者,一身白色的儒袍,腰间就简单的插着一把锈剑,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斥着一股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仿佛随时都会踏进棺材里,一命呜呼。 但是楚河的眼孔却微微收缩起来,不说楚修缘本就拥有的记忆,进入副本前,孙藐等人就已经为楚河介绍过一些斗剑剧情中,会出现的重要人物。 其中便有此人。 锈剑仙白儒。 站在明处,主导峨眉一举全面夺得斗剑大胜的峨眉长老,修为高深,手段毒辣,乃是这个副本前期,最不好招惹的角色之一。 第三百六十六章碰撞 锈剑仙白儒的身后,也跟着两个年轻弟子,也是一男一女。 楚河天眼一开,便能看清锈剑仙白儒的修为赫然是元神境八重天,比他现在的师父大峒真人还要高。 而跟在锈剑仙白儒身后的一男一女,也都有元婴中期的修为。 当看到楚河等人是,锈剑仙眼神阴翳,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那一男一女中的女子,却脸上飞快的露出妒恨的表情,直接开口质问道:“大胆狂徒!竟敢盗取我峨眉灵剑,究竟是哪里来的邪魔。” 楚河一方还未出声,那锈剑仙白儒便呵斥一声道:“何湘!还不见过青城派的徐祖师!给徐祖师道歉。” 那女子闻言,脸上又是露出惊诧之色,却不得不立刻改口道:“峨眉何湘见过青城徐祖师,弟子一时情急,言出无状,恳请徐祖师见谅。” 徐佐卿表情淡然,并未丝毫怒色。 而是直接说道;“剑器胚胎,或许算你峨眉的,但是这火莲却是天生天养,与你峨眉并无关系。倘若锈剑仙心有不服,不妨随我一同去往青城,我青城定当赔你峨眉两把上好的剑器剑胚。” 一句话便先将锈剑仙接下来的话堵死。 严格来说,徐佐卿这话也不算错。 峨眉三人听了,那名为何湘的女子,脸上的怒容明显,男子却是皱了皱眉,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示,但是身上的气息却突然锐利了几分,显然也并不平静。 唯有锈剑仙白儒,依旧是之前那番摸样,反而像是更加平静了。 “徐道兄所言不错,天地灵器,有德者居之。”白儒点头说道。 此言一出,不仅他身后的两名弟子诧异,就连楚河也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位锈剑仙白儒。 这话说的太过大公无私,当真让人心中嘀咕,这世上真有如此宽宏大量之人? 只听锈剑仙白儒接着说道:“不过这个人德行难以衡量,吾等即为剑修,若有纷争当以手中之剑以决。” “既然都是为了两柄灵剑,也都是为了两位弟子,那不妨就让他们四人为战,以胜负决灵剑归属如何?” 锈剑仙白儒这话,说的看似丝丝入扣,合情合理。 但是却毫无疑问,直接打在了徐佐卿的软肋之上。 余英茵还在炼化灵剑,并未苏醒。即便是醒了,修为只怕也不可能直接从筑基期跨越到元婴期来,与元婴期的对手为敌。 看似公平的提议,实则已经吃准了徐佐卿。 徐佐卿当然可以不答应,但是正道修士,都要讲一个‘理’字。 白儒把这个理字站住了,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如果徐佐卿蛮横拒绝,那传出去,不仅是徐佐卿的名声受损,更是给青城派面上抹黑。 若是人人都知道,青城派的一位祖师,是蛮不讲理之辈。那青城派还想要执掌蜀中诸多正道剑派的牛耳,那无异于多了许多麻烦。 正是因为徐佐卿陷入了两难之境。 “徐道兄!或是交出灵剑,此事看在峨眉、青城两派的交情上,既往不咎。或是让他们四人交手一番,以成败定灵剑归属。你此番,既不应战,又不还剑,是何道理?”白儒步步紧逼,丝毫不留给徐佐卿思考对策的时间。 “这···!”徐佐卿顿时语塞,难以回答。 他既不愿交剑,也不想应战,只是被白儒堵在这里,余英茵又还在炼化灵剑,看起来正要突破金丹境界,容不得任何打扰。 “实在不行,也只能将这丫头的身份透露几分,只盼着这锈剑仙多少心存一些忌惮,暂且略过此番···。”徐佐卿心中想着,脸上浮现出纠结犹豫之色。 恰在此时,楚河却突然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徐祖师,他们要以剑决胜负,定成败。那就成全他们,给他们想要的台阶,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不再计较这灵剑之事。” 楚河一开口,徐佐卿便心道一声‘不好’,来不及阻止,便听那白儒道:“好!这位青城派的师侄好气魄。何湘、刘巍!还不去领教青城派师兄的高招。” 白儒身后的一男一女随依言走上前来,仔细的打量着楚河,即便是心浮气躁的何湘,眼中也并无半点轻视之意。 都说峨眉派的弟子,心高气傲。但那是针对于一些旁门左道,以及小门派出身的修士。 对于同为蜀中大派的青城弟子,他们还不至于这般作为。 “师兄!如今我们以二敌一,或占了便宜,便请你先出剑!”名为刘巍的峨眉弟子说道。 楚河手持新得手的火莲雌剑,走上前来,目光中带着一丝丝凝重,并不客气,直接道:“如此!我便出招了,看剑!” 说罢一剑挥出,便见有细密剑光,如同绯红的雨点,密密麻麻的朝着峨眉派二人洒去。 “斜雨剑诀!师兄好剑术!”刘巍言出由衷的说道。 单独的斜雨剑诀,并非什么强横剑诀,但是楚河用的却是能够激发火属性剑气的火莲剑。 细密的剑气,都附带了火莲剑的灼热火劲,如此倒是使得那雨点般的剑气威力大增。 刘巍嘴上说的客气,手中却已经挥洒出了一道道如同流光般的剑气,这些剑气曲直如意,变幻迅疾,端是一门复杂多变,且危险刁钻的剑诀。 楚河这具身体的原身修为不高,见识也一般,在整个青城派中,只能算是还算合格的入室弟子。自然与刘巍这种重点培养的对象不同。 故而继承了楚修缘一切的楚河,也认不出刘巍所用的剑诀为何。 而就在刘巍出手的一瞬间,何湘也出手了。 和刘巍剑诀的复杂、变化多端不同,何湘这个看起来身高不高,个头也不大的女修士,竟然手持着一柄门板般的阔剑,犹如战场猛士一般,朝着楚河直接冲锋而来。 “想要一个近战牵制住我,然后另一个远程调动剑诀,以复杂的剑诀封死我的退路,二人配合,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露出破绽吗?”楚河对他们的打算心知肚明。 “只是···打算虽然好,却也太小看我的速度了啊!”楚河神足神通一动,身形化出数十幻影,出现在山腹内的各处,将刘巍原本复杂的剑光,竟然全都引开。 下一刻撞身到何湘身后,手中的灵剑一抽,直接拍在了何湘挺翘的翘臀上。 啪! 声音清脆,还夹杂着一丝丝烤焦般的肉香···。 第三百六十七章收集地图?不存在的! 嗷呜! 何湘一声惨叫,手中的门板剑一丢,捂着屁股便往前扑倒。 这一瞬间,她又羞,又恼,又恨且又疼。那不断从隐秘部位传来的刺痛感,令何湘差点崩溃。 作为正道修士,在和女性较技之时,难道不该是刻意避开那些敏感部位的吗? 怎么这个青城修士,如此的···不懂规矩? 何湘心中的怨恨和恼怒,积累如同火山,时刻想要爆发。但是臀部的刺痛,却又不断的提醒着她,如果不想遭更多的罪,那就老实点。 另一边刘巍也是稍稍有些发愣,看向楚河的眼神充满了怪异,手上却没有丝毫的放松,精妙的剑诀骤然大放光芒,犹如峨眉金顶的祥光,刺眼而又璀璨。 楚河剑诀一收,屏息而立,面对从四面八方扑来的剑光,却在一瞬间猛然动了。 后发先至,料敌先机,破剑式! 那看似铺天盖地的剑光,被楚河轻易的点碎。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楚河一剑出,山腹之中暴涨起磅礴的剑光,剑光翱翔中,隐约有仙人飞舞,倒映着天外的幻象。 金风斜雨剑是楚河的为三派百脉斗剑所留的底牌,此时面对刘巍,楚河动用的便是经过反复修改的剑典武功。 这部剑典虽然脱胎于欲、魔教的邪门剑法,只是套了一层楚河‘抄袭’来的皮囊。但是经过剑宗弟子和诸多武林中人的修改,到楚河这里归纳整理,却是已经超出了藩篱,重归于正道。 之后又有谷道人和玉质道人帮忙修订,这套一半武学,一半剑诀的特殊剑典,确是已经成为了一门放在青城、峨眉这样的剑道大派,都足以称之为秘传的绝学。 楚河这一招炫目、霸道的天外飞仙一出,刘巍就已经失去了反击的空间,被剑光直接崩飞了出去。 若不是楚河临了收拢剑气,将威力消减一半,即便刘巍抵挡及时,也非要被楚河这一剑削掉半条命不可。 从锈剑仙白儒之前的一些隐晦举动来看,刘巍的重要性,远高于何湘。 如果火莲双剑为他们所得,那么何湘一定就会沦为刘巍的捧剑婢女,故而楚河可以毫不客气的烧烤美人臀,却不能在白儒的眼皮子底下,将刘巍重伤。 看也不看受伤倒地的两名弟子,此时白儒盯着楚河,元神境八重天的气势压迫,一瞬间朝着楚河碾压而来。 楚河身形微微一僵,依旧站的笔直,没有一丝一毫的弯曲。 “好!青城派的师侄果然好手段,好剑法!既然如此,火莲剑之事我峨眉自然不在纠缠。只是再过五个月,就是三派百脉斗剑,还望这位师侄,到时候的表现莫要让人失望为好。”白儒脸上忽然挂起了与之极为不符的明朗笑容。 他没有询问楚河的姓名,师承来历。以白儒的身份,主动去问一个青城弟子的身份,那太掉价。 至于楚河的身份,他自然有办法轻易得知,不必从楚河这里问。 没有去管还倒在地上的两个弟子,白儒直接化作一道剑光飞出了山腹,消失无踪。 显然白儒虽然脸上的表情似乎明媚,不怎么介怀的样子,实则心中的怒意已经积累到了极致,恨不能发作。 刘巍将何湘搀扶起来后,拱手勉强对楚河说道:“这位师兄果然好手段,以一敌二还能轻松取胜。只是在下不过是峨眉三代弟子中,最不起眼的,比起风云九位师兄师姐,更要差了许多。师兄若是以为凭借这等手段,就能在斗剑中,压过我峨眉弟子,那只怕就需小心了。” 说罢,也不等楚河回话,拉着心有不甘,依旧用愤恨眼神死死盯着楚河的何湘,同样化作剑光,朝着白儒追去。 眼下白儒在气头上,他们追上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但若是避而不见,企图蒙混过关,那么结果就是直接被白儒在心中打入冷宫,再想要在竞争激烈的峨眉派内,获得资源培养,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见这刘巍能得白儒看重,还是有些心性本事的。道理古今通用,有些人不小心恶了领导,就想着远远避开,等领导消气了再去露面。却不知道,等到领导气消了,同时他在领导心中的地位也跟着一起消了。 有些该承受的,躲不掉,非得硬着头皮上。 逼退了峨眉派的三人,徐佐卿看着楚河,忽然朗声笑道:“你小子!平时看着不显山露水,没想到还有些手段。那个峨眉派的丫头倒是一般,但是那个叫刘巍的小家伙可不简单,你以一敌二,竟然也能轻松取胜。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以你的潜力,想来你师父已经给你透露了一些三龙二虎的消息。这样吧···只要你在斗剑中取得好的成绩,那老夫便舍了这张老脸,再推你一把,和你师父一起发力,送你一个平步青云,直入仙门的机会。” 楚河闻言心中虽然有些惊喜,却也不是太过。 倒是有些更加惊异起这余英茵的真实身份起来。 究竟是何等样的来历,值得徐佐卿这般护持。 楚河出手逼退了峨眉三人,其实真正守护的是余英茵的利益。也就是说,徐佐卿是在代替余英茵,感谢楚河。 又过了一会,余英茵终于消化了火莲雄剑中蕴藏的功力,以及粗略领悟了一丝火莲剑气。至于红莲真意,只怕没那么容易掌握。 达到了目的,徐佐卿带着楚河二人返回青城山。 接下来,楚河又开始继续起,不断修炼斜雨、金风两道剑诀的单调生活。 有了火莲剑为助力,楚河的剑诀威力直线上升。至于之前谷道人送的那柄飞剑,楚河虽然也将之炼化,却藏起来留作底牌。 一个月后,楚河成功的将两种剑诀搭配使用的极为纯熟,成功盗取到了百花灵蜜。 然后拿着百花灵蜜去找大师兄风行道人。 看着笑容满面的风行道人接过百花灵蜜,然后从怀里掏出半张兽皮地图,楚河就感觉有些蛋‘疼’。 “三师弟既然修炼了斜雨剑诀,想来是有心重现昔日谷道人纵横天下的金风斜雨三三剑。师兄可以教你的,也都教的差不多了。这半张地图···便给你吧!” “拿着它,找到剩下半张地图,你便能寻到藏龙剑宫所在,或许能得到谷道人的传承。”风行道人将地图放到楚河手中,语气深长的说道。仿佛是在移交某种责任和使命似的。 楚河拿着半张地图,心中有许多句mmp,不知该不该讲。 他还以为,风行道人会给他一把金风斜雨剑诀,专用的飞剑,没想到只是半张地图。 当然,藏龙剑宫确实值得去一趟,毕竟楚河推测,这一次他进副本的主要任务,寻找的苦河流青,就有极大的可能性,在藏龙剑宫之中。 “只是···半张地图!” “呵呵!还真以为我会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甚至冒一些风险,去寻找另外半张?”楚河回到自己的阁楼内,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手机,将早就下载好的蜀地不同比例大小的详细地图,都调集出来。 虽然古今地理有差异,但是整体脉络犹在。 结合风行道人给的半张地图,与手机中的各种不同比例的详细地图做对比参照,楚河很快就锁定了藏龙剑宫可能藏匿的大致地点。 第三百六十八章藏龙剑宫 夜黑风高,荒废的湔山古刹,却突然来了一行不速之客。 看这些人的打扮,有道有僧亦有俗,搭配本已怪异。 但若是有修行界的人,认出他们身上的装扮,则是该惊讶的目瞪口呆了。 这些人中,不仅有名门正派的剑修,亦有旁门左道的邪士。 其中一个长相颇为猥琐,头上戴着白巾,身上却是一身大红袍子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块罗盘,嘴里不断的念念有词。 “没错了!没错了!此处青龙返首,飞鸟跌穴,白虎猖獗,腾蛇天矫,萤入太白,六议击刑。既是吉地,亦是凶地,藏匿于深山之中,再以佛寺佛像,镇压气机,以至云烟不显。若非楚老大你带着我们找到这里,以我寻龙定穴的本事,是万万找不着的。”孙藐收起罗盘,一本正经的拍马屁说道。 楚河笑骂一声道:“少废话!快点给我找到入口。王国富和狄春花虽然都死了,但是藏龙剑宫的地点,并不一定隐秘无人可知。我既然能凭半张地图找过来,那旁人自然也可以。” “好好好!我这就干活。”孙藐说着便一马当先,带着众人步入荒废的古刹。 “那伽寺!倒是少见!”破废的古刹一角,有石碑上标注着古刹的寺名。米米姐看到了,便感慨一声说道。 一身西方魔门教徒打扮的秦大爷开口说道:“那伽是八部天龙中的龙神,此处亦可称之为龙神寺。藏龙剑宫···有意思。” 寻了一圈,众人都没有找到入口,吴建伟便提议道:“不如将这座寺给直接拆了,这样入口说不定就水落石出了。” “拆拆拆!你是拆上瘾了吧!那位谷道人我们并不了解,倘若他还在藏龙剑宫之外,布置了某些杀阵,我们强行拆了这座庙,说不定就引发了大阵,到时候只怕死的更快。”曹俊生吐槽说道。 就在两人斗嘴之时,米米姐忽然说道:“你们看这些雕像,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 顺着米米姐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寺庙内,目光所及,看到的龙形雕像,都是头朝,并且闭着眼睛,之前倒也不是没有发现,只是没有细想。 如今米米姐这么一提醒,众人才猛然察觉。这种雕塑手法,确实有些古怪。 “大家找找看,看看这座寺庙之中,有没有龙形雕像的造型,与其它有异样者。”楚河说道。 众人散开在寺庙中,迅速的找了一圈,纷纷回报,并无异样。 几乎每一条龙形雕像,都是头朝下,闭着眼,仿佛是在安眠。 作为众人中,唯一一个和谷道人打过交道的存在,楚河想到的却更多。 “藏龙剑宫,眠龙雕像,此地···莫非还与龙后有些什么瓜葛?”楚河试着感应心头的红线,只可惜和身处现实时一般无二,没有任何的回应。 “所有的雕像都一般无二,只是造型古怪了些,难道是要改变它们的排列方式?”一身昆仑弟子装束的吴斐想了想开口说道。 如果说楚河能入青城派,完全是因为金风剑诀的原因,天然拥有了青城入室弟子身份的话。吴斐就是真的仙缘惊人了,本来以普通散修的身份降临副本,却被路过的昆仑长老看中,直接带回了昆仑山,收为弟子,传承衣钵。 “不可能!这里的龙形雕塑一共有八百多个,若是要排列组合,那有无数种可能,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还不如直接暴力拆了这寺庙。”平头哥否定道。 楚河此时,却站在寺庙的主殿之中,看着那已经破旧之极,被刮走了全部金箔的那伽佛像,飞身上前一掌将这佛像推倒,然后以纱布遮盖住了佛像的双眼。 下一刻整个山峦都一阵颤抖,主殿之中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佛像当先从一个洞口处掉落下去。 所有人都赶到主殿,看着出现在大殿中的大洞。 “入口已经找到了!我们进去吧!都小心点!”楚河干咳一声,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 “果然还是楚老大有办法!我等万万不及!”孙藐的马屁虽然来迟了,但是总比没有好。楚河十分满意的受用了,然后一脚把孙藐踢进洞里,让他打头探路。 这小子精明又怕死,要是不逼一逼他,他那一身的本事,发挥不到极限,总是出于职业习惯留一手。 下到地底,顺着裂开的地缝往里走,渐渐的一座巨大的石门,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石门之上以凌厉的剑锋刻着一行字,至今尤有锋锐之气泄露,隐含着强大的意志。 “入得此门,切莫贪心,知足而返,天寿乃长。” “这···这是警告吧!只是没什么杀气啊!难道不该是‘入此门杀无赦’,又或者‘入此门中,九死难悔’之类的话么?”吴建伟习惯性的吐槽道。 秦大爷嘿嘿道:“即便是真这么写了,你会扭头回去么?” “不会啊!”吴建伟道。 “既然如此,何必弄些花架子吓唬人?里面凶险不凶险,进去了出不出得来,不是门上的几句话能决定的。倒是这位谷道人,竟然还有些好心肠?出言提醒闯入者。”秦大爷皱眉说道。 楚河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莫名之意。 谷道人或许不算什么十足的恶人,但若说是什么好心肠的活菩萨,那当真要笑掉了人的大牙。这十六个字,与其说是警告,更像是一种误导。 剑修都是以攻代守之辈,这谷道人是剑修中的剑修,骨子里定然是习性难改。 这天下的秘藏宝藏,无论藏的多么隐秘,早晚有一天都会被人挖掘出来。 既然如此,还不如将前来探寻夺宝之辈,全部引入剑宫之中,借由他们的贪婪,全部留在剑宫之中。 石门沉重,但是楚河他们人手众多,分成两队,很容易就推出了足够两人并排而过的门缝。 众人穿行走过石门,便见石门之后,并无任何机关、暗器,更无什么杀伐大阵。 摆放着众多功法典籍的书架,安放着各种灵丹妙药的丹炉,陈列着各种兵刃、法器的兵器室,就这么敞开着,一点阻碍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 “先别动!让它去!”吴建伟取出一个结合了机器人技术和傀儡制造技术,混合的古怪造物,操控着它,先朝着书架走去。 一本本的典籍被傀儡机器人抱着,安然无恙的返回,一点事都没有。 “切!看来这里就是谷道人用来留下传承的一个藏宝地点,压根一点危险都没有。”孙藐的几个‘好兄弟’中的一个开口说道,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视线扫过整个藏宝室,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丝贪婪。同时又隐晦的扫描着楚河等人,与另外几个原本被奴役的修士,进行着隐晦的眼神交流。 自以为隐藏的好,却不知已然被楚河还有秦大爷尽收眼底。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微笑。 事出反常便有妖,相比起已经放松下来的大部分人,楚河和秦大爷反而神经绷的更紧。既然有人想要闹出点幺蛾子,那正好用来当探路石。 左右也不过是一些自以为是,看不清楚情况的蠢物,真以为能翻了天? 第三百六十九章萤火之墓 书架上的功法典籍,都能称得上颇为惊艳,放在一些小门派,足以算得上镇门绝学。丹炉里的丹药,也都是不凡,其中更有剑婴封在丹炉之中,只要身体素质跟得上,能直接将一个人的修为,提升到元婴层次。 那王国富和狄春花,辛苦所求的,便是此物。甚至因此枉送了性命。 不过剑婴对于楚河等人而言,不过是些鸡肋之物而已,他们可都不曾想过,止步于元婴。倒是那些奴役修士面露精光,显然是极为意动,都想据为己有。 先不去管大厅内的宝物陈列,楚河独自一人顺着大厅往里走,隐隐有甩开众人之势。 几个奴役修士见了,便悄悄的跟了上来。 在他们想来,楚河一贯的精明,加上名声不小,他若是悄悄行动,那一定是还有什么更好的东西,藏在后面,不想让旁人分享。 入了副本,这些家伙修为都增进了许多,自以为虽然单打独斗不是楚河的对手,但是联起手来,楚河也不敢和他们争锋。当真也是狂妄自大起来。 若是后面真的有天大的好处,那便联手夺了去。 却不知,楚河却是故意如此,引他们跟上来。 通道的尽头,又是一扇石门,只是显得小了许多,石门上同样刻着八个大字:“仁至义尽,速速回头。” 楚河见了之后,却毫不客气的推开门,下一刻便看到了门后的世界。 一道蓝光扑面而来,楚河就这么杵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不出声,也不说话。 几个奴役修士互相对视几眼,然后迅速的涌上前来,和楚河一样站在门口,看着门后的风景。 “好美!”即便都是铁石心肠,此刻也被眼前的美景所感染融化。 闻着声音而来的凌小钰还有米米姐,也从楚河身后探出头来,看到了石门后面的景象,顿时张大了嘴巴,目眩神迷。 幽蓝色的萤火,在漆黑的空间中飞舞着,时而聚拢,时而散开,犹如将漫天的星河,都填装在了这宽广的空间之中。 而就在萤火飞舞,碧草如茵,透明的青色泉水盘绕之中,一头庞大、身形优美的白龙,就安静的匍匐在漆黑之中,无声无息,已经死去,却被安放的好像只是在沉睡一般。 “龙···!是真龙!发了!发了!” “龙血、龙鳞、龙皮、龙骨、龙珠···都是了不得的至宝。”几个奴役修士语音激动的说道。 下一刻,他们便都疯狂的朝着白龙匍匐的方向冲去,急不可待的想要瓜分龙尸。既然前面大厅都没有什么危险,那么此处应该也是一样,全都是故弄玄虚才对。 只是这些人冲进去没几步后,却脸上都露出骇然之色,再想要退回来,已经做不到了。 蓝色飞舞的萤火,疯狂的将他们裹住,然后不断的环绕着他们,灵活的盘旋。 等到萤火再度散开之时,几个奴役修士,已经全都被绞碎成最细微的粉尘,连一滴血迹都不曾留下,没有玷污这绝妙的美景,更不曾打搅白龙的安眠。 而也就在那萤火绞杀奴役修士们的一刹那,空旷的夜幕中,闪烁出了一幅幅清晰之极的画面。 这些画面甚至还配合着声音。 似乎讲述着一段段零碎的故事。 众人看的一头雾水,楚河却心中明白过来。 前后的脉络,事情的起因与结局,都有了一个完整的概念。 “那便是苦河!只是···不见流青。”秦大爷出现在楚河身旁,指着环绕着白龙尸体,然后流淌到众人脚边的青色小溪说道。 “秦大爷!你坦白告诉我,究竟什么是苦河流青?”楚河盯着秦大爷问道。 秦大爷叹息一声道:“苦河是元神境十重天以上的强者陨落后,从破碎的元神中,掉落凝结的九天气息。而流青则是从元神境高手身体里流淌出来,滴入苦河中的血。唯有二者相合,才是真正的苦河流青。” “眼下苦河虽在,但是这位谷道人,只怕已经化作了这遍布虚空的萤火,守护着这片属于白龙的墓地。哪里还有一滴血可以流出?” 说到这里,秦大爷嘴角带着苦涩。 如果藏龙剑宫找不到苦河流青,那么再想在这个副本中获得此物,怕是不太可能了。 辛苦一番,却是竹篮打水的感觉,可不好受。 “这谷道人为何要牺牲自己,化作这满虚空的萤火,来守护龙尸?他难道不知道布置剑阵么?”吴建伟眼馋的看着龙尸,很是不甘心的说道。 吴斐淡淡回答道:“你不是已经想到答案了吗?剑阵是死的,它早晚有一天,不是被人破掉,就是耗尽能量衰败,又或者受到自然变迁的影响,不再具备威力。但是谷道人将自己化作这无穷的萤火,却又不同。每一道萤火,都是谷道人的意志化身,拥有着他的元神碎片。这就等于这些萤火都是以一种另类的形态,存活的生命。” “它们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和干扰,只会秉承着谷道人的意愿,继续守护着这里,守护着白龙的尸体。” “或许他和白龙之间的感情,真的太过深刻了吧!让他不惜这样牺牲自己。”说到此处,吴斐有些感同身受,神情也黯然下来。 “虽然这座萤火墓地很美,但是却很危险,我们根本不可能靠近。入宝山,而空手回,没什么比这更遗憾了。”李俞洋无比惋惜的说道。 虽然虚空中,不断的放映着一些零碎的画面,交织出现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场景,但是毕竟太过凌乱,倒也不至于让众人有什么过于深刻的感慨。执着的还是利益问题。 前面大厅里的收获,也算不错。却终归是少了那么点惊喜的意思。 现在大家所想的,还是怎么突破萤火的阻挠,到龙尸处,得到这座剑宫中,最大的宝藏。 “你们看!那是不是像是一颗心?”凌小钰突然指着苦河的源头处,就躺在龙尸一侧的一块石头问道。 那石头的摸样,确实是像一颗心,之所以引得凌小钰注意,是因为就在那心脏形状的石头上空,还漂浮着一团金色的球形液体,不断的自行旋转流动着,闪烁着光芒,十分引人注目。 “那就是一颗心!应该是谷道人自行分解成无数萤火后,残留下来的心脏。” “我试试看,能不能将它击碎。”秦大爷看到那颗石头心脏,顿时来了精神,隔空一道无形的法术冲击,便朝着石头心脏击去。 只是那萤火比秦大爷想的更加难缠,即便是他已经尽量降低动手时,法术激荡产生的能量波动,却依旧被萤火察觉,迅速的扑涌过来,瞬间将法术能量绞碎。 有着萤火的守护,站在门口不仅得不到门内的任何东西,更是无法破坏门内的一景一物。 第三百七十章苦河流青(加更) “本来想击碎心脏,将心脏中保留的心血压榨出来,造成苦河流青,如今看来却是不成了。”秦大爷摇摇头叹息道。 一直没说话的楚河却好像方才回过神来似的说道:“想要得到苦河流青,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秦大爷老脸一皱,眼中闪烁着急迫问道。 楚河叹息一声,虽然心中略为犹豫,却终究还是说道:“谷道人虽然死了,但是却又不算死透了,他依旧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既然如此,那他的心就是还是活的。即便是已经石化了心,依旧还有情。我们只需撕裂他心中的伤口,让他伤心、伤情便可。” “以情伤心?这···靠谱么?”秦大爷不确定道。 “靠不靠谱,且先试试吧!”说罢楚河从储物戒指中直接放出一架白色的三角大钢琴来。 自从有了个人随身小空间,又将海量资源消耗出去,楚河的储物戒指和巴蛇袋都解放了出来。 这钢琴就是楚河之前顺手放进储物戒指里的,以备不时泡妞之需。 楚河当年能神龙摆尾策马奔腾,长得帅固然是一方面,有一手撩妹的好才艺,那也是重中之重。毕竟妹子在二十三岁以前,对男生的长相、才艺都还是很看重的。至于二十三岁以后,那就少聊有的没的,直接聊重点。 将钢琴在石门处摆放好,楚河将手指放到嘴唇边,示意众人安静,然后酝酿感情,紧接着起手弹奏起轻柔的音符。 随着音符的跳跃,那虚空中的萤火,似乎也跟着节奏飞舞起来,受到了隐约的感染。 “红豆生南国,是很遥远的事情,相思算什么,早无人在意。”配着钢琴的音调,楚河运转踏歌行,轻吟浅唱起来。 随着歌声的悠扬,那萤火墓地中,迅速闪烁出数个曾经定格在谷道人记忆中的场景。 “我是西海龙宫的十三公主敖厥!小道士,你叫什么?”湔水之畔,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笑嘻嘻的对一个小道士问道。 小道士稍稍有些脸红,却只能木纳的回答道:“我叫谷御峰!还有···我不是道士!我只是被道士养大的!” “我说你小道士!你就是小道士,不许犟嘴!”少女要强的喊道。 萤火飞舞,画面很快就破碎开来。 幽蓝的萤火闪烁中,楚河的歌声还在继续,最将众人都带进了一个连续的故事中去 “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 虚空萤火组成的画面中,长江龙宫热闹非凡,敖厥与龙君季城喜结连理,有天庭送下的天花为贺,有天南地北的仙客,前来祝贺。 一身红色嫁衣的敖厥,就坐在龙车之中,鲜红的盖头,也无法掩饰她脸上那甜蜜幸福的笑容。 谷道人站在宾客之中,脸上挂着与所有宾客一般,充满了礼貌的微笑,和众人一起,热热闹闹的送上祝福的贺礼。 龙后大婚之后,谷道人独身杀上白魔门,青衣染血,剑光冲宵。 七日之后,白魔门彻底覆灭,数座山头被彻底打碎,一个名扬天下的福地就这般破灭。谷道人的威名,也在人间盛传。 “春又来看红豆开,竟不见有情人去采,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龙宫之中,已经是龙后的敖厥,靠近谷道人将头轻轻的抵在谷道人的肩头上。 “小道士!帮我杀了龙君吧!”龙后闭着眼睛说道。 谷道人推开龙后,没有答应。内心的负罪感和自责,让他没有注意到龙后脸上的异样。 “那小道士,你带我走吧!我忽然好累,不想继续下去了!”龙后叹息一声,接着又说道。 谷道人的脸上,掠过一丝迟疑,却还是回答道:“你是龙后,而我现在···是青城掌门。” 画面破碎,再次相见,看到的却已然是一具尸体。 龙宫水殿,飞雪飘霜。 谷道人一人一剑,斩破龙宫,强请龙君上罪仙台,以分生死。 罪仙台上一战,龙君固然被他打入轮回。 谷道人伤到了根基,无法挽回,带着龙后的尸体,谷道人返回了最初相识的湔水之畔,凿开了湔山,草草的修筑了藏龙剑宫。 最终在剑宫深处,龙后的尸体一旁,自行分解,化为了点点萤火,守护着龙后的安眠。 这就是谷道人和龙后真正的故事,没有楚河带来的改变。 这也是一个爱与被爱者之间,不断错过的故事。 很久以前,谷道人的木纳,让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 许久之后,谷道人虽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却被世俗的目光和责任所牵绊。 直到最终,所爱者归于寂灭,谷道人方才拿起手中的剑,斩断了这一切的枷锁,与龙君一战,将一切的爱恨纠缠,终结于罪仙台。 与所爱者长眠于藏龙剑宫。 楚河猜的不错! 随着他的歌声唤醒了记忆,那石化的心脏,也开始跳动起来。 裂纹蔓延,三滴殷红的血,流入苦河之中。 红色的血,渐渐被苦河的颜色染成了深青色。 顺着溪流飘到了萤火之墓的门口。 秦大爷用早已准备好的玉瓶将三滴苦河流青收起来,留待之后再行分配。 楚河停下了手中的音符,十分复杂的看着美丽的萤火之墓。 这是一座除非实力全面胜过谷道人,否则无法以任何其它方式打开的墓穴。这是谷道人用生命,给龙后最后最真诚的承诺。 楚河等人终究还是只能退回到大厅之中。 几个女生还在为谷道人与龙后的故事而有些伤感,男士们却已经开始继续清点大厅内的收获。 孙藐的‘好兄弟’,一下子折损了一半,剩下的都老实了很多。至于是否在心中怨恨楚河,楚河一点也不在意。 摇晃了一下脑袋,将心头的那点怅然甩开,楚河想到了在谷道人石头心上盘旋的那团金色液体。 “那或许就是三三剑的原形。一团以特殊手法炼制的金属液体。也唯有金属液体,才会不断的分裂,拥有无限的可能。以金属液体化为剑针,配合着金风斜雨剑诀,成全了谷道人那惊世的威名。” “也不知这些典籍中,是否有留下炼制这种金属液体的法门。”楚河心想着,便迈步朝着放置典籍的书架走去。 此时,典籍区域,几乎人人都拿着手机,不断的翻开书页,记录拍照。 用这种方式来均匀的瓜分这里的收获。 也可以说,典籍区域是最没有纠纷之处。人人都有,谁也不会错过。 楚河却是走马观花,那些早就看过的,直接略过,与炼器无关的,也暂且不去看。 反正等大家都拍完了,楚河随便找个人,让他用蓝牙传过来也就是了,何必自己那么辛苦,一页页的去拍? 众人正各自忙碌着,却听见一声雷鸣炸响,整个剑宫却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 第三百七十一章赤身教魔修 楚河元婴飞出灵台,穿过厚厚的土层,站在虚空,照遍方圆数十里,便看到几十个身穿黑色衣袍,打扮怪异的修士,站在云空之中,正往山中倾泻着魔雷,强大的攻势,似乎是要将整座山直接推平。 “谁在用灵觉窥视!给我滚出来!”一个充满了暴戾的女声炸响,黑袍修士群中,一个身穿紧身黑袍,却佩戴着许多金色首饰的黑皮肤少女一声大喝,一根沾着毒血的毒刺从她的袖袍中猛然挥出,然后在空中盘旋一圈后,便找到了楚河的气息,朝着楚河的元婴迅速扎来。 这种法器专门针对元婴、元神,一旦被刺中,毒气侵入识海,便会污秽灵台,引人堕落。 同时这毒刺拥有锁定气机的功能,元婴之躯单纯的爆发真元,快速遁逃,或者转移方向似乎都没什么用。 幸好楚河直接以元婴施展神通金鲤摆尾脱身术,这才摆脱了毒刺的锁定,元婴重新遁回身体内。 “看来以后不能随便遁出元婴,元婴不是元神,并没有将肉身拥有的全部能力都炼入其中,一旦被人发现,以法术或者法器针对,很容易被直接钉死。” 元婴归位,楚河转头对众人说道:“大家快点把东西都收起来,然后迅速离开。有大批魔修来袭,来者不善。此地不宜久留!” 孙藐闻言,不暇思索道:“可恶!一定是何曦他们把魔修引来。他们原本就和我有些仇怨,而且相比我们,何曦本知道更多关于藏龙剑宫的事情。” 这似乎又与孙藐他们这些曾经被奴役的修士之间,存在的私人恩怨有关。不过楚河并不在意,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是再寻常不过的道理。 有强敌迫近,众人放下了争执,迅速的瓜分了大厅内的所有东西,然后纷纷迅速奔出地穴,分散四方而逃。那些魔修,远远一看,就个个气息强势,单单金丹就有近十个之多,更有一两个元婴境的魔修,正面直接碰撞,楚河他们绝对讨不了好。 只是分散开来后,又过了一小会,楚河却重新遁回来,闪身出现在萤火之墓的门口。 随后秦大爷竟然也跟着出现了。 “你怎么没走?”楚河其实并不意外的问道。 “你不是也没走么?外面那些魔修可不是正道修士,手辣的很。他们人多势众,力量又强。此时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秦大爷一翻白眼说道。 又过了不到三分钟,米米姐和平头哥带着凌小钰也折返了回来。 他们是楚河悄悄通知过的,毕竟是核心队员,楚河坑谁,也不会随便坑他们。 到最后,被骗走的只有孙藐、李俞洋以及他们的那群好兄弟,以及吴斐、吴建伟还有曹俊生三人。 “啧!你小子骗别人出去当诱饵,分散魔修的注意力,自己却躲回来,当真是道德素质极为卑劣低下。”秦大爷啧啧有声的指责道,仿佛他不是这般一样。以他的老辣,毫不意外是一早就看穿了楚河的打算。 楚河却毫不怕生硬的转移话题道:“我方才看了,外面那些魔修,应该都是赤身教的。虽然外面罩着黑袍,但是以我的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他们里面什么都没穿。” “吴斐带着吴建伟和曹俊生,三人同行,以吴斐昆仑出身的身份,赤身教的人不会为难他们。” 赤身教虽然打着邪魔外道的标签,但是相比起其它魔教,还是有原则性的多。而昆仑与赤身教之间,因为西方魔门的原因,算是默契上的盟友。 至于孙藐、李俞洋还有他们那群‘好兄弟’会如何,楚河没说。 李俞洋和孙藐对楚河或许还算忠心,但是他们却在楚河和那群兄弟之间,左右摇摆。 楚河坑死了他们的一些兄弟,只怕他们二人心里,多少起了些疙瘩。 楚河没工夫和他们解释那么多,索性就让这些赤身教的魔修,给他们减一减负担。 这些人带进来,本来是用来帮着寻找苦河流青的,现在既然苦河留青已经得手,那他们自然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老老实实的倒也罢了,偏偏还要作妖,楚河不坑死他们,坑死谁? “你小子,脸厚心黑!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年纪轻轻就不学好,再多长个几年,怕是不得了。”秦大爷啧啧说道,眼中闪烁着精光。 他若不是本身老奸巨猾,早就看穿了楚河的打算,一早想到了折返回来。如若是想不到,岂不是也被楚河利用了? 楚河对于秦大爷的嘲讽充耳不闻,天眼时刻开着,藏龙剑宫内的每一丝细微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一块块的巨石混合着尘土,从头顶不断的落下来,将原本就称得上简陋的藏龙剑宫,直接砸成废墟。 轰炸声,和颤抖感,一瞬间忽然都停止了,一道天光从穹顶处探照下来,仿佛这座地宫被开了个天窗。 “有人要来了!大家先藏起来。”楚河低声说道。 其实不用楚河提醒,大伙早就都四散开来,躲在一堆堆乱石废墟之中,然后各自以屏息潜伏的手法,将自身的存在降低到最低。 几乎就在下一刻,一群黑袍打扮的魔修从炸开的窗口处飞落下来。 当先领头的正是那个黑皮肤的少女。 她的皮肤虽然黝黑,却显得健康而又有光泽,面容俊俏,眉眼如星,红唇带紫,妖异而又魅惑。看似简单的紧身束腰黑袍下,娇躯苗条中带着应有的丰满,每走一步,胸前的两团丰硕都碰撞晃动,胸口的衣襟,隐隐可见迷之突起。 相比之前楚河窥探所见,他们的人手减少了一半,看来是被吴斐还有孙藐他们成功引走。 清理着挡在萤火之墓门口的废墟乱石。 当阻碍被掀开,美丽的萤火之墓,便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是···龙尸!原来藏龙剑宫中,真的藏着一条龙。”黑皮肤的少女眼中掠过兴奋,脸上带着野性十足的笑容。 “白行、赤行!你们进去!”黑皮肤的少女冷声对身后的两个黑袍魔修吩咐道,派他们探路的意图十分明显。 两个明显已经是金丹境界的魔修,却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尽管不情愿,却还是谨慎的各自拿出法器,防备在周身,缓缓的朝着萤火之墓内靠近。 “这样可不行,本来就打算着,用萤火之墓多坑死几个,将差距拉小。如果只是两个进去,对方战力折损不大。”楚河心想着,楚修缘原本配备的青色松纹飞剑,便被楚河化作一道剑光,飞速的朝着萤火之墓内掠去。 剑光突兀,就像是有剑修裹在剑光里,想要偷入萤火之墓,盗走龙尸一般。 “好胆!竟敢放肆!” 情急之下,赤身教的魔修们,自然也就忘了警惕,紧追着楚河放出的剑光,扑入萤火之墓内,就连那黑皮肤的少女也不例外。 萤火飞舞,美丽非凡。 而杀伤力,也是非凡。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楚河的那柄飞剑就被绞碎,剑光落下,里面空无一人。 “上当了!”黑皮肤的少女想也不想,直接使用了她师父交给她脱身的法宝,一个黑色的黏土娃娃瞬间便套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取代了她的位置,而她本身则是被强制性的送回到了三分钟以前,所待的地方。 轰! 萤火之墓内,蓝光暴涨,所有的黑衣魔修,连同黑皮肤少女的替身黏土娃娃一起,被萤火粉碎。 第三百七十二章如何正确的捕捉元婴 少女还未站稳,楚河便已经提着刀埋头冲了过去。 赤身教的少女有着元婴后期的修为,更精通赤身教的诸多手段,楚河不敢大意,半桶水的飞剑之术,还是暂且不用的好。 此时少女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一闪,紧接着便瞧见楚河提着刀,朝着她狂砍而来。 “这一身打扮···青城弟子?只是青城弟子怎么会用刀?”疑惑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少女身上的黑袍往外一翻,化作屏障朝着楚河盖去,整个人却赤溜溜的躲到了屏障之后。 当楚河一刀将黑袍彻底粉碎时,看到的却不是少女那纤细修长中夹杂着丰硕的赤‘裸’身体。 她头上的金冠,腰间的金绳,耳垂下大大的金色耳环,还有脖子上金色的项链和手脚上的金色圆环,都延伸扭曲,迅速连成一片,组成了一件既透气缕空,又精致,且若隐若现的暴露肉光的性感战甲。 少女的手中紧握着一杆金色的长矛,用力一晃,下一刻她的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便都爆发出锋利的锐芒。 赤身教之所以崇尚赤身裸体,那是因为他们修行的法门和法术、手段,都不能穿着太多的衣物。修炼时,可以用每一个毛孔,吞吐天地的灵气。而对战时,则以身体的任何一处为基点,爆发出强横的冲击。 相对于穿着打扮上的性感、暴露,赤身教却又以贞洁为教义,任何不贞之人,都被视为叛教,会被赤裸的丢入万毒窟中,受尽折磨而死。 “所以说,最讨厌像你们这种人了!要么就不穿,要么就穿的周正一些。既穿的这么暴露,引人想入非非,却又偏偏要遮住一些重要部位,简直就是在欺骗消费者嘛!”楚河手中的刀劈砍如狂风,嘴上说着少女听不完全懂的垃圾话,手上却一点怜香惜玉的概念都没有。 数十道锋利的锐气,从少女大片赤裸的光滑背部爆炸出来,犹如发怒的刺猬一般,挡住了楚河的狂猛进攻。 少女一个转身,全身都爆发出恐怖的气息,宛如是要投怀送抱一般,朝着楚河扑来。 “好一个油嘴滑舌的青城牛鼻子,妄自称为名门弟子。我们穿的少,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尔等心性不足,起了欲念,控制不住自己,却来怪我们,当真是可笑之极。”面对楚河暴力劈砍,毫不留情挥下的一刀,少女身形急停,一个跃动,迈动修长笔直的大腿,跳越到了楚河的头顶上空,双手持着金色的长矛,浑身都爆发出强劲的锋锐之气,猛然往下坠落刺下。两团丰满在缕空的金色战甲下,肆无忌惮的碰撞晃动着。 楚河从未想过,在三次元的世界里,竟然也看见了传说中的乳‘摇’奥义。 一块大石头背面,慢慢的渲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秦大爷面不改色的撕裂锦帛,堵住了两个血流不止的鼻孔。 平头哥一贯的镇定,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嘴里却忽然叹息一声,蹦出一句话来:“竟然还有安全裤,差评!” 一旁的米米姐和凌小钰忽然觉得,已经无法用正常眼光来直视平头哥了。 “吃我一招,绅士碎甲刀!”楚河大吼一声,一刀朝着少女肩头的锁扣挑去。这一道锁扣似乎勾连着少女整个上半身的战甲,一旦被楚河挑断,势必会导致上半身的战甲全面崩溃,彻底的暴露出某些引人入胜的风景。 “goodjob!”秦大爷喘着粗气,从石头后面,冲着楚河伸出大拇指。 少女面对楚河如此直攻‘要害’的一刀,不仅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脸上反而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赤身教的弟子,虽然并不以卖肉为攻击手段,但也并不惧怕在旁人面前裸露自己的身体。对他们来说,赤身裸体,本身就是为了回归自然,化身为自然原始的生命。这是他们的核心教义。 楚河这一刀中,无论有着何等样的龌龊心思,都正中了少女的下怀。 她不仅没有阻挠,反而有意凑了上去,身形一矮,借着机会提着长矛朝着楚河的胸口扎来。 噗嗤! 鲜血四溅,惨叫声起。 赤身教少女狼狈的转身退开,即便是她反应还算及时,但是从脖子往后腰处,依旧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丑陋的伤口。 楚河眼中掠过一丝可惜。 倘若不是少女警醒,临时变招,及时转身。那么楚河方才那一刀,已经划破了她的胸膛,此刻内脏都已经撒了一地。 如若这般,那少女就只能舍弃肉身,元婴遁逃,在元婴真元耗尽之前,看有没有机会夺舍重生。 “卑鄙!”少女身后的伤口还在滴血,双眼凶狠似雌豹一般盯着楚河,恨不得直接将楚河给吞了。 楚河一挑眉头继续说着少女听不懂的话。 “不是我卑鄙,而是你太小看了我这近十年来,所受到来自诸位岛国老师之含辛茹苦的教育。就凭你身上这点薄薄的战甲,连马赛克都不如,如何能真的挡住我的目光?” “我根本不用斩破你的战甲,就能够知道这战甲之后的真面目。八月的梨子,五月的樱桃,九月的蜜桃,刚出屉的包子。我若没有走眼,也就是这般摸样了。” 啪啪啪! 秦大爷已经开始疯狂的鼓掌,那掌声不知为何,让从不曾会有羞耻心的少女,忽然从心底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让她全身黝黑的皮肤,忽然涌起了一阵红晕。 “无耻!”少女原本打算要逃,虽然境界高于楚河,但是不知为何却一直被楚河所牵制。久战不克,便是不敌。既然不敌,那么就该转身逃走,留着有用之躯,日后在报仇才是。 但是在楚河的言语刺激和秦大爷的默契配合下。少女脑门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然再度朝着楚河扑来。 “你以为我真是反派?那么多话?” “这招蓄力可真够久的!” “留人!” 楚狂徒留给楚河的绝杀刀招,悍然出手。 一刀轰出,刀光遍布了整个残破的地宫。 炫目的刀光炸裂中,少女鲜血淋漓的倒在血泊之中,浑身上下已经难看出一块好肉。 即便如此,她依旧强撑着,用凶狠之极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楚河,恨不能用牙齿从楚河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下一刻目光坚定,元婴飞出灵台,就要舍弃肉身遁走。 恰在此时,一条红裤衩从大石头后面飞出来,直接罩在了少女即将逃走的元婴上。 红裤衩中,少女的元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六十岁的窑姐,三次本命年穿了三年的红裤衩,污秽之气隔着八百米都能闻得着,用来做网捕捉元婴这样的洁净之精气神集合体,却是再好不过了。”秦大爷提渔网似的提着红裤衩,得意洋洋的说道。 红裤衩内,那少女的元婴,还在继续凄厉的惨叫,不断的挣扎,显得格外凄惨。 第三百七十三章如何正确虐待俘虏 “操作倒是令人窒息,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认识六十岁的窑姐,还找人家要来红裤衩的!”楚河侧目说道。 秦大爷目光深邃,抬头仰望···灰不隆冬的地宫穹顶,叹息一声道:“谁没年轻过呢?阿红当年也是头牌,只是年华易逝,青春不再,从歌舞厅到小宾馆,最后又到城中村暗街。一整个人生的跌落轮回啊!” “老东西!没人想知道你的风流史,你要是再不让她透口气,她说不定就憋死了!”米米姐美目一瞪,冲着秦大爷鄙夷的说道。 平头哥瓮声瓮气道:“憋死了···也就憋死了!反正留着她,对我们也没什么用。” 楚河却摇头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即便是一张卫生纸,也是有它的用途的,更何况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即便是再无用,拿来当rou、bian、qi,那也是可以的。” 哼! 米米姐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用眼角的余光,扫着楚河和秦大爷这一老一少,两个不正经。 凌小钰倒是面无讶色,丝毫不为楚河嘴里蹦出来的那个词汇所动。 所以才说,零零后的接受能力,是真的很强。 “你不会是真的这么想吧?”秦大爷有些意动的朝着楚河问道。 楚河呵呵笑道:“当然了,怎么说也是一个元婴修士,而且看情况在赤身教内的地位不低,用来当‘哔哔哔’实在是太过浪费了,不如调教一番,然后送回去当个内应可好?” 红裤衩内传出元婴尖细的声音:“你们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背叛赤身教的!” 楚河摇摇头道:“直接杀了多无趣!不如先埋粪坑里三天吧,等到差不多快没气了,再给她续上一点真元,然后再把她转接到犯了花柳病的姐儿身上。” 秦大爷听了,顿时摇头道:“不好!不好!不如用元婴为能源核心,做一个美女傀儡人吧!怎么用都不会坏,还有各种姿势可以任意解锁。” “提议不错!可以考虑,先放在姐儿身上,学点先进知识,然后再放在傀儡身上,牵出去造福广大劳苦大众,让他们体会来自修士人群的温暖与关怀。”楚河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说道。 “恶鬼!你们都是恶鬼!算什么正道中人!你们比那些黑魔教的蛆虫还要恶心!千万不要让我逃了,否则姑奶奶一定让你们尝遍世间苦楚才死。”红裤衩中,被抓住的元婴,还在继续挣扎着,似乎是被楚河和秦大爷的话语刺激,骤然有了动力。 又是几番言语刺激之后。 红裤衩内的动静平稳下来,无论楚河和秦大爷说的多么恶毒,都不见有反应。此刻即便不用打开看,也能知道这位少女的元婴,已经萎靡到了极致。 楚河给秦大爷递了一个眼神,秦大爷便抖开红裤衩,将封印在红裤衩内的元婴倒了出来。 啪叽! 少女的元婴身上穿着与肉身身上一般无二的金色战甲,却像是散了的鸡蛋一般,摔在地上。 整个都呈现透明之色,像是要消散一般。 楚河一把将她抓起来,迅速施展奴印,将一道道巫纹,迅速打入少女萎靡的元婴之中。 随着奴印如烙铁一般刺入少女的元婴,少女的元婴开始剧烈的挣扎。只是之前她消耗了太多的元气,以至于此时的反抗,显得是那样的无力。 终于奴印穿透了整个元婴,扎根在少女藏在元婴中的灵魂核心上。 松开少女的元婴,顺手一抖,送其归入肉身。 然后捏碎几枚灵丹,敷在少女血流不止的伤口上。 半响之后,鲜血止住,少女也恢复了一些气力,尽管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睁开双眼,面对现实。 “姓名!” “凤宝儿!” “年龄!” “二十一!” 众人侧目,二十一岁的元婴后期,即便是在资源丰富的古代,那也是天资极高了。看来这个凤宝儿,在赤身教的地位,比想的还要更高一些。 “你在赤身教是什么身份?”楚河继续发问。 问到这个问题时,凤宝儿是想隐瞒的,只可惜面对楚河的发问,她无法撒谎,更无法不作答。烙印在元婴深处,刻录在灵魂之上的奴印,改变着她的判断,嘴里便脱口而出:“第十九代圣女!” “嘶···!”这身份,当真不低了。 赤身教的圣女,就相当于名门正派的少掌门,是赤身教教主的继承者。 现在的赤身教教主鸠魔老人,正是赤身教第十五代圣女。之后的十六、十七圣女,都相继陨落,没有活过她们的师父。 而第十八代圣女,也就是和楚河的大师兄风行道人搞暧昧的那个,早在多年前,就被鸠魔老人丢进了万毒窟,是生是死,外人无从得知。 楚河想到这里,也是心神一动:“第十八代圣女万妙香是否已经死了?” 凤宝儿眨了眨眼睛,极力克制自己说真话的冲动,只可惜依旧是徒劳。 “没有死!她虽然和青城派风行道人有私情,但是毕竟没有破身,师父将她丢入万毒窟三个月后,就偷偷将她放了出来,只是她在万毒窟撑了三个月,不仅容颜尽毁,浑身毒疮,并且修为尽废,已经与寻常人无异。现在她就在青城山脚下的玉风观的茅庵做清洗妇人。”凤宝儿说道。 这当然不是鸠魔老人告诉她的,而是作为赤身教的现任圣女,对任何竞争对手都有着警惕之心。通过蛛丝马迹,她自己查到的。一直是她心中最隐秘的秘密之一。 这本是她用来日后反制鸠魔老人的手段之一。 鸠魔老人虽然是赤身教的教主,却也还有诸多长老与其制衡。如果被长老们知道教主违反了教规,偷偷释放了被打入万毒窟的罪人,无疑会遭到众多长老的讨伐。魔教毕竟是魔教,没那么多的师慈弟子恭。要想夺得权利,就要自己争取。万妙香什么情况不清楚,但是凤宝儿很明白,之前的十六、十七代圣女的死,可是蹊跷的很。 青城山脚下的玉风观是一座女观,通常一些青城派的记名女弟子,也会在此驻扎。属于清晨派清幽一脉。 而清幽一脉擅长酿酒,酿制的灵酒味道独特。或许万妙香,就是抱着这种万一的可能性,等在玉风观,期待有那么一天,可以偷偷的,远远的看风行道人一眼。 “嗨···!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尽是碰到一些痴男怨女,还能不能专心修炼?”楚河古怪的想着。 “不过,这个消息倒是有点用。说不得还能用来,从风行道人那里换点好处。”紧接着楚河又想到。 他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至于风行道人和万妙香之间的爱情故事···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成全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算了吧! 没一把火烧死他们,楚河已经足够心胸宽广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准备启程(爱染兄妹万赏加更) 悄悄的避开秦大爷等人,吩咐好凤宝儿以后联络传递讯息的方式。 又和米米姐、平头哥交代了几句,楚河便带着凌小钰一起返回青城山。 凌小钰现在的身份是逃家的官家小姐,胡乱学了几手粗浅的法术,有了几分修为。楚河准备把他引进青城门下,看能不能拜师大师兄风行道人。 既然准备着手培养凌小钰,楚河多少还是要对她上点心,不能一直放养着不管。 返回青城派后,楚河捡起许久不用的杜康酿酒之术,给风行道人酿制了两大坛子好酒,成功的让他收下了凌小钰。 青城派的入室弟子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只是行风道人毕竟是丈人一脉的大弟子,修为也并不低,寻常青城中人,也不好插手管他的事情,而大峒真人却又对他不闻不问,这才造成了某种真空。被楚河钻了空子。 安排好了凌小钰,楚河继续埋头点技能,同时翻看从藏龙剑宫带回来的典籍,寻找炼制三三剑金属液体的讯息。 半个月后的某个清晨,挑灯夜读一夜的楚河推开窗户,嗅着山涧沁入心脾的空气,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三三剑的炼制方法。 谁能想到,三三剑的炼制方法,不在炼器相关的典籍中。而是在炼丹的典籍内藏着。 在一卷‘太苍丹经’中,就记载着一种名为百金丹液的特殊灵丹,这种灵丹原本是专门用来治疗经脉堵塞,同时扩宽周身百脉所用。 丹液入体,化作细针,穿行于百脉之中,由内向外震动窍穴,改造资质。 根据记载,这种灵丹还需要搭配练体功法使用,如果肉身不够强,则无法承受这种灵丹对百脉的强行开拓。 楚河一眼就认出,这种百金丹液,正是三三剑的原形。 接下来,楚河便开始清点自身的宝库,翻出炼制丹液所需的金属矿材,缺少的几种,也抽空执行了一些不算太麻烦的门派任务,然后以功劳从青城派的库存里兑换。 很快就收集齐了上百种不同的金属矿物,然后以不同的顺序,按照不同的手法,将它们合练为金属丹液。 有已经成型的凤凰火为丹火,所有的矿物都融化的很快,杂质也都纷纷被炼化。 三日之后,一团足球大小的银白色金属液体,开始在楚河的手心上空盘旋。 “这···好像和谷道人的那团三三剑金属液体不太像,想来应该是谷道人在原本的百金丹液的基础上,又做了改变。” 楚河挥手打出剑气,十几滴丹液在剑气的包裹下,化作银针,穿透了木质的门板,飞出阁楼,撞击在山石上,不过是打出一寸深的小孔,便纷纷力竭飞出,重新回到楚河手中的丹液中。 “威力不够!这丹液还是太软,不够锋利,虽然比单纯的斜雨剑气要强一些,但是加强的有限。” “只可惜,翻遍了典籍,也没有找到谷道人是如何改进的。看来也只能将火莲剑和这丹液配合着用了,算是削弱变异版的三三剑。”想罢,楚河念头一动,手里的丹液变化,化作一个银色的剑鞘,火莲剑出现在楚河的手中,顺势归入银色的剑鞘之中。 走出阁楼,站在山壁前,楚河屏气凝神,骤然间腰间的火莲剑微微一晃,却并不拔出剑鞘。 下一刻银色的剑鞘被火红的剑气点燃,楚河长剑一挥,便有数不清的火红剑气,包裹着化作无数银针的剑鞘,朝着山壁击去。 轰轰轰! 犹如火雨落下,敲打着山壁,发出炸裂声响。 好好的山壁,也没招惹谁,却被烧的漆黑一片,更有冒着青烟的小孔,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点点银辉如同蜂群一般朝着楚河手中的火莲剑返回,楚河旋转着手中的火莲剑,这一次他不仅用出斜雨剑诀,更配合上了金风剑诀。 金风一吹,斜雨卷残空。 火红的一片,涮过之处,都是一片焦灰,不留一物。 山石皆焚,草木一空。 威力与之前,又是一番巨大的差别。 “好!有此一剑,则底气足了!金风斜雨三三剑,我也算是以取巧的方式练成了。现在,我应该也算是一个变异低配版的谷道人了吧!”楚河有些自娱自乐的想着。 练成了属于自己的‘三三剑’后,楚河便每日开始习惯火莲剑与三三剑的配合,同时不断的挑衅分魂,借着‘虐待’分魂,提升两种剑诀的配合,甚至有逐渐将之融为一体的趋势。 不得不说,和热血分魂比起来,好色猥琐的分魂,战斗力要差了许多,楚河和他对战,十战基本九胜。 少数输的情况,还是分魂借用地利之便,用了一些卑劣不齿的手段。当然这些属于战斗智慧,也被楚河很好的消化吸收。 虽然正面刚的实力远不如热血分魂,但是猥琐分魂也有他的长处不是。 至少比起卑鄙无耻来,热血分魂拍马也赶不上。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三派百脉的斗剑之期,也越来越近。 作为上一次斗剑的获胜方,这一次的斗剑自然也就由峨眉派继续包办。 在斗剑前七日,楚河便被大峒真人召唤上了剑草堂,集合众弟子,并入青城派出征的大队伍,等到掌门真人召开动员大会之后,便一起赶赴峨眉。 青城派福地内的主脉,赤城一脉并不在山上,而是在辽阔的赤城平原上。 而这辽阔的平原除了有青城派的万顷灵田分布之外,还有星罗棋布的灵湖,年代久远的森林。 青城派的主城,就在赤城平原的核心处,没有城墙和护城河,由中心向八方蔓延,围绕着八条大路,修筑了繁华的城池。 大峒真人带着众多弟子,乘坐灵鹤落在广场上的时候,青城派内的各个大脉弟子,基本上都已经集合完毕。 各脉峰主,都来向大峒真人见礼问好。 虽然名义上,青城各脉不分高下,但其实还是以赤城、通幽、清城、丈人四脉为主。 其中赤城最强,为主脉。通幽一脉掌管着青城派的诸多功法,多有修为高深不可测,已经不管事的长老在此脉清修,最为清贵。清城和丈人则是传承来历十分古老,各有偏重。 清城一脉继承了一些广成子的道统。而丈人一脉,则是有着一些黄帝传承。 大峒真人的大五行生灭剑诀,就是青城派丈人一脉的数代祖师,以留在青城山的黄帝传承为主,演化出来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蜀山峨眉 弟子聚齐,道道剑气皆凌霄,人人皆似长生貌,青城派无愧为蜀中大派,确实有其底蕴。 楚河扪心自问,他的北海剑宗拿来和青城派相比,无论是规模,还是人数,还是质量都有着极大的差距。说是修仙门派,但其实北海剑宗的层次,更贴近于武林门派。 又过一会,有白色虹光,仿佛从烈日中来,在广场的最前端,化作一位古道仙风的负剑老道。 这老道正是当今的青城掌门伏崖子。 楚河天眼一开,便看到了青城掌门伏崖子,明晃晃的元神境十六重天的强大实力。 “众弟子!三派百脉斗剑在即,此番斗剑有别于以往,不仅事关我青城荣誉,更关乎今后数百年,巴蜀一代剑修魁首之地位。其中重要性,众弟子心中有数,本掌门也不再多说。” “诸位!为宗门计!为今后数百年计!为诸位的长生之路计!且尽全力!” 伏崖真人倒是没什么废话,只是简单的鼓舞了一下士气,便发动阵法,打开福地通往世俗的大门,而不是像以往,只留下几道仅供少数弟子出入的小门户。 门户大开,天空万里无云,只有一圈圈叠置,仿佛通往星空的空洞,而彼端就是苍茫的巴蜀大地。 “诸位!起剑!随贫道一起剑上峨眉!”说罢伏崖真人当先祭出剑光,整个人如同白虹掠过长空,往前飞去。 紧接着一道道的剑光跟着祭起。 以青色、白色、绿色、蓝色居多。 当然其中也夹杂着红色、紫色、黑色的剑光,颇为稀少。这一类的剑光,都说明御使者所用的飞剑,都擅长杀伐,多有违背青城正派宗旨。 数百上千道剑光连贯起来,聚拢成群,就像是划破天空的诡异流星雨。 如此异象,甚至引起了凡间百姓的关注,不管是吉是凶,大多百姓都直接跪倒在地,磕头就对了。 楚河驾驭着火莲剑光,紧跟在大峒真人身后,周围一片青、白之光,倒是让他的剑光显得格外扎眼。 但是没办法,谁让楚河原本的那柄普通飞剑,毁在了藏龙剑宫。 近千剑修同行,那么无论挡在空中的飞鸟,还是浮云,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这锋利、磅礴的剑光隔着老远就直接碾压的粉碎。 此时青城众修出行,便是群魔辟易,万邪不敢侵。 那些出身魔道的宵小,远远看着青城派众多的弟子剑光,便都纷纷躲藏入深山老林之中,不敢有丝毫的露头,生怕被路过的青城弟子,顺手给斩妖除魔了。 个把时辰之后,众多青城弟子,在掌门伏崖真人的带领下,赶到了峨眉。一路飞速遁剑掠行,即便是有众多高手在前开路,许多筑基期的弟子,都有些力竭之感。若非青城一脉出自道家,真元都是连绵悠长,这些弟子早就都撑不住了。 无论是否承认,蜀中奇山,当属峨眉第一。 青城乃是天下至幽,而峨眉便是天下独秀。 《峨眉郡志》云:“云鬘凝翠,鬒黛遥妆,真如螓首蛾眉,细而长,美而艳也,故名峨眉山。” 青城诸多剑修赶到峨眉的同时,便有峨眉山的弟子早已等候多时,将众人引入大峨峰的数间别院,先行住下。 安排的倒也周到,无有太多挑剔之处。 “哼!都说峨眉派眼高于顶,高傲非常。原本还以为不过是邪魔之流的污蔑之言。如今看来,却是果不其然。我等青城众多弟子,在掌门率领下而来,他们却只派些个弟子前来接待,连福地都不曾打开,当真是无礼之极。”大峒真人和麾下众弟子,居住在春雪别院的一间小跨院里,此时正聚在一堂,四弟子燕棣气恼不过,便直接开口怒道。 楚河坐在一旁,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甲,仿佛有什么极大的乐趣似的。 这燕棣之前不发一言,唯等着只剩下‘自己人’,这才怒气冲冲,给谁看? 不过是个窝里横的家伙罢了。 峨眉派的这种行径很难理解么? 楚河敢肯定,一个三流小派前来,受到的待遇都会比招待青城派热情真挚许多。 当青城派众人踏足峨眉地界的那一刻起,两派之间的争锋争斗,便已经开始了。 峨眉派此举,就是故意为之,想让一些青城派的弟子,沉不住气,在诸多来宾面前,失了分寸。 毕竟峨眉派虽然没有安排身份足够高的人来接待,但是各种礼仪、做派却是做的十足,安排给青城派的居所,也并非什么简陋之处,反而是大峨山上,最好的几个院落。 以峨眉派东道主的身份,此时门中高层,以繁忙为由不来亲自接待,那也勉强说得过去。 名门正派,说到底虽然比拼的最关键点是实力。但是除此之外,也还有一个门派的风度、底蕴都是考量,不可忽视。 也正是明白这一点,如大峒真人这般青城派高层,才都表面上处之淡然,不肯落入峨眉派的算计陷阱。 “好了四师弟!莫要这些事情失了德行!我们此来,不是为了与峨眉派耍这点心眼的。一切终归要用实力说话。”二师兄德操子说道。 师父大峒真人一直闭目不语,仔细看他就像已经断了呼吸,遁入了假死状态。 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大峒真人是遁出了元神,以元神不知游到哪里去了。 眼见如此,楚河向二师兄德操子告罪一声,便不管燕棣难看的脸色,独自走出了跨院。 这一次大峒真人麾下的弟子,除了大师兄风行道人和小师妹余英茵外,都到齐了。楚河位居三弟子,本不必给燕棣任何面子,但是众目睽睽之下,燕棣正在大发牢骚,楚河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却像是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哼!得意什么?等到上了斗剑台,被李随云打的狼狈不堪时,再看你有什么颜面,在三派百脉中立足。”燕棣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楚河进阶元婴,他不敢再行正面挑衅,心中却指望着楚河倒霉。 出了别院,楚河信步游走在这大好的山峦之间,游览着天下独秀的风景。 和后世经过开发、改造的峨眉山不同,眼下的峨眉既有着如仙女般的秀美、神秘,却又实实在在的充斥着古老和危险。 山高水秀,层峦叠蟑,气象万千。而峨眉后山的风景尤为幽奇。深山大泽,多生龙蛇,深林幽谷,更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兽。 楚河一走便不自觉的深入后山。 却在转过一块山壁后,忽然听到了一声细微娇媚的呻吟声,带着一种瘙痒入骨髓的味道。 楚河脚步轻轻停下,侧目四周,还可见一些荒野孤坟,虽然是青天白日,却因为是在深山中,多少显得阴森荒凉。 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有人,有如此雅兴?是没钱去客栈,还是干脆就喜欢这个调调? 第三百七十六章蛊神教 声音的持续时间不算长,总共不到五分钟。 随着最后响起一阵男子的沉重喘息声,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舒服吗?”男子的声音传来,竟然带着一点得意的味道。 娇柔的女声,夹杂着一丝丝仿佛惧怕的颤抖:“卫大哥!下次···请一定怜惜奴家,奴家差点以为···以为就要去见蛊神了呢!” 男子闻言,哈哈大笑道:“放心吧!卫大哥下次一定注意。” “卫大哥!这一次百脉斗剑,听说华山、崆峒、武当、五台等大派,都会派人前来观礼。奴家的小宝贝们,可是需要许多精纯的真元来喂养呢!”女声中的颤抖渐渐平复,带着一种甜腻了的感觉。 男子声音中带着迟疑:“不行!这些人都是峨眉派的宾客,如果出了事,一定会大肆搜索,我们说不定都会被查出来。” 女声声音变得委屈,带着淡淡的埋怨道:“奴家也没有想多的,就是想让卫大哥你在他们使用的茶水中,偷偷放一些追踪蛊,对他们一点害处都没有。等出了峨眉,奴家才会动手呢!” “奴家就只有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难道卫大哥都不肯帮忙吗?” 男子闻言,顿时纠结起来,半响之后才最终耗不过怀中尤物的楚楚哀求,答应了下来。 “好吧!我会先确定,确实都是一些追踪蛊,然后才会帮你去做这件事。还有···记得之后做的干净点,不要露出任何的马脚。”男子声音中略带上了一些冷漠说道。 “嘻嘻!卫大哥果然疼奴家,那奴家也要好好报答卫大哥呢!”说罢,山壁后面又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猛然间那男子长长吸了一口冷气,楚河甚至听到了石块被掰断的声音。 “哦···舌头,竟然可以···可以放进那里!不行了···不行了!”卫大哥一声‘哀鸣’,短短不到两分钟,就再次大败亏输。 “你这个磨人的妖精,我早晚死在你手上。”余韵过后,山壁后传出穿衣的声音。男子的语调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疲倦。 “卫大哥说笑了,若是真刀真枪,奴家可不是卫大哥的对手,也只能用一些旁门左道的手段啦!”女声带着娇媚和俏皮说道。 “好了!我改天再给你发信号找你。我先回去了,这几天峨眉上下都忙的不成样子,我要是离开太久,怕是会惹人怀疑。” 楚河一个转身,悄悄的翻越到了一颗大树的树枝上,身形之外光线扭曲,宛如变色龙一般与大树的颜色合为一体。 山壁后面,转出一个峨眉派入室弟子打扮的男子,从他身上的一些纹绣标识上判断,赫然是青城丈人一脉的老对手蚀余一脉的弟子。 男子的面色微微有些发白,腿脚也不太利索,眼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显然是消耗过度,说不准楚河来之前,就已经与那女子贪欢时久。 袖袍一挥,原本该锋锐的剑光,竟然如同泡水了的面条一般软掉。直到男子强行再鼓起一道真元,剑光方才勉强裹着他,颤颤巍巍的朝着峨眉顶峰飞去。 待到男子彻底走远了之后,从山壁后面,走出一个千娇百媚,面容娇艳似桃花,肌肤雪白,身材凹凸有致的少女。 她没有穿戴好衣物,反而是就这么赤裸着身体,怀抱着凌乱的衣裳。 “这么不注意影响,难道是赤身教?” “不对!赤身教的人虽然崇尚解放自我,但是却又在对待情‘欲’方面格外的严苛,断然不会如此。此女方才提到了蛊神,莫非是蛊神教的?” 接下来的变化,却又大大出乎了楚河的意料之外。 却见那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僵直的立在原地,而从她的眉心处,忽然剥落了一块皮屑。 就好像吹响了某个号角,原本雪白晶莹的皮肤开始不断的剥落,紧接着便是里面的骨肉。 楚河天眼一开,再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皮肤骨肉,分明是一个个特别细微细小的蛊虫。 这竟然是一个由蛊虫组成的人。 当所有的蛊虫脱落,出现在原处的,是一个不足三尺长的侏儒,满脸的麻子,长着大龅牙,头顶光溜,却在四周有着一圈红色稀松的毛发,最令楚河意外的是···他竟然是个男人! 楚河忽然有些反胃,好想吐。 他无法想象,当那个峨眉弟子,知道之前与他偷欢的‘美人’,竟然是这么个玩意,究竟会产生多大的心理阴影。 而此时,侏儒的脸上正挂着得意的笑容,竟然还不着急离去,而是直接拿出一面古怪的黑色法镜,将手掌割破,血洒在镜面上。 镜面开始不断旋转,然后在侏儒的手中颤抖跳动起来。 很快就从镜面之上,浮现出了一张丑陋的毒虫脸孔,发出一道道颇为刺耳的鸣叫声。 这镜子,赫然也是一种特殊的蛊虫。 待到侏儒嘴里念叨了许多咒语之后,镜子蛊虫方才又变化一番,在镜面中出现了一个浑身穿的五颜六色的大头怪人,他的脸上长满了脓包,每一个脓包都在蠕动着,就像里面寄存着活物。 楚河想到了王国富脸上的那个脓包,以及藏在脓包里的蛊虫,与这镜子里投像出的那个人如出一辙,只是王国富远远比不上镜子里的人那么夸张罢了。 “怎么样!千面!计划是否成功?”大头怪人问道。 矮个子侏儒得意的笑道:“那是当然!我的美人蛊可没几个个男人看了会不心动。它们可是男人最好的恩物。” “那就好!如果这些前来观礼的各派来宾都死在了峨眉山上,到时候却要看看,这三派百脉斗剑,究竟还怎么举办下去。”大头怪人桀桀怪笑道。 矮个子侏儒却叹息道:“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干脆将三派百脉的人,都下蛊给···。” “哼!你以为可能吗?这些家伙,相互斗的恨不得你死我活,表面上却非要弄得花团锦簇一团和气的摸样,暗地里都防备着呢!只怕茶水食物,都是自备,根本就不会给人机会。”大头怪人冷笑说道。 这大头怪人说的不错! 其它诸脉如何,楚河不知,至少丈人一脉确实是茶水自备,饭食自理。全都有德操子亲自带着几个弟子操办,不肯有丝毫马虎。 “那些来观礼的,虽然都是各大派派出的样子货,大多没什么真本事,就是应应景。但是要是都死在了峨眉山上,那···热闹可有的瞧了!”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继续跟进操办好,不能让他们怀疑到我们蛊神教身上。你去再找几个相好的,蛊惑他们出手,不用做太多,混淆视听便可。” 听闻此言,楚河忽然为与这侏儒有染的峨眉弟子悲哀。 (求订阅、推荐、月票、打赏!谢谢!谢谢!谢谢!) 第三百七十七章开始了 意外出门看了一场好戏,楚河却丝毫没有去戳穿这场好戏的心思。 更何况,对于蛊神教的这个计划,楚河并不看好。 或许真的会‘意外’的毒死几个人,但是楚河敢保证,大部分的观礼宾客,都不会有事。 峨眉山上会骚乱一阵,但是也只是如此而已。 楚河想的却是,等着骚乱起来,他是否能够借这个机会,偷偷摸摸的弄点好处。 峨眉剑术,天下一绝,更胜过青城一些,倘若能趁机盗取到一些峨眉派的剑诀,那定然也是极好的。 看着侏儒重新变回美人摸样,走马观花似的换男人,各种秀恩爱、搞暧昧,甚至直接荒天野地啪啪啪。楚河表示即便是他有一颗大心脏,也还是接受不了,见再听不到什么劲爆消息,便悄悄退走离开。 返回别院后,楚河若无其事,静等着这峨眉山上热闹起来。 果不其然,就在第二天,就有两名华山弟子和一个五台山的和尚被毒死了。 整个峨眉山的风声开始严峻起来,所有的峨眉弟子,都像是被拔了胡子的老虎,整日化作剑光,在山上山下乱窜。 除了峨眉派的人,昆仑、青城两派,都乐于在一旁看好戏。 “这蛊神教的人不给力啊!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搞死了三个,是不是太没用了?”楚河杵在门口,乱七八糟的想着。 一队昆仑弟子路过,跟在队伍中的吴斐,给了楚河一个颇为凶狠的眼神。 楚河毫不介意,笑着对对方招招手。 “张师弟!你认识那个青城弟子?”吴斐的身边,一个颇有几分姿色,只是看起来已经三十开外的昆仑女弟子故作娇声娇气的冲着吴斐问道。 吴斐摇摇头,沉声道:“不认识!只是觉得面善,像是什么地方见过。” 那名女弟子便立刻代替吴斐解释道:“那一定是你们前世有瓜葛,张师弟你是高人转世,有宿慧在身,遇到这种事情,倒也寻常。” 吴斐点了点头,认可了女弟子给他找的这个借口,收敛目光不再去看楚河。 “嘿!吴斐这小子有点意思。我都那么坑了他一把,他还没有翻脸,只是有点怨气么?”楚河站在门口嘿嘿直笑。 以吴斐的心机,若是真的和楚河翻脸了,那之前就不会给他那么一个眼神。 那个眼神与其说是警告、怨恨,不如说是在提醒楚河,他欠了对方一笔,要是还想合作,就必须把欠下的补回来。 “看来,不能继续开挂修炼,让吴斐变得警惕、小心了许多,这或许是好事?”楚河心想。 吴斐的出现只是插曲,进入这个副本的人虽然多,但是有资格加入三大派,成为入室弟子的,毕竟是少数。 更多的人,都还在为参加斗剑的资格而奋斗。 眼下还要在峨眉山脚下,先斗一场。 三派源远流长,除了本身就在门派内的那些主流脉络之外,分散出去的小流派,又岂止近百? 主脉瓜分了各自份额之后,能落出去的斗剑名额,就有数的很。逐渐演变,也就约定俗成到需要在三派百脉正式斗剑之前,这些小流派在山脚下先斗一场,决出名额归属。 对于三派而言,斗剑是为了决胜出魁首,率领正道剑修,与魔门对决。 而对于那些分散出去的小门派来说,这就是赤裸裸,再明显不过的利益了。 能够参加正式斗剑,就代表能够继续更加贴近的依附于三大派麾下,瓜分好处,三大派指头缝里**,都够这些小门派吃饱喝足。而被淘汰出局的,就代表着将与三大派的关系疏远,一个不慎就会被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扑灭。 骚乱渐渐平息,藏在峨眉弟子中的蛀虫,也被成功抓出不少。 三派百脉斗剑,依旧朝着正轨继续迈进,没有受到任何实质上的影响。 倒是蛊神教在峨眉派的诸多祖师心头成功的打上了标记,只怕三派斗剑结束之后,峨眉派若是独占鳌头,成为了巴蜀盟主,第一个破灭的就是蛊神教。 蛊神教的一众,当真是成功的将什么叫作死,演绎了一遍。 堂堂蜀山第一的峨眉派,要是这么容易被坑,那峨眉派早八百年就被灭了,岂能越来越强? 至于那死了的三个倒霉蛋,只怕是另有原因,被人顺水推舟给干掉了才是真。 当然,这样的结果虽然不令楚河意外,却也多少令他觉得有些惋惜。盗取峨眉剑诀之事,怕是要再晚一些了。 随着一抹天光乍开,峨眉金顶的祥光,普照着十方。 滚滚的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连串隐隐茫茫的山峦,起伏于光与雾之间,不显人间,仿佛仙境。 这就是峨眉的福地。 说是福地,其实原本峨眉山所有不过是一介洞天,名为‘虚陵洞天’。 只是后来经过历代峨眉祖师的开辟,又有融入峨眉派的佛门弟子,搬运来佛土,融入虚陵洞天,最终便构成了‘金光云海虚陵福地’。 福地门户大开,三派百脉弟子,在各自师长的带领下,化作一道道剑光,蜂拥的飞入福地之中。 上宽下窄的巨峰,飞悬天外。 此峰便是斗剑主场所在。 落到宽广的山巅,各门各派分化阵营落好。 紧接着便听闻,天外有仙乐之声传来。 李太白诗中有云:“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形容的正是此时之景象。 坐在前面的云椅上的大峒真人冷哼一声,淡淡冷声说道:“看来峨眉派还当真以为自己赢定了,竟然已经迫不及待的请出了天宫赐福,升仙仪仗。” 凡人叩开仙门,飞升成仙之际,天庭都会赐下升仙仪仗,以为嘉奖、笼络,本质上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便有一些宗门出身的修士,在飞升之际,暂且扣下了这升仙仪仗,留给宗门作为一种底蕴。 这景象看着震撼,但其实不过是一些天地云霞,万物风光的特殊变化,许多元神境的修士,也能幻化出来。只是贸然动用,即便是虚假,也会惹来天庭不满,犯下天条。 而私自扣下升仙仪仗,倒是打了个天条的擦边球,通常不会被追究。 第三百七十八章海选百强 霞光散尽,云雾却残留下来,缠绕着整个斗剑台。 斗剑台上铭刻着的上万符箓,开始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来。 一道白光化作的屏障,隔离出了数十个小擂台。 “万剑起!四十八剑落!”峨眉一方,白儒走出来,站在斗剑台中央,举手一招。人群中,百脉弟子人人手中早已发放,代表身份的竹剑便立刻飞起,嗡嗡飞鸣,然后盘旋在斗剑台上空,如同庞大的鸟群。 下一刻四十八柄竹剑从盘旋的剑阵中脱离而出,两两相对落下,掉入二十四个封闭的擂台之中。 虽然三派诸多主脉之间,各有公式对手,不过那是之后‘唤名战’才有的事情。此刻确实要先通过海选的方式,角逐出三派百脉前百名。 若是连前百都进不去,那‘唤名战’自然也无从说起。 至于唤名战的规则,之后再说,眼下却是前百海选之战。 斗剑台上的百脉弟子,大约有五六千人,要进行大约五六轮的海选,才会角逐出前百。 第一轮第一场,被选中交手的二十名弟子,修为都不高,基本上都是筑基修为,没什么好瞧的。 不过倒是有些弟子,被对手逼急了,骤然灵光一闪,用出的一些手段,令楚河略感惊奇。 若不是此处高人众多,楚河还真想给不少人种种子。当然,大多数时候,这些普通弟子之间的交手,还是无趣的。 无趣持续到了第一轮第三十二场,峨眉解连风对阵昆仑玉无暇,方才被瓦解。 两人一出场,原本有些乏味的斗剑,瞬间让不少人精神起来,纷纷盯着二人即将对决的九号擂台。 擂台没有开启之前,看似一片空白。但倘若,有弟子进入斗剑,就会立刻从早已安排好的上千种地图中,随机抽选出一种,落到擂台之中。 天时和地利,同样是致胜的关健因素。 善用地利,也是必修课。 至于有些人会不会因为地利不便,造成手段施展不开···只能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这下有好戏看了,峨眉解连风,峨眉风云九子之一,元婴后期,并且据说精通峨眉大龙剑诀,势大沉稳,举轻若重,十分难缠。而那玉无暇也是昆仑的高强弟子,一样是元婴中期接近后期的修为,一手出云九现环山剑诀,也是变幻莫测。”有消息灵通的青城弟子略为兴奋的说道。 擂台中两座山峰并起,解连风和玉无瑕分立于两座山峰顶端,两人中间一轮浩大的圆月高升。如此奇异、孤高的景象、场地,倒是更适合玉无瑕的发挥。 “大龙剑诀我并不陌生,我曾经在贵派俱定和尚手上见识过。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这套剑诀在你手中能绽放出什么光芒。”玉无瑕果然人如其名,仿佛白璧无瑕般的贵公子,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吸引了一道道充满灼热爱慕的视线。 相比起玉无瑕的温润如玉,潇洒自如,解连风就显得枯燥无趣的多,只是干巴巴的回应道:“终归不会让你失望。” 说罢解连风就出手了,因为他不能再等下去,虽然外人看来,玉无瑕只是那般站着,但是解连风却能够感觉到万物都在散发着剑意,同时朝着他逼近的气息。这种恐怖仿佛以天地万物为剑的手段,正是昆仑派最擅长的。昔日楚河从燕赤霞处得来的乾坤借法之术,便有一部分是借鉴于昆仑术法。 大龙剑诀本以厚重之势,不断的积蓄力量,纵横捭阖,逐渐清空棋盘,犹如大龙一般席卷盖压,碾压敌手。但是这剑诀到了解连风的手中,却一开始便攻伐凌厉,充满了杀机,一条大龙仿佛插上了翅膀,变成了应龙,不仅不失原本的韵味,更增添了许多个人的风采。 剑光霍霍,每一道如大龙扑腾而来的剑光,都直指玉无瑕的心腹要穴。 飞剑撞击迅猛,一旦被弹开,便又迅速飞撞回来,不断的压迫。一剑快过一剑,更加难得的是,解连风并非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姿态。而是出了十分力,便积蓄了二十分的力,随着飞剑撞击向玉无瑕的次数越来越多,下一剑撞击过去的力道,也就越来越大,简直有了轰开山峦之势。 玉无瑕的拥簇们纷纷紧张不已的看着,时而发出一声声惊呼,显然为他担心不已。 而擂台中所投射出的山峦天地之间,一道道隐晦的剑气开始盘旋凝聚。 云中有剑,环山而潜行,九变而难以捉摸。 当玉无瑕出剑时,可以感觉似乎一切都跟着他在律动,仿佛什么都是他的剑,却又找不到真正的杀机来源。 解连风收回飞剑,剑光突起,直斩明月。 明月仿佛当中破,一道无形的月光化作的剑锋,被解连风挡开。下一刻属于玉无瑕,此刻方才显露真形的飞剑,又迅速的消失隐匿起来。 “好剑诀!可惜,正面交手,你不是我的对手。” “大龙屠穹,万剑穿空!”解连风一声大喝,手中的飞剑再度弹射出去,巨大而浩瀚的剑光暴涨出来,接连的攻势,让他的剑气力量,已经积蓄到了一个极高的层次。 剑光横扫,万物崩碎。 玉无瑕手持自己的飞剑,不得不化出弧形剑光,如同盾牌一般挡在身前。 叮! 剑气如洪流般冲刷而过,属于玉无瑕的那柄竹剑,失去了保护,被解连风的剑气直接劈碎。 这一战,解连风胜了。 而且胜利的似乎有些轻松,看样子解连风并没有被逼的发挥出全部实力。 “这就是峨眉派风云九子的实力么?果然有点意思!”楚河见之目光闪烁,自忖若是不动用刀法枪术,不施展神通,单单以剑诀对敌解连风,只怕也未必是对手。 金风斜雨剑是强,但是他不是谷道人,再强的剑诀,也要看是谁在用。 毫无疑问,解连风本身与大龙剑诀,是十分契合的。 “看似凶猛、残暴,实则是误导对手的表象,骨子里却是沉稳厚重、稳打稳扎,不断的积累优势,然后一举爆发,冲垮对手!”这就是楚河对解连风的评价。 以天眼之优势,楚河将这场斗剑,看的十分明白,胜过了在场九成的人。 玉无瑕的落败,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百强争夺赛,几乎就快成为了峨眉派的个人秀场。 峨眉的风云九子,个个都是强横非凡,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手,只要挡在他们面前,都会被他们一脚踢开。 许多原本可能在唤名战上,都该有好战果的三派百脉弟子,正是因为遭遇了他们,而被提早清除出局。 其中燕棣就是这样一个倒霉鬼。 他被峨眉女弟子罗绛云起手一剑便劈退,竹剑破碎,大败亏输。此时正承受着大峒真人狂风骤雨般的训斥,颜面尽失。 第三百七十九章唤名战 咚! 随着剑钟敲响,前百海选斗剑,正式结束。 海选前百,一下子便淘汰了一大批的百脉弟子。 除了三大派的主脉弟子之外,那些分出去的小门派弟子中,能够入选前百者,不足二十。 而这二十人中,并非实力超凡,而单纯只是运气好,不曾遇见强敌者,亦有七八例。 青城丈人一脉,运气不佳,能留存到前百者,竟然只有楚河和德操子二人。而且德操子在海选前百之战中,遭遇了昆仑派的踏海道人,尽管险胜,却依旧受了些伤,即使服用了大峒真人赐下的灵丹,短时间内也难以恢复巅峰。 此时大峒真人的脸色之臭,且不必再提。 无论如何,海选结束了。 紧接着的便是唤名战。 所谓唤名战,便是当天花飘落时,谁先以手中竹剑刺中漫天飘落的天花之中,那极少数的五色花瓣,便获得挑选对手的权利。 连续唤名挑战三人,便可晋级,免除被旁人唤名,除非下一轮挑战开始。 同样,被连续唤名挑战三次者,超过三次之后,便可以拒绝挑战,等待下一轮。 以三天为一轮,一共比拼三轮,三轮之后,三派比拼弟子胜负场次,得胜率最高的门派,就将成为剑修领袖,正道魁首。 “德操子!一会你全力帮助你师弟,夺得五色花瓣,拥有唤名权!”大峒真人黑着脸,对德操子吩咐道。 按理说,大峒真人的计划是以楚河对掉蚀余一脉的大弟子李随云,让德操子乘机取胜。无论是他们二人谁得到五色花瓣,都是一样。 但是楚河主动挑战比他‘更强’的李随云,远比德操子去主动欺负那些蚀余一脉较差的弟子,要说出去好听的多,也要脸面的多。 虽然唤名战,理论上是可以挑战任何对手。但其实约定俗成的,都已经分配好了各自的对手,关乎门派大计,容不得马虎。 短暂的休息之后,剑钟嗡鸣三声,天空数声炸响,朵朵彩色的天花,便从天空飘落。 它们是云雾和晨曦结合的产物,蕴含着一些精纯的灵气,故而当花瓣飘落时,溅落的颜色,能迷晕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灵眼。 缤纷的色彩,纷乱的花瓣中,要用剑准确的刺中五色的花瓣,并非一件易事。 更何况,还有许多的竞争着阻挡。 花瓣洒下,遮迷了视线,百名弟子几乎大多都使出手中的竹剑,有些是已经发现了目标,而更多的则是抱着搞破坏,或者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心态。 楚河没有着急出剑,而是睁开天眼观察着。 所有缤纷的颜色,在他眼中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团团最原始的灵气。 而五色花瓣所凝聚的灵气,毫无疑问,就该是最多,最丰富的。 “找到了!” 楚河一瞬间射出了手中的竹剑,丝毫不理会周围那些缤纷灿烂的色彩,直冲着目标而去。 几乎也就在同时,有一两柄竹剑,搅屎棍般朝着楚河的竹剑袭来。 倒不是针对楚河,而是前百之中,峨眉派占据了将近四十个名额,人多势众。专门与青城弟子作对,那些本身实力不佳的,干脆也不急着找五色花瓣,而是对干扰对手。 德操子手中竹剑飞出,精准的截击到了企图干扰楚河的那几柄竹剑。 啪! 五色的华光照射四方,楚河的竹剑也在一瞬间,被彩色的灵气渲染,拥有了与众不同的色泽。 楚河将竹剑收回握在手中。 大峒真人原本发黑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修缘!做的不错!” 楚河点点头,毫无任何得色。 剑刺五色花瓣这种行为,对于旁人而言,或许还算有些为难。但是到了楚河这里,有天眼为助,却像是开挂。 视线继续扫视着天降花海,楚河毫不迟疑,又是一剑飞出。 这一回他独特的五色竹剑,便格外惹人注目。 啪! 又是一朵五色花瓣破碎,楚河的竹剑之上,又被渲染了一层。 “老三!你做什么?”情急之下,大峒真人连楚河现在的名字都不叫了。确实,楚河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大峒真人措手不及。 不仅是大峒真人,在场的很多人,都将视线移到了楚河身上。 “斗剑没有规定,一个人只准刺中一朵花瓣吧!既然如此,我那就将所有的五色花瓣都给刺了!如此一来,第一轮三派之中,岂不独我一人有唤名权?”楚河笑着说道。 注意着楚河的三派高人,纷纷面色一变。 只怕心中都暗道‘还有这种操作’。 当然这种操作说不上多高明,只是···理论上,不可能有人做得到。如果无法一人独得所有五色花瓣,那还不如不这么搞,否则说不准反倒是坑了自己人。 “老三!别胡闹!”你要是有心,便去辅佐别的师兄弟,帮他们夺得唤名权。”大峒真人也显然不相信,楚河能每一次都射的这么准。 楚河闻言,只是一笑,下一刻却一挥袖袍,竹剑再度飞出。 啪! 又是一次五色绽放。 旁人看不清,但是楚河却明明白白,这第一轮一共有九瓣五色花瓣。 楚河却已经独占了三瓣,还差六瓣。 随后楚河连竹剑都不回收,就让它在花海之中纵横穿梭。 啪啪啪啪! 就像是烟花连续绽放一般,接连又是四瓣花瓣破碎。 楚河以一己之力,独占了七朵。 “快点阻止他!别让他继续!”峨眉派的白儒眉头都差点倒竖起来,冲着身后的峨眉众弟子咆哮喊道。 同时青城掌门伏崖子也回过神来,高呼一声:“众弟子!布置剑阵,给我挡住峨眉众修。” 众多青城弟子不再盲目的弹射竹剑,而是选择帮助楚河,化作盾墙,挡在楚河的竹剑前面,将峨眉弟子放出来截击的竹剑纷纷隔开。 啪啪! 又是两声炸响。 最后两瓣五色花瓣,也在楚河的剑下炸碎。 楚河真的以一人,将第一轮的九瓣五色花瓣,尽数的刺破。独自一人,获得了唤名权。 理论上,出现现在可以一人挑战所有人,主动权尽数握在他一人之手。 大峒真人激动坏了,原本发黑的脸色,此时激动的发红。 伏崖子脸上更是带着难掩的兴奋之色,直接传音给楚河道:“这位弟子!此举你立下了大功,待返回青城,本掌门一定重重赏你。你···且注意了,尽量挑一些你能够击败的另两派弟子。” 伏崖子的言下之意,便是让楚河去刷分了。 先把青城派的战绩刷上来再说。 第三百八十章这场斗剑,我说了算 楚河闻言,看向伏崖子,微微点头,仿佛答应下来。 伏崖子露出满意的微笑。 “三派斗剑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从未有过如今日这般事,着实破坏规矩,我提议重开一次天花。至于这位青城派师侄,便不必再参与,算他一个唤名权便罢了。”白儒用一副楚河占了大便宜似的语气说道。 只是白儒的话音才落,伏崖子便冷笑道:“三派斗剑,规矩早定,以前没有,只是没人能做得到。并非是不可以。如今你白儒一张口,便要更改数百年的规矩,莫非真以为你一人便可代表峨眉,便可代表三派百脉?” 都是几百年的老狐狸,拉虎皮扣帽子那是张嘴便来,一点迟钝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边三派重新商议表决,重新制定斗剑规则。一人独获唤名权,这太荒唐,也太不公平。”白儒说道。 显然这是一招拖延战术,将此事尽量往糊涂里拖,等到时间长了,自然能想到剥夺楚河唯一唤名权的方法来。 伏崖子显然明白这个道理,就是要迅速的将楚河在第一轮,唯一唤名权的权利给定下来,直接开口大怒道:“白儒!你若想改规矩,那我青城派便退出此次斗剑。莫非你峨眉派赢了几次斗剑,便可以仗势欺人,颠倒是非黑白么?” 这话却是严重了。 昆仑派掌门天目老人便出来打圆场道:“两位!两位!且先勿要动怒。三派斗剑,是传统,斗剑规矩也是传统。不过传统有好有坏,有了缺漏,也该补上。” 一道视线仿佛真实剑光一般,朝着天目老人刺去。 天目老人转头对伏崖子微微一笑道:“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吾等朝令夕改,成何体统?不如就让这青城弟子先战过此局。左右不过是初入元婴的后辈,莫非还真能以一己之力,独斗三派不成?” “等到此局一过,第二局,第三局再补上规则,同一人不可连续两次击中五色花瓣,违者直接清除出斗剑,剃掉其名额。如此可好?” “这···!”伏崖子眼中掠过喜色,却假装迟疑。 而白儒则是真的面黑如锅底,眼中怒火膨胀,仿佛忍不住就要爆发出来。 峨眉势大,连青城都只能勉强抵挡,已经在于西方魔门的争斗中,元气大伤的昆仑派,就更不是对手了。 所以此二者便是天然的盟友。 尽管正道之势,合着利,分则损,但是谁都不愿意,成为别人的附庸,然后被慢慢吞掉。 青城如此,昆仑亦是如此。 “好!好!既然两位掌门都这么说了,那我峨眉如若不应,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这一局,让给你们又何妨?我倒是不相信,他区区一个元婴初期的青城弟子,能翻出多大浪来。”白儒面色铁青,拂袖说道。 在众多视线的环绕下,楚河走出队伍,站到了斗剑台的中心,面对扑面而来的压力,楚河却毫无惧色,反而自有一种,风口浪尖,紧握大势的从容。 “在下青城楚修缘!诸位!很不好意思,这场斗剑,我说了算!”众目睽睽之下,楚河昂首挺胸,沛然的便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下一刻峨眉阵营中,便传出‘狂妄’‘无知’‘无耻’等等辱骂之语。 风云九子,更是个个都死死的盯着楚河,恨不得立刻拔剑出来,将他打出斗剑台。 只可惜,他们只有被选的义务,而没有选择的权利。 看着楚河那仿佛菜市场卖猪肉,挑肥炼瘦的眼神,众多峨眉弟子,更是恨的牙痒痒的。 “你!对!我说的就是你!别东张西望!出来,出来,出来,就由我们献上唤名战,第一场精彩的决斗。”楚河指着峨眉派中,一个不过金丹初期的年轻修士,招手说道。 楚河是元婴初期,而那个峨眉弟子只是金丹初期,整整差了一个大境界。 越阶败敌,那指的是楚河这种无限开挂,底牌众多的主角。寻常路人甲似的峨眉弟子,哪里来的这等手段?莫说是差了一个大境界,即便只是一个小阶层,那也是差距悬殊。 虽然早就料到楚河是来‘刷分’的,但是没想到楚河这么没节操。 你多少选一个金丹后期的,装装样子也好啊! 此时,就连青城派阵营内,气氛也微微尴尬起来。除了那些活了多年的老家伙脸皮厚心头黑,心中反而更欣赏楚河以外,一些年轻热血的弟子,似乎还有些不齿楚河的为人,眼神变化,满含讥讽。 对于非议的语言和那些鄙视的目光,楚河全都忽视。 那些毫无存在感的路人甲,对他是什么观感,与他何干?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全力刷青城派高层的好感,好夺得三龙二虎中的位置。 获得青城派的鼎力培养。 至于其它,都是虚名而已,只要一场真正势均力敌,精彩之极的战斗,就足以洗清。 楚河很明白,这一场他刷了分,等到下一场,峨眉派一定会派出高手,点名针对他。甚至有心让他连输六场。 接下来两轮,才是啃硬骨头的时候。 楚河既然已经点名了,那么那个金丹初期的峨眉修士便只能出战。 小青年稚气未脱,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小小年纪修成金丹,看着便是天资不凡,很是得师长看重,虽然楚河修为高了一个大境界,他颇有惧意,此时却又忽然鼓足了胆气,冲着楚河抱拳道:“在下峨眉长秀一脉黄···。” 楚河摆摆手道:“别说了!手下败将,我没心情听你自我介绍,接我一剑,接得住,我就让你继续往下说。” 说罢斗剑台中,唯一展开的擂台,变幻出了沧海明月的场景。 那小青年面露喜色,似乎这场景对他极其有利。 楚河见了心中冷笑,这大概就是主场优势吧!峨眉派嘴里说着所有的地图都是随机,其实一定是留了后门。 “看剑!”讲道理,一般都是境界低的辈分小的先出招。但是楚河不管,战局一开,便直接出剑。毫不讲究节奏、美感,就是仗着真元庞大浑厚欺负人,堂而皇之的便以元婴修士的修为来碾压欺负金丹修士。 剑气一爆,那金丹初期的小青年,尽管全力抵挡,依旧被直接一剑扫飞了出去,插在后方的竹剑也自然被楚河一剑劈碎。 “你输了!所以,你的名字,没资格被我听见,回家自己闷在被窝里说去吧!”楚河嘴里毫不留情的喷射着毒液,打击着小青年的自尊心。 峨眉几位长老,纷纷皱眉,更加面色不善的看着楚河,其中有一位,眼中甚至已经迸发出了明显的杀意。 与之相反,青城乃至昆仑派的长老,脸上的表情都愈发舒缓,看向楚河的眼神,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不以个人荣辱为要,一心为门派争取利益,打压对手。还有比这更好,更忠心,更贴心的弟子?”伏崖子扪心自问,他若是还年轻,不是青城掌门,而只是个普通弟子的话,应该也做不到这等地步。毕竟,谁出来混,不想博一个好名声? 第三百八十一章没有第二轮(安歌城7的万赏加更!) 一剑击败了金丹初期的小青年。 楚河继续开始自己的点名之路。 如此峨眉派的那些打入前百,境界却稍低的近十名弟子,便被楚河直接横扫,成功让青城派的战绩,遥遥领先于峨眉、昆仑两派。 原本势力最强,实力最猛的峨眉派,竟然一下子沦落为第三,战绩为负数。 看到楚河将元婴初期往下的峨眉弟子都击败了个遍,反而让在场的众人,对楚河的态度稍稍改观起来。 无论如何,楚河也战胜了平级的对手,这足以稍微抹去一些他之前的‘污点’了。 “可以了!修缘!回来吧,你做的够好了!”大峒真人在后方召唤楚河。 他已经发现了峨眉派那些还未出手的弟子,跃跃欲试的杀机。 如果楚河这个时候,真的找到那些修为比他高的弟子斗剑,一个不小心就是命送当场的结果。 虽然三派斗剑,三令五申禁止下杀手。但是斗剑兴起,总有个意外不是? 无论如何,峨眉势大,楚河若是真的有个好歹,青城派除了强烈谴责之外,也只有捏鼻子认了,并不敢就此事与峨眉翻脸。 楚河却没有依照大峒真人的吩咐返回,而是继续往上挑战。 接下来就是一些仅次于峨眉风云九子的精英弟子,虽然峨眉派对他们的培养,远比不上风云九子,却也不差。 像之前与楚河打过交道的刘巍,就在其中。 既然有熟人,那楚河便直接喊出刘巍来,再击败他一次。 而且更加的迅速、干净利落,连让对方稍稍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剑败刘巍,且如此的迅疾,却是让整个斗剑台上风气一变。 原本看不起楚河的那些人,此时终于开始彻底正视起楚河来。一个元婴初期,剑挑元婴中期,却如此轻松简单,这是什么水平?什么实力?看不懂啊! 看不懂没关系,多看几次就懂了! 于是峨眉派,风云九子以下,一个不留,全输在了楚河手中。 这相当于峨眉派阵营闯入前百的将近四十个弟子,被楚河一人挑了三十个。 这样的战绩,就连青城派的掌门伏崖子也惊呆了。 有了这三十胜打底,除非第二局、第三局,青城和昆仑同样都大败亏输,毫无还手之力。否则,峨眉想要独占鳌头,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峨眉派的众多长老以及一些弟子显然也都想到了,恨的咬牙切齿,此刻都恨不能,直接将楚河碎尸万段。 白儒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即便是直接翻脸,他都不会同意,让楚河独自一人拥有唤名的权利,掌握了这场比斗的主导权。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大峒真人!你真的是教导出了一名好弟子啊!”伏崖子句句感慨的说道,显示其内心之激动。 大峒真人却没有伏崖子这么乐观,反而忧心忡忡。 楚河到现在还没有退回来,连胜三十人,即便是都没有费什么力,此刻也应该乏累了才是。 但是楚河反而更加精神奕奕的杵在那里,坚定如磐石,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浮躁之气。 就像一块原石,慢慢剥开了它外表那坑坑洼洼的石衣,露出了里面圆润、惊世的无暇光辉。 “李随云!出来一战!”楚河迎着风,站在那里,气势如虹,不急不缓,徐徐一声道。 顿时满场都惊了! 他···这是在找死吗? 谁都看得出来,现在峨眉派已经恨楚河入骨,他竟然还敢挑战李随云?难道就真不怕李随云将他给一剑斩了? 李随云听到楚河喊出他的名字,顿时单薄的嘴角,翘起一丝如剑锋般锋利的弧线。 迅速的从峨眉派的队伍中走出来,用一种充满了寂灭、冷淡的眼神盯着楚河,下一刻杀机毕露,毫不掩饰他的目的和决心。 “完了!”大峒真人面色一变。 伏崖子也紧皱起了眉头,他很看好楚河,有重点培养的心思,如果楚河折损在了这里,那就真的是太可惜了。 “很好!真的很好!我以为你没有胆量,继续往上挑战下去。没想到,你还真做到了。不过很可惜,你很快就会为自己的狂妄无知而后悔。” “并且在接下来,直到你彻底失去信念和意志前的每一个刹那,都会被这种后悔所填充。” “其实你真的不必为了青城派,做到如此地步。如果在你连胜三十场的前提下,他们还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那这样的门派,有什么资格,值得你去这样做,这样守护呢?” 不得不说,李随云的话有些多了。 但是这些话,本身不仅仅是用来动摇楚河意志的,更是用来打击青城派气势的。 峨眉派现在的局势很不妙,即便是李随云上场,力挽狂澜斩了楚河。也不过是扳回了一战。 接下来的第二轮,第三轮,才是重中之重。 而这些话就像是种子,种下去之后,只要伴随着峨眉派的不断胜利,就会如魔障般生长在青城派弟子们的心中。 他们的优势来的太过容易、轻巧,这让他们自己都有所怀疑,这种自我怀疑,被李随云准确把握,并且成为了攻击青城派士气的手段。 不得不说,峨眉的风云九子,单看一个李随云,便可知并不简单。 “你还想着第二轮、第三轮的翻盘吧!只可惜,我的打算却是···自我之后,没有第二轮。斗剑就斗剑,搞那么多花样作甚?我一人挑翻了你们全峨眉,这样一来,我说青城第一,我想大家没意见吧!”楚河用大拇指掏了掏耳朵,仿佛漫不经心的说道。 只是此言一出,却是满场皆惊动。 这话真的是太狂妄了! 堂堂峨眉,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 竟然有如此胆大狂徒,敢说一人挑翻整个峨眉,不知死活!不知所谓! 李随云也被楚河的这番言论给彻底激怒了。 “哈哈!好一个青城楚修缘!就凭你这句话,今日就容不得你走下峨眉山!”下一刻李随云出剑了。 虽然没人看得清,他的飞剑究竟是何时出鞘的。 无形剑,以无形剑气的基础上,凝聚五金之精,采三千六百种灵药,吸取日月精英,化成纯阳之火,纯阴之气,更番洗炼成形,再运用本身真元,合佛道两门灵气所炼。可谓独步乾坤,神妙无比。高明的无形剑遁不但无影无光,连丝毫声息都听不出。敌人往往还不及反应,飞剑就已经上身。 此剑,飞剑与剑诀本就是一体。为峨眉派最上乘的剑诀之一,也正是李随云最拿手的手段。 此时在楚河的激怒下,直接便用了出来,没有丝毫的迟疑。 第三百八十二章看剑(感谢3拉丁的五万重赏!) 此时擂台中的场景,被设定在了一片孤崖之上,孤崖有白云万朵,有孤城一座。而孤崖之下是万倾波涛,不断的拍打着如同中流砥柱般稳稳定在那里的孤崖,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随时都有可能暴雨倾盆。 而此时李随云已经出剑了,尽管他的剑,根本无人能看见。 叮! 楚河也出剑了,火莲剑燃烧,跳跃的是那样的炙热,它燃烧着空气,卷动着狂风,风助火势,成功的挡住了李随云的无形剑。 李随云顺手一招,无形剑便回到了他的手中。被他虚握着,明明空无一物,却有着一种秉持苍天般的厚重。 “你果然有灵眼神通,若非如此,你不可能一连刺中九瓣五彩花瓣。而现在,你又用它,看穿了我的无形剑。”按道理,无形剑最大的优势被破,李随云应该十分气馁才是。 但是没有! 他的神态无比的安静,就像此时天空中飘过的闲云,仿佛不会为任何事担心、烦恼。 之前他的愤怒、杀意,此刻都已经随着云烟化去。 峨眉派的阵营中,白儒看着李随云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旁李随云的师父素丹真人,摸着胡子,满意的笑道:“无形剑,剑气即剑器,而剑无形,不如人无形。剑即便无形无质,人却始终是破绽。但倘若人无形,那剑即便有形有何妨?用剑杀人的是人,又非剑!” 不错! 比起无形剑,无形无相,无法捉摸的人,才是最恐怖,也最可怕的。 此时李随云手持着有形的无形剑,再次出手了。 他没有以御剑之术,射出手中的剑,而是如同凡间武夫一般,以手握剑,控剑而行。 这一刻,仿佛万里云霞皆系李随云的一剑之间。常有人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但是现在,李随云的名字也没有取错。因为当他出剑的时候,天上的云,真的随他而动了。 无形无相,甚至连杀机、连任何的涟漪都没有。 他的剑是高洁无垢的,仿佛无有一丝凡俗的牵绊,是这样的完美,是这样的无法挑剔。 在看到李随云挥剑之前,没有人能想象到,完美的一剑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是看到他挥剑之后,便都明白了,完美的一剑,正是眼前之剑,一如天上白云,悠游于山峦岗阜,无瑕无垢,无牵无绊。 这是一招,超越了原本界限的剑法,无形剑诀只是起点,而顺着这个起点,李随云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并没有按照前人的规划,邯郸学步。 楚河面对这样的一剑,只在十分之的刹那就知道,即便他学会了金风斜雨剑,也不会是李随云的对手。 他还是太狂妄了,高估了自己,也小看了对手。当然这不是说他会输,他还有刀,还有枪,还有神通。 面对扑面而来的完美一剑,楚河没有丝毫的后悔,反而很兴奋。 他已经太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 一直以来,他都活的过分聪明,虽然楚狂徒教会了他,什么叫做热血。但是有些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然而楚狂徒的存在,本身就象征着,楚河有那样的一面。 面对挑战,接受挑战,然后···干翻对手,正面的、直接的、畅快淋漓的毫不留遗憾的。 在李随云的剑锋抵达前的一刹那,楚河的念头却分化出了无数的幻想可能。 然后,他顺着剑典的脉络,以亿万分神之术,去感悟某一刻,谷道人的心境,将自己代入到谷道人的角色中去。 很简单的来说,楚河他化身为了一个演员,他在一瞬间入戏了。 当楚河睁开眼的时候,他就不再只是楚河,而仿佛有一个年轻版的谷道人,在楚河的身上复活。 然后就在这辉煌、完美的一剑笼罩下,温柔的看着手中的火莲剑,一瞬间剑出鞘,挥剑。 火雨忽至,漫天的云霞皆被火雨冲散。 完美的一剑在半途中被截断,却无人感到可惜,因为人们瞬间就看到了剑的另一种可能。 火莲剑倏地变作一团火光,光芒蓦然爆开,化作一天光雨,形成一点点闪烁的芒点,似欲向四方八面标射开去,而楚河的身形消失在满空火芒里,火莲剑下火芒暴涨,以奔雷逐电的速度,朝着李随云激射而来。 这种汹涌的剑法,就像人们埋藏在平静面容之下的情感,爱的有多深,压抑的有多深,爆发的这一刻就会有多汹涌,犹如狂风骤雨笼罩和覆灭一切。 李随云让人们看到了完美的剑。而楚河此刻,展现的却是完美的情。 “我爱你,与你无关!”这就是谷道人的情,封闭而又汹涌,孤傲而又卑微。对立的情绪,才是金风斜雨剑的精髓。 为什么是金风斜雨,而不是金风细雨?因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而当雨斜了,那么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这是一把错误的剑,是一套从一开始就不完美,也充满错误的剑诀。但是即便如此,即便知道了结局,依旧让人忍不住去尝试,去试探,去受伤,然后毁灭。 这一剑,让你心甘情愿的毁灭。 剑光在细密的的碰撞着。 在许多人看来,就是云和雨的冲突,就像是在高天之上,云、雨之间绽放了一朵繁花。 但是真正懂行的人才能看见,两人的剑正在以一种无比精准却又极高的频率下,疯狂的碰撞着。几乎每一个呼吸之间,他们的剑锋都会有数千次的碰撞,那绽放的剑光这才在空中雕刻出一朵朵美丽的花。 在无数的剑光环绕下,孤峰之上的孤城似乎还保持着完好,没有被伤到一丝伤害。唯有那些元神周游虚天的元神高人,才能准确的感觉到,不止是孤城,就连孤峰本身其实也都早已被剑气切割成了碎末。它们之所以还保持原状,就是因为楚河和李随云的剑道之争,进入了一种拉锯状态,相互之间不弱分毫。 倘若此时还多出一股无脑风来,那整个孤峰和孤城都会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在风中被吹散,消失的无踪。 只是会有无脑风吗? 当然不会有,什么样的风,能够突入他们之间的争斗? 风静、云收、雨歇,阳光破开苍穹洒下,楚河和李随云分别站在波涛之上,那起伏的波涛却仿佛被定格在了一个瞬间,掀起的巨浪迟迟不敢拍下。 “是谁赢了?” “是李随云还是···楚修缘?” 斗剑台上议论纷纷,大多数修士根本没有看清那快到了极致的交战中,两人谁占据了上风,或者多刺了一剑。 只能将期盼的目光,转向各自的师长。 即便结局很快就会分晓,他们依旧不愿多等待哪怕一秒钟。 第三百八十三章尔本凡人,何以仙姿 师长们却都不说话,渐渐的峨眉派的几位长老,面上都传开了苦涩。而青城、昆仑的长老们,脸上都带着惊异之色,目光中神采飞扬的看着楚河。 擂台内的场景消散,李随云的胸口处晕开了点点红梅,他的面色开始变得通红。灼热的一道道剑气,正在他的体内破坏着他的身体。 他已经从那种接近完美,无形无相的状态中退了出来,还原成一个凡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为什么我会输?”李随云这样问自己,也在问楚河。 从造诣到境界,以至于剑道之中,蕴含的剑意,他统统不弱于楚河。甚至胜过一筹,他怎么会输? 楚河却还沉浸在谷道人的思绪里,清冷而又孤高的说道:“尔本凡人,何以仙姿?” 此言一出,李随云顿时吐出一口淤血,面色霎时间却又惨白一片。 楚河说的不错,他本身就是不完美的凡人,却要摆出超脱世俗,不滞于物的超凡状态,即使这种状态是强大的,是浑厚的,但是却也是骨子里、根本上不和谐的。 楚河这就等于是一句话,毁了李随云一直以来,所坚持,所信念的道。 失去了这种超凡脱俗的完美,那李随云还是李随云吗? 白儒面色阴沉,对身后的一个光头和尚道:“慈云!还不快去将你李师兄搀回来!” 慈云和尚一步迈出,瞬间就出现在了李随云的身边,看着李随云固执中却带着隐隐动摇的眼神。慈云和尚叹息一声,手中浮现出一把碧色仿佛羞草的佛剑,轻轻一剑刺出,扎入李随云的风府穴。 李随云被一剑刺中,瞬间便晕厥过去,只是脸上原本的狰狞纠结之色,却渐渐舒缓、消散下去。 看着慈云和尚将李随云搀扶回峨眉阵营之中。 一个身穿紫色剑袍,高高竖起马尾,腰挎着一青一紫两柄灵剑,绝色且英气逼人的少女,直接站出来对楚河高声喊道:“喂!那个青城派的小子!你若有胆子,便邀你姑奶奶我下场,我让你尝尝峨眉派紫青双剑的滋味。” 楚河目光一闪,便扫到了这少女身上。 只看她腰间的两柄剑,便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是风云九子中的罗绛云,峨眉派天资、命数最高、最好的一人,腰间所跨,正是峨眉诸多飞剑灵兵中,最上等的一对灵剑。 这正是紫青双剑。 紫青双剑本是古仙人采西方太乙精金所炼前古遗珍,共雌雄二口,雄名紫郢,雌名青索,可分可合,威力至大,远胜干莫。几千年来仅历数主,非极大仙缘者不能得到。 因为这一对灵剑,不仅威力强横,更兼煞气十足,即便是福缘深厚者,也难以抵挡。故而大多数时候,这两柄剑,都是分主而侍,极少同归于一人之手。 罗绛云能够将这两柄剑都悬挂于腰间,难怪见过了楚河的剑道犀利,还敢上前来叫阵。 只是楚河尚未答应,那白儒便呵斥一声道:“绛云!回来!你李师兄都输了,你的紫青剑还不够火候,只怕一旦斗的兴起,反而伤了自己。” 说罢白儒用冷漠中夹杂着汹涌杀意的眼神看着楚河,朗朗开口道:“楚师侄果然厉害,能剑败李随云,重现昔日谷道人的金风斜雨剑,当真是了不得的很。” “楚师侄有心以一己之力,击溃我峨眉众多弟子,也是好气魄,只怕当年的谷道人年轻之时,也未有师侄这样的豪情。” 楚河听白儒说的客气,却并不领情,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过奖了!谷道人当年也不敢称天下剑道第一,我等后辈,还需努力才是。” 这言下之意便是,谷道人没做到的事情,他要做到? 此言一出,无人不觉其狂妄的同时,却又隐隐有所佩服。 天下无敌,问剑苍生的梦想谁都有。或者说,身为剑修,谁心底又没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敢直接了当的将这话说出来的,并且当着三大剑派的诸多强者之面,这就需要强大的勇气和自信心了。 “好!师侄抱负,果然不小。既然如此,这一局我峨眉也不以车轮战取胜,免得被人耻笑。我方再出一人,你若战而胜之,那这一轮我峨眉弟子都全部认输。” 青城一方,众多弟子脸上都浮现出喜色。 楚河能战胜李随云,那么峨眉弟子中,应该没有人能稳赢楚河吧! 原本还担心车轮战,楚河消耗太多的精力、元气,渐渐不支,但倘若只是以一战定胜负,那就不一样了。 而楚河需要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强行的唤名权,改由峨眉派自行指派一名弟子上场。 “这···可以啊!楚师兄!答应他们!” “对啊!楚师兄,教教他们这些峨眉派的家伙,知道什么叫做青城剑诀。” 一群兴奋的青城弟子在后方瞎起哄。 “安静!”伏崖子一声冷喝,吵吵嚷嚷的弟子群便安静下来。当然昆仑弟子还有众多小门派的弟子,依旧还在低声讨论,乱嗡嗡的一片。 大多数都在猜想峨眉派的用心,他们究竟有什么底气,派出何人来能一定取胜,战败楚河。 “楚修缘!莫要听此人胡言!以你的实力,风云九子你谁都可以战,除了一人!”伏崖子高喊道。 一旁大峒真人面色一僵,恨不能上前去扯一扯掌门伏崖子的衣袖。 这还真是猪队友了! 也难怪,伏崖子一直以为楚河是那种满心为门派计的‘完美’弟子典范。相比起大峒真人来,他着实是一点也不了解楚河。 楚河回头,望着伏崖子问道:“那敢问掌门!不知是何人,我不可战?” 伏崖子没有看到身后大峒真人拼命的打眼色,开口便道:“峨眉,徐来!” “徐来?风云九子里,有这个人吗?”从罗绛云、李随云、慈云等人的名字中来看,这风云九子,难道不该都是名字里带一个风或者云字么? 伏崖子还未回答,白儒便道:“徐来确实是风云九子之一,清风者,徐徐而来!” “楚师侄!我们的要求就是,你与徐来一战,你若是胜了,这一轮我峨眉自认全败,你若是败了···。”白儒笑而不再续语。 即便以他的脸皮之厚,也说不出,会让楚河全身而退这样的话来。 楚河若是败了,那就没有以后了,他一定会死,不会存在其他可能。 第三百八十四章我名徐来,以继清风 “看来你们对这个徐来很信任啊!不知是何人?且站出来瞧瞧!”楚河渐渐出戏,从谷道人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重新回归本来状态,与此同时,也感觉到了一阵疲惫,心神稍稍有些衰弱。这也是必然的,楚河强行以亿万分神之术,通过剑典与金风斜雨剑配合,再以谷道人的经历,将自己强行代入到谷道人的角色中去,自然需要消耗极大的心神。 李随云确实很强,楚河单凭斗剑,便要战而胜之,确实不易。 峨眉阵营中,一个长相普通,穿着普通,气质普通,就犹如一阵寻常清风一般,普普通通的青年,闻言一笑,也不动怒,就这么自然的走了出来。 “我名徐来,以继清风!不知高贤,可敢邀战?” 楚河还未回答,身后青城派阵营中,大峒真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喊道:“老三!不要冲动,徐来修行的是峨眉派自长眉祖师往下,再无人能修成的九天玄剑诀。你虽练成了金风斜雨剑,但是他亦练成了九天玄剑诀。” 若不是怕掉了士气,大峒真人说不定还会跟着来一句,金风斜雨剑是比不上九天玄剑诀的。 长眉真人当年留下了一部《九天玄经》,其中包含了练气之法,运转之功,炼丹之术,炼器之术,阵法大道,甚至推演古往今来之要术,堪称包罗万象,为峨眉派镇派宝典,非掌门人不得传。 而就在这套《九天玄经》中,便还有一套九天玄剑诀最为强横,紫青双剑强之在剑器本身,实则是外道,不足为凭。而九天玄剑诀,乃是剑诀本身玄妙独步天下,乃是切切实实的护道妙法,峨眉派立派多年,却始终无人能学会,一直空置。 直到徐来,这个看起来平凡无比,普普通通的峨眉弟子,出现在峨眉山中。 《九天玄经》便自发剑光,蕴含着强大剑意的文字,直接化作一柄飞剑,飞到了徐来的面前,认他为主。 之后徐来的修为便一日三变样,如今他虽然还只是元婴后期,却已经连一些元神境的长老,都看不清他的深浅。 白儒将徐来推出来与楚河一战,自然也就把握十足。 换做是以往的楚河,或许还会多掂量许多,非要算计周全方才罢了。 但是此刻,他已经燃起来了,澎湃的热血,还在他的血管里,滚烫的流动、燃烧。 九天玄剑诀,很强大,很危险。但是楚河却想要见识一下,看看它究竟有多强。 智慧让人变得强大,但是不可能取代强大,成为强大本身。 看着徐来,看着徐来脸上那淡淡的、安静的,普普通通的笑容,楚河也忽然笑了:“既然如此,峨眉徐来!且上擂台与我一战!”楚河的声音带着不容质疑。 这不像是应对赌约,而是楚河自己的选择。不是峨眉派要徐来来战,而是他楚河点名徐来,必须上台来战! 徐来眼神微亮,已经一步跨越了出来。 峨眉派的诸位长老,纷纷松了一口气,白儒的脸上,甚至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而伏崖子却脸色一黑,看向楚河的眼神,不由的多出了几分怒意和惋惜。 无论楚河之前表现的多么惊艳,甚至重现了当年谷道人问剑天下的金风斜雨剑,伏崖子都很肯定,楚河不是徐来的对手。 长眉真人通算古今,早在千年前,就已经计算好了峨眉崛起之势,定下了基调。以天下为棋盘,以这正邪两道为棋子,运筹帷幄。 无论是紫青双剑的剑主,还是他师弟,血魔教的教主郑隐,都只是他的棋子。 唯有徐来,学会了长眉真人的九天玄剑诀,或许才是长眉真人所选择的继承者,真正的衣钵传人。 大峒真人也叹息一声,然后双目紧盯着擂台之上,暗下决心一旦楚河有生命危险,他便是破坏规定,也要冲上去救人。 只是白儒早就安排峨眉长老盯着大峒真人还有伏崖子等人,只怕真有这一刻,他们也救援不及。 峨眉派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楚河了。 擂台之外剑拔弩张,擂台之内,反而显得平和。 此时楚河和徐来,就站在一片竹海之中,二人分立于竹海之上,一阵风吹来,竹稍摇曳,站在上面的人,也仿佛在随风摆动。 “你的气息还不够匀称!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徐来温和的对楚河说道。 他仿佛不是来杀死楚河的,而像是一个初相识的朋友,温和、礼貌中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的客气。 这种感觉很怪异。 总是给人一种提不上劲的感觉,甚至楚河感觉自己激动、澎湃的情绪,隐隐有平稳的趋势。人一旦冷静下来,反而会想的更多,不那么的义无反顾。 “我看不用了!不过你要是想先和我聊聊天,我倒是不介意。”楚河平静的说道。他不可能真的坐下来调匀气息,这样就等于矮了徐来一头。但是也不能急吼吼的便挥剑直接上,如此在对方手段不明朗之时,就显得过于毛躁,反而容易被人看穿,失了先机。 徐来闻言,又是一笑,还是那般平淡。 如果说李随云用剑之时,整个人是趋于完美的话。那么徐来一直就是给人一种平淡的感觉。 这种平淡,放在任何普通人身上都不稀奇,但是放在徐来身上,就是最大的奇怪。 “返璞归真?平淡真实?”楚河心中揣测着。 听了楚河的答复,徐来笑道:“既然不用,那我便先进招了!” 说罢伸手微微一抬,这脚下的竹海便在一瞬间安静下来,那哗哗的如同波涛般涌动的竹叶声,停止了一刹那。 下一刻无穷的竹叶飞舞上天,化作漫天飞舞的剑影,朝着楚河飞驰而来。 这些剑影,无一真正对准了楚河,却封锁住了他一切可能躲闪、后退、藏身甚至挺进的可能。而将楚河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只能等待着徐来的徐徐靠近,一剑枭首。 楚河当然可以硬闯,但是牵一发动全身,无论他从哪个方向突破,下一瞬间所有的竹叶飞剑,就会全都瞄准了他,将他淹没。 站在原地,楚河气息平稳,古井不波。 唯有手中的火莲剑,越烧越旺。 一滴滴的三三剑金属液体,犹如滚烫的岩浆一般,从楚河的剑尖处滴落下去,然后被徐来操控的竹叶飞剑切割碎裂。 慢慢的,许多竹叶飞剑之上,都沾染上了一滴滴火红的金属液体。 第三百八十五章九天玄剑诀 手握火莲剑,一剑风雨飘摇,碎断山河。 那洒在竹叶飞剑上的金属液体,尽管一再被切割,越变越细碎,却并非不存在。当楚河挥剑时,这些金属液体,便是一道道细小如雨点般的飞剑,遵照着楚河的意志,运转飞行。 徐来手中虚握,抓住了一把竹叶剑,遥遥指着楚河。 直到此刻,楚河依旧不太懂,九天玄剑诀究竟是何等样的剑诀,有着什么样的能耐。 咋一看,像是一种料敌先机,然后驾驭万物,化作飞剑布置剑阵的剑诀。 此等剑诀,已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剑诀。然而若止于此,便还是与九天玄剑诀的盛名不符。甚至连无形剑的层次都没有达到。 果然下一刻,徐来手中的竹叶剑开始轻轻的震动起来。 就像有微风,在这竹叶剑之上循环流转,轻巧的掠过剑的领域,却又不带走任何的气息,仿佛没有丝毫的变更。 此刻却如,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剑出,一刹那,楚河仿佛看到了万象之更替,看到了人间之百态,看到了一切的平凡,看到了普罗大众,寻常人生。 徐来这一剑,很平淡,却又绝不平凡,它像是包罗了这世间的一切。化身为了,这清平世道本身。 楚河可以挥剑,但是手中的剑却无比的沉重。 一种负罪感压抑着楚河,他虽然杀伐果断,甚至自私利己,却不是一个毫无底线的魔头。而此刻,在徐来的剑下,分明描述的就是一个百态的盛世之景象。明知是假,却已当真。 楚河一剑回过去,就等于打破了这世道的宁静,将杀戮施行于凡间,让苍生遭到屠戮,使得百姓流离失所。 嗡! 终究还是还手了。 只是他用的不再是剑,而是刀。 一刀屠戮,磨灭苍生,剑中的世界刮起了腥风血雨,所有的太平盛世,都在楚河的刀下湮灭破碎。 “真是可笑!堂堂青城派的弟子,竟然不用剑而是用刀。”一个峨眉派的长老故意大声说道。 伏崖子的脸色微微一僵,但是却又怼回去道:“峨眉弟子空以正道自居,却施展这种胁迫苍生,为自身之护盾的手段,简直连邪魔都不如。当真可耻。” 分明是楚河,毫无‘怜悯’之心,即便是面对无辜苍生,也敢挥起屠刀,屠城灭国。到了伏崖子口中,却迅速转换了个立场。 同时也杜绝了峨眉派的人,以此为由胡乱扣帽子。 这原本必杀的一剑,被楚河所阻挡,徐来脸上那淡淡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郑重。 “难为你不仅精通刀法,更能想到如此破局之招。刀不像剑,没有太多的定义,反而少了许多束缚,本就是杀戮之器,亦不需要什么伪装和修饰。所以你无法用剑破我的剑诀,却能以刀,将这一招‘太平人间’斩碎。”徐来缓缓说道。 楚河却没有接住徐来的话茬,反而是跳开了话题,从另一个层面说道:“九天玄剑诀,果然非常人所能修习之剑诀。修行者,当在胸怀之中,安放下一个天下人间,这世间的一切,从人情世俗,到自然运转的规则,只怕都要在你的心中,化作一个个如剑形般的烙印符号。” “当你的剑挥舞时,你便不再是你,而是这世间的任何人,任何物,任何景。面对你···就是面对全世界。” 徐来又重新笑了,这一次他笑的十分灿烂,丝毫没之前的那种平淡,更没有被楚河拆穿剑法底蕴的恼怒。 “真是难得,竟然有人懂了!整个峨眉派,无有一人真正看懂我的剑法,但是你懂了!”徐来笑着说道。 楚河面色平静,心中却波澜起伏。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九天玄剑诀,只怕不仅仅是演绎了一番世界,更是直接以剑挑动了一种可能。 而所有与此剑对决者,便是真的在湮灭这种可能,相当于真的在毁灭一方世界。 也唯有如此,才会幻假成真,除非是真正的灭世魔头,否则很少有人,能够在这一剑之下,顶住压力,果断的反击。楚河能够堪破,看透,同时挥刀抵挡,那是因为他来历特殊。对于整个蜀山副本,都缺乏一种真切的认同感,更不用说徐来剑下挑动的那个世界。 需当要清楚的是,杀一个人和杀一百个人不是同一个概念,杀一百个人和毁灭一座城池又不是一个概念,而毁灭一个城池与颠覆一个国家,又是不同。 而直接湮灭一种可能,破灭一个世界,这是多么庞大的心理负担,非以语言可表。 九天玄剑诀···名为仙剑,楚河看来它实为魔剑中的至高魔之剑。它是一种比血神经更加凶性、魔性庞大的剑诀。 血神经就像是森林里最顶端的猎食者,能肆意的捕杀任何猎物,用以让自身强大。但是它本身也还是食物链的一环,是整个天地运转的一扣,猎杀是为了需求。 而九天玄剑诀,却是操控一切,无论是本身的杀戮,还是引导所致的杀戮,都是因为,持剑者想要这么做,不出于任何的欲望。 就像人们走过树下,用脚踩死蚂蚁。 罪恶吗? 只是闲着无奈而已。 越是分析这套剑诀,楚河便越是感到一股入骨的深寒。 难怪峨眉派上千年来,无人能学会此剑,这种剑诀,需要的那种心性,非圣非仙非邪魔,而是一种超越一切的掌控,看淡万物的冷眼旁观,高高在上。 当以至人称之,至高无上,蔑视苍生···。 “你既然看懂了!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人懂我。只是可惜···你却又要死了。我虽然这般,却又终归还是要在这浑浊世间打滚。世俗的一切,对我而言,还无法真的视而不见。所以···能请你去死么?”徐来轻声问道,像是在和楚河商量,又像是高高在上的法官,直接宣判着楚河的结局。 下一刻,徐来的剑风变了。 前一刻,他的剑下还汇聚着太平盛世,安乐岁月。 此时,却已然变得兵锋四起,杀戮狼烟。 滚滚的孽气、煞气、死气都弥漫起来,徐来此时宛如地狱魔头,偏偏他的这些气息都来的如此正大堂皇,没有任何人会视他为邪魔外道。 这一剑主杀! 天下皆发杀机,同一个目标便是斩杀楚河! 面对天下人,天下剑的问罪,楚河似乎已经无法反抗,无路可退。 第三百八十六章我,不讲道理(3拉丁的第二章加更!) 面对如此一剑,楚河仿佛已经无再抵抗,更没有了还手的余地。 峨眉派的阵营中,隐隐已经开始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他们已经在庆祝胜利。 “好一招,天下皆兵,共伐无道。无论是用刀还是用剑,兵器之道上,我都逊你一筹,确实无法奈何于你。”剑光正在逼近,楚河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说话。 很多人的脸上挂着嘲讽,将这话当做了楚河最后的遗言。 “不过,我这人,一贯了不喜欢和人讲道理啊!你的剑诀高明,你的立意深刻,你的手段通玄。但是···我特么不认你!” “我特么,就是要打爆你!” 下一刻,楚河弃剑,丢刀。深吸一口气。 法天象地! 一瞬间,就在原地,化出了一个身形庞大数十丈的巨人。真正将法天象地施展到极致,有万丈之躯,能一拳打爆星辰,一脚跺穿大地。 楚河距离这等境界层次,当然差距极大。 但是眼下,他庞大身躯,压塌了竹海,恐怖的,只有蛮力,却已然令无数人呆滞的拳头,笔直的朝着徐来迎去。 啪! 剑光斩在楚河的巨大拳头上,割破了一层血皮。但是下一刻徐来就被楚河这无法抵挡的一拳击中,一路横推,竟然撞破了擂台,撞向峨眉派的阵营,掀的人仰马翻,将整个峨眉派的方阵,搅乱的一塌糊涂。 对于变身之后的楚河而言,没有什么是一拳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拳。 “法天象地···!”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门神通,鼎鼎大名,即便是不通修行,看过几本神话杂书的人,都知道它。但是与它的广为人知相对的是,这天下的修士,有资格,有能耐,有机缘修出这门神通的,却少之又少。 楚河以极为暴力的方式,瓦解了徐来的攻势,将他直接击败。 现在的楚河已经是元婴修士,真元浑厚了许多,所以当他在灵气充沛的世界里,施展法天象地的时候,能够支撑···十五秒! 这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一拳击飞徐来,花费了楚河三四秒的时间,楚河不着急解开法天象地,而是就在斗剑台上一跺脚。 整个斗剑台都跟着颤抖晃动起来。 “我就站在这里,还有谁敢来战?唤名权给你们!你们谁敢?”楚河巨人一般杵在那里,声音从极高的地方传下来,仿佛雷音。 青城弟子们激动的脸都红了,纷纷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楚河。 而伏崖子和大峒真人等青城长老,更是用一种惊异、探究加无比惊喜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楚河。他们是元神境修士,元神已经可以周游天界,故而知道的更多。 像法天象地这等神通,若无仙人点化,以特殊手段引导,是绝对不可能得到的。也就是说,在楚河的身后,站着一尊仙人? 有仙人点化过他? 这是什么!这是仙缘啊! 莫非这个弟子,还有什么前世夙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转世? 一时间,都已经浮想联翩起来。 相比起来,峨眉派的众多长老,脸色铁青,已经气的鼻孔里冒出剑气,都能戳穿地面。 那些峨眉弟子们,大多也被‘高大威猛’的楚河,吓的面色如土,一时间竟然也无人应对楚河的挑衅。 楚河收了神通,重新变回正常的大小,就站在斗剑台的中央,一人独望着峨眉派,声音清冽,并不高,也并不响亮,此刻却无人不敢不竖起耳朵倾听。 “很抱歉!这一战,还是我赢了!如果你们想要耍赖,无论是风云九子中的哪一个,都尽管来战。我楚修缘都接着!” 这话是在挤兑峨眉派了。 即便是他们想要赖账,有这个念头,此时已经被楚河戳穿,若是再说就真的更不要脸了。 人可以不要脸,但是难为的是一直持续坚持不要脸。 当然严格来说,峨眉派还是可以找借口的。 毕竟这是三派斗剑,而楚河不仅用了刀,更用神通,强行压制了徐来,将他给一拳打飞了出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楚河这句话,也有提前堵住这个借口的意图在里面。 骚乱之后,还是白儒站了出来,死死的看着楚河,眼神中不再只是郑重,更有了一丝丝的警惕。 楚河有法天象地神通在身,白儒已经不能再将他当做是一般的后辈元婴修士看待。楚河已经拥有了与元神修士对抗的本钱。 “我们峨眉派一言九鼎,说到做到。这一轮,我们全部认输,不过···下两轮,我们峨眉一定会赢,而且还会赢的很漂亮,最终的结果,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以你一人之力,扛不起青城这杆旗。” 白儒的话,引人深思。 按道理,峨眉派输了这一轮。 等于积累了将近负四十分,与青城派之间拉开了接近八十分的差距。 如此之大的差距,即便是接下来两轮,峨眉弟子发挥的再出色,只要青城派稳打稳扎,少送分,多自保。这三派魁首的位置,青城派就得定了。 峨眉派凭什么还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究竟是故意放烟雾弹,还是真的另有计划? 楚河回归青城阵营的时候,自然是受到了如同英雄般的欢迎。 其中也有几道隐晦而又复杂的目光,闪烁的看着楚河,不知是否该上去和他打招呼。 这些目光的主人,都是青城派的种子弟子,三龙二虎之事,在青城派内部,也不算绝对的隐秘。大峒真人能对楚河说,自然也会有别的脉主对自己看好的弟子说。 原本楚河是这些人的竞争对手,他们就该盼着楚河被峨眉派杀死才对。 但是同样,又是楚河,为青城派带来了此时的荣耀。而随着楚河与他们的差距拉开的太大,峨眉风云九子之首的徐来,竟然也挡不住楚河的一拳,那他们再和楚河竞争,有什么底气?有什么意思? 这些人复杂的心态,楚河压根不会去有任何的反应和理会。 不遭人妒是庸才,一个人若是站在了风口浪尖,自然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无法避免。败犬们的狂吠和嫉妒,楚河由来不放在心上。 此时伏崖子和大峒真人联袂走到楚河身边,大峒真人是满脸的欣慰。而伏崖子则更加功利一些,上下打量着楚河,不断的点头,然后问道:“楚师侄!有没有来我赤城一脉进修的想法?剑诀、灵丹、飞剑,只要你看的上,都任由你取用。” 这样的待遇,已经算是拿来当做下一代青城掌门培养了。 大峒真人闻言,双眼一凸,立刻怼道:“掌门真人这不地道了!我丈人一脉难得出个绝世奇才,你就想着拐到赤城一脉去?赤城一脉有什么好!繁文缛节,杂事甚多,乱欲迷眼,非修行之善地。” 第三百八十七章峨眉的底气(3拉丁的第三章加更!) 楚河并未因为伏崖子的示好而忘乎所以,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几次隐晦的打交道,已经让楚河对伏崖子此人有了一些了解。 要说伏崖子,多少也算是个合格的掌门人,只是魄力不足,实力也只能算是一般,元神境中并不拔尖。整体而言,显得有些市侩,过于注重和计较眼前利益。 这样一个人,与之‘合作’尚可,若是投靠倚重为靠山,只怕不稳妥的很。还是现在这个身份的师父,大峒真人更好。 虽然脾气直,且有些不够精明,心思也不够细腻,却算得上一个好人,而且相当护短。否则的话,以大师兄风行道人当年所犯下的错误,被直接锁入青城山福地内的镇魔渊都有可能,而不仅仅是现在这般,放任自流。 因此楚河毫不迟疑,转身便对伏崖子躬身道:“多谢掌门厚爱,不过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弟子不敢忘,丈人一脉弟子是不会离开的。” 此言一出,大峒真人老怀大慰,笑声更加爽朗几分。 而伏崖子也只能冲着楚河勉励几句后,便转身离开。 因为楚河的原因,唤名战第一轮,提前落幕。 多出了两天的空余时间,峨眉派便在福地之内,划分了一些区域,任由各派弟子驻扎、休憩。 青城派被划在一块背靠山峦,前有草场,视野开阔之处,只是相比起其它门派的驻扎地,却是显得偏僻了许多。 夜深人静之时,一道黑影掠出了青城派的驻扎地,然后往北走了三十里,到一处小树林停了下来。 树林内有激光灯的灯光晃了几晃,楚河同样拿出一个激光灯,摇晃着灯光,打着招呼。 一会后,李俞洋从森林内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自从蛊神教闹出那幺蛾子之后,峨眉派对于弟子的管束变得严苛了许多,李俞洋虽然投身在大娥峰一脉,成为了记名弟子,却要小心翼翼的做人,不敢被抓到把柄。 “有什么事楚老大!快点问吧!我应该只有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最多再过一柱香,就会有入室弟子去外门别院查房,我若不在,会被怀疑的。”李俞洋赶紧说道。 李俞洋之前在这个副本中,得到过一部峨眉剑诀,故而在这次进入副本,才有机会成为峨眉记名弟子。 楚河也不客套,直接问道:“峨眉派究竟还有什么古怪?第一轮已经彻底败了,为何还有这么大的底气?” 李俞洋闻言,直接摇头道:“楚老大!你这就太看得起我了,这样的消息,我一个小小的记名弟子,连参加斗剑的资格都没有,哪里会知道。” 李俞洋的回答,楚河也不意外,而是继续问道:“那你可察觉到,峨眉派最近有什么格外不同的动静?” 李俞洋想了想,这才轻轻一拍手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我听外院的柳管事说起过,蚀余一脉的王师兄,最近和通剑门还有虎啸白猿堂的人走的很近。不仅如此,很多主脉的内门弟子,都似乎开始有与一些小门派的门主、掌门联系。” 楚河闻言,点了点头,很确定这就是他需要的消息。 “就是这样?”楚河又确定了一遍问道。 李俞洋道:“我只知道这些。” “好!那你回去吧!莫要被察觉!”楚河说道。 李俞洋点点头,飞快的没入小树林,然后消失在树林的另一端。 “看来还要联系一下米米姐和平头哥才是。”楚河心中有疑惑不解,便另外起了念头。 米米姐和平头哥,都分别加入了一些小门派,跟着小门派一起有了入场观看斗剑的资格,只是他们资历浅,虽然修为够,但是正式参加唤名战的资格,却是没有的。 到了第二天,楚河光明正大的出门拜访,找到了米米姐和平头哥。 “你说的事情,我知道。前几日,大德一脉的慧果和尚,就来找过我现在所在的慈恩院住持师太。似乎是有拉拢之意。”米米姐说道。 “慈恩寺?慈恩寺是属于哪一派的分支?”楚河询问道。 米米姐回答道:“慈恩寺由海定师太所创于三百年前,她原本是昆仑弟子,后来才出师离开昆仑,又得了一些佛门传承,这才在蜀地建了慈恩寺,自成一脉。” “昆仑一脉,峨眉弟子为何要拉拢昆仑一脉的支脉?” “对了!平头哥!我记得,你好像是铁血剑门的弟子吧!铁血剑门应该是青城支脉。峨眉的人有没有接触过你们铁血剑派?”楚河问道。 平头哥点点头道:“接触过!而且还是我当时负责招待的。” “不过后来,峨眉派的人带着怒气走了,却是不知道和掌门谈了些什么。只是之后几日,掌门愁眉一直不展。数次似乎有意往外传讯,却又没有真的实行。”相比起米米姐来,当过兵的平头哥,还是更加细心注意一些细节。平日里的一些不同寻常,都会被他准确的把握,然后下意识的会去研究。 此时米米姐忽然说道:“你们说,峨眉派···是不是有可能,想要刷分?” “我也是在这么想,而且还真有可能!也许你们都注意到了,斗剑规则,其实千疮百孔,满是漏洞啊!”楚河说道。 “如果峨眉派说服了大多数能参加唤名战的小门派,让他们的弟子不断的接受峨眉弟子的唤名挑战,即便是三次之后,也不退场,那么峨眉派的分数,确实能够迅速的赶超上来。” 唤名战最关键的规则就在于,获得唤名权的弟子,可以任意挑选对手,当战胜三场后,就能获得主动拒绝任何被唤名的权利。而同样,任意一个弟子,被唤名三次之后,就有权利拒绝唤名,不再上场。 但是如果不拒绝呢? 这是个大bug,一直没有拆穿,都源于从古至今的惯性思维,以及古代人那相对较高的节操。毕竟连败三次者,只怕很少有脸,再继应战下去。 只是既然楚河可以独得唤名权,那峨眉派为什么不能私相授受?胁迫那些小门派,让他们的弟子沦为峨眉派弟子刷分的道具? 至于事后被青城、昆仑两派反对,那大不了第三轮不再如此。而第一轮丢失的优势,却在第二轮成功的挽救了回来。 “既然是这样!那楚河,你打算怎么办?” “要去先告诉青城、昆仑两派高层,将此事拆穿吗?”平头哥问道。 楚河闻言,只是一笑:“拆穿?为什么要拆穿!这件事,对我···对你们而言,都是好事啊!” 第三百八十八章我们的目标是搞事情(恭贺3拉丁荣升盟主) “好事?”平头哥还没能理解,米米姐却已经眯起了双眼,怎么说也是官方的人了,相应的政治思维,还是有的。 “换个说法,青城派夺得了三派魁首,其实对我们而言,都没有好处。以青城派现在的实力和魄力,根本扛不动大规模针对邪魔外道,掀起一波除魔热潮的大旗。这个头,还非得峨眉派来带不可。”楚河解释说道。 不吹不黑,青城派的综合实力,确实差了峨眉派一个档次。最主要的是,峨眉派为了崛起,从蜀中走向天下,成为真正天下的正道魁首,敢于付出、拼搏,甚至破釜沉舟。相比起来,青城派要保守的多。如果换做青城派成了三派的头,那么最终的结局,一定是继续与邪魔外道之间,保持着数千年来的平衡,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搞事情!并且参与到事件中去。这样才有更高的挖掘度和参与度,大家都和和气气的,那不如回家洗洗睡了,真当来这个副本度假么?”楚河用小手指勾着眉梢说道。 “那你之前还死命的帮青城派打压峨眉?”米米姐抛出一个卫生眼道。 楚河尬笑道:“我那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好让青城派的人那些大佬们关注到我,然后把我重点培养么!只是后来有点装哔过头,没收住而已。” 米米姐嘲弄道:“呵!我还以为你是一言不合就改人设呢!” 楚河笑道:“当然!不得不说,正面刚,直接打爆对手的感觉,确实十分带感。不过后遗症也严重啊!现在几乎每个峨眉弟子,看我的眼神都和看杀父仇人似的,要不是还在斗剑期间,说不定都直接拔剑就并肩子上,拿我当魔头给除掉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着峨眉派的刷分计划得以实施就行了?那我们还聚在这里讨论什么劲?”平头哥感觉有些无聊,如果结论是这样,那之前的调查、推论,紧张的氛围,又是为了哪般?水字数么? 楚河道:“谁说没用了!我们虽然不打算说,但是却是可以透露给峨眉派的人知道,让他们想办法来堵我们的嘴···!” 楚河嘿嘿笑着,米米姐和平头哥仿佛都听见了竹杠敲的哐哐响的声音。 “这···想法不错!不过我们三人中,也只有你能做这事。我们两来,只怕峨眉派只会想着直接动手灭掉,封口费什么的,就别想了。”米米姐说道。 楚河道:“自然是我来,我等会就给徐来和李随云下请帖,请他吃饭。他们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天之内却几乎已经全好。这峨眉派的底蕴,果然是深厚的很啊!有这么好的药,拿一些出来当随礼,想来也是不过分的吧!” “那就祝你马到功成了!只是别忘了我和平头哥那一份便好。”米米姐说道。 三人散开之后,楚河说到做到,回到青城派驻地,便大战旗鼓的打发人,去给李随云和徐来送请帖,说是请他们吃烧烤喝啤酒。 啤酒当然是楚河自备的。 现在的楚河,在青城派内声望正浓,虽然表面上看,还只是一个普通入室弟子的身份。但是许多不同脉的入室弟子,都愿意给楚河跑腿、打杂。 楚河相邀,徐来和李随云都没有拒绝。 都是有城府,有风度的人,即便是败在了楚河手上,但是架子不能丢。楚河大张旗鼓的去请,他们若是不来,岂不是显得怯场? 未到正午,楚河请的客人便已经到了。 不仅是徐来和李随云,还多了两个尾巴跟着。 正是风云九子中的慈云和尚和紫青剑主罗绛云。 徐来身上还带着明显的伤势,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虚,不过气色倒也不差,面对楚河时,脸上的那种平凡、淡然的微笑依旧。 而李随云却不同,他的外伤虽然全好了,但是却给人一种精神大损,整个人都呈现晦暗、颓丧的感觉。 毕竟徐来虽然输了,却是被楚河以暴力强行碾压,讲剑道他还是胜过楚河。 而李随云的剑心却被楚河一把剑,一句话给打碎了,现在正处于迷茫期,看到楚河的时候,眼神还有些闪避。 “竟然没有完全信念崩溃,而是保留了一丝精神火种,只待一个机缘,便重新复苏,更上一层楼么?究竟是他自己精神坚定,还是他旁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和尚的缘故?”楚河当然还记得,慈云和尚当时在斗剑台上,给了李随云一剑,阻止了他继续的崩溃、堕落。 “诸位!欢迎欢迎!还请入座。”说是入座,其实不过是一个木头墩子做的粗劣小板凳。 楚河的会客室,就是茫茫的草场,几把小板凳的中央,篝火正炙烤着山羊。啤酒一箱箱的扎堆,放在一侧,玻璃的瓶子,倒是稍稍吸引了一丁点的注意力。 徐来直接坐下了,并且还坐在楚河的旁边,脸上的表情坦然,真的像是来访的老友。 李随云则是稍微坐的有点远,像是有些在躲避楚河,慈云就跟在他的身边,时刻关照。 罗绛云冷哼一声,紫青两道剑气飞出,直接将粗糙的木头墩子小板凳,改造成了精美的木质座椅,这才安然坐下,挑衅的看着楚河。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们没兴趣和你在一起聊天吃饭。”坐下之后,罗绛云一张口便火药味十足的对楚河说道。 楚河啪啪啪撬开几瓶啤酒,分别发了一圈,连慈云和尚也没落下,手指并拢,弹射出剑气,飞快的扫过篝火上炙烤的羊肉。 一块块的羊肉,便如同子弹般,朝着众人散射出去。 罗绛云顺手拔起一根草叶,屈指一弹,这草叶便笔直的将一些烤肉穿起来,然后回落到她的身边。 其他人也都各自用了相似的手段,暂且先将烤肉留下,却无人吃肉,更无人喝酒。这气氛略显尴尬。 楚河却自行大口喝酒,大口吃着肉,仿佛丝毫没有察觉一般道:“诸位!虽然我等分属不同的门派,但是也算是一见如故。斗剑台上一战,发展出了深厚的战斗友谊。” 这话说的,让罗绛云冷哼的兴趣都没有了,只剩下满脸的嘲讽。 徐来的表情依旧如故,李随云却面色微微泛红,猛然抬头盯了楚河一眼,却又迅速避开视线。 “如今我偶然得知一事,本来是该直接上报宗门,但是念在我等的深厚友谊上。我还是要劝阻诸位一句,迷途知返,莫要一错再错,步入邪道而不自知。”楚河语气深长,用仿佛为了大家好的语气,低沉的说道。 第三百八十九章要坚强 此言一出,即便是一直平淡不惊的徐来,脸上都露出一缕嘲讽的淡笑。 楚河这青天白日说鬼话的本事,倒是令人佩服不已。 “有话说话!姑奶奶我最见不得有人这般阴阳怪气了,你要是再不直说,姑奶奶便直接出手,在你身上桶几个透明窟窿,让你以后再也休想说话。”罗绛云暴跳如雷的说道。性格、脾气之火爆,远胜于在场的诸位男士。 楚河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啤酒,觉得差了点味道,又对着啤酒瓶丢了一个冰冻的小法术,然后才说道:“峨眉派联系许多小门派,企图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强行在第二轮扳回一局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如果我把这件事捅出去,只怕峨眉派的打算就要落空。” 霎时间,除了篝火燃烧发出的啪啦、啪啦的声音,场面变得十分安静。 徐来、罗绛云、慈云甚至是信念崩溃的一塌糊涂的李随云,全都杀气四溢的看着楚河,仿佛只要一个眼神,就会同时朝着楚河攻过来。 “怎么?想翻脸?”楚河吃着烤羊肉,时间有些久了,羊肉有点老,不过楚河却很喜欢这种稍微带点焦糊,且十分有嚼劲的吃法。 “你们能保证瞬间拿下我吗?要知道我一旦施展法天象地,方圆百里所有人都会察觉到动静。斗剑期间,峨眉弟子组团偷袭暗杀青城第一种子弟子,怎么···你们是想要挑起两派大战,正道分裂么?”楚河又干了一瓶啤酒,打着酒咯斜眼问道。 徐来平淡一笑,将眼中的杀机尽数褪去,然后冲着其余三人摇摇头。 “楚兄既然没有直接上报宗门,而是邀约我们几人在此,那就是这件事,还有得谈了。那不知楚兄想要什么?”徐来问道。 楚河又发了一圈羊肉和啤酒,这才说道:“我的要求不多,峨眉派的独门剑诀来个一百几十本,灵剑级别的飞剑,给个七八十柄。其余像灵丹妙药这样的零碎杂物,随便来个三五百斤,这事就算了。我当做不知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呵呵!”由罗绛云起,到徐来为止,峨眉四人一人发出一声诡异的冷笑。 “灵药好说,但是剑诀和飞剑···你这是在做梦。乘着我们还有兴趣和你谈,你最好开出你真实的价码。否则的话,此事你大可以去向你的师门长辈禀告。便尽管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有能力阻止。” “我们峨眉派和你们讲规矩,这不代表我们必须讲规矩。我们是剑修,归根结底,一切都要凭手中的剑说话。”徐来盯着楚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蹦着说道。 楚河一点也不受徐来的恐吓,继续安稳的坐着,眼一斜,手里的酒瓶子却自然的滚落在地,还未喝完的酒水洒了出来,浓郁的酒味随风而扬。 “吓我啊!想翻脸啊!那你且试试!峨眉派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么厉害,那你们怎么不独自去把魔教的人都干翻呢?还办什么三派百脉斗剑?还想尽办法的,想要吞并青城、昆仑?” “我出的价,就是最真实的价码,就是我一步不退的底线。天黑之前,如果看不到这些东西摆在我面前,那我就立马去拆穿你们的这些小把戏。没有第二轮的翻身,我看你们拿什么做正道魁首,拿什么实行你们的千年大计。”楚河斩钉截铁道。 越是修行,楚河越是明白,修仙修的是资源和底蕴。 资源就是灵气、灵丹、灵药等等消耗物质,而底蕴就是各种各样的修行、法术典籍,以及一些奇文杂记。 既然找到了机会,那就狠咬峨眉派一口。 剑诀典籍不需要太高深,重点是用来打开思路,开阔视野。毕竟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什么都去修炼,但是接触多了,自然会有积累,总是会有好处,前人的智慧,能帮助后人,劈开潜行道路上的荆棘。 楚河的强硬,让罗绛云火冒三丈,腰间的紫青双剑不断的跳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剑鞘,发出夺目的剑光。 徐来看着楚河,脸上又一次的没有了表情,尽是深寒的冷漠。 “此事我们无法做主,需要回去向长老和掌门禀报。无论如何,入夜之前,会给你一个答复。”徐来说道。 “好!我希望到时候,等来的是满载着剑诀和飞剑的储物法宝,而不是你们派来暗杀我的杀手。不要觉得来个元神境就能吃定我,请一定相信,这样没什么用。”楚河将手里的羊骨头丢进火堆里,然后自信十足的说道。 徐来四人黑着脸去了。 等到夜幕之前,一个峨眉派的普通弟子找到了楚河,送来了一块玉牌。 玉牌之中,放着的正是楚河要求的东西,一共一百二十本剑诀,正好踩在‘一百几十’这个概念的底线处。七十柄飞剑,虽然都远远比不上楚河的火莲剑,但是却也都十分不错,毕竟最低档次也是灵剑级别。和那些只是用真元驱动,没有任何灵性的法剑是不一样的。 除此之外,各种灵丹妙药,灵植灵物,给的倒是大方,足足有五百斤。 狠狠的宰了峨眉派一刀,楚河等于更进一步,彻彻底底的上了峨眉派的必杀名单。 此时青城派的营地之中,正在举行盛大的动员大会。 马上就要第二轮唤名斗剑了,在他们的设想里,只要坚硬的抗住峨眉派的反扑,让峨眉派在第二轮少捞点分,到了第三轮,峨眉派就会彻底失去翻盘的可能。 “众弟子!是时候该坚强起来了!让我们用手中的剑,组成最坚实的护盾,保卫我们即将迎来的胜利,登顶蜀山剑修之巅。”伏崖子高声呼喊着,倒是有那么点激情澎湃的意思。 众多弟子也兴奋了,纷纷举起手中的剑高呼:“坚强、坚强、坚强、坚、强、坚···、” 楚河在一旁听着起起落落的呼声,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现在,让我们请出第一轮唤名战的英雄,你们的师兄楚修缘,来给你们讲几句。”伏崖子突如其来的安排,打乱了楚河的节奏。 当众多的视线,满含期盼的望过来,楚河心中有一句mmp很想送给伏崖子。 顶着灼热的视线,站到高台上,楚河望着拥簇的人头,无论是有资格参加唤名战的,还是那些没资格的,都用炽热的眼神看着楚河,就等着楚河发言讲话。 “那个···!” “好!”楚河才一张口,下面就有人轰然叫好,捧场力度max,然后紧接着莫名其妙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第三百九十章第二轮 看着这么捧场的青城弟子,楚河实在是说不出‘我不是针对谁’这句经典的嘲讽语来。 “马上就要第二轮唤名战了!我知道大家兴致都很高昂,不过激动归激动,但是还是要保存体力,男女修士的交流,不要过分密切,适当即可。以上,就是我要说的话,谢谢大家!”楚河十分迅速的完结了自己的发言,什么鸡血、狗血那是一点也没撒。 毕竟一场必败的比斗,说那么多有意思么? 看着这些天真的面孔,楚河实在是不忍心再去看他们知道结果后的失落。 “我还真是善良啊!”楚河心中自我肯定道。 时间匆匆,第二轮唤名战即将开始,斗剑台上,青城、峨眉两派都是战意高昂,对比的昆仑更加没有存在感。 当天花落下,即便这一次每一个人都只准刺中一瓣五彩花瓣,依旧有不少峨眉弟子针对着楚河,只要楚河敢出剑,就立刻会有峨眉弟子的飞剑拼命的朝着楚河处飞来,进行截击。 由于峨眉派弟子的积极阻止,即使楚河早已看清了所有的五彩花瓣,最终却还是一朵也没有刺中。 当然,这也跟楚河刻意放水,没有倾尽全力有关。 天花落尽,一共十一瓣五彩花瓣,峨眉派独得七瓣,另外青城三瓣,昆仑一瓣。那些小门派的弟子,则是一瓣也没有刺中,只有被唤名的义务。 只有三个主动权,青城弟子们瞬间都紧张起来,修为较弱的几个弟子,更是紧扣着前两日,师门送发的防御法器,心中暗决,即便是拼死,也要拖够时间,打成平局。 岂料那些拥有唤名权的峨眉弟子,却并未针对青城、昆仑两派而来,而是开始扫荡那些小门派的弟子。 而且还是十分无耻的进行了三连唤,将同一个对手,连续击败三次。 这种操作,连楚河当初都没好意思进行。 通过这种手段,峨眉派很快就积累了将近三十场胜利,将分数从负四十拉到了负十。 “这些峨眉派的弟子为了胜利,果然是无耻之极。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差了我们,依旧有五十分,只要稳住局面,还是我们赢。”德操子站在队伍中,小声说道。他没有获得唤名权,故而也只能等着别人邀战。 只是德操子的结论下的太早了,真正的无耻,这才刚刚开始。 斗剑台上,白继风一身白衣飘飘,潇洒非凡,手持着冰魄神光剑,指着一个小门派的弟子喊道:“王奇!可敢再与我一战?” “王奇?不是已经被唤名上台三次了吗?这白继风是不是傻了?”青城派和昆仑派中,讨论声起,甚至隐隐有耻笑之声。 “有何不敢!”王奇一声落下,拖着已经饱受创伤的身体,咬着牙再度爬上擂台。 “这倒是个心气高的,只是可惜了,出身小门派,剑诀不如峨眉弟子,修为不如峨眉弟子,连手中所用的飞剑,也远远不如。只能落败。”大峒真人叹息一声说道,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历来斗剑,虽然被唤名三次,就可以拒绝再次被唤名上台,但是总还是有那么几个心高气傲不服输的,当第四次、第五次甚至更多次点名,依旧还会上台。 当然,也有一个极限值,毕竟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无止境的战斗下去。 在楚河之前,斗剑台上,无论成败,连战次数最多的是一百五十几年前,一位昆仑弟子,连续十战,九败一胜。 只是眼下没有察觉,不代表一直不能察觉。 当七八个小门派的弟子,接二连三的继续应战,根本不计损伤,不计颜面时,峨眉派的打算,也正式公开在了所有人眼前。 顿时斗剑台上一片哗然。 “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峨眉派还要点脸面么?这样做,岂还有蜀中第一剑派的风骨?”人群中传来一阵阵的叫骂。 就连前来观礼的华山派、武当派、五台山宾客,也都纷纷露出诧异之色,再看向峨眉派的眼神,都耐人寻味起来。 大峒真人也气的跳脚,已经站出来指着峨眉直接发难。 “原来这就是你们峨眉派取胜的办法?威胁一些小门派,然后让他们的弟子,不断上台送分?” “老道我活了几百年,当真未曾见过如此荒诞之事。峨眉千年门风,至此而毁···!”大峒真人的声讨,拉起了一波浪潮,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质疑峨眉派的门风。 而此时,就在这滔滔不绝的指责声中,白儒冷笑着站出来,对着大峒真人说道:“你质疑我峨眉的门风?那你青城大峒门风又如何?大弟子与赤身教妖女有染。三弟子楚修缘···嘿嘿!也是见利忘义,数典忘宗之徒。” “我峨眉此计,他早已得知,却为了一己之私,秘而不宣,从我峨眉处换取了大量的好处。” 说罢从怀里取出一枚留影石,留影石激发,画面中楚河接过一个峨眉弟子手上递出的玉牌,铁证如山。 此时,盖子已经掀开,峨眉派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借着这个机会,白儒趁机将他们与楚河的交易说了出来,就是要将楚河陷入不义境地。 峨眉派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 拿了难道就不嫌烫手? 大峒真人看着留影石投射出来的画面,面皮一抖,转过脸来盯着楚河,眼中的探究、询问、质疑、以及坚定,都无比清晰的透露出来,十分复杂。 “修缘!告诉为师,你没有做这等事情。如果是假的,那么为师即便是舍了这一身修为不要,也要请这白儒老儿上罪仙台,与他一战定论。” “哈哈!假的?留影石有留存影像之能,而无伪造之力。如何是假的?”白儒大声冷笑说道。 楚河安静的站在那里,峨眉派的攀咬,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就见楚河将一块玉牌直接拿出来,递给大峒真人道:“此物乃是峨眉派送给弟子的‘见面礼’,里面有峨眉剑诀一百多篇,峨眉飞剑七十柄,灵丹妙药更是繁多。不过无功不受禄,弟子早就知道这些峨眉派的人有阴谋,在收取这些东西之前,便留了一手,以留影石,记录下了当时的影像。” 说罢楚河手里握住留影石,用真元激发。 就看见画面中,楚河还有徐来等人坐在篝火旁,而徐来主动坐在楚河身边,和楚河攀谈着。 “楚师弟!当日一战,令我收获良多,日后修为再有进步,全赖楚师弟之功劳。故而我们有点小小意思,一会让弟子给你送来,到时候还请不要推辞,一定收下。” 楚河一本正经的说道:“徐兄客气了!无功不受禄,万万不可如此。” 如此推脱再三,在徐来和罗绛云等人的‘半威胁’下,楚河方才答应道:“如此···罢了!若只是一般事物,那在下也只能却之不恭了,只是若太过珍贵,还请收回。” 画面到此结束,‘真相’大白。 顿时满场对峨眉派的声讨之声,更甚起来。 各种辱骂,更是如雨点般朝着峨眉派的方向飘去。 第三百九十一章特殊关照(3拉丁的第四章加更!) “这···不可能!”白儒被楚河放出的投影景象惊呆了,若不是他之前自己也说过,投影石只能记录而不能更改,只怕已经开始大叫楚河作假了。 楚河当然是作假了。 他不过是先用手机偷偷的拍摄下了当时与徐来等人交谈的景象,然后再用剪辑软件加以剪辑、加工,重新配音,最后再用留影石记录下来。 就变成了眼前众人所看到的景象。 中间转了一道工序,便成功的颠倒了黑白。 人群中,楚河冰冷的看着百口莫辩的白儒,只是冷笑。 当白儒对上楚河的视线时,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涌起了一丝惧意。 一个天赋极强,且力量不凡的人,并不可怕。一个聪明人也不可怕。但是一个力量强大的聪明人,却很可怕了。 “必须要杀了他!绝不能让他活着,否则他一定是我们峨眉大兴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白儒心中有这么一个声音,疯狂的怒吼着。 就在所有人声讨、鄙夷、唾骂峨眉派的声音中,第二轮唤名战,在一片喧嚣中结束。 这一轮峨眉派成功的扭转了局势,将原本负数的战绩,扭转到了接近正二十分。 而青城仅仅只是稳住了趋势,有着四十五分的正面战绩。 昆仑沦为负数,排在了第三名。 青城虽然还是有着领先优势,但是这优势已经不明显了。 以峨眉派的实力和强势,到了第三轮,即便不能肆无忌惮的刷分,依旧有很大可能,一举超过青城派,成为三派第一。 无论此时峨眉派的名声如何狼藉,只要他们夺得了最后的胜利,这些声音就都会结束。因为胜者不该受到指责。 “混账!峨眉派的人,实在是太卑鄙了!”伏崖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旁的青城几位长老,也都露出同样的愤慨之色。 “我们必须联络昆仑派,在第三轮对峨眉派进行狙击,不能让他们继续得胜下去。众位,为了争取昆仑的支持,想来我们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有可能是我们现有的利益,还有可能是在获得最后胜利之后,需要分割出去的权利。所以需要得到诸位长老的认同。”伏崖子发泄过后,想了想便张口接着说道。 于是整个大厅陷入了一阵吵闹,青城长老们各有意见,有的赞同有的反对,有些较为大方,提议许诺的好处,一点也不心疼,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事后要赖账。而有些长老却又吝啬的可笑,提出来支付的代价,小的可怜,并且尽是空头支票。 楚河和一众青城派的精英种子弟子,就站在一旁,只是允许旁听,没有发言权。 听着这些长老们的争论,楚河心中只有不屑。 青城派最后的取胜机会,正是被这些鼠目寸光之辈,自己亲手给葬送了。 峨眉派能刷分,难道青城派不行么? 只要青城派肯给足够的好处,昆仑派为免峨眉派坐大,一定会乐于配合。有了昆仑派的配合,青城派原本就比峨眉派高的分值,一定能迅速的攀升上去。 可惜的是,就在第二轮结束之后,在青城和昆仑,主要是青城派的强烈要求下,三派高层便直接聚集,再次修改了规则,将这个漏洞给补了起来。 放弃了最后的希望。 竟然还想着收买昆仑派,让昆仑与青城联手抗衡峨眉。 殊不知,没有必胜的把握,为了日后在老大手底下好混,昆仑派说不定一转手就把青城派出卖的一干二净。 果然,楚河的猜测没有错。 第三轮唤名战,青城派输的很惨,唤名权基本上都被峨眉派得去了,在争夺唤名权的过程中,青城派弟子的竹剑,总是会被昆仑派弟子的竹剑十分‘凑巧’的撞到。 原本就实力不如峨眉,又没有多少主动的唤名权,青城会输,当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历经波折,峨眉派还是坐上了盟主的宝座。 三派百脉分别折返回山之后,便要修整门中弟子,挑选精英弟子,于半年之后汇合,然后三派商议,在峨眉派的带领下选定目标杀向魔教老巢,掀起浩浩荡荡的灭魔大战。 这场正邪之战,不仅仅是峨眉教铲除魔教,竖立其正道大派威严之战。更是通过征战的方式,将青城、昆仑逐渐的吞并,融入峨眉的手段。 青城派大败而归,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失落。 整个青城派的氛围,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除了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正邪大战,更要时刻提防峨眉派射来的冷箭,避免被吞并,断绝道统的风险。 赤城之中,青城的诸位长老和掌门伏崖子一起,齐聚在大堂之中,正热烈的争吵着关于三龙二虎的名额问题。 “我不同意!楚修缘已经足够强了,甚至胜过了峨眉的徐来,根本不需要我们再过多的去干涉,还不如任其成长。”清城一脉的长老大声说道。 大峒真人闻言,顿时冷笑道:“历来只听说因弱小而落选,从未听说强大而落选。若真是如此,那这名额不如下放到外门去可好?反正那些入室弟子获得的资源已经足够多了,实力也还过得去。” “虽然此次斗剑,我们青城输了。但是修缘做出的贡献,却是不可抹杀。倘若他都没有资格入选三龙二虎的名额,那敢问青城派,还有哪个弟子有资格?莫非是你那隔了八代的孙子么?” 清城一脉的长老收了自己的八代之孙为入室弟子,已经是青城山的一个笑话。更大的笑话是,他这个孙子偏偏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唯独修炼不上道。灌了不知多少灵丹妙药,如今也还未能突破筑基。 此时掌门伏崖子却抬了抬手,阻止了大殿内的争吵,开口说道:“将楚修缘放在三龙二虎之中,确实不妥。” 看到大峒真人要跳出来说话,伏崖子做了个让他把话说完的手势。 “楚修缘比其他弟子都强过太多,将他放在三龙二虎之中,对于其他几人都是一个极强的压力,怕是反而压迫了他们的成长,达不到既定的效果。” “所以我决定,楚修缘单开一例,特殊培养···就参照峨眉派风云九子的模式。门中资源不仅全部向他敞开,并且我青城派积蓄多年的人脉、对一些门派之外的福缘、机运的掌握,都可以用来培养他。峨眉有风云九子,齐头并进。那我们青城便要有绝世无双的楚修缘,强行压他们一头。我倒要看看,这样一来,峨眉派还如何大兴的起来。”伏崖子以一种有别于以往的果断说道。 第三百九十二章楚独幽 “独占青城之幽么?掌门这就是你的决定?”伏崖子的变化,引来了众多长老的注意,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反对,隐隐察觉到了,似乎还有着某些别的原因。 青城派可是有叩开仙门,飞升成仙的祖师的。而青城掌门可以与成仙的祖师沟通,或许···楚修缘的特殊培养,来自于祖师授意? 不要认为不可能。 正所谓风起青萍之末,楚河的修为是不高,但是风云九子的修为也就那样。为何他们关乎着峨眉的兴衰?甚至后世一些典籍中记载,正邪大战中后期,会有只以元神叩开仙门的散仙现身,帮助风云九子。 因为面对天下大势滔滔,需要的不仅仅是实力,更有人心。 无论是风云九子,还是楚河,或者说青城马上要培养的三龙二虎,他们相比起那高高在上的仙,仿佛虚无缥缈的存在,都要真实的多。更容易以个人的名望和风姿,收获认同感。 而一个门派势力的强盛,从根本上出发,就是认同或者受众的问题。当天下人几乎都认可时,便是天下的门派。 即使宗门被捣毁,山门破灭,依旧会在劫灰中复燃,依旧傲立于苍穹之下。譬如坐落在嵩山之上的大林寺。 面对这众多长老质疑的目光,伏崖子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但是这本身就是一个答案。 “既然如此!那我等也自然只有配合。还有半年正邪大战就要开启。只希望在那之前,我们这位楚独幽,能够更加提升一些,依旧死死的压制住峨眉九子一头。”清城一脉的长老意味不明的说道。 斗剑之战,楚河虽然强势击败了风云九子中的李随云和徐来,但是峨眉派很快就会想到对策,有针对性的去培养一两个风云子,用以对抗楚河。 而一旦不能全面压制风云九子,那楚河这个楚独幽,还有什么存在价值? 赤城大殿中的结论,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青城山,然后以青城为核心,辐射向蜀中修行界。 一时间,楚独幽的大名,为人所议论,羡慕者有之,故作不屑者有之,更有人阴谋论者,言这位楚独幽是青城派刻意立起来让峨眉派打的靶子,实则是有暗度陈仓的计划。 反正是众说纷纭。 而作为人们讨论的目标,楚河、楚独幽,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读剑诀。 青城派的资源全面向他敞开,这也就说明,只要是青城派的剑诀、典籍,他都可以看。无需申请,无需任何功劳兑换。 以青城剑诀结合从峨眉敲竹杠得来的一百二十本剑诀,楚河整日披着狐裘,一面学习,一面整理归纳,同时进行着推演。 与李随云、徐来一战,虽然楚河最终都胜了,但其实楚河心里知道,如果仅仅凭借剑道修为,他一个也打不过。 战李随云用了神通,战徐来也用了神通。 神通是楚河本身的实力一部分,倒不至于让楚河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只是却也因此,让楚河明白,当剑诀达到一定的层次,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唯有与自己最契合的,才是最强大的。 为什么金风斜雨剑,在谷道人手中,就能问剑天下,一人一剑灭了白魔门? 因为那是最适合他的,与其无比契合。 而楚河虽然学了金风斜雨剑,但是这套剑诀与他的契合度,却并不够高。他固然可以一再的模拟谷道人的心境,但是永远也只能止步于此。 转职剑修是不可能转职剑修的,楚河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只专注于剑修一道。但是眼下有着这么多的资源可以利用,楚河若是不做点什么,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两个月的时间,楚河看完了所有青城派收藏的剑诀。 又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将两派的剑诀进行归纳整理,一共提炼出了最适合他的十招。 只是这十招都匠气太浓,且相互之间并不连贯,勉强合在一处,却只能算是大杂烩,没有任何的剑意、剑理充斥其中。 这样的剑诀,如果拿出去给别人修习,最多只能算是二流剑诀。放在楚河身上,勉强可入一流,却远远及不上金风斜雨剑的高深,比起徐来的九天玄剑术,那就更差远了。 不过胚胎已成,接下来的尽是一些水磨工夫,等着楚河往里填充真实的内容,倒也不急于一时。 等到楚河整理好收获,出关之后。五个月已经过去了,青城山安静了许多,因为更多的弟子,已经集结到了峨眉山,等待着峨眉派的调度,大战已经是一触即发。 大峒真人将楚河传到了草剑堂,并未让楚河赶往峨眉,反而是取出一封信来交给楚河道:“修缘!正邪大战在即,本门有一位祖师,在两百年前欲往南海,寻得南方离火之精炼制南明离火剑,为师之前以元神日游万里,看到南方有赤色剑光冲宵,或许是此剑已成。你现在可去南海,将此剑取回。有此一剑,面对魔门宵小,便威能大增。” 楚河接过信封,心中嘀咕:“这就是传说中的送信任务了。或许···这是青城派刻意安排给他的福利?” 想到可以得手‘南明离火剑’,楚河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依旧心跳加快了几分。 南明离火剑虽然亦是因峨眉而得名,但其实并非峨眉之剑。此剑最初是达摩祖师所炼,发时如一道百丈长的朱虹。不但妙用无穷,还专破一切邪魔异宝,与紫郢、青索、七修诸剑各有专长,难分轩轻。 此剑是达摩老祖取西方真金,采南方离火之精融炼而成,中含先后天互生互克之至妙。炼剑之时,融会金火,由有质炼至无质,由无质复又炼至有质者,达十九次,不知费了多少精神修为。 后此剑炼制之法,流传出来。峨眉派曾经有先辈炼过一柄,却已然在上一次正邪大战中毁了。 不想青城派也有祖师,于两百年前就开始谋划,亦炼制南明离火剑。 “记住!亦童祖师脾气···颇为古怪,你若想要从他手中得到南明离火剑,还需多费心留神。此剑关乎重大,故而昆仑、峨眉亦会有人前去求取,你虽是青城弟子,却也不能掉以轻心。”大峒真人说道。 虽然炼剑的是青城派的祖师,但是从大峒真人的口气中可以听出,这位亦童祖师似乎也不是很在乎门户之见。 更何况现在三派联手结成同盟,即将与邪魔大战,门派之分犹在,却已经不好拿出来冠冕堂皇的堵人了。 楚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好!事不宜迟,你这就出发吧!”大峒真人说罢一挥衣袖,楚河瞬间就被大峒真人送出了青城山,眼神一定,打量四周,却发现已经到了距离青城百里之外的一处隐蔽山洞之中。 “看来青城山外,还有峨眉派的人盯梢。大峒真人这是不想我被他们堵住,暗中追上来截杀,这才费力将我搬运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如此看来,我还要稍稍改容易貌才行。” 第三百九十三章南海之上 起伏的波涛,掀起磅礴的巨浪。 颠簸在海面上,被一层白雾裹着的法船,也在巨浪的敲打下,有些不是那么的稳当。 “出海已经七天了!还没有找到巨炎岛吗?”罗绛云一身紫青色搭配的劲装,勾勒出完美健美的身形,还是那么的英气逼人。 罗绛云说话的对象,是一个站在甲板上,以法力操控法船航行,身穿青袍,面相阴柔的男子,听到了罗绛云的问题,不得不分神回答道:“那也没有办法,虽然蓝师叔推算出了巨炎岛的大致方位,但是毕竟烟波微茫,踪迹难寻。” 说着又看了看手中的特制罗盘,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也快了!定星盘指向已经明确下来,而且十分稳定,这说明我们的方向没有···!” 轰! 猛地一道巨浪拍打在法船之上。 法船之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船尾处,一条黑青色长满了触须的巨大柱状物体,高高的翘了起来,然后如同大山坍塌一般,朝着法船砸下。 “你驾驶好法船!我来对付它!”罗绛云神情镇定,双手展开,原本挂在腰间的紫青双剑,便同时跳到了她的手掌之中,然后一缕缕紫青夹杂的剑气,如同点点星辰一般,以她为核心,不断的盘旋。 “紫青剑气!出!”罗绛云一声冷哼,剑气疾如蝗雨般飞射了出去。 巨大的柱体疯狂的拍打着,将罗绛云射出的剑气大多直接碾碎,那原本应该无坚不摧的紫青剑气,却仅仅只是在柱体之上,留下了一些不深不浅的凹坑。 可见这‘柱体’的防御力极强。当然这也是因为,罗绛云的修行还不到家。紫青双剑完美的合一,才拥有堪比仙剑之威能。若是单独分割开来,各自为战,则只能算是强大的灵剑。 似乎是紫青剑气,刺痛了法船之下,兴风作浪的妖兽。 巨大的身躯忽然环绕着船身纠缠起来,强大的绞杀力道,压制的法船咯吱作响。法船周围的白色雾气,也纷纷化作一道道细碎的剑气,如同一张剑网,不断的切割着妖兽的身体。 青黑色的鳞甲在剑网的切割下,渐渐的开始变得布满了裂纹,仿佛只要再加上一把力气,就能将之彻底粉碎。 罗绛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双手持剑,真元激荡,汹涌的剑光冲天而起,一青一紫两把巨剑,旋转切割着,连连劈砍在那妖兽已经破碎的鳞甲之上。 妖兽吃痛,在海底翻腾咆哮,巨大的身躯终于放弃了绞杀法船,乘着巨浪翻身飞腾而起。 直到此刻,方才看清楚了它的全貌。 这是一条巨大无比类似于蜈蚣状的奇异妖兽,头上生长着两根长长的螺旋状的长角,多达数百条的足节上,都长有锋利的倒钩。凶恶而狰狞的大嘴,不断的开合着,似乎要吞吐出什么。 “小心!这是百足妖龙!它能够吞吐出邪火,破坏力极强,不要让它用火烧到法船。”负责操控法船的青年说道。 “放心!交给我!” 紫青双剑交叉在罗绛云的手中,完全绽放出了属于它们各自的绝对光彩。双剑旋转,宛如一个锋利的钻头,以强大的旋转之力,扭曲了光线,倒是让紫青双剑的剑气,勉强算是纠缠到了一起,强大的剑气,锋利的切割开百足妖龙那坚硬的鳞片,摩擦起一片火星。而磅礴的剑气,大开大合,每一次出击都在原本撕裂的伤口处,再行割裂,将伤口扩大到一个极致的程度。 妖兽继续咆哮着,仿佛没有理智一般,十几只锋利的大腿朝着罗绛云切割而来,罗绛云凌空跺足,紫青光芒闪烁,一把巨大的紫青色巨剑,凭空凝聚在她的脚下。 用脚踩着巨剑,剑光暴涨,抵挡住了妖兽大腿枝节处的利刃切割,同时随着罗绛云的双脚连踏,原本就要扎入百足妖龙鳞甲之中的巨剑,更加力道磅礴。 接连不断的撞击力量,如同潮水一般,顺着巨剑的剑尖,传导入百足妖龙的体内,巨剑直接插入了妖龙的喉管处,压制住了它即将吐出来的邪火。 吼! 一声巨大的嘶鸣声中,百足妖龙直接被罗绛云用紫青色的巨剑砍掉了半个头颅,剩下的半个头颅耸拉着黏在长长的身体上。 滚烫的邪火直接从百足妖龙断裂的喉咙处喷射出来,朝着下方的法船覆盖。 此时那一直在操控法船的阴柔男子终于出手了,他的五指张开,手掌之中,吐出旋风般的灼热剑气。 这剑气直接与妖龙吐出的邪火相容,然后卷在一处,朝着远处的海面倾泻,滚滚的邪火燃烧,遇水而不灭,将海面照映的通红一片。 或许是没有完成‘承诺’,这让罗绛云很是不快,冷哼一声,手中的紫青双剑顺身旋转,如同陀螺一般,顺着妖龙巨大的身躯旋转而下,将百足妖龙直接剖开成了两半。 鲜红的血液和乌黑的胆汁将海面渲染成了一种古怪的颜色。 “第五次了!我们出海以来,是不是遇到的强大妖兽太多了?”罗绛云落在船头上,依旧一手紧握着一把灵剑,磅礴的剑气,却在她身上一青一紫,壁垒分明的冲起,长风猎猎之中,吹拂的她仿佛女战神。 “一定是妖兽宗的人!很有可能,我们出海以来,他们便一路跟随我们,只怕不仅仅是想让我们给他们带路,不断的用妖兽来试探我们的实力,消耗我们的精力。怕是之后会找机会全力发难。”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将他们抓出来,直接镇杀,以绝后患!”阴柔的男子,说话却不像他的气质那般,而是十分的果决,就像他挥洒出去的火热剑气一般,充满了一种酷暑般的残酷、炽热。 而就在距离法船左边,将近五十里远,一千米深的海底处,一头巨大凶恶,似乎还经过邪恶之法改造过的妖鲸背上,漂浮着一个大大的水泡。 楚河一身黑衣,脖子上挂着人骨磨成的珠串,周身气息诡异,正和几个浑身混搭兽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的家伙待在一起。 尽管面容变化不大,只是有一些细微的调整,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大变,若非与楚河十分相熟之人,必然已经认他不出。 此刻却正好听见那兽皮混搭者中,一个阴阳头,满脸横肉的修士对着楚河,满眼怀疑的说道:“这位道友!你既然说是来自心魔宗,和我们有着相同的目的,那现在便是你出手证明的时候了。这两个峨眉小辈,已经在方才和百足妖龙的战斗中,消耗了一些心神。我想你若真的修炼了心魔宗的妙法,一定有办法,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但你若是做不到,那就休要怪我等,将你直接喂了脚下的小宝贝!” 第三百九十四章与妖邪为伍 脚下巨大的妖鲸配合的一个翻身,掀起波涛。 楚河转了转脖子上挂着的人骨串珠,轻笑一声:“也罢!瞧好了!” 说完手指按在眉心,拉出两缕灰光,灰光顺手一弹。 便消散在了海水之中。 几个身穿兽皮的妖人,取出一个巨大的眼珠子,眼珠子中竟然出现了法船之上,罗绛云和那个阴柔男子的身影。 只看见这两人突然同时一声闷哼,捂着心口,似乎十分难受的摸样。 下一刻一道剑光飞起,天上一只怪鸟被一剑斩灭,眼球中的影像也跟着消失不见。 “果然有些手段,只是为何不直接动手,除掉他们二人?”之前冲着楚河发问的大汉,还是质问着楚河道。 楚河冷哼一声,气息阴冷、诡异的盯着大汉说道:“他们二人心神坚定,气息绵长,又有峨眉法宝护身。我若能直接以心魔之法除了他们,那我心魔宗岂不早已独步天下?” “倒是你们,追了这么久,总是弄些不疼不痒的试探进攻,只怕是又想立功,又怕得罪死了峨眉派吧!” 楚河毫不客气的反打一耙,倒是让另外几个妖人紧张起来,站出来向两边都说了点好话,暂且将矛盾压了下来。 只是都是各怀鬼胎,想要将对方当枪使,彻底决裂还不至于,说有多和谐···那就是个笑话了。 楚河之所以能隔空让罗绛云和那阴柔男子露出痛苦之色,其实完全得益于亿万分神之术。 他分裂出两道分神,投到了罗绛云和阴柔男子的身上,反向控制,将一些疼痛记忆传送过去。虽然一瞬间就被他们各自的元婴化解,将分神湮灭,却也达到了效果。确实是与心魔宗的一些手段效果类似。 法船继续往前航行。 而楚河依旧和几名妖兽宗的妖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时不时的相互之间试探几句,同时鼓动对方,继续下手偷袭峨眉派的两人。 “这些妖人果然比正道修士难哄骗多了,最主要的是,他们的行事准则就是没有准则,倒是有些不太好利用。看来只能等等了,先找到巨炎岛了再说。”楚河唯有在心中这般想。 没有具体的路线,御剑飞行在茫茫无垠的大海上,寻找一座岛屿,不仅会消耗大量的真元,并且迟早会力竭,即便是以避水咒,在海中行走,依旧会消耗真元。 故而像峨眉派两人这般驾驶法船,又或者像楚河这般,找到‘顺风车’,才是正确的前行方式。 轰隆! 巨浪忽然更加汹涌起来。 即便是在海底,也能感受到那种震荡,而且海水的温度不知为何,正在迅速变高。 四周已经基本上没有了普通的海鱼,妖鲸也显得有些暴躁,若不是妖人们驱动,显然不愿意再继续靠前。 法船之上,罗绛云的视线所及,便看见在一片赤红的高崖之下,一艘古铜色的宝船正停高崖下,在波涛之中不断的起伏,偶尔撞击在高崖岩壁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是昆仑派的宝船,他们竟然比我们先找到巨炎岛?青城派的人,到了吗?”罗降云仿佛是在询问那阴柔男子,又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当抵达崖壁附近时,罗绛云顿时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压力。四周的灵气变得无比的惰性,根本调动不起来。 拍了拍腰间悬挂的紫青双剑,两柄剑纷纷发出清扬的剑鸣之声,却无法跳出剑鞘,化作剑光带人飞行。 放弃化作剑光,御剑而行。罗绛云转而运转真元,意图凭借元婴之力,自行飞行。只是离甲板三尺之后,便无法继续向上。 “罗师妹!不用试了!你看那!”阴柔男子一指。 便看见赤色的崖壁上被武器开凿出不少的孔洞,显然先到一步的昆仑派中人,正是借着这些孔洞攀爬上了这高耸入云绝壁。 “快些爬吧!否则晚了,说不准南明离火剑都被捷足先登了。”阴柔男子颇为急迫道。很显然,这一次前来求取南明离火剑的主人翁就是他,罗绛云只是陪同而行罢了。 两人快速的在山崖上攀行。 四周都是浓浓的云雾,连脚下的南海都变得看不清晰。 好像已经穿透了一层隔离,再往上便进入了一处秘境。 夕阳如火,天飞红霞,万物如火烧,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安谧和寂静。 这里仿佛被定格在了某个时间,一直都是这样单调的景象。 而山崖之上,悬崖峭壁之间,则是生长着一株巨大的火红梧桐。 梧桐树的叶子,像火一样燃烧着,风一吹过,便发出哗哗的声响。滚滚的热浪便随风而下,迎面扑来,仿佛要将人身上的水分都尽数蒸干。 罗绛云和阴柔男子爬上山崖后,看着这火红的梧桐树,同时流露出一丝惊异之色。 “相传南明离火剑煞气十足,不比你的紫青双剑差。剑成之日,方圆百里都会化为火海,这株炎晶梧桐虽然奇异,乃是火属灵物,但是毕竟依旧是木本。若是南明离火剑已成,断然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莫非,南明离火剑还未曾炼成?”阴柔男子皱眉说道。 正说着,却听见,从这秘境的深处,传来一声咆哮之声。 “滚!” 滚滚的声浪传出,一个青年已经吐血倒飞了过来,笔直的朝着二人撞过来。 阴柔男子顺手一接,却发现力道不减,直接连带着他一起,朝着悬崖口倒退过去。 罗绛云转身要拉,那阴柔男子却大喊一声:“不要拉!这股力道极强,我们联手都抵御不住,师妹别管我,先去取南明离火剑!” 说罢便和那被打飞出来的青年一起,掉下山崖,朝着崖下落去。 悬崖半山腰处,楚河正在几个妖人的环绕之下,不断的往高处攀登。 却忽然抬头看到两个身影,从高处掉落下来。 天眼一开,便发现他们身上裹着一层奇异的真元之力,虽然不多却给楚河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不敢去挡,楚河一个闪身,跳出了凿开的石窟窿,双手和双足撑开,如同壁虎一般贴在一旁的岩壁之上。 而两个在楚河前面的妖人,却被那掉下来的二人正巧砸中,巨力冲击之下,根本无法抵抗,跟着一起从岩壁上滑落,然后大叫着朝崖底的大海落去。 第三百九十五章非主流中毒‘啪’(3拉丁的第五章加更) 楚河等人还在攀登,罗绛云却已经甩开步子,朝着秘境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越是灼热难耐。 若非有紫青双剑护体,罗绛云此刻早已经大汗淋漓。 入眼所见,皆是血色。 好几个身穿昆仑弟子服饰的青年,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皆有焦黑的剑痕。 一些断裂的飞剑和破碎的法宝,就在他们的尸体旁边,这些破碎的器物上,还残留着炙热的气息。 罗绛云用脚翻看了一下,心中微微阴沉下来。 “好强的炙热之力,而且充满了侵略性,甚至···仿佛还有一丝邪性。只是怎么可能?南明离火剑不应该是荡魔之剑么?” 罗绛云的腰间,紫青双剑忽然长鸣两声,同时出鞘挡在了罗绛云的身前。 砰! 火热的剑气从远处掠来,直接劈在了紫青双剑之上,将交叉抵挡的两把灵剑,同时击飞出去,立在罗绛云的身后数十丈处。 而一道火红的身影,已经如同一个大火球般,朝着罗绛云掠来。 罗绛云脚步急忙,飞快后退。 耳边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又有人想来抢夺我的神剑!谁都别想,谁要抢,谁就死!” 滚滚的剑气,带着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几乎令罗绛云窒息。 心中不断呼唤着紫青双剑,罗绛云面对着这灼热的气劲,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力。 “峨眉派的小辈!快点离开!滚···快滚!”声音同样从大火球般的人影中传出,同时一股还算柔和的巨力朝着罗绛云涌来,将罗绛云击飞出去。 但是下一刻,那人影却又朝着罗绛云迅速追扑而来,一道剑气刺出,顺着罗绛云的足底涌泉穴涌入,瞬间侵入其全身。 刚刚爬上高崖,楚河还没有来得及伸个懒腰。 便看到一个紫青色的身影朝着他撞了过来,已经躲闪不及。 “我勒个去···!”楚河一声不甘‘哀嚎’,便被那紫青色的身影撞到,然后顺着悬崖处,往深海掉落下去。 哗啦! 二人滚在一起砸入深海之中。 紫青色的身影周身滚烫,竟然将海水都烹煮的沸腾起来。 楚河一把推开罗绛云,只见其全身通红,仿佛被煮熟了的大虾一般,眼神时而清醒,时而迷茫。 两道剑光从崖顶追溯下来,同样没入海底,然后以剑光化作圆球,将二人包裹在其中,分隔开海水。 “罗绛云?你究竟怎么了?”楚河悄悄的藏起脖子上的人骨串珠,同时转换气质问道。 罗绛云面色一阵阵的潮红,嘴里竟然喷出一口口带着火光的吐息,竟然在海中都看得清晰。一步上前,罗降云一把抓住楚河的胳膊,眼神中带着挣扎,却又很快坚定下来。 “救我!” “哈?”楚河面露嘲讽之色。此情此景之下,他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很有风度了,罗绛云竟然还想着让他救她?真以为正道中人就古道热肠么? “你怎么了?”虽然没打算救,但是楚河还是想要问一问,搞清楚状况。 罗降云语速飞快道:“我中了南明离火剑的剑气,现在火毒入侵,阳气大盛,药石难医,需要有男人与我交he,将多余的阳气引导出去,才能重新阴阳平衡,否则的话很快就会燃尽而亡。” 楚河闻言,眉心一跳,一把甩开罗降云的胳膊,冷笑道:“峨眉派倒是好手段,竟然让你学了魔门的那些采补手段,怎么?想用这种法子,坏我根基,毁我道行?” 说实在话,楚河还真不怕这种手段。 大自在天魔神是玩这种手段的老祖宗,楚河学习了大自在天魔的法门,只要运转此功,什么采补手段都对他无用,说不定还会反噬。 再仔细一看罗绛云,虽然性格有些凶悍,但是身材、长相却是一等一的,真要是春风一度,却也并不吃亏。 只是争夺南明离火剑在即,楚河却不想因为一时之欢愉,而与南明离火剑这样的珍宝失之交臂。 “你现在再爬上去也拿不到剑,现在的南明离火剑有问题···。”罗绛云浑身更加通红了,整个人几乎都快燃烧起来,说话也变得勉强。 “你救我,救了我,我就告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罗绛云说着,便已经开始解起衣服起来,一幅yu火焚身急不可耐的摸样。 楚河却满脸嫌弃道:“别!我楚河虽然也算风流倜傥,但是却不喜欢捡尸体,下mi药,你现在状态不正常,脑子不清楚,我和你没感觉。你不是有个师兄么?你去找他吧!” 罗绛云的声音更加急促了:“不行!我师兄洛穿风是天阉,生来···就无男根。少废话!我这个女人都不计较,你哪里来那么多婆婆妈妈?放心,我的身体没毒。也不会用什么乱七八的手段害你。我罗绛云一辈子巾帼不让须眉,即便是要打败你,也要用剑打败你。别的法子,倒是不屑于用。” 说罢便赤着娇躯,朝着楚河扑来,一爪子便将楚河的上衣抓裂。 “我去!你这是要硬来啊!我告诉你,这不可能。”楚河继续拒绝。 这倒不是矫情,而是真的有点不太清楚罗绛云此刻的状态,万一是个坑,她将身上的火毒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那岂不是亏大了? 罗绛云冷笑一声,八爪鱼似的死死抱住楚河,双指并拢,一指点在楚河的尾椎骨处。 下一刻楚河便感觉一股灼热直冲小腹,瞬间坚硬如铁,一棍子敲出,罗绛云顿时觉得双腿一软,此时才感觉到身为女子的羞涩。 罗绛云一生要强,自比男儿。在峨眉派时,虽然追求者也有不少,却全都不放在眼里。中了南明离火剑的火毒,知道了自身的状况,恰巧碰到了楚河,便没有别的念头,只想借助他,帮忙解毒。 这是真正的女强人,不为情爱执迷,也不将一些所谓的世俗观念挂碍放在心上,如同伟男子一般,有需求就上,没需求就完全不在意。 “呵!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楚河脸上露出冷笑的表情,一个挺身,裤裆直接炸裂。 就在方才,楚河感觉到罗绛云身上的火毒,竟然能被他的凤凰纹身吸收,化作凤凰不死术的养分。 既然如此,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二人皆有意,那事情也就水到渠成。 等到云消雨歇,紫青双剑结成的圆球之中,楚河和罗绛云各自赤着身体盘腿而坐,丝毫没有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概念。 “得你之助,火毒已经去尽,我欠你一个人情!” “还有,你不用担心,你之前留在我体内的东西,我已经用真元逼了出来。之后争夺南明离火剑,你我依旧还是对手,我不会有任何的手下留情!”罗绛云毫无羞涩的在楚河面前穿好衣服,提起裙子便不认账道。 第三百九十六章坑人的南明离火剑(谷谷大冒险万赏加更) “其实你不逼出来也没事,我一直紧锁精关,只是礼貌性的洒了点热水而已。”楚河同样冷淡且陌生的说道。 说句实在话,即便只是金钱交易的飘()客和小姐之间,一场露水之后,也不会相互之间,还冷漠到这等地步。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人也是相似相同的一类人。 “好了!你的毒既然已经解了,能说说南明离火剑的事情了吗?”楚河问道。 罗绛云点点头道:“我们先去爬悬崖,边爬边说。” 收起紫青双剑,二人再次爬上悬崖绝壁。 罗绛云爬在楚河的上方,一边快速攀爬,一边对楚河说道:“基本上有点传承的都知道,南明离火剑乃是以西方真金,采南方离火之精融炼而成。然而却是忘了,此剑成后,达摩祖师曾经想过将它化去。” “如今看来,正是此剑暗藏魔性。” “当年达摩欲化此剑,其末座弟子归一大师觉着可惜,再三请求,言道给佛门留一相外异宝,以待有缘拿去诛邪降魔。” “达摩祖师便笑道:你参上乘,偏留些儿渣滓。你无魔邪,有甚魔邪?说谁有缘,你便有缘。此剑是我昔日化身,今便赐你。只恐你异日无此广大法力,解脱它不得。” “后来达摩老祖飞升,归一大师虽仗此剑诛除不少妖魔,不知怎的,总是不能及身解化,如今想来却是此剑魔性难以根除。” “最后归一大师才在南疆红瘴岭,群魔荟萃之区,也学乃师面壁,受尽群魔烦扰,摘发挦身,水火风雷,备诸苦恼,心不为动。虽有降魔之法,并不施展,以大智力,大强忍,大勇气,以无邪胜有邪者十九年。直到功行圆满,忽然大放光明,邪魔自消,这口南明离火剑方脱了本体,成为外物,但仍是不能使它还空化去。” “便计将它舍给道家,用一丸神泥,将剑封固,外用灵符禁制,留下偈语,将剑藏在雪峰腹内,以待有缘,然后圆寂。” “可以说,这一柄南明离火剑,乃是经过达摩、归一两位高僧化解降服,方才褪去全部魔性、煞性,成为完全的正道灵剑。” 罗绛云说到此处,便顿了一顿,楚河在她身后,却是看不到她脸上是何表情。 “不是说你们峨眉派曾经炼制过一柄南明离火剑么?怎么会没有察觉,会有这样的异样?”楚河追问道。 罗绛云停顿了片刻,这才说道:“其实我们峨眉所得的那柄南明离火剑,正是达摩祖师所传的那一柄,只是对外宣称是我峨眉所炼制。也正是此剑之因缘,佛门才上了峨眉山,融入我派之中。” “而且那柄南明离火剑也并未损毁,而是作为封印血魔之物,镇封在血魔窟之中。” 听着罗绛云似乎毫无保留的倾诉,楚河心中不免嘀咕起来。 他半点也不相信,罗绛云是念在那一日之恩上,这才对他知无不言。 只是却又为何这般坦言相告?莫非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两人一问一答之间,却是已经再度爬上了高崖。 此时秘境之中,早已是烈火遍地,地面滚烫。 似乎是有人手持南明离火剑,大肆发泄过一番。 而就在熊熊烈火的中央,一道身影手持着一柄赤红色的透明灵剑,盘腿坐在烈火之中,低着头似乎是在休憩,又似乎不是。 猛然间,那人抬起头来,看了楚河和罗绛云一眼。 这一眼让楚河和罗绛云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楚河毫不犹豫,迅速取出了拘天弩,而罗绛云的身边紫青双剑一左一右漂浮,时刻环绕。 看到楚河,那人眼中的凶厉之气,稍稍褪了几分,清明色彩却是不多,仿佛随时都还是会暴走。 “是青城弟子吗?回去吧!南明离火剑,不是正道之剑,我们都被达摩那个老和尚骗了。我也是炼成了此剑,方才明悟过来。” “是亦童祖师吗?敢问祖师,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有麻烦,弟子可返回青城,去请掌门和诸位长老前来相助。”楚河说道。 那人却摇摇头,自顾自的说道:“南明离火乃是离鸾所化,而离鸾在太古年间,是被人以西方真金所化之物斩杀。故而此二者合炼一宝,固然有荡平世间一切邪魔之力,却也同样本身就是邪魔源头,难以抵挡,难以化解。” “我每日也只有将此剑之剑气倾泻干净,方才能恢复几分神智。便将这巨炎岛拔高,然后刻下了禁制,用以囚禁我自己,不让我在失去神智之后,可以离开。” “未曾想,你们竟然还是找了过来。” “所以你们快些走吧!谁来了都无用,我已经被它控制,一旦我与此剑相合,元神境十五重天之下,连和我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楚河闻言,却是不信,而是伸手到一旁的火堆之中,凤凰纹身游走,飞入掌心,张口一吸。 火焰便全部归入楚河的肉身之中,化作强化楚河肉身的养分。 祝融本就是火神,楚河有祝融元神碎片所化的残破小世界护身,本就不必害怕火焰,即便是南明离火也是一样。同时凤凰不灭体,便是以吸收各种奇异火焰,合成凤凰涅槃火。 如今楚河的凤凰不灭体已经修成了大半,几番相合起来,对于火焰的抵抗力,可谓奇高。 之前楚河在与罗绛云合体时,便察觉到了这种状况,如今一试,果然是如此。 看着楚河吸收了大量的南明离火,原本盘腿坐在火堆之中的亦童真人站了起来,颇为激动的看着楚河,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是在以元神窥探楚河的究竟。 “原来如此,是修炼了上古传承的火巫锻体之术,而且一定来历非凡,不是一般的传承。否则不会有驾驭南明离火之能。” “如果你能将此法彻底练成,或许真的有可能驾驭的了这魔性十足的南明离火剑。”亦童真人盯着楚河,神情中带着期盼和急迫。 亦童真人只是看穿了楚河拥有凤凰不死术,却是不知道楚河还有祝融元神傍身。 听闻亦童真人之言,楚河苦笑道:“我倒是也想,只是这门火巫锻体之术,也许是我起步时用来作为基础的火种太好,以至于到了一定层次,寻常一点的奇异之火,就已经根本吸收不进去了。这回遇到南明离火,已经是许久不见的锻体术提升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蜀山怎么能没有朱果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办法!” “就在这座巨炎岛之下,勾连着地心火肺,火肺之中,有一座万火巢。” “万火巢本是南明离火的伴生火穴,虽然南明离火精,已经被我取走,炼制成了南明离火剑。但是那些伴生的奇异之火却都还在,你可以进去收取。只要吸收足够的奇异之火,那么你的这门锻体之术,就能完全修成,那时便可抵挡住南明离火剑的压力,将这柄剑收服。”亦童真人开口说道。 “万火巢?怎么去?”楚河直接问道。 亦童真人道:“潜入深海,顺着巨炎岛的根基往下,有一个石洞,再往里潜入,自然就可以找到万火巢。 楚河点点头,也不和罗绛云打招呼,转身便朝着山崖下跳去。 “还真是麻烦,一会还要再爬上来。”穿梭在云层之中,楚河如此想着。 身后同样有破风之声,罗绛云跟着一起跳了下来。 “怎么?还不死心?这南明离火剑注定是我的,旁人可都拿不走!”楚河虽然还没有将凤凰不死术练成,但是不妨碍他此时吹牛逼,先将名份占住。 哗啦! 二人再度几乎前后脚的功夫掉落海中,同时运转避水咒,然后朝着深海潜去。 罗绛云主动走上前,将两人撑起的气泡融合在一处。 “有没有想过,转投峨眉?青城派虽然也是正道大派,但是已经是日薄西山,能够给你的帮助,已经不多。不像我们峨眉派,蒸蒸日上,迟早屹立于天下剑修之巅。” “只要你加入峨眉派,那么之前的那些矛盾,都会既往不咎,反而会成为你被重点栽培的本钱。”罗绛云用充满诱惑力的口吻对楚河说道。 对于罗绛云说的话,楚河相信一半。 峨眉派确实有收别派弟子入门墙的习惯。 莫说是正道弟子,即便是魔道弟子,只要有天赋,有发扬光大峨眉之心,也会被收录。 兼收并蓄,不拘泥于形式和门户之见,也是峨眉派越来越强大的原因之一。 当然这是在上升阶段。 到了门派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弟子们复杂的结构组成,只会让整个门派充满了各种明争暗斗,最终破灭于内耗。 到了后世,原本早已融合青城、昆仑两派道统的峨眉,之所以会不见没落,只余下一座峨眉山,完整的门派在末法时代分崩离析,也有这种因素在其中。 “呵呵!即便是我有心,峨眉派难得还会更改格局,将风云九子变成十子不成?”楚河头也不回的反问。 罗绛云终归还是不可能厚颜无耻的说出一个‘会’字。 九为数之极。 风云九子关乎峨眉的崛起大势,不容有任何的更改和变化。 更何况,这九个人,早就与峨眉派内部的大小势力,盘根错节的关系相连,楚河贸然闯进去,那算个怎么回事? 楚河对青城派谈不上什么忠心可言,这一点罗绛云也清楚,故而方才提出,想要把楚河挖到峨眉去。 “我在青城,乃是大名鼎鼎的楚独幽。青城派的资源远比不上峨眉,但是只是供养我一人,却是绰绰有余。但是我去了峨眉,能得到什么?什么都不会有。所以···你还是放弃你的念头吧!我不会跟你上峨眉山。同时这柄南明离火剑,也不会成为你们峨眉的南明离火剑。”楚河十分肯定的说道。话说,能面不改色的自称大名鼎鼎,楚河脸皮的厚度,确实很不一般。 毫无疑问,在罗绛云的心中,南明离火剑的份量是远比楚河重的。 这也是她挖角楚河的决心所在。 某种程度上,南明离火剑和紫青双剑一样,都是峨眉弟子心中的精神象征之一。而如果这样一柄灵剑,在正邪交战的时候,却把持在青城弟子手中,那对于峨眉弟子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们可不会知道那么多的秘辛,更不会知道两柄南明离火剑是不同的。 深入海底,果然在巨炎岛的底部,发现了一个洞穴,周围的海水烹煮的沸腾滚烫,有灼热的岩浆直接从洞中涌出,然后遭遇海水,迅速堆砌为礁石。 若非那洞中有一股极强的气流同时冲击出来,只怕这个洞口早就已经被礁石堵上。 不过到了这里,巨炎岛上亦童真人布下的禁制之力也已经不存,二人同时架起剑光,猛然刺穿岩浆,划破那滚烫上升的气流,朝着洞穴深处钻去。 跨过重重的岩浆冲刷,再往里深入,渐渐的竟然脱离了滚烫的岩浆与海水的交汇,反而出现了相对平整的土地,从海水中跨越到了干燥的地面之上。 尽管地面依旧滚烫,四周更加的炎热非常。 而此刻,就在楚河和罗绛云的眼前,出现的则是一片碧绿的矮小果树,这些果树之上则大都都挂着三到五枚朱红的小果,散发着一缕缕芬芳。 这些果子个个灵气逼人,显然都非凡品。 “好大的一片朱果林,此处地貌特殊,水火交融,阴阳相泰,衍化原始生机。难怪可以养活这么多的朱果树。须知道,寻常朱果树,皆藏在深山大泽之中,多是独生,因太过夺取地力,故而四周难有其它灵植存活。取果之后而树也会紧跟着枯萎而亡。”罗绛云看着这一片的朱果,即便是峨眉富庶,也难免被震慑。 楚河同样心中颇为激动,不过却要镇定的多。 “可惜,都只是一些百年、千年的朱果,并无万年朱果···。”楚河天眼扫视了一圈,然后可惜的说道。 朱果百年开花,百年结果。 结果百年之后,若是无人摘采,则灵气回流入果树之中,果树壮大,如此轮回,直到万年为止。 百年的朱果呈现殷红色,果核偏棕色。 千年的朱果呈现黑红色,果核偏红色。 而万年的朱果却整体变作了紫色,果核全无。 百年的朱果,练气、筑基期的修士服用了有奇效,不仅能易筋洗髓,提升功力,更有增强资质的作用。 千年的朱果金丹、元婴可用,洗练金丹、元婴,同样提升真元强度和精纯度,乃是难得的奇珍。 万年的朱果,那效果可就通天了,不仅是元神修士,即便是已经成仙了的仙人,也不能对之视而不见。 第三百九十八章凤凰涅槃火(上) 尽管二人都已经在想着怎么独占这片朱果林,却各自都极有风度的从朱果林路过,好像压根也都看不上,司空见惯似的。 “没有万年的朱果,对我无用,你若是想要便尽管取了吧!”罗绛云这么说着,却死死的盯着楚河,但凡楚河有任何的意动,只要一个转身她铁定会在背后下手。 既然楚河拒绝了她加入峨眉的提议,那么他们就还是敌人。 至于楚河能不能修成凤凰不死术,驾驭南明离火剑,解救被南明离火剑控制的亦童真人,这些、全都、关她屁事? 罗绛云的立场,一直都很清楚明白。 至于那一日之恩和门派大计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 楚河闻言道:“好啊!既然如此,不妨你帮我都取来吧!我现在还有要事要办,怕是难以分神。” 楚河扭头笑眯眯的看着罗绛云说道。 “如此,也算你偿还了我人情。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很耗费精力的。撇开别的不说,单纯的去看待这方面的问题,其实男人比较吃亏。” 罗绛云听了心中怒火中烧,虽然她不是小女人,天生一颗大心脏,但是碰到楚河这样的人,再好的心态,也会崩了。 两人就这么往前走着,错过了朱果林,深入洞穴深处,空气变得越来越灼热。 楚河脚下的蛟皮靴子,都被烫的有些发黑,隐隐有被烧焦的迹象,足以见得温度之高。 而就在洞穴的最深处,一面仿佛岩浆炙烤的岩壁之上,凹陷着大大小小不少的孔洞。 孔洞之中,则是燃烧着一朵朵颜色各异,形态各异,各有作用的奇异之火。 有一些楚河以前见过,而有一些不曾见过。 是否对楚河修炼凤凰不死术有用,只需用凤凰纹身一试便可得知。不是它所需要的奇异之火,它是不会去尝试吸收的。 楚河一步踏出,攀上火红涂满岩浆的岩壁,伸手到一个窟洞里,用手抓住一团黑紫色却宛如液体般流动的火焰。 当火焰缠绕在楚河的手掌中时,久不‘进食’的凤凰纹身终于又动了。 滚烫中竟然还带着一丝冰凉的火焰被吸收入楚河的身体之中,楚河的身体素质再次加强几分,凤凰不死术的进度也上提升一些。 “果然是一块宝地!继续!继续!”楚河兴奋起来,继续在岩壁上攀爬,不断的寻找着可以被吸收的奇异之火。 越是靠近岩壁核心区域,寻找到可以吸收的奇异之火概率越高。 当楚河吸收了大约七八朵不同的奇异之火后,便感觉身体有种虚浮、肿胀之感。就连体内的真元,也开始浮躁起来。 “看来是已经到了身体饱和的程度,需要进行消化、打磨才行。不过···没有那么多时间啊!罗绛云一定已经暗中通知了峨眉派的其他人。” “她可没那么容易对南明离火剑死心。还有和她一起来的那个洛穿风,和妖兽宗的几个妖人一起掉入了海里,就没有了动静,说不定只是潜伏在了暗处,不能不提防。”楚河脑中念头急速闪烁着。 “看来还是要冒险去取朱果,只要神足通够快,在罗绛云反应过来之前,就取走一些朱果,那么她即使想要在我背后偷袭我,也是来不及的。”楚河心想。 他吸收奇异之火时,都是背贴着岩壁的,就是担心罗绛云从背后偷袭。 脚下神足神通一跺,楚河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罗绛云时刻盯着楚河,发现楚河消失后,迅速便有了反应,环绕在身边的紫青双剑往外一推,滚滚的紫青色剑气,便朝着四方散射,要以这种方式将楚河给逼迫出来。 朱果林中,楚河直接摘下一株有千年年份的朱果树上的三颗朱果,然后又是一个闪身,错开数道剑气,重新贴身站在岩壁之上。 “要不要这么狠!我不过是抽个空,抽根迟到的事后烟而已!”楚河嘴里叼着一根专程买来用来装x的雪茄,然后就杵在岩壁上,用岩壁上的温度点燃。岂料这岩壁太热,雪茄根本扛不住,一瞬间就烧成了焦灰,倒是在楚河嘴边,印上了一圈黑纹。 “你说什么?”罗绛云面不改色的收起紫青双剑,然后看着楚河问道。 干咳一声,楚河直接用抹嘴的动作,将一枚朱果塞进嘴里。 人靠在岩壁上,体内却已经开始迅速充斥着朱果的精纯能量。 朱果不愧为天地奇果,少数直接服用,也不会折损药性的灵药之一。 当朱果的温润能量拂过楚河的身体,那因为一时间融合过多奇异之火,给身体造成的压力,也开始迅速的消退。 同时也有以少部分的能量流入元婴之中,被元婴吸收吐纳,使得真元又强劲了几分,之前那种浮躁的感觉,也已经消失。 楚河继续攀爬,寻找奇异之火融入自身,又融合了三朵后,躲着再吃了一枚朱果。 之后融合两朵,便不得不吃了手中最后一枚朱果。 朱果的药力再降低,同时楚河身体的极限值,也在降低。 “看来,我还需要更多的朱果。距离我彻底融合百火,生出凤凰涅槃火,还差一十三种奇异之火。按照现在的情况推断,我最少需要四十枚千年以上的朱果,来帮忙调理身体。” 天眼一扫,楚河看清了朱果林中,千年朱果的数量。 一共五十三颗,也就是说,楚河要基本上清光千年以上的朱果,才有可能短时间内,修出凤凰涅槃火来。 看了看女罗刹一般杵在一旁的罗绛云,楚河觉得有一场架,还是非打不可。 毫无征兆,楚河便骤然发难。 法天象地,手掌和胳膊部分被神通变大,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朝着罗绛云拍去。 “早就防备着你要出手了!法天象地···还以为我没办法么?我就不信,你的手掌比紫青双剑还要坚硬。”罗绛云丝毫不吃惊楚河的突然袭击,双手各持一剑,整个人在空中快速旋转,两股不同甚至相斥的剑气,被强行扭在一起,然后朝着楚河巨大的掌扎去。 嘭! 剑气吞吐,楚河压下的巨大手掌,被强行冲破开了一个不小的血洞。 罗绛云从血洞中穿梭出来,踩着楚河粗壮的胳膊,快速的双手挥剑朝着楚河杀来。 第三百九十九章凤凰涅槃火(下) “果然不愧为紫青双剑啊!”楚河收回神通,手掌中的伤口,便只剩下一点殷红,犹如被针扎过一般。 法天象地,可不仅仅是将身体变大。 而是将力量、速度、爆发出去的真元量,甚至肉身的防御度,一起成百倍、千倍、万倍的往上提升。否则若只是单纯的将身体放大,不过是个变大的活靶子而已。 以楚河的肉身强度,施展法天象地之后,寻常的飞剑法宝,根本伤不到他,也唯有像紫青双剑这种接近仙剑的顶级灵剑,才有此威能。 被紫青剑气锁定,楚河腾空挪移,不断的变幻着位置,一瞬间出现在了罗绛云的背后,一手龙牙刀,一手短枪。 刀枪齐鸣,化作狂风骤雨般的进攻。 峨眉弟子擅长斗剑,那楚河便不能依着她的节奏,而是以自己的方式,将对方带到自己的节奏里来。 随着楚河的刀枪交换,刀法凶狠、狂暴,大开大合。枪法诡异、刁钻、凶狠,无孔不入。 两种不同的武器,相互配合起来,却产生了一种绝妙的变化。 这才是楚河最熟悉的战斗方式。 即便是手持紫青双剑的罗绛云,也有些应付不来,被逼的不断后退,步履蹒跚。 只是楚河同样很苦恼。 手中的龙牙刀还算好,虽然威能不如紫青双剑,但是因为材质的关系,坚硬度倒是绝佳,在于紫青双剑的碰撞中,并未落下风。 但是另一只手里的短枪却很是不妙。 这短枪原本是从大唐副本中得来的,是天工院所造,虽然也是不错,但是材料用的不行,碰到紫青双剑,几次交撞,便被劈砍的火星纷飞,已经裂开了许多缺口,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回身一转,一刀猛然逼退了罗绛云,楚河收起短枪,手持火莲剑。以火莲剑施展短枪枪法,同时偶尔也夹杂一些剑招。 火莲剑的品质虽然也不如紫青双剑,但是毕竟是在火莲灵植中孕育了那么久,灵性十足。每一次与紫青双剑碰撞,都会发出悲鸣之声,却暂时没有大碍。 “你的枪法和刀法究竟从什么地方学来的?青城派虽然底蕴不低,但是还教不出你这样的枪法和刀法。” “我看你的刀法自成一派,极有可能是你自行推演出来的。但是枪法古朴浑厚,却又凶狠、残暴,杀气十足,应该是源于战场。你莫非得了一些兵家传承?”罗绛云一面一挥动手中的紫青双剑与楚河游斗,一面开口问道。 楚河还未回答,她却猛然一剑朝着楚河手中的火莲剑削去。 楚河手一缩,手中的火莲剑一矮,剑施枪法,如同毒蛇一般,冲着罗绛云的手腕咬去。 “想说话引我分神,乘机毁我兵刃?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刻意了一些,也太嫩了。”楚河说着,说着的龙牙刀连斩杀七刀,巨力震慑之下,罗绛云被劈的连连后退,手腕发麻。 楚河却贴身追砍上去,根本不给罗绛云机会拉开距离。 紫青双剑是飞剑,隔空伤人,千里取人首级,那才是正确的用法。如同战场战剑一般,以劈砍交错建功,可不是它们的强项。 罗绛云被楚河的狂刀乱砍逼得手忙脚乱,双手交错,强行将紫青双剑合作一处,一道紫青交融的剑光爆发出来。 楚河顿觉危险,一个闪身躲过,那剑光从楚河的身旁掠过,穿透了一块巨石,然后刺入地底深处。滚烫的岩浆便如同喷泉一般从裂口处喷射出来。 罗绛云手中一洒,一团五色冰纨般的彩幕,幻化出重重影物企图迷住楚河的眼,却被楚河的天眼所看穿,根本不起作用,楚河紧追过去,却见彩幕爆发出五色毫光,这毫光威力不弱,且十分扎眼,让楚河不得不停下脚步,挥刀抵挡。 “好一个紫云障!”楚河低声说道一声。 那罗绛云却已经借机飞快的拉开和楚河的距离,然后朝着洞口处掠去。 轰隆隆! 剑气翻飞,紫青之色纠缠。 洞口迅速被破坏,地底的岩浆也被挖掘出来,朝着整个洞窟覆盖蔓延。 当地火与海水交汇,一团团的礁石开始凝固,不断的将洞穴堵死,同时在外部加厚。 罗绛云显然是想要借助地利,将楚河封死在这洞穴之中。 眼看着岩浆就要蔓延到朱果林,楚河不再迟疑,迅速的开启神足神通,将所有千年的朱果都收集起来。 下一刻,朱果林被岩浆覆盖,尽数摧毁。 当楚河返回岩壁之上时,岩浆却又已经追赶了过来,并且不断的往上蔓延。 岩壁上所有的奇异之火都开始放光,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般。 楚河怀揣着五十二枚朱果,身上的凤凰纹身发出一声清鸣,它头顶的那个由祝融元神所化的残破小世界,刮起了一阵灼热的旋风,将大量的岩浆还有这万火窟中的种种奇异之火,全都吸收进去。 楚河就像是成为了这个洞窟的核心,任何的力量都开始朝着他汇聚。 “好疼!好烫!身体好像要炸裂了一般。”楚河咬着牙,同时也感觉到,有一股强劲的,炙热火焰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汇聚凝合。 顺手掏出一大把的朱果塞进嘴里,根本不管多少。 滚滚的朱果能量,开始不断的修补着楚河的身体,同时调和着那股强劲、狂暴的力量。 浑浑噩噩之中,猛然听到一声凤鸣!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那原本只是纹在楚河身上的凤凰纹身,此时却化作真正的烈火凤凰从楚河的身体里飞了出来,缠绕着楚河的身体,汲取着此处庞大浑厚的火力。 就在凤凰的凤冠之上,一团深紫带黑的火焰,开始隐隐成型。 看着这火焰,楚河心中直跳。 这就是凤凰涅槃火,传说中凤凰的本命之火,是凤凰能够涅槃重生的根源,孕育着无穷的生机和造化。 轰隆! 整个洞窟开始坍塌,巨浪般的岩浆拍打上来,将楚河直接压入浑厚滚烫的岩浆底下。 此时巨炎岛上,亦童真人还在一圈圈火环中盘腿坐着,刚刚对抗过南明离火剑魔性的他,此时不仅精力大损,并且还处在半疯半魔的状态。 却在此时,侧耳听到了一声声山崩的声音。 那原本被刻录在山体上的禁制,正在被人以强硬的手段从外部摧毁。 “是谁?谁在这么做?”亦童真人想要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去看一眼。 而山崖之侧,洛穿风却正胁迫着几个妖兽宗的妖人,操控大量的妖兽,不断的撞击着山峦,同时毁坏着这座岛的禁制。 第四百章百丈巨人(第二个喵星人万赏加更) 罗绛云也在洛穿风的身边,看着山崖上浮现出来的禁制符箓,被一片片的打碎,开口道:“我们真的要放出亦童真人吗?” 洛穿风道:“有魔性的南明离火剑,注定无法为我们掌控,既然如此不如变更一下计划。将被南明离火剑控制的亦童真人放出来,让他出来危害人间,然后再由我峨眉的祖师出面,将其镇压。” “如此既可以打击青城的声誉,亦可以提高我峨眉之威望。” 罗绛云并不反对这个提议,却有些担忧道:“但是亦童真人毕竟是元神境的高人,如同他被南明离火剑控制着走出了巨炎岛,我们也许来不及先行撤退。” 洛穿风淡然道:“这我当然已经想好了,所以才控制了这几个邪教妖人。让他们来击破这巨炎岛的禁制,而我们却好趁机离开。只要逃离一定的距离,大海茫茫,那亦童真人也是半疯魔状态,根本无法发挥元神境的优势,找不到我们的。” 罗绛云闻言,露齿一笑:“师兄英明。” 咔嚓! 哗啦啦! 大片的山石破碎,砸入海中。 巨炎岛上的禁制也越来越淡薄,亦童真人已经站在了悬崖边的火梧桐树上,手中紧握着南明离火剑,双眼赤红的看着正在破碎的岛边禁制。 在他的身上,一条条淡金色的锁链来回的穿梭游动着,若隐若现,有点点荧光正在消散。 他试探着往外走出一点点,金色的锁链依旧拉扯着他的身体,要将他拉回去。 但是显然已经不是那么的有力,亦童真人努力挣扎一下,还是能往前迈开步伐,只是身体上却被拉出一道道的血痕。 “差不多了,师妹!我们走!”洛穿风说罢,便将法船抛出来,二人落在法船之上。真元一激,法船开始在海面上迅速的穿梭。 那还指挥着妖兽撞击着崖壁,摧毁着禁制的妖人看到洛穿风离开,便都下意识的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虽然不知道上面封印着什么,但是他们都本能的觉得有危险,不可再继续下去。 只是下一刻,他们便感觉到了一种万剑穿心的痛苦,强烈的剧痛之中,心里传出洛穿风冷冽的声音:“继续摧毁这座岛!否则我让你们立刻心碎而亡。” 妖人们不敢耽误,只能继续催促着、操控着巨大的妖兽,崩毁岛上的禁制。 咔嚓···! 如同玻璃破碎的声音,最大的一块禁制符箓被一头蛮横的,周身通红的猪妖撞碎,猪妖的獠牙卡在另一块禁制符文中,怎么都拔不出来,发出尖锐的嘶吼声。 唰! 一道火红的剑光,化作百丈匹练飞出,将那猪妖直接烤焦,解决了它的痛苦。 剑光如同血色的瀑布一般,从高处往下蔓延。 妖人们浑身战栗,此时万万不敢再继续下去,即便是心脏绞疼,也唯有疯狂的后退逃走。 只是此刻已然是迟了。 亦童真人手持南明离火剑,浑身金色的锁链,一根根的崩断,正式迈步走出了岛屿,然后瞬间出现在了妖人们的身边。 呼! 南明离火剑一扫,妖人们连同他们操控的妖兽,便纷纷授首,在离火之中化为灰烬,没有给亦童真人造成任何的麻烦。 亦童真人的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想要返回岛上,继续自我的封印,却又被南明离火剑中的魔性、杀性所控制,只想要大杀一场。 却也在此时,失去了禁制压制的巨炎岛开始猛烈的颤抖起来。 海水不断的上涌,同时也有岩浆如喷泉一般喷发。 水与火的交融以及泾渭分明,在此刻显露出现,组成了一幅无比神奇的场景。 一条无比粗壮巨大的手臂,从岩浆之中探了出来。 下一刻那原本耸入云端的山峰,被从海中直接拔起。 一个浑身飘火的巨人,身高百丈,立在波涛与火焰之中,扛着巨峰,一眼看到了亦童真人,然后露出一笑。 “祖师爷!我来帮你清醒一下!”雷鸣般的声音炸响。 下一刻那巨炎岛巨峰,就像是一根通天的巨棍,狠狠的朝着亦童真人拍去。 啪! 火光炸裂,亦童真人挥剑将巨峰斩断。 巨人却持着巨峰的下半截,猛力朝着亦童真人撞来。 若是清醒的状态下,亦童真人一定会选择先行规避,然后绕过巨柱,直接攻击巨人的本体。 但是此刻他已经着了魔,手持着南明离火剑,只觉得任何阻碍他的,都必须消灭。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 一剑刺在撞过来的巨柱之上,巨大的石柱也开始不断的融化,化作一块块烧红的岩浆,掉入大海之中,蒸腾起海量的云雾。 巨人和亦童真人的身影正在迅速的接近。 当两者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五百米时。 巨人的一只手,猛然从石柱后面抽出来,一拳朝着亦童真人打去。 轰! 亦童真人正中这一拳,被直接打飞。 而那南明离火剑却还卡在巨柱之上,继续融化着巨柱。 嗡嗡嗡! 剑音嗡鸣,南明离火剑就要脱离巨柱,朝着亦童真人处飞去。 灵剑有灵,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妙。 咔嚓! 石柱被巨人挥手直接折断捏碎,巨人大手一抓,一把握住了南明离火剑。 下一刻熊熊的南明离火以巨人的手掌为核心,燃烧起来,很快就蔓延到了巨人的全身。 这巨人自然是楚河所化。 当楚河修成了凤凰不死术,神通法天象地也直接达到了百丈之身。 一瞬间便能爆发出百倍之力。 法天象地的神通消散,瀚海波涛之上,火焰与海水相容,相克,环绕成了一个巨大的双鱼。 楚河就站在那滚烫的海面上,手里死死的抓着一柄不断燃烧着,喷射出熊熊南明离火的灵剑。 火焰烤焦了楚河的手掌,几乎显露出白骨。 但是在另一种黑紫色的火焰对抗下,楚河的手掌却又不断迅速的复原,与南明离火势均力敌,相互拉锯纠缠。 远处亦童真人狼狈的飞了回来,虽然形容不佳,但是眼中却已经恢复了清明之色。 “你这样强行对抗不行!南明离火剑的性子倔强、顽固、并且煞气十足。你和它这般拉锯,最后不是你耗尽力量而死,就是它折断而毁。”亦童真人看着楚河身上的凤凰涅槃火,露出惊诧的神情说道。 “那该如何?”楚河艰难的从牙齿缝里挤出四个字来。 “等我缓一缓,回口气,然后施法将此剑打入你体内,与你合二为一。如此你便可以慢慢消磨其凶性,最后再慑服为己用。” 第四百零一章读作剑人 “人剑合一?人即是剑,剑即是人?” “还是别了,我想我还能支撑一会,说不准再过不久,就把它磨服气了。”楚河快速的鼓起一口气,将一长段话说完。 代价就是南明离火入侵到了他的肩膀处,已经接近头颅,而身上一只凤凰缠绕鸣啼,已经显现出来,开始喷吐涅槃的火焰,强势抵挡着南明离火的入侵。 离鸾也是凤凰的一个变种,与凤凰之间的关系,就如同霸下、狻猊与真龙之间的关系类似。 按道理楚河的凤凰吐出的凤凰涅槃火,该对源自离鸾的南明离火有遏制才行。 只是楚河的这凤凰毕竟不是真的,而是他通过巫法,融合百火,以调适凤凰涅槃火,凝聚出来的虚像。而那南明离火被融入到南明离火剑中之后,却又有了变化,汲取了西方真金的锋锐、杀伐之气,一增一减,这便导致了两种火焰对恃的势均力敌。 “少废话!南明离火剑本就是融入体内,与人合一的灵剑。如此也方能将其威力发挥至最强。当年达摩老祖便是为归一大师种下了南明离火剑入体内,这才造就了归一大师的一世威名。若非此剑为我所铸造,我对它了解颇深,想要将它合入你的体内,也怕是做不到。”说罢亦童真人不再废话,直接就出手了。 他不敢直接沾手南明离火剑,而是隔空施法,抓来海量的灵气,化作一朵朵盘旋的红瘴,如同列阵一般,星罗棋布洒向楚河。 所有的红瘴相互牵绊,互相生法,爆发出一道道刺目的红光,将楚河与南明离火剑同时团团围住。 轰! 楚河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燃了的大火炬一般,浑身都被火光笼罩。 若非凤凰涅槃火强势,楚河在这股火焰的灼烤下,只怕已经被烧成了灰飞。 同时南明离火剑也红光的灼烤之下,被逼的化作仿佛流动的血浆,顺着楚河手臂上的血管,流入楚河的体内。 一股强横、磅礴,充满了杀伐之欲望的炽烈剑气,在楚河的体内纵横交错,想要掌控楚河的肉身,将他变成剑奴。 只是南明离火剑被逼入了楚河的体内,却等于是彻底到了凤凰涅槃火的地盘,凤唳清鸣。熊熊的涅槃火,将南明离火剑包裹起来,死死的拴在楚河的丹田气海之中。 若无楚河的调度,那雄浑的南明离火剑气,虽然时不时会暴躁泄露一些,却不会对楚河造成太大的影响。 当红光散去,火焰虚化,楚河一身的龙鳞法袍,伸手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 方才的火焰碰撞之中,他浑身的毛发都被烧得精光,连鸡毛都没留一根。 狠狠一拳,往外冲击,与此同时,一道赤红的南明离火剑气跟着扫荡出去,纵横数十丈,将海面炸的翻腾不已。 “头秃了,也变强了?琦玉老师诚不欺我?”楚河稀奇古怪的想着。 “不过,浑身一根毛都没有,总感觉没有安全感。虽然说以我的颜值,即便是光头也照样很帅。但是毕竟还是打了折扣。”想到这里,楚河暗运真元,刺激毛囊,一根根的头发、睫毛还有鸡毛,都飞快的蔓延生长出来。 只是头发···,还未生长达到楚河原本预定的长度,却有火红的剑气忽然从毛孔里冒出来,将这些毛发齐根斩断。 “我哔哔哔哔···!”楚河本来不喜欢吐脏字,他一贯习惯于杀人不见血,以最温和的语言,来展露出刻骨的杀机。 但是此刻,他是真的怒了。 作为一个大老爷们,没头发、没睫毛,那都不算是问题。 但是没鸡毛,这让他以后怎么好意思出去神龙摆尾? 裤子都脱了,妹子却躺在床上笑岔了气,各种丑态毕露,那还有个屁的乐趣。 “是这样!你还没彻底降服南明离火剑之前,剑气时不时的会稍稍有些躁动,不仅你全身会毛发不生,而且最好不要随便靠近人。靠近普通人,他们会受不了你泄露的一丝丝剑气。而陌生的修行者,很容易误以为你有敌意···。”亦童真人到了此刻,方才补充解释说道。 “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你即便是降服这南明离火剑,降服的再慢,闭关个一百几十年,也差不多了。相比起得到南明离火剑的好处来,这些都不是事。吾等修行之人,但求的是飞升天界,叩开仙门,其余外在,都是虚幻,臭皮囊而已。” 楚河满眼冒火···是真的在冒火的盯着亦童真人。 “静心!静心!冷静!冷静···你打不过他!你打不过他!” “我要不是打不过他,我现在就把这老家伙塞到粪坑里去。” “本来变成贱···呸!剑人也就罢了!现在连全身的毛都被剃干净了,而且还告诉我,短时间内都别想摆脱这种状态?神经病啊!我不要面子的啊!这种形象,让那些一起进入副本的人看到了,万一还拍照留念,发到网上什么的,那我以后还有脸混啊!我大楚河王,楚相父,楚宗主的威名,就这么毁于一旦么?”楚河的心中,无数的怒火,恨不能张口喷吐。 看着楚河脸上的神色变幻多端,明显还在冒火燃烧的双眼,亦童真人也明白,楚河心中肯定满腔怨愤:“其实我这也是···为你好!” 楚河的脸色更难看了。 亦童真人接下来的半句话说不出口。 噗嗤半响,方才勉强说道:“总之!就这样吧!还有个办法就是多用,多用一用,你就能熟练的掌握、控制南明离火剑的剑气。” “哎呀!我都离开青城山几百年了,忽然好想青城山的斋饭和素酒!这位···师侄?还是徒孙?总之,你自己回青城吧!你老祖我先走一步了!”说罢亦童真人便一步跨出,人已经不见踪迹。 嘣! 楚河脑门上的青筋彻底的崩断了弦,恐怖的剑气在海面上肆掠。 等到发泄完了之后,楚河这才恢复了冷静。 除了全身自动脱毛,并且暂时不能和旁人太过亲近之外,往好处想,融合了南明离火剑,毫无疑问便让楚河的实力大增,功力也飞涨到了元婴后期,已经可以尝试着,寻找机会突破元婴,进入元神境。 第四百零二章万毒峰下聚正邪 不出楚河所料,峨眉既定好的第一个进攻对象,正是蛊神宗。 蛊神宗同样在蜀地,同时也是蜀地较大的邪道门派之一。更加是在三派斗剑期间,暗算过峨眉。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峨眉派有一百种理由,率先对蛊神宗动手。 惊闻峨眉派率领着三派百脉来袭。蛊神宗宗主闻人夷开启护山大阵,同时向各方邪派、魔修发去求援讯息。 一场正邪大战,也即将在万毒峰下展开。 距离蛊神宗万毒峰最近的,便有一座苗人古寨。 苗寨一向排外,同时也是御使蛊虫的行家,不过和蛊神宗不同,大多数苗人习蛊术,乃是为了在山林之中生存自保,大都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当然算不得邪道。 此时峨眉、昆仑、青城三派的弟子,就大多驻扎在这苗寨之中,同时请教着苗寨中人,如何攻破万毒峰的万蛊大阵。 和尚、道士、尼姑、剑修,时不时的划出一道道华光,起落在这座古老的苗寨之中。他们大多数是三派百脉弟子,当然也还有一些来自于华山、五台山等地,前来助阵的正道修士。 而此刻一个苗族小院中,数十名峨眉弟子正翘首以待。 一道淡青色的剑光闪烁,剑光中跨出侯庭风潇洒俊逸的身影。 “侯师兄!可有寻到胡神医?”李随云代表众人急迫的问道。 侯庭风摇了摇头,众人的脸色急骤暗淡下来。 “我赶到翠云岭的时候,胡神医的丹妙庐已经被一股邪魔妖人攻破,我在那里发现了不少妖人的尸体。不过没有找到胡神医,或许胡神医自有办法脱了身。” 看看众人脸上担忧之色不减,侯庭风道:“何师兄所中之蛊毒,寨主已经压制住了,等会我再去请教昆仑派的玉筹真人,请他算一算胡神医的下落。大家且放心,何师兄是为了救我等而中的蛊毒,无论如何,我侯庭风都会找到解药,将何师兄救醒。” 众人听了顿时脸上都露出认同之色。 等到人群都散开,李随云方才拉着侯庭风走到无人处,小声说道:“侯师兄!你是掌门亲传,有些消息你比我们知道的清楚。这蛊神宗的万蛊大阵,谁也没有料到会如此厉害,就连身具七修剑之玄龟剑和金乌神障的何师兄,也因为闯阵失利,中了蛊毒至今昏迷不醒。” “而罗师妹和洛师弟,去寻找南明离火剑,至今未归。蛊神宗久攻不克,继续盘桓下去,恐怕又会生出许多变化。此事···或许有诈!”说到最后,李随云咬了咬牙,将心底的话彻底说了出来。 侯庭风闻言,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这才说道:“我是信得过李师弟的,此事李师弟切莫张扬出去。” “我听到一些消息。当初蛊神宗破坏三派斗剑,并非只是一时兴起。蛊神宗···原本就是邪魔一道,早就准备好的战场。蛊神宗原本的万蛊大阵虽然厉害,但是绝不至于如此凶险,一定是之后经过改变,至少其中充斥的邪风、煞气、咒毒,都不像是蛊神宗的东西。以万蛊大阵拖延,我等三派聚集精英进攻,都久攻不克。” “而且,像胡神医、廖丹师一类,于蛊毒之道有所研究的散修,都接连遭到不测。这一切并非是偶然。” “有人为我们先挑选好了战场,然后引我们上钩。这万毒峰···一时半会,怕是拿不下来了。不仅如此,继续僵持下去,不仅会死很多人,而且三派元气都会大伤。” 李随云面色难看道:“没想到局势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境地,我峨眉初征蛊神宗,竟然便遭遇了如此大劫。诸位长老、还有青城、昆仑两派的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蛊神宗是我们集合三派百脉以来,征伐的第一个邪派。若是就此退去,那士气定将瓦解,这所谓的三派联盟,也必将为天下耻笑。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蛊神宗都必须要拿下。” “现在只盼着罗师妹他们能带回南明离火剑来。南明离火焚尽邪祟,那万蛊大阵中的各种毒煞,正为其所克制。要想攻破万毒峰,必然少不了南明离火剑。”侯庭风皱眉说道。 李随云道:“我听说,白长老曾提议,开启两仪微尘阵,以大阵镇压血魔窟,请出真正的南明离火剑。只是遭到了掌门和诸位长老的反对。” 侯庭风道:“不错!两仪微尘阵乃是我峨眉根本大阵,轻易不可动用。若非万不得已,不能开启。” “镇压血魔窟的南明离火剑,也绝不能拿出。此剑经达摩祖师和归一大师,两代高僧炼化,沾染了佛性,混合其原本的性质,至正至阳,若是心存恶念之人,便决然无法掌控。用以镇压血魔,比两仪微尘阵还要稳妥。” “虽然两仪微尘阵厉害不假,但倘若有个闪失,放出了血魔。那这天下必将大乱,峨眉大兴只怕顷刻间便会化作峨眉大劫。” 李随云叹息一声道:“不知为何,我总有感觉,似乎有什么人,在背后操控引导着这一切,一步步的···似乎指向了血魔窟。” “只希望是我想多了。” 二人详谈之后,便有各自分开。 李随云独自深入密林之中,再过不久便身上光芒闪烁,面容和身形大改,竟然变成了楚河。 虽然罗绛云和洛穿风比楚河先返回内陆。 但是以楚河的脚程,却抢在他们之前,抵达了万毒峰附近。 “三派斗剑时,便刻意激怒峨眉,如今又以万蛊大阵为泥潭,牵绊住了三派精英高人。这样步步抢占先机,埋下陷阱。一定是同时进入副本的某些人搞的鬼。也唯有早就知道一些事情脉络和走向的人,才能这样‘算无遗策’。” “会是谁?有这样心机的,暂时我能想到的,便只有秦大爷。以秦大爷的脾性,倒是有一半的可能,不会与我事先通气。至于其他人,也不能排除。在进入副本前,为免露馅,我刻意还筛选了一些别的人一同拉进副本。本以为都是些草包,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不过也不排除,有人扮猪吃老虎。” 角落里,李随云嘴里塞着臭袜子,被捆仙索捆着,不断的挣扎着,满眼怒火的看着楚河。 “安静点!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杀你灭口,别逼我这么早就冲动做决定。”楚河一脚踩在李随云那张长的俊逸非凡的脸上,有些凶狠的说道。 第四百零三章智能型幻术草人 听到楚河的话,李随云扭动的更加厉害了,满眼怒火的瞪着楚河,一点也不怕死。 楚河无奈的叹了口气。 风云九子不是浪得虚名,即便是被他俘虏,也并不会屈服。楚河什么手段都用了,奈何这李随云都不肯解开护住其元婴的太乙五烟罗,导致楚河一贯无往不利的种奴印,在李随云身上无法施展。 要说杀了李随云吧,那也不妥。 峨眉派高人甚多,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宝也不少。一旦他杀了李随云,难保不会被峨眉派的高人查出来。 之前得罪的虽然狠,但那是属于门派之争,青城派垮掉之前,峨眉派再怎么霸道,也只能在规则内行事。不可能派一个元神境的大高手,明目张胆的追杀楚河。 但若是直接杀了李随云,使得风云九子不齐,耽误了峨眉派的大兴之计。那篓子可就捅大了,峨眉派会做出什么反应,楚河着实猜想不到。 想到这里,楚河手指一挥,一道剑气划出,割破了李随云屁股上的衣物。 肉眼可见的,李随云浑身一僵,然后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河。下一刻浑身扭动的更加厉害,用生命在地上蠕动爬行,极力想要逃离楚河这个邪魔。 而楚河却手指一挥直接在李随云的屁股上,用南明离火剑气,烙印上了一行大字。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接着便拿出留影石,将李随云此刻的丑态尽数的记录下来。 “好了!证据我已经留下了,你即便是把屁股上的整块皮都搓掉,也没用。我没有做什么对你们峨眉不利的事情,只是打听了一些消息而已。所以你也别想着戳穿我。否则···我在被峨眉追杀之前,你的丑态会先流传在这茫茫蜀山之间。” “我想那些邪魔妖人,很愿意一堵峨眉风云九子之李随云的菊花风采。”楚河笑嘻嘻的说道。 李随云闻言,浑身如遭雷击般的颤抖起来,然后瘫软在地。 坚毅如他,眼中也泛起了屈辱的泪光。 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 楚河这一手已经不仅仅是侮辱了,那简直就是凌辱。 看着李随云眼中浮现的死志,楚河道:“也别想着自杀,然后再留书陷害我。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否则的话,我就把你眼下的这丑态,直接卖到男风馆里去。那里有很多有特殊爱好的人,一定很愿意花点小钱,来欣赏峨眉少侠的无限风光。” 挥手解开李随云身上的捆仙索,楚河看着仿佛受尽磨难,心若死灰的继续倒在泥地里的李随云,摇了摇头一步踏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不要怨我,谁让你是峨眉弟子呢···!”山林之中,还徘徊着楚河貌似无奈的声音。 他是真的很无奈啊! 如果李随云不是峨眉的风云九子,那他早就一剑结果了他,哪里还会这么麻烦! 做这种事情,楚河心里也多少有一点点负罪感的好吧! 离开了万毒峰附近,楚河朝着与赤身教圣女凤宝儿相约的地方赶去。 到了附近后,楚河警惕的拿出一个草人,将草人幻化成自己的摸样。 这种草人是楚河在道具商店买的,同样是科学和法术的混血儿。 这种草人,原本只能幻化出人形,不具备任何的思想和沟通能力。 但是在草人之中,却放置了一块小型的声音感应智能芯片。 有了这智能芯片,草人幻化出来的人,就能根据不同的问题,做出不同的回答。 当然了回答的问题,有时候不是那么准确,和siri有些类似。智能芯片无法联系到网络时,会按照设定好的一些程序,进行问题回答。 这种安装了高级智能芯片的幻影草人,是道具商店的高级货。 江城的道具商店,也只有三个份额,被楚河一人买了两个。 幻化成楚河的草人,站在湖边,静静的等待着赤身教圣女凤宝儿的到来。 没过多久,远远的便见一阵黑云从远处掠来,凤宝儿一身黑衣,落在了草人的身后。看着背身站立,毫无防备的楚河,凤宝儿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的杀机。 就在远处以天眼监视着的楚河,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赤身教传承久远,身为赤身教的圣女,若是不想些法子,解开控制,那才叫见鬼。 若不是禁制松动,面对楚河,哪怕只是一道假的幻影,她也绝对不会流露出任何的杀机。 凤宝儿看着‘楚河’的背影,心中杀意沸腾,紧接着却又感觉到眉心深处,传来一阵阵的刺疼。 与此同时,她挂在头顶的发坠,也发出一道道碧翠的灵光,压制着楚河奴印的发作。 “我已经来了!你有什么要问的,便快些问。”凤宝儿捂着额头,眼神中带着不甘。 “你来了!我的剑等了你很久!久的都快要生锈了!”充满了浓郁的古氏中二气息的对白,从‘楚河’的嘴里,毫无羞涩感的吐露出来。 让远处躲在树梢上窥视的楚河,差点没脚下一软,从树上栽倒下来。 如果不是担心凤宝儿脱离控制,带人前来堵路。楚河说什么也不会放出这么一个丢人玩意出去。 这简直是···一世英名一朝散尽啊! “剑?你不是用刀的吗?还有···你叫我来,就是想要和我动手吗?”凤宝儿身上的盔甲已经再次穿上,手中紧握着金色长矛,一边忍着眉心的剧烈疼痛,一面瞪眼看着楚河,心中满是不解。 “剑长三尺七寸,西域寒铁所铸,曾染一百三十七名成名剑客之血。你要小心了!”草人继续根据凤宝儿的话,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对白。 “什么狗屁智能时代,科学修真。老子我就是信了推销员的邪!”楚河恨的牙痒痒。 天眼扫视,感觉凤宝儿是真的孤身前来后,这才从树梢飞驰过去。 “谁?”凤宝儿转身一矛,朝着楚河处狠狠刺来,她也十分紧张。毕竟与正道修士暗中私会,若是被发现,少不得也要被丢入赤身教的万毒窟中去。 “是你?”凤宝儿回身,却正巧瞧见了另一个楚河。 楚河一招手,将草人收了回来,握在手中。 “大家相互合作,缺乏必要的信任,我做点应该的准备,想来你也是能够理解的,对吧!”楚河看着凤宝儿,目光十分诚恳的说道。 面对如此诚恳的目光,凤宝儿有不原谅的理由么? 眉心的奴印在楚河才催动下,一下下跳动的生疼,所以凤宝儿很爽快的原谅了楚河:“当然理解了!我原谅你了!现在,说说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吧!先说好,万蛊大阵的破解之法,我不知道。我毕竟不是蛊神宗的人。” 第四百零四章打草惊蛇 “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不是为了打开血魔窟的封印,释放血魔?”楚河直接了当的问出了自己最大的担忧,他确实是抱着一颗搞事情的心,但是搞事情不是作死。如果血魔真的被释放出来,那么眼下这个副本的难度,只怕顿时就要攀升到噩梦难度。 而三派斗剑结束后退出副本的那个节点,已经被楚河错过,现在再想退出副本,就要等到正邪大战结束为止。 听了楚河的问题,凤宝儿同样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惊悚般的表情,声音陡然尖锐道:“血魔窟?有人要趁机打开血魔窟?是谁?” 凤宝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似乎已经联想到了许多不好的事情,眼神深处也夹杂着恐惧。 “你不知道?不是你们在搞鬼?”楚河同样疑惑起来。 凤宝儿摇头苦笑道:“我们虽然与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并不同路,但是也和血魔不同。正邪之分,源于各自的教义不同。但是血魔···血魔是真正的灭世魔头。所过之处除了滔天的血海,寸草不生。无论正邪,都会被他吞没,然后化作它血海中的一部分。” “如果血魔真的出世,你们正道之中,尚且还有紫青双剑、南明离火剑等少数法宝,能稍稍克制他。我们可就惨了,几乎任何手段在血魔面前都无用,所以···我们比你们,更加害怕血魔出世。” 凤宝儿这话说的推心置腹,倒是让楚河更加疑惑起来。 “难道是我猜错了?” “不!不会!虽然只是推断,但是很多线索,其实都隐隐指向血魔窟。一定有人想拿血魔窟做文章。在正邪齐聚万毒峰事件的背后,还有人,还有人在顺水推舟,趁机搞事情···。” “会是谁?和我一样的副本参与者,还是···这个世界原本就存在的某些人。”楚河沉思着。 “对了!将三派百脉的好手,全都牵扯在蛊神教万毒峰下,这样的手段,究竟是何人主使的?”楚河换了个稍微轻松点的话题问道。 凤宝儿砸了砸大眼睛说道:“几个原本山门都被破了的小门派流亡弟子,不知怎么,恰好入了玄阴教百欲神魔鄢什的法眼,被收为弟子。这次计划,就是这些人献策所至。” “这么说来,确实是那些和我一同进副本的人搞的了。想不到还藏了几个人物在里面。要不要找机会,将他们都给清除了?”楚河下意识的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猛然浑身一僵,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没有眉毛了。 现在的形象,活生生的一个白水煮蛋的摸样。 “我俊逸潇洒的形象啊!有点小忧伤,不开心。好想搞点事情,让更多人和我一样不开心。”楚河乱七八糟的想着,面色怪异。 凤宝儿却主动开口,试探性的问道:“或许···是你们正道内部,有人想要放出血魔?据我所知,血魔原本就是峨眉派祖师的师弟,也算是峨眉中人。虽然血魔已经被封印了这么多年,但是难保不会还有人,与他有些关系···。” 这话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只是楚河虽然假扮过李随云,在峨眉派内部打探过消息。却毕竟没有久留,怕在峨眉元神境高手面前露了破绽。 对于峨眉派内部的事情,他了解的也不多。 “想要证明你的想法,只要试一试就知道了。”楚河手里握着智能幻术草人,嘴上莫名的说道。 距离万毒峰不足五十里之处,楚河一身的黑袍,站在凤宝儿的身后,伪装成了赤身教徒。 而被楚河操控的智能型幻术草人,却裹着剑光,飞快的朝着万毒峰靠近。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凤宝儿低声对身后的楚河问道。她现在心里虚得很。 赤身教的一名长老就在附近,受她这个圣女的恳请而来。如果不是楚河再三要求,凤宝儿万万不敢做这种事情。 “安心!我现在只是一个赤身教的小角色,勉强算是你的贴身护卫。你们赤身教的长老只要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楚河安慰道。 “现在罗绛云和洛穿风,应该已经赶到了万毒峰附近的苗寨驻地。同样我刻意放出去,我已经得到南明离火剑的消息,应该也跟着一同抵达了苗寨。” “如果真的是峨眉派中有人想要借用这个时机,放出血魔。那么他一定不会让我有机会靠近万毒峰,破坏了他的计划。”楚河心中想着。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招再简单不过的打草惊蛇。 南明离火剑有两把,如果楚河这一把管用,能够破掉万毒峰的万蛊大阵,那么镇压血魔那一把,就完全没有必要取出。 草人在剑光的包裹下,在山林中迅速的飞驰着。 猛然间,一道夺目的白光,从不远处朝着草人爆射过去,骤然发难,没有半点征兆。 “这是···白眉针!天狐宝相夫人的白眉所炼,共三千六百五十九根,只要射入人身,便顺血脉流行,直刺心窍,厉害无比。究竟是谁?竟然使用这样的法宝,要来谋害我?”白光所过,莫说是草人,即便是楚河亲至,也难以躲开。 白光入体,草人瞬间炸碎,残破的草人中,弱智、残破的智能芯片,还不甘的发出最后的声音:“鲁班大师,智障二百五,膜拜,极度膜拜。葡岛首家线上赌场上线啦,性感荷官在线发牌···。” 残破的草人附近,一股庞大的元神之力正在扫荡着,企图找出楚河的真身。 这下却正好吸引了赤身教长老的注意。 乌光掠过,黑压压的云层之中,出现了九个赤身的美女和九个赤身婴儿。这正是九子母阴魔,专门摄修道人元神,厉害非凡。 庞大的元神之力迅速抽身离开,划破虚空,根本不与赤身教长老纠缠,瞬间消失在了楚河的草人炸裂之地。 下一刻九子母阴魔重新化作一股黑烟,没入一个白发红颜,全身仅以粗麻布裹住要害部位,其余尽数赤果的妇人乌黑的唇口之中。 妇人飞落在凤宝儿和楚河的身旁,看也不看楚河一样,而是扭头对凤宝儿说道:“师侄想要截杀那位青城派的后起之秀,怕是多此一举了。想要他死的可不止我们。虽然用的是白眉针,但是元神中那股熟悉的味道。老身轻易便能嗅出来。” “那长老可知道,究竟是谁人下手?”凤宝儿仿佛读懂了楚河心中的急迫,追问道。 第四百零五章后院画符秦大爷 “昆仑何守正。”赤身教长老眼中含着煞气,语气极为不善的说道。 “那个号称剑修第一侠的,西岭正剑何守正?”这个答案当真是出乎了凤宝儿和楚河的意料之外。 赤身教长老咬牙切齿道:“绝对是他!当年老身的师妹就是折在这姓何的手上。可惜方才没能留住他,拿住证据。否则的话,就凭他偷袭暗杀青城弟子一条,就足以让这道貌岸然的小人,在天下人面前露出真面目,身败名裂。” “只是奇怪了!这青城小辈倒是聪明,事先像是知道有人要杀他一般,用个草人当替身躲过一劫。不过一般这种法器不可能太远操控,方圆几十里,说不定还能找到他的踪迹。老身倒是要好好找找,出来一趟,老身也不好就这般空手而归。”妇人摆明了一幅,要拿楚河出气的摸样。 楚河全身都闷在黑袍子里,冷汗都差点流下来了。 不过幸好,灯下黑。这赤身教的长老,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要找的目标,就在眼皮子底下。并且伪装成了赤身教徒。 凤宝儿同样也表情微微有些僵硬。 她虽然很想除掉楚河,但是绝不能是眼下这种情况。 她这个圣女的位置可并不牢固,如果传出去和正道弟子有瓜葛,那别说是保留现有的地位,能不被废除修为,丢进万毒窟,便算是大幸了。 赤身教长老的元神扫荡十方,很快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很好!青城的小崽子没找到,倒是发现了个峨眉的小家伙!面相不错,根基也算浑厚。正好掳了去,送给欢喜女菩萨,说不得还能换两盏燃梅佛脂茶喝喝。” 说罢便直接伸手划破空间,朝着远处的山林中掠去。 “那个方向···不会是李随云吧!这么久了,他还没回去?还是想找我报仇?”楚河看着赤身教长老破空而去的方向,面色古怪的想着。 等赤身教长老远去后,凤宝儿才小声说道:“看来是你想多了,何守正要杀你,那完全就是私人恩怨。他是昆仑的长老,和峨眉应该也扯不上关系。” 楚河没有出声,凤宝儿这么说显然是个试探,她是魔教妖女,又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白,怎么可能如此天真。 事实上无论是楚河还是凤宝儿,心中的疑窦不仅没有解开,反而更加复杂,并且充分怀疑,此事确确实实与血魔有关。 凡事都讲究动机。 就楚河的角度分析,他与何守正无冤无仇,与其弟子也无有任何纠葛。上溯到大峒真人那里,也是一样。至于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这股风,怎么也轮不到昆仑来吹。 让一个几乎天下闻名的剑修,冒着被人拆穿的危险,来暗算一个小辈。那其背后的目的,也应该十分的重要,远甚过其人身份之重才是。 讲道理,楚河虽然是青城后起之秀,但是却也比不得一个昆仑长老的份量。 “峨眉、昆仑似乎都有人扯了进来。这血魔究竟是如何操作的?”楚河告别了凤宝儿,没有急着回青城,或者再去万毒峰,直接破掉万蛊大阵,从根本上瓦解这场风暴。 这种时候敌在暗,且势力、实力不明的情况下,唯有我亦在暗,方能自保。否则楚河难道大肆宣扬,昆仑长老何守正暗杀他么? 这话说出去,只怕连大峒真人都未必相信。 “不过,要先去找秦大爷啊!昆仑修士不少擅长推算之术,如果何守正开口,找同门修士推算我的下落,很有可能我就直接暴露了。只有找到秦大爷,借用秦大爷的金丹神通遁天隐匿,才能避免。”心中有了决断,楚河脚下神足神通运转,身上微微爆炸出火红色剑气,朝着秦大爷所在的小门派山门赶去。 秦大爷在这个副本里的身份,却是一个小门派的长老,地位不低。 毕竟金丹修为放在大门派虽然只能是入室弟子的标准,但是放在一些小门派,却已经是门派中的中流砥柱了。 想当初楚河身为大唐重臣,想要招揽几个金丹修士都是何等的不易,想一想就觉得辛酸。哪像现在,颇有金丹不如狗的错觉。 秦大爷所属的小门派,并未在什么荒山野岭,洞天福地。而是就在渝州城内。 虽然算是邪派,也养点小鬼,抓点瘟虫什么的。却多是为了坑害附近的百姓,然后再居于道观之中为百姓‘排忧解难’,平日里香火鼎盛,道观里的道士,也都各个吃的脑满肠肥,身上的烟火俗气甚重。 此时秦大爷正一脸仙风道骨的站在道观大殿门口,对着一个虽然看起来已经年过三十,却风韵十足的妇女道貌岸然的说道:“女善人!贫道观你额有乌气,眼中带煞,面色苍白,家中定然是有邪祟作怪。不要紧,且随贫道入后院,除了衣裳,贫道在你身上画上一道辟邪灵符便可。” 妇人闻言,顿时面有难色,又红又白:“道长···男女毕竟有别,不知观中可有女冠?” 秦大爷冷哼一声道:“这位女善人此言差矣,贫道乃是方外之人,并且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心中早已无有男女之别,万物众生在贫道眼中,都不过是一介生灵而已,又有何差别?” “贫道本着的是造福众生之心,倘若女善人心有疑虑,那贫道也可为女施主以黄纸写一道普通灵符。只是效果却要大减了,若是邪祟厉害,免不得也伤了家中之人。尤以孩童最为危险。” 那妇人闻言,顿时惊叫道:“那可不妙,我儿媳妇方给我添了个孙儿,可万万不可出事。还请道长施法!” 虽然才三十多岁,但是放在这个年代,做了奶奶,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秦大爷忽然听到耳中,传来一阵轻笑声:“好一个德高望重秦大爷,倒是在这里哄骗起无知妇孺来了。” 秦大爷面色一变,扭头从怀里取出一张灵符递给那妇人道:“女善人一心向善,天尊会保佑你的。这枚灵符,乃是贫道耗费九九八十一天炼制而成后,又放在天尊坐下,供奉了三年之久。威力甚大,定然足够抵御家中邪祟。你若诚心,便花一百两银子请回去吧!” 妇人听闻不用在身上画灵符,反而露出几分迟疑、哀求之色道:“道长!愚妇知错了!还请道长莫要···莫要嫌弃!为我画上灵符,保我家中孩儿平安。” 秦大爷拂袖一怒道:“你这妇人好不晓事!我这灵符,效果更甚。若非贫道见你心诚,怎生舍得。你若不要,便自离去吧!” 妇人急忙掏出银子,捧着灵符,小脚迈的飞快,转眼便消失不见。 楚河坐在道观的房梁上,笑呵呵的看着秦大爷道:“秦大爷果然是风采依旧,到哪里都少不了骚、浪一番。” 秦大爷摇头叹气,像是碰到瘟神一般,转身坐到椅子上,抬头看着楚河,翻了个白眼道:“人生不易,必须骚气。且浪且珍惜。” “倒是你!是准备出家当和尚?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第四百零六章寻找血魔窟 “不小心放了把剑在身体里,现在剑气还没有全部收服,就搞成这个样子了。先别废话,快点施展你那遁天隐匿的神通,给我来一下,将我给彻底遮掩起来,我现在有大麻烦。”楚河跳下横梁,对秦大爷说道。 秦大爷的这门神通,是在春秋副本听老子讲道时,结丹开启的,同样来历不凡。 秦大爷闻言,面色一正:“什么麻烦把你着急成这样?行,看你大爷我的手段。保管再没人找的到你。” 说罢手中掐着印诀,另一只手却从天尊脚下的签筒中,抽出一根竹签来,以剑指掠过竹签,双目圆瞪,大叱一声:“斩!” 说罢手中的竹签,猛然从楚河的头顶扫过。 下一刻竹签仿佛被雷劈过一般,烧焦断裂落地。而秦大爷面色则有些发白,气喘吁吁的坐回到椅子上。 “行了!我斩了你一个月的踪迹,这一个月内,任人用各种手段,也无法搜查到你。你该放心了,也给我解释一下,究竟遇到了什么大麻烦,不去巴巴的找青城派庇佑,反而要消失于人前。”秦大爷气息调匀之后,便对楚河问道。 楚河三言两语,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秦大爷听了后,点点头道:“你做的很对。这种时候,青城派保不住你。应该是说,他们不会相信你。他们若不派元神强者二十四小时盯着你,你只要一露面,就有危险。” “只是有人要开启血魔窟,放出血魔···此事你确定吗?” 楚河道:“是不是如此,那不妨我们就去一趟血魔窟。既然有人想要放出血魔,那我想血魔窟就最有可能,是他们显露行迹之处。” “你知道血魔窟在哪里?”秦大爷问道。 楚河伸手弹射出一道南明离火剑气道:“以前或许不知道,但是现在,我有它给我引路。南明离火之间,互生感应。有它,我就能找到另一柄南明离火剑的所在。而另一柄南明离火剑的所在,必然就是血魔窟所在。”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秦大爷说道。 楚河诧异的看着秦大爷,像是有些不认识他道:“你莫不是个假的秦大爷?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还抢着去做?我是现在没办法,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秦大爷嘿嘿笑道:“参与血魔剧情,才有可能在副本完结时,得到与血魔相关的事物。要是万一被我弄到一本血神经,那我就大发了!” 楚河冷笑道:“修炼血神经,要扒皮抽血,浑身化作血影,基本上已经没了人形,这你也愿意?” 虽然有些人为了追求强大的力量,可以罔顾一切,丁丁说切就切,人皮说扒就扒。但是楚河绝不相信,秦大爷也是这种人。 他是个彻彻底底的红尘俗人,喜欢在红尘欲望中打滚。要是变成非人非妖的血影魔头,毫无生活乐趣可言,还不如让他死了痛快。 秦大爷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国外有些隐秘的科学实验室,是可以克隆人体的。我只要克隆一个我自己的身体,然后炼化成身外化身,便可以用这具克隆出来的身体修炼血神经。科学修真,你到底懂不懂?土包子!” 楚河没有眉毛的眉头紧皱:“别和我提科学修真,我现在听到这个词,就有严重的身体不适。” 定下了目标,以南明离火剑剑气为引,二人一路疾行。 不过半天功夫,便在南明离火剑剑气的引导下,进入了龙门山的范围之内。 随着剑光穿梭,穿过层层迷雾,便看到了九座耸立在云雾中的山峰。 九峰云雾缭绕,高入云天。 “这里是‘蒙谷’?”楚河低声在剑光之中说道。所谓蒙谷,指的就是日归之所。 当然,并非真的会有太阳在此成眠,只是却是阳气不至之地。 以如此至阴之地,封印血魔,难道就不怕血魔的阴气越发强盛,实力越来越强大么? 楚河的疑惑只在一瞬间。 很快就看到九座山峰之上,似乎都有电光闪烁,下一刻便无端飞出一团乌云,乌云之中不生雨露,却唯有雷电蔓延。 一道道电光霹雳而下,砸在蒙谷之中,电弧如银蛇,蔓延入地底深处。 “以九峰为阵,聚拢雷霆,唯天地至刚猛之力,方能镇压血魔。当年的长眉祖师,果然是好手段!好气魄。”楚河不得不感叹说道。 秦大爷却指着此地说道:“不止如此,《大荒西经》中所指的“灵山”应该也是此地。传说中的巫彭、巫威、巫即、巫股、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等十个巫师,就是在此地受了天庭赦封,成为了大名鼎鼎的灵山十巫。” “所以血魔窟,极有可能也是昔日灵山十巫的道场。借用前人遗留的遗迹,化作封印血魔的牢笼,如此借势手段,着实不凡。” 二人降落在火焰峰上,只见其间峡谷幽深,飞瀑成群,流泉清澈,山岛成韵,原始森林异彩缤纷,云海佛光变幻莫测,当真是仙家气象,倒是与蒙谷之上的雷霆滚滚,仿佛灭世之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要破九峰聚雷之阵,便要先破了九座山峰上的引雷法宝。而九座山峰,又以火焰峰为主脉。我们就在此地等候,未必不能守株待兔。”楚河说道。 秦大爷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就用老本行,先在此处布置巫阵,将这座山化作我们的主场再说。” 楚河道:“正有此意!” 说罢楚河便忙碌开来,以妖兽灵血,于各种山石草木之间,隐晦的留下一道道巫纹。 和佛道阵法不同,巫所精通的阵法,更讲究与自然的相互贴合,互相隐藏、包容,虽然布阵起来,比佛道阵法更加麻烦,但是隐匿效果更强,若是不引发,很难引起注意。 毕竟每一次布阵巫阵,还要用含有灵气的鲜血,一个一个的勾勒巫纹。而且一座巫阵布下之后,就只能留在原地,除了摧毁之外,是无法撤走的。 不像佛道阵法,有阵盘、阵旗等等为阵法核心,布阵方便,撤走之后重复再利用也很方便。 第四百零七章灵巫遗迹(3拉丁的第六章加更) 随着楚河将最后一道巫纹落下,整个巫阵闪烁了一阵后,迅速的平静下来,就连用来勾勒巫纹的妖兽血,也渗透入了万物之中,不见踪迹。 “这片土地,似乎十分契合巫阵,难道是因为,曾经被灵山十巫改造过的原因吗?”楚河心想。 引导巫阵,将巫阵之力归于己身。 原本整个火焰峰都将化作一个竖起的大漏斗,而楚河便是漏斗的顶端。 但是此刻,楚河却感觉,巫阵像一个沙漏。 他是一端,而另一端,则沟通着一个莫名的空间。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秦大爷问道。 楚河点点头道:“我可能意外的通过巫阵,沟通了一个悬挂在这片空间之外的次元小世界。或许是当初灵山十巫留下来的遗迹之一。” 秦大爷闻言,直接便爆了一句粗口。 “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网文主角,老天爷的亲儿子?随便布个巫阵,都能找到灵巫遗迹。而且还是从长眉祖师的手下捡漏。真可以的啊!”秦大爷不无羡慕的感叹道。 楚河也奇怪,讲道理这里并非楚地,他也没有开启楚王真身,会有这样的运气,当真是大大出乎了楚河的意料之外。 楚河闭目通过巫阵,感应了一下,这才笑道:“这还真是巧合。这个遗迹似乎被放逐到了世界之外,存在于不存在之中,处于概念的夹缝里。若不是你为我斩了存在,让我一个月内,不被命运所牵绊。只怕我也沟通不到这个空间。” 简单来说,火焰峰沟通的灵巫遗迹,在概念上是不存在的,被灵巫以莫名的手段,剔除到了命运长河之外。 正是因为如此,它才没有被长眉祖师发现。 而此时的楚河,虽然没有跳出命运长河,却被秦大爷用神通,遮住了自身的命运轨迹,避免有人通过其命数,追踪到他。 如此倒是与灵巫遗迹产生了某种类似的关联,再有巫阵为引导,便意外的开启了遗迹。 “不知是何物埋藏,竟然值得灵山十巫,用这等手段。要不要进去看看?”楚河问道。 秦大爷兴奋点头道:“当然要看了!灵山十巫相传是十个十分善良的巫师,治病救人,种植药草,活人无数。他们将遗迹藏的如此隐蔽,应该只是为了不被别人找到。理所当然,也不该有什么危险才是。” 秦大爷的话,楚河听的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灵山十巫那最少也是上古的人物,神话传说到了如今,早就大变了摸样。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至今已经难考。 至于有没有危险,又岂是秦大爷一厢情愿说了算的? 不过即便有危险又如何? 明知道宝山在此,却不进去闯一闯,那才叫真怂。 楚河拽着秦大爷,调动巫阵,将巫阵逆转。 整个火焰峰都大放光芒,下一刻楚河与秦大爷便都消失在了原处。 此时出现在楚河和秦大爷面前的,并非是想象中的古朴宫殿、药园或者破裂的广场,废墟般的道场等等。 而是一艘造型独特,竟然还带着几分科幻感,充斥着星辉的神舟。 银白色的船体上,每一寸木材上都密布着数不清的巫纹,雕刻着的各种奇异植物花纹,似乎本身已经镌刻了这些植物的某些属性,给人一种错觉,它们只要用正确的手段激发,便能真正的活过来。 同时船体上还密布着各种星光斑点,组成了一个古老而又朴素的巫阵。 神舟之外并无任何的禁制,仿佛和秦大爷猜测的一样,它很安全,不会有什么危险。 秦大爷小心的触摸神舟外的星光斑点,下一刻一股吸力,将他和楚河同时吸入了船体之内。 一阵空间恍惚,眼前的景象赫然发生了变化。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已经是别样的风景,不再是漆黑一片,唯有神舟闪烁。而是真实的山河之景。 就在二人脚下,是一条由上好的星辰金属铺成的大道。无数的星光在地面上凝聚着,竟然化作了一片浮在地板上一尺厚的氤氲。 穿过山岭之间的星辰大道,在两座星光凝聚的高峰之间,赫然是一架星光凝聚而成的透明长桥,长桥以两座星辰高峰为基础,朝着更深处延伸,仿佛直接进入了虚空,沟通着彼岸。 不过楚河以天眼来看,这就是这个神舟的出口,并没什么稀奇的,只是设计的很有些玄虚罢了。 山峰之下,是浩瀚的星辰之力凝聚成的湖泊,银色的湖水中,生长着一些奇异的植物,同时也还有一些灵鱼在其中灵活的游动着,似乎气息强大,却又十分蒙昧。 纵目所望,有闪耀着太阳般光晕的金色花朵,如黑洞般漆黑,吸收光线的水草,时刻散发出各种奇异灵气,仿佛生物般,发出雷鸣般鼾声的奇怪植物。 山崖上,蓝色透明的如松树般巨大的灵芝生向上生长着,紫色的星云神秘的在透明的灵芝内漂浮,看起来分外美丽。 “那竟然是万辰蓝芝!这么大一朵,怕是足足有上万年以上了吧!”秦大爷忍不住咂舌道。这东西楚河和秦大爷都认识,没什么好犹豫的,都上前去用手触摸了一下,然后由楚河采摘下来,收入囊中。 一阵清风吹来。带着星光般的风从山间拂过,穿过山石之间的细孔,将一片星沙洒向各处。星沙轻盈如云烟,宛如无物。漂浮在半空之中,如同一片细细的雨云。 这是一个充满了各种神奇的宝地。 即便是以楚河的身家之丰厚,也忍不住咂舌不已。 如果能够将这一首神舟纳入囊中,并且带到现实中去,楚河的资产将会再一次的暴涨。 “看到这么多的好东西,这分明就是在逼我去拼命参与、挖掘剧情啊!亏我还想着顶不住了就跑,跑到海外某个岛上去,躲到副本下一次结算,便离开。”楚河有些幸福的烦恼,如此想着。 一眼望去,整个神舟内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充斥着各种珍稀材料。一株株星光大树上,垂吊下来的是星辰异果,高耸的石山的山岩石缝里,生长的是承受虚无之灵气成熟的灵草仙茸。 只是除了星湖之内有着为数不少的灵鱼之外,整个空间内似乎再也看不到其它的动物,显得有些诡异。 轰隆! 高空中的云层一阵翻涌,阵阵的星沙如同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紧接着就听到秦大爷发出一阵惨叫哀嚎之声,星沙从高空坠下,有着雷霆万钧之力。 楚河的凤凰不灭体修成,加上还有南明离火剑护身,那些星沙落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南明离火剑喷发的剑气融化。 而秦大爷没这么好运了,被几粒星沙击中,星沙划破身体,顿时鲜血直流,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河倒是想要帮忙,用南明离火剑剑气给他也穿上一层护罩。可惜楚河对南明离火剑剑气还不能操控自如,有心无力。 秦大爷却也不是没有手段,急忙抛出一盏古怪的油灯,油灯点燃幽蓝色的火,灯光笼罩,那些星沙反而像是被油灯吸收了一般,打在灯光辐射范围之内时,便消失无踪。 第四百零八章警告、笑话(3拉丁的第七章加更) “快点找一找,这座神舟的控制区在什么地方。只要我们能得到神舟的控制权,真正获得了这艘神舟,就等于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即便是血魔出世,我们也能凭借这神舟,逃离他的迫害。”秦大爷举着油灯说道。 楚河点了点头,天眼全开,视线扫过整个神舟内的空间,然后脚踏剑光,飞入了一座山峰之上,站在青金色的石碑前。 石碑上闪烁着杂乱无章的巫文,若不是楚河得了完整的祝融咒传承,只怕也人不全这石碑上的文字。 迅速出手,连连点中闪烁的巫文中的几个字眼,石碑裂开,出现了一个下滑的地洞。 二人跳入地洞之中,进入了一间石室。 石室正中央有一块床大的透明白玉,白玉之中以巫文闪烁着各种指令,显然是用来操控神舟。 “想不到,上古时代的神舟,造的却和科幻电影里的宇宙飞船似的。这还真是个笑话。”秦大爷脸上带着滑稽的表情说道。 楚河道:“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很多科幻电影,本就源于人们的想象。而修行,不就是实现想象的一个过程么。其中长生不死,便是人们最朴素,也最恒久的一个追求。” “所以,修行和科学,尽管背道而驰,但是有时候却又会殊途同归。” “我常常在想,所谓的灵气消退,末法时代。会不会也是某些我们所无法了解的存在,用以实验、探究另一种可能的行为。” 秦大爷听闻之后,耸了耸肩膀道:“这谁知道呢?我们现在境界太低,想这么多没意思。还不如活好眼前,只争朝夕。” “哈哈!说的不错!确实是我想太多了。”楚河闻言,露齿一笑,只是配合上他那白水煮蛋似的外表,这个表情就更像琦玉老师了。 找到了控制室,楚河看着玉石台上的控制指令,点开了记录一栏。 一个身穿着彩色羽毛制成的巫衣,身形修长,脸上写满了奇异巫纹,双耳穿着赤色的小蛇,头上戴着蛟龙头骨面具的身影,出现在了玉石之上。 “我是巫罗,我不知道会是谁,在跨越了时间和世界的阻隔,来到这里,接受我们的十巫的馈赠。但是我知道,能找到这里的,一定身具我们巫的传承。” “作为巫修的先行者,我们十巫唯一能留给你的,除了这艘神舟,便只有一句话。” “不要相信天庭!天人共赦,才是最大的骗局。” 话音落下后,人影消失,不见踪影。 “不要相信天庭?呵呵!这句话说得太迟了,他没有留给应该留给的人。如今巫的完整传承,基本上已经绝迹,留下来的也都步入了旁门左道,不复远古、上古时代的兴盛。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如今仙道都是大势所趋,天庭也成功主宰三界,成为了三界至高无上之所在。”楚河冷笑一声说道。 秦大爷侧目道:“咦!你不是也有巫修传承在身么?现在有发现了神舟,获得了灵山十巫的馈赠。讲道理,走套路,难道不应该是,奋起一身怒吼,扛起巫修大旗,然后一路向上,打上天庭,然后撕开真相,让巫修在这世间重新崛起么?” 楚河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大家科学一点,修行也要讲究进化论好吧!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修行界,都讲究优胜劣汰,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形大势的选择。” “虽然我有巫修传承,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仙道修行才是正道,远比蛮荒、愚昧、野蛮的巫修文明来的更加先进。” “让我辅佐以巫修手段尚可,彻底变成巫修,那可算了吧!” 仙道修行,荣耀、力量,一切的一切尽归于己身,这是一条以一己之力,抵达彼岸的无上大道。 而巫虽然曾经在远古和上古,绽放出过无限的光彩,但是他们的力量,却更多来源于群众,来源于统治者的认同,甚至巫本身也是统治者的一份子。 他们的力量中,充斥了太多的不确定性,时高时低。很容易被针对、克制。比起那些受香火要挟的神灵,也不见得好多少。 秦大爷戏谑道;“还进化论都出来了,我感觉达尔文的棺材板快要盖不住了。好了!看能不能将这艘神舟收起来,我们该出去了。” 楚河点点头,在玉石台上,找到了相应的控制指令。 以巫法修出的凤凰涅槃火激发,指令传出。 整个神舟猛然一缩,化作桃核大小落在了楚河的手心。 站在虚空之中,楚河感应到了自己布置的巫阵,激发巫阵。 空间漏斗颠倒,楚河和秦大爷重新出现在了火焰峰之上。 两人才重新出现在火焰峰上不久,正巧便看见,远处两道流光掠来。 却是两个身穿峨眉修士道袍的中年修士。 其中一个双臂处空荡荡的,迎风甩舞。 另一个从屁股往下,也是空无一物,半截身体虚浮在半空中,乘着剑光,显得诡异。 “天残地缺!” “这是峨眉残缺一脉。他们怎么来这里了?难道也和血魔有关系吗?”楚河没有眉毛的眉骨扭成一团想着。 耳边秦大爷传音道:“传闻中,血魔郑隐的妻子申无垢,便是引诱血魔被长眉暗算,然后封印起来的幕后之人。” “申无垢后来得长眉相助,叩开仙门飞升了天庭。而她的两个弟子,天残地缺却留了下来。” “如果我错料不差,峨眉残缺一脉,应该是看守血魔窟的狱卒。只是年岁日久,说不定也被血魔策反。” “且先看看!不着急。只要南明离火剑不被取走,血魔出不来。”想到南明离火剑,楚河却又方才醒悟过来。要解封血魔,还有更加重要的条件。 这个条件甚至超过了他这个另一柄南明离火剑的剑主,不去万毒峰破开万蛊大阵。 “封印血魔的南明离火剑,乃是至正至阳之剑。唯有心地纯净,并且身具无垢阳气者,方才能够驾驭。我能驾驭南明离火剑,那是因为我的南明离火剑是亦童真人所炼制,并不算真正的完全版。” “峨眉的风云九子,我见过的几人中,无有一人,拥有这样的资质和心性。那人选会是在剩下的风云九子中,还是另有其人?” 第四百零九章竟然是他 “残烛!长老让你去找的烈阳草,你有没有找到?”没有手臂的男子冲着没有双腿的另一人问道。 “我不仅找到了烈阳草,而且还收获了烈阳果,二者叠加,威力更强。你呢?缺弦,你的纯阳水,有没有到手?”没有双腿的残烛反问,而且这话怎么听都很怪,毕竟缺弦没有手。 “我当然也找到了,而且还带回来了一块纯阳宝玉。”缺弦说道。 二人脸上同时都露出几分不忿之色,仿佛为没有压对方一头,而感到失落。 又过了一会,缺弦主动有拉话题道:“残烛!你说长老到底是打什么主意?他为什么主动要求,要在血魔窟布下两仪微尘阵?难道就不怕,这样一来主人出不来吗?” 残烛冷哼一声道:“你还真笨。长老那是故意那么说的,两仪微尘阵是峨眉的护山大阵,现在三派已经被牵制在了万毒峰下,峨眉的人难道还不怕被邪魔趁机打进老巢?” “长老先提出这个方法,就是为了警告那些有这个念头的人,让他们自己先反对自己。然后杜绝两仪微尘阵被挪移过来的可能···算了!你这么笨,我怎么和你说,你都不会懂的。” 残烛稀里糊涂的解释着,感觉上他自己也不太懂的样子,只是就他们口中的长老,曾经解释过的内容,乱七八糟的又复述了一遍。 “嘿!小楚!你知道这两个天残地缺口中的长老是谁吗?”秦大爷拉了拉楚河,传音问道。 楚河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道:“听他们的对话,我自然已经猜到了。没想到竟然是他,风云九子计划的推行和管理者,峨眉派如今最活跃的长老白儒。他竟然是血魔的人,他为什么会是血魔的人?” “而且还刻意用主动揭发、提醒的方式,让其他峨眉派的长老,因为要与其制衡、对抗,而拒绝将两仪微尘阵挪移到血魔窟来。” “好一手借力打力,顺水推舟。只是···他到底有什么办法,在没有峨眉派的帮助下,取出南明离火剑?” 秦大爷闻言,淡淡嗯了一声,然后才说道:“其实也算不得多高明,以有心算无心罢了。峨眉派的掌门,长老们,只怕也都没有想到,他会是叛徒。而且现在峨眉派的精力都被牵扯在了万毒峰,对于血魔窟的监管力度,空前的弱,这就给了他可乘之机。” “至于白儒的手段,我或许猜测出一二。” “你知道?”楚河转头问道。 秦大爷鼻孔朝天道:“你莫不是忘了,你大爷我还是委员会认证的一级炼丹师。烈阳草、烈阳果还有纯阳水,这些都是用来炼制真阳丹的主要材料。” “他们应该是想找一个纯阳八字的小男孩,给他服用了真阳丹,然后让男孩下去血魔窟,拔出南明离火剑。” 秦大爷的话让楚河瞬间恍然大悟。 想要找一个心性纯净且阳气充盈的修士,确实很难。但是只是纯阳八字的男孩,却简单多了。 而且年纪小,还没有觉醒某些天生枪法、棒法的孩童,心性也会单纯很多,元阳也控制的很好。只要吞服了真阳丹,短时间内,确实会有一股强大的真阳力量,在孩童的体内流转。已经足够助其拔出南明离火剑。 “嗨!我现在倒是有点想念我们现代社会的熊孩子了,我想如果是他们的话,应该很难满足白儒的要求,被他利用才是。”楚河说道。 话音才落,楚河和秦大爷二人便同时屏息凝神,将自身的存在感降低到最低。同时巫阵微引动火焰峰的山川草木气息,覆盖在二人身上,让二人隐匿的更好。 一个白衣白冠,身形飘渺的人影,怀里抱着一个小孩,从天空落下。 这人影看起来正是白儒的元神,而他怀里的小孩,正在昏睡。 “我要你们办的事,你们都办妥了吗?”白儒问道。 残烛、缺弦二人立刻躬身道:“长老!都办妥了,这是您要的东西。” 说罢二人从各自怀中,取出两个玉匣子,放在白儒的面前。 白儒打开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你们做的不错。现在去湖里把沉入湖中的灵巫药鼎给我打捞起来,我要开炉炼丹。” 楚河和秦大爷躲在火焰峰上,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灵巫药鼎很快就被捞了上来。 只要有材料,真阳丹并不难炼。 不过区区半日,白儒便揭开了丹炉,从丹炉之中取出了九枚红光闪烁的灵丹,取出其中一粒,放入了孩童的口中。 然后对残烛、缺弦两人使了个眼色,二人顿时都躲的远远的。 而白儒脸上挂着慈祥、和蔼的笑容,看着受到真阳药力冲击,缓缓睁开双眼的孩童。 “孩子!你醒了?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白儒声音温和的问道,不得不说,倘若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很容易就会被他眼前下的形象所欺瞒。 小男童,想了想这才说道:“我记得···我记得我在山上和二牛他们玩,后来一阵风,就把我吹跑了,我···我不是掉下悬崖了吗?怎么···伯伯!是你救了我吗?” 白儒点点头道:“是伯伯救了你!” “伯伯!我身上怎么这么热啊!”男童扭动了一下身体,很是有些燥热道。 “你被妖风刮了一下,身上还有病。伯伯给你喂了药,你只要乖乖吃药,很快就好了。”白儒说道。 男童闻言便安静下来,打量着四周,眼神中带着好奇,倒是没多少惧怕。即便是天上时而有雷云滚滚,也是如此。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抵便是如此了。 “伯伯!这里是哪里?我们家附近,我都清楚,以前没有见过这里。”男童问道。 “这里是伯伯的住处,伯伯在这里隐居修炼,与你有缘,这才救下了你。”白儒说话时,白袍飘飘,身形气质皆十分高妙,好一番仙风道骨的做派,显得很有说服力。 男童眼睛一亮:“原来伯伯是仙人!那伯伯,你觉得我能跟着你修炼吗?也能成仙吗?” 白儒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讶异。这孩子虽然是他亲自挑选的,但是他以前却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居然还有这般灵性。 能有如此迅速的反应能力。 放在以往,他未必不会起了惜才之心。 不过,眼下还是大事为要。 “当然可以!不过法不可轻传。等你的病好了,伯伯要给你一个考验,只有完成了考验,你才能跟着伯伯修炼。”白儒用手抚过男童的头顶,笑的更加的亲切、温和。 第四百一十章妄公子 躲在火焰峰上看白儒装腔作势,哄骗小朋友。 楚河暗中启动神舟,只有桃核大小的神舟,却将楚河和秦大爷迅速收了进去,然后就落在草丛之中,没有任何的波动。 即便是有人注意到它,也只会觉得是一枚普通的桃核。 神舟之内,有神舟为屏障,二人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对话。 白儒以元神状态在此,他们若是说话,即使是以真元传音,也会被白儒察觉到,不得不小心谨慎。 “现在怎么办?是偷偷的撤,还是···?”秦大爷眼中闪烁着意动,但是又以理智克制着。 楚河道一声:“怕什么?我们有神舟,来去无踪,穿梭虚空,速度惊人。虽然冒险进入血魔窟,会有一点风险,但是和收获相比,冒点险也不算什么。” 虽然才得手,但是这神舟楚河是真的一点也不想放弃,所以血魔窟这件事上,他还真必须得多下点功夫。 秦大爷果断被说服了,点点头道:“说的不错!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等白儒为那小子打开血魔窟,你我便驾驶着神舟,悄悄的跟进去。只要阻止了血魔出世,那参与度一定爆表。血魔还被封印着,只要南明离火剑不拔出来,应该也无法兴风作浪。”秦大爷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似的,接着又说道。 楚河想了想道:“真阳丹一共有九粒,即便是白儒帮忙消化,那男童也还需要最少七八天的时间,才能全部吸收。这几天时间,我用南明离火剑气,以炼制石火神雷的方式,为你炼制几枚雷珠吧!” “南明离火可以稍稍克制血魔,如果血魔真的不小心被放出来,又或者封印本身有所泄露,你至少暂时能得以保全自身,有时间等我开启神舟。” 秦大爷闻言大喜道:“如此便再好不过。” 接下来几天时间,楚河和秦大爷就躲在神舟内炼制雷珠,而外面白儒也成功的彻底获得了男童的信任,伪装出来的幽谷高人的形象,十分成功。 待到九枚真阳丹全部消化干净,男童已经具备了接近筑基后期的修为,当然他没有真正的修炼过,修为全是被药力强行催生出来的,根基十分不稳固。体内丹药之力化作的真元,时有时无,时灵时不灵的,很不靠谱。 而附带的效果便是,男童不仅好像在短时间内,长大了好几岁,从小男孩变成了小伙子,并且身强力壮,有开碑裂石之力。 这一日,白儒元神分影,化作九道,同时上了九座山峰,找到了九峰聚雷阵的九个阵眼,开始以道法手段,暂时隔绝、封闭大阵法宝。 这九件法宝,分别属于峨眉派九个不同的长老,都有他们的心血炼制在其中。一旦法宝被破,那么峨眉派中人一定会心生感应。 白儒能够完全摧毁的,只有属于他的那件阵眼法宝。 大阵缺了一角,又被白儒暂时封印了另外八角,那原本聚拢雷气,不断霹落电弧的厚厚云层,也终于在蒙谷之上散开。 蒙谷之中,白儒面色微白,诵念咒语,快速启动禁制。 数息之后,大地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隙,缝隙之下隐隐有红光闪烁泛出,尽管如同血光,分外邪恶。却意外的还散发出一股惑人的清香。 “二猫儿!记住!下去之后,找到一把赤红色的宝剑,便把它拔出来。等你找到了宝剑,伯伯便收你为弟子。”白儒费力的对已经长成小伙子,却还显得稚气十足的苗兴仁吩咐道。 “我知道了,伯伯!我一定不会令伯伯您失望的!”说罢苗兴仁便顺着裂口处外凸的岩石,朝着裂缝底部攀爬下去。 与此同时,白儒丝毫没有察觉到的是,一个穿梭于虚空的小小桃核,也跟着苗兴仁一起,进入了裂缝之中。就依附在苗兴仁的身上,毫不费力的下潜。 苗兴仁吃了真阳丹,力大不凡,并且全身阳气十足,原本该在寒冬腊月时,即便是赤膊而行,也不会感觉到任何的寒冷。 但是越是往地穴下深入,他便越是感觉一阵阵阴风袭来,才爬到一半,眉毛就已经被寒霜冻结了起来,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几乎抓不稳石壁上的凹凸。 神舟之内,秦大爷提议道:“不如我们现在就把这小子给解决了,没了这小子,看那白儒还怎么放出血魔。” 楚河摇头道:“你还是金丹,你不懂。我的元婴可是时刻都能感觉,一股元神之力,附着在那小子身上。显然是白儒不放心他,还在他身上做了手脚。我们现在动手,容易引起白儒的警觉。更会暴露我们自己。还是等他再深入一点了再说。” 秦大爷闻言,冷哼一声,他感觉楚河是故意的,解释就解释,偏生还非要带上一句境界标签,感觉像是故意要打击他。 “副本里赢不算赢,现实里谁先元婴,那才是真的。一个副本元婴有什么了不起?你大爷我还见过,副本里都元神了,现实里还是筑基的修士呢!”秦大爷说道。 楚河闻言,顿时觉得有些惊悚:“这···不会吧!讲道理,要是能够在副本里修成元神,现实里不说多的,一个金丹的资源,总是够的吧!” 秦大爷嘿嘿笑道:“那家伙,网络小说看多了,已经中毒颇深。嘴里总是念叨着‘累万世之基,一飞冲天’。说是要等灵气归来,然后一举破仙门,立地便成万古仙。” 楚河听了却不像秦大爷这样持着嘲笑态度,反而有些敬佩。 修行本身就是一件充满了个人主观的事情,越是深入修炼,楚河越是明白这一点。所谓修道成仙,便是一个贯彻自身意志的过程。 换一个说法,便是万般念头皆成真,如此便是天上仙。 秦大爷口中之人的想法,未尝不是一条另类的登仙大道,说不准还真的能成。 “此人是谁?”楚河不免好奇问道。 “龙虎山张启仙,人称妄公子!名号可比你的那楚河王的名号响亮多了。”秦大爷好像是在挑拨似的说道。 楚河闻言,不以为意:“南张北孔,千年世家,有这样的人物,我一点也不意外。” 艰苦攀爬了将近三个时辰,早已经深入了地底不知多深,四周的阴寒之气几乎已经凝聚成型,不知从何而起的红色血光,却还是将整个地穴之中,照射的通红,很是诡异。 苗兴仁浑身颤抖着落地,狠狠的打了几个冷颤,抖了抖身上的冰渣子,然后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取出一粒褐色的丹药塞进嘴里,原本冻的青白的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第四百一十一章雪姬···? “可怜的小子,要是说真阳丹只能算是大补药,他之前就是补过了头。现在他吃的赤血丹可不是什么好玩意,过分的激发气血,燃烧潜力。每吃一粒就短命三年。吃不了几粒,他就老的飞快。”秦大爷在神舟内,通过照虚阵镜,看着苗兴仁,假模假样的说道。 “吃了折寿,不吃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死。我要是他,我也吃!”楚河慢吞吞的说道。 相比起秦大爷把注意力放在苗兴仁身上,楚河感觉在意的是地穴底部的环境。 虽然遍布血色红光,光影摇曳。但是偏偏却无法找到任何的光源,仿佛这光芒,就是天然出现在这地穴中一般。 地穴底部四通八达,似乎有一股力量,将这里疏通,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地底迷宫。 苗兴仁转了许久,身上背着的包袱里的干粮都吃完了一半,却还在四处打转,没有找到南明离火剑的下落。 秦大爷第三十七次冲着楚河问道:“我们现在可以干掉这个小子了吗?” 楚河依旧摇头:“不行!看来白儒在这小子身上下的标记很重。要是没有更浓郁的气息遮掩,我们一出手就会被白儒发现。” “当然了,你难道不想看看,传说中的血魔封印之地吗?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见着血魔本人,找他要张签名什么的。” 秦大爷冷笑道:“你就贫嘴吧!小心玩火自fen。” 嘴上虽然这般说着,但是心里却在猜测,楚河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第一次进入春秋副本时,秦大爷自忖还能看清楚河的动向,楚河的手段,当时也还很稚嫩。 但是事到如今,秦大爷有时候都感觉,有些跟不上楚河的节奏了。楚河有很多念头,都隐藏在了嬉笑怒骂之下,玩笑话和真话,也往往让人分不清真假。 “只希望这小子别脑子抽筋,想要放出血魔。亲自参与释放血魔,参与度、挖掘度是爆表了,但是副本难度那也爆表了。整个天下都会陷入血色恐怖之中,我们这些小小的金丹、元婴,说不定死起来都是成片、成片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啊!”秦大爷心尖儿直打颤的想着。 “对了!你能用南明离火剑,感应到另一柄剑的方位吗?”秦大爷又问道。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能细想,细思极恐。索性转移话题。 “能啊!”楚河回答的很干脆。 “哦!那在什么地方?”秦大爷心跳不知为何快了一个节拍。 “不用我说,这小子很快就找到了!”楚河如是回答道。 果然很快,也许是脚下一滑,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苗兴仁一个跌倒却不小心,一头撞破了一堵薄墙,薄墙后面出现的,便是一个阴寒的大坑。 大坑里满是冒着寒气的血红色血水,而就在血池的正中央,起伏着一柄红色的灵剑。 剑光虽然也是赤色,却与周围的血色决然不同,散发着一股令人觉得温暖的正气。 苗兴仁看着这柄剑,眼中露出兴奋之色,嘴里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就是伯伯说的宝剑了!只要我拿到它,就能成为伯伯的弟子,那太好了!” 说罢便要跳进血池,去取灵剑。 啪! 一声声响,从苗兴仁的包袱里,竟然掉出一本充满了资本主义腐蚀气息的杂志。 这本来是镜中分魂的收藏,被楚河缴了出来,寻机丢在了地上。 苗兴仁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封面上,那魅惑的眼和他从未见过的盛大风景。 咚咚咚···! 从未开蒙,从未如此跳动过的心脏,这一刻不争气的跳动起来。 “你这是···想要诱导青少年走上自撸的不归路啊!等等!这小子现在看着人高马大,其实不过七八岁吧!看得懂吗?觉醒了天赋技能么?”秦大爷怀疑道。 楚河嘿嘿道:“你以为真阳丹和赤血丹都是白吃的?以前或许没反应,但是现在。你信不信你现在出去,他能一棍子将你敲晕。” 秦大爷闻言,不仅不生气,范围猥琐的笑着,同时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觉得楚河总算是悬崖勒马,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只要苗兴仁看了这本印着兔子脑袋的杂志,那么他必然心中就会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杂念,诞生出一些原本不能有的邪恶。 如此便无法拔起南明离火剑。也算是间接达到了目的。 苗兴仁捡起地上的杂志,目光死死的盯着封面女郎,陷入深深的大海沟里,怎么都拔不出来。 还怕审美不对胃口,楚河特意选的是一本亚洲版,那些金发碧眼的妹子,在这本杂志里不说没有,却绝不是主流。 封面还是比较含蓄的,但是只要打开封面,看清里面的内容,新世界的大门,就会在淳朴的少年面前,轰然炸开。 “翻!翻!翻!”看着苗兴仁颤抖的手指,秦大爷不断的跺脚为他加油打气。 就在此时,一声琴音,猛然之间从地穴中响起。 苗兴仁手上一僵,将杂志迅速的塞进包袱里,仿佛做贼心虚一般,四下打量着,满脸都是通红,眼神躲闪漂移不定。 “卧槽!这里还有人?难道是峨眉派安排的后手?”秦大爷着急上火问道。 这个答案,楚河给不了。 但是顺着苗兴仁的视线,却看到就在血池的尽头,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座小小的石屋。 石屋的门窗上,飘着血色的薄纱。 透过薄纱,隐隐可见的是,一个身穿血色纱衣,正在抚琴的绝色女子。 她的容颜,超过了寻常的凡间人物,有一种宛如天上仙子般的飘渺,以及不真实感。 “奴家雪姬!见过公子!公子既然来了,那不妨便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吧!”曼妙的声音,从石屋里传出来。 先前还为未见过的事物而心动的苗兴仁,霎时间便情窦初开,双眼痴迷的看着石屋中的绝世佳人。只觉得方才所见那画册上的人儿,实在是庸俗不堪,难以入目。 他竟然会想要去翻看,当真是不应该的很。 “古怪!大大的有古怪!”秦大爷嘴里嘀咕着。 “是很古怪!封印血魔的血池边上,竟然会有这么一位女子。怎么想都不正常!”楚河说道。 秦大爷摇摇头道:“不止这样!这一次,我的雷达又没反应。按道理是不应该的,这样的绝色美人,我不该没反应啊!” 第四百一十二章走过最深的路 “雷达?”楚河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过来秦大爷所说的雷达是什么。上一次秦大爷的雷达失效,还是针对委员会的女装大佬零落。 “难不成,石屋里的绝色女子,也是女装大佬?”楚河直接问出了声。 秦大爷却摇摇头道:“这么漂亮,即便是男的,我说不定都被掰弯,知难而上了!但是还是没有反应,这说明这东西···它根本就不是人。它本身还不知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怪东西。” 楚河闻言,也不意外。 毕竟上一次美人蛊那玩意,可是把他恶心的够呛,这一次难道也是类似的东西? “等等!刚才秦大爷仿佛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楚河抬头,用一种十分陌生的眼神看着秦大爷,仿佛面对叛敌份子。 “瞎看什么看!我就是比喻、形容一下,你大爷我比钢筋还直。你就甭操心了!还是先搞清楚,这鬼东西,究竟是什么吧!”秦大爷一招太极推手,将话题重新绕了回去。 楚河再看那石屋中的绝色美人,脸上却已经挂起了明显的讽刺笑容:“这还不够明显吗?这种场合,这种做派。说他不是血魔,这不仅是在侮辱你的人格,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秦大爷想了想道:“你说的不错!血魔能化身千万,变幻成一个美人来,确实不是问题。看来封印本身也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血魔的气息开始泄露。难怪会有人被他悄悄控制。” “你还有没有什么招没有?苗兴仁那傻小子,本来被你用杂志勾起的色‘欲’之心,现在却被这血魔幻化的美人给拐偏了,变成了少年对美人的单纯爱慕。心中的邪念却是已经消了,又能去拔南明离火剑。” 楚河看着已经绕过血池,走到石屋门口,明明想要推开薄纱进去,却又偏偏害羞停顿不前的苗兴仁,熟练的打开手机中的一个听书软件,然后将手机丢出了神舟。 只听原本琴声曼妙,光影浮动的地穴之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充满磁性的女性声音,贸然的插入进来,将琴音的飘渺写意,扫荡的七零八落。 “二零一四半月刊知音,为您讲述两个孩子早恋,引起的两个家庭的纠纷,追溯五十年前的往事,揭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苗兴仁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何要竖起耳朵,想要继续听下去。 石屋里的琴音也安静了下来,屋子里的红衣女子,面色淡然,依旧仙气飘渺,不似凡间人物。唯有那血池中的血水,无风起了许多波澜。 神舟之内,秦大爷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河:“这···我忽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槽起了?” “你为什么会下载知音?不对!这个时候你放知音,有毛用啊!” 楚河露出一个尽在掌握的表情道:“所谓万恶淫为首,现在苗兴仁的淫恶之心,已经被压制了下来。但是还有怒由胆造,他的心给了血魔变幻的雪姬,那我就只能激发他的怒气。你放心好了!我放的故事,都是最能激发人怒气的几篇。只要他耐心的听下去,怒意牵扯出恶念,还想要拔出南明离火剑?不存在的!” 秦大爷用惊为天人的眼神看着楚河,手机里常备知音故事的男人,惹不起···惹不起! “这套路,已经是没谁了吧!” 时间不长,故事已经进行到了中段,基本上已经推起了一波波的高‘潮’,甭管故事真假,这种简单而又常年有效,调动人情绪的手段,放在苗兴仁这个淳朴少年身上,自然一用一个准。 苗兴仁的鼻翼已经开始因为猛烈的呼吸而收张,瞳孔也猛然放大,眼角变得通红,双拳紧握,只觉得有一股怒意盘桓在胸口,却怎么都吐不出来,憋着实在难受。 红衣的女子雪姬···就当是雪姬吧! 雪姬从石屋里主动走出来,然后捡起地上莫名出现的手机。 一股无形且庞大的意念,扫过整个地穴,发现了依附在苗兴仁身上的白儒元神标记。 无形的波纹散开,白儒的元神标记就像是被汹涌海浪拍打的小船一般,瞬间就被粉碎,血魔窟上方的白儒,一声闷哼,倒退了几步,元神之躯明暗了几次,变得稍稍显得有些透明起来。 看到雪姬终于开始打量手中的手机,不解其声音由来,露出探究的表情。 楚河才松开控制室内,隐匿效果的控制键,顿时感觉一阵脱力。 如果不是祝融元神碎片化作的烈日小世界,关键时候加了一把力,说不准他还真没瞒住,被雪姬直接找了出来。 咔嚓! 虽然看不懂,但是雪姬却懂得最原始的道理,再精巧的机关,也经受不住暴力的拆卸。 楚河刚买没多久的手机,就这么被雪姬捏碎。 那讲了一半的故事自然也就戛然而止。 这正如了楚河的意。 如果真的让故事到了最后,总是逃不过,恩仇消解,天理循环。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此时苗兴仁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这才是最妙不过的事情。 雪姬莲步上前,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苗兴仁的手背,轻启朱唇,慢声细语道:“公子可是为这故事动怒?” 手背上细腻的触感,就在耳边的曼妙声音,还有那即便是在梦中,也原本见不到的人儿,都稍稍转移了苗兴仁的注意力。 苗兴仁心头的怒火终于倾泻了出来:“隔壁王大爷,真的是太过分了!有朝一日,我必杀他!” 雪姬慢慢安抚道:“是啊!是啊!所以公子才要学好本领,日后再也不容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学本领!对了!我还要取剑!只要我拔出那柄宝剑,伯伯就会答应,收我为弟子。日后我苗兴仁行走江湖,要是碰到隔壁王大爷这样的人,一定拔剑给杀了。”苗兴仁转身,看向血池中的南明离火剑,心中涌起了许多热切。 看到苗兴仁脸上如此明显意欲分明的表情,雪姬不仅没有露出喜色,反而微微皱了皱眉头,表情不是那么的仙了,虽然依旧很美,但是多少有些破坏氛围。 “公子!不着急!且先随我入屋,喝一杯热茶可好?”雪姬站在苗兴仁的背后,劝慰道。 苗兴仁却头也不回道:“我···我想要喝你的茶!雪姬小姐姐!等我!等我取了宝剑,便上来找你喝茶!” 说罢噗通一声,便跳入了血池之中,随着血池的翻腾,朝着那血池当中的宝剑游去。 第四百一十三章被发现了 血浆如汞,不仅稠黏,并且沉重。 若非苗兴仁吃了九粒真阳丹,只怕是没力气游到南明离火剑的旁边。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当苗兴仁游到南明离火剑附近时,已经气喘吁吁。古怪的却是,他的身上依旧是干的,没有沾染哪怕一丝的血渍。 这等诡异之处,苗兴仁并未注意到,他的身体虽然成熟了,但是心智却还停留在七八岁的程度。虽然在现代社会,七八岁的小孩已经懂得很多,但那是因为他们接收的讯息多,受到的教育高。相对而言,古代七八岁的小孩,懂事的不少,但是真正能有多精明的,却不多。 苗兴仁已经算是佼佼者,却也毕竟还是个孩子。 看着近在眼前的南明离火剑,苗兴仁伸手便朝着剑柄抓去,用力想要将剑从血池中拔出来。 嗡! 剑音清鸣,下一刻,苗兴仁便感觉一股巨力朝着胸口猛然撞击过来。 口吐鲜血,整个人便从血池之中,飞腾而起,撞在一旁的岩壁上,骨头都不知道被撞断了几根。 这是因为他心有杂念,不仅恶意和怒意夹杂,并且还有贪欲之心作祟,即便是身上的阳气再足,也无法得到南明离火剑的认可。 看到苗兴仁被南明离火剑撞飞,秦大爷松了一口气。 而血池边的雪姬,则是露出恼恨之色,看到筋骨断裂,倒在地上吐血的苗兴仁,也不上去嘘寒问暖,而是扫视着整个地穴。 楚河急忙按下隐匿键,玩命的输入凤凰不死术修出的凤凰涅槃火,这玩意的本质是巫术,自然能够用来激活神舟。 秦大爷却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哼!还想躲!给我出来!”雪姬一声呵斥,伸手一抓。 一道血影穿破了空间的阻隔,竟然直接将楚河和秦大爷从神舟之中逼了出来。 秦大爷运气不好,被雪姬直接抓在了手中,捏住了头顶,封住了灵台,动弹不得。 而楚河则是及时发动法天象地,一掌拍碎了血影,整个人被打飞出去,跌落在血池的另一端。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南明离火剑的剑气引而不发,楚河看着被雪姬抓住的秦大爷,终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抛下秦大爷就跑。 “你们用来隐匿的那件法宝很有意思,但是你们不该依附在这个小子身上。当他落入血池中的时候,你们也自然无法藏身。”雪姬阴冷的盯着楚河,倒也没有着急着第二次出手。或许对她而言,想要抓住楚河,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根本用不着太过着急。 “徐来!长眉祖师交代的任务你忘记了吗?不用管我!快点走!只要能够彻底消灭血魔,我死不足惜。”被雪姬抓住的秦大爷,忽然开口冲着楚河喊道。 这就是考验默契的时候了。 短短不到一秒钟,楚河便明白了秦大爷的意图。 秦大爷落到了雪姬的手中,讲道理楚河是没有能力将他从雪姬手里救出来的。而且他还成为了雪姬手里的人质,反过来更加让楚河束手束脚。 这么拖延下去,他们两人都得玩完。 秦大爷的策略便是让楚河顶着徐来的名号,先逃走。假言长眉祖师留下了彻底消灭血魔的办法。 如此一来,为了得到答案,他这个留在雪姬手上的人质,也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实力不敌,一瞬间就被雪姬捕获。但是秦大爷依旧用自己的智慧,意图创造对己方有利的条件。这种时候,盲目的怨恨,又或者不知所谓的慷慨就义,都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好!王大爷!你···自己多保重。我会为你报仇的。”说罢毫不迟疑,再次遁入神舟之中,要穿梭虚空,顺着裂缝往封印外飞。 “想跑?问过我吗?”雪姬的声音变得尖锐,是一种难以辨别男女的中性嗓音。 “你就是王大爷!给吃我一拳!”原本倒地不起的苗兴仁,却不知为何,竟然翻身而起,一拳狠狠的朝着秦大爷捣来。 “滚开!”雪姬大怒,已经不顾其他,一拂衣袖,将苗兴仁扫开,落入血池之中。 就是苗兴仁一打岔的功夫,楚河已经驾驶着神舟,飞遁的迅猛。 眼看着就要逃出血魔窟。 血池忽然如漩涡般旋转起来,血池中浮沉的南明离火剑发出熊熊的烈火,灼烤着血池。 血池之下,有尖锐的厉吼声,不断的往上方传递。 整个血魔窟中折射的血红色光芒,全都跟随着血池的旋转,而迅速的盘旋起来。 楚河感觉神舟就像是驶入了泥潭中一般。 明明那一线天光,就近在眼前。偏偏神舟却已然无法再往前一步,被整个地穴中,无处不在的拉扯之力,重新吸回了血池所在的魔窟之中。 不等雪姬出手,楚河自己便跳出神舟,直接喊了一句:“别动手!我能取出南明离火剑!” 雪姬原本扬起的手爪,顿时停顿在了半空,然后冷冷的盯着楚河。 “你知道,即便你说谎骗我,也不过拖延片刻而已,结果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楚河道:“我是否说谎,且一试便知。” 雪姬闻言冷笑道:“哈哈!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是你童子之身已破,元阳不再,并且修行的是以水行为根本的根本法,不仅如此,观言察色,一看就知道你为人卑鄙无耻,下流贱格。我看不出你哪一点,能配得上南明离火剑,可以将它拔起。” 楚河闻言心中恼怒,脸上却一片坦然道:“你前面说的都对,不过你质疑我的人品,这就说错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如果我真的不合适,那我想用不着你动手,南明离火剑会先将我烧死。” 雪姬点点头道:“说的不错!当然你如果以为,死在南明离火剑的剑下,会比死在我手中,更轻松一些。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对于罪恶,它绝不姑息,手段会比我更加的狠辣。” 楚河已经不再出声了,而是在雪姬的紧盯下,秦大爷的注视中,一步步踏过血池,站在了南明离火剑的剑前。 周身凤凰环绕,有火焰吞吐,凤唳长鸣,熊熊的气焰,炙烤的原本寒冷的地穴,也稍稍有些温度上升起来。 “原来如此,有这样的火系巫术傍身,确实有些本事,阳气充盈这一关,你算是过了。但是另一关,你怎么也过不去。”尽管是这样在说,但是不知不觉的雪姬对楚河多少抱有了几分期待。 第四百一十四章偷梁换柱 确实,楚河能够在体内藏着一柄青城派亦童真人仿制的南明离火剑,那是因为这柄南明离火剑,只有剑形,而无剑心。它不会像真正的南明离火剑那般,至刚至正。 而且楚河体内的那一柄南明离火剑,对于他收服眼下这一柄南明离火剑,并未有任何的好处。 楚河站在血池之上,心中明白,这血池方才是血魔的本体。那雪姬不过是血魔侥幸逃脱出去的一点血光所化,即便如此也远非他能够匹敌。 现在雪姬正死死的盯着他,但凡他有一丝异动,雪姬都会立刻出手,将他打死。 此刻楚河其实还蛮想实验一下,用体内的南明离火剑,刺入血池之中。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两柄南明离火剑,究竟会不会起到连锁反应,将血池彻底镇压。 但是下一刻,楚河却又按下了这一丝幻想。 或许两柄南明离火剑合在一处,确实可以让血池被压的更加彻底。但是那已经逃出血池的雪姬,却绝不能放过他,他必须想个办法,先解决掉雪姬才行。 手中先是掏出一面镜子来。 雪姬察觉到了这面镜子的不对劲,却还是隐忍着没有出手。她没有感觉到这镜子有任何的攻击能力。 宝鉴之中,分魂原本软趴趴的躺着,透过镜面折射,看到雪姬的时候,却突然眼睛都凸了出来。 正要说话,楚河便直接一张符拍在了镜面上,封住了分魂的嘴巴。 “亿万分神之术!”楚河运转神通,将自己的一切邪念、恶念、杂念,统统以这门神通,汇入宝鉴内的分魂身上。 分魂的气息渐渐的变得完整。 他就好像成为了楚河思想的垃圾场,所有属于楚河负面的那部分,都堆填在了他的身上。 咔嚓···咔嚓嚓! 承受了太多的力量,镜面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裂纹,随时都会破碎。 而楚河的元婴,直接萎缩了一大圈,从元婴后期退到了元婴初期,元气大伤。 “好神通!以神通将灵魂中的负面部分,全部斩出。确实能够在短时间内,达到思想无垢,至纯至真的境地。”雪姬见了大喜说道。 现在她已经对楚河信心满满。 相信楚河一定能够拔起南明离火剑。 楚河没有废话,现在的他其实已经完全变成了最阳光、积极、善良的一面,若不是心中还有执念,说不准连原本的计划都要放弃,甚至舍身成仁,不冒险放出血魔。 楚河双手握住南明离火剑的剑柄,南明离火剑开始大放光芒。 火光笼罩着楚河,却没有将他撞开。 一股浩瀚、光明、温暖、浑厚的剑气流淌在楚河的全身,与楚河之前接触到的另外一种南明离火剑气完全不同。 灵剑嗡鸣,检测了楚河的资质和心性,然后不再抵抗楚河的掌控,顺着楚河的双手缓缓的从血池之中拔起。 就在南明离火剑的剑锋脱离血海的那一刻,血光冲宵,整个天空都变作赤红一片。 青城、峨眉、昆仑、武当、华山、五台、崆峒···这天下的正道大派的几乎所有正道高人,都纷纷变色,无不敲响了门派中的警钟,而且都是最高警报。 雪姬脸上的笑容变得嚣张且猖獗起来,下一刻却见楚河猛然一个转身,手持拘天弩,一击爆射而来。 夺仙箭直接穿过了此时惊喜之下,忘了防备的雪姬之胸膛,夺仙箭短距离爆发,直接将她的半个身体都炸碎。 “好厉害的弩箭!可惜你没有早点用,早一点用,如果侥幸伤了我,说不准还有与我拼命的资本。现在···我已经彻底的苏醒,伤了我区区一道分神,又有何用?”恐怖的声音从雪姬和血池之中,同时释放出来,冲击着楚河。 血池中的血水翻腾,方才微微摆脱束缚,便先猛力一冲,将楚河手中的南明离火剑击飞。 虽然先杀楚河,也是个选择,但是或许是对南明离火剑太过忌惮,血魔不愿有任何的差池,故而还是选择先击飞南明离火剑。 等到南明离火剑再飞回来的时候,他早已彻底脱离封印,重获自由。 雪姬甩开原本擒在手中的秦大爷,拖着半残的身体跳入血池之中,重新归于血魔的本体,下一刻一张巨大的人脸在血池中显露出来,看着楚河说道:“为了感谢你将我释放,那我便特别允许你,成为我的一部分。” “为我的归来,献上你微弱的一份力量吧!” 说着血浪翻腾,就要彻底的裹住楚河。 轰! 火光暴涨,剑气蒸腾,楚河的手中,却又出现了一把几乎与飞走的南明离火剑,一模一样的灵剑。 灵剑之上,南明离火爆裂而出,顺着楚河的双手,猛然往下一刺。 扎破了血浪,刺入了血池的腹地中心。 “废话···真多!”随着南明离火剑的按下,血池渐渐的恢复平静,那巨大的人脸在惊愕、愤怒之中淡化消失,楚河此时方才抹了一把冷汗,千钧一发的时机,当真不好掌握,他差点就玩砸了。还好他所料不错,这整个地穴本身,纵横交错宛如迷宫,其实也是一个阵法。是封印血魔的最后一道防线。而南明离火剑,就是这个大阵的阵眼中心。 当南明离火剑离开血池,血魔还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才能彻底的挣脱束缚。 所以血魔才急于将原本的南明离火剑击飞,为的就是避免事情再有反复。 只可惜,他没有料到,楚河还有一柄南明离火剑。 随着新的南明离火剑彻底压下,血池完全恢复了平静,就连一点声音,一道浪花也都没有了。 遮天蔽日的红光,也在天空消散,仿佛只是一场震动天下的海市蜃楼。但是所有的正道高人,却都心惊肉跳,纷纷划出剑光,朝着血魔窟的方向赶来。 血魔窟外的白儒焦急的堵在裂缝口,却并未看到血魔飞出,心中着实打鼓,不知下面起了什么变故。 有心想要下去探查一番,但是漫天红光已现,正道高人马上就会齐聚,他若是还留在这里,并且九峰聚雷大阵还呈现这种状态,他即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原本若是血魔真的脱困而出,他的身份暴露了也就暴露了,有血魔为靠山,他心里稳的很。 但是现在,他唯有迅速的将九峰之上的全部阵眼法宝击碎,彻底破坏了九峰聚雷大阵,然后以元神之身,划破空间,返回肉身,然后再以肉身驾驭剑光,假模假样的跟着赶过来,方才不会惹人怀疑。 与此同时,地穴之中,楚河顺手接过飞回来的真·南明离火剑。将其丢入小世界中。 手持宝鉴,那原本不堪重负的宝鉴,受楚河最后一击,彻底破碎开来。 灵魂补全,修为又再度上涨,楚河取出神舟拉着秦大爷,亡命飞遁。 他不知道亦童真人炼制的那柄南明离火剑能够撑多久,也不知道血魔会不会脱困而出,更不知道会有多少正道高人赶来,他现在就想着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四百一十五章剑起万毒破蛊阵(3拉丁第八章加更) “用一把勉强能用的高仿品,换了不能用的正品,这就是你的计划?为了这个计划,你差点没卖掉你大爷我?”秦大爷拍着玉石控制台,吐着唾沫星子对楚河大呼小叫道。 楚河一本满足道:“假的终归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别说你不知道,真正的南明离火剑,会比仿品强多少。” “我暂时用不了,不代表我永远也用不了,我现在已经有思路了。等过几天,你就知道,真正的南明离火剑,究竟有多凶残。” “何况,我这个计划虽然冒了点风险,但是执行的还是很完美的。现在天下正邪,都已经被血魔吸引,白儒要是还想暗中搞点什么幺蛾子,就要小心行事了。这样我也从他和他的党羽压力中解放出来。” “如此一箭双雕,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话是这么说,秦大爷脸上的怒意还是半点不见消除,反而又多了几缕担忧道:“可是你想过没有,青城仿制的南明离火剑,只有至烈之火,而无纯正之意。是压不住血魔太久的。要不了多久,血魔就会降服你那把假的南明离火剑,脱困而出。到时候···!” 话不用说尽,意思表达到了就成。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血魔要脱困。都是迟早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峨眉不是要执掌正道牛耳么?那血魔出世了,他们难道不该表示表示?”楚河说道。 只要不是被堵在血魔窟那种地方,凭借着神舟来无影无踪,并且速度奇快的能力,即便是血魔也很难留住他。 秦大爷闻言,摇摇头道:“你小子,修的基本都是正道中的正道法门,行事却比最狂妄的魔头,还要来的肆无忌惮。” 楚河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没办法啊!以前有个姓古的,一心想要当大侠,然后被唤作圣母婊骂了两年,后来即便是跳进墨水里努力想要染黑,都掰不回来。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我这也是吸取教训啊!” 秦大爷怪眼一翻,冷淡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你大爷我跟定你了,血魔出世的话,你需当要保住你大爷我的安全。” 楚河胸膛拍的哐哐响,大包大揽道:“放心吧您!现在我就要趁机去做一件大事,大事一成,我在正道中的地位便直线上升。即便是血魔出来了,也绝不会被当成炮灰,安排上前线的。” 说罢楚河调整好方向,驾驶着神舟,飞向万毒峰。 以神舟的速度,几乎只能有秒速来形容。 大约不到五秒之后,神舟便带着楚河和秦大爷赶到了万毒峰。 此刻的万毒峰山脚下,还有不少正道中人驻扎。 虽然不少正道高人已经赶往了血魔窟,但是那都是元神境的强者,元婴、金丹甚至是一些筑基修士,却在少数留守的长老带领下,还在万毒峰下叫阵,仿佛与以往没有区别。 而蛊神宗的妖人,也一如既往的龟缩在万蛊大阵之中,无论外面的人叫嚷的有多凶,他们就是听不见,不闻不问。 无数蛊虫盘旋的万毒峰,仿佛时刻都笼罩着一层阴霾,天光在这里都受到了阻碍。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种僵持会继续下去,仿佛天长地久之时。一道汹涌的赤红色火光,从万毒峰中盘旋升起。 火光如柱,朝着四方蔓延。 所有的蛊虫,都在这火光之中被噼里啪啦的燃烧成灰烬,再也无法发挥它们的歹毒能力。 隐藏在这座大阵中的阴气、煞气、邪气、毒气也都一样,在那火光的席卷之下,就像烈日下的冰雪,迅速的消融开来。 当万毒峰上的万蛊大阵被清理出一条通道,众人这才看见,一个一身青城弟子青衣打扮的青年,正挥舞着手掌,每一掌拍出,都是一道火红夺目的剑光。 剑光所过,万邪皆融,万毒皆消。 “我认得他,他是青城的楚修缘楚独幽,都说他得到了青城祖师炼制的南明离火剑。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他用南明离火剑破开了大阵!蛊神宗已经近在眼前,诸位同道且随楚道兄冲上去,杀入蛊神宗,为死在大阵之中的师兄师弟们报仇。”人群中,不知是谁一声大喊。 豁然间,人人都爆发出强大的动力,一拥而上,紧跟着楚河的步伐,朝着山顶扑去。 楚河此刻看着动作潇洒非凡,一道道火红的剑光,从他的掌心、指尖爆射出去,每一击都能清空一大片区域,其实精神却时刻紧张着。 这些剑光并非他主动激发,而是将小世界开出一个小口子,被封闭在小世界内的南明离火剑,感应到了外面浓郁的邪魔之气,这才激发剑光,被他顺势引导出来。 他不仅要避免小世界被南明离火剑破坏,还要警惕它从张开的小口内飞出,着实要花费不少的心力。 不过正版的南明离火剑就是不一样,那灼热的南明离火剑气之中,还夹杂着至纯至正,无法玷污的纯净之意,一些原本并不污秽,却蕴含着邪意的歹毒气息,还是会被剑光一扫而空。 楚河感觉,若是他拿着高仿的那柄剑上万毒峰,说不定会吃大亏。毕竟高仿的只是外在,这万蛊大阵中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大多数受南明离火克制,却总有那么几样却与众不同。 以楚河为箭头,众多正道修士为重心,一路推进,很快就上到了万毒峰顶,蛊神宗的驻地。 此时蛊神宗的妖人们,都慌了神。 依仗这万蛊大阵,他们倒是安稳了不少时日,渐渐放松了警惕,当正道修士杀上来的时候,他们中还有不少人,先前还在饮酒作乐。 大殿之中,那些受尽凌辱的少女,都还赤果着身体堆在一旁,仿佛没有灵魂的躯壳,还没有被收敛起来。 一些老人和小孩,就被绑在大殿外的柱子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蛊虫在他们活生生的躯体内爬来爬去,不断啃食着他们的血肉和内脏,进食以及繁殖。 这种状态下的蛊虫,是无法驱使和动用的。 看到这些残忍、恶心的场景,诸多正道修士,焉能不火冒三丈,纷纷挥剑杀向那些没多少防备的蛊神宗妖人,很快就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就在一片形势大好之下,蛊神宗的后山一座古老的祠堂忽然破开,一只如小山峰般巨大的蛊虫,从破开的废墟里爬了出来,朝着众多正道弟子扑来。 所过之处腥风一片,正道弟子纷纷栽倒。 这蛊虫,看着古怪,似乎是五毒所合炼,却又是个五不像,长着青蛇头,蜈蚣腿,蛤蟆身,口中吐出剧毒的蛛丝,蛛丝如同利剑,顺着蛇头一摆,便能横扫一片锋利无比,所过之处,无论是蛊神宗的妖人,还是正道弟子,身体、法器纷纷被斩断,留下满地的残肢断骸。 第四百一十六章元神偷渡三途川 “这就是蛊神宗圈养的五毒神蛊,五毒俱全,平日里在祠堂中享受香火,如今山门打破,便不得不出了!大家都小心点,不要靠近它,隔远了用飞剑攻击。”侯庭风在人群中大声喊道。 大量的剑光,如洪流一般,向着那五毒神蛊汇聚。 剑光的刺痛让五毒神蛊更加的凶性大发,狂吐毒雾,使得死伤成片。 几个元神境的正道高人,已经强拉着蛊神宗的宗主闻人夷去了天外,即便没有上罪仙台,也断然不敢就这般在凡间大打出手。 战场上一片如火如荼,已经成功刷了一波存在感的楚河,却在急流勇退。借着这个机会,偷入了蛊神宗的宝库,取了不少好东西。 覆灭蛊神宗一战,打了三天三夜,山头都被削平了一大截。 最后自然以蛊神宗彻底覆灭而告终,除了极少数蛊神宗的弟子依旧在逃,蛊神宗的宗主闻人夷肉身被打破,元神受了重创,不知所终之外,蛊神宗基本上已经算是一段过去的历史了。 那个曾经和很多正道弟子有染,操控美人蛊的矮个子妖人千面,也在万毒峰上众目睽睽之下暴露了原形,被一些愤(e)怒(xin)不已的正道修士,直接乱剑切成了肉末,元婴更是被数十道阳雷炸的灰飞烟灭,半点残渣也没留下来。 万毒峰事了,楚河先返回了青城山。 现在的青城山内空荡荡的,大多数弟子还和三派百脉弟子合在一处,清剿蛊神宗妖人,而元神境的高人基本上都去了血魔窟所在之处。 此刻那里几乎已经齐聚了所有的正道高手,正在联手加紧布置大阵,加强封印效果,万万不能让血魔脱困而出。 丈人峰上,就在草剑庐外,楚河用手捧着一个大砂锅,手心吐火,正用小火焖着猪蹄子,风行道人端着酒坛,眼神不断的冲着楚河处瞟着。凌小钰和小师妹余英茵,一人拿着一把小扇子,在一旁卖力的给楚河扇风,好像这样就能加快焖猪蹄的速度似的。 “三师兄!还要等多久才能好?”余英茵吞咽了一口口水问道。 楚河闻了闻香味,然后说道:“再等等吧!最少还有半个时辰。我虽然用凤凰涅槃火熬煮这百毒黑香猪的蹄子,节省了不少功夫,但是这种猪是自幼吃蛊神宗的蛊虫尸体长大,体内百毒夹杂,非要熬煮透了,它的毒性才会消解,反而化作药力。” “还有时间,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借机问一下大师兄。”楚河接着又扭头对风行道人说道。 风行道人依旧不断的瞟着焖猪蹄,吸了吸鼻子道:“师弟有什么疑问,尽管来问。师兄我若是知道,一定不会隐瞒。” 楚河说道:“我看书上说,婴儿得成,需以三途水洗,消去轮回,生死自理。不知是何意?” 楚河的修为已经到了元婴巅峰,再往前迈一步,就是元神境界。 只是这一步,却宛如天堑,他始终跨不出去。仿佛元婴就已经是尽头,前途无路。 听了楚河的问题,风行道人道:“看来你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了!那师兄我便给你讲上一讲。” “想来师弟你也知道,自元婴往下,其实都是铸造根基。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而再往上,修持元神,便是一个明悟自我的过程,所谓‘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再浅显一点来说,就是打破迷障,从灵魂出发,回溯过去,踏足三途,重新认知自我。也可以称之为,明悟前世,通晓过往。” 楚河听了之后,结合书中所记载的一些只言片语,便已然有了一个粗略的概念。 “也就是说,元神境就是一个不断寻找前世之我的过程,将一世一世叠加起来,便能达到强化灵魂,从而使得元婴进化成元神。我说的对吗?” 风行道人道:“说的不错!所以元婴与元神的这条界限,也被称之为‘盗取三途川’,一旦绕回了三途川,轮回在自身而破,那么命数也就在地府的名册中隐藏,从此生死自理,即便是轮回转世,也需当有人护持,或者自行偷渡,不会再有地府为之安排,代理。” “当然了!人的前世是个未知,有强有弱。如果没有做好准备,便千万不可贸然的去盗取三途川,否则的话,就会发生灵魂异变,前世觉醒取代今生这种事。这方面最典型的例子,便是血魔郑隐。” “如你大师兄我,心有魔障,心神便存在极大的隐患,很容易被前世迷障遮住眼,故而尽管已经元婴多年,却始终无法卖出通往元神的那一步。” “三师弟你虽然精进极快,但是心神打磨,却还需多费些功夫,不着急突破。除非你能找到一些于心神有益,即便是在面对前世迷障时,也能护住你本心不失的法宝、灵物,否则的话,不要轻易尝试。” 风行道人这么一说,反而让楚河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他有翠竹傍身,盗取三途川想来应该安全许多。 “对了师兄!那倘若有人没有前世,那该怎么办?”楚河忽然好奇问道。 风行道人闻言一愣,紧接着便玩笑似的回答道:“那就只能学孙猴子,打入地府,强取轮回,自灭生死了。以前世强大今生,其实只是一个附加。元婴过度到元神,更需要的是一种摆脱束缚的自由自在。若无此等自由,何以在一日之间,遨游万里,俯仰天地?” “要知道元神离体,就等于精气神全部在肉身消散,要是不隐匿了自身命数,不盗了三途川水,那阎王便会按照冥书所自发显示,在地府勾了你的生死,肉身一毁,修行则要遭。而元神若无肉身,便只能修散仙,侥幸找一具新死不久的尸体附身,日后成就也极其有限,很难成仙了道。” “铁拐李那种例子,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 传说中铁拐李本来是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在一个山洞中修行道术,并且已经达到了很高造诣,只是他的一身修行,皆是受点化而来,一些具体的修行忌讳,却不是很懂。 自持元婴有成,便飞出元婴,云游四方,留下精气神皆消的肉身,让弟子守候。 不料,过了几天后,他的徒弟家里发生了大事,需要他赶紧回家,于是他只好把铁拐李的尸体烧掉回家。 不久李铁拐的元婴回来,却找不到自己的尸体,非常惊慌,最后好不容易在树林里找到一具因饥饿而死的尸体,就只有借助他复活了,就这样变成了后来那幅摸样。 好好的一个修行界高富帅,变成了老丑穷,何其凄惨。 第四百一十七章通幽塔 当然了,深处后世,讯息大爆炸的时代,关于铁拐李的来历说法,就更多了。 八仙皆乃老君门徒,暗合八卦五行之像,别代表着男、女、老、少、富、贵、贫、贱,铁拐李换躯易壳,实则是为了匹配这种设定。 具体究竟如何,此刻也用不着深究。 说话之间,砂锅中的焖猪蹄却是已经熟透了,锅盖揭开,一股浓郁的香气,朝着周围滚动,深红色的肉胶,散发着宝光。当之无愧的发光料理。 楚河的厨艺只能说是一般,颇有浪费食材的嫌疑。但是奈何材料太好,众人甩开膀子吃,个个都吃的满嘴流油。 其中修为最浅的凌小钰,不过是咬了小半块,便承受不住药力,不得不放下猪蹄,在一旁打坐消化。 楚河和风行道人是最肆无忌惮的,他们的修为都到了元婴后期巅峰,不迈出那一步,他们无论吃多少的天材地宝,补多少的灵丹妙药,也不过是增加一些真元而已,无法达到质的变化。 吃饱喝足后,风行道人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楚河奉上的好酒,眯了眯眼睛,神情反而淡然了下来,全没有方才那幅馋虫附体的摸样。 “师弟若是有心,就去一趟赤城通幽塔吧!那是我青城祖师曾经立下的宝塔,有通幽入玄,勾连地府冥途之力。而塔中更是记载了许多通幽之法,利于发掘前世,沟通他我。” “通幽之法各有不同,师弟且记住,越接近真我,越难以辨别,容易沉迷。故而且量力而行,不可贪功冒进。”风行道人郑重的对楚河说道。 风行道人的意思楚河明白。 人有前世,而且往往不止一世,而越是久远的前尘往事,越是难以沟通。 但是相对来说,更加久远的前尘往事,也更加容易堪破,虽然成功后获得的反馈加持,除了极为特殊的情况外,通常都不强。但是却较为安全。 而越是靠近,比如上一世或者上上世的前尘之事,却仿佛就在昨日,未曾经过多次轮回消磨,很容易就让人沉迷其中,难以自拔,最终不是灵魂迷惘元婴消散,就是被前尘取代,前世觉醒,从而性情大变,仿佛化作另外之人一般。 当然有些事情,还是看运气。 假如前世之中,某一世尤为强大,那么一旦通幽,沟通前世,那么十之八九就会被那世之我取代,今生之记忆、灵魂彻底化作养料,只是某个存在漫长生命里,极为不起眼的一小部分。 就像吴斐,他还远远没有到通幽升华元婴的程度,却已经被曾经的仙童同化了很大一部分,甚至继承了对方的感情。等到通幽,几乎可以肯定,一定会化作那位仙童,而属于吴斐的部分,就会被彻底吸收。 这就好像一个原本失忆的人,在养成了全新的性格不久后,就找回了记忆,重新塑造的人格,被以往更加漫长的人格经历直接冲垮或者融合一样。 风行道人的提醒是老成之言,楚河自然听在了心里。 事关灵魂,楚河不敢马虎,即使有翠竹傍身,楚河其实心中也并不十足踏实。 鬼知道他会不会哪一世就是鬼谷子的弟子,鬼谷子做的一切,其实都是看在他是弟子转世的份上。那翠竹要保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世的灵魂记忆···。 虽然这个想法十分狗血,甚至有点被迫害妄想症的嫌疑,却依旧也是一种可能,不得不防。 “所以,还是要打劫峨眉派么?”楚河脸上挂起了无辜的笑容。 要说玩转世,峨眉派的手段,那可是天下闻名。 类似什么童子身被破,稍稍有点不合纯阳之气,那就转世。不小心中了魔头的暗算,被一丝邪气入体,治疗起来比较麻烦,那就转世。甚至年龄大了,突破难度变大,也要转世。 反正就是一言不合就转世,一次不成再来一次,就说眼下峨眉的所谓风云九子,只怕很有几人,都是过往峨眉的先辈强者转世而来。 只是如今未曾通幽沟通前世,故而还没有觉醒罢了。 通过这些迹象,其实只要不傻,都不难猜出,峨眉派一定有某种能准确定位前世的法子。 “所以,现在我反而要更加期盼,血魔能够脱困而出,然后打上峨眉么?”楚河揉了揉眉心古怪的想着。体内没了南明离火剑,自然也就没有了南明离火剑气干扰,楚河的眉毛和头发,都已经重新长了出来,再度风流倜傥,潇洒非凡。 上峨眉盗法,那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楚河便先入了赤城通幽塔。 青城一门中,任何的资源,只要楚河有正当的理由,都可以调度,没有任何的节制。故而他想要入通幽塔,也无人阻拦,只是消息却也上报了上去,由驻守在通幽塔的长老,暗中关注着楚河,避免他出了差池。 “等等!才想到一个问题,我本质上是后世之人,倘若我沟通到了我的前世,却在这方世界的理论上,还未诞生,这是否算是一个时空上的驳论?我的前世,却生在我之后···。”楚河乱七八糟的想着。 只是这个念头刚起,却又被楚河自信掐灭,自嘲一笑。 这只是一种很无聊的想法,首先完整宇宙,由无数种可能构成。楚河现在所处的副本世界,或许与后世记录中的某些历史时期相关类似,但是却并非真正处于一条时间线上,不存在因果关系。这是楚河早已多次证实过的,无需多言。 其次轮回本身就是一件无序的事情,它并不按照时间的节奏而行。 比如此时某人死了,转世投胎,他有可能转世到之后的数年之后,成为全新的一个人,重新回到凡间。也有可能转世到在原本的时间线之前的某一个时期,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古人。 简单而言,就是轮回并不屈从于时间,不以时间的变化,调整自己的节奏。 它们相互之间,是平等的关系。 所以理论上,楚河的前世,有可能在更早以前,也有可能在更久以后。 通幽塔内无有明火,只有夜明珠挂在灯台子上,闪烁发光,让整座古铜打造的塔,显得有些古朴、阴森。 塔有十八重,由上往下,深入地底。 每下一层,就仿佛下了一层地狱一般,深寒死寂之气便更甚。 故而一般弟子,都根据资质、真元强弱做出了一些硬性规定,下到多少层为止。当然这规定对楚河依旧无用。 第四百一十八章万一前世是妹子怎么办 楚河没有心高气傲的直接兴冲冲往最下一层跑,而是顺着古铜打造的墙壁,一目十行的浏览过去,遇到感兴趣的地方,甚至会停留片刻。 每一面墙壁上,通常只会有一门通幽法诀,因为是第一层的关系,墙壁上刻录的法诀,多数只能觉醒一次前世之我,并且概率随机,并无任何指向,无法剔除一些不利因素和无用因素。 也就是说,修行了第一层的通幽之法,最终的结果就是赌人品。 要是苏醒的前世,是一个只知道闭关打坐,埋头苦修最后老死山中的修士,那就等于中了大奖。若是不小心觉醒的前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无论是三观还是理念都和如今之我不同,那乐子可就打了,顿时就会心魔丛生,说不准就道毁人亡。 当然除了这两种极端情况,还有各种各样让人哭笑不得的状况。 比如今生身为男儿,觉醒的前世却是个软萌妹子,那感觉不要太酸爽。 每一面墙上虽然只有一门通幽法诀,但是空余的部分,却留有许多先辈的心得,这些心得的主人,大多数没有熬过这一关,不是被迫入轮回转世,便是烟消云散。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能够跨越这道坎,让元婴沾染三途川之水,摆脱束缚,自由自在,拥有晋级元神的资本。 楚河现在就站在一篇心得的面前,面色古怪。 这位不具名的前辈,按照他留字所言,一生风流倜傥,曾与三百多位不同风格的美女有染。谁曾想,觉醒前世,前世却是一个被迫卖入青楼的烟花女子,经历了最初被强迫,后来认命,最后甚至主动揽客的一系列过程。个中的屈辱、不甘、麻木且不提。 两种经历和人格的极端碰撞,导致这位前辈直接元婴破碎,灵魂受损,不得不转世而去。临死前,便将自己的经历,以不具名的方式留了下来,用以提醒后来者,颇有警告后人,因果循环,天理昭昭的意思在里面。 “前世的因,今生的果,今生的因,来世的果。因果循环,苦海无边···呵呵!我怎么觉得,这位前辈觉醒的前世不是一位青楼女子,而是一个佛门的和尚呢?”楚河看着墙壁冷笑。 躲在神舟之中,和楚河一样,看着同样内容的秦大爷,却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忽然莫名的有些心虚。 如果按照这种说法,那他会不会有一个前世,就是这样的身份? 再想想自己祸害的姑娘数量,秦大爷觉得···最少也该是个老鸨。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河终于看完了第一层。 下到了第二层。 第二层比第一层要窄小了一些,也更加阴寒,缠绵的死气,似乎想要吞噬楚河的生机,不过楚河实力太强,又有凤凰涅槃火护身,这些死气还隔着楚河老远,便已经被凤凰涅槃火烧化。 和第一层相比,第二层的墙壁上,记录的通幽之术便稍微上档次了一些,至少已经有了模糊的侧重。 能够根据阴阳之气的变化,粗略的选择男女。 这样就避免了觉醒前世,却不小心觉醒了一个妹子的尴尬事件。 这让楚河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世上存在一种超越凡俗的生命体,唤作‘女装大佬’,但是楚河自认为自己的心境还没有到达那种程度。 能够避免这种尴尬,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下到第三层时,发现的法诀和第二层差不多,只是更加精细了一些,整体变化不大。 直到第五层,通幽法诀才出现了变化。 这里记录的通幽法诀已经不多,而基本上都能稍稍选择前世的身份侧重。 辅佐以一些特殊的材料,在施展通幽法诀之时,这些材料化作的气息,就会引导修行者,找到正确所需要的前世,准确率虽然不高,但是却比随机要强的多。 到了第八层,法诀中记载需要的材料更高级了一些,而通幽诀赋予的选择性,也自然更强。 也就在第八层,楚河看到了一位修炼者。 他以黑色透明的钟形法宝扣住自身,整个人身上生死二气夹杂,半截身体已经枯朽,整个人的气息已经孱弱到了极点,偏偏脸上却露出温和、安详的笑容。 忽然的,却又十分自然的,一道身影浮现,出现在了楚河的身边:“不要过去打搅他!他已经枯坐了六日,这是第七日,也是最后一日。倘若他无法战胜前世,从虚幻的前世中苏醒真我,找到自在。那么他就会永远无法醒来。有时候,过于正确的选择,未必是最有利的。” 出现在楚河身边的这道身影,正是通幽一脉的潜修长老翮溟子,说起来甚至可以算是和谷道人同辈的人物。久久不出世,甚至许多人都已经淡忘了他的存在。 楚河曾经在藏书楼内看到过他的画像,这才能认出他来。 “还请祖师解惑!”楚河自然知道,翮溟子出现,一定是要指点自己,便谦虚请教道。 翮溟子面无表情道:“你是否发现,越是往下走,留在墙壁上的心得也就越少?” 楚河点了点头,他之前也正在疑惑。 虽然也有法诀递减,进入的人数变少,等等客观原因。但是以比例而言,确实越来越少了。 到了第八层,楚河甚至只找到了两篇留言心得,并且还都是成功者留下的。 “那是因为,选择了与自身不适应的前世,虽然导致心魔丛生,难以维持本心,却还是能从虚幻中清醒过来。但若是选择的前世太对,就会导致,身在虚幻,却一无所觉,沉迷其中难以自拔,最终精气神彻底枯竭而亡,魂飞魄散。” “门中有上好的通幽法诀,为何不网开一面,让所有弟子都能共享?就是因为,大部分的弟子,都心性不足,他们承受不起那么大的福运。给予他们所不能承受的,最终只能害了他们。” 说罢翮溟子目光幽深,仿佛连通着虚无一般,就这么看着楚河:“所以,你虽然能一直走到尽头,但是就在这里停下吧!通幽寻前尘,或解心结,或造新篇,或大开杀戒,直接粉碎寰宇。其实归根结底,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目的达到了,下到第几层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四百一十九章唤魂经的启迪 楚河看着翮溟子,从对方的表情之中,他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就仿佛多年的寂静苦修,已经将他化作了一块风雨不动的石头。 “我能知道下面还有什么吗?”楚河对翮溟子问道。 翮溟子道:“你很好奇!我并不会阻止你自己下去看。当然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 “再往下三层,记录的只有一篇经文,而且都只是残篇,只是各有侧重不同而已。” “残篇?”楚河一愣。 他原以为,通幽塔一共十八层,眼下才到第八层,再往下该有更好的法诀才是,只有到了最底层,才会出现传说中主角必备的神功残篇。 “说是残篇也不对,那本是一部完整的《唤魂经》,乃是昔日青城初代祖师所得。但是就连历代祖师,也并不清楚,这部《唤魂经》究竟是从何处开始,又从何处结束。故而按照不同的理解,拆分成了三个部分,各有其效用。”翮溟子说道。 “三个部分有什么区别?”对于翮溟子的说法,楚河并不难理解。就像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搞清楚手中那点《西王经》经文的正确排列方式,仿佛有很多种可能,怎么排都是对的,却又都是错的。 翮溟子闻言便道:“第九层记载的唤魂经,能呼唤过去之我,可能会引出一些古老的,甚至已经本该彻底寂灭沉睡的记忆。当然更多的可能是什么效果都没有。人非凭空而来,我们的灵魂中,充满了无数的秘密,甚至关乎整个天地宇宙。但是世界也并非一成不变,人的过去,也不可能无止境的挖掘。” 楚河点点头,翮溟子说的玄乎,意思无外乎就是,有的人来历古老,灵魂的源头可以上溯到人类的起源时代,使用了过去唤魂经,就有可能获得一些来自远古的启迪。但是同样,也并非人人都有这个资质,要是没有这个资质,修炼过去唤魂经,必定一无所获。 “若仅止于此,其实也无伤大雅,但凡弟子皆可尝试。只是唤魂经来历莫名,有大凶险。若是呼唤不到过去之我,便会招惹来一些莫名的恐怖,要强行穿透时空,夺取肉身,借壳苏醒。” 这方面的限制,倒也没有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 “那第十层呢?”楚河询问道。 翮溟子道:“第十层的唤魂经,记录的是呼唤未来之我,未来的我在真我之后。这是时间和轮回造成的偏差,也是我等修士的大机缘、大造化。” 听闻这一点,楚河心中明了起来。 这就像参与副本的修士,大多数分明修为不高,为何还能在副本中屡屡获得优势、好处?其中楚河就多次凭借于此,为自己牟利。 就是因为,先知先觉。 而未来唤魂经,表面上呼唤的是未来之我,其实则是穿过了时间的防线,寻找到在轮回之中,某一个投生在未来某个时间点的我之记忆。 如果成功偷渡三途川,不仅可以修为再往前进一步,更能获悉未来种种,为如今修行创造便利。 “过去、未来!那最后一篇,不会是现在唤魂经吧!”楚河笑着说道。 当然他本心是不相信的,一个世界又怎么会出现两个真我?这太无稽了。倘若真是如此,那世界岂不是乱了套。 岂料翮溟子却好似专程想要打脸楚河一般,直接点头说道:“不错!第三篇正是现在唤魂经。呼唤的正是世上的另一个我,两个几乎一模一样同时存在的人,通过角逐、厮杀、融合出本我。成之,有大造化、大机缘···大恐怖。” “这···世上真的会同时存在两个一样的人吗?这难道不是轮回的漏洞?”楚河不可思议道。 听了楚河的问题,翮溟子也很疑惑:“这确实好像不可能,但是却是有成功先例的。” 说罢翮溟子目光奇异,带着一种莫名的色彩,死死的盯着楚河道:“而且这个成功者,想来你也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你正是继承了他的衣钵。” 楚河先是一愣,紧接着面色微变:“谷道人?” 翮溟子道:“不错!正是谷道人!他当年剑斩龙宫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他悲愤无比。但是我见过他,他的表情很古怪,好像是悲伤,又好像是期待,甚至带着一种轻松。” “他说,他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去和鳜儿在一起了。在另一个世界,是另一个自己。” “曾经我以为他说的是藏龙剑宫。不过后来,我却又推翻了。我曾经偷偷去过地府,没有找到他的痕迹。而就在不久前,我也去过藏龙剑宫。那元神化作的剑光萤火,确实不凡,凝聚着他的毕生之力,但是那最核心的一点灵魂本源,却不见了。” 轰···! 一声嗡鸣,在楚河的脑中不断的炸响。 看着楚河已经无法在保持镇定的脸色,翮溟子忽然出声询问道:“你是否知道什么?或许这世上真的存在另一个世界,而同时也存在另一个真我?” 楚河心中震撼,却不摇头也不点头,着实不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这唤魂经究竟什么来头,沟通过去、未来之我也就罢了,居然还能跨越世界和可能的阻隔,与另一个世界的我相联系,互相促进···。”楚河心中想着。 不错翮溟子说,两个我相互角逐、厮杀、融合或许没错。但那一定是最后的最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在此之前,两个真我之间,必然是相互联系,相互促进的。 “或许是我的原因,才导致了另一个世界的谷道人占据了上风,通过情感的胜利,夺得了双我之争的胜利。”楚河开始漫无边际的联想,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就是这么觉得,且认定。 “占据无数可能,穿梭任何时空,这是大罗金仙的能力。某种意义上,现代的修真者们,能够进入副本,穿梭于各个神话故事中,或许最少背后也是一个甚至数个大罗金仙在布局。楚河能够确定的,便有吕洞宾还有鬼谷子。因为他在副本里见过他们,并且和他们产生了瓜葛。” “或者还应该加上申公豹背后的那一位,他能屡次抽中帝辛,从而与申公豹结识,各种偶然之中,似乎也夹杂着必然。” “这么说来,通过唤魂经,提前沟通另一个真我,战胜另一个真我之后,或许就等于提前掌握一丝丝大罗金仙的威能。翮溟子说的大造化、大机缘、大恐怖,或许就是这一点。” 楚河的脑子里各种念头纷杂,以唤魂经的解说为诱发点,将他脑子里各种曾经凌乱的念头、线索,纷纷的勾连起来,逐渐组合成了一部分完整的脉络。 第四百二十章简单尝试(上) 虽然已经有了一些貌似靠谱的猜测,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路还是要一步步的走,饭也还是要一口口的吃。现实而言,他还需要想方设法先突破到元婴再说。 在副本世界,也要先尝试着沟通一个前世之我,盗取三途川,成功脱离轮回,能自由翱翔元婴,将元婴进化成元神。 大罗金仙什么的,还太遥远。 沟通另一个世界的现在真我,楚河觉得这也不是元婴该干的事,这好像并不涉及轮回,而是步入了更高的领域,什么时候成了元神,再去尝试不迟。 面对翮溟子的疑问,楚河还是没有给出具体的回答,独自头脑风暴一阵之后,转移话题,自顾自的发问道:“九、十、十一层是唤魂经,那还有七层是什么?” 以楚河的想象力,很难再猜想出,还有什么通幽法诀,会比唤魂经更加强悍。 当然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没有。而是说,以青城派的底蕴,这就该到了极限了。 果然翮溟子的回答,令楚河感觉耳目一新。 “总是要留点事情,给后来者去做。门人弟子,若是总想着吃老本,受先辈荫庇,那还能有什么出息?从十二层到最后,都是空置的,只是更加接近地府。到了第十八层,有一扇门,可以打开通往地府的通道。” “如果有一天,有门人弟子发现找到或者自行创造出了比唤魂经更强的通幽法诀,那么我想着空置的几层,能够用上。” 楚河闻言顿时笑道:“也就是说,真正有实际效用的通幽法诀,也就到第八层为止了。再往下,又是赌运气和人品。” “不错!”翮溟子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要不要先提前感受一下沟通前世,陷入前世迷障是什么感觉?”翮溟子忽然又开口问道。 楚河一愣:“这···也能尝试?” 翮溟子挥手拿出一把灰色的短刀,刀锋朦胧如雾,显得不真实仿佛虚幻,另一只手里却握着一个被封印的元婴,从这元婴的气息来看,应该是一个魔修元婴。 “这是裂魂刀,可从你元婴上斩下一小块来,融入这个魔修元婴之中,借用他的灵魂躯壳,去探寻属于他的前世。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与你无关,你只是提前感受一下,这个过程。怎么样?要不要尝试?”翮溟子诱惑性十足的对楚河说道。 听着翮溟子说话的口气,楚河又有些弄不清楚他的目的了。 就在数息之前,楚河还以为他是要从自己嘴里打听到什么口风,证实存在其他世界这个观点。 这个理论或许在后世现代,莫说是修士,即使是普通人,也有许多人相信。但是放在眼下这个时代,即便是对元神修士而言,也是秘闻,等闲不可得知。 但是一转眼,却又化作了好师长、好前辈,送温暖、送关怀,简直令人措手不及。 虽然不知道翮溟子打着什么主意,但是楚河却又不想拒绝。 他确实对如何通幽,沟通前世有着极大的好奇心。 “用不着麻烦您!我自己就行!”想着楚河便以亿万分神之术,分裂出了一道气息,凝聚为种,递给翮溟子。 这道精神种子是以神通凝聚的,楚河随时都能断裂舍弃,不怕翮溟子搞鬼。 翮溟子也不以为意,接过种子,看了楚河一眼道:“好神通!听闻你还精通法天象地,如今这门神通,虽然不如法天象地来的知名,但是显然潜力丝毫不差,了不得。” “这里有不少通幽法诀,你想到实验哪一门了么?” 楚河想了想,面向了最左边的一面墙壁,目光悠然。 “正气通幽诀!不错!选的不差!与你正道弟子身份相合,却又与这元婴本身的灵魂属性不合。既可沉迷,又有脱离的契机。”翮溟子大点其头,赞赏的看着楚河。 神舟之中隐藏的秦大爷,闻言差点没笑岔气。 楚河眼中也掠过一丝无奈。 他虽然不以邪魔外道自居,但是要说他本身是什么循规蹈矩之辈,那简直就要笑掉人的大牙了。对外说当然是怎么正气凛然,怎么占据道德大义都好,但是自个心中还是要有数的。 楚河之所以选择这篇通幽诀,也是想要去领会一下真正的正道侠义精神,好按照原定的计划,瞒天过海骗住南明离火剑,达到对它的掌控。 血魔脱困,其实在他心中,已然是定局,这种情况下,越快掌握南明离火剑,才越有自保之力。 “既然如此,先给你一个时辰,熟悉一下这门通幽口诀。所需的材料你不必担心,我这里早有准备。”翮溟子说道。 楚河点点头,通幽法诀不是根本修行之法,甚至还比不上一些神通、法术的难度,它只是一种沟通死气,引导灵魂,踏足三途川,然后顺着某种气息,往前世探寻的手段。 简单来说,好的通幽法诀,就像一幅画好路线的地图,真正带着灵魂穿梭过去的,还是天地间的轮回本质。 否则的话,区区元婴,又有甚至资格和能力,自行穿透轮回,探索前世? 等到楚河记牢了‘地图’。 翮溟子便将楚河的精神种子植入那魔修的元婴之中,让楚河的精神霸占了对方早已被炼化,变得呆滞的灵魂。 所有的记忆都还在,却已经缺失了最主要的主观判断能力。 “怎么感觉翮溟子的这手段,简直比魔修还要来的邪恶、诡异···!”楚河心中对翮溟子的防备,更深了一层。 翮溟子却直接拿出一堆书稿,手一晃。书稿燃烧,冒出青烟。 青烟之中仿佛有一股凛然正气上涌,顺着翮溟子的引导,汇入那元婴之中。 楚河不再多想,急忙操控着魔修元婴,运转通幽法诀。 未过多时,便有一道道死气缠绕在元婴之上,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抓着元婴中的灵魂,连同楚河的精神种子一起,开始迅速的往下坠落。 无尽的死寂,越来越深入灵魂的冰寒,仿佛要令灵魂冻结,即便是楚河的精神种子也不例外。同时楚河本身也扫了一眼翮溟子手中的元婴,天眼一开,便能看出元婴所储存的真元,正在流失。时间开始进入倒计时。 而此时,楚河的精神种子,占据了魔修的灵魂中央,透过灵魂的双眼,感觉一切都被笼罩在迷雾之中,难以看清。 唯有一道青气,夹杂着铁骨铮铮的怅然正道之音,裹着灵魂,在迷雾中穿行着,朝着未知的尽头探索。 哗哗! 隐约的似乎听见了滔滔河水的澎湃之声,再仔细去辨认,才发现其实是世间万物众生的杂音。 三途川也是命运之河与时空之河汇聚的支流,共分三途,一道驻留原地,一道往上,一道往下,贯穿生死,沟通命运,纵横世间。 第四百二十一章简单尝试(下) 冷风如刀,清寒吹角,山海关外,一辆马车自北而来,滚动的车轮辗碎了地上的冰雪。 马车后紧跟着一骑骏马,马上的骑客是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汉子,背负铁琴,腰间悬挂着长剑,不时地回头顾盼。 狂风越卷越烈,风中隐隐传来了胡马嘶鸣与金戈交击之声,陡然间,只听得数道厉啸,马蹄历乱之声渐远渐寂。 马车中坐着一个头发微白,却看不清具体年纪的男子,分明正喝着如火烧心般的烈酒,脸却白的惊人,仿佛已经失尽了血色。 “方才可是胡兄弟的声音?”男子坐在马车中,对外面的汉子问道。虽然是在发问,但是语气却十分笃定,带着伤感。 “就送我到这里吧!为了救我,你们烟云八友,已经折了五位。岂能因为在下,全部断送在此。那些鞑子追兵,就由我来挡住···。”话说了一半,车厢内传出激烈的咳嗽声。 那中年策马来到马车盘,声音豪迈,带着一种发自肺腑的激情:“公子切莫如此,公子为了天下福祉,孤身潜入鞑子军营,斩杀敌酋。如今重伤在身,我等略尽绵薄之力,将公子送回中原,乃是我等的福气。大丈夫死则死矣,但全一腔热血,何足道哉!” “真是蠢货!”男子的心中忽然没来由的响起这么一道声音。男子浑身一绷,暗运真气,提升五感,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下一刻内伤复发,便有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咳嗽声。 “真是搞笑啊!修炼的明明是锐金性真气,却偏偏学了一门带有厚土性质的掌法,却又不懂得真气转换,内运控制,出十分的力,就要回来二十分。伤敌之前就先伤自己,催动真气越多,运用掌法的次数越频繁,对肺部的压力就越发。到了眼下,已经是危如累卵,几乎回天乏术的程度。”声音又再度响起。 此刻男子十分肯定,这声音就在自己脑袋里,并非由外而来。 “难道是传音入密?只是天下间,究竟有何人,能直接将声音传进我的脑中?”男子面色微微低沉,小声说道:“前辈何必戏弄萧某!若是对在下有何不满,尽管划下道来。在下虽然不是前辈对手,但却决然说不出一个怕字。” “萧!哈哈!我还以为我之前读取记忆有误差,没想到还真是。自古萧林多主角,气运大姓啊!看来你这次死不掉了!”那声音继续在萧冉的脑中回响着,仿佛与他就是一体。 “公子!有什么事吗?”马车外壮汉听到声响过来问道。 萧冉自知道能在他脑中直接说话之人,来历一定莫测,不想将义士卷进来,便说道:“无事!不过是内伤发作,呓语几句罢了。” 壮汉闻言便又道:“公子且放宽心!再过不久,就是与妙音和尚他们的汇合地点望乡坡。等到了那里,一切都会好起来。” 车内萧冉不再说话,直接拉开车帘点了点头。 而那无端出现在脑中的声音,也不再出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望乡坡外,两骑负伤的战马背着衣冠破碎的乘客,狂嘶奔来,领先的是一个和尚。 那中年汉子迎上问道:“妙音和尚!胡亮兄弟他们呢?” 那和尚勒住马头,黯然说道:“都已死了!真想不到十面埋伏之中,都已然逃到这儿,山海关已经在望,他却还逃不出鞑子之手。不过,他们也真不愧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即便都已经是重伤之身,却依旧力毙数人,临死之前,还杀了地个领兵的鞑子,把那些鞑子兵吓得连忙逃命,不敢再追。人谁无死,像他们这样,死也值得了。” 那中年汉子双目炯炯,怒视长空,忽而一声长笑道:“山海关已经在望,我等送回公子,便杀回去替胡兄弟他们报仇。我等当年结义,有言在先,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如今有要务在身,不能立刻履行誓言,却也唯有让胡兄弟他们再多等些时候了。” 和尚闻言,袒胸露、乳同样仰头大笑:“正该如此!大丈夫轻生死,重承诺。国家有难,我等一介武夫,不能挽大厦之将倾,唯有一腔热血,项上头颅以报之。” 车厢内的萧冉探出头来,脸上挂着同样爽快的笑容道:“既然如此,众兄弟何以如此自私,非要送我回去,陷我于不仁不义?我与众位兄弟,虽然没有搓香摆酒,禀告皇天后土,却早已是兄弟般的情谊。如今共赴国难,岂不是快哉!” 和尚和壮汉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却又笑道:“公子有此心,我等兄弟顿感荣幸。” “不过公子与我等不同,还需留有有用之身,再做它几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方才不负我等兄弟这番千里相送。” 萧冉还欲再说,脑中沉默了一会的声音,却又再度响起:“蠢货!为什么非要死?非要硬拼?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假装投降,然后找准机会挖坑。非要以卵击石,枉送了性命,才是英雄?是好汉?” 萧冉再也忍不住了,呵斥一声道:“住嘴!烟云八友忠肝义胆,我萧冉一生也是光明磊落,无愧天地。你这等蝇头苟利、卑鄙无耻之人,也配妄议我们?” “你即便是修为通天,那也是无信无义之辈,断脊狂吠之犬。” 话未说完,忽然一声闷哼,整个人只觉得脑袋一空,瞳孔猛然收缩起来。 听到声音的和尚纵马走到马车前,撩开车帘问道:“萧公子?可曾有什么状况?” 萧冉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笑容:“无事!妙音大师!我们不着急赶往山海关,转道向山中行吧!” 妙音和尚以为萧冉还想与他们同生共死,感动道:“公子无需如此!” 萧冉却摇摇头道:“大明糜烂已久,那山海关的守军只怕也早与鞑子暗通曲款,我等这么一头扎回去,未必就是转危为安。” 同样也在车外的大汉闻言,稍稍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道:“这···不至于此吧!” 萧冉却道:“听我的没错!” 说罢竟然从车厢中走了出来,将赶车的马匹解开一匹,然后往车厢里摆上了石头,一掌拍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嘶鸣一声便拉着马车,朝着山海关的方向狂奔过去。 第四百二十二章做大侠的日子(3拉丁的第九章加更) 刷刷! 萧冉手掌挥舞,两道剑气以锐金真气催动,斩下大片的树枝。 “快点将树枝系在马尾上,我们往山里走!”萧冉不与妙音和尚等人废话,不自觉用上了一些略带强硬的语气。 只是因为形势算不上安全,还很危急,故而众人也都还没有察觉。 众人上马,调转马头,脱离了大道,朝着山林中跑去。 夜渐起,山林阴森。 四人围坐在篝火边,萧冉闭目盘腿,半响之后长长吐出一口略带腥臭的浊气。 “公子!感觉如何?”壮汉扭头,满含期待的问道。 萧冉点了点头道:“内伤已经稳定住了,再过些时日,就可以痊愈。” 此言落下,剩余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三人对视一眼,还是由和尚主动说道:“山林苦寒,不过也广袤,容易藏人。既然公子已经暂时无碍,那我三人也该折返回去,与五位兄弟汇合了。” 萧冉闻言,神情不变,没有出声阻止,也不再提一起折返之言。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 却忽听得一声响箭,掠过山林,朝着当中坐着的萧冉射来。 妙音和尚一掠数丈,挥动手掌的月牙铲,朝着那响箭拍去。 壮汉飞上树梢,往远处看去,落下来的时候,面色难看起来:“不好!是鞑子中号称青年第一勇士的鳌拜。” 话音落下,只见一员鞑子小将,身披镶黄色战甲,使两把大刀与妙音和尚打得正烈。妙音和尚的月牙铲如神龙出海,横扫直劈,呼呼风响,那鳌拜竟是分毫不让,双刀盘旋,纵横挥舞,将妙音和尚碗口大的月牙铲迫得东倒西歪。 不过三五招的功夫,妙音和尚已经眼见不敌。 壮汉心知不妙,立即长剑出鞘,振臂一掠,犹如巨鸟摩云,掠空而降,长剑一抖,一招拂柳穿花,穿心直刺,不去救已经岌岌可危的妙音和尚,却直刺鳌拜的咽喉,正是围魏救赵之计。 不料那鳌拜双刀闪烁,竟然完全无视了壮汉的这一击,继续挥刀狂劈妙音和尚。将妙音和尚的月牙铲劈飞,一刀已经就要砍断妙音和尚的脖子。 壮汉的一剑刺中了鳌拜的咽喉,却发出咯吱的声音。剑锋用力,却始终刺不破皮肤。 鳌拜另一只手上扬,同时左手挥刀,就要斩断壮汉的手臂。 就在此时,萧冉动了。 却见他长袖一挥,那火堆上的火焰,如同火线一般朝着鳌拜飞去。 鳌拜一皱眉,急退两步。躲开了飞来的火线。 轰! 鳌拜的身后,一株大树被火线点燃。 方才逼退鳌拜两步的萧冉,却咳嗽两声,嘴里低声叫骂:“不是说姓萧加气运么?这都什么运气,身受重伤,偏偏还碰到鳌拜。” 就是萧冉打岔的一瞬间,壮汉长剑一抖,剑招骤变,一个搂膝拗步,剑光划了一道长弧,身随剑势,滴溜溜的转了半个圆圈,手心一登,剑尖往外疾吐,直刺鳌拜的下阴。 通常而言,外家横练功夫的罩门无外乎下阴、脚底、腋下、眼珠等几处。 妙音和尚也挥舞着拳头,劈头盖脸的朝着鳌拜的面门打去。 另外剩下,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那人,同样拔出尖刀,不要命的朝着鳌拜劈砍,招招都是玩命的招式。 这三人一拼命,倒是勉强与鳌拜斗了个平手。 只是若是三五十招以后,则必定落败。 妙音和尚一面扑向鳌拜,生收了鳌拜两刀,一面冲着萧冉大喊:“公子快走!我们拦下他。” 此时的萧冉早就换了里子,其实本也打算就这么退走,转念一想,正是要体验不一样的人生,这样跑了那还像什么样子? 何况更加凶险的修行界闯荡了这么久,也只有他让别人吃亏的份。什么时候被人这般灰溜溜的撵走过? 想了想,见那鳌拜招式虽然凶猛,却还是破绽百出,便心有计较,开始做幕后军师,出言提醒壮汉和妙音和尚三人用招,每每言出必中。 以三人配合默契,再加上萧冉在后提醒指点,却又局势转变,将鳌拜逼的险象环生,好几次都差点被真的刺中罩门。 这门来自佛门密宗的护身外功,鳌拜也是新得,修行不久,身上的破绽不少。 壮汉等人没有这个眼力,但是萧冉却看得透彻。 见不能拿下四人,且越来越凶险,鳌拜心知不可继续纠缠,便后退数步,想要先抽身离开,等调度大军,在入山搜索四人,合力绞杀。 “不可让他逃了!”萧冉强行提了一口气,猛然飞身过来。以手指做剑,一连刺出了十五剑,每一剑都点在了鳌拜功法的薄弱点上。 只听一连串的炸响,年轻的鳌拜身上血光炸裂。 他的护身功夫已经被萧冉破了。 萧冉力竭倒地,嘴里大喊一声:“动手!杀了他!” 壮汉下意识的听从命令,手中剑锋一动,一颗大好的头颅飞起。 杀了鳌拜,四人不敢多留,继续朝着山林中走。 等到翻山越岭,绕回中原之后,他们刺杀鞑子军官,还斩了鞑子青年第一勇士鳌拜的消息,便渐渐的传遍江湖武林。 武林中开始流传四人侠名。 随后天下反旗高举,四人也加入了闯王大军,杀官造反,救济穷苦百姓,彻底名传天下。 直到闯王兵败,四人之中,有三人同闯王一起身死,唯有萧冉一人,远遁离开,避入道门。 渐渐成为了独行客,行走江湖,依旧行侠仗义,却日渐怪癖。 嗡! 楚河猛然收回了那一道精神种子。 只见原本在翮溟子手中握着的元婴,已经尽数枯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若不是楚河见机快,那一点精神种子,也已经跟着一起消散。 “可惜了!你本来已经醒了,却又沉迷于行侠仗义,忘却了一切皆为虚幻,最终没有堪破。”翮溟子皱着眉头看着楚河,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失望,与他预料的有所出入。 楚河却不以为意。 那不是他的前世,而是魔修元婴的前世。 或许在遭遇鳌拜的时候,魔修的前世就该死去,却是楚河出手续了一把命。 先是作为旁观者旁观,紧接着却又亲身参与,将自己彻底的代入到角色中去,起初或许是作假,但是长年累月之后,假亦成真。 对于楚河而言,这一次的尝试虽然以失败告终,却已经达到了他的某些目的。 “好了!你已经尝试过了,应该不会再有疑问。不过记住,这次你更像是第三者,存在于虚幻的记忆中,所以容易苏醒,甚至改变。但是一旦你自己真的开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一不小心,就会像他一样。”说罢翮溟子顺手一指。 所指的方向,那个原本躲在法宝黑钟后面觉醒前世的青城修士,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了一堆白骨。他身上的血肉,连同精气神都尽数消亡,灰飞烟灭。 今天更新都在下午! 全文阅读无弹窗_中网文学 第四百二十三章提前的正邪决战 失败了! 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凡人企图挣脱轮回,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在灵气高涨,不曾退潮消失的时代,拥有一定量的资源和天赋,按部就班的修炼,达到元婴后期,并非什么太过为难的事情。 但是跨过轮回的阻碍,挣脱束缚,将元婴升华成元神,却远远不是那么简单。 自身简单的经历了一次,又看到了失败者的下场,即便是以楚河的强大自信心,也不敢在没有充分把握的情况下尝试。 翮溟子又交代了楚河几句后,便一脸阴沉的离开,表情很是不对。 楚河虽然不解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也明了,定然是某些目的并未达成。 对翮溟子提高警惕的同时,不免也有些幸灾乐祸。 “不管如何,先去看看所谓的唤魂经!”念头一定。 楚河迈步朝着第九层走去。 等到楚河历经三层,将三个部分的唤魂经都看过之后,便觉得翮溟子说的果然没错。 这门通幽法诀,确实古怪之极。 通常而言,一门功法、法诀,都会有一个总纲,之后的各种口诀,都是围绕总纲进行延伸。而唤魂经不同,似乎随便挑出一段口诀来,都能当做开头,总领全纲。 这种古怪感又和道德经这类圣人道言不同,道德经虽然每一句拆散开来,都可以作为某些大道法门的总纲,但那是因为整体质量高,道德经本身还是有一个核心的。 “这门法诀···不像是一个人创造的,而像是很多人的智慧集合体,偏偏谁也没能说服谁,最终所有的观点都保留了下来。”楚河心中这般想着。 既然暂时不打算沟通前世,盗取三途川,脱离轮回。那么楚河在看过唤魂经之后,便离开了通幽塔。 至于下到最底层,尝试打开通往地府的大门,去地府走一遭。 楚河完全没有这种作死的概念和想法。 许多无论是真实存在,还是虚构的神话故事里,地府好像都是软柿子,有点实力都能去捏一捏。 但其实,这正说明了地府的恐怖和强大。 这种概念,就像古典小说中的豪侠人物,都会下馆子吃两斤牛肉喝一壶老酒一般,牛肉和酒都是奢侈品,一般人很难接触到。这么写图的就是一个爽字,谓之古代爽文爽点。 而地府除了轮回兴替之所,更象征着死亡和终结。是一切凡人恐惧的终点,所以神话故事里需要不断的去踩地府,达到战胜死亡的目的,突出爽点。 这么一看,古往今来的小说形式,都逃不过一个‘爽’字。 闲话少说,回归正题。 正道大军已经从万毒峰撤离,原本按照峨眉派的规划,要先拔除玄阴教、赤身教等邪魔大派,最后再与西方魔教一战定胜负,决千年之格局。 然而血魔窟的变化,让峨眉派感觉到了危险。 虽然众多元神高人联手在血魔窟布下了新的大阵,看似可以镇压住血魔。但是数位擅长推演之术的元神高手,不惜消耗元神本源,推算的结果却都是,三个月后,血魔出世无法避免,此乃人间正道之浩劫。 所以值此关头,峨眉派改变了计划,聚拢大军,直接杀上西方魔教的总坛。 意图在血魔出世之前,先单荡平魔教,占据天下大势,汇聚九州风云气运,用以抵挡血魔。 此刻西方魔门总坛,正在交手的正是峨眉侯庭风和西方魔教的一位青年高手古破魂。 二人手段都是不差,各有所长,正打的难以开交。 血魔即将出世,这让正邪两道都充满了压力,故而似乎商议好了,不再挑起元神境界以上的战斗,仅以元神境以下的弟子比斗,以决定身负。 若是正道败了,就都需当封山,不再插手人间之事,更要让出几乎全部的资源。反之,魔教输了亦然。 轰! 两股磅礴的澎湃的真元,几乎同时从二人的体内爆涌而出,都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但是真元的浑厚程度,却让一些元神境的修士都微微感到了一点压力。 唰! 古破魂腰间的天魔化血神刀飞了出来,已经顺势出现在他手中,阴狠毒辣之气,肆无忌惮的放射。 紧握着天魔化血神刀,他的身形,已然化作一道光影暴掠而出。 锋利的刀锋,直接带起一道道凌厉犹如月牙的弧线,直冲侯庭风的咽喉。 而就在古破魂的攻势抵达的那一刹那,侯庭风原本无有动作的身体,忽然活动起来。那一刹那,一股浩瀚的剑煞,从侯庭风的体内爆发出来,旋即在他的双手手指上,凝聚出一道淡淡的光晕。 双指重叠,轻轻一弹。一道剑影却已然从指间凝聚飞出。 太乙天罡剑煞,同样是一门炼剑入体,人剑合一的绝学。以煞为剑,有形无形,皆在一念之间。 若非如此,侯庭风即便是再托大,也不敢真的直接以双指去抵挡古破魂的天魔化血神刀。 此时刀剑碰撞,一股巨力从二人交手之处激荡开来,二人同时退后一步。古破魂的反应要更加迅速一下,脚尖在原地划了一个弧线,手里的刀已经绕了回去,朝着侯庭风的咽喉划去。 这一招来的倡促,看似无力。但是配合上天魔化血神刀,却杀伤力十足。 侯庭风额头瞬间就冒出了冷汗,魔道法宝诡异歹毒,这天魔化血神刀更是其中佼佼者,怎可力敌? 身形往后一倒,足下剑气腾飞,整个人先着急的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刀。 古破魂眼眸一凝,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阴冷。 猛然一股磅礴的真元冲入天魔化血神刀,在魔刀中爆炸开来,刀光暴涨,血色滔滔,就要将侯庭风笼罩。 侯庭风一时情急,来不及多想,直接打出璇光尺,发无数五彩光圈,笼罩向天魔化血神刀。 只可惜,天魔化血神刀并未脱手而出,以璇光尺的威力,也只能阻碍它的逼近,而无法直接将其收住。 唰唰唰! 刀光呼啸,威势不凡。 侯庭风又急退了两步,局势已经极为危险。整个正道阵营,尤其是峨眉阵营,全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侯庭风。 正邪双方约定十三战定胜负。在这一战之前,正道已经输了六场。而邪道却才输了五场,剩下两场,无论如何都不能败,只要输一场,正道就要封锁山门,气运大消。根本无力抵挡血魔出世后,即将掀起的滔天血劫。 却听见侯庭风一声长啸,滚滚剑煞,竟然透体而出,凝聚成势,悍然飞出。 此时他的剑术显得丝毫没有花哨,只是以磅礴的真元疯狂涌动,然后一剑怒斩而下。就宛如高高在上的天道之剑,堂堂皇皇毫无遮掩,端是如此的正大光明。 咻! 巨大的剑煞,犹如一道巨大的匹练撕裂空气,与那些狂奔而来的天魔化血神刀碰撞在一起。 砰! 低沉的声音,从半空中炸裂开来,而后,滚滚的气浪爆发开来,两种异常凌厉的光芒,都犹如失控了一般,疯狂的倾泻这自己的力量,直接将擂台切割了个千疮百孔。 第四百二十四章最后一战,非楚独幽不可 一缕凶狠带着恐怖魔性的刀光从侯庭风的脸庞上掠过,带起了一道细细的血痕,侯庭风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般。 整个正道阵营都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而邪魔一方,已经开始提前庆祝、欢呼胜利。 天魔化血神刀,仿制上古时代七首将军的天罗化血神刀而成,遇血则入,伤人则死,歹毒非常。眼下侯庭风虽然只是被划伤了一道血痕,却几乎相当于被判了死刑。 侯庭风脸上路过一丝冷漠和决然,手掐印诀,口诵佛经,紧接着脸上却露出宝相庄严之色,整个人都散发出玉色光芒。 看着侯庭风此刻的变化,峨眉派中,忽然有不少弟子传出抽泣之声。 “这是怎么了?中了天魔化血神刀,怎么感觉这峨眉弟子好像更强了!”一个昆仑弟子小声说道。 旁边一个青城弟子正色道:“嘘!小声点!这应该是小转轮三相化生妙法,能移后做前,预修来世,在石火电光弹指之间,历劫三生,自转轮回化生脱胎换骨的无上佛法。” “寻常的爆发性法门,透支的只是今生,还留有轮回转世的潜力。但是这门佛法,预支的已然是来世。当来世的力量爆发完,灵魂承受三世之苦,必然破碎···魂飞魄散。” 话音还未落,却只见侯庭风已经再度出手。 剑煞划出道道强大而又玄妙的轨迹,然后笼罩住了古破魂的周身要害。天魔化血神刀的力量,正在蚕食着侯庭风的生命,但是此刻的侯庭风反而更强。颇有堪破轮回之感,只是却是借助了佛法之力,短时间内强行做到这一点,获得的力量看似真实,实则虚幻无比。 面对侯庭风凶悍的攻击,古破魂却是丝毫不让,浑厚而又带着魔性的真元,此刻尽数催动,天魔化血神刀带着滔天的刀芒,与侯庭风此刻强横的剑煞正面硬撼在一起。 叮叮当当···。 两道声音,快若鬼魅的在台上交错着,刀剑相触,火花四溅,溃散出来的刀气剑气,更是直接将那擂台,切割的的一片狼藉。 即便是隔着阵法屏障,看着擂台上的战斗,看到那密密麻麻却又凌厉无比的气劲,都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他们不少人大都知道,若是自己身处其中,只怕早就被那些恐怖的剑气刀气,切割成了碎末。 铛! 又是一道极端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在擂台上扩散开来。凌厉的气芒席卷而开,两道人影,各自皆退了十几步,而他们脚下的地面,也都被那渗透出来的气劲,硬生生的刮去了一层,擂台上随着真元飘飞着大量的石屑粉末。 两人的攻势,都是异常的凌厉凶悍。 猛然间,古破魂的眼中掠过一道红芒,他的行为开始变得暴戾、凶狠且狂放起来。 嗡嗡! 更多的魔气在天魔化血神刀和古破魂之间相互交融,血红色的疯狂之气简直渲染了半片天空。 侯庭风此时整个人已经彻底的光化,如同一尊玉色的石像。 手里的剑煞凝聚成型,一列列的太乙天罡剑煞,以阵法的形式,在他的身边排列。 在那无数目光的汇聚下,古破魂手抓探出,抓住了漫天的血色,一刀劈下。 唰! 漫天的血色降落在了侯庭风的身上,将他团团包裹起来。 随着狂风骤雨般的倾泻,虚空生出了一道道的裂纹。 侯庭风就面对着这疯狂的进攻,猛然一睁眼。 他的半截身体已经虚化,似乎正在消失。 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袖袍一挥,所有的剑煞毫无花哨,却带着无可阻挡之势,朝着那从天而降的刀光迎去。 两道璀璨的光芒,犹如两颗相互碰撞的流星,划破虚空,然后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轰然相撞! 轰! 撞击的霎那,仿佛整个星空都为之颤抖起来,可怕而又凌厉的剑光刀光四处席卷开来。 凌厉狂风,从古破魂的耳畔呼啸的划过。他那原本疯狂的眼眸之中,带着浓浓的不甘,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侯庭风,完全无视了已经穿透他身体的剑煞,疯狂的继续挥刀朝着侯庭风劈砍。 邪魔之中,不少魔道高人叹息摇头。这个古破魂什么都好,就是太疯,太不受控制。 当侯庭风预支三世之力时,他要做的就该是防守,而不是进攻。只可惜,古破魂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继续进攻。 面对凌厉攻势,侯庭风没有躲避,而是左手一掌拍出,竟然直接凭着肉掌,朝着那凌厉的刀芒抓去。 天魔化血神刀,恐怖非常,通常不会有人胆敢用手去接。 但是此刻侯庭风却已经不在乎了,他身中化血神刀之毒,且透支了三世之力,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以肉掌硬接一刀,又能如何? 一掌抓住天魔化血神刀,侯庭风蛮力一拉,以三世之力,硬生生的夺走了天魔化血神刀,丢向峨眉阵营。 同时全身化作一股磅礴的剑煞,从古破魂的身体里穿透而过,将对方直接切割成碎末。 再度成型之时,侯庭风也已经消失了大半的身体。 他猛然扭头看向正道阵营,忽然急促的开口说道:“还有一战,关乎成败,洛师弟虽然也不错,但是并无必胜把握。去把青城的那位楚独幽找来吧!如果是他,那一定会赢。” “侯师兄!不要再说了!快些回来吧!祖师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峨眉弟子中,不少人泣不成声的喊道。 侯庭风却摇摇头,遥望着虚空,叹了一口气:“我此时离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此时的侯庭风很奇怪,他不仅仅是他,更拥有着三世的力量和记忆,能够看透更多的事,解析更多的秘密,唯独没有时间,去诉说一切。 当侯庭风消失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青城一派身上。 正邪大战,青城派的所谓三龙二虎虽然都有前来,甚至还牺牲了两人,但是最强的楚修缘楚独幽,却一直不曾露面。 如今以消耗三世潜力为代价,硬生生拼败了魔门青年高手古破魂的侯庭风,点名让这位楚独幽出手,不知青城派作何反应。 “通知楚修缘吧!让他速来空冥山。这一战···非他不可!”青城掌门伏崖子发话说道。 一道剑光飞向青城,传讯楚河,召其来战。 第四百二十五章太客气了,不好吧 且说回来,此时的楚河在做什么? 他正一边看着鬼谷子注解的那本水德经,一面修行着大自在天魔宝藏中的那套瑜伽锻体术,增强身体里的生命力储备,以图能短时间内,唤醒大量的阴影战士。 如果血魔现世,那么这些没有真正实体的阴影战士,虽然不能击败血魔,却是很好的肉盾。 一道剑光刺破青城的福地屏障,落到楚河的面前,带来了伏崖子的口令。 “麻烦啊!”楚河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有些不情不愿的挪动身体。 火莲剑一动,楚河乘着剑光,朝着空冥山飞去。 空冥山上,正邪双方,人头济济,都等着楚河的到来。 正道一方暂且不说,邪魔一方,在场的人却大多冷笑连连。 峨眉派实力最强的徐来,在第一战便已经出手了,原本是打算起到一个鼓舞士气,同时打击邪魔信心的作用。 徐来虽然漂亮的赢了第一战,但是峨眉派的目的,却并未达到。 到了现在,反而让邪魔一方最强的青年弟子留了下来,而最后也最关键的一战,正道一方已经找不出合适的对战之人。 如果不是侯庭风提醒,那么峨眉原本的打算是让洛穿风执掌完整一套的七修剑,同时搭配列缺钩、太阳神针、六阳神火鉴、天心环等法宝,走道具流,试试看能否取得胜利。 只是道具流虽然厉害,那也要看面对谁。 魔门最后剩下的一人,唤作澹台舛汹,有外号凶魔天子。 因为其不仅又凶又魔,并且如同天子一般,正大堂皇执掌律令,出手残暴,却光明磊落。不仅仅是邪魔中的异类,也是千年不出的奇才。 他不仅集齐万邪、万毒,练成了百灵斩仙剑和天魔诛仙剑,并且以玄牝珠先化出了伪元神,执掌大力金刚有相神魔,寻常元神一二重天的修士遇到他,那都要绕道走,不敢与之放对。 就在正邪双方,各自掂量底牌,思虑胜负之时。 楚河终于在许多人的期盼下,飞临空冥山。 方才一落地,还未站稳,便听到邪魔一方,有人高声说道:“等了这么久,还以为来了个什么样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也只是如此。” “随身的飞剑,也不过是二流飞剑。就想与凶魔天子为敌,岂不是送死?” 楚河眉头一皱,这节奏有点快啊! 他还没喘口气呢!就已经有人急不可待的跳出来挑衅,等着被打脸? 峨眉派的掌门人以往神秘、高冷,极少露面,此时却也在场。 灵眼一开,上下打量了楚河一眼,眉毛也皱了起来。 感觉上···略穷啊!就表面上看,楚河浑身上下,也就一身龙鳞法袍和一把火莲剑似乎稍微拿得出些。 之前楚河是敌人、对手,倒也没注意。 现在指望着救场,这样的行头,就太过寒酸了。 伏崖子干咳一声道:“楚师侄!你不是有一柄南明离火剑么?为何不取出来,让这些不识好歹的邪魔妖人见识一下?” 楚河翻了个白眼,这青城掌门的智商,是被即将出世的血魔吓掉线了么? 大宝剑这种东西,是能随便取出来给人看的? 那必须得是后手中的后手啊! “掌门师伯见谅!南明离火剑,弟子用的还不甚纯熟。暂且便先不拿出来献丑了。”楚河开口说道。 对面的邪魔妖人闻言,便强先嘲笑道:“区区一柄南明离火剑,又不是紫青双剑,何必这般遮遮掩掩。凶魔天子有斩仙、诛仙二剑,也未见如尔等这般得意。” 楚河闻言,倒是稍稍吓了一跳。 再一想,明白过来之后,却又放松下来。 百灵斩仙剑和天魔诛仙剑,确实是一等一的飞剑,不过倒是和传说中的诛仙剑,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假借了一些名头罢了。 楚河和青城一方,尚未反驳,那峨眉一方,便已经有罗绛云送来了两件法宝。 “九天元阳尺助你的南明离火剑,火阳之气更甚。乾天火灵珠也是一样。好好利用,千万别输。”罗绛云话还没说完,楚河便一把夺了过去。 “还没开打,就送两件法宝,这怎么好意思。不过···我劳苦功高,也就笑纳了。”楚河一手灵珠,一手九天元阳尺,笑的眉眼不张道。 罗绛云闻言,眉毛一竖,冷声道:“我什么时候说送给你了,这是借···!” “借什么借!咱们什么关系!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还是我的!”楚河感受着两件法宝源源不断输送的元阳火力,同时也察觉到了祝融元神碎片化作的小世界,正散发着强烈的吞噬欲望。 “哦···原来青城的这位少侠,和峨眉的这位女侠,有些特殊关系啊!难怪上场之前,还要你侬我侬一番,送上法宝为情郎送别。”邪魔妖人修的好口遁,楚河都差点怀疑,这位妖人的门中传承,有名家的一份了。 “你闭嘴!”罗绛云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冷眼竖目,紫青双剑交辉而鸣,恐怖的剑气孕育,仿佛时刻都会杀入邪魔阵营之中。 楚河却已经怀揣着刚刚到手,并且绝不打算再交出去的两件法宝,大大咧咧的走到擂台中央,看着对面,正坐在魔龙椅上,似乎是闭目养神的白发青年。 “呵!没想到还是个杀马特!不过头上没带角差评,没有烟熏妆差评,就是不知道怀里有没有两斤水泥,要是还没有,就是差评中的差评。”楚河尽管说着在场几乎无人能懂的话。 对面凶魔天子澹台舛汹睁开眼,并不动怒,只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楚河,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绪。 楚河看着他,心中渐渐的也郑重起来。一个不为情绪所左右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弱者,这场架看来有点意思。 住口不再多言,有些时候,适当的尊重对手,也是尊重自己。 “人来了就开始吧!”澹台舛汹看着楚河,迈步走上擂台。 两人对面而立。 “在下青城···。” “不用说了!我没兴趣知道。如果死在我手上的每一个人,我都要记住他的名字。那我想,这一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澹台舛汹冷漠的说道。 楚河一愣,心中首先涌现的不是愤怒,而是一丝丝极为古怪的情绪。 通常只有他在别人面前秀,如今被人秀了一脸? 紧接着,楚河却笑了起来,笑的很是灿烂,十分阳光:“也好!如果被一个死人记住了我的名字,然后到阎王爷那里去告状,我想也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情。” 第四百二十六章看我正气凛然的一炮 “想我楚河一生,论装x从不弱于人!”站在凛冽风口,楚河背负双手,如此想着,脸上挂着温和、灿烂的笑容,无比的阳光。 亿万分神之术已经开动,正在不断的抽离着他精神中的负面部分,凝结成一粒魔种沉入灵台深处。 听闻楚河方才之言,澹台舛汹眼神和表情都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一股凶厉之气,却已经涌了起来。 废话已经足够多了,澹台舛汹选择直接动手。 他从不需要从口舌、道理上却征服敌人,只要毁灭对方的生命和存在,那就足够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不是一个称职的反派。 个人人格魅力几近于无。 百灵斩仙剑和天魔诛仙剑,一左一右的飞出,如同两条恶龙一般朝着楚河径自扑来。 力量凝而不散,更显凶险。 楚河手中,火莲剑挥出,金风斜雨,乱打穿空。 一瞬间三道剑光便碰撞在一起。 只是片刻功夫,火莲剑便悲鸣一声,布满裂缝从半空中掉落下来,楚河炼制的液体剑丹,也被澹台舛汹的两柄魔剑蒸发,短时间内别想再凝聚成液体。 “就知道拦不住!不过本也只是用来拖延时间!” “南明离火剑!出!” 楚河念头一动,南明离火剑已经从小世界之中飞了出来,顺心从意的听从着楚河的操控,丝毫没有反噬的动静。 而此刻的楚河,周身都充斥着一股沛然、浩瀚的正道侠义之气。 挽大厦之将倾,为天下众生奔走,是为侠之大者。行走于江湖烟波,救困苦于眼前危难,亦是侠之本意。二者本无高低。 属于萧冉的前后两截人生,便分别演绎了不同的为侠为义之道,最终融汇的是侠的本质。 南明离火剑在楚河的这股侠义之心的激荡下,更显得威风凛凛。滚滚的南明离火,大放光芒,竟然以一敌二,将斩仙、诛仙二剑逼迫的连连后退。 澹台舛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动容之色。 一掌朝着额头一拍,玄牝珠所化的伪元神落了出来,与本体一左一右,各自操控一柄飞剑,组成了反两仪剑阵。 剑阵一出,便遏制住了南明离火剑澎湃的火力,将其力量封锁切割。 澹台舛汹开始引导着整个斗剑区域,朝着楚河靠近,要将他本身笼罩入战场核心,被充斥驳杂的剑气绞杀。 场外的正道众人,无论是青城还是峨眉或是昆仑,都露出担忧之色。 毕竟楚河此战胜负,关乎正道日后的气运走向,极为关键。 “澹台舛汹的第二元神太过厉害了!即使是南明离火剑,也难以抵挡百灵斩仙剑和天魔诛仙剑的配合剑阵攻击。如若是我峨眉的紫青双剑,或还有一拼之力。”一个峨眉弟子叹息说道。 青城弟子不服气,有心辩驳,却说不出话来。 楚河步步危险,即便是已经有九天元阳尺和乾天火灵珠配合,依旧难以挽回颓势。 “喝!”楚河一声大喝,人已经变成了百丈之躯,一掌穿过了战场中央,直接朝着澹台舛汹拍去。 管你剑诀犀利,飞剑厉害。我且以蛮力破之。 澹台舛汹面露冷冽之意,同样一声冷哼。 周身有黑金色光纹浮动,三个大力金刚有相神魔骤然出现,虽然都比楚河化身的巨人矮了一截,却同样显得蛮力非凡,齐齐狂奔朝着楚河撞来。 大力金刚有相神魔,演化到极致,共三十六个,力大无比,能移山拔岳。 而眼下澹台舛汹虽然只演化出了三个,却已然不凡,能与楚河的百丈之躯抗衡。 楚河挥舞双拳,以掌为刀,逼退三个大力金刚有相神魔,同时也在掂量着,是否启动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放出那些阴影战士。 转念却又压制了下来。 狠狠一拳,夹杂着无穷火光,将三个大力金刚有相神魔击溃,同时将两柄纠缠于南明离火剑的飞剑拍飞。 楚河的收拢真元,重归于正常大小,身形一转,已经化作一个青色的大葫芦。 葫芦将南明离火剑和九天元阳尺、乾天火灵珠同时吞入,青葫造化,孕育乾坤。 三宝归一,孕育出一道九九乾元不灭离火剑气,从葫芦口喷吐而出,朝着澹台舛汹袭去。 一道火线,甚至割裂了空间,得见虚空。 天穹都仿佛被灼热的火力,炙烤的颤抖。 面对这一道袭来的剑气,澹台舛汹再也无有一丝一毫的轻视之心,他虽骄狂,却不是傻子。这样的一道剑气,他若是抵挡不住,极有可能便陨落在这一剑之下。 吼···! 一瞬间,无数的人兽精魂,环绕在澹台舛汹的身边,咆哮嘶吼起来,化作一道屏障,死死的封锁隔断着空间,阻止着火线的蔓延。 “五云锁仙屏!想不到他竟然练成了这种歹毒之极的防护法宝。当真是魔中凶魔,该当万死!”不少正道高人目光闪烁,看向澹台舛汹的眼神,再度充满了浓郁的杀机。 而那些魔教的高人,看澹台舛汹的眼神则是更加赞赏,同时还有或是隐匿,或是明显的贪婪。 五云锁仙屏炼制方法并不难,难的是需要汇聚海量的人兽精魂,以无数人兽精魂戾魄与乾天罡煞之气合炼而成。 炼成之后,确实是极为上等的护身法宝。 眼下楚河以青葫造化之术,集合三件法宝孕育出的一道剑气,正被这五云锁仙屏挡住,原本必杀的一击,似乎也已经无法达到目的。 然而楚河却没有丝毫的灰心之色。 手握龙牙大刀,刀口高举,猛烈、豪放、刚猛之极的刀芒,凝聚成河,顺着楚河的一刀劈出,如同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朝着澹台舛汹撞过去。 一刀···留人! 刀出之后,楚河还不罢休,南明离火剑隔空操控,龙牙大刀刮起狂风骤雨,二者同时朝着澹台舛汹杀去,不断粉碎着对方五云锁仙屏的防护,为九九乾元不灭离火剑气的突入扫清障碍,不容对方有丝毫的喘息。 澹台舛汹的第二元神主动朝着楚河迎来,操控着海量的真元,以元神之力调动磅礴的灵气,对楚河进行境界碾压。 “元神是吧!厉害了!吃小爷我一发专破元神的高压水炮。”楚河冷笑一声,转手从小世界中扯出一条粗壮的水管,加入了某些特殊‘调料’的红色雨滴,在机械动力的凝聚下,形成猛烈的冲击,就这般朝着澹台舛汹的第二元神扑去。 第四百二十七章真·道具流 很久以前,楚河曾经用一招()洒水车,破过鹿贺函的法宝。 时隔···多个副本,楚河终于再度出手,用出了2.0版本。 ()高压水炮。 和洒水车相比,高压水炮不仅量更大,而且速度更快,冲击力更强。 那些邪魔外道,用来污秽人的元神,坏人法宝大多也是以同样的法子,将一些污秽之物炼入特殊的法宝之中。 只是和楚河这种狂放不羁的行为相比,那些正统的邪魔外道,都仿佛显得单纯了呢。 嗤···! 就如同滚烫的热油里倒入了一碗凉水一般,错防不及的第二元神,被楚河的高压水炮扫到了一下。 本就不是真正的元神,面对天然相克的污秽之物,更是没有抵抗力。 整个第二元神都开始虚幻起来,隐隐可见玄牝珠。 澹台舛汹怒吼一声,挥手打出另一颗宝珠。以宝珠为核心刮起了一阵巽风,巽风吹拂,楚河那汇集三件法宝,发出的火线,也隐隐有熄灭之势。 “是巽灵珠?法宝不少!” “不过!你有道具,我难道就没有么?”楚河一手抬着高压水炮,继续朝着澹台舛汹和他的第二元神冲击。 有了防备,以高压水炮的速度,还是跟不上澹台舛汹,根本无法再伤到他。 不过楚河有办法,却是另一只手暂时放下龙牙大刀,而是扛起一挺机枪,完全无视所谓的后坐力,哒哒哒的便开火。 子弹穿过水幕,还夹杂着某些染料,金属洪流倾泻,即便是以澹台舛汹的速度,躲避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轻易。 何况还有楚河操控着南明离火剑,限制他的速度。 楚河的南明离火剑正好专克各种不洁、污秽,那漫天洒下的特殊水滴,对它一点影响都没有。 “道具不用多好,搭配合适便最妙。以为我那么多攻略,都是白看的?”楚河嘴里嘀咕着,手里的机枪枪头,由于不断的喷出子弹,不断的变红,眼看就要燃烧起来。 看着对面已经千疮百孔,无力再战的第二元神,楚河收起道具。 提着龙牙大刀,脚下一蹬,神足神通发动,瞬间出现在了澹台舛汹的背后。 三柄飞剑还在纠缠,此时澹台舛汹手中已然无有法宝、无有兵刃,空门大开。 就连那护身的五云锁仙屏,也在之前的道具大战中,被子弹洪流裹着某些染料,消弭了一大半,早已不足以抵挡楚河的悍然一刀。 澹台舛汹身形一扭,整个人的人头直接旋转一百八十度,就这么瞪眼看着楚河,下一刻人头从脖颈处飞起,让楚河的刀锋,从空档处划过。 头颅重新落回,澹台舛汹身形一展,九十一把修罗刀,如同一对漆黑的翅膀,摆列在他的身后,好似两把大刀,裹着其身形,朝着楚河劈砍过去。 “还有···没完没了是吧!”楚河已经被对方那层出不穷的法宝给惹毛了,这么一对比,搞得他好像穷哔似的。 叮! 一声清鸣,火星四溅。 刀锋贴着刀锋错过。 楚河手里的刀招与人合一,简单直接,却又大开大合,拥有着绝强的杀伤力。 而澹台舛汹的修罗刀,则是组成了复杂的刀阵,从四面八方飞向楚河,刀阵旋转,却被楚河以密不透风的刀招,尽数劈砍回来。 “好刀法!和你的剑诀相比,你的刀法更有看头。不过久守必失···我且看你能抵挡多久。”澹台舛汹终于说话了,语气中不仅有郑重,更有怒火。 楚河以奇招,毁了他的第二元神,就等于折断了他的一臂,他焉能不怒? 楚河的身影就像变成一片羽毛般,不堪修罗刀阵带起的狂飙被刮得抛起飞退,以毫厘之差避过刀锋,而手里的龙牙大刀肆意的劈砍着,同样不断的逼迫着澹台舛汹,让他在疯狂、凶狠的进攻中,依旧不得不偶尔打断攻势,进行防守。 连绵不断的攻势和偶尔的断开的攻击,只差了数刀的区别,达到的效果却天差地别。在澹台舛汹的压力下,楚河突发一声长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已经响起了属于他此刻的bgm。 “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尔来从军天汉滨,南山晓雪玉嶙峋。呜呼!楚虽三户能亡秦···。” 踏歌行一出,刀配合着节奏,以一人一刀,独对九十一把修罗刀,却不落下风,反而步步紧逼,朝着澹台舛汹处不断逼近。 楚河人在空中,不顾中门大开,双手持刀,高高举起。 “这一招···怎么如此儿戏?”场外,许多人都是不解。 双手持刀,如同举火撩天,确实有一种难言的威武和雄壮,立在群刀阵之中,更显得霸气非凡。但是从技法、实战的角度来讲,这就是在作死。 澹台舛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果然九十一柄修罗刀,都瞄准了楚河,将他锁定,同时如绷紧的弓弦松懈一般,朝着楚河乱射过去。 金鲤摆尾脱身术。 楚河瞬间脱离了锁定,同时神足通发动,挪移到了澹台舛汹的身旁。 叮叮叮···! 骤然失去目标的九十一柄修罗刀,相互自行碰撞,因为汇聚的力量太强,反而碰撞之后,崩裂不少,已经失去了完整一套刀阵的功用。 而楚河却在澹台舛汹身边,蓄势已久的一刀,浩然而下。 澹台舛汹此时,终于已经再无法宝可用,面对楚河的正面硬钢,眼神中散发着凶厉之气。 下一刻,天光乍现。 仿佛在那天地混沌炸裂的一线之间,有一道光芒,超越了日月之光,却齐聚了二者之精华。 而这光就是楚河的刀。 一切只能以一个快字去形容,发生在肉眼难看清楚的高速下。 所有的气流都似被楚河这惊天动地的一刀吸个一丝不剩,当气流倾泻出来之时,仅剩的便只有无止境的萧杀。 澹台舛汹看向楚河的表情又是一变,直到此刻,他方才透过这一刀,仿佛真正了解到了,眼前的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不是正道的伪君子,也不是故作放浪形骸的小丑,更不是叛经离道,偏激狡狯的妖魔。 澹台舛汹抬起手臂,漆黑的光芒在他的胳膊上闪烁,一拳迎去。 “轰!” 劲气横流滚荡。 两人触电般退开。 无论是楚河还是澹台舛汹,都早已到了周身百窍通泰圆满,将自己全身精气锁住通体不漏的程度。但是此刻,他们却都同样的汗如雨下,他们的全身都被汗水打湿。 他们甚至不能分神来说一句话。 下一刻,楚河手中的刀光再起,澹台舛汹看着楚河手中的刀光,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他难以想象,为何在那样的碰撞后,楚河还会留有余力,不及多想,一个转身竟然朝着远处逃去。 不是回归妖魔一方,因为他可以死,但不能输,如果输了,那么那些大大小小的妖魔鬼怪,绝不会放过他。 但是澹台舛汹同样又不想死,他能够感觉到,如果继续留在此地,继续与楚河交手,那么楚河的下一刀,一定会将他彻彻底底的粉碎,不留一丝痕迹。 第四百二十八章顺手一拍好习惯 只是还没跑出空冥山顶,一道阴雷便蔓延而来,直接将澹台舛汹炸的粉碎。 年纪轻轻,便大名鼎鼎的凶魔天子,就这般被一道阴雷炸的灰飞烟灭。 所以有时候名号响亮,并没有什么用。代替不了实力。 “这一次算你们正道赢了。我们会按照约定即日起封山,直到三百年后。只是···想来我们也用不着真的等这么久。”一雷轰杀澹台舛汹的西方魔门门主全身都笼罩在一团黑雾之中,用一种阴沉之极的口吻说道。 说完之后,根本不等正道一方的回答,便带领着魔门弟子离开。 下一刻,妖魔阵营一方遁光四起,然后朝着四方散落。 空冥山上,很快就只剩下正道一方众人。 “姓楚的!该把借用的法宝还回来了吧!”罗绛云抓住正要化作剑光先溜走的楚河喊道。 楚河瞪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罗绛云:“咦!你没注意吗?刚才你给的那两件法宝,在和澹台舛汹打斗的时候,已经彻底的毁了。” “这也算是为公损,你们峨眉不会小气到,这都要我赔吧!” 罗绛云冷哼一声道:“倒是依旧牙尖嘴利,只是任由你说破天,这东西你还是得交出来。否则的话,想要离开,先问过我手中的紫青双剑。” 楚河闻言,面色渐冷下来:“怎么?卸磨杀驴?就这么迫不及待?你们峨眉若是这般霸道处事风格,那我想这战比斗一点意义都没有。你们峨眉注定也只能当个窝里横的土财主,而无气吞天下的气度。” 其实能动手的话,楚河何必哔哔这么多。 只是和澹台舛汹一战,他确实消耗太多,那最后一下也不过是楚河唬澹台舛汹的,谁知道对方竟然吓跑了,被自己的师长直接出手干掉,死的冤枉。 “罗师妹!用不着和这个卑鄙小人废话。正面交手,竟然能用出那样无耻的手段,简直和魔教妖人没什么两样。我看他早晚堕入邪道,我等只需候着,斩妖除魔便可。”洛穿风从后面拉着罗绛云说道。 楚河闻言,冷笑一声道:“我听说,如果前世是太监,死的时候没有和自己的宝贝葬在一起,下一世就会变成天阉,生来就会少了某些东西。” 说罢眼神一扫,直接朝着洛穿风的下三路飘去。 洛穿风顿时有一种被楚河看穿底细的感觉,虽然不知他为何会知晓这等秘事,面色却火辣辣的通红起来,只觉得这句话一出,就好像将他心底最自卑之处,彻彻底底的曝露在了无数人眼前。 “好一个青城妖道,看我今天就在此替天行道,先斩了你!”洛穿风也看出了楚河的虚弱,手中剑光一抬,已经朝着楚河猛然扫来。 楚河一口真元尚未提起来,那洛穿风却已经被大峒真人一袖卷飞,打出十几丈远,撞在山石上吐出几口淤血,神情萎靡下来。 大峒真人这猛然出手,瞬间就让在场的气氛,整个变得紧张起来。 “大峒!你敢伤我峨眉弟子?”白儒首先发难了,剑气凌霄卷碎天云,仿佛下一刻便有万千利剑从天而降。 大峒真人盯着白儒道:“我这三弟子,方才冒着危险,竭尽手段,为我正道取得了最关键的一战。如今伤势未复,你峨眉弟子,便急不可待的下手偷袭,想要取他性命,这是何道理?” “我看修缘说的不错!莫非这就是你峨眉要执掌正道牛耳的气度?排除异己,残杀有功正道弟子?” 白儒闻言,也不动怒,而是话锋一转道:“大峒!先别直接将话题扯的太大。贵派弟子行为不端,这是大家都有目睹的。大庭广众之下,用了一些肮脏手段,我峨眉弟子以好心规劝,他不仅不听,反而大放厥词。稍稍教训一番,也好将贵弟子引入正途,又有何不可?” “否则的话,若有一日,你这弟子真的误入歧途,步入邪道。那岂不也是你青城之耻辱,正道之遗憾?” 大峒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我青城上千年来,虽偶有弟子庸匮,手段不济,为小人骑到头上。却未曾出过什么大魔头。不像你峨眉,流毒无穷,至今为止尚解决。也不知是否学那人间边将,养匪自重,排除异己。” 大峒真的这话就更严重的,直接就打进了许多人的心坎里。 虽然比较阴暗,但是这个怀疑,在场的不少正道中人,又有几人没有这般想过? 三大剑派,最早的时候昆仑却是排在第一,传承最为古老,曾经甚至归为天下正道第一派。但是血魔出现,席卷天下,曾经为第一剑派的昆仑,逐渐便一蹶不振。 青城受到的打击虽然不是那么重,却也多少因为血魔的关系,受到过影响。 唯有峨眉,虽然血魔屡屡和峨眉作对,看似不死不休,但是峨眉却在不断的坐大。这其中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暗箱操作,就真的可以那么肯定吗? “大峒!你敢污蔑我堂堂峨眉?来来来!可敢与我一起上罪仙台?”白儒闻言怒发冲冠,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和委屈,直接邀战。众多峨眉长老,也都是群情激奋,叫嚣不已。 伏崖子不断的给大峒真人打着眼色,似乎是想让大峒真人服软。 现在青城的处境,并不适合和峨眉派闹翻脸,否则若真的血魔出世,少了峨眉的调度支援,青城说不准就危险了。 看着一心维护自己的大峒真人,楚河笑了,表情更加灿***出战澹台舛汹之前,黑掉峨眉两件法宝时,还要灿烂许多。 “来来来!大家瞧一瞧,看一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究竟谁是正道蛀虫,有没有暗中搞鬼,大家一看便知。”楚河的声音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然后将一枚留影石取出,还未激发,峨眉众人便感觉不妙,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下一刻影像激发,画面中正是白儒破坏九峰聚雷大阵,同时开启血魔窟的一幕。 画面一出,白儒面色惨白,根本不做解释,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白色的剑光,刺破空间,朝着远处挪移。 直到此刻,众多正道高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这么任由白儒,在众人愣神的一瞬逃走。 “别让他跑了!”等到白儒似乎跑远了,楚河才假模假样的喊出一嗓子。 出了白儒这档子事儿,峨眉派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看他们还怎么标榜正道,给别人扣帽子。 第四百二十九章被黑惨的峨眉派(3拉丁的第十更) 犯人已经跑了,留下的只有关键性的证据。 峨眉派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数道剑光裹着元神先后飞出,前往拦截。 此刻峨眉派的长老们也是红了眼,甚至连天条都不顾了,要先抓住白儒,将他带回来,把话说清楚。 否则的话,这口黑锅结结实实的砸在头顶上,即便是身为三派魁首,也顶不住。旁的不说,渐渐唯峨眉马首是瞻的昆仑派,就会最先离心离德。 不得不说,楚河这一下咬的是真狠,同时时机也掌握的十分微妙。 满场的正道修士,那些小辈倒也罢了,吵吵嚷嚷说什么都有。 而那些元神境的修士,态度就微妙了,纷纷冷眼看着,就像是在看峨眉自己耍猴戏。 数道剑光飞回,一个峨眉长老的元神没有先回归肉身,盯着元神之躯,便先急忙说道:“让他跑了!他身上有九天十地避魔神梭,我们追不上。” 九天十地避魔神梭,乃是以海底千年精铁用北极万载寒冰磨冶而成,不用一点纯阳之气,形如织布梭,共九十一根,上天入地,无不如意,且万邪不侵。 如果白儒真的驾着此宝,再以其元神境的修为驱动,追不上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此刻,这话哪里还有人信。 昆仑一位长老便直接冷笑道:“我看算了吧!我们分明就是你们做戏罢了!好一个峨眉派,苦心经营,千年算计。这是看我们正道诸派,好不容易恢复元气,这才又起心放出血魔,来割韭菜吧!” 这说话的昆仑长老,楚河一瞧,可不正是何守正。 “看来峨眉派还真是冤枉的!按道理何守正和白儒是一伙的,如今白儒暴露了,他却正好借用这个机会,让正道内部产生隔阂,使得峨眉孤立无援。” “妈蛋!虽然坑了峨眉一把,但是却转眼被这厮利用了,感觉很不爽啊!该想个法子,让他也不好过。”楚河一手挑起了峨眉派成为众矢之的,此刻心思却又不在峨眉之上。而是想着,如何借助这个机会,好达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某个目的。 何守正的话,无疑是宣泄了许多人心头的怒火,迎合之声先是此起彼伏,紧接着便连成一片,仿佛成了大势。 峨眉派盟主地位不保,只要再稍稍再下一把力,便名存实亡。 “峨眉派是否真的与血魔勾结,暂且不能妄下定论。不过这盟主之位,我看还是先让出来为好。我看我们青城便挺好,不如就先暂代了这盟主之位。等到一切水落石出,再做决定不迟。”楚河作为揭发峨眉‘阴谋’第一人,此刻说话自然也有些份量。 只是此言一出,青城派掌门伏崖子,面色便先峨眉中人一步难看起来。 如果是以往,这盟主之位能夺得到手,当然是好事。 但是现在不同,血魔出世在即,扛了这杆旗,就要抢在对抗血魔的第一线。 这怎么能不让一向守成的伏崖子担心、焦虑。 大峒真人却没想这么多,只觉得楚河这个弟子争气极了,此刻应该挺楚河一把,便开口说道:“老三说的不错!再以峨眉为盟主,大伙都不放心。若信得过我青城,这三派魁首之位,不妨由我青城暂代。” “大峒真人此言差矣!血魔出世在即,岂可临阵换帅。我峨眉早已布置好了抵御血魔的各种阵法、手段。若是再改换青城,难免倡促。”峨眉掌门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声音之中依旧底气十足,让已经有些心神不稳的峨眉弟子,不自觉的都冷静下来。 话不多,三言两语,却让正道众人认清现实。 峨眉与血魔有勾结,即便到此刻,也不是铁证如山。 而血魔的威胁之大,早已不言而喻。 这世上法宝、阵法、神通、法术虽然不少,并且稀奇古怪各有功用。但是能够对血魔有所克制,能够准确抵御住血魔的,还要以峨眉的紫青双剑和两仪微尘阵为先。 伏崖子见众人态度软化,也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贫道觉得道兄说的不错!峨眉向来为正道大派,想来不会真的与血魔同流合污。待抓回那白儒,一切自当见分晓。” 伏崖子这一开口,让原本想要反驳峨眉掌门的几位青城长老纷纷面色一僵,到了嘴边的话,却已然说不出口。 楚河在一旁听的都差点骂出声来。 这伏崖子也太怂太不靠谱了。 感情青城派当盟主不安全,峨眉当了盟主就安全了? 要知道这三派盟主,可是有统合三派资源、人力、物力的权利,并且还有冥冥中的气运加成。 有了这些把握,难道不比希望寄托在峨眉派身上更靠谱? 青城长老们顾忌掌门面子,不好反驳。 昆仑长老何守正可没有这个顾虑,直接就道:“倘若峨眉真的与血魔联手,在峨眉山布下陷阱,大战一起那所谓保护我等的大阵,全都成了屠戮我等门人弟子的帮凶。有何安全可言?” “这个责任,青城派不敢承担,我昆仑无惧。盟主之位,不妨就转到我昆仑吧!” 昆仑掌门至今未曾说话,却是个老奸巨猾的。 他不说话,放任长老们去说,无论如何,事情都有回旋的余地。 倘若他开了口,就等于表明了立场。就像之前,伏崖子的话一落,众多青城长老,便只能有话往肚子里吞,不能再多言。 三派之间,就因为楚河的顺手一拍,放出来的一道证据,而撕裂开了一道大大的间隙。 再这么下去,三派只怕要不欢而散,各自为战。 “在下虽然人微言轻,但是却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眼下的麻烦。不知诸位,可否听我一言?”楚河见火候够了,便再次开口说道。 峨眉派众人眼中冒火的看着楚河,恨不能一口吞了他,若非楚河多事,大好的局面,焉能弄到如斯地步。 而昆仑中人则是期待的看着楚河,等着看好戏。无论楚河说出什么话来,按照昆仑众人的想法,不是针对峨眉,就是打青城掌门的脸,总之怎么都好。 伏崖子已经在用眼神警告楚河,让他不要乱说话。 楚河却看也不看,自顾自的说道:“既然大家各有各的担忧,那不妨换个方式。峨眉山依旧是对抗血魔的第一线,也是大本营。但是这统筹指挥的权利,倒是不妨让出来,交给我们青城。” “这样岂不便是两全其美了?” 第四百三十章峨眉山的猴子都没你讨厌 “神tm两全其美,楚河王这是要抢了峨眉派的老巢啊!”人群中排在队伍末端的几个来自现代的副本参与者,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 和楚河这种出尽风头,总是站在风口浪尖的家伙不同。大多数还选择继续留下,参与正邪之战的现代修士,其实都只是在划水,在强者遍地的蜀山副本中,毫无存在感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要不怎么说他是楚河王,而我们只是小扑街呢!就这不断作死的精神,我们就拍马都比不上啊!”另一个小扑街,满脸羡慕的说道。 “什么副本参与度、挖掘度,说白了就是搞事情,而搞事情有时候又约等于作死。等着吧!这一次楚河王不把自己坑死,我直播吃翔。”羡慕楚河有如此风光的家伙,愤愤不平的说道。 旁边已经有两人发扬了楚河传播的随手一拍精神,将此君这番话尽数记录了下来,留作证据。 成功用一波毫无存在价值的龙套水了三百字,让我们转移视线,重新回归正题。 当楚河的两全其美之策一出,峨眉派众人无不变色,脸面都黑如锅底。 许多人的眼里都飞出虚幻的刀子,恨不能将楚河大庭广众之下千刀万剐,而有些灵眼有成的峨眉修士,眼中就真的飞出了剑光,目剑剑气吞吐,已经往前延伸了数尺,戳到了站在前面之人的菊花。 “好计策!好计策!峨眉派的诸位!这下没话说了吧,答应不答应,给句痛快话。答应,大家还是好朋友,好兄弟,都是正道中的好伙伴。不答应,那就此分道扬镳,日后正邪分岔,战场相见,也不必再留手。”何守正结结实实的给了一波助攻,又逼了峨眉派一手。 当然他的目的,更重要的是想让峨眉派直接翻脸。 毕竟任谁来想,楚河这个所谓的两全之策,都太过歹毒、阴损了一些。 不仅要霸占别人的山门,还要指挥别人奔波卖力,这何止是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把人踩在地上,用脚蹂躏。 “楚师侄!你太放肆了,怎么说话呢?给我退回去!”伏崖子用眼瞪着楚河,心中简直着急坏了,这个话题要是再继续下去,那是和峨眉撕破脸的节奏啊! 看到伏崖子这么没骨气,不止是青城派中人,甚至是外人都对其看轻许多。然而楚河却松了一口,暗道这位掌门没有令他失望,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好助攻啊! 何守正那厮,绝对是在火上浇油。 眼见伏崖子这样的态度,不少峨眉长老原本坚定的表情,逐渐有些软化,而峨眉掌门阴沉的面色,忽然也有了几分复杂。 众目睽睽,都等着峨眉派给个交代,白儒暗中勾结血魔,如今叛逃之事,无论如何也要给一个交代,便缓缓的张口说道:“楚师侄说的也有道理!都是为抵御血魔,三派同气连枝,何必分你我。即日起这盟主之位,让与伏崖子道兄,又有何不可?” 显然峨眉派的众人被逼到了墙角,见伏崖子软弱可欺,便唯有先行答应,然后再行幕后操控之手段。 如此一来,倒是先渡过眼前的危局再说。 无论楚河挖了多大一个坑,峨眉派众人自身心里明白,血魔和峨眉之间,确实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倘若此刻三派分道扬镳,峨眉又没能凝聚大势,借得天下正道的力量。等到血魔来袭,他们从哪弄那么多炮灰,从哪找那么多的敢死队,去一次一次的试探血魔的弱点,最后达到击败血魔的目的? 虽然有之前镇压血魔的经验记录流传下来,但是血魔变化多端,能够从血中重生,不断的进化自我,当年的弱点,事到如今只怕已经不再是破绽了。 再想开局两把紫青剑,全靠弟子拼命爆种,就能压住血魔,那完全就是痴心妄想。 峨眉掌门的口风一松,楚河心中那块石头也紧跟着落地了。 他苦行算计,为的不就是名正言顺的让青城入主峨眉么?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他青城派的楚独幽,到时候岂不是就能在峨眉山上横着走? 只要再花费一点功夫,他就能找出峨眉的通幽秘法,解析出峨眉派让弟子屡屡转世,且毫无压力的根本原因。 青城派的通幽法诀,虽然不能说差,但是也都还是很坑,赌运气的成分一直都很大。楚河觉得即使自己去到楚地,开启楚王真身,加持了主角光环,都未必管用。 毕竟谁也不知道楚王真身的气运加持,能不能超越轮回。 伏崖子诚惶诚恐,青城派众人喜笑颜开,峨眉派弟子纷纷躁动不已,原本骄傲如他们,眼看却要被青城弟子骑在头上,心中自然愤恨不平,已经有人忍不住叫骂出声。 而昆仑派一些人,凭白做了恶人,却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心里的也不甚痛快。 事情谈妥之后,正道联盟便都颇有不欢而散的意思。 零零散散的剑光,已经开始朝着远处飞掠,提前退场。 吴斐好似不经意的走到楚河身边,小声对楚河问道:“你究竟打什么主意?” “提前通个气,可好?” 楚河瞟了吴斐一眼,这小子也学坏了,想挖坑?手段太低劣了吧!旁边竖着那么多的耳朵,你小声说有意义么? “什么什么主意?我这完全就是为了正道事业,进行孜孜不倦的努力,那些污蔑和诽谤我的人,都是因为对我的不理解。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我究竟有多么的大公无私!”说着还拿出南明离火剑来,似乎是要用这把至正之剑,来证明自己的话。转念一想,却又才想起,众人并不知道他这把剑是正品,这么做也没什么意义。 罗绛云正要驾着剑光离开,返回峨眉,听从师长教诲,先做好青城入驻的准备。 正巧也听到了楚河的自白,翻身落了下来,瞪着楚河冷言道:“楚修缘!现在我觉得你比峨眉山的猴子,还要讨厌。” 楚河道:“峨眉山的猴子?我想你对猴子有些误解,它们何其无辜,拿来与我类比。莫非是猴子在你成长的过程中,给你造成了什么难以磨灭的阴影?现在说出你的故事,开始你的表演。” 罗绛云没有理会楚河有意的胡言乱语,杏眼瞪的圆溜,紧咬着贝齿,小脸气的发白,紫青色的剑光照耀,人已经再度飞出了数百丈的距离。 “我在峨眉山等着你,是男人,有胆子你就来,千万别躲在青城山不敢出门。”罗绛云挑衅的声音,从高空传下来,听到的可不止一两人。 “何至于此···让我们放下套路,省略过程。我直接宣布结果,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那只是一个误会,请忘掉我留给你的省略号,将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一个句号,可以吗?”楚河充满苦恼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让无数人飞在半空中,浮想联翩,甚至导致了几起高空‘车祸’。 第四百三十一章血魔出世 峨眉之上,仙峰林立。 有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囊括十方,总领大大小小一共一百零八座小阵。 其中剑阵、火阵、煞阵、雷阵,不胜枚举。更有如太阴奇门阵、先天元磁大阵、二元仙阵等阵势掺杂其中,一不小心闯入,顷刻便会被炼化成灰。 而峨眉核心之处,两仪微尘阵早已是引而不发,峨眉掌门坐镇阵中,手持符箓,元神笼罩大阵,时刻警惕。 如此之局,当真已经将峨眉打造成了铁桶的江山。 青城、昆仑两派人马已经正式驻扎进了峨眉,而两派本身的驻地,早已封闭了洞府,隐匿了福地,即使是血魔之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二派根基,最终还是要上峨眉。 海量的资源、布阵、炼器的材料,被源源不绝的运上峨眉山,一道道驱邪、避魔的符咒,被画满了峨眉山的每一个角落,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而就在所有人都忙成一团之时,楚河却泡在峨眉派的藏书阁内,利用特权翻看着峨眉的藏书。 “果然,峨眉派早就将核心最珍贵的典籍、资料都另行收了起来,留下来的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大路货,就是一些没什么价值的普通玩意。”楚河放下手里的书籍,表情自然,丝毫不见意外。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收获,至少有了个方向。”楚河用小拇指勾着眉梢,眼神中带着笑意。 尽管峨眉派留了一手,但是时间仓促,而他们也不可能去一一排查庞大的藏书阁内的每一本书,却是让楚河从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昊天宝镜和灵光回影之法,就是峨眉派能够准确把握前世,做到肆意转生,代代皆同的根本。” 灵光回影之法,本是一本借助水面或者镜面,探查远处人物、景物的法术,效果其实和望远镜类似。只能算是二流法术,根本不惹人注目。 但是当这门法术配合上昊天宝镜时,却能穿透虚无,洞察轮回,魂游太虚,分辨前世。 “以昊天宝镜,将前世尽数探照而出,先行心中有数,然后再进行通幽,自然无有错漏。” “灵光回影之法好得,这藏书阁中便有,峨眉派并未将其收起来,可见流传甚为广泛。然而昊天宝鉴可就难得了,一贯为峨眉掌门所得,要想弄到手,可比登天都难。”楚河走出藏书阁,还未离开百米,就见有数道裹着信函的剑光朝着自己飞来。 看也不看,楚河手指一弹,便将这些剑光尽数碾碎。 剑光中包裹着的信函,同样也跟着化为齑粉。 自从青城入驻峨眉,楚河跟着前来之后,几乎每一天,楚河都会收到上百封挑战书,上到还活着的风云九子,下到一些寻常的峨眉弟子,都要挑战他。 起初楚河还收看一两封,当做看书乏累之后的调剂品,稍稍看看。到了后来,内容实在太过千篇一律,连骂人的话都没什么新意,楚河便不再看了。 虽然以一己之力挑翻整个峨眉,说出去似乎很带感,说不准等到副本结束,还能得个楚无敌什么的外号。但是想想还是太麻烦了!而且他也不是走这个路线的,偶尔刚一波,免得有人说只会背后算计就够了。天天只剩下打打打,那还要脑浆做什么? 所以楚河回绝那些人的方式也很简单,让他们先打过自己的手下败将徐来,什么时候战胜了徐来,再来挑战他。 风声传出去后,既不会折损青城颜面,被大规模的叫骂‘无胆匪类’,也省了许多麻烦。 当然徐来也没有因此背下这口黑锅,毕竟他在峨眉的地位很高,一般弟子还不敢在他面前呲牙。 徐来替楚河背的是另一口锅。 而且这口锅,又黑有圆又大,能把峨眉山都压垮。 血魔窟内,血池翻腾。 沸腾的血浆迅速的蔓延出去,将整个血魔窟内的每一条岔道都填满。 最底层的大阵先行破碎。 紧接着往上用来封印血魔的阵法,一道接着一道崩裂,最后整个山谷都汹涌蔓延着血液,仿佛有一片血海,从这里喷射出来。 血海翻涌之中,一身红衣,如同影子般的怪人,手里握着已经被炼化污染的南明离火剑(伪),发出了脱困后的第一声咆哮。 “徐来!我一定要让你承受这世间的一切痛苦,然后再杀了你。” “苗兴仁!我要你潜入峨眉山,替我将徐来抓来。” 血海之中,苗兴仁浮现出来,他的身上纯**基已经稳固,被消耗的潜力也被弥补,唯有眼神深处泛着一丝血色,显然是被血魔控制。 “是!主人!我会替您将徐来带回来。”说罢苗兴仁浑身包裹着火红阳气,踏着血海就要离开。 “慢着!把这把剑带去峨眉。它虽然是一把假的南明离火剑,但是那些蠢货还分辨不出来。你只要拿着他,峨眉派的人便不会质疑你的身份。你也能更好的完成任务。”血魔挥手将手里的南明离火剑送出来,落到苗兴仁的手中。 苗兴仁手捧着南明离火剑(伪),跪地高呼:“多谢主人厚赐,苗兴仁定然不负所托。” 所以说,血魔会被封印,是一点都不意外的。 这么好的一枚棋子,却仅仅只是为了安排进峨眉,抓捕徐来(楚河)。太过于意气用事,报复心和仇恨心,蒙蔽了理智,再强大,也形同野兽。 也就在血魔出世,再现人间的同一刻,一直以各种手段,监视血魔窟的各方高人,便纷纷收到了讯息。 有的选择紧闭山门,断开与人间的联系,暂时避难于虚空,等待血魔再度被封,或者由天庭出手,派遣仙神下凡,除掉血魔。 凡间为三界基础,每当有邪魔肆掠大地之时,先都是由凡间正道人士去解决。到了最后还不能解决麻烦,才会有天神转世降临凡尘,转修仙道,斩妖除魔。 八仙、降龙罗汉等等,都是这个套路。 当然,鉴于血魔曾经为峨眉所封印,是峨眉的劫难,也是峨眉的崛起之机。故而暂时未有天神转世,落入凡尘。 先由凡间修士自行消化。 无论如何,血魔出世了。 大劫来临,蜀山副本正式进入第三幕,只怕也是终幕。 第四百三十二章苗兴仁拜山 且说苗兴仁离了血魔窟,一路往峨眉而来。 到了峨眉山脚下,一身的纯阳之气,激发了手中的南明离火剑,顿时便引出了峨眉长老涂山真人。 涂山真人辈分比白儒还要高两辈,本已经不管门中事物,一心清修,以元神周游天界诸天,早已不眷念凡尘。也是如今峨眉有难,才以引魂香,将其元神从天界召唤回来。 峨眉掌门要坐镇两仪微尘阵,这峨眉上下的大小事务,自然也就落到了涂山真人的身上。 要说峨眉现役的元神长老不是没有,只是大多都只是修为不错,说到管理门派,打理门中事务,却都没这样的本事。 关健时刻,一个好的领导者,可比什么都总要。 实力和管理能力,绝不能划上等号。 这涂山真人看到苗兴仁的那一刻,心中便已然起了惜才之心。 等到询问之后,苗兴仁将前后因果基本据实相告,只是隐匿了最后被血魔奴役操控这一段。 “原来如此!难怪血魔窟有南明离火剑封印,却还是出了纰漏。原来是你松动了南明离火剑。”听完苗兴仁的解释之后,涂山长老心态复杂,看向苗兴仁的眼神也起了些变化。 苗兴仁脸上带着真切道:“晚辈虽然是受了奸人蒙蔽,但毕竟是我闯下了这滔天的大祸,还请前辈收留晚辈在峨眉,略尽绵薄之力。” 或许是血魔对苗兴仁又做了改造,原本小孩子气十足的苗兴仁,此刻倒是显得成熟了许多。这种成熟不止表现在身体上,更是心神上的成长。 涂山长老看着苗兴仁,对方一身雄厚的纯阳元气,又得南明离火剑认主,只要稍加修行,便能成为不小的战力,确实值得培养。 正邪空冥山一战,峨眉风云九子折损过半,如今正是需要人才之际,虽然对于苗兴仁的来历还有疑虑,却也不好将其直接拒之门外。 “我峨眉乃是正道大派,收取弟子十分严苛,你可愿接受考核?”涂山长老对苗兴仁问道。 苗兴仁坚定的点头说道:“晚辈愿意!还请前辈出题。” 涂山长老想了想,将苗兴仁拉到此刻的峨眉山脚下,指着受大阵牵引,悬浮在九天罡风之上的一座山峰道:“三日之内,我要你不借助任何旁人的力量,爬上那座山。只要你能上去,我峨眉便收下你。” 山峰悬空,距离下方的峨眉山巅,尚且还有数千米的距离。 苗兴仁并未修行,自然也不懂得御剑飞行之术,要想爬上去,就如同凡人登天。 望着云中若隐若现的悬空山,苗兴仁毫不迟疑,点头应道:“好!晚辈一定在三日之内,爬上山去。” 此时涂山长老的行为,早已引起了一定量的注意。 苗兴仁那一身的纯阳元气,还有手里的南明离火剑,都像是巨大的火炬,在元婴以上修士的灵觉中,存在感极为强烈。 此时,楚河也注意到了苗兴仁。 “他怎么还活着?不对!他手里还有那柄我留下的假南明离火剑,也就是说,他现在是血魔的人。”楚河紧皱眉头。 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不是揭穿他,而是如何利用苗兴仁,引出峨眉掌门,好盗取昊天宝镜。 “如果他的目的是来查探虚实,同时破坏峨眉山上布下的大阵,那当然最好不过。不过···想来后面一点,他也做不到。峨眉山周围布下的诸多大阵,环环相扣,牵扯甚多。破坏一两处,根本于事无补。而全部破掉,即便是血魔亲至,只怕也难以做到。” “这么说,应该是探查虚实了,那我要不要悄悄的把峨眉掌门,就在两仪微尘阵中监测十方的消息,传递给苗兴仁?”楚河自然不会想到,苗兴仁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探查虚实或者搞破坏,而是为了抓他。 嗖! 一道剑光落下,正出现在楚河身旁。 却是已经受到昆仑重点培养的吴斐,有了昆仑资源的倾注,在这个副本中,他也突破到了元婴期,也算是成为了中坚战斗力之一。 “在看什么?”吴斐颇有明知故问的意思。 楚河淡淡说道:“还能有什么?前辈指路,傻小子闯关。不过就是考验人品、资质、心性,走个过场,最后不是傻小子运气爆发,就是前辈心软,暗中开后门。该收的还是得收,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老一套了,八十年代的tvb,就已经拍烂了。” “但是那是戏剧,而眼下是真实。所有戏剧性的表面背后,都有一条暗藏的真实。那你认为,这真实是什么?”吴斐锲而不舍的追问。 在楚地,二者齐名。 但是进了这个副本,却一直是楚河一枝独秀。 吴斐不是小气之人,但是却也知道取长补短,现在粘着楚河,正是要从楚河身上,学习自己所欠缺的部分。 “这小子一身浑厚无比,令人惊叹的纯阳元气,只要选对了功法,三天筑基,半月结丹,三月元婴都不在话下。一柄南明离火剑,扫荡污秽,镇压邪魔。还有比这更好的打手和炮灰?” “入门考验是轻的,入门之后,才真是劫难重重。活过了初一,也活不过十五。”楚河将比较浅显的一套分析说给吴斐听,敷衍道。 吴斐闻言,皱了皱眉头道:“太灰暗了吧!乱世出英雄,此人既然能得南明离火剑认可,未尝不是应运而生。峨眉派堂堂大派,岂会如此短视?” 楚河呵呵冷笑道:“不会么?峨眉风云九子,一大半是前代甚至数代之前都是峨眉弟子,根红苗正,来历追溯三五代算少,少数非是如此的那一两个,也已经死在了正邪斗剑之中。这种来历不明的傻小子,即便是运气好活过了三五集,也活不到全剧终。说不准剧情跑到一半,就被突然弄得入魔了也说不定。” 楚河浑身散发的浓郁负面气息,让吴斐很是有些不适应。 “倒是你,从失恋的伤心落魄中终于走出来了么?”楚河扫了一眼吴斐道。可以感觉到,对方现在的情绪很稳定,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积极向上的荷尔蒙。 “不错!沉溺于悲伤无济于事。我要努力登上仙道,叩开仙门,然后去找到她。”吴斐仿佛笼罩在莫名的光辉里,满身斗志,让楚河觉得刺眼。 “那你多加油努力吧!我看好你!”敷衍了两句,甩开狗皮膏药似的吴斐,稍作一想,楚河选择主动去找罗绛云。 有些事情,他还想求证一下。 第四百三十三章求证 一道青峰突兀起,有紫云盘旋,赤鹤成行,银泉从峰顶垂落,宛如轻纱。 峰顶并无任何人为建筑的居所,唯有一颗宝塔千层般的古松,罗绛云就盘腿坐在古松之上,吞吐着山顶的灵气。紫青双剑如同两条灵活的蛟龙,就在她的身边环游。 当楚河裹着剑光飞过来的时候,罗绛云还未睁眼,紫青双剑已经同时并列一处,朝着楚河飞去。 两道剑气融洽合一,隐隐有湮灭一切之力。 紫郢剑,通体紫色,西方太白元精所铸,万邪不侵,古仙人艾真子由紫府携下,后藏于武当翠屏峰,为任寿所得,后赠郑隐,郑隐入魔,任寿将之追回,飞升之前将剑刃藏于莽苍山山魈神殿鼓架中,剑柄寄于神像腹中。 而青索剑,通体青色,为峨嵋派开山祖师长眉真人炼魔之物,剑性杀气重,先为任寿自掌,后藏入莽苍山灵玉崖下,受地火打熬,符咒禁锁。 按理说这两柄剑虽然是峨眉至宝,却并非同胎而生,二剑相合,不该产生如此威力才是。 故而也有人猜测,长眉真人在这两柄剑之中,留下了一些极为特殊的东西,这才是紫青双剑合之天下无匹,几乎无坚不摧的真正原因。 面对紫青双剑的袭击,楚河也不敢正面力敌,先以金鲤摆尾脱身术,逃过二剑的剑气锁定,然后神足神通发动,直接站在了罗绛云的身旁。 “咱们也算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你就这么对我?当真是提上裙子就不认账啊!”楚河看着罗绛云说道。 几日不见,罗绛云隐隐有了几分让楚河看不透的感觉。 不像是元神境,但是极有可能已经通幽成功,融合了前世,已经摆脱了轮回。 罗绛云依旧闭着眼,但是楚河能够感觉到,她的灵觉正注视着自己。 “你来找我,不是要找我耍嘴皮子吧!又想什么鬼主意?直接说,再废话我直接斩了你。紫青合并,尚未开锋见血,你虽然修为弱了点,但是多少也勉强够资格。”罗绛云的声音中比以往更多了许多冷冽和孤傲,似乎有了些变化。 楚河却道:“我一直想不通,峨眉的紫青双剑,如此至宝,为何只由你一人掌控。这风险也太大,而你一人执掌,只怕也十分勉强。直到最近,我才隐隐有些想明白过来。” “你···怕不是罗绛云吧!”楚河说道。 “哦?那我是谁?”罗绛云终于睁开了眼,就这么看着楚河,她看楚河的眼神,不像以往那般,随时都会喷火一般,而是一种极致的清冷,道心坚定,不会为任何事情动摇。 “你是谁,还需要问我?这正是我的问题才对。不过我可以肯定,你和罗绛云,是一体双魂,正因为如此,你们才能分掌紫青双剑。或许你是罗绛云的前世,提前就被峨眉派唤醒,一直就潜伏在罗绛云的体内。” “罗绛云或许也是隐隐察觉到了你的存在,所以才会在那种情况下,根本不多想,便直接坏了自己的完璧之躯。否则以峨眉对待这方面的苛刻,即便是那种情况下,她也不会这般的义无反顾。”楚河分析说道。 ‘罗绛云’露出诧异之色,竟然直接点头承认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罗绛云的前世,罗绛云三岁那年,祖师便用法子,让我提前在她体内苏醒。我与她有着相同的命格,共享着同一具身体。分别为两把灵剑的真正宿主。只等元婴化神,炼神反虚。我们就会合二为一,同时紫青双剑也会真正的合并。” “所以你就是峨眉派暗藏的底牌,只要你成功凝聚元神,就能以合并的紫青剑,横扫天下。只可惜···罗绛云察觉到了你,主动破了身子。峨眉派的《九天玄经》需以无垢之躯,方能修到最高境界。现在的你,已经无法完全吞下罗绛云,所以你还不是元神,而且紫青双剑也无法彻底合一。”楚河以抽丝剥茧的方式,加上一点点自我的推断,将认定的‘事实真相’还原出来。 ‘罗绛云’闻言,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者不甘的表情,而是就这么看着楚河,用完全疏离的口吻说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念在那一响贪欢,要与我为敌,唤醒罗绛云么?” 楚河摇摇头道:“我不至于如此无聊,这件事,我虽然占了便宜,但是她的目的只是利用我,而且还是一明一暗两次。我这个人虽然有点责任心,但是还不至于到这种博爱程度。如果当做一场交易,我只是行事了一次权利,却付出了两次代价,已经足够了。” “而且相对而言,我更喜欢和你说话。罗绛云太冲动,也太自以为是。” “看来她真的很失败,一直挑衅你,企图让你打乱某些进程。只可惜···。”‘罗绛云’叹息一声,似乎真的是在为真正的罗绛云感到可惜。 “这么说,只要你能够彻底融合紫青剑,就能抵挡住血魔?”楚河问道。 “不是抵挡血魔,而是杀了他!血魔是峨眉派的污点,只要峨眉有问鼎天下正道巅峰之心,血魔就不能不除。其实即使没有白儒,血魔也会被放出来。只是现在稍微快了点,显得倡促。”这个罗绛云的前世,说话倒也是坦诚的很,丝毫不怕楚河传出去的样子。 “你难道就真的不怕我,将你这些话传出去?”楚河顺手翻出一块留影石,在手里晃了晃问道。 “现在整个峨眉山,都下来封禁阵法,留影石已然无用。”罗绛云的前世说道。 楚河收起留影石,故作可惜道:“那还真的是很遗憾呢!” “那么,你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坦诚?要知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坏了你的修行。”楚河说道。 罗绛云的前世挥袖将紫青双剑收入袖中,转过头来看着楚河,忽然脸上露出一个明媚而又古怪的道:“你怎么那么确定,和你有一朝之缘的,是她而不是我?而且,又怎么确定,这个计划,从头到尾的受益人,是我而不是她?你怎么确定,按照原定的概念,不是她吞掉我,而是我吞掉她?” 接连三个问题,让楚河有点蒙。 而其中一个词,彻底引起了楚河的注意。 概念这个词,楚河听着总觉得有些别扭,不太像是古代人会说的话。 第四百三十四章滞留者 “你是···!”楚河真的是满脸震惊了,鼻孔变粗,眉头紧锁,瞳孔放大,形如已经被玩坏了的某康。 罗绛云展颜一笑:“不错!我是!” “怎么可能!不是说,滞留副本,会有大恐怖降临。而且即便扛过去了,只要副本终结,依旧会被踢出去。”楚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表情古怪的女子,忽然觉得这一切的反转来的太快,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罗绛云道神秘道:“这就是我的秘密了!想知道的话,就要用同等价值的消息,来交换哦!” 话音落后,罗绛云脸上突然急变色,恢复到了原本清冷如雪,淡漠似云的状态。 “好了!你该问的也问了,我可以告诉你的,也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该离开了。”罗绛云冷淡说道。 “变脸这么快,不会真的精分了吧!”楚河打量着罗绛云,心中的求知欲,就像猫抓似的难受。但是话题偏偏就在这里断了,楚河觉得,即便是再怎么说,对方也不会在平白无故的透露如此关健的讯息。 “副本世界既然是真实的,那么如果能够找到正确的方法,滞留在某个副本当中,摆脱末法的环境,毫无疑问将是修行者的福音。虽然再过最多五十年,天地灵潮就会回归,但是五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而且等到灵潮回归,世界必将大变,为大争之世。机遇重重,危险也是重重。对于一些只有一心苦修,并无争斗之心的修行者而言,也绝不是什么好事。”楚河的心里转着各种念头。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罗绛云的前世,压根就是现代人,她是特例。所以洞悉一些事情,然后假装成能滞留副本,用以诈我。当然,这个可能性不高。世界上那么多副本,开开合合,或许都和现代不是属于同一条线上,否则的话,历史早就被更改多次···。” “妈蛋!好复杂啊!我只是个文科学渣狗啊!时间理论、空间理论太深奥,搞不懂啊!”楚河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修真者热衷于去当教授了。 修行本身就是一种知识的积累,学识浅薄了,到了一定程度,还真玩不转。 当然也有那种蛮力战八荒,顶着主角光环,碾压一切,罔顾一切的存在。那就简单多了,碰到敌人就碾碎,碰到问题就略过,空间有阻碍,就打破空间,时间有阻碍,就打破时间。某种意义上,也相对轻松很多呢。 楚河忽然有点想要洗点,重新加天赋。 “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你能精准的与罗绛云重合,是因为昊天宝镜吗?”楚河终于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也是他此次前来,找罗绛云求证的最终目的。 罗绛云冷漠的点了点头:“自然是昊天宝镜,如果是你要打它的主意,那趁早熄灭了这心思。此物非你能染指。” 得到了需要的答案,楚河却对罗绛云的后半句话置若罔闻。 修行到今时今日,类似的话,楚河听了也不知道多少,如果都当真,那便寸步难行了。 所有拥有独立思维能力的人,都是一个固执而又自我的个体,都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认为自己的见解是超凡脱俗,并且绝对正确的。 有人喜欢憋在心里,冷眼嘲笑他人的愚蠢。有人喜欢站在高处,自以为是的指点江山,言道别人的‘错误’。 但其实,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 道理也仅仅只是道理。那些讲道理的人,落到相同的境地,未必比别人处理的更好,甚至会更加的茫然失措。 听取别人的意见,只是一种社交上的礼貌。 真正成功的人,几乎大多都是偏执狂。 楚河认定了,得到昊天宝镜,是他更进一步的关健,那就不会放弃,谁说都没用。 挡在面前的是块大石头,那他就搬开石头。如果是座大山,那么他就炸开这座山。 离开了罗绛云处,楚河已经开始计划,如何利用苗兴仁搞事情。 “峨眉已经留了罗绛云这个暗子,无论是前世吞了今生,还是今生吞了前世,峨眉的目的都会达到。紫青合一,或许便有难以想象的大威力,真的能够将化身亿万,滴血重生的血魔杀死。” “现在峨眉派要争取的就是时间,让罗降云成长进步,达到预定高度的时间。” “难怪整个峨眉山都被打造成了铁通一般,完全呈现一种防守姿态,一点主动进取的倾向都没有。青城怂、昆仑虚,有问剑天下的峨眉,也这么做,就显得不自然了。只是这种热火朝天的大建设、大改造中,所有人都像是被洗脑了一般,却暂时都未曾发现。” 剑光包裹之中,楚河越光而行,很快就看到了悬空山下,正在砍伐木头,修建天梯,企图借用这种方式,爬上悬空山的苗兴仁。 这确实是个笨办法。 但是谁让苗兴仁不会飞呢? 只是以他这种进度,别说是三天,即便是三年、三十年也别想爬上来。 第一天,苗兴仁搭建的天梯只有十几米高。如果不是他力大非凡,只怕还达不到这种进度。 第二天,苗兴仁的天梯更慢了,只往攀升了不到十米的高度。 一阵狂风吹来,天梯摇摇晃晃,十分不稳。 未过多久,便轰然倒塌。 搭的太高,根基不稳,或者说,木质本身承受不了如此高的建筑物。能够搭建到几十米,已经是因为峨眉山中的古木,沾染了灵气,与众不同了。 苗兴仁摔落下来,砸的鼻青脸肿,却并不气馁,而是收集散落的木头,就要重新开工。 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到一天。 而他却要从头开始。 楚河只是看着,并未出手帮忙,因为他知道,此刻看着的绝不只有他一人。 会有人出手。 果然,等到第三天天明,晨曦洒在悬空山的山峦之上,镀上金边的时候。 一朵金紫色的巨大牵牛花开了。 粗壮的花藤从山顶朝着山下蔓延,然后迅速的生长,直接垂落在了苗兴仁的身边。 苗兴仁兴奋的拉了拉花藤,十分结实,足以承载他的重量。 于是便顺着花藤,迅速的往上爬去。 第四百三十五章我们是不是见过 苗兴仁成功加入了峨眉派,成为了入室弟子。 一位貌美可人,亲切温和的师姐,负责教导和照顾他,让他逐渐感受到,峨眉这个大家庭的温暖,从而为这个大家庭抛头颅洒热血。 熟悉的套路,千古不变。 温和的表面,暗藏的是距离和冷漠。 苗兴仁虽然有南明离火剑证明身份,但毕竟不是峨眉嫡系,很多事情,他也注定接触不到。 当然,不得不说,峨眉派的防备是正确的。 等到逐渐熟悉了环境,并且开始迅速的将体内积蓄的纯阳元气,转化为修为之后。苗兴仁便开始四处打听徐来的消息。 只是空冥山正邪交战,峨眉九子损失过半,剩下的一半,都在各自师长的教导下,飞快的进步,只怕都在做准备突破元婴。 苗兴仁想要接近徐来,并不容易,多次受挫,甚至已经引起了一定的怀疑。 通过驾驶神舟,三不五时偷偷观察苗兴仁的楚河,也很好奇。 苗兴仁这个血魔派出的探子,究竟为何非要找到徐来不可。 “莫非徐来还关系到某些峨眉的关健布置?又或者说,血魔惧怕长眉留下的九天玄剑诀,想要提前铲除徐来这个麻烦?”楚河心中奇怪道。 这并不是不可能,楚河与徐来交手时,亲身体会过九天玄剑诀,那确确实实是一门恐怖至极的剑诀。 假如九天玄剑诀配合合一的紫青剑施展,那么足以横扫天下,凡间无人可挡。 当年的长眉祖师,曾经也无敌于天下,或许正是如此。 楚河却不知道,苗兴仁这根本就是在找他,徐来不过是背了一口黑锅而已。 时间匆匆,距离血魔出世,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血魔虽然没有攻上峨眉,却也并未闲着。 先后席卷了九华山、五台山、括苍山诸多正道大派,将这几个门派残留在福地之外的外门驻地,直接血洗了一遍,吞下了大量的修行之人的精血,用以恢复实力。 同时亦有一些二三流的妖魔门派,以及邪修散人,也聚拢在血魔的麾下,听从他的调令。 短短不过三月,血魔之声势已经浩大之极,大有侵吞天下,屠戮苍生之势。 终于,在积蓄了三个月的实力之后,血魔开始率领着一众妖魔鬼怪,朝着峨眉挺进,誓要攻破峨眉福地,让峨眉山上下鸡犬不留。 与此同时,大峒真人面色难看的找到楚河,对楚河说道:“掌门有令,让你去轩辕丘取九疑鼎。峨眉掌门手持昊天宝镜,坐镇两仪微尘阵,监察十方。唯有九疑鼎腹刻有万物万类,内含先天一气元胎,专收诸般宝物,与昊天宝镜相生相克,同为黄帝所铸。” “此鼎万万不可落入血魔之手,否则峨眉山难以守住。” 大峒真人说的极为郑重,同时眼神中饱含着关切以及一丝丝悲愤。 楚河闻言,并不意外。 虽然名义上,青城是盟主,但是那位伏崖子掌门,烂泥扶不上墙。入主峨眉不过三月,只怕就已经被峨眉收拾的服服帖帖,成了傀儡。 血魔攻山在即,九疑鼎关系重大。 让楚河去执行这个任务,就差不多等于让他去送死。 大峒真人虽然也懂,但是一句‘大局为重’,就能将他所有的不满,全都压下去。 楚河身具南明离火剑,专克邪魔。 理论上,这一趟他去,也是理所当然。 “除了我,还有谁?不会真的就我一个人,单枪匹马吧!”楚河问道。他没有问,为什么早知道九疑鼎会威胁道昊天宝镜,却不取回来这种无聊的问题。 峨眉将此鼎布置在外,那一定就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理由。 现在取回来,也是迫不得已。 除了要小心同样去取九疑鼎的妖魔鬼怪之外,同样也要当心,九疑鼎所在处,会不会有什么古怪。这一点大峒真人粗枝大叶,倒是没有想到。楚河自己却是门清。 “刚入门的苗兴仁也会加入,还有就是昆仑派的吴斐。这一趟就你们三人。苗兴仁一样有南明离火剑,而且还是原本,威力不凡,对你会有很大帮助。而吴斐据说是仙人转世,身具大气运,有他同行,你们逢凶化吉的概率更大一些。”大峒真人说道。 “苗兴仁还有吴斐么?这组合有意思了!” “苗兴仁现在好像连元婴都还不是吧!就迫不及待的丢出去送死当炮灰,峨眉派够坏的!” “而且九疑鼎事关重大,并不是儿戏。说不准,我们三人只是丢出去吸引炮火的,一路上只怕是想低调都不行。暗地里应该还有一拨人,才是真正寻找九疑鼎的主力。” “九疑鼎是不是在轩辕丘,或许都还是个疑问。” 大峒真人说话的功夫,楚河心里已经有了一系列的延伸念头。 嘴上说道:“既然是关乎正道存亡之事,即便是凶险,弟子也甘愿走一趟。不过,妖魔强横,弟子身无长物,还请师父多为弟子争取一点保命的手段。” 大峒真人点点头道:“老三!这回辛苦你了!你放心吧!这点事情,师父当然知道。峨眉派给了五根太阳神针,和一些丹药零碎。师父做主,在青城宝库中,给你又取了十颗五火神雷。另外,当年缴获赤身教的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师父也给你取出来,予你傍身。不过不可显露于人前,若有人见,不必留手···。” 说到此处,大峒真人眼中闪过一丝丝狠辣,显然也是被逼急了,并非迂腐之辈。 接过大峒真人递过来的口袋,楚河清点了一下,心中甚是满意。 虽然峨眉派小气,只给了五根太阳神针。但是大峒真人大方,五火神雷炼制不易,需当有元神高手,采聚空中五火之精合炼,一年也就这么一粒。爆发威力,比得上元神境三重天的雷火修士全力一击。 而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对应十二种生肖,乃是以十二种生肖属性的修士遗骨混合多种材料炼制而成,威力不凡,更能布置十二元辰白骨大阵,唤出元辰魔君。 有了这些东西,楚河这趟出门寻找九疑鼎,无疑要安全许多。 等到大峒真人交代完毕,楚河便直接动身,到大峨峰与另外二人汇合。 楚河赶到的时候,苗兴仁和吴斐早已经等着了。 才刚刚落地,苗兴仁便瞪大眼睛看着楚河,有些疑惑的说道:“咦!这位师兄,我们···是不是见过。你是徐来师兄么?” 第四百三十六章轩辕丘 “哈哈哈哈!”苗兴仁的疑问,等来的是一连串的干笑,那股子尴尬味道,隔着三百米都能闻到。 “这位大兄弟!我怎么可能是徐来呢?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认错了。毕竟,徐来哪里有我这么帅。”楚河看着苗兴仁,忽然微妙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莫非这厮加入峨眉,就是为了来找我?这···什么仇什么怨。还有血魔的气量也太狭隘了吧!要不是我,他能脱困么?不就是摆了一道,给了一剑么?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楚河心中嘀咕着,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容。 “我是青城派的楚修缘,我想大概是我太优秀了,以至于很多人都在私下里讨论我。特别是一些师姐师妹,她们都太热情了,你很有可能是在什么地方,无意间看到过我的影像。”楚河走上前去,嘴里快速说道。 被楚河这么一解释,苗兴仁也有些迷糊起来。 当初他也就迷迷糊糊中看到过楚河的侧影,然后就被打入了血池之中,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所以楚河这么一说,他自己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这位确实是青城派的楚师兄,怎么苗师弟很想见到峨眉徐师兄么?”吴斐开口说道,无意间助攻一波。 苗兴仁闻言,心中一跳,与楚河脸上的尴笑神同步道:“哪里,只是入门以来,一直听闻徐师兄的强大,心中有些向往,所以才打听一下。” 吴斐眼神在楚河和苗兴仁身上不断的挪移着,总感觉这两个人都隐瞒了不少事情,相互之间似乎有些瓜葛。 “好了!闲话少说,我们这一次的目标是轩辕丘的九疑鼎。血魔也会派人前去取鼎,所以我们要快,速战速决,最好不要与血魔的人碰面,发生冲突,引来血魔那可就不妙了。”楚河转移话题,将三人的注意力,都移动到眼前的任务上来。 而苗兴仁已经开始犹豫,是否要暗中给血魔传递消息,避免真的让楚河和吴斐二人取走九疑鼎。 三人乘着剑光,一路往北,跨越千山万水。 两天两夜之后,赶到了轩辕丘。 以楚河的脚程当然不至于这么慢,但是这一次多了苗兴仁这个拖油瓶,而且他似乎也有意拖延时间,经常‘不小心’闹出点岔子来,严重拖慢了速度。 轩辕丘是上古荒墟,相传和有熊部落有关。不过真相如何,已经不可考。 现在它唤作轩辕丘,是因为这里曾经封印杀死过轩辕法王。 轩辕法王本是上古一位强大修行者的一滴血,因为留在了九疑鼎中,逐渐成妖,最后雄霸一方。 轩辕丘之中,气息古老而又荒凉,各种驳杂的灵气交汇在一处,偶尔发生碰撞,引起一连串的爆炸。空间十分的不稳定。 三人漫步在其中,简直如履薄冰。 轰! 一声炸响,苗兴仁脚下突然喷发出一股浓郁的岩浆。 幸好他本身修行的就是阳火法诀,故而只是被炸飞出去,倒是没有大碍。 看着崩飞出去的苗兴仁,吴斐看了看楚河默默从另一个窟窿眼收回来的脚,小声问道:“怎么?这小子有问题?” 楚河笑道:“峨眉派的!怎么没问题?别说你不明白,我们三就是一幌子。这里九疑鼎找不找的到不知道,但是只怕要不了多久,血魔的人就要来了。” 吴斐摇摇头道:“你这么发泄有什么意思?他也不过是峨眉派抛出来的炮灰而已,这样自相残杀,等和妖魔交手,我们倒是少了个帮手。” 楚河指了指飞回来的苗兴仁道:“他这不是好好的么?” 说罢迎着苗兴仁,笑着上前,嘘寒问栗,扮演着成熟师兄的角色。 三人再往轩辕丘深处行,很快就看到了一座突兀崛起,却一毛不生的高山。 高山岩石大多呈现赤红,仿佛是被鲜血染色。 就在高山的半山腰,一具巨大、干瘪、丑陋的尸体,被两道剑气,死死的钉在那里。伤口处早就流干了血,却有着一股股强劲之风,从胸腔处的破洞往外吹,仿佛还有着呼吸。 剑气一青一紫,凝聚宛如实质,自成循环,充满了灵性,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补充着自身,致使剑气力量永不枯竭。 和这两道紫青剑气比起来,罗绛云发挥出来的紫青剑气,简直太过小儿科了些。 “那应该就是轩辕法王的尸体,他本就是上古修士之血,受九疑鼎孕育而生,拥有不可思议的生命力。即便是轩辕法王已经死了,但若是不镇压住,在他的尸体里,还是会诞生出新的灵魂,重新为祸天地。”楚河熟读青城、峨眉两派典籍,指着那半山腰钉着的尸体,如数家珍道。 苗兴仁畏惧的看了一眼封印住轩辕法王尸体的紫青剑气道:“既然他的尸体这么强大,那难道就没有人,想要取出这具尸体,做点文章么?” 楚河道:“怎么没有?看到岩壁上的血渍了吗?一半是轩辕法王的,另一半就是那些打他尸体主意的家伙们留下的。紫青剑气可不是吃素的,只要敢靠近这座山,剑气扫荡下来,什么活物都不留。” “如果这里真的有九疑鼎,那就一定在这座山里。而要入山,就先要想办法,抗住这庞大、强横的紫青剑气。” 吴斐视线扫了一圈,从一旁的树林里,抓来一只青毛的大老虎,顺手一丢朝着山崖范围内抛去。 未见剑气晃动,肉身还算强横的大老虎,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被直接绞碎成血水肉末,黏糊在岩壁之上。 “好强的剑气,几乎达到了一瞬便至,无坚不摧的地步。我们只怕扛不住。峨眉派···为什么不直接让罗绛云过来?” “她是紫青剑主,应该可以降服这两道强横的剑气,深入山中。”吴斐说道。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来?”楚河笑着反问。 说罢扭头道:“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似乎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办法进去,打着渔翁得利的主意。” 楚河一提醒,吴斐灵觉一开,仔细观察,果然在东南方向,发现了好几道阴森、鬼祟的邪异气息。 剑光一起,吴斐就要破空袭去。 楚河却一把将他拉回来:“干什么!干什么!能不能别这么冲动。都是文明人,做点文明事。他们想要利用我们,那我们不也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么?” 第四百三十七章轩辕法王 “你打算怎么做?”吴斐也并非真的鲁莽之辈,楚河开口一劝,他便听了下来,等着楚河的下文。 “配合我就好!”楚河低声道。 楚河三人就在赤色大山之外驻扎下来,仿佛并无意深入,更像是在守护,阻止外人进入一般。 果然没过多久,那些血魔派出的手下,便开始疑惑起来。 时间拖的越久,这些妖魔便越紧张。 楚河等人出身正道,跳开了局限,抛弃了所谓的责任感,即便是任务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脸皮厚一点,无非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几句。 无论是峨眉还是青城、昆仑,都不会以这为由,处置三人。 要说正道虚伪,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安全系数要比妖魔一道高的多。相对来说,这些血魔派出的妖魔,若不能带回九疑鼎,只怕就会被血魔生吞活剥。 所以,楚河找准了这些妖魔的心理漏洞,根本不用多做、多说什么,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发酵,就足够让他们失了方寸。 渐渐的那些妖魔已经分裂成了两派,一派主张袭击楚河三人,逼迫他们吐露情报。另一派,则是想用法宝,硬抗住紫青双剑剑气的绞杀,深入山中。只要不触碰轩辕法王的尸体,想来无有大碍。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选,最终都是落入了楚河的算计。 此时,战且撇开楚河处不提。 在间隔轩辕丘数百里之外的一处山庄,时维九月,序属三秋,已有秋叶遍地,满山飞落黄。山庄之中,违反季节绽放的杜鹃花,在风中如同烈火摇曳,似乎要将这红砖绿瓦白墙,尽数都点燃。 冷风一吹,花瓣零落,撒入湖中,将青青碧水渲染如同深红。 山庄的主人,熊傲云成名于三甲子之前,只是许久没有在外走动,如今还记得他的人已然不多。他看起来却不过三十岁的摸样,规规矩矩的持着弟子礼仪站在一旁。 而就在最大的一株青松之下,巨石切割的棋盘,松针和秋露为棋子,正分割南北,两条大龙都已然越过了边界,在一处撕咬,陷入了僵局。 棋盘边上坐着一人,手持松针,那轻盈的一片,在指尖如同精灵一般舞动跳跃着,带着炫目的青翠。 终于那人动了,手中的那松针微微一弹,却遥遥的落在了棋盘的一角,好似无关紧要,似乎是一步废棋。 “师父!轩辕丘已经有动静了。都是冲着九疑鼎去的。我们要不要···。”熊傲云终于忍不住,开口对下棋之人说道。 那人一身白袍,纤尘不染,面容清秀是少年,甚至带着稚气,完全不像是熊傲云这样的前辈高人的师父摸样。 开口却是老气横秋道:“不着急!先缓一缓,峨眉与血魔之间,第一次交锋,就在这九疑鼎。现在不过是双方在落弃子试探,我们若是着急跳出去,只会被利用,且先旁观一会。” “吩咐下去,再安排几个大一点的门派,投奔血魔,悄悄的影响血魔的判断。血魔这杆枪,虽然难以掌握了些,但是却是用来对付峨眉的利器。” “是!师父!”熊傲云转身离去,不敢对少年的话有任何的质疑。 倘若真有正道的高人在此,一定能够认出,这树下独弈之人,便是赫赫有名的魔道祖师,西方魔门曾经的统帅万邪童子。 几百年前,此人被青城谷道人所伤后,便一直隐遁踪迹,不想却藏匿在此,暗中搅动风雨,甚至大言不惭,要暗中通过一些手段,操控血魔的动向。 只是此人分明为谷道人所伤,应该和青城结仇才是,却不知为何,反而一心想要先除掉峨眉。 等到熊傲云彻底不见了踪影,万邪童子的对面,却忽然光影扭动浮现出了一道漆黑的影子,模糊凝聚出人形摸样,却又看起来怪异,像是怪兽。 棋盘上的秋露凝聚出了新的一滴,堵死了松针大龙的去处。 “这一次机会难得,你要取回自己的身体吗?”万邪童子对阴影问道。 阴影中传出一个声音:“用不着!如果有机会的话,便彻底毁了我的尸体吧!峨眉的人一直想要收服我的身躯,将它化为己用,炼成神魔法宝。否则的话,也不会一直将九疑鼎,埋在轩辕丘。借用九疑鼎的力量,进进行炼化。” “只是峨眉派的那些伪君子,又岂会知道。我也不过是借助他们之手,摆脱束缚,获得自由罢了。一个人有多高的起点,便有多大的束缚。最开始得到的越多,之后受到的限制也就越多。当年我走的路,其实已经看到了尽头。” “与其最后寸步难行,甚至沦为傀儡。不妨借助死劫,脱身而出。只是这尸体与我之间,一直有斩不断的因果。有它在,我始终难以真正再度成型。所以,尸体必须毁去。” 万邪童子道:“你自己的肉身,难道自己还不清楚么?连紫青双剑都无法碾碎,只怕也只有创造你的九疑鼎,才能将你的尸体销毁。” “不错!所以一定不能让峨眉的人,悄悄的取走九疑鼎,而是要将它就地激发,将九疑鼎中封闭的先天一气元胎火,尽数的释放出来。”黑影坚定的说道。 “等到了关健时刻,我会隔空操控肉身,抗住紫青剑气的压力,打开一条通入轩辕丘深处的通道。到时候,就需要你派人混入血魔那群手下中,在抢在峨眉派之前,打开九疑鼎。”黑影接着又说了一句。 万邪童子点点头道:“这个自然,不过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峨眉?” 此时黑影的身份,早已暴露无遗。 他竟然便是早已被认定死去的轩辕法王,只是他主动舍弃了那来历不凡的肉身,化身成为了不鬼不魔不妖的怪物,此刻甚至只是一团黑影,寄居在万邪童子之处。 “我知道你与青城有宿仇,只是峨眉不灭,你这仇,一辈子都报不了。若非谷道人当年那一剑,你现在的成就,绝不仅仅于此。甚至已经化邪为正,洗去煞气,遁入天宫,闯入十重天以上。” “峨眉为蜀山第一剑派,一直想要整理蜀地诸多剑派,合并归一,重新创立当年曾经威震三界的蜀山剑派,续断道统,获得某些仙界大能的认同。这是长眉真人起,便定下的目标。青城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峨眉自身要吞掉青城,却绝不会允许,有旁的势力将青城覆灭。”轩辕法王张口便说出一段秘闻。 万邪童子却一点也不意外道:“要杀掉一条狗,就要先制服其主人。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是确实无错。希望你这一次的计划,确实能够成功。” “放心吧!有血魔做前锋,再加上你我在暗中谋划,峨眉派···一定会在他们自以为最得意之时,覆灭摧毁。”轩辕法王言之凿凿道。 第四百三十八章黑夜袭杀 “我们就这么一直以逸待劳,什么都不做?”篝火边,吴斐翻烤着铁签上的香肠,传音对楚河问道。 “以不变,应万变,不好么?何况,我们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这附近不是早已经埋伏下了阵法,只等着那些邪魔妖人,自投罗网。”楚河说道。 二人正说着话,只听见沙沙之声。 地底仿佛有暗流涌动。 下一刻阴气爆发,一对巨大的骨爪生长出来,同时朝着楚河和吴斐拍来。他们两人的修为要比苗兴仁高,自然成为了首要目标。 “我的烤鸡翅膀!”楚河一声惨叫,脚下变幻如风,将原本架在火山灼烤,如今被掀飞出去的烤鸡翅,迅速的抓在手中。然后松了一口气,身形变幻,却仿佛躺在风里,美滋滋的吃着烤鸡翅。 似乎对近在眼前的危机,视若无睹。 而吴斐就要正经多了,身后一柄藏蓝色的古剑飞出,如同孔雀开屏一般展开,一分二、二分三,层层叠叠的剑影,直入地底。 当剑影入地,一道道血浆便从已经化作流沙的地底渗透出来。 黑光乍现,下一刻,一个身穿黑袍的妖僧,脖子上挂着人头珠串,挥舞着利爪朝着吴斐抓来。 苍天大地全都漆黑一片,随着这一爪抓出,孤山野林中有仿佛有上万冤鬼哭号,空旷的荒野,仿佛有无数回音在惨叫。 道消魔长,妖僧的一爪之威,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合,妙到了巅峰。 这一爪不仅仅粉碎了吴斐那变幻多端,近乎无穷无尽的剑气,更直接抓在了他的飞剑之上。修长的手爪在锋利的剑锋处拉扯出一道道的火花。 轩辕丘原本就极为不稳定,甚至有一道道破碎的空间裂纹,此刻两道身影在乱流之中四处闪烁,时隐时现。顿时亦造成了犹如天地坍塌,地火狂涌,山河颠覆之景象。 吴斐一时间竟然被压制在了下风,可见这妖僧的实力不凡,并非无名之辈。 楚河足下生风,看似毫不在意,却不断变幻着自己的位置,不时闪现在妖僧身后,为妖僧带来一点心理上的压力,同时也防备着其他的邪魔妖人,防止他们借机偷袭。 与邪魔妖人为敌,最该担心的,永远不是与他们正面交手,而是他们那些歹毒、卑鄙的暗中手段。 此时吴斐也开始极力收缩自己的剑气,让原本纵横百里的剑气,只集中回荡在百步方圆之中。他看穿妖僧的意图,是想要不断的将他逼入那血色赤红的大山之中。 吴斐手中令旗一挥,早已布置好的十杀剑阵铺开,十种凶险的剑诀交替轮转,不断的与妖僧挥来的手爪碰撞着。 有着十杀剑阵加持,吴斐逐渐开始抢占上风。 飞剑直刺,逆流而上,化作一道光刺向妖僧的眉心。 这一瞬间仿佛有一种时间都停顿了的错觉,霎时间万物齐暗,被黑暗笼罩的苍天和大地,都被这一道光点亮。 妖僧双手回防,用力一拍,于千钧一发之际,于眉心之前将飞剑夹住。锋锐的剑气吞吐,已经刺破了妖僧的眉心,一道道肉芽生长出来,竟然变成了一张古怪的大嘴。大嘴满口的利齿,咬住了吴斐的飞剑,竟然要将飞剑吃掉。 吴斐长袖一甩,又是一道飞剑飞出,剑光纠缠,割过妖僧的臂膀,将他的双臂从肩头削落。 只是这落地的双臂,也不消停,反而化作两只古怪的怪兽,分别从左右朝着吴斐夹攻。 “攻他的左肋第二根肋骨。那才是他的本体。其余者不过是他用各种凶兽拼凑起来的。你即便是砍掉他的头,刺破他的心脏,也是无用。”楚河的声音顺着风传到了吴斐的耳中。 吴斐反应迅速,双翅展开,速度加快,反身从背后,抽出了第三把剑。 “质量不够,数量凑,可以的!”楚河说道。 吴斐对于楚河的调侃,置若罔闻,手中最后的一柄剑,并未化作飞剑飞出,而是握在手里,笔直刺出。 噗嗤! 一剑刺穿了肋骨,妖僧全身一僵,每一处肌肤都像是不断被吹起的气球一般膨胀起来。 一声猛烈的爆炸。 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凶兽,从妖僧的尸体里爆发出来,然后发疯似的朝着四面八方狂奔。 就在吴斐松了一口气之时,一道带着碧色的暗箭,无声无息的朝着吴斐的胸口处飞来,裹着一层剧毒气息,只怕落在吴斐身上,顷刻他便化作脓血而亡,甚至连元婴都保不住。 砰! 更快的是楚河,他一指头点出,南明离火剑气离体而出,瞬间将那暗箭焚毁。 同时反手一抽,南明离火剑从小世界中拔出来。 吞了九天元阳尺和乾元火灵珠的小世界,现在火灵气充沛,简直就像是一个火行阳气的世界。 南明离火剑蕴养在其中,也被激发了很大的威能。 当剑锋拔出时,数百丈的火焰剑光,劈砍而下,朝着那些躲在暗处的妖魔撞去。 嗡! 巨大的黑色龟壳亮起,死死的抵挡着楚河这斩绝杀灭一切的剑气。 黑色的龟壳上,那原本盘旋的阴气,一道道狰狞凶恶的面孔,在火焰的吞吐下,开始淡化、消散。南明离火剑的正气霸道,克制着这原本防御力惊人的龟壳。 这种龟壳法宝,是一种名叫锯齿魔龟的妖兽的龟壳炼制而成。这种魔龟,喜好吃人,每吃一个人,就会将那人的灵魂束缚在龟壳之上,与妖虎收伥鬼,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着龟壳上盘旋的阴魂数量,至少也有近万,寻常的魔龟,哪里能吞这么许多人,定然是有妖人圈养。然后再杀之,取其龟壳炼制法宝。 以这件防御法宝的威力,即使是紫青剑气的余波,也能稍稍抵挡一二。 奈何却碰到了楚河的正版南明离火剑。 在火舌的舔舐之下,龟甲开始布满裂纹,最后在剑气的敲击之下,炸裂开来。 数百里之外的山庄,万邪童子猛然双目一瞪,露出恼恨之色。 “又是青城弟子!” “大胆小辈!安敢坏我好事!” 原来龟甲破开之后,其中躲藏的有几个邪魔妖人,正是这万邪童子的属下,用来执行‘特殊任务’。 本来安安稳稳的在邪魔妖人队伍里划水,却没料到运气不好,首当其冲便被楚河一剑给斩了,当真冤枉的很。 愤怒之下的万邪童子,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出手,隔空施展手段,灭了楚河。 第四百三十九章山裂鼎出(宝贝别哭了的万赏加更) “慢来!慢来!这小子有点意思。我原本还对你那几个手下,在峨眉弟子眼皮子底下释放九疑鼎,有些疑虑。现在却有了新的人选。”关键时刻,轩辕法王拦住了万邪童子。 “法王想将这小子收为己用?”万邪童子看着轩辕法王问道。 “有何不可?这小子被抛出来,吸引注意力,本就是弃子。只要给他点穿这一点,就能对他的信念造成冲击。这小子既然能执掌南明离火剑,就说明他的心性纯正无垢。唯有白纸,方才好染色。若是那些早已被教育的奸诈狡猾的家伙,反而不好利用了。”轩辕法王开口说道。 “那就祝法王成功了!”万邪童子冷哼一声,却是收回了手中已经拿出的小鼓。穿魂鼓一响,即便是间隔数百里,声音也会传到楚河耳中,令其肝胆俱裂,元婴爆裂而亡,歹毒凶险之极。 躲过一劫的楚河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 此时的他,扬剑如挥鞭,将大量的邪魔妖人,赶入赤色大山之中。 “说了那么多,搞得高深莫测,说到底还是要动手。”吴斐出现在楚河身边,淡淡的说道。虽然他的话语中,不包含半点调侃或者吐槽的意思,但是楚河依旧感觉有点脸皮发烫。 “无论如何!目的达到了,不是么?不要在意过程。”干咳一声,楚河强行转移话题道。 邪魔妖人被逼入山,有一些人一进入便被剑气凌迟,化作血浆洒在岩壁上。 而有些,远远的避开两道剑气,同时以防御法宝护身,倒是深入了大山一些,只是在山上摸索,始终找不到九疑鼎的下落。 就在此时,整个赤色的大山,忽然猛烈的颠簸起来。 从山脚下裂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缝。 裂缝深处,五光十色照耀,一尊宝鼎坐镇当中,吞吐着磅礴的灵气,孕育着鼎中的先天一气灵胎。 那些闯入大山中的邪魔妖人,忽然纷纷变色。 因为他们操控的防御法宝,突然失去了控制,朝着宝鼎汇聚过去。 然后被这大鼎吞入鼎中。 失去了法宝的护持,剑气落下,血染一地。 “那是九疑鼎?怎么回事?是谁启动了机关?它怎么无端端就冒出来了?”吴斐诧异之极道。 苗兴仁心中也在打鼓,方才他悄悄躲开,已经给血魔传递了消息。 他自以为一切做的悄无人知,却不晓得,楚河一直都看在眼里。 “我们是什么都没做,不过不代表别人也什么都没做!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些‘真正’来取鼎的人,已经接近成功了。”楚河看着九疑鼎,对吴斐说道。 果然只见裂缝之中,几道人影,迅速的落在了九疑鼎旁。 他们头上皆有一道灵符护持,即便是紫青剑气,也暂时无法伤到他们。 其中领头之人,正是峨眉徐来。 九疑鼎与山体相连,似乎是生长在一起,无论这些峨眉弟子用什么法子,都无法将它取出。 “九疑鼎与昊天宝镜相伴而生,互为阴阳。要想取它,还要等到明日正午,我以千里传音符,通知掌门,借来一道昊天宝镜光才行。” “现在先暂离此地,保留元气。留待明日午时。”徐来对众人说道。 众位峨眉弟子齐齐点头应是,飞下山来,也不和楚河三人打招呼,自发的另起炉灶,在一旁点燃了篝火,然后盘腿坐在一边,打坐习气。仿佛眼里根本没有楚河三人一般。 楚河和吴斐也不以为意。 楚河甚至还十分好心的拉过苗兴仁,指着徐来道:“看!那就是你一直崇拜、敬仰的徐来师兄。你应该上去打个招呼。” 苗兴仁闻言,表情一变,眼神中带着兴奋,点了点头,然后对楚河和吴斐道:“既然如此,那楚师兄、吴师兄,我先去打招呼了。” 说罢便兴冲冲的朝着徐来等人的方向冲去。 “虽然不明白,但是直觉告诉我,你憋着坏。”吴斐低声对楚河说道。 “别瞎说!你这是在误导观众,大家会以为我是坏人的。其实我那么诚实可靠,善良大方,三观不知道有多正。”楚河胡话信口便来。一阵阴风吹过,天上的星月都被乌云遮蔽,仿佛也没眼看楚河这般无耻做派。 长风猎猎,篝火在风中呼呼作响,到了后半夜,楚河感觉背脊发凉。 通常情况下,就像是不存在一般的翠竹,此刻正在楚河的识海中熠熠发光,仿佛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嗖! 龙牙大刀瞬间出鞘,南明离火剑引而不发,五火神雷已经被楚河反手扣住了三颗,随时可能引爆。 “你甘心吗?”一个声音,顺着风吹到楚河耳中。 楚河一刀劈碎了风。 下一刻,一株小草竟然张嘴对楚河说道:“你应该也知道吧!你只是一枚棋子,而且是专门用来吸引邪魔妖人的棋子。” “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高人,看着都仙风道骨。却并没有告诉你这一切,而是让你来送死。” 声音中充满了蛊惑的味道。 楚河表情一变,露出狰狞之色。 “你给我住嘴!”刀光横飞,满地的草叶被折断,顺着风飘洒漫天。 一朵云飘在天上,对楚河道:“你生气了!为什么要生气?” “我是青城弟子,正道中人。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即便是让我牺牲自己,我也在所不辞。你是何人,竟敢来蛊惑于我,给我滚出来!”楚河手持南明离火剑,义正言辞的喊道。 “哈哈哈!你果然生气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么漂亮。你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愤怒?”云里的声音,又落到了一棵大树上,变幻莫测,找不到方向。 “去证明自己吧!证明你比他们更强,比他们更有用。他们取不走九疑鼎,那是他们废物。而你不同,你可以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向那些虚伪的人证明,你这颗弃子,比那些被他们看重的人,更加有用。”蛊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楚河猛然从昏睡中惊醒。 吴斐就在楚河身边,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身体。 “你竟然会睡着!我该说你心大吗?”吴斐嘴上这般说着,只是眼神却分明不对劲。毕竟是仙童转世,他一定也感觉到了什么。 楚河却紧皱着眉头。 脑海中回荡着那声音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明日午时,他会专门为我开启一条通往九疑鼎的通道。这么说来···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极有可能是他了!” “我方才的表演,糊弄住了他么?想让我黑化···呵呵!这世上能黑我的只有太阳!” 第四百四十章盗走九疑鼎的办法 对着吴斐点点头,心中暗记下对方的恩情。 若非吴斐将他唤醒,即便楚河演技出色,那悄无声息,便将他拉入梦中者,只怕也迟早识破其伪装。 要知道梦境照见心灵,心灵上的表演伪装,可比表面皮肉上的演戏,要困难的多。如果不是楚河早就有蒙骗南明离火剑的手段,想要混过去,可没那么容易。 揉了揉眉心,楚河觉得是时候,该认真整理一下思路和思绪了。 “按照原定的目标,进入蜀山副本,是为了找到苦河流青。这个目标我一早就做到了。现在就是要尝试着在副本中进入元神境界,至少要突破元婴。” “想要完好无恙,几乎毫无风险的破开元婴境界的关卡。就必须先要得到昊天宝镜。而九疑鼎正好克制昊天宝镜,所以在此之前,我最好想办法得到九疑鼎。” “而环绕着九疑鼎,我现在的竞争对手有一群以徐来为首的峨眉弟子。一部分残存的血魔门徒。躲在暗中,鬼鬼祟祟,疑似轩辕法王的家伙。” “因为苗兴仁的关系,血魔也极有可能降临,前来抓捕‘徐来’,当然也就是我。如果我和血魔照面,就会被他一眼认出。事情就不大妙了。” “最后还有一点,如果暂时不想和正道闹翻,继续扯着正道的大旗,借助青城峨眉的资源壮大自己,那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和峨眉弟子为敌,把脸皮撕破。” 楚河想到这些,就叹了一口气。 这事情闹的,已经太复杂了,就像胡乱裹成一团的毛线球。 以至于即便是一向聪慧机敏(jianzhajiaohua)的楚河,也有点找不到头绪,不知该如何下手破局,群狼环伺之中,将九疑鼎夺到手在如同火中取栗。 “当然实在不行,也可以放弃,先接触到九疑鼎,然后扩大参与度和挖掘度,看看能不能在副本结束之后,将它给爆出来。然后再重启副本,重新走一遍流程,最后盗取昊天宝镜。虽然麻烦了许多,但是更加安全。”楚河心中也不由的有了一丝丝退意。 这当然是不得已之策。 有些时候,事情的进展,往往充满了巧合。 即便是他能重置副本,即便是他洞悉了很多事情,要想再将剧情推进到现在这种程度,只怕也不太可能。 心中想着对策,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楚河熄灭了篝火,然后对吴斐道:“既然正主已经来了,那也没我们什么事了。我要先回一趟青城,你什么打算?” 吴斐闻言道:“你要回青城?也对!血魔就要攻打峨眉了,这个时候,青城虽然人手被抽走了一大半,但是福地被封闭在虚空之外,也算安全。” 暗中却对楚河传音道:“楚兄弟说的可是真话?虽然躲开峨眉大战,确实安全许多。但是也会少了许多参与度,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楚河道:“凡事适可而止,过分强求,反而不美。” “走吧!我们过去和峨眉派的几位师兄们打个招呼,然后就各回各家吧!”说着也不问苗兴仁的意见,率先朝着那几个峨眉弟子走去。 看到楚河三人过来,几位峨眉弟子都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警惕且讥讽的看着他们,眼中含着轻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和自傲。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楚独幽···楚修缘么!怎么?想了一夜,还是不服气?不服气你又能如何?为了正道大业,别说是让你们牺牲一下,吸引一些邪魔妖人的注意力,即便是让你们割头献礼,取信于人,你们也不能反对。”嘴尖唇薄的峨眉弟子直接冲着楚河开喷。 对于这种活不过三句话的龙套,楚河半点搭理的心思都没有,直接盯着徐来说道:“此事已了,想来也用不着我三人继续在此。这便告辞了,特来留下一块留影石,以作证据。也免得各位办事不利,大好局面都丢了九疑鼎,最后反而要让我三人来背黑锅。” 现如今,峨眉上下从弟子到长老,最不爱听的就是‘留影石’这三个字,当这三个字,还是从楚河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便尤为招人恨。 徐来还是未说话,那只有三句话的龙套,说出了他此生最后的倒数第二句话:“想走就走!没人要留。九疑鼎若有失,自然是我峨眉派之事。我堂堂峨眉派弟子,又岂会做出找人顶罪此等下作之事?” “呵呵!不会么?”楚河冷笑环视一圈道。 其余几个峨眉弟子,纷纷皱眉,淡淡的撇了一眼口没遮拦的同伴,暗道其多嘴。 利用旁人当诱饵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了,现在还来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好了!诸位,楚某就此拜别,但愿后会无期。”楚河的这话,带着一丝丝恶毒。不过也在理解之中,毕竟被利用了,若是还能心平气和的说好话,反而显得古怪。 虽然楚河不至于如此肤浅,非要去争口舌之利。但是无奈何,这些峨眉弟子中,有不少人学来了他的好习惯,已经暗中捏住了留影石。 他如果不说点‘场面话’,事后难免会成为破绽。 飞离轩辕丘,吴斐、苗兴仁往峨眉山方向而去,而楚河则是孤身返回青城。 等到三道身影裹着剑光,尽数划破天穹。 直到半响之后,就在轩辕丘外,方才重新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一身黑色劲装,手持一杆银白短枪的严肃中年。 这人不必多说,自然是楚河的伪装。 他以智能型替身草人,代替自己飞回青城,那也是无奈之举。若是直接与吴斐和苗兴仁同行,以智能型替身草人的智障程度,一开口就暴露。 楚河本身以苍龙变变化了摸样,同时也改换了兵器。 毕竟在这方副本之中,知道他会剑诀、刀法的不少,却基本上无人知道他枪法,同样出神入化。 这倒是给了他一个重新捏造一个身份的机会。 当然他瞒得过,峨眉弟子。却未必瞒得过轩辕法王。 这只是楚河计划套路中的一环而已。 入得轩辕丘,楚河直接朝着那些邪魔妖人靠拢,亿万分神之术的气息散发出去,再次模拟出了魔门中人的气质。 一众邪魔妖人虽然现在合作夺取九疑鼎,却又都相互猜忌,各自为政较多,楚河的到来,虽然引起了注意,却并未造成多大的波澜。 而等到接近正午之时,峨眉弟子们都顶着符箓,飞落到了九疑鼎旁边,等待着昊天宝镜的光芒降临,将与大地相连的九疑鼎激活。 就在此时,一直被钉死在半山腰的轩辕法王尸体,猛然睁开了双眼,僵硬的尸体忽然动了。 一双大手猛然扬起,狠狠的朝着那两道紫青剑气拍去,而以其大手遮蔽,狂风卷起,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一条通往九疑鼎的通道,被强势拉开。 第四百四十一章召唤千军 通道出现的一瞬间,无论是峨眉弟子,还是血魔门徒,都愣了一愣,当然轩辕法王的尸体,忽然动了也值得吃惊,但是见那尸体再无多余的动作,众人便又稍稍放松下来。 “大家还在等什么?机会千载难逢,若是让峨眉弟子取走了九疑鼎,我们如何向血魔大人交代?”人群中,楚河高呼一声。 然后一脚踹在了一个兔妖的屁股上。 兔妖飞在半空中,朝着裂开的通道滚去。 “谁踢我···!”兔妖的尖叫很快就淹没在了各种此起彼伏的咆哮声中。 各种妖魔鬼怪,都发出发自肺腑的呐喊。 这足以说明他们心中的恐惧,而这恐惧到了极致,便是一种不得不发泄的愤怒。 “徐师兄!怎么办?他们冲过来了!”峨眉弟子们也慌了神。虽然经过楚河和吴斐之前的一番埋伏,打掉了一些邪魔妖人中的刺头,但是眼下残余之众大局进攻,也能造成不小的麻烦。齐头而上,足以让几位峨眉弟子应付的手忙脚乱。 “别慌!这条道很窄,结二元仙阵,两两一组。谁敢靠近,就给我杀!”徐来煞气十足道。 眼看午时将至,偏偏这些邪魔妖人不懂事,还要闹。 被楚河怂恿,一头扎进来的众多邪魔妖人,也起到了他们应有的作用,随着他们的牺牲,阻碍一点点的被打通。 尽管峨眉弟子结阵应敌,但是毕竟人数相差,还是有些悬殊,阵法也并非无敌。 刷! 天空忽然被一道绚烂的白光笼罩,光芒从远处划来,穿破了空间,径自落在了九疑鼎上。 九疑鼎上的万物万类在白光的笼罩下,纷纷亮了起来。 原本与大地连在一起的九疑鼎,开始渐渐的与大地分离,变成独立的个体。 楚河手中短枪一横,脚下迅猛,笔直的朝着最前方冲去。 他的枪法起初源于薳启疆,一直以来都只是作为刀招的辅助手段使用。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对枪法疏于练习。 恰恰相反,枪法一直都是楚河的隐藏手段,是他留给自己,于山穷水尽之时,出乎敌人意料之外出现的杀招。 而且,修习枪法,如果活学活用,也能有不少好处。 纵横床榻,七进七出,很容易就能杀的对手丢盔弃甲、一泻千里。 总而言之,楚河的枪法虽然用的少,但是练得却多,故而手段不差。 短枪所过之处,无论是邪魔妖人还是峨眉弟子,都被毒蛇般的短枪洞穿,硬生生的楚河杀出了一条血路。 枪身一挺,身形晃动,楚河已经出现在了九疑鼎左侧,与站在九疑鼎右侧的徐来,相对而立。 “来者何人?”徐来眯着双眼看着楚河,在他的记忆中,从未有一位用枪的邪道好手,是眼前这般摸样。 “藏头露尾,不敢露出真面目么?”易容变身之术并非什么隐秘,徐来瞬间就明白过来,眼前之人一定是隐藏了自己真正的容貌。 “废话少说,看枪!”楚河短枪一挑,已经朝着徐来攻去。 此处地域狭小,徐来又要守护九疑鼎不被楚河夺走,故而无法与楚河拉开距离。如此一来,大大限制了他的发挥,以至于九天玄剑诀的威力,无法全部施展。 即便如此,二人也你来我往的斗争,短暂的陷入僵局。 恰在此时,楚河一个转身,拘天弩顺手而出,射出一道夺仙箭。 徐来周身有日月五星轮循环旋转,死死的抵挡住了夺仙箭,让夺仙箭无法继续突入靠近。 而楚河已经一伸手,朝着九疑鼎抓去。 “给我住手!”徐来冷喝一声,日月五星轮分裂成无数大大小小的轮盘,将夺仙箭死死的锁住,然后握在手中。 恐怖的剑气,从四面八方爆炸出来,然后如蜂群一般涌向楚河。 被逼情急的徐来,终于爆发了。 而楚河顺手打开大自在天魔神的宝库,早已枕戈待旦的阴影战士,顿时倾泻出来。 上千的阴影战士,将原本就拥挤的空间,变得更加的狭小。 阴影战士一出,整个局面便开始朝着楚河一面倒。 在生命力耗尽之前,这些阴影战士,悍不畏死,并且实力不弱。无论多么强横的攻击打在它们身上,都不会让他们有丝毫的后退。 楚河已经要将九疑鼎收入囊中,却‘恰巧’听到了轩辕法王的声音。 “打开它!打开它,你就能获得无尽的力量。打开它,你就能成为人上人,向那些看不起你的人证明你自己。打开它···打开它!” 声音不断的诱惑着楚河。 “打开你大爷!给老子滚出去!”一声粗口,识海内的翠竹在楚河的主动触发下,大放光芒,将那声音彻底的从识海之中驱逐。 数百里外,山庄之中,轩辕法王即便只是一道黑影,也依旧散发出极为浓郁的愤怒,如果他还有身体,那么此刻已经被气的七窍生烟。 “很好!青城小辈!死路是你自己选的,需也怪不得我。” 一道黑烟从黑影之中分裂出来,迅速朝着轩辕丘遁去。 而那原本被紫青剑气镇压的轩辕法王尸体,则又有了动静。 他虽然还是被钉死在半山腰,却能够调动庞大的真元,施展强横之极的邪法。 随着他的手掌一动,恐怖的力量直接爆发,要将整个九疑鼎附近的全部生灵,尽数覆灭。 在这股强横的力量面前,无论是楚河还是徐来,好像都没有多少抵挡应对的空间。 楚河收起九疑鼎,就要躲进神舟,以神舟破空离开。 奈何空间已经被凝固,楚河根本无法启动神舟的力量,将自己吸入神舟之内。 “血魔!你不是要报仇吗?徐来就在这里,你怎么还不来?”楚河心中焦急,却不断指挥着那些召唤出来的阴影战士,作为他的挡箭牌,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随着一个接一个的阴影战士湮灭,回归宝藏空间。楚河的情况也越来越岌岌可危。 楚河心中千呼万唤,终于得见天边一道血光破空而来。 再一闪,这血光便直接扑入到数个邪魔妖人和峨眉弟子的身体内,抽空了他们的鲜血,然后凝聚成型。 “只是一个血影分身!并非血魔本人,看来他被什么事,牵绊住了。如此也好,否则血魔真身太强,我暴露的危险大大增加。”楚河心中想着。 那方才凝聚成型的血影分身,却站在一旁,完全无视紫青剑气在他的身体内穿凿,猩红的双目扫视一圈:“谁是徐来?” 声音一出,残存的大部分视线,都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过去。 徐来那万年处变不惊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得煞白一片。 第四百四十二章凤凰涅槃(求订阅) “你是徐来?”血影分身看向徐来,模糊一团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紧接着摇摇头道:“不!你不是他!尽管你手中还握着他的箭,但是你绝不是他。” 楚河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疯狂的想要破开空间,进入神舟之内。 “不过不要紧!你既然手中拿着他的箭,那就说明他一定也在这里,只要将你们全都杀了。那就不会有遗漏了。” 此言一出,徐来原本即将脱口而出,指认楚河的话,便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他不是傻瓜,血影分身既然已经动了杀心,那么无论是是否找到他要找的人,结果都不会有区别。开口指认,反而像是在认怂,万一躲过这一劫,传出去那也不好听的很,反而堕了名头。 血影分身目光扫视,然后化作一团血光,笼罩着整片区域。 血光笼罩之处,一个接一个的人化作干尸倒下。 他们身体里的血浆,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仿佛血影分身才是主宰,纷纷朝着它‘投怀送抱’。 操控鲜血,是血魔的本能。 而人体由血肉组成。 以往正道高手与血魔作战,那都是遁出元神,以元神驾驭诸多法宝,从不敢直接以肉身应对。 随着血影分身的发动,原本被轩辕法王封印的空间,也开始晃动起来,出现了一丝丝的不稳。 借着这个机会,楚河就要打开神舟,破空离开。 “找到你了!还想逃?”血影分身冷笑一声,一道道血光针扎似的朝着楚河汇聚过来。 一瞬间,楚河听到了自己身体里,鲜血沸腾的声音。 他的身躯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控制,那奔腾的鲜血,就要压迫他的肌肉和血管,冲出身体,朝着血影分身汇去。 面对如此变故,他却是这般无力,无论元婴如何调动真元,以真元压制,都无法阻止这个结果。最多仅仅只是稍稍减缓这个过程。 血魔的恐怖,楚河终于透过血影分身,第一次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那种自己的身体,却不再受自己支配的恐怖,令楚河心中胆寒。 轰! 熊熊的凤凰涅槃火,在楚河的身体里燃烧出来,迅速的将他全身笼罩。 “我即便是死,也不会选择被你吞掉!”楚河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悲壮的味道。 烈焰之中,楚河的身影被迅速消亡。 一股死气已经凝聚在了火焰之中,只余下一地的劫灰,以及残存燃烧的凤凰涅槃火。 血影分身停顿了下来,看着那还在燃烧的火焰,发出不甘的咆哮。 他想过一万种法子折磨楚河,但是现在楚河却在他眼前‘自杀’了,而且他根本找不到楚河魂魄的存在。这如何让他不愤怒。 愤怒之下的血影分身,更加加速了血光的侵吞。 整个山峦裂缝之中,几乎所有的生灵,都被蔓延的血光所淹没。 就在最核心处,只身下徐来还在不断的挣扎,他的肉身已经毁了,唯有元婴,被一股十分强横的剑气笼罩着,不断的想要突破出去。 “九天玄剑···你是长眉那个老东西的传承者!好!好!好!虽然没有抓住上次坏我好事的那个小鬼,但是能够抓住你,却也不差!”血光之中,徐来的元婴被封印起来,凝固在血色的晶体之中。 而血影分身却还不离开,而是看向了那被钉死的轩辕法王尸体。 “早就听说法王的诞生于上古修士之血。如今我却要尝尝,你这血中,究竟有什么奥秘。”血影分身一动,直接无视那恐怖的紫青剑气,便朝着轩辕法王的尸体覆盖过去。 轩辕法王虽然是要借用九疑鼎,将自己的肉身销毁,做到由始至终。但是却不能让血魔的血影分身,吞掉他的尸体,否则的话,通过尸体,血魔甚至可以奴役轩辕法王。 因为因果未断。 这也是轩辕法王始终不让峨眉派,将他的尸体炼制成傀儡、法宝的原因。 面对血影分身,轩辕法王被钉在半山之上,却依旧悍然挥拳。 这一拳带动了凄厉狂风,狂风如刀,撕裂龙卷,就要将血影分身撕裂。 血影分身的血光,在狂风之中碎裂出一片片的残渣,洒向四方。 “呼!” 一团泛着血色的气团,从血影分身终于明显的嘴部轮廓中缓缓的吐出来。面部扭曲,露出一张惨白,却毫无血色的面孔。 他微微的扬着他那苍白而无一丝血色的脸庞,泛着猩红的眼瞳看起来多了几分狠戾,倒是比之前想的更有‘人性’一些,而他手里凝结住手印,用有些许沙哑而又凶狠的语音道:“血神降世!” 轰! 滔天的血色,疯狂的涌入那修长的血影之中,尔后那血影的脸部位置,出现了两道深入深渊黑洞的黑光,犹如一对漆黑的瞳孔。黑色的瞳孔,搭配着纯血色的全身,浑身弥漫着一种更加强大诡异的阴煞气息。 血影的眼中,带着的血腥气,已经怒放到了极致,下一霎那,他伸出手掌,对着轩辕法王的尸体狠狠一抓。 咔嚓! 就在他的手握下的瞬间,现实被轩辕法王加固过的空间硬生生的被一道道血色抓碎。而那消瘦修长的血影,两道漆黑的目光,死死的锁定着轩辕法王,狂暴的血色真元波动,形成一道道的锋锐之气,竟然也是剑气摸样,齐齐朝着轩辕法王射去。 轰隆! 随着血影一掌拍下,整个空间都疯狂的颤抖起来,他所站立的那一块区域,更是硬生生的往下塌陷了一丈多,紧接着一道一丝丝的血色从地底裂纹中浮现出来,然后化作长长的血色潮汐朝着轩辕法王的尸体迅速的延伸过去。 即便只是血影分身,在吞噬了此地,所有的生灵血肉之后,亦展现出了与轩辕法王尸体相匹敌的力量。 血魔之恐怖、强大,由此便可见一斑。 天下无论正邪,都如此畏惧他,自然是有其原因和道理。 而交战中的血影分身和轩辕法王都没有注意到,就在那楚河‘自杀’的那团烈火之中,全新的楚河正在火焰中迅速的重组。 还未彻底成型,只是重新苏醒了意识,楚河便已经强行打开了神舟,悄悄的将自己挪移进去。 得益于二者交手,此处的空间封禁早已解开,而且空间比之前更加薄弱。 遁入神舟空间,楚河不着急操控神舟离开,反而是让神舟先沉入此地虚空较深处,然后专心的利用神舟内庞大的灵气,在凤凰涅槃火中对身体进行重组。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发动凤凰涅槃火的功用,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些,属于凤凰涅槃重组肉身的其它作用。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大家!) 第四百四十三章深入灵魂的整容 (求推荐、月票、订阅) 不知大家有没有这样的困惑,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总是会有着这样的抱怨。 比如父亲的鼻梁明明很高,但是到了自己这里,却成了塌鼻子。又比如母亲的眼睛分明很大,但是到了自己这,却成了眯眯眼。 原本娘胎里就打定主意,要继承父母亲的优点,成为一个以后能靠脸吃饭,用脸刷卡的人。但是事情总是那么的充满无奈,不知道哪辈子祖宗的基因,就会悄然的,未经许可的在自己身上觉醒,大好的布局,被搅的一团乱。 虽然后天可以通过整容这种邪术,进行调整。但是有风险不说,整容医生还缺乏创意,进去的时候,虽然丑但是丑的有特色,同事朋友还记得住你。出来的时候,侥幸漂亮了,但是漂亮的却很乏味,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高的一批,转过身来,却连同伴都忘了你是谁,被喊错名字。 楚河现在所有的生命力、真元甚至是灵魂,都散落在一团凤凰涅槃火里,借助着涅槃火,吸收着海量的天地灵气,对身体进行重组。 人们往往以为对自己很了解,但其实记忆中的自己,都是下意识进行美化过的,与旁人眼中的你,决然不同。 而眼下,当楚河按照记忆中的自己重组身体时,下意识的便尽可能美化了自己。 原本他的颜值虽然高,但是还没有帅到一种绝对值,单纯的靠脸吃饭,有点困难。但是现在,遵照着楚河对自己的美好印象,重新塑造出来的面容,就像是镜子里的自己进化到了美颜相机里的自己。 还是那个摸样,鼻子、眼睛、嘴巴、眉毛变化都不大,但是整体组合起来,却比原来的摸样,帅了一两个档次。 不仅如此,身材的比例,以及小兄弟的尺寸,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低头看了看自己新生的兄弟,楚河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要说真的有意识特意去改变的,也唯有他的小兄弟了,原本的尺寸虽然超出寻常一些,但是还不是特别出众。 现在的话:“说缠腰太狂了,也就左腿裤管要比右腿裤管稍稍宽一圈的程度。” 当重塑肉身彻底完成,凤凰涅槃火熄灭,再想要唤醒,需要楚河吸收更多的奇异之火补充能量。 “身体强度下降了一些,但是纯净度却提高了,感觉是与天地灵气之间更加契合。应该是接近传说中主角必备的某某道体。” “元婴退回到了元婴初期···,修为退步了,不过元婴的品质似乎提高了,原本只是副本尝试,突破元婴的时候,也是巧合。连天一生水咒都没有用。如今算是重新把基础打牢,也算不错。” “最关键的是真元···真元的性质彻底的变化了!”楚河感受着体内流淌的真元,原本以九江行脉法配合水德经修炼出来的真元,虽然主行水气,却几近于道质,包容万物而不争。 而现在,楚河体内的真元,不仅保留了原本的特质,更多了几分刚毅和炽烈,带着极强的爆发力和攻击性。 不算是水火合一,而是将火的特性,彻彻底底的融合到了原本的水行真元之中。 只要楚河念头一动,那浑身流淌的真元,就仿佛流动在周身百脉里的岩浆。 “整体来说,除了修为因此退步了一些,还是占了便宜,有很大好处的。唯一的麻烦就是,原本以为结束了收集奇异之火的旅程,如今又要再度开启。我不如改名吧!叫楚火火怎么样?”楚河穿好衣服,稀奇古怪的想着。 再一想,这也不过是一个副本中的变化,不会影响到现实,现实中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心中却又坦然起来。 另一边,早就察觉到动静,赶过来的秦大爷,正好看到楚河那一闪而隐藏起来的兄弟,脸上露出极度羡慕的表情。 “楚兄弟!楚大爷!楚河王!你这门涅槃重生的本事,能不能教我?你大爷我最近感觉年老体衰,身体的行动能力,已经严重跟不上我思想的放浪形骸。是时候该重组一波了。”秦大爷满脸带着讨好的笑容,凑了上来说道。 楚河道:“教你没问题,不过你还要先重新投胎一回。你体内没有祝融血脉,这门巫术你学不了。” 秦大爷闻言,顿时露出不相信且不甘心的表情。 “您还别不信!巫术传承有很多神奇之处,甚至可谓夺天地造化,为什么会没落?还是不因为,各种各样的限制也多。凤凰涅槃火本是火中灵精凤凰的看家本领,是属于天赋。寻常人哪里学得会。也唯有当年祝融,受天人共赦,成为了三界一切之火的主宰,这才解析了凤凰涅槃火的奥秘,将一部分的根源,留在了血脉之中。” “没有血脉为引导,您老即便是学了这门巫术,最终也合成不出凤凰涅槃火,强行引火烧身,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化作一团焦灰。”计划圆满成功,肉身重组,兄弟也跟着成长,让楚河心情很是不错,故而也耐心的为秦大爷解释说道。 听完了楚河的解释,秦大爷恨恨的跺了跺脚,嘴里叫骂了几句,有些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其实,您的目的,无外乎那点事。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副本记录。副本里有一位神医,不仅可以将牲畜的兄弟换到人身上,而且还能进行改造,您老有兴趣,不妨去查一查。万一还能进入那个副本,岂不是美梦成真?”楚河笑着对秦大爷说道。 秦大爷冷哼道:“你大爷我会不知道?那不过是一些旁门左道的邪术,你大爷我不屑为之。” “早晚有一天,你大爷我要找到传说中,轩辕黄帝的那本内经,修成盖世神功。” 语气中还是带着酸溜溜的感觉。 重组了身体,楚河与秦大爷废话了几句,然后步入控制室,通过控制室内的镜像法术,看着此时轩辕丘内的景象。 轩辕丘内,原本钉死着轩辕法王尸体的大山已经彻底的崩毁了,此时的轩辕法王胸口虽然还贯穿着两道剑气,却已经身形自由,与铺天盖地的血光、血影战在一处。 轩辕法王的尸体内,血早已流干,此时就是一具干尸,故而血魔的血影分身种种异能,在他身上作用不大。 尽管如此,血影分身化身的血光,铺天盖地却又无形无质,很难被伤到。轩辕法王掀起狂风、冰雹、雷霆,都只能扫到边角,而无法贯穿本质。 二者交手声势浩大,却相互奈何不得。 如无意外,这场战斗,还会持续很久。 中元节特供,非专业灵异,不喜勿喷! 咔嚓!咔嚓!咔嚓! 嗑瓜子的声音,像催眠曲一样,不断的在漆诗琴的耳边响起。 往日修仙不到转钟一两点,丝毫不见睡意的她,今天不知为什么,总是特别困。 抬头看了看挂在办公室墙上的钟,还不到十点钟,距离换班还有好一会。 咔嚓!咔嚓!咔嚓! “书涵!你嗑瓜子的声音能不能小点,即使是做一条偷奸耍滑的咸鱼,也请收敛一点。不然被主任抓到,又要数落我们。”漆诗琴像土拨鼠一样,抱着脑袋,往桌子缝里拱了拱,实在找不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不得已的抬起头,扭了扭发酸的肩膀,感觉半个身子都麻木了,根本不像自己的。 啪! 厚重的手掌拍在漆诗琴的背上,反而让她麻掉的半边身体,血气活络起来。 扭过头去,一张洒满了芝麻的大饼脸上,挂着几分狡猾的笑容:“要不要去找李医生给你开副药?现在夜深人静,你去敲门,说不准还有好事。” “你可拉到吧!我一想到他满屋子的泡药酒,就心里发慌。” “话说,今天医院怎么人这么少?完全没有工作激情嘛!”漆诗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身体如褪皮的蛇一样扭动,发出阵阵声响。 书涵笑眯眯的将手里的瓜子递过来,见漆诗琴直接抓了一大半,袋子都快见底了,却又迅速的缩回手来,嘴里快速说道:“今天中元节嘛!这日子,谁还敢走夜路,一点小病小痛,吃点药,忍一忍就过去了。用不着特意跑这么远来上医院。” 漆诗琴和书涵是潜城二医院的两名护士,而二医院地理位置不是特别好,并不在市中心。旁边是一所中学,占地面积不小。 隔着一堵墙,是学校的树林。 秋风萧瑟,寒风一起,吹过树林的飒飒声传来,就让人感觉到凉意。 书涵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阴森:“诗琴!你知道城市三大见鬼高发地吗?” 不等漆诗琴回答,她便自发的直接说道:“学校、宾馆还有医院。特别像我们这种,医院不小,地理却稍微有些偏僻的医院,就更多鬼了。而且···我们隔壁还是学校。听说有前些日子,又有学生受不了压力,从楼上跳···。” “学校、宾馆、医院是不错,还有火葬场呢?”漆诗琴觉得心里有些发慌,嘴上却笑着打断了书涵的话。 “火葬场可安全了!你要是鬼,你能盯着自个的尸体被烧成灰?反正我是不敢,想一想就难受。”书涵说道。 漆诗琴调侃道:“也对!你烧的时间都比别人更长,看着确实难受。” 书涵闻言,用手捂住心口,大喘气道:“好你个扎心小护士,我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抬眼看了一下钟,顺手抄起一块记录板,递给漆诗琴道:“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养伤,查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去吧!皮卡丘!” 漆诗琴接过记录板,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的灯都开着,就是没什么人,白刷刷的一大片,透过窗子,反而显得外面被风吹的摇摆不定的树枝,像是鬼影一般摇曳。 漆诗琴忽然想起之前和书涵的聊天,心里越想越觉得发慌。 本来平时值夜班,都会聊一点比较惊悚的话题,她也算是久经考验。 没奈何,今天有特别的气场加持,中元节鬼门开,那满街烧纸燃香的味道,就像是一层薄纱,将眼前的一切都笼罩住了,变得都不是那么真切。 走在街上的人,往往透过烟雾,都看不清迎面而来的,究竟是人是鬼。 “窗户怎么开了?”漆诗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走到窗户边。 窗户下面,一个黑色的东西,忽上忽下的窜着,还带着哗啦啦的声音,看着像是一个人的脑袋。 “这是···二楼!”漆诗琴感觉膝盖有点软,鬼使神差的竟然没有转身逃走,而是壮着胆子,走到窗户边。 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看。 “呼···!原来是个黑色的塑料袋。吓死姐姐我了!都是诗涵,非要说什么鬼不鬼的。等着,姐不吃你三包薯片,这仇没完。”漆诗琴没好气的将塑料袋抓住提了进来,然后恨恨的将窗户拉上。 “嗯?塑料袋里还有东西?”漆诗琴打开袋子,袋子里竟然是一打厚厚的钞票,只是拿在手里,没什么份量,感觉不像是真的。 “哪里来的?”漆诗琴觉得这钱有点烫手,心里紧张、激动却又有点犹豫。 正走着,前方猛然间闪过一道人影,看到漆诗琴的一刹那,面色刷一下全白了,没有半点血色。 “哎!李医生!”漆诗琴喊了一声。 那男医生一个转身,迅速拉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就将门给关上了。 漆诗琴被挡在门外,有点不知所措。 将黑袋子里的钞票悄悄藏好,漆诗琴继续自己的工作,走到一间病房门前,先礼貌的敲了敲门。 门后面没有人答应,漆诗琴便拉开门走了进去。 四张病床,空了三张,唯独一张床上,似乎是有人闷头闷脚的躲在被子里,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漆诗琴看了看,在记录板上打了个√,然后转身出了病房,朝着下一间走去。 门一扇接着一扇被推开,每一间病房都同样的安静。 今天病人们都老实的不像话。 那个经常打王者荣耀到半夜的小妹妹,也乖乖的躺在床上准点入睡,没有让漆诗琴多操心去劝。 顺利的查房之后,漆诗琴转身走回办公室。 推开门,却发现办公室的灯是关着的,书涵已经不见了。 瓜子壳倒是还撒了一地,桌上茶杯却是凉的。 漆诗琴豁然转身,就看到一个带着白色高帽子,脸上刷着白油漆似的家伙,正直愣愣的盯着自己。 “时间到了,该回去了!”白帽子冷冷的开口说道。 漆诗琴放下记录板,有点不高兴:“可是我还没玩够。” “你玩够了!这间医院的人,就都吓死了,我最近工作很忙,不想再增加负担。”白帽子说道。 “好吧!我明年再来。对了···诗涵呢?”漆诗琴问道。 “她回家了一趟,毕竟放心不下她那胖儿子。”白帽子说道。 “其实我也想回家去看看···。”漆诗琴有些伤感道。 “明年吧!明年再回去。”白帽子说罢,拉着漆诗琴,推开一扇门,消失在门后。 叮叮叮···! 楚河猛然抬起头,拿起手机,按掉闹铃,打了个哈欠。 看了看还是空白一片的文档,露出苦笑。 最近码字烦躁,开车不畅。本来只是小小的休息一下,不曾想竟然睡过了头还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想到还有两三章要写,楚河便想选择狗带。 寒风吹着楚河的后脑勺,带着一股刺骨的冰凉,下意识的一个扭头,四肢忽然僵硬,全身冰冷颤抖起来。 “你···回来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血魔攻山(求订阅) 血影分身与轩辕法王尸体之间的这一战,一打就是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之后,本尚未分出胜负,却不知为何血魔收回了血影分身。 轩辕法王的尸体也消失在了轩辕丘,不知去向。 楚河并未妄动,又等了两天,方才悄悄发动神舟,驾驶着神舟朝着峨眉山方向而去。 虽然坑的峨眉弟子全军覆没,但是有留影石为证,峨眉派也不好发难。 既然已经得到了九疑鼎,那昊天宝镜自然也要想法子图谋一番。 “你居然想要盗取峨眉至宝昊天宝镜,不得不说你胆子大的出奇。不过这事可不好办,峨眉掌门手持昊天宝镜,坐镇两仪微尘阵。此阵为峨眉第一阵,有生死晦明幻灭六门,接引先天阴阳二炁,演化五行之力,一步行差踏错便当化为清气,形神俱灭。须精心推演五行玄功,方能自死门入,生门出。” “入得此阵,五行之中,无有不灭,稍有不慎,形神俱灭。只怕连血魔那么张狂之辈,也不敢闯。峨眉掌门如果硬是不出来,哪怕有九疑鼎在手,也拿昊天宝镜毫无办法。”秦大爷说道。 秦大爷说的楚河自然早就知道。 “他不出来,那我们就想办法逼他出来。如果血魔打上了峨眉福地,有覆灭整个峨眉道统之风险,你猜这位峨眉掌门,还坐不坐得住?”楚河冲着秦大爷问道。 “看来你又要搞大事。不过···不是我质疑你。峨眉派手段繁多,当年长眉祖师留下的伏笔也是不少,之前你诬陷峨眉养匪自重,这话怕是半真半假。却有一部分贴合实际。” “血魔强则强,然要将峨眉派逼迫到这种份上,怕是做不到。”秦大爷知道现在自己扮演的是智囊的角色,所以努力的帮助楚河,分析着。 当然就目前来看,秦大爷的作用仅仅只是泼冷水。 “那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楚河斜眼看着秦大爷,虽然知道秦大爷说的都对,但是心中难免不快。当然楚河不是独裁者,听不进旁人任何的劝告,秦大爷说的句句在理。只是光挑刺,而不给出丝毫具有建设性的建议,解决问题的办法,这就有点令人烦躁了。 秦大爷沉思了片刻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只可惜···却又与你要做之事背道而驰。” “说说看!”楚河道。 “把九疑鼎给血魔,有了此鼎,峨眉的大部分手段和法宝,便对血魔无用,血魔便能打上峨眉。只是没有了九疑鼎,你又拿什么去盗取昊天宝镜?”秦大爷苦笑道。 楚河差点没被秦大爷气死。 这就是他给的建议?完全就是一波废话,他难不成是作者请来水字数的么? 二人相谈讨论之间,神舟已经飞到了峨眉山附近。 远远的,便看到满天的血云已经彻底的包裹了整片山峦,大地化作了沸腾的血海,无数的血影就站在血海之上,任由一道道的飞剑从峨眉山中飞驰出来,将它们斩灭。 每一个血影消失,都会从别的地方迅速的浮现出一个甚至是好几个血影。 无穷无尽。 峨眉弟子们的进攻,完全是无用功。 唯有几座大阵不断的转动着,稍稍消磨着血魔的元气,却没有起到真正关键性的作用。 轰! 血海冲刷,狠狠的撞在峨眉山的山崖上,发出惊涛轰鸣之声。 山峦之上,一道道符箓闪烁,天龙禅唱从山巅往下蔓延,镇压着血海之中,起伏的怨灵。 一道道雷霆,从峨眉山中飞落出来,砸在血海之上,净化一片怨煞血气,但是空出来的空洞,不过一刹那,就被弥补。 血魔以一己之力,包围了整个峨眉山。 躲在山上的人们,拿血魔一点办法也无。 猛然一波浪袭,数百丈的血色巨墙突起,朝着峨眉福地入侵。 而峨眉福地中,紫青双剑合一,带着巨大的紫青色剑光,悍然镇压下来,将血色的高墙劈碎,瓦解了血魔的攻势。 数个元神,从福地中冲了出来,各自以不同的法宝护身,迅速的用阵旗在血海之上,布置都天烈火阵,要以此阵烈火,焚干血海。 此阵本是华山派的镇派大阵,却不知峨眉从何处习得,运用在了此处。 大阵布下,血色的厚厚云层,被一道白色的宝镜光华击穿,昊天宝镜又名为太虚宝镜,能够接引虚空,跨越时空。 此时借助着昊天宝镜的威能,一朵兜率火,被峨眉掌门不知从何处借得。 顺着昊天宝镜打开的通道,落入了都天烈火阵中,借助大阵的威力,将兜率火蔓延出去,瞬间覆盖了半个血海。 血海开始猛烈的翻腾,一个又一个的血影重叠,化作巨大的血色巨人,要将那都天烈火阵颠覆。 无奈兜率火凶猛之极,沾之即燃。 血海摊开,巨人环抱着整个都天烈火阵,将其吞入腹中。 然后迈步踏出血海,朝着远处飞去。 不一会血影巨人彻底消散,唯有都天烈火阵和烈火阵中作为阵眼的兜率火,被挪移到了远方,无法再威胁血魔。 “搬移大阵,裂体转危。这血魔的手段,果然是无耻之极。除非将他彻彻底底,一滴不漏的裹入一个大阵中,然后再行炼化,否则他永远杀不死,除不掉。”楚河和秦大爷躲在神舟中,隐藏在暗处,远远的看着,感叹着血魔的可怕。 “除非有如钉头七箭、斩仙飞刀这种传说中的仙圣法宝,直接针对血魔的灵魂本源出手。否则的话,要想除掉血魔,何其艰难。”秦大爷唏嘘一声说道。 呜···! 远处的山峦之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古怪的声音。 即使是隔着神舟,并且并非在针对而来,楚河和秦大爷都感觉到眉心跳动,藏在元婴中的魂魄,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而外面,血海翻腾的却更加剧烈。 “心魔严鹰!想不到你也暗中投靠了峨眉!想用白骨吹伤我魂魄?简直可笑!”血海底部,传来血魔浑厚、阴沉的声音。 血海一翻,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扑去。 就在距离峨眉不到五十里外的一座山崖之上,一个身穿黑色斗篷,脸上带着诡异面具的怪人,正持着白骨吹,吹奏着邪异的乐章。 相传白骨吹是以蚩尤胸骨制成的哨子,吹出声音能摄人魂魄,为魔道至宝之一。 此人既然能手持白骨吹,那自然也该是邪魔一道中的大人物。 就在血海蔓延至此地之际,一连串的铃声,又从另一方传出,铃声与哨声连成一片,竟然相合,相互增强着威力。 (求推荐、月票!) 第四百四十五章阴阳大磨 摄心铃! 同样是一种专攻人元神的歹毒法宝,与白骨吹的哨声汇合在一处,二者重叠,功效大增。 “七煞形音!赤身教,竟然也来与我为敌,死!”血海翻腾,一道道血色的雷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蔓延过去。 与此同时,血海之中,飞出了三百六十座巨大的血色山峰,山峰相连,布置血色大网。 水火风雷齐聚,将万物溶解。 “果然是修罗化血阵!诸位道友,该出手了,切勿迟疑。此獠乃是诸世大敌,早已不在正邪之分,而是天地异类,万死不足惜!”峨眉福地之中,传出峨眉掌门的声音。 两仪微尘阵竟然在峨眉掌门的驾驭下,挪移出了峨眉福地,朝着整个血海压下。 大阵循环之中,峨眉掌门手持昊天宝镜,探照十方,血海浑浊,亦被照射的通透。 血魔的元神虽然分化在整片血海之中,但是只要不断的切割血海,分而炼化,血魔的元神便会被不断的朝着核心处逼近。 有白骨吹和摄心铃干扰,血魔的元神无法无形无质的在血海中隐藏,受昊天宝镜一照,便再也无所遁形,清晰无比的出现在正邪两道高人的面前。 “十二都天神煞阵起!”邪魔一方,大阵拔地而起。 十二座古老而又高大的巨大黑色石像,从地底冲出,耸立在血海之上。 浊气、煞气充斥其中,构成了一个阴黑色的巨大循环。 神舟之中,楚河心中一动,仔细的看着这座邪魔竖起的大阵。 毕竟不少网文套路中,此阵横行无匹,甚至可凝聚盘古真身,厉害的没边了。 眼下邪魔一道的高人,竟然摆出了此等大阵,即便不是十二巫神布阵,威力也应该不小才是。 但是再仔细一看,楚河却知道,自己被网文误导了。 那十二座石像,其实都只是模仿神话传说中的巫神,雕刻出来的邪神像。 邪魔妖人以石像汇聚了海量的负面信仰之力,然后借以结成大阵,若说和巫有关,也就是这些石像的外貌罢了。 十二都天神煞阵与两仪微尘阵,一上一下。 一方掌管清气,一方掌管浊气。 空间逐渐重叠,清浊二气相互循环,竟然组成了一个更加庞大的阵势。 “好大的手笔,这是要以正邪两大阵之中的清浊对冲之力,将血魔夹在其中,彻底的磨碎。血魔的元神也在昊天宝镜的照射下,无所遁形。如此一来,他却是必死无疑了。”秦大爷咂舌说道。 此时两座大阵夹击之下的血魔,自然也彻底察觉到了阴谋。 只是身在阵中,他已经无法在抽身离开。 唯有将全部力量,击中在激发修罗化血阵上,以阵对阵,企图挣脱出一线生机。 此时两仪微尘阵中,峨眉掌门翻手取出了一柄飞剑。 飞剑之上南明离火沸腾,滚滚的剑气,纵横开来,长达数百丈,与在楚河手中时,摸样大不相同。 可见唯有到了峨眉掌门这等实力,方才能将此剑的威力彻底爆发出来。 只是看着执掌南明离火剑,想要以此剑之南明离火,击破修罗化血阵的峨眉掌门,楚河的面色无比古怪起来。 “他这是···大好的局面,自己作死啊!”楚河还没来得及感叹完。 那原本即将扫向诸多血色山峰的恐怖剑气,便骤然转向,朝着峨眉掌门袭来。 这一剑来的突然,以至于峨眉掌门根本没有防备。 他显然不曾想到,号称至正之剑的南明离火剑,竟然也会临阵倒戈,反噬其主。 噗嗤! 火刃入体,半边身子被焚毁。 峨眉掌门元神出窍,继续手持昊天宝镜,强行维持两仪微尘阵的稳定。 只是两仪微尘阵与都天神煞阵毕竟并非真的一个完整的循环大阵,而是双方在计算好了力道之后,努力维持的一种平衡状态。 如今平衡被打破,都天神煞阵突起,竟然插入了两仪微尘阵中,反而要将两仪微尘阵崩毁。 顺着破绽,血海蔓延入了两仪微尘阵中,眼看着便已经将这座峨眉的镇派大阵吞噬过半。 天上地下,都充斥着血魔嚣张、兴奋且狂放的声音。 “金蝉道人!你始终没有料到,最终还是我赢了。你掀起正邪大战,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为可以将我彻底毁灭。你确实计划的很成功。”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不曾料到,你手中的南明离火剑,会是一柄假货,早已被我炼化,受我操控。” 两仪微尘阵中,峨眉掌门金蝉道人元神涣散,看着已经将他包围的血色,不做口舌之争,而是迅速分裂出一点元神打入昊天宝镜之中,然后强行以无匹的剑气,将血海裂开一道裂缝,将昊天宝镜抛了出去。 三座大阵碰撞,危险的气息充斥于整片天地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楚河却放出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强行合并出白骨魔君。 以白骨魔君强大的身体笼罩着自己,一头撞入三座大阵交锋的场域之中,取出九疑鼎对准了被血色包裹的两仪微尘阵。 楚河的天眼,看穿了那浓浓的血煞,见到了两仪微尘阵中发生了变故。 一道光华穿过大阵,眼看着就要破开虚空,归入峨眉福地深处。 却被半路上的一股相生相克的吸力接引,朝着九疑鼎中飞去。 此时,楚河的动向吸引了所有人的全部目光。 刹那之后,无论是惊愕者,还是恍然大悟者,又或者一无所知者,都挥动手里的法宝、飞剑,朝着楚河蜂拥冲击过来。 这一瞬间,楚河看到了法宝的洪流。 收! 接住昊天宝镜的九疑鼎被楚河收入小世界中。九疑鼎可以吸收法宝,眼下原本可以对付这法宝洪流,只是已经用来镇压昊天宝镜,无法再动用。否则鼎口一开,昊天宝镜会立刻飞出遁逃。 楚河甚至来不及开启神舟,将自己吸入神舟之中,脚下神足神通发动,整个人在法宝洪流中,不断的跳跃穿梭着,进行着绝对惊险刺激的极限操作。 “小辈!是你!给我过来!”血海翻腾,天空旋转着巨大的血色漩涡。血魔愤怒的声音,如雷音般震慑天地。 楚河两次从他手中脱身,这已经严重伤害了血魔的颜面。 面对这仿佛能凝固一切的吸力,楚河这一次却早有准备,手里翻出鬼谷子注解的水德经,用力一挥。 原本只是平凡的经卷,却有一股无法想象的伟力。 它虽然无法攻击,更没有什么奇异本事,却能排斥它道。任何由鬼谷子以外的人散发出来的力量,在它面前,都唯有消散。 第四百四十六章紫青合,剑门开 这一卷经卷的此等特殊作用,也是楚河一次偶然发现的。 说万法不沾那太狂了,但是以这一卷经卷上所覆盖的道韵力量来说,不是针对谁,而是在场的所有,无论是血魔还是正邪高手,都是垃圾。 经卷挥舞,血魔卷起的庞大吸力,即便是朝着楚河袭来,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昊天宝镜已经入手,楚河一个翻身,朝着峨眉福地飞去。 虽然大战澎湃,场面浩大,但是楚河还没有晕头,更没有上脑。 副本里到手的好处不叫到手,能活着出副本,然后还抽中,那才是真的。 所以楚河选择飞往峨眉福地寻求庇护。 他有九疑鼎和昊天宝镜在手,主动‘投怀送抱’,峨眉派断然没有拒绝他进入福地的道理。 果然随着楚河往福地飞去,那冲击向楚河的法宝洪流顿时减少了一大半。 原本护持峨眉福地,紧闭的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也裂开一个缺口。数道浩瀚的剑光,几乎是贴着楚河的身体划过,帮他抵挡来自血魔的追击。 只是血魔又怎么能放任峨眉重新迎回九疑鼎和昊天宝镜? 他掀起了更加澎湃的血色巨浪,当巨浪翻滚起来,有一半遁入虚空的峨眉福地,也被尽数的包裹起来,死死的封闭在血色的光团之中。 腐蚀的力量不断的侵袭,要将峨眉福地都灼穿。 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神妙非凡,变幻莫测,虽然威力稍次于两仪微尘阵,但是包容性更强。大量的三派弟子,就隐藏在这大阵之中,纷纷放出自己的飞剑。 飞剑在大阵的调度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剑刃漩涡,无数的剑光盘旋着,将血色的光芒一剑剑的切碎。 下一刻,沛然的紫青色剑气,猛然冲进了这交织的战场之中,就像是一头蛮横的猛虎,将一切都冲散。 罗绛云竟然冒险踏出了峨眉福地,手持紫青双剑,前来接应楚河。 当然她这么做不是对楚河有什么情愫,完完全全是因为九疑鼎和昊天宝镜。 “紫青剑主!竟然敢出来,那就一并留下吧!”血魔张狂的咆哮着,他没有真实的躯体,但是换而言之,这磅礴浩瀚的血海,岂不正是他的身体?当他发出咆哮,整个血海都回荡着声音,血色的一切笼罩下来,连万物的颜色,都似乎只有了血色。 各种幻象、毒火、煞瘴,都在血海之上徘徊,两仪微尘阵一散,邪魔一方布下的十二都天神煞阵,反而被血海吞噬,化作了血海的一部分。 楚河挥舞着南明离火剑,以南明离火的至正剑气,不断抵挡着各种阴毒、负面的气息靠近,同时企图以南明离火灼穿一条通道。 “早知道这种情况,就该死活带着帝辛进来。以帝辛帝王魃的身份,对付血魔会不会有一套?”不得不说,楚河这也是脑洞大开。 帝王魃也是僵尸,僵尸不死不灭,游离于六道三界众生之外,以血为食,以怨为生。而这血魔,可不正是血煞怨气的集合体,对于属于旱魃变异品种的帝王魃而言,或许就像是一块大蛋糕? “想什么!还不跟我走!”罗绛云手持双剑,落到楚河身边,双手一抛两柄飞剑巡游在左右,一把抓住楚河,就往上窜。 “谁都走不了!”数十道血影朝着楚河和罗绛云扑来,每一道血影,都有着接近元神一重天的实力,根本难以抵挡。 面对此危局,罗绛云一身轻咤,双手一合,紫青双剑在一股强大的意志和真元贯通下,迅速的融合为一体。 紫青双剑彻底合一,并未催生出如何庞大且难以抵挡的剑气来。 反而是剑光闪耀之中,一座剑门突兀打开。 剑门之后,竟然走出了一个白袍、白发、长眉的身影。身形虚幻且不真实,又散发着无法衡量的强大气息。 “长眉!任寿···你不是已经飞升了吗?” “哈哈哈!想不到你为了我,竟然敢触犯天条,仙人私下凡间,干涉凡间之事,可是重罪。你就不怕斩仙台上走一遭?”血海之上,浮现出一个看起来完全真实的人影。 玉面如冠,眼若星辰,却正是血魔郑隐曾经的摸样。 紫青剑合,化作一道剑门,竟然召唤出了长眉祖师,这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而长眉祖师此刻面对血魔的质问和发难,只是淡淡的回复道:“紫青双剑之中封印的,是我尚未飞升前的一部分元神。与我已经飞升天庭的本体,并无太多瓜葛。天条虽严,但却也管不到我。” “师弟!当年我念在同门之谊,一时不忍,留你祸害人间。今日我重现于此,却要弥补过失,将你彻底毁灭。送你再入轮回。” 血魔站在血海波涛之上,眼神阴翳、冰冷,脸上挂着嘲讽的表情:“大言不惭!任寿,你怕不是老糊涂了!当年你也不过是凭借诡计,方才将我封印镇压。如今时隔多年,你以为还能奈我何?若是你本体闯下凡来,我尚且惧怕你三分,不过区区一介当年的元神分体,给我烟消云散吧!” 长眉真人独挡血海,海量的剑光,从他的体内照耀出来。 顺手一招,原本被楚河收入小世界的九疑鼎和昊天宝镜,竟然直接撞破了楚河的小世界,飞到了其手中。 一手持鼎,鼎中先天一气元胎,孕育无穷无尽的剑器从鼎口喷射而出。 昊天宝镜笼罩在鼎口之上。 所有的剑器飞入昊天宝镜之中。 顺着长眉真人的手指一引,天空破开了几十个通往虚空的空洞。 几十道剑器洪流,从不同的时空飞出,同样在血海之上交汇,然后化作了一片剑之海洋。 “以九疑鼎瞬间制作海量针对血魔的剑器,然后再以昊天宝镜穿梭时空的能力,将它们投放到不同的时空,再同时接引回来。以时空为猫腻,海量的复制剑器洪流···长眉祖师这挂开大了啊!有昊天宝镜在手,这特么等于一个大招,瞬间就变成了几十个,甚至更多的大招。”楚河目瞪口呆的看着正指挥着剑器海洋,磨灭着血海的长眉真人,脑中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 同时心中对于昊天宝镜的贪婪,更加炙热。 “它必须是我的,一定要是我的!搞事情!搞事情!我已经接触过它了,剩下的就是参与度的问题。何以解忧?唯有搞事!” 第四百四十七章蜀山完结(求订阅) 无穷无尽的剑器,切割着血海,浩瀚澎湃的血海,被比它更加磅礴的力量吞没。 在长眉道人面前,血魔似乎已经变得没有了还手之力。 “好厉害的剑阵,但是你杀不死我。每一滴血中,我都存在着。这天下只要生灵不绝,我就能借助他们的鲜血重生。而你的力量又能维持多久?操控如此庞大的剑阵,还要同时以昊天镜开启几十个虚空通道。长眉你只是推迟了峨眉的覆灭。”血魔的声音在剑器的海洋中传出。 血海已经被彻底切割分裂,但即便如此,一些剑器上也沾染了鲜血,这些残留的鲜血,就是血魔继续存在的依凭。 “收!”九疑鼎一转,恐怖的吸力顿生。 那遍布十方,遮天蔽日的剑器大阵,顿时朝着大鼎之中归拢,齐齐没入九疑鼎之中。 而附带在剑器之上的血滴,也同样被封入九疑鼎中。 九疑鼎内,血魔的声音依旧猖獗:“长眉!即便是你将我封印入九疑鼎中又如何?你始终无法将我完全炼化。” 长眉祖师转身看向楚河。 楚河这一瞬间,只觉得全身都麻了。 下意识的,便晃了晃手里的经卷。 和血魔这样满脑子暴戾思想,基本上没有太多智慧可言的家伙不同,有些暗示对于长眉祖师,应该是管用的。 果然看到楚河手中的经卷,长眉祖师的表情未变,只是一种无形中的压力,在楚河身上散去。 “果然,关键时候,还是要靠鬼谷子师父这张虎皮。”楚河心想。 “借你南明离火剑一用如何?”长眉祖师对楚河说道,声音温和、浩大,却又隐隐带着一种不容拒绝。 毕竟是一代宗师,虽然心中猜测楚河的来历,却也不至于被吓住。 后台谁都有,以为有后台,就能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那是坑货、蠢货。 鬼谷子的态度究竟如何,楚河并不明了,有时候被迫打着旗号行事,也不过是自保而已。 长眉开口,楚河也唯有将南明离火剑交出来。 对于长眉祖师的目的,楚河也有一些猜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以一柄副本中的飞剑,换取参与度,也很不错。 接过楚河放出的南明离火剑,长眉祖师不用南明离火,反而是伸手一引,将南明离火剑中的那股正气引了出来,然后伸手一抓,将远处还在都天烈火阵中燃烧的兜率火,同样丢入九疑鼎。 “以正气为燃料,催动兜率火炼化血魔,看来长眉祖师这一次是真的要下死手,弄死血魔了。”楚河看着失去了沛然正气,重新飞回到手边的南明离火剑,随意的将它收起来。 虽然原本充斥着庞大正气的南明离火剑,难以控制,每一次使用,都必须收拢全部负面情绪。但是也正是因为这股正气,才能在面对邪魔外道之时,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正气没了,只剩下南明离火,这柄剑就像是被抽掉了魂,与亦童真人仿造的那一柄,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九疑鼎中的血魔终于慌了,先是叫骂,然后便开始求饶,甚至讲述了许多以往与长眉真人的同门情谊,企图让长眉真人网开一面。 只是长眉真人依旧不为所动。 “任寿!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利用申无垢那个贱人,夺我仙基,师父本来更加看重我,是你用手段,一步步将我引入魔道,即便是我轮回归来,你依旧不肯罢休。”随着力量的流失,生命的涣散,血魔开始说出一些很久以前的‘秘密’。 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污蔑,但是这样的话传出去,必然会成为长眉祖师身上的污点。 长眉却一点也不动怒,而是淡淡的说道:“我现在是仙,无垢她也是仙。而你只是凡人,时间会在我们的身上永远凝固。你今日的污蔑又能流传多久?一百年?五百年?还是一千年?” “一千年后,我们依旧活着,自由逍遥。而你却早已经灰飞烟灭,后世之人连你的存在都早已遗忘,又岂会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话?” 一股绝对的冷漠,以长眉为核心,朝着四方笼罩。 所有以看好戏的心态,听着此等秘闻之人,一瞬间就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满心的八卦情绪,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长眉祖师说的不错,无论今日如何,一千年后又有谁人记得? 结丹三百寿,元婴五百寿,元神之境理论上超越了肉体凡胎,只要有灵气存在,维持元神不散,就能一直存活。 但事实上,最多千年,就会面临天人五衰。 不成仙,千年而终。 九疑鼎中血魔不甘的怒吼着,咆哮着,最终被湮灭炼化。 曾经横行一世的血魔,似乎也已经彻底的走向了终结。 嗡! 剑门封闭,长眉祖师迈步走入剑门之中,将残余的元神继续封存。 一青一紫两柄飞剑,分裂出来,落在罗绛云的身边。 峨眉福地内,随着大战的终结,谁都暂时没有了争斗之心。 许许多多只留下元婴、和残缺元神的三派修士,正要被一起送往转世。 当峨眉掌门金蝉道人,以昊天宝镜打开通往地府的通道后。 在那涌入通道的数百道光华之中,楚河看到了徐来的元婴。 “徐来!他不是被血魔···等等!他或许就是血魔!血魔藏在徐来的元婴之中,还未彻底消亡。”楚河心中震荡,却并未说出来。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笼罩在所有副本参与者的身上。 庞大的吞吐力量,将他们全都送出了灵光幻境。 很显然蜀山副本在血魔被炼化后,也走到了终结。 当楚河跌出副本的那一刹那,还在回想着‘徐来’飞入轮回通道时,看向自己的眼神。 不知为何,他感觉或许有朝一日,他们还会重逢。 只是不知,那时候的他,究竟是徐来,还是血魔,又或者是一个全新的敌人。 “这个副本,其实占据的时间不长,远远比不上大唐副本和龙宫延续出来的草原副本。但是不知为何,却给我一种十分漫长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我的实力还是不够高,无法做到万事念头通达,这才觉得时间缓慢吧!”站在副本之外,楚河的小团体再度聚拢。 只是这个小团队却少了人,李俞洋没能回来,死在了副本之中。无论他是怎么死的,那是一定又是一个楚河所不知道的故事了。 毕竟副本里的世界是完整而又真实的,楚河一路紧追着主线。而他的小伙伴们,却各自有各自的机遇和发展,自然也会遭遇危险。 收起一点点惆怅,众人显然都没有心情说客套话,都想着快点找个安全的地方,查看收获。 楚河也是一样,他特别想要搞清楚,最需要的苦河流青和最期待的昊天宝镜,有没有爆出来。 (求推荐、月票!) 第四百四十八章得偿所愿 甚至等不及购买飞机票,楚河直接驾着铁凤飞上了天,朝着自己的小窝返回。 这次副本虽然看起来像是单刷,但是却真的不是单刷。 楚河的参与度之高,众人皆知。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了楚河。 虽然楚河是金丹修士,但是财帛动人,难保不会有人尾随而行,想要抢夺好处。所以再像以往那般,随便找个荒山野地,就布下阵法,打开灵光团,清点收获,是行不通的。 没有天地元气为助力就是吃力,楚河耗尽真元,也花了足足将近八个小时,方才飞回自己的小窝。 小窝内有数门阵法护持,又有帝辛在,安全系数极高。 楚河急不可耐的冲进别墅地下室内,然后终于打开了蜀山副本的收获。 哗···! 果然是一次五光十色,几乎堆积满整个地下室的大爆。 用来修炼用的灵气团就不说了,先收起来。 这一次蜀山副本,乱七八糟的材料倒是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飞剑,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器、法宝。 不过有名有姓的厉害法宝,倒是暂时没见着。 一道红光闪耀,楚河捏住的灵光团中,浮现出一枚赤红色的宝珠。 乾元火灵珠!能够促进小世界的成长,却是一件不错的东西,正是楚河所需。 直接将火灵珠塞进小世界,楚河继续清点收获。 没过多久,不出所料,苦河流青成功入手,而且有三份之多。这让楚河也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他突破元婴,需要的材料就只剩下一种。 继续开灵光团。 五火神雷、太阳神针都被开了出来,数量虽然都只有二枚,但是楚河已经很满意了。这都是消耗品,而且威力不凡,拿捏好时机,能够起大作用。 大峒真人给的宝贝中,十二元辰白骨魔神却始终不见踪影,只怕是和九天元阳尺一样,与楚河错身而过。 “到现在为止,脸都很黑。不过要坚信,目前的脸黑,是在为将来的手红攒人品。”楚河稳定心神,如此安慰自己。 叮叮! 接连两柄南明离火剑掉了出来。 “我···!我就说我不黑,不是非洲人!两柄南明离火剑,这运气回来了嘛!”楚河抓起两柄南明离火剑,感受着两柄南明离火剑吞吐的火舌,脸上的表情带上了几分得意。 将两柄南明离火剑收入小世界蕴养,楚河继续开灵光团,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昊天宝镜!昊天宝镜!” 叮! 一套火莲剑掉了出来,一雄一雌皆在。 只是,这并不能让楚河感到任何的兴奋,有一对南明离火剑在手,区区一套火莲剑,他已经看不上了。 不过毕竟也是峨眉出品的上等飞剑,如果挂到修真者之家上贩卖,应该能够值不少东西,而且也能用它交换,看能不能收集齐突破元婴,所需的最后一件物品···千星素匹。 原本海量的灵光团,不断的减少,无论是九疑鼎还是昊天宝镜,都始终不见踪影。 “不会吧!千万别坑啊!我这参与度都拿不到其中一件,那还要怎么样?直接一个人一把剑,去硬怼血魔或是长眉么?”楚河嘴里吐槽着,顺手点开聊天群,然后疯狂的刷图片。 图片中一个脸上挂着猥琐笑容的暴漫表情,正张大了嘴,似乎是使劲的吸着。 修真专用表情包,名曰‘吞气运’。 刷了一圈表情包,完全无视那些闻风而来抱大腿的家伙们后,楚河忽然醒悟过来,开启楚王真身的神通。 “现在我是有主角光环的男人了!昊天宝镜!给我出来吧····咦?” 布满星辉,如桃核大小的神舟落了出来,被楚河稳稳的接在手里。 “神舟!差点忘了它,好东西啊!好东西!虽然以神舟对灵气的消耗量,在现实中怕是用不了,但是拿到副本里,却是一等一的逃命法宝。而且神舟里,也有不少的资源。果然不愧是有主角光环了,就是不一样。” “本座已经成功从非洲偷渡到欧洲了!昊天宝镜!给我出来!” 一个灵光团点开,一尊大鼎落下,将水泥浇灌的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九疑鼎!不错!不错!可惜···可惜!”稍稍的兴奋之后,头脑清晰下来的楚河,脸上挂满了失落。 九疑鼎爆出来了,固然是好事。但是以楚河看来,他的参与度和挖掘度,只怕也快要耗干了。 剩下的那点参与度,只怕没法将昊天宝镜给换出来。 果然,似乎是要印证楚河的直觉,接下来开启获得的,都是一些零碎的小东西,完全无法入得他的眼。 顺手不耐烦的将所有的灵光团全都点开。 猛然间,却看到一面熟悉的宝镜,悬浮在半空之中,散发着虚无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撕裂虚空,遁走天外。 事实上,若非天地灵气枯竭,昊天宝镜一瞬间没有接触到虚空灵气,只怕已经穿梭时空,消失在了楚河眼前。 楚河一步窜过去,顺势一把,将昊天宝镜,死死的抱入怀里,兴奋之下就要上嘴。 昊天宝镜开始剧烈的挣扎,楚河不得不放弃这个轻浮的打算。 法宝都有灵,只是有强弱之分。 昊天宝镜为法宝中的上上等,为轩辕黄帝飞升之前炼制,已经接近仙器,它的灵性自然极高。 楚河死死的拽着昊天宝镜,看了又看,擦了又擦,满脸痴汉般的傻笑,一点都没够。 此物他原以为是得不到了,还想着是不是又要去刷蜀山副本,如今看来,他却是不必再冒险了。 “昊天九疑,一套齐活,我果然是欧皇,非洲人什么的,一定都是错觉,哈哈哈哈!”想着想着,楚河便直接乐出了声。 心神起伏不定下,楚河也没有发现帝辛同样步入了地下室,正好奇的看着楚河手里的昊天宝镜和九疑鼎。 “咦!世界不同,变化果然奇妙。九疑鼎我记得早在大禹制九鼎之时,便被当做模型,被大禹拆掉了,早应不存。你手中的昊天宝镜,我记得也应该被天帝收走,加工炼制成了仙宝才是。”帝辛在楚河背后出声说道。 第四百四十九章香饽饽 “你这话的意思是,同样的物品,在不同的时空,都会出现,并且和人一样,有不同的命运结局?”楚河问道。 帝辛道:“或许是这样吧!“ 有些事情太高深,即便是以帝辛的实力、境界,间隔的也太遥远,只能通过一些所见所闻推断,未必就是正确。 先丢开这个问题不谈,楚河将九疑鼎和昊天宝镜都收起来,等待以后再慢慢研究。 将所有的收获归纳整理,该利用起来的利用起来,该放出去卖掉的就卖掉,才是当务之急。 在蜀山副本里,楚河又新得了几门大阵,准备在小窝四周搭建起来,不过这些阵法运行,都需要锁住海量的灵气,所以承包下附近的几个山头,然后精心改造,也很有必要。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距离灵潮回归还有几十年,但是在手中有足够资源的情况下,先做一些准备总是没错。 否则到时候,手忙脚乱的随波逐流,那才叫尴尬。 等到又是一波灵气团豪爽的撒入八个大棚里,看着大棚里的灵植茁壮成长,楚河也有一种难言的满足感。 孵化机内,灵鹤卵还是没有动静。 “是不是给的温度不够?灵鹤毕竟不是普通的小鸡小鸭,需要的孵化温度,或许不一样?”楚河这般想着,却终归没有放把火尝试一下。 他还准备把灵鹤孵化出来装x呢,要是直接弄死了,那可鸡飞蛋打了。 等处理好了小窝里的事情,楚河这才打电话给吴建伟。 这一趟蜀山副本之行,吴建伟也有参与,不过基本上路线和楚河的不重叠,感觉是没什么存在感。 不过接通电话的时候,对面吴建伟的声音倒是显得很兴奋,应该是收获不错,隔着电话都能听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还有各种妹子娇滴滴的软语。 其中有些个声音,异常的熟悉,似乎是经常在电视剧里听过。 “果然土豪的快乐,我想象不到么?”楚河摇了摇头,他毕竟是有追求的人,绝不是羡慕吴建伟的生活方式。 “看来你这次收获不小啊!”楚河笑着对吴建伟说道。 对面音乐的声音变得隐约模糊起来,应该是吴建伟离开了吵闹中央,找了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地方。 “还可以,当然和你楚老大比起来,还是差远了。怎么样,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好关照的?”吴建伟多机灵的人,楚河还没开口,其目的心中便已经了然。 听到吴建伟兴奋的声音,楚河笑了笑道:“我这次收获有多大,我想我不说,你也能估计一二。有空来一趟山谷,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谈二期工程的事情。同时,我还要你帮忙收一份千星素匹。” “别等有空了!我现在就过来!你稍等!”吴建伟急冲冲道。 “哈!用不着这么着急,你走了,不怕辜负佳人么?”楚河调笑道。 吴建伟口无遮拦道:“逢场作戏罢了!也就为排片量那点事。她寂寞了,让她找她老公去。” 电话还未挂掉,楚河就听到吴建伟大声喊着秘书,帮他安排马上飞宜城的飞机,同时和宜城方面沟通,调用一架直升飞机。 楚河还在奇怪,吴建伟怎么这么着急。没过一会,米米姐就来电话了,表示代表政府,想要收购一批楚河手里的资源。 不久之后平头哥、零落大佬还有许导也都来了电话。 平头哥代表的是军方,同样对楚河手中的庞大资源感兴趣。 零落大佬背后的,自然是修真者委员会。 至于许导,那完全就是个人需求了,这个倒是好满足,楚河一口便答应了。他和许导算是患难之交,他能在副本里混的风生水起,当初和许导学习一番,功不可没。 一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楚河索性就等人到齐了,一起在会客室招待。 不过是大半天的功夫,楚河的会客室里,就拥挤下了一二十号人。 除了作为中间人的几个熟人之外,还有一些政府、军方、修真者委员会和商界的来客,他们才是和楚河谈生意的。 如平头哥等人,能不开口,自然不开口为好,免得因为利益坏了关系。 “千星素匹我们手中还有存货。不过我们需要五十柄灵剑级别的飞剑,三十种不同的飞剑剑诀来换。”最先开口的是军方代表顾上校。 这位顾上校是平头哥以前的上级,平头哥退伍后,一直还很关照平头哥。 对方开出的千星素匹,楚河很心动,五十柄飞剑和三十种飞剑剑诀,楚河也拿得出来,并且也不是很当一回事。 不过在商言商,一份千星素匹的价值,与楚河要付出的代价并不对等。 即便是看在平头哥的面子上,这差距也抹不平。 所以楚河还想看看,其它方面的出价。 果然修真者委员会方面也没给军方面子,直接压价道:“三十柄飞剑,还有一套蜀山副本里,镇派级别的阵法。这个价钱,我觉得很合理了。如果楚先生答应,那千星素匹,我们自当双手奉上。” 虽然是半官方,但是毕竟是由修真者自发组成的组织,委员会内并不缺功法,所以需要的东西,也就和军方不同。 楚河看了看米米姐和吴建伟,看看他们怎么说。 吴建伟苦笑着摇摇头道:“别看我了!我们虽然有钱,但是力量太散,虽然找到了几个有千星素匹的卖家,但是价钱到现在还没谈拢,还在扯皮。你要是觉得合适,便先和其它方面做生意吧!” 他这也是无可奈何,与其耗费交情,拖着不让楚河交易,最后还要和多方竞价,还不如现在坦言相告,还能博得一点好感。 等到吴建伟说完,米米姐也不用别人代劳,直接代表政府方面谈判说道:“千星素匹我们也有,而且我们还可以加码,周围几座山头都承包给你,时间可以延长到两百年。” 这个条件,倒是令楚河心中一动。 大家都知道大约五十年后,灵潮就要回归。到那时候,旧时的势力,怕是要受到冲击洗牌。这两百年的承包条款,说起来,就是将附近的山头都送给了楚河,成为他的私人领地。 “那你们的条件呢?”楚河开口对米米姐问道。 “飞剑六十柄,剑诀四十种,镇派级阵法一套。”米米姐开口说道。 楚河摇摇头:“这些东西,我倒是都不稀罕,但是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你要价太高,付出的却不够。看在交情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五十柄飞剑,二十种剑诀。想要阵法,还要另再做补偿。” (求推荐、月票) 第四百五十章互通有无 “你想要什么补偿?”米米姐问道。 “我想要具体的、大量的灵气消退时的资料。包括发生了什么事,出现了什么人。”楚河说道。 虽然国家是建立在灵气消退之后,但是毕竟不比个人,许多旧社会的东西,也都接收了下来。 米米姐还未说话,他旁边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斯文,带着一股子官气的中年便一拍桌子道:“这不可能!这些都是绝密档案,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们都没资格看。” “这样,我做主,再给你划几个山头···。”中年似乎是觉得说话有些重,眼下这种场合,不是他耍官威的时候。 楚河闻言一笑:“我又不是要做山大王,要那么多的山头做什么?” “这资料你们既然不愿意给,那也就算了。” 说罢扭头对着修真者委员会一方道:“我想我要的资料,你们应该也有不少吧!怎么?也不愿交易?” 修真者委员会的几人相互交流了一会,还是由之前负责和楚河洽谈的那人道:“楚先生您现在也是金丹修士,或许···很快就是元婴了。也算是如今修士阶层的顶级人物。如果您愿意到我们委员会来任职,那么有关灵气消退时的一切记录,自然都能向您敞开。” 修真者委员会的这个条件一出,那个中年官员的眉毛一跳,心中也是后悔。虽然不断的在心中警告自己,放下身段,放下架子。 但是习惯这种东西是最难改的,在他的心中,他是官,楚河是民,谈条件可以,但不是一类人,阶级壁垒分明。 而修真者委员会不同了,他们虽然带有官方性质,但归根结底还是修真者。所以概念转换的很快,有些讯息确实是绝密,但若是自己人,那这讯息还用得着保密么? “喔?让我加入修真者委员会?那给我什么职位,我又需要做什么?”楚河倒是没有一瞬间就产生排斥情绪。他这一路闯荡副本,多少次借助了集体和组织的力量,做到许多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早就明白,在达到举世无敌的境地之前,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正确的利用团体力量,并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了,如果委员会以为可以把他框进去,当牛做马。那就大错特错了! 修真者委员会负责代表众人,和楚河对话者闻言说道:“我是委员会在荆楚一带的负责人程伟,如果楚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任职荆楚一带,委员会的非常任委员,平时也不用管什么具体的事务。不过地方上有麻烦,而您也得空的时候,可以帮忙处理一下。” 楚河听了之后,也不意外。 组织之中,权利有时候和义务是挂钩的。他若是领了这个非常任委员,手上的确也没什么事,不过也同样没什么权。 这也是必然。 毕竟他虽然有实力,却没资历。 “也好!那大家以后就是同僚了!”楚河一句话定下了基调。也代表着这笔交易,要和修真者委员会达成。 其余众人脸上都难免露出了失望之色。 看到大家的表情,楚河不免好笑道:“怎么!大家不会以为,我手上就只有这么点货吧!” 说罢长袖一挥,小世界倾泻,将近两百柄飞剑落了出来,各种乱七八糟的法器、法宝、材料等等修真资源,直接堆满了半个会客室,瞬间让大家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虽然很多人都在网上言之凿凿的推算过楚河的身家。 但是从未想过,他会这般富有。 所有人的眼珠子,一下子就通红起来。 程伟屁股底下有弹簧一般,穿天猴似的窜起来,双手一把握住楚河的手,大声激动道:“楚委员!这些东西一定要交给我们委员会内部消化,放心···我们委员会一贯不会亏待了自己人。” 顾上校不满的敲着桌子道:“老程!这就是你不地道了,这么多的东西,你吃得下么?也不怕噎死!楚兄弟!听闻你对一些现代化改装武器,很感兴趣。我们军方可以提供一批特殊武器给你。” “加持了金刚咒的机关枪,保证打完三十梭子弹前不炸膛,印了神宵火雷符箓的手榴弹一颗丢出去威力效果惊人,专伤邪魔妖怪。还有以魔门五毒法秘炼的反器材狙击步枪,隔着八百里···呸!隔着八百米一枪出去,金丹以下,再强的肉身防御能力,也能破防。这些我们都可以提供给你。怎么样?考虑考虑?” 看着顾上校那原本僵硬、方正的脸上,硬是挤出市侩的笑容,楚河也有些不好扫兴。 不过他说的那些东西,用来给练气、筑基修士用用还行。楚河莫说是在副本里了,即便是在现实,也已经用不着这些了。 “我听说有一种用压缩咒结合五雷秘法,炼制的火箭炮弹,一炮飞出去,能平一座山。要是能给我整二十颗,这生意能谈。”楚河想了想说道。 顾上校闻言,皱眉迟疑了片刻,然后敲着桌子道:“这炮弹倒是能卖给你,不过你必须保证,绝不能在现实中使用哪怕一颗。否则的话,军方会找你追究责任。” 楚河还未说话,之前都以为没什么希望了的吴建伟却跳出来笑道:“顾上校放心!现代社会,文明法治,没什么事情是钱摆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以后楚老大的事情,就是我们这些人的事情,保证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人,随随便便惹到楚老大,让他需要动用这样的手段。” 话当然只是漂亮话,又有谁真的能够毫不愧对良心的拍着胸脯保证,能够解决所有的麻烦。 吴建伟此时跳出来,不过是也想要分一杯羹罢了。 当然了,楚河也同样不排除和吴建伟代表的商人团体合作。 他还要享受资本的腐朽和堕落呢!有了吴建伟代表的商人团体投诚,以后楚河走到哪,都少不了最顶端奢华的享受。 就在这充满愉快的交谈中,楚河拿出来的东西,被几方势力瓜分。而楚河也换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并未吃亏。 等到众人谈妥,利益瓜分完毕之时,已经是深夜。 楚河也不得不将这些人,都留下来暂住。 第四百五十一章正式突破元婴 送走了客人,各方交易的物品,也相继送到,楚河终于要闭关准备突破元婴。 楚河先将千星素匹和白蟾玉合练成护持元婴巡游枯寂虚空之宝,然后再将花仙露和苦河流青融合。 末法以来,一贯是千星素匹和白蟾玉相对易得,花仙露和苦河流青,可遇而不可求。也就造成了,末法时代突破元婴境的修士之稀少。 等到把准备工作都做好,楚河调息三日,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然后先运转天一生水咒,此咒一生,周遭灵气,顿时都如同水液,环绕在四面八方,塑造出一个良好的元婴出游的环境。 紧接着楚河便先以花仙露和苦河流青调制的液体,包裹住金丹。 那原本在末法环境之下,尤为坚硬的金丹,在这液体的侵泡下,渐渐的开始软化。 金丹内孕育的元婴,迅速的发力,直接将金丹撑开。 金丹裂,元婴出! 白蟾玉和千星素匹合练的元婴坐骑迅速的落在新生的元婴之下,然后带着元婴飞出灵台,在滔滔水灵波动的蕴养、推助下,遁入虚空。 虚空之中虚无吞噬着一切的灵气,元婴的闯入就像是一块肉,掉进了狼窝里。 但是有着元婴坐骑的守护,那虚无的入侵,都被抵挡在外,无法伤害到楚河的元婴。 巡游一圈,纵览山河百里,不过一瞬。 等到元婴归窍,入主灵台,楚河睁开眼,露出满意的微笑。 在副本里习惯了元婴期的力量,这回到现实之后,还很不习惯。如今终于真正突破,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如今元婴也成了,是时候再进黄鹤楼副本,去继续未完成的任务了!”楚河站在阳台上,朝着远处眺望,心中想着。 诸多副本,真正的高人大能,他只见过两个。 黄鹤楼副本中的吕洞宾,春秋副本中的鬼谷子。 而且相比起鬼谷子的隐藏真实身份,吕洞宾毫无疑问要更显眼多了,甚至是最先投资楚河的人。 再入黄鹤楼副本,楚河很想去找吕洞宾问个清楚。 一个长眉祖师谋算,就可长达千年,后手无穷。楚河不相信,吕洞宾那日见他,真的只是黄鹤所引,偶然起了兴致。 “不过也有麻烦!江小白、凌小钰还好说。平头哥和米米姐,现在背后都已经有了庞大的势力支撑,虽然不至于与我交恶,但是势必会受到各自势力的影响,到了副本中,未必还能如以往一般,那样听从我的调遣,唯我之命令是从。” “蜀山副本之中,已然有了苗头。之前的谈判,他们显然更加考虑的已经是各自所属团体的利益,这当然也无可厚非。” 对于这样的变化,楚河并不恼怒,也早有心理准备。他从未想过,不过是和米米姐、平头哥下了几次副本,他们就该对他死心塌地,忠心不二。 何况他们从一开始,也更像是合作关系,只是以楚河为主罢了。 人本身就是复杂的动物,所谓的绝对忠诚,有时候接近于理想状态。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拜关二爷?因为关二爷做到了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么这次副本不带米米姐和平头哥?”楚河掂量权衡着得失。 他有感觉,继续黄鹤楼副本对他来说很重要。 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楚河感到犹豫,完全不像进入蜀山副本时的随便和洒脱。 “带他们进去,是变数。不带也是变数···既然心中犹豫,起了怀疑。带进去又有什么用?用起来不顺手,反而容易受到制衡。” “既然不带米米姐和平头哥,那就连江小白和凌小钰也不要带。这个副本···我一个人闯!” “不对!还有一个帮手可以带进去。”楚河转念又想到了帝辛。 在回归商末,改变某个世界的历史进程之前,帝辛和他的利益是一致的,足以信任。 心中有了决断,楚河不再着急,一边稳固修为,一边做起了准备。 同时将父母接到小窝来居住。 这里环境好,灵气充沛。而且足够安全,有事没事的时候,父母还能帮忙打理一下灵药园子。 父亲向来向往隐士生活,短时间内在小窝内待着,也不会无聊。 母亲喜欢看电视剧,小窝内也连着网,数不清的电视剧可以看,喜欢的不得了,待上几个月,应该也无碍。 当然了,抽了些空闲,楚河也指点了二老修行上的问题。 不求他们多高成就,至少要突破筑基期,这样才能活到灵气归来,拥有时间等待大时代的机缘。 和父母一起生活了半个月后,楚河带着帝辛终于降临了黄鹤楼。 黄鹤楼外,楚河手持一根黄色的羽毛,顺着本能牵引,一股无形的波动将二人笼罩。 帝辛有些不习惯,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有意识的情况下,面对那种骤然被抓取到另一个时空的感觉。 楚河现在是元婴修士,也能敏锐的察觉到,那种时空转换,甚至世界变化的微妙不同。这些差异感,也正是令人初入副本时,意识稍稍涣散、模糊的根本原因。 帝辛虽然没有元神,但却是相当于元神境六重天的高手,拥有着极强的本能直觉,自然会觉得难受,甚至下意识的抗拒。 也正是这种抗拒感,让楚河极难带动。 “辛哥!放松!放松!你这样,我没法进去啊!”楚河只好出声安抚。 二者在黄鹤楼所在的副本入口处,卡了有好几分钟,这才被拖入副本之中。 世界变化,时空轮转。 楚河降临黄鹤楼的副本世界,依旧还是原来的身份,黄鹤楼的老板。 而帝辛,就成了他新招来的伙计。 古怪的是,在这个继续上一次未完成的副本里,竟然还有‘凌小钰’‘江小白’等人的存在。 楚河试探过后发现,他们拥有的是另一段记忆,虽然样貌一样,甚至有着和楚河一起参与前几幕的经历,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是时空为了为稳,自行衍化出来的人物。还是原本就存在着他们这些人,只是因为我们的降临,将他们召集到了这里,对他们原本的人生,造成了扭曲?”楚河心中揣测着,顿时有了更多的疑问,想要找到吕洞宾,问个清楚。 第四百五十二章误打误撞搞大事(风桥夜泊万赏加更) 当然寻找吕祖,请教疑问,那是以后的事情。 早在进入副本之前,楚河就已经推算好了接下来副本的进程。 “首先,要面临的考验,就是太史令罗云眴,他是南华老仙的弟子。能够指挥黄巾力士,召来天兵,那么至少也是一位元神境,且不知元神境几重天。” “黄鹤楼与黄鹤气运相连,罗云眴如果还想杀黄鹤,那就势必要先整垮黄鹤楼。而黄鹤楼,则是这个副本重要的任务点,如果任务点都被毁了,那么这个副本也就算是失败。即便是不被踢出副本,那也再也找不到主线,等于白来一趟。” “正面和罗云眴交手,实为不智。适当的借助到官府的力量,或许能够起到某种变化。” 楚河并不担心官府对于罗云眴没有遏制力量。 现在是三国鼎立的乱世,天降潜龙,将星遍地,并且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势力掺杂进来,纷纷落子。 当年张角都没讨到好,区区一个罗云眴,又怎么敢真的肆意妄为? “柳遗风有了上一次的‘交情’,却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只不过,我若主动去找,以这厮的狡猾,一定会给我拿腔作调,那倒不如引他上门。让他来求我!” 心中定计,高声一呼:“江小白!” “来了!掌柜的!”这个世界原生态的江小白飞快的窜过来,一脸讨好的看着楚河,将一个狗腿子的各种素质,体现的罗灵活性。 “大师兄这人设,啧啧!是不是该继续发扬,顺手一拍,拿回去送给大师兄观赏?”楚河脑子里胡乱想着,嘴里却一本正经道:“江小白!最近生意不怎么样啊!” 江小白迎合道:“谁说不是呢!这山上的景致近来也是不错,怎么就没人上来游玩呢?我听说,是附近新起了一间寺庙,不仅招待香客,并且还有斋菜和斋饭免费赠送。楼里的生意自然每况愈下。” “说起来这些和尚也真是的,怎么就那么大方?他们米面茶点都不要钱么?” 楚河闻言,顺口便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卖香的是和尚,收香火钱的也是和尚,解签算卦、寻医问诊兜售佛器的,还是和尚。他们有这么多的赚钱门路,用点油荤不沾的斋菜,来免费招待游客,顺便拉一下人气,还能收获一波声望,简直赚大发了。” “掌柜的!要不我们也把黄鹤楼改成佛塔吧!”江小白两眼冒金光道。 楚河一巴掌拍在他的额头上道:“少乱想了!我最近打算搞一个古籍展览,不仅有许多失传的百家学说,更有不少兵家巨著。你速速去江城,把这个消息宣传出去。” 春秋副本,各种百家学说典籍,楚河收集了不少,堆在储物戒指里,都快发霉了。 眼下三国鼎立,人才辈出,只要名声宣扬出去,自然会有有识之士,闻讯而来。 多的不说,那位江城太守柳遗风,就绝对会来。 楚河的计划果真不错,就在消息放出去没过一天时间。 柳遗风便主动登门来访,在粗略看过一些楚河拿出来的法家典籍之后,他便激动不已,好像整个人都找到了人生信仰一般。 手持竹简,迟迟不肯松手,时不时的用眼神偷偷的打量楚河,欲言又止。 自从心头的那棵草被摘掉之后,柳遗风回归本性,加上知道楚河手段不凡,也不敢强取。但是手中的这几卷典籍,实在是太过得他心思。实在是不忍放手,故而迟疑。 犹豫了好一会,柳遗风方才走到楚河身边,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深深作揖到底。 “哎···!太守这是何意!楚河一介草民,可承受不起。”楚河好像这才发现柳遗风的异样一般,轻巧的躲过这一揖。 柳遗风道:“楚展柜慷慨大方,竟能将如此宝籍,公之于众,令众人观看,实在是德行出众,大公无私。” 楚河却道:“太守客气了!我这不过是没办法,小本经营,生意欠佳,不得不想点办法而已。” “额···!”柳遗风一愣,有些傻了。 这话说的市侩,让柳遗风完全没法往下接。 汉朝四百年,选拔官吏,很大程度上,就是以一个人的名声大小,是否有美名为条件,进行选拔。 征辟制、察举制、举孝廉,都离不开这个核心。 所以到了三国时期,即使大汉已经是过去式,但是有些习惯还是继承了下来。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时代的人,都很在意名声。 柳遗风之前对楚河说的那句话,在他看来,已经足够当做‘借走’几卷典籍的报酬。因为有了身为太守的柳遗风这一番话,加上在场的这么多人,这话只要传出去。那就是楚河的美名,若是落到吴王耳中,给楚河一个一官半职,也并非不可能。 楚河虽然聪明,但是这个时候,却没有反应过来,这种思维上的差异。 若是有真正的江小白跟过来,却不至于闹出这样的笑话了。 楚河虽然曾经也是古文化研究专业的研究生,但是也就跟着糊弄了一年,正经东西怕是没学到几分。 看到柳遗风脸上的呆滞,还有四周那些正在看书的文人士子脸上的不可置信,楚河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什么事。 “哈哈!楚掌柜果然是名人雅士,不拘小节。说话端是风趣的紧。”柳遗风毕竟还惦记着楚河的书,便又替楚河挽回了一句。 “太守客气了!楚某愧不敢当!”这回楚河总算是接对了话,话题才有办法往下面发展。 果然柳遗风,接着便十分自然道:“楚掌柜这些古籍,都罕见的很,还有不少是古之孤本。在下见之不胜欣喜,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楚掌柜成全。” 楚河还未接话,便听到楼外有人说道:“既知是不情之请,柳公何以开口?” 接着便见一个衣裳破旧,却十分整洁干净的半百老者走了进来,不像是有官身之人,却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怼柳遗风这个江城太守,不得不说很有几分胆气。 此人进来之后,不去看柳遗风,同样冲着楚河一个作揖,神情真切道:“楚先生真乃高人,藏书万卷,却毫不吝啬,而是在此公之于众,实乃造福天下之大气魄。” 这吹捧的,以楚河脸皮之厚,都差点泛红。 不过是拿点百家书简出来,要不要这么夸张? 楚河感觉自己似乎是误打误撞的,又搞了一件大事。 第四百五十三章名声比生命重要 直到此时,楚河方才终于反应过来。 这是一个名声比生命更加重要的时代。 有人以死求名,亦有人为名而呕心沥血,殚精竭虑而死。 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半百老者,显然也是一个求名者。 他轻慢甚至挑衅柳遗风,是为了名,同时礼敬楚河,态度真挚而又虔诚,也是为了名。 说虚伪,也并不虚伪。 就像现代社会,大家出来工作,和老板谈一谈工资,这算虚伪、市侩么?不算吧! 所谓的虚伪、市侩等评价,都是源于个别的人,与众不同的价值观,也算是一种偏见。当某种价值观成为主流时,偏见不存,也自然无从争议。 “这位先生客气了!楚某人也不过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今日受两位启发,楚某人茅塞顿开。家中还有藏书万卷,有意于七日之后,就在这黄鹤楼中,举办一次品书会。无论何方士子,若有心,都可前来观阅、抄录。也算是继往圣之绝学,为当世开太平,做一番贡献。”搞清楚了游戏规则,楚河嘴里便是一套套的。 原定的计划自然还要执行,当然在此之上,还要做一定的衍生更改。 这年头,名声可以护身,也能杀人。 假使罗云眴真的贸然来袭,而楚河恰巧闯出了不小的名声。那说不定,随便就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一个猛人来,帮助楚河硬怼罗云眴。 听闻楚河之言,柳遗风虽然眼神激动,但是还能维持镇定。 那半百老者则已经浑身都不自然的抽搐起来。 万卷藏书,无私分享,他直接促成了此事,必将成为当世美谈,甚至流传后世。 这诺大的盛名,简直来的太过激烈和突然,强烈的幸福感,差点没令他昏过去。 而在场的看书的一些士子们,也都纷纷叫好,各自说着漂亮话。虽然迟了一步,却也想在这等盛况之中,分一杯羹。 “诸位!诸位!此乃士林之幸事,切莫不可错过。若有亲朋好友,也不妨都一同唤来,大家共襄盛举。”楚河站在高处,登高一呼,颇有一呼百应的姿态。 此时楚河若是睁开天眼神通,一定可以看到,笼罩在黄鹤楼上的气运,已经澎湃炽烈如火。 远在虚天之外的一处妙境仙地之中,一只全身橘黄色的仙鹤,突然歪了歪头,似乎感到很是疑惑。径自从云层之中探出头,双目如电,穿透了空间,看向黄鹤楼去。 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已然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神色。 然后兴奋的叫唤了几声,兴致勃勃的朝着另一边,几只雪白的长腿仙鹤跳着跑了过去,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猥琐。 有了在场的诸多士子帮忙做宣传,黄鹤楼又比邻长江,交通算是便利。 不过三五天的功夫,江城之中便涌入了一大帮的士子。 当然,其中大部分是吴国士子。 等到七日时间一到,黄鹤楼的大门打开之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整个黄鹤楼几乎被改造成了藏书楼。 一卷卷的竹简,一张张的兽皮,一份份的帛书,都分门别类的摆放在大大的书架上。 诸子百家,先秦古籍,甚至是周朝礼乐篇章,都有储藏。 黄鹤楼内人头拥挤,却无法敢大声喧哗,全都以一种朝圣般的心态,仰视着这些书籍,然后纷纷小心而又仔细的借阅。 即便是有人对同一卷书册感兴趣,也会共同翻阅,或者排队等候。 这是一次盛大的品书大会,同样也是一个无形中展开的名利场。在这样的场合之下,没有人愿意丢人现眼,成为那个被取笑的人。 这些书中,固然都藏着古人的见解和智慧,但要说真有什么通天彻地,经天纬地的大秘密、大学问,那就实在是太可笑了。 将这些书全都看完,倒背如流,最多也只能博古通今,开拓见识。 人们真正敬畏的是,这万卷藏书之后,所隐藏起来的那股名利,那即将涌现的大风潮。 果然,众多士子的到来,只是一个开端。 紧接着诸多吴国一带的世家族老,有名的学识出众之辈,都纷纷前来。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这年月,能读书识字的,基本上都是大家族出身。那些有名望的学者,自然也都是各个大家族的长者。 这些人的到来,将这个品书大会的气氛推上了一个高(潮)。 品书大会也渐渐的开始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一些学识渊博的老者,开始就这古籍,指出如今许多学术上的‘错漏’,然后大声叫骂‘某某人’误导后世之人,实则是学而不精。 这固然是一种贬低旁人,抬高自己的手段。 有了差异,就有了争斗,好几个上了年纪,加起来足有几百岁的老家伙,相互唇枪舌战起来,说的脸红脖子粗,差点没撸袖子直接上手。 楚河坐在高处看热闹,眼中却闪烁着精光。 这些争名夺利,为了一两句古籍注解,而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家伙,可都是宝贝啊! 只要将他们想法子留在黄鹤楼,多盘桓一段时间,无论那罗云眴想要做什么,只怕都要先掂量几分。 正想着美事,忽然就听到一连串清脆的铜铃摇晃的声音,从远处悠然的传来。一丝清澈和宁静,同样蔓延开来,原本开始显得嘈杂的黄鹤楼,又霎时安静下来。心中的急躁和火气,都不自觉的平息。 推开窗户,往远处眺望。 就见长江之上,有白鹿驮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踏波而来。 同样推窗看去的不少人中,立刻有人认出了那老者的身份,顿时惊叫道:“水镜先生!竟然是水镜先生来了!” “水镜先生?莫不是···可我听说,早在十几年前,水镜先生就已经驾鹤西去了。”有人质疑道。 认出水镜先生之人,鄙夷的对质疑者说道:“那是水镜先生不想为曹贼利用,这才假死脱身。传闻他隐居于颍川,没想到今日之事,今日也惊动了他老人家。” “看来这次品书会,真的会名传后世,享誉千年。”此言一出,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 “卧槽!今日钓到大鱼了!”这是此刻楚河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水镜先生司马微精通道学、奇门、兵法、经学,严格来说是道门隐修的高人。相传诸葛亮、徐庶、庞统等人都是他的弟子。 这样的大佬骤然降临,让楚河有一种,我明明只是想装个bi,没想到,居然装了牛bi的感觉。 第四百五十四章东阳当年很粉嫩 一袭麻衣,白须白发,骑跨白鹿,踏波而行,声声铜铃清脆,呦呦鹿鸣回响,若真说起装bi,水镜先生也是不遑多让。 只是白鹿才刚刚上岸,大名鼎鼎的水镜先生还未登上蛇山,立于黄鹤楼前,便见有一道人影,从很远的地方便破空而来。 隔着水镜先生还有上百米的距离,便已经双膝一软,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下来,一路滑行到了水镜先生面前,然后磕头咚咚作响。 “晚辈李东阳,恳求水镜先生手我为徒。传我通晓阴阳,以人胜天之术。”来人大声说道,语气激动,带着无穷期盼。 “我凸!差点把这厮给忘了!东阳离···不对!现在还可以叫李东阳。这个时候的他,还真是粉嫩啊!我看看···筑基后期修为,倒是比之前长进了一些。” “这厮曾经还想收我为徒,在我面前装x不是一次两次。要不要借这个机会,把他欠我都装回来,然后顺便收他为弟子,教他苍龙变?”楚河一瞬间就脑洞大开。 水镜先生看着李东阳,似乎是一瞬间,就将他看的里外通透。 “能坚持本心不散,不被恶念所执。倒是个好孩子,怕是受苦了。既然你想跟着我学习,那就先跟着吧!只是老夫多年前,便已经不再收徒,拜师一说,便不必了吧!”水镜先生从白鹿背上下来,将李东阳一把扶起来,声音温和道。 “咦!这就答应了?太简单了吧!传说中的弟子一求再求,师父假意拒绝,然后弟子死死纠缠,最后师父推脱不过才勉为其难答应呢?这完全是一步到位啊!你们这么搞,让作者君怎么水字数?”楚河内心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烧,脸上却挂着和煦的微笑,仿佛是对友人的机遇,而感到高兴。 “真是个蠢物!水镜先生最擅长的是兵法、布阵、经世之学。这个李东阳竟然选择去学那些玄虚难成的道学之术,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机。”一个士子跺脚说道,既羡慕又惋惜。 “你既然这般羡慕,为何不也上去拜师?”另有一个人在旁边嘲讽道。 之前说话的士子道:“水镜先生虽好,但是此番再行出山,却是恶了曹贼,我等身后都有世家宗族,岂可因一时之兴起,而引得整个家族受难?” 言外之意便是,推崇、交好水镜先生之余,却并不愿意与其交往过甚,以免惹祸上身。 虽然此地是吴国,但是天下的有识之士都知晓,这三分的天下,早晚有一天会被打破,大一统的局面势在必行。 世家门阀,一贯都是多方投注,或者超然物外,两不相帮。如此才是长久之道。 当然这种行为,也依赖于世家本身的强大,宛如庞然大物,并非人人皆可取。寻常人若是首鼠两端,左右摇摆,那便是取死之道,死不足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果不其然。眼下这些人,都为名利而来,说的自然也都是名利之事。至于读书、看文,继往圣之学,那就不过是个说法,一套说辞罢了!”楚河面露嘲讽,却一闪而逝,人已经直接从黄鹤楼五楼之上一跃而下,原本整齐的衣裳,都故意弄得有些凌乱,脚下的鞋子明明穿的周正,却偏要弄得有些狼狈别扭。 隔着老远,便高声恭迎道:“水镜先生大驾光临,在下喜不自禁,难免有些形容不整,还望先生恕罪。” 一道道视线,犹如电光般朝着楚河的背脊射来。 如果这些人懂得什么叫弹幕的话,那么现在贴在楚河身上的一定是‘抄袭狗’‘恬不知耻’‘无耻之尤’‘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等等词汇。 当年蔡邕迎王粲,情急之下,倒履相迎传为美谈,直到如今也经常被人拿出来当做名人乐事传颂。 楚河此举虽有抄袭之嫌疑,但是此情此景,再配合上水镜先生诺大的名声,等到传扬出去,楚河显然也就能跟着蹭一波热度。 众人心中暗骂楚河无耻,但是又何尝不是羡慕楚河的机会,还有此时的果断呢? 虽然有做作的嫌疑,但是世人好名,水镜先生名为隐士,却未必能免俗,楚河此举令其颇为满意,便朗声笑道:“早就听闻楚楼主的贤名,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河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世,大隐隐于朝。诸葛亮隐居南阳,南阳之人无人不知其才。水镜先生隐于颍川,天下却宣扬他的美名。 这所谓的‘隐’,不过是一种格调罢了。最终目的图的还是一个‘名’字。 等到将水镜先生请到了黄鹤楼。 看到了满屋子的藏书,水镜先生点了点头道:“这些典籍,许多连老夫都不曾见过,今日有幸得见,倒也不枉老夫走这一趟。” 楚河心中了然,这水镜先生果然是元神高手,也只有元神修士,方能一念之间,便看遍了整个黄鹤楼的万卷藏书。 李东阳亦步亦趋的跟在水镜先生身后,等到水镜先生入座后,不等江小白这个大伙计前来奉茶,他便已经自行取出了茶水、糕点、果品,摆在水镜先生面前,完美的充当着一个孝恭弟子的角色,虽然水镜先生没有收他为真正的弟子,但是要学东西,那就要自个醒目了。 古时候的师父,可不像现在的老师,恨不能拔开学生的脑袋往里面塞东西。弟子不醒目,不懂得自发的去取悦师父,去用心学习,跟在师父背后一辈子,说不定都入不了门。 先是各位长者前来拜见水镜先生,然后是众多的士子。一瞬间,水镜先生便成为了黄鹤楼内的核心,反而真正看书的人,少了很多。 就在热闹的谈话中,却有一队身穿黄色软甲,手持道门令旗的骑士,从山脚下迅速的朝着山顶而来。 等到骑士纷纷在楼前勒马定住,便听见有一人尖声大喝道:“楼里的人速速出来,太史令有命,此楼有碍龙脉,破气藏煞,于国大不利,宜速速拆除,封禁十里,以绝后患。” 第四百五十五章发难(求订阅) “罗云眴的人来了!怎么会来?”楚河先是一愣。 “不对!他必须来,而且他本人说不定也隐藏在某处。今日一过,我楚河之名,连同黄鹤楼的名声,势必要传遍整个吴国之地。得亏水镜先生,说不得整个天下都会渐渐闻名。若是等到那个时候,他更不好向黄鹤楼下手。” “所以他必须抢在这之前动手,即便是会有恶名流传出去。只是此人究竟和黄鹤有多大的深仇大恨,非要弄死黄鹤不可?” “如就因为黄鹤坏了他的那点事,就冒着得罪吕洞宾的风险,而今更要承担受天下读书人所指责的骂名?” “这好像怎么都说不过去···。” 楚河这个楼主尚未发话,一个江城本地的世家族老便一马当先走了出去,面对坐在高头大马,腰挎宝刀的骑士,面无惧色,直接指责那领头之人呵斥道:“哪里来的莽夫,大呼小叫,胆敢叨扰如此盛举。莫说是你区区一个令使,即便是太史令亲自来了,也不敢如此放肆。” 马背上的黄衣软甲骑士纷纷面色难看起来,领头者同样脸色阴沉,一挥手:“围起来!楼里的人若不出来,那便直接拆了。出了什么事,自有太史令大人一力承当。” 作为一个下属,竟敢说出让上官担责任这样的话来,可见在临行之前,罗云眴便已经给了其把握和底气。 众多骑士领命,手中各自提着铁索,铁索飞钩,已经抓住了黄鹤楼的几根重要的柱子。 这些骑士都有修为在身,人拉马拽,只要一发力,就能将这大好的楼台毁去一半。 这或许还是顾忌楼中之人,否则的话一把火烧了,正好干净,还用不着这么复杂。 “我看你们谁敢!”柳遗风跨步出来,瞪眼怒视着众骑士。 如果是以往,让他硬怼罗云眴,或许心里还发虚。但是此刻,众多吴国士子在此,不少世家的族老也在此,更有水镜先生端坐黄鹤楼中,正在品茶观书,丝毫不乱。 这便让柳遗风有了足够的底气。 正是闯出诺大名声之时,小小的风险,自然也就视而不见了。 “在下江城太守柳遗风,此地为我江城所属,容不得尔等在此放肆,还不速速退下!”柳遗风大声呵斥道。 众多骑士停顿住了,有些不敢下手。 还是那领头之人,一咬牙,发狠道:“继续拆!区区一个江城太守,即便是桶到了吴王那里,吴王也更信任太史令。” 话音刚落,黄鹤楼中,便有水镜先生道:“很好!很好!好一个东吴太史令,果真令老夫大开眼界。吴王曾见老夫于襄阳,持弟子礼。未知老夫之言,可抵的上太史令一言?” 水镜先生后世被杜撰为好好先生,言其无论何事,都要说一个好字,就连儿子死了,也是这般。仿佛软弱可欺。 但其实,这应该只是口癖。 就像现在,他连连道了三个好字。但是绝没有任何一人,会觉得他是真的在说好。 有水镜先生这一言,众多骑士,纷纷不再敢动弹。 楚河坐在楼上暗笑,这罗云眴驭下的本事,也不算强,还是吴王的名头更管用。 当然了,这也说明,吴王孙权的本事,无愧为江东霸主。 众多骑士不敢动,天外却突然有一颗陨石飞来,直接朝着黄鹤楼砸来,来势凶猛。若是抵挡不及,只怕不仅仅是黄鹤楼,小半个山头都会被炸塌。 龟蛇二山之间,江波澎湃,隐隐有股气势凝聚,想要抵挡这坠落的陨石,却被一道力量死死的锁在地面上,无法腾空。 “罗云眴出手了!”楚河来不及犹豫,直接取出昊天宝镜,一点镜面,然后以真元激发。 镜光所指,虚空洞开一个空洞,将陨石容纳进去。 下一刻,楚河关闭了空洞,面色有些发白。 昊天宝镜确实威力不凡,但是消耗也极大,若非楚河的真元本就雄浑,只怕动用都不可能。 看到陨石消失,楼中的众人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有全部放匀,就见天云破碎,接连有五颗陨石朝着黄鹤楼飞来,有不将楼毁,誓不罢休的趋势。 “还来?”楚河手持昊天宝镜,长吸一口气,正要强行鼓起真元,再次发动昊天宝镜的神异,便听到水镜先生道:“楚楼主,可否让老夫试试?” 楚河闻言,顿时一松,冲着水镜先生点点头。 只见水镜先生伸手在茶碗内沾了一点水,然后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 一口气吹出。 那桌上的圆圈,竟然漂浮了起来,然后迅速的扩大,笼罩住了整个黄鹤楼。 当五颗陨石砸下来的时候,直接被圆圈吞没。 圆圈之中,有光影折射,其中楼宇坍塌,大山崩溃,江河倒灌入江城,死伤无数。 但是圆圈之外,一切无有变化,风淡云轻。 “好一个水镜先生,一镜可折万法,推演山川地势,战场时局之变化。只是镜中的世界,终归是假的。而你就是水镜世界和现实的交汇点,我若直接以咒魂之术,灭了你的元神,且看你还有何办法。”一个声音,阴翳的在水镜先生的耳边响起,并未传递给其他人得知。 水镜先生端坐在黄鹤楼内,听闻罗云眴的威胁,丝毫不以为意。 “好!好个心高气傲的后辈。老夫与汝师南华,尚以平辈而论。你却敢与老夫放肆?”水镜先生以元神传音说道。 这话当然也有夸张之嫌疑。 南华老仙与庄子有所牵连,要是真的深究起来,水镜先生自然无法与其对等而论。不过他们或许曾经是真的有过交往,如今却也正好拿出来,作为辈分压人。 罗云眴闻言,似乎沉默下来。 又过片刻后,却骤然又道:“二十年前,小霸王诛琅琊于吉于江东,其后不久,小霸王遇刺中箭而亡。” “我若说此楼与那妖道于吉有关,不知此事,水镜先生是否还要插手?” 此言只入得水镜先生之耳,并未被楚河听见,否则的话,楚河心中一定会掀起惊涛骇浪,产生无数的联想。 “妖道?好一个妖道!时有道士琅邪于吉,先寓居东方,往来吴会,立精舍,烧香读道书,制作符水以治病,乃是于世有功德之人。何以妖道言之?” “若说妖道,只怕汝师南华,才更为甚之吧!” “等等!莫非昔日小霸王杀于吉,与汝师有关?”水镜先生毕竟是这世上顶聪明的人之一,一瞬间便彻底反应过来。 第四百五十六章太平三道(求订阅) 水镜先生手掌一翻,手掌已经有一方唯有他自己才看得见的水镜世界显现。 所有的推测、猜想填充进去,然后重塑一个时代。依照演化,当年之事,在水镜先生面前,便再无所遁形。 “传闻昔年有《太平天书》出世,左慈得其记载丹术,别出机杼借以著《九鼎丹经》。汝师南华得其术,亦是后来传给张角一部分的太平妖术。”虽然学名上,南华传给张角的是《太平要术》,但是天下不少人,却称之为妖术。 “而于吉则是得之最厚,受《太平青领书》,为太平天书之道。故遭南华嫉妒。 “南华为夺《太平青领书》,刻意中伤于吉,传其为妖道,祸害百姓,暗害江东根基。小霸王听信之,暗中布局,引于吉入阵,将之围杀,却受于吉临终诅咒,同年而亡。堂堂江东小霸王,却死在了几个不知名的小小匪寇手中,岂不是莫大的讽刺。” “于吉虽死,太平青领书却并没有落到南华手中。汝此来,便是为了这太平青领书。” 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如同掌中观纹。 罗云眴不得不感叹道:“水镜先生的水镜世界不愧为当世推演、计算第一妙术,难怪能教导出卧龙、凤雏这样的弟子。” “你既然知道了这前后的因果关系,就自当明了。此事并非你能阻拦。太平青领经关乎我师大道,得此太平之道,再辅佐以我师的太平之术,道术合一,天下乃齐。” “吴王心中有数,也会鼎力支持我。司马微!你是个聪明人,自当知道,有些事情,不可强取,不可强敌。” “我为了引出那于吉所养的黄鹤,大费周章。如今功成在即,绝不可能就此罢手。” “如何选择,还请你仔细掂量。” 水镜先生手掌一翻,掌中的水镜世界消散,脸上的表情认真而又严肃:“你这是在威胁老夫?” “不!我这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这件事无论你是否插手,结果都不会改变。区别只在于,这会让你自己送命。”罗云眴这才是真正的开口威胁,之前那番话,或许在他看来,只能算是在暗示。 此时楚河也已经发现了水镜先生的不对劲,他看起来像是在和什么人交流。 而此时此刻,自然唯有东吴太史令罗云眴,才是其交流的对象。 “妖道南华,传道张角,乱我大汉江山,导致天下烽烟四起,生灵涂炭。我若成全了他,那岂不是天下的罪人?老夫司马微,一生习惯与人为善。但绝不与南华妖道为伍。” “老夫倒是要看看,尔等究竟能奈我何?”水镜先生冷声回应道。 水镜先生的话落下之后,天空中的异象消失了,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罗云眴似乎已经暂时退去。 楚河的视线朝着躲在角落里的帝辛看去,帝辛冲着楚河点了点头,楚河心中便有了数,站起身来冲着水镜先生作揖道:“多谢先生解围,否则的话,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罢甘休。” 水镜先生却叹息着,摇摇头道:“此时我能拖延一时,却拖延不了一世。楚楼主还需当另想它法才是。” “还请先生赐教!”楚河反应迅速,又是一礼。 水镜先生既然愿意帮他退去罗云眴,那就表示会插手此事,楚河情况不明,请教水镜先生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水镜先生沉吟片刻道:“此事还需有吴王干预,方能迎刃而解。否则的话,众人有千人相助,对方携滔滔大势而来,也难以抵挡。” “老夫这就修书一封,你派人送往诸葛瑾处。请他代为在吴王面前游说,只盼能获得吴王支持。” 话虽如此,水镜先生经过推演,知道希望不大,便又接着说道;“公瑾与孔明斗法失利而亡后,吴王最为倚重鲁肃,鲁子敬。你若能请得他出山,说服吴王便大有希望。” 楚河闻言一愣,算算时间,有些皱眉道:“传闻鲁都督不是已经···。” 水镜先生摇摇头道:“鲁子敬向关羽索取荆州,二人相约一战。大战之后,鲁子敬受创颇重,不得已假死欺天,以为延寿。此事吴王亦知,亲自发丧。棺材里放着的,不过是鲁子敬的衣冠和替代的人偶。” 这话是水镜先生以元神直接传音到楚河脑中的,并未宣之于口。 “那我要请他出山,岂不是让他去送死?”楚河听闻,顿时觉得难度极大。 水镜先生道:“鲁子敬慷慨仗义,心怀天下。此事关系重大,老夫一会向你说明实情。你若能找到鲁子敬,向其说明前后关系利害,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 “也只能如此了!”还能怎么样呢?楚河只能赶鸭子上架,先答应下来。 否则的话,水镜先生若不向他说明这前后的因果关系,他还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先送走各方的士子和宾客,答应日后可以借阅、抄录书籍之请。 借以众人帮忙宣扬名声。 等到夜深之时,水镜先生方才对楚河坦言相告,将这前后的来龙去脉,陈述清楚。 确实,通过水镜先生的解释,很多事情都明了了。 但是楚河心中还有疑惑。 “整件事,这从前到后,究竟和吕洞宾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参与其中。当然,好像罗云眴也并不知道,在黄鹤身后,还有一个吕洞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找到鲁都督,确实迫在眉睫。只是我该去何处找他?”楚河对水镜先生询问道。 水镜先生摇摇头道:“这一点我亦不知。不过假死欺天,人也就半生半灭。需当在一处不见天日,不接厚土,非生非死之处,闭关百年。方能瞒天过海,复原归来。” “这样的地方,在吴国之地,应该不多。我且帮你推演一番,之后便要看你自己去寻找排查。” 楚河点点头道:“那就麻烦先生了!” “不过我若去寻鲁都督,那这黄鹤楼,该如何?”这也正是楚河所担心的。 水镜先生道:“这一点,暂时不用担心。今日之后,此楼必将声名大噪,一两月内,不会有碍。只是时日久了,天下士族不再瞩目,那罗云眴便会卷土重来。” 第四百五十七章非死非生之地 房间之中,水镜先生用力将手里的虚幻世界一抛,然后拉着楚河进入到虚幻世界之中,接连出现在四个地点,待到楚河记清楚路线后,便又退出虚幻,回到现实。 “好了!老夫已经将吴国境内的四处非死非生之地给你标注出来了,你且去吧!”水镜先生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黄鹤楼就暂时托付给先生了。” 说罢不等水镜先生推脱,楚河便取出神舟,驾驶神舟,朝着第一个地点飞去。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楚河便在一处山崖处停下了神舟。 此处本是一个古战场,山崖之下,埋藏着数不清的尸骸,而偏偏山崖上的草木却十分茂密,生死之气夹杂,非死非生。 只是楚河寻遍了整个山崖,也没有找到一处可以藏身,上不见天日,下不接厚土。 “不是这里!看来要找第二个地点了!有些麻烦啊!”再次遁入神舟。 未过多久,楚河便抵达了第二处地点。 这第二处是一个古代王侯的古墓,古墓之中有大量的殉葬者,犹豫墓室的特殊性,人死后灵魂无法逃离墓室的封闭,在这个封闭的庞大地宫之中,甚至都还以为自己活着,继续‘生活着’。 这是一群依附在尸体上的鬼魂,以活人的方式,长年累月的重复着同样的日子。 当楚河闯进去,戳穿这一点的时候,便触怒了这群老鬼,楚河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操控两柄南明离火剑,将墓室横扫一空。 同时也将墓室中,一些略带价值的陪葬品,全都取走。 第三处,楚河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接连三处扑空,楚河甚至已经揣测,鲁肃并不在这四处中的任何一处。 果然最后一处地点,楚河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也还是没有找到鲁肃的下落和线索。 “四处都没有。莫非鲁肃不是躲在吴国境内?而是去了别处?”楚河心中自行揣测。 “要不然回去再找水镜先生算一次?”楚河有些犹豫。 虽然这个副本,他再进来,主要是为了找到吕洞宾,解决一些疑惑,没有打算获得多少好处。但是过分的依赖旁人,降低参与度,也不是楚河的习惯。 何况水镜先生的水镜世界推演,是以现有的讯息为基础,建立在其之上的合理衍化。 如果缺少了必要的信息,那么即便是水镜先生之能,也无法提供有用的帮助。 “嗯!这里应该是楚国境内吧!那么···楚王真身!先开个主角光环试试。”念头一动,楚河第一次在副本中使用了楚王真身这个神通。 驾驶着神舟,迅速穿梭于荒野,莫名的楚河便在一处停顿下来。 走出神舟,打量四野,楚河一抬头,便看到了一株奇特的古树。 古树之下是糜烂的根茎、腐烂的树叶。古树之上,却是新生的绿叶,散发着蓬勃生机。 而古树半中间,则是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树洞。 一眼看过去,便可见那大小的树洞四通八达,各自相通。 “半枯半荣,非死非生,不见天日,不与厚土相连。就是这里了!”楚河心中一喜,飞身朝着最大的那个树洞飞去。 对着树洞口往里窥探。 从树洞中流通出来的空气,没有半点腐败气息,反而显得干燥、清新。 再往里走,便处处可见人为打理过的痕迹。 有直接就地取材,打造的桌子、碟碗,脚下的木质平坦,也有被法术改造过的痕迹。 一个个不同的小空间,被一个个大小的洞口连着。 这古树内部,竟然就像是一个小型的世界,楚河甚至看到了藏书室和一间不小的花室,培育着一些不需要见光的花草植物。 “应该是用了空间阵法,否则的话,即便是古树再庞大,也不可能将其内部空间,改造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鲁肃还真是大方,隐身藏匿之处,竟然也不布置一些防御、陷敌阵法,甚至连幻阵都没有。如果真有心怀叵测之辈找过来,那他岂不是引狼入室?”楚河喃喃自语道。 “多谢小兄弟替鲁肃担心。若真有人来访,定然也都是鲁肃的朋友,鲁肃只需以美酒好菜招待便可。”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骤然响起。 楚河回头一望,便看到有人面色发白,盘腿漂浮在半空中,一身的黑色麻衣,披散着头发,却并无一丝凌乱之感。 面相并不英俊,甚至十分普通,却让人见之立即心生好感,觉得亲切。 “鲁都督当面,楚河贸然前来,多有失礼,还望海涵。”楚河调整好表情,转身一礼道。 鲁肃笑道;“小兄弟客气了!都督之称切莫再言,鲁肃不过是一介借死求生之徒,何以再当得如此称谓。” “小兄弟若不嫌弃,便唤我鲁肃吧!” 楚河打蛇随棍上道:“那好!鲁肃!楚某此次前来,却是有不情之请,还望您相助一臂之力。” 鲁肃摇摇头苦笑道:“鲁肃现如今的情况,你也见了。已然是自身难保,如何还能助人?只怕是要令小兄弟你失望了。” 楚河道:“鲁肃!鲁先生!您先别急着拒绝。且听在下把话说完。” 说罢楚河便将前因后果,对鲁肃复述了一遍,接着道:“一个张角,便已经闹得天下不得安宁,将诺大的大汉江山,毁于战火烟尘。其师南华,若是得偿所愿,得到了太平经,将道术合一,这天下还要再乱多少年?” “四方异族早已是虎视眈眈,而我中原大地,炎黄苗裔却还在自相残杀,损耗元气。若有朝一日,异族挥军而下,被南华肆掠祸患过的中原,究竟拿什么去抵挡异族?岂不是让异族任意鱼肉我中原百姓?” 楚河所言,其实正是三国之后,魏晋南北之尴尬局面。尴尬到后世史书,都不太愿意提及这段历史,将它变得暗淡。 当然这里,用了点偷换概念的手段。 楚河的这番话,想要迷惑住鲁肃,固然还欠了一点火候。 但是重点在于,楚河确实也是言之有物。鲁肃若是一个蠢人,便可对楚河之言一笑置之。但偏偏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楚河所说之事,极有可能发生。 甚至这本就是不少中原有识之士所担心之事。 第四百五十八章我楚河向来以诚待人 鲁肃显然开始犹豫了。 他是个聪明人,但也是出了名的好人,有大慈悲、大情怀。 当然他也并不迂腐,如果只以为他善良可欺,那也只能说是愚蠢了。 果然反应过来的鲁肃,转移话题道:“楚小兄弟远道而来,鲁肃这里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还有一些自酿的果酒,和一些还算新鲜的果子,不妨尝一尝。” 说罢便把楚河引到一旁的桌子旁,挥袖拿出酒水和果品。 楚河却不着急喝酒,而是直接抱拳说道:“既然鲁都督不信在下之言,那在下也无颜面,继续留在此处。只是我楚河向来以诚待人,如今鲁都督却这般敷衍在下,当真是令人寒心啊!” “告辞!想这万里江山,破碎不堪,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不如归去,以梅为妻,以鹤为子,寄情山水,隐世不出,做个一梦千年,不问世俗的忘八端,岂不快哉!” 说罢也不迟疑,直接就拂袖而去。 “楚兄弟!且慢!且慢!”鲁肃果然劝留。 脸上也露出几许挣扎之色。 楚河知道不能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便几许说道:“且慢!且慢!鲁都督也是领军打战的将军,如何不知,这时机稍纵即逝。此刻我们迟一分,那南华便多一分成功的机会。若是真的让他拆了黄鹤楼,抓住了黄鹤。一切便都晚了。” “于公,鲁都督难道愿意,一个妖道来祸害这吴国江山?于私,鲁都督与当年的小霸王,应该也算是交情匪浅。如今得知暗中主导这一切的真凶,又岂能纵容其逍遥法外?” 鲁肃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坚决之色,点头说道:“不错!伯符当年走的蹊跷,鲁肃一直不曾忘了追查真相,只是时而又有些彷徨,害怕答案令鲁肃失望,故而始终不曾深入。如今既然已然知晓真凶,那边不能坐视不理。“ “无论你所言之事,有几成真假。只要此事不假,那鲁肃也该同你走这一趟。” 楚河回身抱拳,眼神中带着炙热的敬佩道:“鲁都督果乃赤诚君子,小霸王泉下有知,有你这样的朋友,也会觉得不枉此生。” 鲁肃却摇摇头道:“鲁肃又算什么朋友呢?伯符不明不白的走了这么久,也才由你一个外人,来点穿真相。” “不过,要想为伯符报仇,此事却还需从长计议。” “确实应该计划一番,南华老仙实力深浅不知,就他那个地址罗云眴,似乎便不弱于水镜先生。”楚河说道。 鲁肃叹息道:“非但是如此,鲁肃其实也并无信心,能够劝服吴王。” 楚河干笑道:“鲁都督您太客气了!谁都知道,您与已经仙游的周瑜周公瑾,乃是当今吴王的左膀右臂。” “如今吴王不说对您言听计从,那您的一句话,在吴王耳中,也定然是重量非凡。”还有一句话楚河没有说。 鲁肃冒着遭受天谴的风险,前往觐见谏言。那就相当于以死相挟,那威力就更大了。 “吴王乃是明主!却非真正的霸业之主。自有其权衡和决断,却又有时颇为优柔寡断。” “鲁肃若是就这么去劝,他或许会一时信任,却难免会再有反复。若是有鲁肃时刻在一旁提醒,倒也无妨。只是···鲁肃此去,怕是再难有多少时日。鲁肃若死,罗云眴等再来相劝,一切都不过是回归原本。”鲁肃捋了捋头上的长发,这般说道。 楚河闻言,也是无奈。 不要提什么,楚河再入朝为官,然后暗中操控朝局,如同执掌大唐江山一般,再重演一回权臣景象。 唐朝副本那一次,原因特殊,楚河当时的身份,还有当时的环境,都是造成那种结果的必然因素。 而眼下,是受大汉四百年传统影响的三国时代。 而三国之中,即便是最不拘一格运用人才的蜀汉,其实也还是对门第来历,有一些隐性的需求。 吴国恰巧便是三国之中,与门阀势力纠葛最深的。 楚河一没来历,二无势力在背后支撑。以他逐渐在扩散的名声,入朝为官易,想要执掌大权,那是难上加难。说不准楚河自行揭竿而起,再起一路烟尘,还要更为便捷一些。 “所以鲁都督您的意思是···要先收集罗云眴等对吴国不利的证据,然后一击即中,不可留下任何的隐患?”楚河问道。 鲁肃赞许的看着楚河道:“正是如此。” 楚河却摇头叹气道:“这只怕不成,怕就怕,这罗云眴倒是真心为了吴国。只是被南华老仙利用,而自己却不自知。” “这又有何妨!行大事者,不拘小节。若真是万不得已,那也只能行一些小人手段了。”鲁肃叹气道。像他这样的人,是绝不愿意用一些构陷、坑害的手段的。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又能懂得妥协,并非迂腐之人。 楚河闻言便做目瞪口呆状,十分愤然的看着鲁肃:“我楚河一贯光明磊落,以诚待人乃是我毕生的信念、坚持。鲁都督所言,恕楚某不敢苟同。” 鲁肃看向楚河的神情,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更多了许多欣赏,点点头道:“这只是下下策,总而言之,先行探查一番。不到万不得已,此计不行。” 楚河道:“即便是万不得已,也不能动用。否则我等又与那些奸诈之辈,有何区别?鲁都督切莫再劝,言尽于此。” 鲁肃笑着不与楚河争执,而是将一枚铜印交给楚河道:“等会,鲁肃便会藏身于这枚铜印之中,封闭一切,不闻外音。等到你需要唤醒鲁肃时,便以朱砂混合牛血,调制墨汁。将此铜印按在竹板上,鲁肃自然会现身。” “查明真相,阻止妖道祸乱天下的重责,就托付给楚兄弟了。” 说罢鲁肃冲着楚河抱拳一礼,若非身形不便,只怕这礼要做的更大。 “此铜印同时也还象征着鲁家家主的身份,若是鲁家人得了,便可成为新的家主。你虽并非鲁家人,但是却也可以此铜印,在不危及鲁家的情况下,调动鲁家势力三次。三次之后,便需将此印奉还,还请切记。” 显然此时鲁肃已经开始相信楚河,真的觉得楚河是一个有底线,有品德的高尚之士。 本来也是,他也不知道楚河是要做任务,同时找到吕洞宾。为了区区一座酒楼,又有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得罪南华老仙和罗云眴,做这么多的事情? 那当然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人间正道了。 (求推荐、月票!谢谢!) 第四百五十九章夜探乔府 收了铜印,楚河架起神舟,便直往东吴王都建业而去。 此时的建业还在大修之中,虽然是建立在原本的秣陵城的基础上,但是想要居为一国王都,那还欠缺点功夫。 即便如此,建业城相比起来,也要比江城繁荣多了,来往的行商,各地游历而来的士子,迁徙而来的百姓,都让这座城池,绽放出勃勃生机。 楚河悄然的落入城中,寻得一处偏僻所在,从神舟之中遁出来。 原本是直接朝着鲁府赶去,走到半道,却又转了个方向,朝着另外一处行去。 “鲁家为吴国巨富,如今鲁肃假死,鲁家没了掌舵之人,就像一块肥肉,明晃晃的摆在各路豺狼眼前。就等着吴王对鲁家‘仁至义尽’,他们便一拥而上,将之瓜分。” “现在我若手持铜印去鲁府,只怕立刻消息就会通过各种渠道,传到罗云眴的耳中。这里毕竟是他的主场,我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妙。”楚河心想。 建业城西,有一座乔府,修的也是景致分明,错落有致。 而乔府之中,居住着的正是两位举世闻名的美人,大小二乔。 传闻中,当年人妻曹率百万大军,进攻东吴,为的就是为了得到这两位美人,甚至已经修筑好了供她们居住的铜雀台。 这当然只是坊间谣传,当不得真。不过这也变相的说明了这大小二乔的美貌。 大小二乔,原本也算不得孙策和周瑜的正室。 夫君早亡,作为妾室,她们即便是被原配夫人贩卖出去,那都没人能多说什么闲话。何以还能在这建业城中,占据如此大一片地方,修筑这般奢华的园林? 所以也有些好事者,暗中虚指二人为吴王偷偷养在王宫之外的‘妃子’。 接受大哥的‘遗产’和照顾朋友的‘亡妻’,吴王都做的极好。 当然这种说法,也不是特别有市场。毕竟二乔的父亲,如今在吴国也是身居高位,照应两个苦命的女儿,那也是理所应当,无可厚非。 且说楚河一路便奔向乔府而来,却不选在白天登门,而是静等深夜。 夜深人静之时,大乔正要沐浴,却听到有人轻轻拍打窗户的声音。 “是谁?姰鸟!姰鸟!”大乔已经开始高声呼喊婢女的名字。 一道人影直接如青烟一般,从窗户缝里遁了进来。 然后冲上前去,一把搂住大乔的纤腰,将其原本就松掉的腰带划开,衣衫凌乱,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孙夫人还请不要大声喧哗,将闻讯而来的人打发走。否则的话,这门若是推开,眼前这种情况,孙夫人怕是张了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楚河怀里搂着娇软如若无骨的美人,看着美人脸上的盛怒和惊恐,小声威胁道。 大乔如今算起来,也有三十出头了,只是岁月仿佛对其尤为优待,没有留下任何的遗憾和痕迹,反而更增添了风韵。 “夫人!您唤奴婢吗?”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大乔咬了咬牙,见楚河虽然划破了她的衣裳,却并无进一步的冒犯,手心虽然紧贴着她的腰肢,不知为何有些发烫,却无更多的不轨之举。 终于还是镇定的出声道:“是姰鸟吗?去帮我把那套绿色的深衣取来。” “是的夫人!”脚步声渐远。 “你是谁?是怎么闯进来的?”大乔低声对楚河问道,同时不断用力推着,抗拒着楚河的怀抱。无奈楚河的双臂如同铁闸,死死的锁着她,让她难以动弹。 确实,谁都知道大小乔乃是当世绝色,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对她们有觊觎之心的狂浪之辈,也是大有人在。就连吴王的屠刀,都阻挡不住。 所以乔府的守卫力量还是极强的,而大小乔平日也是尽量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以免惹出什么麻烦来。 奈何,楚河手中法宝太多。 面对乔府四周暗布的阵法,那些隐于暗处的强大修士,楚河只需要以昊天宝镜,直接开出一道通往大乔房门前的通道,便一一躲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孙夫人没有半点恶意。在下此来,却是为了告知夫人,杀死当年小霸王孙策的凶手。”楚河将低头,对着大乔轻声说道。 热风袭来,耳珠敏感,大乔的身体就更软了,下一刻挣扎的更厉害。 “你乖乖听我说完。我保证不再主动碰你。”楚河盯着大乔明亮的眸子说道。 大乔点了点头。 等到楚河放开之后,就开始迅速整理身上的衣物,穿戴整齐之后,手便用力的往旁边的书架拍去。 啪! 纤细的小手,拍在了楚河坚实的胸膛上。 楚河靠拢过来,又是一把将身躯娇小的大乔揽在怀中。 “看!我早就提醒过你。现在是你主动碰我,便也不能怪我了。”楚河笑着说道。 大乔恶狠狠的瞪着楚河,看了一眼书架上的机关,知道已经被识破,只能顺着之前的话题道:“你究竟为何而来?若是为了我,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已经在天后庙发过誓,此生不会再委身于第二个男子。否则的话,便与此人,共遭天雷犁身而亡。” 楚河捏着大乔的下巴,看着对方冷若冰霜,却又强装镇定的摸样,不免起了一些调笑的心思,便语气悠长道:“有些话,也不要说得太满,我见你秀唇如杏,口含朱丹,细细体会,应该也很不错。” 大乔闻言,初时还未反应过来。但是毕竟也不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又过了一会,便反应过来。原本雪白的面颊上,迅速飞起了红霞。 羞怒之极,也也只能低声喝骂一句:“无耻!” “好了!孙夫人!且心平气和的听在下一言。” “传闻孙夫人与当年的小霸王,那也是情深意切。如今在下有与杀死小霸王的真凶有关的消息,要转告给夫人。夫人何以不等在下将话说完?”楚河问道。 大乔冷笑道:“这些年,用这话要挑拨我去暗害吴王的人,也并非只有你一人而已。何以再以这种话,来欺瞒我?” 楚河一愣,接着摇摇头道:“我要说的真凶并非当今吴王。当年江东孙氏也不过是霸业初显,并未大成。吴王与小霸王之间,也是兄弟情深,不至于用出如此手段。” “我要说的,自然是另有其人。” 第四百六十章说服 “是谁?”大乔终于露出一丝奇异之色,像是在仇恨,又是在害怕,还有几许追思。 “太史令罗云眴!”楚河没有提南华老仙的名字,更没有说那背后的诸多隐情。接触大乔之后,楚河发现,对方竟然真的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并没有某些提前猜测过的异样。 很显然,这个三国虽然是神话版,但是也不是人人都增强为武力值爆表。 “太史令?他···为何?不对!你在骗我。二十年前,我夫君何等人物,即便是今日的太史令,也决然奈何不得他。”大乔虽然没有修为,但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无知蠢妇。也由于某些先入为主的思维,找到漏洞便反驳楚河。 楚河叹息道:“小霸王孙策当年固然勇猛无双,当世只怕除了那位同样故去的温侯,武将之中,无人敢言,正面交手,一定是小霸王的对手。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太史令罗云眴,挑拨小霸王去与有道高人于吉为敌,于吉虽死,然而死前却以元神为凭,下了诅咒。” “所以小霸王之勇武,才会死于区区几个蠢贼暗箭之手。” “我知道孙夫人对我有偏见,不过我自有证据。”说罢取出鲁肃的铜印,亮给大乔看。 “此乃鲁都督临终前交给在下的,鲁都督也正是因为得知了真相,方才在挑战关羽之后,却重伤而亡。否则以鲁都督的交游广阔、为人和善,即便是战场之上,不敌那关羽。关羽也是忠义之人,何至于下此辣手?”楚河面露悲痛,似乎扮演着忠心鲁肃的义士身份。 看着楚河手里的铜印,大乔脸上的质疑终于消散了几分。 她可以不相信楚河的人品,但是鲁肃的人品却是过硬的。 “你的意思是,鲁都督之死,也与太史令有关?”大乔皱眉问道。 “既然如此,你何不拿着此印,去借助鲁家的力量,求见吴王?反而来找我这个寡居多年的弱女子?”大乔接着又说道。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楚河眼神中交替着愤怒、悲痛、哀伤,以及惋惜之色道:“鲁失其栋梁,已然乱了,家中父老兄弟,无心复仇,无心为国,反而为了一些蝇头苟利,整日争斗不休。我若持着此印前往,只怕不仅无法为鲁都督复仇。更是自投罗网,送礼上门罢了!” 这也是楚河没有去直接找鲁家的原因。 虽然鲁肃说过,有此印在手,能调用鲁家势力三次。但是前提条件是,楚河本身身后也要有一股势力支撑。 否则的话,鲁家的人又不是鲁肃本人,怎么肯定一定会依照约定,而不是暗中下手,夺走铜印。 大乔久居家中,基本不外出。 对于外面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 不过楚河的说法,如果从某些阴暗一点的角度出发,却也并非不可能。 故而大乔又信了几分。 “即便如此,我又能如何?若真能为夫君复仇,那当然是好的,即便是搭上我的性命,那也无妨。只是···却也不能牵连到父亲和小妹。”大乔面色中带着凄婉道。 看着大乔脸上那楚楚可怜的表情,楚河差那么一点就心软,改变计划,不将这个可怜的女子,拖入泥潭了。 “你能做的事情不小,甚至很大!孙夫人又何必小看了自己?” “再过些时日,菊花就开的特别好看了。孙夫人不妨将这建业城中的贵族妻妾,尽数请到园子里来,举办一场赏菊会。然后寻找机会,悄悄泄露口风,言道知晓太史令罗云眴,便是暗害了小霸王的凶手,并暗中吩咐人,传言只要有人能替小霸王报仇,便以身报之···。”楚河脸上挂着微笑,缓缓说出计划。 大乔闻言,面色一白,冷冽道:“不可能!我早有誓言,岂可违背。暗漏口风可以,以身报之这种话,切莫再言!” 楚河却哈哈笑道:“孙夫人何必当真。无论是太史令是凶手,还是以身报之,这都不过是暗中流传泄露出去的,又非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的话,毫无推脱的可能。若真有人能办到,夫人只要以谣言为由,不可为凭,将之拒绝便可。” “更何况,只怕此谣言一出,最为紧张的,应该是吴王才是吧!” 楚河从未想过,用这点小诡计,就能逼得罗云眴就范。 他这么做,目的不过是离间吴王和罗云眴罢了。 所谓众口铄金,以孙权的优柔寡断,即便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也会因为谣言而疏远罗云眴。 更何况,楚河在见过大乔之后,百分之两百的肯定,孙权对他这个小嫂嫂,也一定抱有某些幻想。否则的话,单凭一个乔老爷子,还不能把二乔保护的这么周全完好。 只是一来是大乔有誓言在身,二来也畏惧人言。 若是为了美人,舍了一员手下,这种事情,他未必做不出来。 何况楚河将理由都送到他手上了,若是不懂得利用,那他一定是假的孙权。 为兄报仇,斩杀乱臣贼子,这是谁也挑不出刺来的。 同样,罗云眴也应该了解孙权,所以当谣言一出,他定然也会猜疑孙权,会不会对自己下手。只要阵脚一乱,就会露出破绽。 不需要楚河解释太多,以大乔的聪明,自然能够慢慢领会。 这个计划,堪称四两拨千斤,大乔需要付出的,只是一点点的名声,实际上的损失,基本没有。 而如果成功了,那么就能替夫报仇,流传到后世,未必不能成为一种美名。 “你的计策很好!虽然不是没有破绽,但是只要执行的好,成功的机会很大。但是我还有疑惑,你虽然取出了鲁都督的铜印,却还是不能完全证明你的说辞。” “你若是居心叵测之辈,那我若是中了你的奸计,岂非祸乱朝纲的罪人。” 楚河道:“孙夫人若是不信,还可以暗中联系诸葛瑾。他受水镜先生吩咐,正在周旋一事。也是得知真相的。” “水镜先生?水镜先生也知道此事?”大乔问道。 “不错!此事真相,正是水镜先生最先知晓,然后转告给鲁都督的。”楚河这么说也没错,只是其中颠倒省略了不少过程。 大乔叹了口气道:“既然是水镜先生所言,那只怕是没错了!此事我会去找诸葛瑾求证。若是真的,我必然会依言而行。只盼能替夫君报得大仇。” 第四百六十一章起风 说服了大乔,楚河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此事终于找到了一个扭转局面的契机。至于鲁肃,楚河觉得还是留作底牌比较好。贸然的将鲁肃放出来牺牲掉,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此事我已经应下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还请你速速离开,我这里并不欢迎你。”大乔冷若冰霜的冲着楚河说道。 “我倒是想有点别的事,可惜孙夫人不乐意,我也就不强求了。对了,冒昧的问一句,令妹可曾发誓?”楚河闻言,笑着问道。 大乔闻言,柳眉倒竖起来,双目几欲喷火。 “给我滚!你若敢去招惹小妹,我即便是毁了自己的名节,也要拉你同归于尽。”大乔说的斩钉截铁,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楚河尬笑道:“开个玩笑!我一贯都信奉你情我愿,先偷心再偷人。和那些只想强行占有,满脑子低级趣味的家伙可不一样。” 大乔满目嘲讽的看着楚河,表情分明已经很不对劲。 楚河很自觉的拿出昊天宝镜,一道镜光飞出,已经打开了一条通往乔府外面的通道。 纵身跃入通道之内,楚河无声无息的便消失在大乔的房间之中。 等到楚河真的消失之后,大乔这才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冷汗津津。 虽然楚河一直表现的很和善的样子(自以为),但是在大乔眼中,他却极为危险。 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手段,也着实令人忌惮。 楚河出了乔府之后,还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见到了传闻中的大乔,果然是名不虚传。虽然距离祸国殃民还有一点距离,但是已经和上官婉儿处于相同级别,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故而楚河也十分想要见一见那位传的比大乔还要漂亮一分的小乔。 不过为了不节外生枝,过分的刺激大乔,楚河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果然还是和秦大爷这种人形打桩机不同,节操满满。为了顾全大局,区区个人好奇(se)心,都可以抛开。”楚河满意的用手指勾了勾眉梢,并未选择留在建业,而是驾驶着神舟,先行返回黄鹤楼。 接下来建业有段时间要乱,留在那里不仅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容易惹上麻烦。 返回黄鹤楼后,楚河将见到鲁肃和大乔的事情,掐头去尾的给水镜先生汇报了一遍,然后就静等着下文。 黄鹤楼因为上万古籍,无偿展出的关系,近来一段时间,一直来人不断,并且盛名不断扩大,渐渐而天下闻名。 甚至楚河隐隐有察觉,似乎有些高人,悄悄以元神来访过黄鹤楼,抄录了古籍之后,便又离开,没有显露身形。 数日之后,水镜先生将亲笔所提的牌匾交给楚河,让他悬挂于黄鹤楼的大门之上。 “三日之后,便是良辰吉日,你便将这块牌匾挂上去。只要挂上了这块匾,只要不是吴王亲自下令,调遣大军前来毁楼,此楼都会无碍。水火不侵、诸法难伤。”水镜先生说道。 楚河接过牌匾,元婴跳动,隐隐感觉到,在这牌匾之上,有好几道不同的气息纠缠,相互并不融洽,却又形成一种平衡,反而汇聚成一股莫名之力,朝着四周散发。 “这是···?”楚河抬头看着水镜先生,询问答案。 水镜先生点点头道:“想来你也发现了,近日有不少人,暗中前来此处观书。有些人多少有了启发,承了情,不能不报,故而共制此匾,以为报答。” 楚河好奇道:“能问问都有什么人吗?” 水镜先生也并不隐瞒,直接道:“管辂、祢衡、娄子伯、李意、黄承彦,还有老夫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都有来访,只是不曾拜见你这个主人,却是都有些歉意。” 楚河听了之后,心中有数,这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世外高人,隐居于山野,不问世事,纵情于诗书,沉迷于修炼。 唯独水镜先生的两个弟子,卧龙、凤雏,怕是因为得知水镜先生在此,特来见一面。 虽然凤雏名义上死于落凤坡,中流矢而亡。但其实,只怕也是和假死的水镜先生、鲁肃一般,另有原因。 没能与传闻中的诸葛先生见上一面,楚河倒是颇为遗憾。 就在如此热闹的日常中,在吴国都城建业,却悄然的刮起了一阵怪风。 不知何时,已经有谣传,昔日孙策之死,与当今太史令罗云眴有关。 而且那位天下闻名的孙夫人大乔,似乎已经暗中传话,若有人能除掉罗云眴,替她为夫报仇。那么大乔必将以此身报答,‘日后’为奴为婢。 这个传言一出,整个建业都几乎沸腾起来。 即使已经过去多年,大小二乔的美名,依旧传扬。 从一些远远见过大乔的乔府家奴口中,也能得知,这位名扬天下的女子,即便是年过三十,依旧如同妙龄少女,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 这天下的英雄,掀起风波,搅乱天下,为的不也正是江山与美人么? 故而有不少对大乔心怀向往的草莽中人,已经出发赶往建业,准备暗中刺杀罗云眴,以获得美人垂青。 至于真相···孙策是不是罗云眴害死的。这一点重要么? 总而言之,这突如其来的,罗云眴也被大乔这一下子给打蒙了,他虽然修为不低,手段也不差。但是也不是天下无敌···或者说,在江东能打的他抱头鼠窜的人,也不是没有。 故而当谣言传出之后,罗云眴唯有‘抱病’在家,不敢外出,生怕被何处窜出来的草莽英雄,给一刀子剁了。 要知道,天下太平的时候还好,龙蛇不起。 这天下一乱,便有层出不穷的天降星宿,以及乱七八糟的势力插手进来培养的棋子。手段是个顶个的高超,一些修行不过十几年的小家伙,就能打的一些苦修数百年的老修士叫苦连天,只能脚底抹油。 张角死了、董卓死了、吕布死了、连曾经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丞相也死了,他区区一个太史令罗云眴,难不成就长了八个脑袋,比这些人的命更硬? 楚河的计划,这算是获得了初步的成功。 但是这也只是争取了时间,暂时捆住了罗云眴,让南华老仙没有了在世俗行走的棋子。并不代表这件事已经得到了解决。 “接下来,该是想办法,将南华老仙引出来,然后借势而杀之。既然当年的于吉,能够被孙策杀死。那就说明,南华老仙也可以被杀。”计划的成功令楚河胆气也粗了起来,至于南华老仙的背后是不是庄子,楚河表示并不怂,大不了再搬出鬼谷子师父来嘛! 拜师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候能够搬出来当靠山么! 第四百六十二章倒霉的太史令(3拉丁的第十一章加更) 咔嚓! 身边的一个黑色陶偶一片片的龟裂开来,然后碎裂成渣,一股阴煞黑烟,还在碎裂的陶偶之上盘旋,发出阵阵恶臭。 太史令罗云眴面黑如锅底,同时肉疼的看着破碎开来的陶偶,紧握双拳,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第六个了!这是被咒碎的第六个替身陶偶了,这种关键时候,能够替死代命之物,罗云眴也并不多,位居太史令有几年了,也堪堪收集齐材料,制作了十个。 如今不过短短半月,便已经折损了一大半。 “不能再继续如此了,若是逼不得已,也只能斩除祸根···!”想到此处,罗云眴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时时刻刻被人下咒、暗杀的感觉可不好受。 想那多疑多虑的曹操,即便是有七十二个替身还不是被人下了咒,经常便头疼欲裂,最终还因此而亡。 正想着,突见一鸟雀从窗外飞进来,口中竟然吐出人言:“你就是太史令罗云眴?果然也有些手段,不过今日既然某家来了,那你便唯有等死。” 那怪鸟说罢,竟然就在原地炸裂,化作一团模糊的血肉,摔落在地上。 凌乱的羽毛,四处飞散,沾满了整个屋子。 罗云眴面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下一刻不走门窗,直接撞破屋顶,腾空飞出。 轰! 一股血腥邪恶的火焰,从屋子里往外燃烧,浓烈的毒烟所过之处,花草枯萎,万物凋零。 嗖嗖嗖! 十几根带着歹毒诅咒和邪恶毒素的暗箭,不知从什么地方朝着罗云眴射来。 一时躲避不及,罗云眴唯有再舍一枚替身陶偶,这才躲过一劫。 “一定要杀了她,只有杀了她,这一切才会结束,否则的话,我怕是难有安宁。”罗云眴憋屈极了,这些暗中出手害他的家伙,单独挑出来,他一个无惧。 甚至可以法术反向追踪,找到这些人,将他们杀死。 但是现在他几乎是众矢之的,聚集在满建业的各路人马,都想要他的命。 待在府中,有布置在府邸中的各种防御阵法,尚且屡屡遭受危险,若是走出门,只怕不出十步,就会莫名而死。 “看来不仅要想办法弄死那个女人,而且还要先通知师父。此事来的蹊跷,怕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只是这等手段,颇为下作,不像是水镜出手。倒有些像贾诩···。” “难道是左慈,终于忍不住了?” 于是一口黑锅,莫名其妙的就盖在了贾诩的头上,同时也牵连到了左慈,而此时正中了司马懿暗算,还在缠绵病榻的贾诩,犹不自知。 罗云眴的烦恼,楚河虽然不知细节,却也能猜测一二,幸灾乐祸之余,也在苦恼。 他苦恼的事情就是,想要引出南华老仙,或许不是太难,和水镜先生合计一下,再有他的水镜世界推演,总能找到八九不离十的办法。 但是将南华老仙引出来了,该如何收场,却是个麻烦。 他欠缺一个可以正面硬刚南华的主攻手。 当初孙策围杀于吉,固然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但是孙策的正面牵制、主攻,也尤为重要。 天时地利人和方面,都可以慢慢谋划。 如今吴国朝堂局势,已经开始渐渐朝着有利的方向扭转。 但是这主攻手却不好找。 太史慈、甘宁已死,凌统、朱恒、徐盛之流,只能算是合格,远远称不上盖世猛将。用来对付南华,只怕是送菜的份。 “看来吴国武将是指望不上了,其余者皆在蜀魏,纷纷坐镇一方,不可轻动。只怕即便是借了水镜先生的名头,也无法请动啊!”楚河有些苦恼。 听过楚河计划的水镜先生却捏着胡子笑道:“老夫倒是知道有两人,若你能请出一人出手,南华只要敢来,便再也难逃。” 楚河眼前一亮道:“还请先生赐教。” 水镜先生笑而不答,一旁的李东阳却送上茶碗,然后对楚河道:“师父所指的二人,便是枪圣童渊和剑圣王越。” 楚河发愣道:“盛传王越不是已经···哦!对了!又是假死。这手段你们都玩烂了吧!还能不能有点创意?” 水镜先生摇摇头道:“此人却非假死。以王越之傲,何以做出此等事来。他早些年功利心颇重,先后教导天子和曹丕,只是终难施展心中抱负,看破了曹操对其忌惮,便挂印而去。曹操心有不满,却深知难以追回,以全颜面,便扬言其人已死,不过是掩耳盗铃之举罢了。” “原来如此!果然无愧剑圣之名,曹魏麾下猛将如云,他也能来去自如,而曹操却奈何他不得。传言他有吕布之勇猛,一身剑术已入化境。若是能请他出手,此事便自然成了。”楚河说道。 当然要说人品,童渊要强过王越太多。 如果从安全性的角度来说,能请出童渊最好不过。 不过,一般来说也只有王越这种有世俗名利之心的人,才更好打动,请出山来。而请童渊出山的可能性,那便约等于零了。 “不知先生可知晓,王越现在何处?”楚河问道。 水镜先生道:“你无需去找,你的藏书之中,有几卷古越剑术篇章,王越此人醉心名利之余,对于剑术追求也是极强。若是得知,定然会来寻访。” “只是到时,能否留下他,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楚河诧异道:“先生不帮我么?” 水镜先生笑道:“老夫本是闲云野鹤,如今此事已经至此,老夫继续留下也无益处,便要走了!” “这么着急?”楚河还想劝水镜先生留下。虽然水镜先生的实力在元神境中,不算多高,但是人脉广,路子多,而且一手水镜世界,实乃战略性手段,楚河并不舍得他就这么离开。 “天下三分,渐有归一之势,气运流转,最终将汇于一处。世道已然如磨盘,再盘桓至此,即便多么勇武、聪慧,气运不钟,也难逃一死。老夫虽然活了不少年,但是还想再活几年,看能否参透这仙道,推开那三十六重天外的仙门。”水镜先生说着,便已经拉着李东阳离开,一步跨出竟然已然骑着白鹿,落到了江面之上。 而李东阳就站在他的身边,似乎是被牵引着,不过三五息的时间,便消失在天际之外。 第四百六十三章剑圣王越 “剑圣王越!要想说服此人,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 “醉心名利,而且为人高傲。想想他收的两个徒弟,一个是汉末天子献帝刘协,虽然是傀儡,但毕竟身份高贵,一个是曹丕,不用说又是一个皇帝。” “所以要和其打交道,首先要有拿得出手的身份。否则的话,他只怕连理会都不会理会我。”人还未至,楚河便已经开始想着,如何攻略王越。 看了一眼帝辛,楚河拉着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帝辛方才面有不快的点头,答应了楚河的要求。 这一日,风高云急,似有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热闹了好一段时间的黄鹤楼,终于也算稍稍‘安静’下来。 除了几个外地远游而来的士子,还在苦读、抄录典籍之外,黄鹤楼内几乎没有多余的声音。 一阵狂风扫过。 豆点大的雨点便狂洒下来,长风顺着江面而来,席卷之下,犹如龙蛇,在乌云滚滚之中纠缠,吹的黄鹤楼的门窗,也都嘎吱作响。 一道淡淡的韵光,从牌匾之上散发出来,笼罩着整栋高楼。 就在狂风大雨之中,却有人一丝水汽都不曾沾染,踏着泥泞的山路,便上了蛇山,然后站定在黄鹤楼前。 原本紧闭的大门,瞬间便开了。 来人漫步进来,没有一丝客气,仿佛回了自家庭院一般。 目光一扫,已经找到了几卷古越国剑术典籍摆放之处,粗略看过之后,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王前辈若是喜欢剑术,晚辈这里倒是还有一些飞剑剑诀,可以请王前辈一观。”楚河从楼上走下来,虽然衣着普通,却龙行虎步,隐隐有几分王者之风。 王越目光一变,由原本的轻视转而多了几分重视。 “你便黄鹤楼主楚河?”王越的声音有点像铁石摩擦的声音,微微显得有些刺耳。 他打量着楚河的同时,楚河也在打量这位大名鼎鼎的汉末剑圣。 此人看起来依旧不过中年摸样,唇上有两道八字胡,而颚下无须,双眉如利剑般高高扬起,眼中仿佛时刻都有锐光吞吐。 这也是一个绝不会收敛自身气势的人。 很多小说传记中,描写的那种高人,都是含而不露,返璞归真,越是有本领,就越是显得平凡,游戏人间。 但是王越绝不是这样。 他若是站在人群中,那么势必就会夺人目光,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就仿佛一把绝世的宝剑,绝不会掩盖自己的锋芒,只要出现便势必散发出令任何人都会胆寒的剑气。 “正是晚辈!”楚河回答道。 王越点点头,淡漠说道:“传闻古越国的剑术精妙无双,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倘若你拿出来的剑谱,还是这般,那大可不必再与我观看。” 楚河道:“王前辈且放心,在下拿出来的飞剑剑诀,即便不是举世无双的绝学,那也定然有足够的可取之处。绝不会让王前辈失望。” 说罢便将王越引入五楼,五楼茶具、果品、糕点早已摆放齐全。而十几部楚河精挑细选的飞剑剑诀,正放置在桌案之上。 王越傲慢的直接越过楚河,坐了下来,径自开始翻看剑诀。 半响之后,方才点了点头道:“确实有点意思。” “王前辈满意便好!”楚河点了点头,就坐在一旁,也不着急开口,就像真的只是单纯好客一般。 直等到王越将所有的剑谱都看完,楚河方才说道:“此处剑诀只是十分之一,在下有一事相求,若是王前辈答应,那其余者都将全数奉上。” 王越冷笑看着楚河,眼中暴露出来的剑光,几乎都要戳到楚河的咽喉。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某家谈条件。”王越的这话,显然已经十分过分了,而楚河却依旧不曾动怒,假模假样的维持着一种名为‘高贵’的风度。 而下一刻,一道人影却扑了出来,周身凶厉之气一起,就连王越也不得不正视几分。 “公子!待我出手,解决了这厮。不过区区一介莽夫,如何值得您来折节下交。”帝辛出场了,这话几乎是摆明了在说,楚河的身份不简单,另有来历。简单粗暴到了极致。 偏偏王越却正吃这一套,若是和他拐弯抹角的去说,却也未必了解。 在楚河看来,王越本事是不小,一手剑术确实是当世无双。但是人品、智慧却绝对不怎么样。 否则的话,也不会在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情况下,还迷信于天子的权威,选择成为刘协的师父。 好不容易终于看穿了这点真相,又去选择教导曹丕,却早已浪费了机会。 等到曹操快死了,曹丕即将上位,他却又挂印而去,以前的付出和努力,便都做了东流水。 要不是一身手段强横,如此作死,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果然听了帝辛的话,王越看向楚河的眼神却亮了起来,轻抚手掌道:“难怪会有如此之多的藏书,原来身份却是另有来历。” “某家见你还算顺眼,有何事相求,且先道来。” 楚河一听,便知道此人已经渐渐上钩,也不着急,而是徐徐图之,慢慢将其引入他应该前往的位置。 费了些功夫,先稳住了王越。 楚河觉得建业那边,也该在加把火,把南华老仙给炸出来了。 于是驾驶着神舟,飞回到建业,以昊天宝镜直闯入吴国王宫之中。 王宫虽然有伪龙之气护持,但吴王毕竟并非天下真龙,区区伪龙气,还拦不住楚河的脚步。 只是等楚河闯到了吴王寝宫之外,却还是被人拦了下来。 “大胆妖人,竟敢闯宫,还不受死!”拦住楚河之人大喝一声,手里黝黑的大刀便朝着楚河劈来。 “且慢!将军可认得此物?”楚河可没兴趣先打一架,迅速的拿出鲁肃的铜印,摆在那挡住楚河的将军面前。 一身黑甲的将军,看着楚河手里的铜印,瞬间便认出来此乃前任大都督鲁肃之物。 “鲁都督有遗言留给吴王,还请将军引荐。”即便到了此刻,楚河也不能说出任何鲁肃未死之言。之前水镜先生提点他时,也是用了元神遮蔽一方,否则一旦天道有感,立刻便降下天谴。 第四百六十四章天下第一神功 “如此!还请阁下稍等片刻。”黑甲将军继续戒备的看着楚河,同时吩咐已经围拢过来的王宫将士,前去通知吴王。 未过多久,便有宫人传来吴王令,让楚河前往觐见。 不知何时,吴王已经从寝宫移步到了主殿之中,正高坐于主位之上等着楚河。 左右有两列披甲武士和几个气息怪异的宫人内侍列队,显然是吴王用来防备楚河的手段。 楚河虽然拿出了鲁肃的铜印,但他毕竟不是鲁肃本人,还不值得吴王那般信任。 “你就是黄鹤楼主楚河?深夜闯入宫中,所为何来?”吴王没有问罪,但是质问的语气却极为强烈,如果楚河不能给出一个好的解释,那他显然不会客气。 至于吴王会知道楚河的身份,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到,那吴王对东吴的统治力度,可就太值得怀疑了。 还是那番话,楚河第三次重复。 等到楚河说完,吴王却忽然一拍桌子,愤然起身,走下王位,盯着楚河喝道:“原来是你!建业城中,近日风波四起,你胆敢利用嫂嫂,做下此等恶事。左右!还不速速将此狂徒拿下。” 楚河手中握着的铜印一动,却终归没有选择唤醒鲁肃,而是说道:“吴王且慢!” 吴王手微微一抬,围拢向楚河的众多王宫武士顿时便都停下了脚步。 楚河一见,心中把握便更大。 “吴王!于公,南华与其弟子罗云眴,暗行鬼祟之事,恐对吴国不利,陷害万民于水火。于私,这二人亦与吴王有杀兄之仇。故而无论公私,吴王都需当早作决断。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一介草民,亦为国奔走,而吴王身为一国之主,岂可坐视不理,纵容妖人猖獗?” “楚河请命,替吴王铲除此等祸患。等到功成之日,吴王再追究在下之罪责。大丈夫生于世,固有一死,死国可乎?”这话楚河说的豪气干云,大殿之中,一些披甲武士都为之动容。 吴王转身过身去,闭目掂量,似乎是在权衡。 罗云眴曾经的承诺,犹在孙权心中。而如今楚河所言,也是句句振聋发聩。 两相对比,令孙权一时难以抉择,很是苦恼。 “果然,我的嘴炮神功修炼的也有几分火候了,虽然远不及那撸多,但是也已经无愧此天下第一神功的威名。”楚河心中颇为得意,脸上的表情却越发郑重,急迫道:“吴王若是心中有疑,不妨只是暗中支持,不干涉便可。若是在下幸不辱命,斩杀妖道,定然自缚双手,前来向吴王请罪。若是在下死于妖道之手,吴王与那妖道之间,也尚未决裂,依旧有挽回的余地。” “无论如何,吴王都立于不败之地,何以还再三迟疑?” 楚河这话又偷换概念了,吴王原本只是在迟疑倾向于哪边,如今却被楚河歪曲成了,已经认同了他的计划,只是在犹豫要不要支持。 偏偏这也不过是微妙的引导,连吴王也暂时没有察觉到,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与楚河口中之言,还是有些许不同。 听闻了楚河这话,孙权脸上的挣扎之色终于消失,转过身来,一挥袖袍道:“如此楚河听宣!本王暗命你为除妖将军,领五百敢死营将士,协助你铲除妖道。” “谢吴王殿下!”楚河躬身一礼道。 回归主位,孙权已然做了决断,本身却也精明起来,目光闪烁道:“南华妖道行踪不定,楚将军可有办法将其引出来?” 楚河道:“此事在下已然有了打算,却需要让孙夫人冒一点险。” 孙权瞬间明白过来,皱眉道;“你是想以嫂嫂为饵,引南华妖道出手?此事万万不可,兄长临终前,叮嘱本王,要照看好嫂嫂。如若嫂嫂有事,这叫本王如何向兄长交代。” 楚河连忙道:“吴王殿下何以糊涂!孙夫人本就已经是危险重重,罗云眴和南华对她出手,已然是必然之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吴王殿下还请放心,在下一定会保全孙夫人的安全,做到万无一失。” 楚河能不能做到万无一失?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此时此刻,那是一点都不能怂,口气再大也先吹出去再说。否则的话,作为此事的倡导者都不自信,那旁人又怎么相信,他能够将此事办好? 吴王叹息一声,终归还是点了点头道:“如此楚将军就要多注意了,切莫不可让嫂嫂有半点差错,否则本王让你人头落地。” 详谈甚久之后,楚河方才领命离开。 万事俱备,已然只等着南华出现。 在吴王的暗中‘帮助’下,暗杀罗云眴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强,简直让对方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至于自行出手,反杀大乔,不是罗云眴不想,而是根本做不到。 因为他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间,用来布下法台,制作专门用的诅咒法器。 这种情况下,唯有传讯南华,恳请南华老仙出手,将大乔铲除。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这一日,久久不曾出府的大乔,竟然出府了,在众多婢女、仆人的护卫下,朝着城外的天后庙而去。 就在离天后庙不到五里地之处,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飘来一朵乌云,乌云之中,忽然洒落一粒粒饱满的黄豆。 圆滚滚的黄豆在地上一滚,便变成了一个个身穿黄甲的武士,面带凶恶,手下毫不容情,几乎眨眼功夫,便将大乔的婢女和仆人都砍杀在地,唯有几个武力不弱的护卫,还在苦苦支撑。 马车之中,大乔掀开车帘,脸上挂着担忧,看向外面,眼神惊恐。 “究竟是何人作祟?即便是想要杀死妾身,也请让妾身死的瞑目。”大乔鼓起勇气,从马车中走出来,大声喊道。 四周山林寂静,无人作答。 那些黄甲武士,已经将大乔的侍卫和仆人尽数斩杀,然后同时朝着大乔扑来。 眼看着千娇百媚的美人,就要化作肉泥而亡。 下一刻,一道宝光升起。 一枚灵珠从大乔怀里飞出,将她牢牢护住,无论多少刀兵劈砍过来,都会在距离她还有半米距离时,被弹飞出去。 “鲛人灵宝珠!看来你这个嫂嫂和吴王这个小叔子之间,还真有些见不得人的关系。否则此等孙家至宝,他又怎会送予你护身?”一个听起来略带苍老的声音,从高空乌云中响起。 第四百六十五章九车洒水大阵 南华老仙终于还是现身了。 也许是已经杀尽了大乔身边的侍卫,也未见任何多余的波折,也许是单纯的自信。 自信这天下间,无人能奈何于他。 过分的自信,往往也是一名反派,必备的心理素质之一。 就在南华老仙现身的那一刹那,楚河以昊天宝镜,打开虚空通道,率领着五百敢死营的战士,抬着早已准备好的封禁阵基,落在九处不同之处。 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出自于蜀山副本。此阵威力虽然稍稍逊色于两仪微尘阵,但是布阵的条件,却也低于两仪微尘阵许多。 阵法一开,封禁十方,即便是以南华之能,短时间内想要逃出大阵,也没那么简单。 也就在阵法笼罩下来的一刹那,南华已经瞬间反应过来,彻底不去管什么杀死大乔之事,手中一把令剑一挥,一个黄巾巨人便浮现在了大阵之中,一顿蛮力横推,就要用以力破巧的方式,直接摧毁整个大阵。 显然南华知道,既然敌人是有备而来,那就绝不会仅仅只是布下这么一个阵法。定然有什么能杀死他的依凭。 即便是对自己有着强大的信心,南华也并不愿意冒险。 楚河昊天宝镜一挥,大乔已经被拉出了大阵。 哗啦啦! 一条条刻满符咒的乌黑的铁锁链,从四面八方飞来,将黄巾巨人死死的缠住。大阵之外,一些足足有五六丈长的巨型猪婆龙和生活在长江流域的一种庞大古象,拉扯着锁链,不断的往各个方向奔跑,要将那巨大的黄巾巨人撕碎。 同时箭雨齐至,几乎覆盖了整个大阵。 一轮接着一轮的齐射,仿佛不会停歇。 大阵中南华老仙已经洒出了全部的豆兵。 不断的以牺牲豆兵,来迅速的寻找出阵法中的破绽。 南华老仙已经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不敢继续逗留,势必要尽快突破大阵,逃出生天。 “王前辈!还请出手!只要王前辈牵制此撩片刻,事成之后,晚辈定当在吴王面前,为王前辈请功。”楚河转身对怀抱剑器,一直冷面而立的王越说道。 王越点了点头,挥手拔出宝剑,纵身一扑,已经深入了大阵之中,直朝着南华而去。 就在王越扑入进阵的一瞬间,南华似乎也心有所感。 身形一转,人已经与黄巾巨人合为一体,轰轰烈烈的一拳,朝着王越所进入之处轰去。 有了南华的操控,黄巾巨人已经不再只有蛮力,而是真正的神形兼备,实力大增。 这样的一拳,拥有镇破山河之力,若非有大阵封锁,如此力道散发出去,只怕连着数个山头,都会被打爆。 面对南华所控黄巾巨人那平铺直来的一拳,王越眉头紧皱的同时,脸上也涌起了一丝丝兴奋之色,作为当世剑圣王越虽然人品有亏,但是却从来不是胆小怕死之人,面对挑战更是勇往直前。 而此时就在他的眼中,一瞬间就像是掠过了无数剑光。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出剑,每一次出剑都保证有撕天之力。 但是他的剑招却简单极了,只是最普通,最寻常的一招平刺。 这一招平刺,可并不是什么返璞归真,而是贯穿了王越的剑道意志,融合了许多种剑法内涵于其中。一招平刺,落在南华眼中,却拥有几乎无穷无尽的变招。故而反而难以抵挡,不知该如何招架。 这一剑到了最后,浩浩荡荡,已经仿佛东流开闸之水,一泻汪洋。 剑气先刺穿了黄巾巨人的咽喉,抢在了黄巾巨人的拳头轰来之前。 即便咽喉刺破,半边头颅已经消散,黄巾巨人的拳头,却还在横行。 仿佛天塌了下来,一拳在王越的眼中不断放大,仿佛可以看到一切世界破灭时会发生的景象,大地崩塌,江河倒卷,沧海沸腾,日月陨落。 但是这一切,都是幻象,都是虚假。 王越手中剑器急舞成一团,一道道的剑气,正如菊花花瓣一般炸开,朝着四方抛射。 一道道剑气又在虚空中汇合,然后纵横交错,切割着黄巾巨人的身体。 大阵之中,王越与南华缠斗,大阵之外,楚河也并未闲着。 昊天宝镜一开,虽然无法如长眉祖师那般,沟通数个时空,凭空叠加海量飞剑。却能将远处之物,直接打开通道,挪移过来。 就在楚河在大阵上空打开通道的一瞬间,海量的箭雨、投石、恶咒、法术,纷纷密密麻麻的落下。 这是吴王集结军队,所发出的攻击。 军成十万,便可投鞭断流。 吴王集结的大军虽然只有万余,但是上万人齐齐发出的攻击,被楚河以昊天宝镜直接集中起来,落入阵中,那威力依旧惊人无比。 王越早有准备,一剑逼退南华后,便迅速躲进了阵中生门,被楚河以昊天宝镜拉出大阵。 唯独留下南华一人,抵挡着这上万人发出的集中攻击。 黄巾巨人就像是一座大山,被海量集中的攻击,不断的削平。 南华老仙一脸煞白的从黄巾巨人的身体里遁出来,身上不断的散发着起伏不定的波动。 凡人的力量个体而言,是极其渺小的,但是当数量众多的凡人,力量被拧在一起时,即便是仙神也不能无视。 “何人与吾为敌?何人布下此阵?”大阵之中,南华老仙声音悲愤,充满了愤怒。他甚至来不及用先天易数,来推算出,究竟是何人在针对他,而发出了这样的质问声。 楚河不答,这也不过是他给南华老仙准备的开胃菜而已。 昊天宝镜一晃,一共九台安装了水炮的洒水车,落在了大阵中的九个角落。 车里坐着的吴国士兵,按照楚河之前的教导,按下了开关。 呜···! 血色的雨水,瞬间洒满了整个大阵内的空间,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在如此血雨飘摇之中,南华老仙根本无法遁出元神,甚至连一些较为纯净,灵性充沛的法宝,也不能动用。 失去了黄巾巨人的掩护,又无法以元神遁出逃走。 狼狈不堪,满身血渍的南华老仙,发出疯狂、尖锐的厉吼。 “无论你是谁,老夫必要杀你!要将你的魂魄抽出,放在炼魂灯中,燃烧百年,方才许你灰飞烟灭。”南华老仙咆哮着。只是嘴张开说话时,无奈何的某些液体,会顺着滑入口中,顿时一阵恶心。 此时的南华老仙虽然看着十分狼狈,却并未伤到根基,却是还有翻盘的本钱和底气。 当然楚河的手段,也不会仅仅只是如此,这不过是好戏开头罢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大家都用的天谴杀 (求推荐、月票!)恶心是杀不死人的(或许?),楚河的九车洒水大阵,虽然犀利,但也不过是一点小手段。 南华老仙反应过来,手出阴风,阴风过处,那九台洒水车中的吴国士兵,瞬间就被刮成了阴尸。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法器’能如此大规模的应用此等污秽之物,但是道理相同,只要杀死操控‘法器’之人,法器威力自然消减。 大阵之外,楚河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南华老仙竟然没有冲动的直接炸翻九台洒水车,否则的话,那场面一定十分好看。 楚河扭头又看向王越,王越面露狰狞抗拒之色,实在是大阵中,即便是残留的某些风景,也太过骇人。要冲进去,还非得大决心大毅力不可。 不过很快南华就解决了王越的顾虑。 只见南华老仙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火蛇,火蛇所过之处,遍布大阵之中的污秽之物,便尽数被扫荡。 王越长剑一挺,在楚河昊天宝镜的帮助下,又突入大阵中,与南华老仙交手。 而楚河则是再次以虚空通道,沟通远处吴王集结的大军,集中浩荡之力,对南华老仙发起汪洋大海般的冲击。 如此再三,以南华之强,也难免有些疲惫,一时失神,被王越的剑器在身上划了好些深可见骨的伤口。 只可惜的是,王越不答应在剑上抹毒和布下歹毒的诅咒毒咒,否则的话,这几剑对南华造成的伤害,还能更强。 有着楚河的配合,王越在大阵之中,神出鬼没。 整体实力虽然不如南华,但是一手剑术强横,杀伤力却十分惊人。 南华手持藜杖,呼唤来九天罡风,强势的吹过整个大阵,撼动着阵基。 此时的南华已经完全放开了手脚,甚至不再顾虑是否触犯天条的问题。 继续被封禁在这大阵之中,拖延下去,他的情况只会越来越不妙。 罡风过处,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不断的晃动,阵中的小阵门已经被破坏,整个大阵已经充满了漏洞,只要给南华两三分钟的时间,他就能突破大阵。 到那时困龙入海,别说杀死南华,能自己逃得性命,已经是万幸。 “看来不能再磨了,直接出杀招。” 楚河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牛血混合朱砂,铜印覆盖其上后,隔空一抛,整个铜印便朝着大阵之中飞去。 “去吧!鲁都督!” 铜印变幻,鲁肃从铜印之中飞出来,下一刻,一脸木然加惊愕的看着四周,有些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南华却大声冷笑:“区区不过一个鲁肃,便以为能奈何老夫?老夫何时,如此被人小觑过?” 楚河站在大阵之外,对着鲁肃说道:“鲁都督莫慌!且听在下指引,大阵会配合你躲闪此撩攻击。同时我亦会以昊天宝镜,不断的给鲁都督在阵中开出通道。鲁都督只需自然引导,激发天谴便可。此时,有人替代都督受过,岂不妙哉?” 鲁肃一瞬间便反应过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局势一下子就从原本商量好的劝说吴王,跳到了直接硬怼南华。但是整体来说,并没有错误。 而且楚河说的不错,这也是他的一个机会。 借助此时天时地利人和,将天谴转嫁到南华老仙身上,确实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就在鲁肃做好准备的一瞬间,楚河将镜光投射,鲁肃的影像便出现在了吴王召集的大军之上。 鲁肃未死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三军。 下一刻,欺瞒天地,天威震怒。 滚滚风雷迅速凝聚,汹汹地煞,也跟着凝结而起,化作寒霜覆盖鲁肃所踏过的土地。 此为天诛地灭! 大阵中,之前还在嘲笑楚河和鲁肃的南华,顿时就笑不出声来。 他是很强,已经攀登到了元神二十重天以上,距离仙门已经极为接近。但是面对煌煌天威,依旧没有太大的抵挡能力。 楚河一招极为老套的天谴杀,便将南华陷入了绝地。 此时鲁肃身在大阵之中,天谴自发便认为,此大阵是为了瞒天过海所布置,势必要将毁灭之力,倾注于整个大阵。 如此一来,即便是再不愿意,南华也必须倾尽全力,帮助鲁肃抵挡天谴。 更令南华愤怒的是,鲁肃可以在楚河的帮助下,全力躲闪。而他却唯有正面硬抗,仿佛他才是被天谴锁定的那个人。 楚河的洒水车大阵,真正的用处就在这里。 以特殊的水液,让南华暂时无法遁出元神,打破虚空,逃离此地。逼得南华,不得不硬怼天谴。 轰轰轰! 天谴很快就应声落下,根本不需要多长时间的积蓄。 天威浩荡,迅猛无常,岂会给你那么多所谓的等待和准备时间。 同时大地翻滚,一道道煞气,凝聚出蜂拥的阴蛇,在整个大阵之中肆掠着。 等到天地同杀,楚河才发现,再想要调动昊天宝镜,强行开出一道虚空通道,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若非他真元浑厚远超同阶,换了一般的元婴修士,即便是有昊天宝镜在手,这种情况下,也无计可施。 面对天地携威而来的天谴诛杀之力,南华长发飞扬,银须乱卷,一身道袍磅礴鼓起,碧眼之中闪烁着惊人的光芒。 罡风吹过九万里,直入云天竟然要撕碎劫云。 同时寂雨从虚空中飘洒出来,没入大地,却是将那本就霜寒阴冷的煞气,都全部凝固。 整个大阵之中,近乎化作一片冰霜国度。 此乃呼风唤雨之神通。 从怀里取出五粒宛如金豆豆般的黄豆,黄豆之上浮现五彩,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南华脸上露出肉疼之色,刺破指尖,将鲜血涂抹在黄豆之上。 那一滴滴鲜血,落在黄豆上,便自发的化作符咒。 符咒一起,南华顺手洒出。 五个身形巨大的金甲巨人,各自手持不同的兵刃,出现在南华周围五方。 “有请,东方青帝青灵始老九炁天君、南方赤帝丹灵真老三炁天君、中央黄帝玄灵黄老一炁天君、西方白帝皓灵皇老七炁天君、北方黑帝五灵玄老五炁天君。五方五老居五岳,司掌五方五行力。”南华面色潮红,运功到极致,以精心培育的五粒仙豆,强行请来五方五老的一丝仙力,附着在这五个金甲巨人身上。 五个金甲巨人变化作了五方五老神像,各自执掌着一脉五行之力,合并一处,五行齐全,如同巨大的磨盘,要封住天穹,堵住天谴。 第四百六十七章最后一刀,请一定给我 果然不愧为南华老仙,如此手段、实力,若非有天谴逼迫,只怕还会隐藏,骤然爆发之下,无论对手是谁,都会吃大亏吧! 五方五老神像,暂时封住了天谴,在之前一番天谴的肆掠下,楚河布下的大阵,基本上已经算是彻底破碎,再无束缚之力。 南华老仙没有选择现在就出手,前来针对楚河,而是迅速的裹住一面黄色的令旗,就要先行逃走。 显然楚河接连不断的手段,已经令他心生了忌惮,此时的状态又不太对劲,唯有先行撤退,才是最佳选择。 “王前辈,拦住他,争取时间。”楚河急忙喊道。 王越虽然忌惮南华老仙的实力,但依旧还是扑了出去。此人人品不咋地,但是却也并非怯战之人,否则也不好有今日的剑道成就。 另一边,天谴完全被南华老仙挡住的鲁肃,也暂时没有了后顾之忧,隔空施展法术,开始干扰南华老仙。 有鲁肃和王越配合,而南华老仙压箱底的手段,又被天谴逼出,双方倒也打的难解难分,一时陷入了胶着。 只是看着打的有声有色,似乎不相上下的双方,楚河却紧皱眉头。 这情况不对。 王越和鲁肃是以逸待劳,按道理南华老仙却已经是久战之躯,如果一开始双方是势均力敌,随着时间的拉长,也会渐渐的落入下风。 但是此刻,南华老仙依旧还是与王越、鲁肃二人打的有来有往,毫无上下之分别。 “他在藏!等待时机。”楚河明白过来。 然后便扛起了火箭筒。 刚刚从军方顾上校处采购的特殊火箭炮,还没有用过,似乎也是时候,验证一下,是否像传闻中的那么给力。 等待王越逼退了南华老仙,鲁肃正好补上一击滞行咒之时,楚河发射了火箭炮。 一炮炸出,正好轰在了南华老仙的背脊上。 恐怖的爆发波动,直接爆发出来,原地便升起了一团小型的蘑菇云。 被加持在火箭炮中的各种诅咒,也同时爆发,纠缠着南华老仙,将其整片背脊都变得血肉模糊,已经隐隐可见内脏。 “威力果然不错!”楚河丢下火箭筒,长袖一甩,袖中两道火蛇便吞吐而出。 两柄南明离火剑,一左一右朝着南华老仙偷袭过去。 南华老仙此时方才从那恐怖的爆炸余波中清醒过来,身上的剧烈疼痛,令他狂性大发,一道道黄光,如丝线,如绒毛一般,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 黄光所过之处,有一种令人无端觉得恐怖的感觉催生。 “小心!这是当年张角的绝学‘黄天当立’。一旦被这黄光附身,过往所修一切法门,皆会烟消云散,任其宰割。”鲁肃隔着老远开口喊道。 王越一个翻身,也远远和南华老仙拉开距离,同时说道:“某家曾经听闻,张角此术一起,黄光漫天,遮天蔽日,有改天换地之气象。怎么到了这南华妖道处,全然没了气势,反而显得诡异、小气许多。” 南华被包裹在黄色的光晕之中,冷声说道:“无知小辈,张角所修不过是老夫传授的些许皮毛罢了。黄天当立,以我天代苍天,必将受到苍天妒恨,迟早不得好死。即便是张角气运惊人,本有真龙之像,最终也还是遭天妒而亡毙。” “老夫这一式,却是收拢了气力,将力道集中,威力更胜一筹。” 话还未说完,楚河便已经扛着机枪,开始对准了南华。也不废话,直接开枪,喷吐金属洪流。 叮叮叮···! 子弹都在距离南华还有数丈处,便莫名的消融掉了全部的力道,纷纷掉落在地。 “看来这所谓的黄天当立,其实就是一种领域技能。在他的领域里,别人的规则和力量,都不好使。要打破这领域,要么有十分霸道的力量,蛮横破除。要么从内部瓦解这领域的完整循环。” “现在这种情况,第二种办法明显不靠谱,那就只能用第一种了。”楚河昊天宝镜一晃。 一个虚无的空洞,在南华老仙的身前展开,镜光所指向,浩荡江河之水,朝着南华狠狠的冲击过去,将他迅速移动的身形,稍稍遏制住。 楚河面色发白,几乎耗尽真元的调动昊天宝镜的力量,撕裂天云,开出一共六个空洞。 每一个空洞之下,都以法术凝结出一个巨大的,高度透明的凸镜形冰片。 而就在南华老仙的正对面,空洞中涌出的江河浩瀚之水一收,一道无比灼热,几乎可以比拟太阳真火的光斑,与南华老仙周身绽放的黄光碰撞在一起。 集中、强大、贯穿性极强的光斑力量,撕裂了南华老仙身前的黄光屏障。 另一边王越一身大喝,手里的剑器,顺便便已然化作流鸿,从撕裂的漏洞处飞入,狠狠的扎入了南华老仙的心口。 鲁肃的攻击也紧随其后,一连串的符文秘咒,连成一片,如同锁链一般,将南华老仙死死的锁住。 南华老仙被紧缚,黄光也开始消散。 楚河手持龙牙大刀,脚下一跺,人已经出现在了南华老仙的头顶上方。 这最后的一击,他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杀了南华老仙,这参与度、挖掘度,一定爆表。即使到此时为止,在这个副本中,他都没有接触到什么格外值得重视的好东西。 但即便是以灵气团来结算,那也应该是一笔天文数字。 和楚河一样,想要抢夺人头的还有王越。 杀死南华老仙,这样的名声,王越作为醉心名利之徒,可不会放弃。 叮! 楚河的龙牙大刀,重重的砍在了南华老仙的脖子上,却没有割破一丝油皮,反而砰出了火星。而同时,王越恐怖的剑气袭来,如同旋风一般不断的在南华老仙的周身游斩,却始终无法突破防御。 “好硬的身体!不对!南华的身体之前没这么硬,他应该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让自己全身的肌肤,都化作了某种坚硬的金属。”楚河天眼一开,果然看见,南华的整个身体,都在金属化,同时也变得僵硬。 “看来又是某种法术,洒水车···?咦!竟然没有了!”楚河在小世界中,一共也就放了九台洒水车。这也是吴建伟短时间内,能够给他弄来的极限数字了。 为了这九台洒水车内的特殊液体,网上吴建伟甚至多了一个掏粪老吴的新绰号,堂堂一个全国闻名的富二代,硬是变成了笑柄。 楚河手持两把南明离火剑,剑中南明离火一震,两道火焰合一,将南华老仙团团裹住,要将其炼化。 第四百六十八章吕洞宾终现(求订阅) 南明离火熊熊燃烧,却始终无法熔化南华的肉身,他就像是金刚不坏一般,无论外部如何攻击,就被捆绑在那里,岿然不动,宛如雕塑。 “快点找人去收集一点污秽之物,破了这厮的金身。”楚河对鲁肃说道。 既然鲁肃已经现身,那么这种事情,当然还是交给‘本地人’去办比较好。 鲁肃却摇头道:“南华妖道这是以气运铸造的气运金身,不过应该气运并非是他自己的,故而一旦施展,便全身难以动弹,变得僵化。寻常污秽之物,也无法破开他的金身。” “还需吴王手持王玺,以吴国气运之龙,方能将其破之。” “以气运破之?”楚河却听出了言外之意。 距离楚河上一次使用楚王真身,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建业之地,春秋时期属于吴头楚尾,楚河只需将南华拉着稍稍移动一段距离,便可施展楚王真身。 故而楚河直接道:“无妨!不必麻烦吴王亲自动手。在下已有办法,还请两位帮忙,将这厮押送一段路。” 王越和鲁肃闻言,虽然不知道楚河有什么打算,却也相信了楚河。 三人各自施展手段,继续镇压南华,防止其逃走。 待到彻底进入古楚地界,楚河便直接发动了楚王真身。 楚王真身一开,楚河的气运便与古楚大地相连,用龙牙大刀割破手掌,任由鲜血抹在刀口之上。 一手持刀,用力再度朝着南华的脖子斩下。 唰! 一颗大好的头颅飞起。 南华受创严重的元神,顿时失去了肉身的依靠,被鲁肃一连串的符咒兜住,受符咒之力鞭挞,眼看着就要烟消云散。 南华元神不断的惨叫求饶,鲁肃却置若罔闻,只是不断的收拢手中的符咒大网。 楚河手持太阳金针,直接一针朝着南华的元神扎去。 啵! 南华老仙的元神破碎开来,化作一阵泡沫,泡沫中是南华过往的记忆碎片,最终却又如同梦幻一般青烟散去。 “如此便魂飞魄散了?”王越皱眉问道。 鲁肃也不解其中真意,仔细以元神扫动,想要找出是否眼前一切皆是幻术,真正的南华元神,早已遁逃。 楚河天眼一开,探照十方,也想要知道真相。 “不用找了!不过是南柯一梦。梦醒了,人自然就死了。不能不承认,你这小家伙,手段虽然有些下作,却也确实有些本事。”时空颠倒,四周的景物已然变幻。 楚河定睛一看,鲁肃、王越等人早已不见踪影。唯独吕洞宾端坐在山巅古松之下,旁边是黄鹤那厮,一对长腿,像是泡软的面条一样,不停的抖着,在吕洞宾严厉和戏谑的目光下,不得不坚持踱步,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还张开长长的鸟嘴,打个哈欠。 像足了刚刚从盘丝洞里逃出来的施主。 “有很多的疑问?”吕洞宾笑问楚河。 就在其面前,忽然多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多了一壶酒,还有一碟蚕豆。 楚河走过去坐了下来说道:“我想什么,吕祖师不是都知道么?” 吕洞宾却摇头苦笑道:“贫道可当不得你这一声祖师。你便···唤我一声大哥吧!” 楚河顿时心中有数,对于鬼谷子身份的揣测,又有了一些线索。 “你的这些疑惑,我能回答你的其实并不多。有一些是不能说。有一些则是,说了你现在也不懂。还有一些···是贫道不乐意回答。” “所以,想了想,还是都别答了吧!”吕洞宾笑着看着楚河,啰嗦一堆后,最后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楚河闻言,表情僵硬,却努力收敛自己的心神,最好做到心里都别想着去骂吕洞宾。尽管此时此刻,他早已恨不得骂出声来。 “不过,这黄鹤与我之间有一段因果。当初贫道转世下凡重修仙道之时,这黄鹤也算于我有授业之恩。故而我便也要给他一场造化,替他扭转某些前因。使其拥有某些更大的可能。” “想来你也猜到了,南华背后,还有一人。此人贫道也不敢随意招惹,故而与其约束,各自都不出手,任由发展。” “若非是你,贫道想要了却这段因果,还不知要耗费多少精力。”吕洞宾继续说道。 楚河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嘴里也不客气,直接道:“吕大哥了结了和黄鹤的因果。那岂不是又欠下了与我的因果?却不知要用什么来还?” 吕洞宾笑道:“因果、因果,因在前,果在后。我已然种下前因,今日所得,不过是花开结果罢了。” 楚河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 吕洞宾所指的一定便是踏歌行。 固然踏歌行远比不上楚河所做的这一切,但是对于楚河的成长过程,却又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这就像春天播下的不过是区区一粒种子,到了秋天却能收获丰盛的果实一样。 因果不是简单的,天秤两端,能够以浅显的表面价值来衡量。 “算你狠!不对···你不会是早就知道有今天,所以才会在当时,传授我踏歌行吧!”楚河突然醒悟过来似的说道。 吕洞宾却笑而不答,不肯定,也不否定。 “你猜···!” “猜你妹!”楚河多想这般回答,无奈却还是要收拢心神,尽量不将这个念头散发出去。 虽然吕洞宾知道他的师父是鬼谷子,想来看在鬼谷子的面子上,不会对他如何。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楚河可以轻慢吕洞宾。 后台是后台,实力是实力。 吕洞宾怎么说也是大罗金仙,若是想要惩治楚河,有无数种手段。 即便是鬼谷子得知了,只要占住了道理,难不成鬼谷子还能为了楚河这个一时心血来潮收下的弟子,与一位大罗金仙结怨不成? 这一点上,楚河很有自知之明。 “你也别太看轻自己,你那个师父,对你还请有些看重的。最少也有亿万分之一的心神,时不时的投入在你身上,比如现在···。”吕洞宾似笑非笑的对着楚河说道。 “好了!我这里又有一粒种子,想要种在你身上。不知你肯不肯接,敢不敢接?”吕洞宾将桌上好像突然出现,却又好像一直都在的两个酒杯满上。 嗅着酒味,楚河就知道,这只是劣质的浊酒,连一般的白酒都比不上。压根也不是楚河最初期待的仙酒。 “种子?现在查的严,我还是要车牌比较好吧!”楚河没来由的跳出一个念头,急忙收拢。 “你要是想让贫道种这种因的话,也不是不行。贫道可以将你引入一个真实构造的幻境,让你体验一下,在你的梦境中,曾经期待过无数次的情节。”吕洞宾脸上的表情依旧正派,只是眼神却暴露了他的本质。 那独属于老司机的气质,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 “同道中人啊!天王盖地虎!” “玉···咳咳!小鸡炖蘑菇!”吕洞宾一口酒堵在嗓子眼,差点没喷出来。 见到吕洞宾出糗,一直被对方死死压制的楚河,终于露出爽朗的笑容。 果然有些话,作为寻常的普通人说得,但是像吕洞宾这样的大罗金仙,却绝对说不得。若是说了,只怕等待吕洞宾的就唯有诸天万界,四处逃窜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这个任务非你不可 “咳咳!您还真是见多识广,连这都知道。”楚河面对吕洞宾不善的眼神,干笑着说道。这还真应了那句话,永远不知道巨友的身份,有多么神通广大。 “好了!贫道也是很忙的,有个任务给你,同时也会先给你好处。你是接还是不接?”吕洞宾端着酒杯说道。 楚河有点怂了:“那个,我能选择拒绝吗?您这任务不太想接,通常来说,像您这样的人物,还藏头露尾的不说清楚。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极为危险。” “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多浪几年···。” 吕洞宾将酒杯放下了,看了一眼楚河道:“如果不是看你卑鄙无耻,并且脸皮奇厚。这样的任务非你不可,贫道也不会选你。” “放心吧!没什么危险。不过是贫道为了还一个人情,这才做了些布局。你若肯应下,那一直缠在你身上的一段佳缘,说不准还真能兑现,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楚河摸着下巴说道:“怎么感觉您总是在还人情?” 吕洞宾道:“佛经里有云:菩萨畏因,众生畏果。等你有一天,若是到了贫道这等地步,自然会知道,当年欠下的一点点小小的人情,之后都需要花费十分高昂的代价,去想办法偿还。否则的话,每往前走一步,都艰难如逆水行舟。” “可是弱小时,大家都没有选择,从高处伸出的橄榄枝,即便是挂着荆棘和倒刺,也必须要一把抓住。否则错过了机会,就会永远被别人踩在脚底,在最污秽的淤泥之中,不断的轮回打滚。”楚河却接了一句说道。 吕洞宾笑道:“看来你还是很明白的,不要觉得我对你小气。也许很多年后,你便会醒悟过来,我对你是最大方不过。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将来,却依旧选择了你的当下。” “所以任务你接下了?”吕洞宾问道。 “我还是想先知道具体的任务是什么。反正,如果我不答应,您应该也有办法,直接将这段记忆从我的脑中消除,不是么?”楚河问道。 吕洞宾笑笑不说话,但是很肯定,他定然能够轻易做到,甚至做的更多。 “也好!小心谨慎总是无错,当然在贫道看来,也并无太大意义。” 吕洞宾用手直接挑出一粒粒蚕豆,抛进嘴里,动作略为轻佻,十分无状。原本前辈高人,大罗金仙的神秘人设,已经开始出现了大面积崩塌。 “你若是同意的话,贫道会以天外轮回之法,将你送入一方世界内,成为青城练气士与白素贞为邻。而你的任务,就是找到白素贞,阻止她与许仙结合。” “一旦贫道对你施展了这门法术,就相当于护送你跨越了轮回,对你突破元神境,有着极大的好处。甚至,在你真身所处的末法环境中,你突破元神的可能性,也不再是接近于无。” 吕洞宾的两句话,信息量稍微有点大,这让楚河要花上一点时间,稍微的调整处理一下。 “首先,大罗金仙果然有能力,将人直接投入另一个时空。所以现代世界出现的种种灵光幻境,应该就是有一个,甚至多个大罗金仙在布局。而我能重启副本的能力,或许本身就与大罗金仙有关,甚至可能就是大罗金仙的特质。” “这种特质从何而来,暂时还不得而知,或许与鬼谷子有关,或许还关系到一些,还未现身的人物。这原本就是我要问吕洞宾的问题,只可惜,他不会回答。” “其次,吕洞宾让我去白蛇传副本···虽然形式不一样,算是偷渡。但是也应该是一个全新的副本,这么解释也更方便一些。进入白蛇传,阻止白素贞和许仙结合,那吕洞宾究竟是欠了黎山老母的人情,还是与佛门有仇?” “一些神话传说中,吕洞宾倒是和观世音有些不太对付···。” 吕洞宾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河,开口说道:“有些事情千万不能乱想。观世观心,心念一起,便难逃窥视。此时若非贫道隔绝时空,你怕是早被她注视到了。” 楚河尴尬的回脸笑了笑,心中的念头却不停,继续计算着。 “最后,吕洞宾说末法时代,难成元神,莫非是地府轮回不存么···?” “这怎么可能!轮回难道不该是居于时空之外,高贵冷艳的存在么?” 吕洞宾道:“有疑问你可以问出来嘛!贫道难道是那么小气的道士么?这点问题都不回答?” 楚河很想说一句‘不是么’?最终也只能在心里默念。虽然吕洞宾还是能听见,但是只要没说出口,倒也不算失礼。 “鬼神依托于香火,而所谓的香火,其实也不过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灵气。它主要诞生于生灵的精神,却又不完全只是如此。天庭与地府的鬼神太多,需要的香火信仰,也太多,单纯以精神信仰构成不与灵气相合的香火之气,无法满足庞大的需求。所以你所在的世界,灵气开始消退之后,天庭与地府便不得不搬运时空,封闭起来,暂时避开这段灵气枯竭时期。” “在地府搬运之前,十殿阎罗将所有的生魂都投入了轮回,送去转生。同时也暂时封闭了你们世界的轮回。” “这也就相当于,你所在的末法世代,每一个人都是没有前世没有来生的存在。没有前世,地府也不存,自然跨不过三途川,破不开轮回牵引,成就元神之像。”吕洞宾娓娓道来,略为简单的,为楚河解释了缘由。 “难怪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在现实突破元神的办法。以昊天宝镜在现实中搜寻前世踪迹,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问题出在这里。真实的世界中,轮回已经封印了。” “这样说来,在末法时代死去的人,岂不是太可怜了?死了就真的死了,魂飞魄散,连鬼魂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轮回转世···。”楚河在心中感叹着。 “那吕洞宾为什么说,他为我施展天外轮回之术,就等于给了我一丝在现实触摸到元神境的机会?”楚河心中疑问。 吕洞宾自然知道楚河,这是在问他,便直接回答道:“天外轮回之术,等于是贫道以轮回之力,在你身上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只要你能找到它,顺着它的脉络,便可破开封闭的轮回,去寻找你的前世。” “简单的说,就是你给我留了个后门呗!”楚河眼前一亮说道。 “呸!谁给你留后门!小子,胡思乱想够了,现在该你回答,这个任务,你接了,还是接了?”吕洞宾瞪着眼冲楚河说道。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四百七十章我需要一个帮手(求订阅) 毫无疑问,吕洞宾给的报酬,虽然并非实物,对于楚河而言,却很有必要。而且此事,乃是吕洞宾起头,先种因再收果。 只要完成任务,那便因果皆消。眼下不觉得,等到日后,却定然省了许多麻烦。 但是这个任务,却并不是那么好完成。 白蛇与许仙的缘分,起于千年之前,吕洞宾也不可能把他丢到白素贞还是一条小白蛇的时候,就去改变。虽然这个想法还蛮诱人的,但是楚河也没那么天真。 这一场旷世的人(妖)恋,背后满满的都是佛门和天庭的算计,当然这些属于大人物的计算,轮不到楚河去顾虑。这等层面的博弈,想来吕洞宾还有黎山老母会帮忙拦下来。 就像黄鹤楼一事一样,即使南华背后有着庄子,或许还有着别的什么力量推波助澜,却都没有下场现身,被吕洞宾挡住了一般。 “就目前来看,从最基本的出发,就是要扭转白素贞的心态。所以说,报恩就要以身相许这种规定是谁先标榜出来的?这简直就是教坏小朋友嘛!”楚河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放肆的散发着自己的念头。 “这个任务,我去做没问题。不过单凭我一个人,只怕有点搞不定。你不如再帮我找个帮手吧!”楚河说道。 吕洞宾根本不用问,便已经知道了楚河心中的人选。 “许导!许客?有点意思,他的实力还不过是练气,那看来就是他有些特别的本事了!”吕洞宾说道。 楚河道:“您不是都看得见么?要想阻止白素贞和许仙结合,那就必须先让她清楚明白,报恩并非只有以身相许一种方式。而让她明白的最好最直接的手段,莫过于以一段感情,先占据她的心灵。” “我或许是个好演员,但是这一次···我需要一个好导演。从剧本到方方面面的布局,都需要有人来帮我参谋。” 吕洞宾闻言点头道:“天外轮回之术,即便是我,施展也是不易。许客只能走正常的方式进入。我会给他安排好。” “最好还是想办法,让他多做点准备,一些需要的道具、配乐什么的,都最好能够带上。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些变得合理化。但是我想您堂堂大罗金仙,这点问题,应该可以解决的,对吧!”楚河又对吕洞宾提要求了。 吕洞宾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了。 “好!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出手,帮你在那方时空,构建一个身份来历,以便让你附身。你有什么要求么?”吕洞宾问道。 “论帅气和气质,我已经是万里挑一了。不需要再多做改变。那就给我安排一个顶有钱的身份吧!泡妞不能都用钱砸,但是一定要有钱。所有的令女人目眩神迷的浪漫,基本上都是用钱砸出来的。”楚河说道。 吕洞宾冷笑两声,表示不屑。 他老人家当年纵横情场的时候,可是单靠的就是满腹经纶,一腔才华。 “对了!还有个问题,法海是什么层次的修士?”楚河在吕洞宾挥袖要将他丢入另一个世界之前,忽然及时开口发问。 虽然如观世音等大能,一定会被吕洞宾拦住。但是法海和尚一定会出场,到时候若是与他对上,说不准就有冲突。 “西天三十三重,眼看就要修成罗汉。曾经转世三次,功力积蓄,甚至已经不弱于一般真仙。如果你碰到,最好还是不要与他正面硬来的好。”吕洞宾的回答,让楚河全身僵硬,有些发冷。 只可惜,不容他再迟疑,吕洞宾已经一挥衣袖,将他丢入了白蛇传的副本世界之中。 而就在黄鹤楼世界的副本里,却依旧还有一个‘楚河’,在黄鹤楼中滞留,每日清修苦练,偶尔也与地方上的一些修士、名士往来。 所谓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自从转职修士之后,许导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加上在道具商店淘了一本阴阳合练的功法,与小倩一人一鬼,经常勤练不休。修为虽然不算是进步飞快,却也稳步上升,已经触摸到了筑基的门槛。 这一日方才与小倩练完功,许导习惯性的一个人坐在私人家庭影院中看片,却突然一个洞口在他的头顶展开。 庞大的吸力不仅仅将许导整个的吸进去,并且将私人家庭影院内,存放的各种器械,一同吸收进去。 同时一股莫名之力,扫荡了许导的整个别墅,但凡是觉得用得着的东西,都被一股怪风卷走。 等到许导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跌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院子里,自己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洒满一地。 而就在院子的另一端,一张熟悉的脸,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个扑街!我就说怎么了,现在看来事情和你有关?”许导冲着楚河,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问道。 “是好事!是好事!这一回,咱们替大人物办事,事情成了,你我都有天大的好处。我楚河认识那么多能人异士,这种时候,却偏偏只想到许导您。这难道不是情分?不是交情?”楚河走上前去,一把抱住许导说道。 许导胡子翘了翘,这话说着,他怎么就是不信呢? “好处不好处的,且先不说。不过应该也没太大危险,不然你这个烂仔也不会想到我。别给我扯东拉西,把事情先说清楚。”出于对自己实力低微的自信,许导略为错误的做出了这么个判断。 当然如果事情进展的还算···不离谱,有吕洞宾和黎山老母挡着,应该···大概、或许,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记得,许导您曾经拍过一部电影,叫《青蛇》,那画面,那配乐,那效果,那剧情,都是没得说。从人与妖之间的情感关系,深入的挖掘了人性深处的东西···。”楚河还要长篇大论。 许导便直接暴力打断:“算了吧!就没指望你看懂。如果你看过,那一定是冲着王仙儿和张玉华的激情戏去的。” “看来这回,我们是到了白蛇传了!怎么?你这回是准备坑法海,还是骗许仙?”许导问道。 楚河鼓掌笑道:“果然不愧是许导,我的启蒙恩师,指引我方向的灯塔。这一次咱们要泡白蛇,我负责当男主角。您负责当导演,现实里咱们没机会拍一出,这副本里再合作一回,可好?”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四百七十一章随性而为,早晚砸锅 许导闻言,顿时两只眼瞪的如铜铃大,然后使劲摇头:“我就想问问,这个事情,有没有可能退出。” 楚河皱眉道:“不能吧!我是谁?您是谁?我们两个加起来,双剑合璧,还有什么样的妹子摆不平?” 许导冷笑道:“白素贞那是一般的妹子吗?那是一千多年的蛇精。差一点就成仙的蛇精。你以前那点套路,在她面前,统统不管用。人家不看你长得帅不帅,有没有钱,会不会玩浪漫,是不是暖男。讲的是缘分,是宿命。” “放弃吧!你没机会的!” 楚河道:“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许导啊!凡事总是要试一试的,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何况,不就是宿命么?有缘千里来相会,需往西湖高处寻。想办法拦住许仙,我去站到断桥之上,替了他的缘分,不就行了么?”楚河说道。当然这话只是为了劝住许导,要是事情真这么简单,那吕洞宾还找他做什么? 当然楚河说这话,也成功的博得了许导的一阵鄙视。 “算了!都已经被你这个烂仔坑进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先做计划吧!然后再针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进行具体分析,最后找出一个最合适的方式和切入点。死马当活马医吧!”许导叹息一声,皱着眉头说道。 楚河心中得意于将许导拉下水,嘴上却得了便宜还卖乖道:“不必如此麻烦,我楚河一生浪迹江湖,靠的就是率性而为。许导你帮忙打好下手便好。” 许导冷笑道:“率性而为,早晚砸锅。这些年,娱乐圈的各种绯闻八卦,真真假假,我算是见的多了。泡妞这回事,你还真得拿出做事业的精神来,统筹规划,计算周全,一步步来。” “你如果不信我,那你自己去搞。我作壁上观,事后失败了,你说的大人物找麻烦,你要是有良心,也别拉上我,一个人爱上哪死,上哪死去!” 楚河见许导说的认真,也只能叹息一声,然后认真的和许导讨论起来,做起了各种策划和应对。 等到大致流程都差不多了,楚河才说道:“最关键的一点,人设呢?我的人设是什么?” “暖男和忠犬就不用想了,小青做的足够好了,还为白素贞变了性,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书呆子的小受形象,和许仙重叠,根本没有半点优势。” “真要想有效果,那不妨尝试一下,诱惑人堕落的魔鬼形象吧!” “一千多年,清修寡欲。她有多清冷,内心就有多狂野。就看你能不能将她被压抑的兽性激发出来,让欲望逐渐压过理智,为你放弃成仙飞升,只愿与你一起堕落凡尘。”许导用一种充满了蛊惑性的语气和口吻说道。显然他已经开始入戏了。 一部电影,最先要入戏的首先必须是导演,其次才是演员,才是所有的幕后工作者。这一贯是许导执着的风格。 “魔鬼?我怕我还没靠近,就被她的雄黄宝剑给斩了!”楚河苦笑道。 许导道:“所以你现在是青城练气士,多少也能和她扯上一点关系。而且这种诱惑力,不应该是强迫性的,而是一种软性的,潜意识,慢慢的去诱导,去发掘。” “你好好想想!作为一个演员,你要有自己的悟性,去打开你的内心,将你内心的那些东西,释放出来,将它放大、放大、再放大。” “不要压抑自己,也不要用以往的自己来束缚自己。找到内心的另一个自己,然后变成他。” 许导说起这些来,当真是滔滔不绝,不断的给楚河灌输着各种思想,给楚河进行着连续不断的洗脑。 “好!好!好!发掘自己!发掘自己!”楚河点点头,表示怕了许导的‘专业’,开始闭目苦思。 “以亿万分神大法收束精神念头,进行选择性的发散?” “不行!这么做就刻意了,白素贞可不是无知少女,一瞬间就会被她感觉到。” “培养分魂?也不行,随机性太强。而且时间也不够。” “看来,还真要按照许导的这一套去做了。” 楚河睁开眼,认清现实,开始努力的向许导请教演技。 明月当空,青城山幽。 白衣的仙子,就坐在青城山的一块大青石上,吞吐着月华。 月光如水,映衬着她的眸子,温润如玉。 美丽的容颜,令天上的月,都忍不住用云霞遮住了自己,不愿与之对比。夜晚的风,也都难以自持的不断的在她身边拂过,撩动她身上的白纱。 白素贞收起了玄功,长长吐出一口清气。 最后一丝属于蛇之本性的阴毒气息,也早已被她炼化,这一口清气所过之处,草木更茂盛,早已枯萎的小花,也都再度涌出了勃勃生机。 尽管距离推开仙门,成就真仙,始终还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白素贞却表面不急不躁,继续清修,积蓄着功力。 当然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丝迫切感。 她已经修行了一千多年,即便是天赋异禀,加上师父黎山老母的缘故,天人五衰迟迟未至,却也拖延不了太久。 如若还不能推开仙门,成就真仙,就只能被迫应劫转世,以求来世了。 虽然向道之心坚定,但是转世毕竟要经受胎中之谜,轮回之障。来世的我,是否还是我,这个问题曾经困扰过无数的修行者,白素贞也不例外。 只怕也就只有佛门的那些高僧大德,才能做到转世如脱衣,来去自在,空空无我。 想到佛门高僧,白素贞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想要去峨眉山看看。 峨眉山也是佛门净土之一,或许能够在峨眉山寻得一丝机缘,即便是无益于推开仙门,或许也能安心的去转修来世···。 正做着打算,忽然若有若无的,从遥远之处,传来一曲萧声。 萧声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清冷、孤寂、荒凉,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白素贞千年未动过的心念,正因为方才的念头,有了一丝丝的律动。听闻这萧声,便心中起了好奇,一步迈出便已经寻到了那萧声所来之处。 “是他?”看着吹箫之人,白素贞的眼中闪过一丝淡然。作为青城山的千年大妖,山中的那些‘年轻’练气士,她都心中有数。 此时,却见有人一身黑色的道袍,坐在孤崖之上,一条腿悬挂在悬崖之外,却抱着另一条腿,潇洒而又放浪的吹动长萧。 山涧的浓雾和瘴气从他身边吹过,让一切都变得朦胧,不真切。荒烟蔓草,举世疏离,人在天地间,而天地间无无我。这像是一种与一切,与万物格格不入的特殊状态。 披散的长发,在风中胡乱的吹舞,却惊不起半点的波澜。 曲调在最悲呛、高亢之处,突然曳然而止。 道人收起长萧,毫无来由的,便挥手将长萧投入山涧,然后拂袖而去。没有一丝的留恋和可惜。 (求推荐、月票!订阅!) 第四百七十二章这么费力还是第一次 返回小院,楚河回头用天眼看了看,脸上露出一抹可惜的神情。 “没有跟过来,看来还是没戏。” 许导习惯性的翻白眼道:“吹了一个月的萧,今晚能有突破性的进展,已经算是不错了!” “白素贞修炼了一千多年,早就到了心若磐石的地步,这么简单就被勾搭上,那她也就不是她了。” “既然第一步计划成功,让她注意到了你,那就要赶紧进行第二步,加深印象,让她记住你。” 楚河皱了皱眉道:“真的要这么做吗?会不会太···张扬了!起到反效果。” 许导道:“她是修行了一千多年的蛇妖,那些凡人的思想局限,根本就不可能束缚住她。而你现在要扮演的,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像毒药一样的男人。不用点猛药,怎么称得上毒···?” “那好吧!我会让孙管家配合你,需要多少资源,尽管调度。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好。”楚河很快便下定了决心。 白素贞还在洞府内清修虽然决定去峨眉寻机缘,但是她也没那么着急。而且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在夜深,对月吐纳的时候,忽然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仿佛是充满惆怅,又仿佛什么都没有陈述的萧声。 而此时,就在她的手边,还留着一截断萧。 嘻嘻···哈哈哈···! 一阵靡靡之音,顺着风声起的方向传来,青城山幽,将这声音传递的回响不断,落入白素贞的耳中。 早已经修到了天雷耳边震,而面不改色,毫无动摇的白素贞,这一刻却似乎受到了干扰,总觉得心神难以平静。 于是驾驭着一团云雾,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不知何时,就在清幽的山谷里,起了一间华丽的大宅院。 宅院之中,穿梭着许许多多身穿薄纱,若隐若现的烟花女子。有一些正在跳着诱惑性十足的舞蹈,而又一些则是弹奏丝竹管弦之乐器。 侵泡在酒池中,道人身穿着单衣,怀里搂着两个丰满的美人,正在左右调笑,那眼神却充满了一种游离感。 哐! 宅院的大门被人用脚踹开。 一个衣着华丽,面容明媚的少女,满脸怒容的闯了进来,挥舞着手里的皮鞭,将四周的酒菜扫的一片狼藉。 那些衣着单薄的风尘女子,便都纷纷被赶着,跳下酒池,朝着道人靠拢,脸上挂着一种硬装出来的惊恐。 躲在暗处的许导忍了又忍,终于忍住没有跳出来喝骂。 “姓楚的!你对得起我么?当初你是怎么对我许下承诺的?” “我在家等了你三年,从二八年华,等成整个城都笑话的老姑娘。而你却在这里寻欢作乐,一点要娶我过门的意思都没有。你···你还是个男人么?” 楚河推开身边的美人,往前一个猛扎,重新冒头的时候,将嘴里的酒往岸边喷出一口,脸上露出一个像是轻浮,又像是冷漠的表情。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很清楚么?” “当年的承诺,只能怪我太冲动,而你又太傻。别等了···回去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我像是一阵风,注定不会为一个女人停下脚步。而你,却连让我多盘桓一段时间的资本,都没有。” “你···!”少女脸上的怒容更加明显,积蓄着仿佛要爆发。 暗处的许导又在叹气。 这样的表演还是太浅了,只是表现出了最浅层的东西,那种更加深入的情绪,并没有爆发出来,整段都显得缺乏了张力。 幸好此刻,楚河及时的接过了话题。 “还不滚么?在一柱香之前,我对你只是冷淡,失去了兴趣。不要等到这一柱香烧完,让我对你变成厌恶和恶心。”楚河冷冷的盯着少女,那眼神中的冰冷,就像是捕食猎物的毒蛇。 云端的白素贞,也同样紧皱眉头的看着楚河,原本心中仅有的那一丝好奇,此刻彻底被一种更加强烈的厌恶和反感所取代。 不过她毕竟是修行了一千多年的蛇妖,早已看清了世情。 这不过是寻常的男女情感争执,还不到伤天害理的程度,她自然也没有插手,惩治楚河的想法。 不得不说,现在的白素贞,还没有被小青‘带坏’,清冷、孤傲不履红尘。 “好!我滚!姓楚的!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只能一个人寂寞的活着,永远都不会找到另一个与你心心相印的人。再多的繁华,都填补不了你内心的空洞,再大的喧嚣,也只能让你发现自己的孤单与冷寂。”少女冲着楚河喊了这么一句,然后扭头便走,眼角还略为入戏的洒下了一滴清泪。 酒池中的楚河,却酸的牙齿都快倒了。 许导这写的什么鬼剧本?台词也太中二了吧! 稳定情绪,楚河继续着表演。 看到少女远去的背影,楚河落寞的站在酒池之中,然后对着身后挥了挥手,那些原本再行围拢过来的女子,便都自行散去。 一个接一个的上岸,然后收拾好衣物,小声离开。 哗···! 楚河一头栽倒在酒池里,就浮在水面上,盯着天上的月,月边的云。 此时白素贞感觉直接像是被看到了一般,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被识破的心慌感。 驾着浮云,瞬间回到洞府,然后露出一抹薄怒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怕他?难不成他还真能发现我?”白素贞有些纳闷,自然不知道,这其实是偷窥者,都会有的一种本能反应。逃避并不是害怕,而是不愿面对一种难以表达的尴尬。 等到白素贞走了,许导才从暗处走出来,喊了一声:“咔!” 楚河从酒池中飞出,表情恢复了原本的摸样。 “很好!戏不错!你真的不考虑出道?”许导问道。 楚河看着许导道:“你不是都拍下来了么?回去剪辑一下,如果能用,你就出一部电影好了。” “话说,这么矫情,真的有用?”楚河还是有些不太信任。 许导哼哼道:“套路!套路懂不懂?印象是什么?就是一个人的行为,还有通过一系列的行为,展现出来的个人形象。现在你必须先在白素贞的心中,打上一个标签,让她能够深刻的记住你。” “如果她连你是谁都不放在心上,你还谈什么以后?” 楚河叹息一声道:“没想到泡妞这么累,我这么费力还是第一次。都说丑的人才需要套路,长得帅的人,只需要站在那里就够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找不到女朋友了。没有了帅气的外表和财富带来的加成,还真的需要费大工夫才行。”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四百七十三章反转的时机 “那么接下来,就是找时机反转了吧!”楚河说道。 许导啧啧有声的摇头:“年轻人,就是着急。” 只是一想到楚河,单单在大唐副本里,就停留了好些年,这话说出口来,似乎也有些不合时宜。 许导又干咳一声,接着说道:“反转的真正魅力,在于误会人的一方,心中有负罪感。现在白素贞对你,最多只能算是厌恶。立刻就反转的话,对方也不过是对你改观罢了,于事无补。” “必须要再加深她对你的印象,同时最好引她出手击伤你。如此再反转,才会达到必要的效果。” 楚河闻言,表情苦涩。 “要不要这么拼?演戏而已啊大佬!而且万一白素贞顺手把我一剑斩了,那我怎么办?”楚河苦着脸说道。 泡妞到了这种份上,那完全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按照道理推断,我们计划的这些事情,虽然惹人反感,但是还罪不至死的程度。以白素贞的心性,又是登仙在即,应当不会节外生枝,乱开杀戒。” “当然了···也说不准。毕竟什么都有可能。现实不是拍戏,都按照剧本走。就看你即兴表演了!”许导捏着小胡子,表情淡定的说道。 接下来一段时日,三不五时的,白素贞出洞府散心时,都会看到楚河以各种方式,拒绝、伤害、玩弄以及摧残一个又一个少女的身心。 简直就将‘渣男’这两个字的含义,演绎到了极致。 以白素贞千年修行出来的心性,都忍不住想要出手,一剑斩了楚河。 这股恶念甚至已经快要化作一股执念,盘桓于白素贞的心头,无法散去。 “我最近这是怎么了?心绪波动这般明显。难道真的是天人五衰将至,而牵动了凡尘杂念吗?”白素贞在洞府内盘坐许久,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修炼,索性站起身来,转而朝着峨眉山而去。 以天眼看到一道白虹直飞峨眉山,楚河也带着许导,驾驶着神舟,悄悄的跟着尾随而去。 远远的,便看到一道佛光,笼罩住了整个峨眉山。 无论楚河驾驶着神舟如何接近,那峨眉山与神舟之间的距离,始终都不见缩短。 “看来是菩萨下凡,隔断了空间,正在给白素贞洗脑。只希望对方,不会这么干脆,直接让白素贞去嫁给许仙,而只是提醒白素贞去报恩。”楚河尽量做到,心中也不去想那三个字,免得被对方感应到。 很快佛光散去,白素贞又化作一道白光,飞出了峨眉山,站在峨眉山外,似乎正在迟疑,接下来的去处。 “去拦下她!计划要在她遇到小青之前实行,否则的话,多了许多变化,怕是会脱离控制。”许导说道。 楚河一咬牙,直接从神舟之中遁出,驾着剑光直接就拦在了白素贞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色道袍,却披头散发,形容放浪的男子,白素贞皱了皱眉,却还是礼貌而不失疏远,假装不认识的说道:“这位道兄!不知有何事?”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走近了,仔细看看你。只看三眼,既不会多,也不会少。”楚河眼神清澈的看着白素贞。 就这么看着对方的眼睛,没有下移到胸口,更没有下移到臀部。 “一、二、三!好了!多有打搅!贫道这就离开。”楚河说罢便略带犹豫,却又坚定的自己先转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素贞本来不是会有这么多好奇心的人(蛇?),所以不得不说,是楚河之前的‘努力’起了作用。 “今生看你三眼,记住你的样子,与你擦肩而过。今后我会在佛前修行五百年,只求来世,让我与你有朝夕之缘。”楚河站定身形,却又头也不回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说不上来,却又让人有些堵得慌。 “登徒子!”听闻此言,不仅毫无感动,一股怒火,反而无端的从白素贞的心底烧了起来。 若不是知道楚河的‘真面目’,即便是不为这一番话打动,那也不会生出恶念来。 楚河还是不回头,声音中却带着无奈道:“我真希望我就是一个登徒子,可以肆无忌惮的去靠近你。可惜,天不生我流氓胆,叫我只有勇气,看你三眼,以作余生留念。” “哼!还敢胡言乱语!”白素贞柳眉一竖,面容冷冽,压抑多日的恶气一起,便是一掌朝着楚河拍来。 虽然是含煞一击,力道却也并不强,速度也不快。如果楚河要躲,还是能躲开的。 只是面对这一掌,楚河反而转过身来,挺身而上。 任由这一掌打在胸口。 噗! 胸口塌陷,口吐淤血,楚河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半空中坠落。 即使白素贞没有用多大力,但是二人的境界差距摆在那里,白素贞随意的一掌,楚河便有些承受不住。 看着砸碎了山石,倒在血泊中,已经身受重伤的楚河,白素贞俏脸含煞,眼中却带着不解。 “你为什么不躲,还要迎上来?” 楚河嘴角含血,却笑容真挚:“今生若是不相欠,来生如何再相见?这一掌,我当做是你留给我的信物!” 白素贞脸上的冷意更甚,心中的不快也更加明显的表露出来。 终归是看楚河不堪再多受一掌,不想在飞升关头,制造杀业,阻碍飞升,便迅速化出一道白光,转瞬便消失不见。 等到白素贞走远了,楚河方才取出各种灵丹服下,同时将早就裹在身上,厚厚的一层龙皮掏出来。 龙皮上的龙鳞已经被打裂,看起来是不能用了。 而就在白素贞遁行不久后,忽然又想到,还要回青城山收拾一下,便又转向返回青城。 此刻,青城山脚,送亲的队伍,绵延数百米,热闹非凡。 白素贞只是顺便瞧了一眼,便发现,那花轿中坐着的,竟然是最先闯入楚河的院子,对他进行质问的那个少女。 此时少女的脸上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哪里还有当初的满脸煞气和哀怨。 花轿前头,一个少年骑在高头大马上,正接受着众人的祝福,显得无比的开心。 “这王家老四,总算是得偿所愿了,为了这个齐家姑娘,可是推了不少好亲事。听说他们两个本来是青梅竹马。后来有误会才分开的。” “齐家姑娘也是傻,为了气这王家老四,还故意找了个道士定下婚约。两人凭白耽误了这么多年。不然的话,怕是孩子都能下地跑了。” 四周有百姓讨论的声音传入白素贞的耳中,却让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她感觉,自己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等到在山脚下的城里转了一圈后,几乎大部分的误会都以一种‘巧合’的方式给解开了。 “难道我真的看错他了?”白素贞有些迟疑起来,心中无端的便涌起一股愧疚感,想要找到楚河,去向他道歉。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四百七十四章先入关中者为王 许导放下千里传音符,给楚河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楚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吃了这么大的苦头,遭了这么大的罪过,若是不能成功,那可真是坑了。 “还不能泄气,现在她只是将原本对你的厌恶,全都转变成了愧疚感。而要将这愧疚感,兑换成好感,甚至是一些爱慕,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成败在此一举。”许导在一旁拍拍手道。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和尚的装束,为了楚河的‘大业’,他也算是为艺术献身,剃了一个大光头。 一身行头妥当,咋一看起来,倒也就几分僧人的摸样。 楚河则是以天眼,时刻盯着四周。 等看到一道白线掠过天空,朝着他所在之处行来时,便迅速进入了状态。 给了许导一个眼神,许导比楚河还要先入戏。 一秒钟变幻表情,已经是一幅悲天悯人的表情,用一种异常不解的语气对楚河说道:“道兄此伤所受颇重,若非贫僧正好有一粒九玉甘露丹,只怕···。” 说罢还摇了摇头。 而楚河则是分明忍着痛苦,却露出微笑的表情,带着些许勉强道:“多谢大师帮我疗伤,大恩大德,自当铭记于心。” 许导面露纠结,好一会才说道:“我看道兄的伤口,像是主动受难。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楚河摇了摇头:“怎么会是麻烦!这是我最喜欢的女人打的,我只愿这伤,一百年、一千年也别好,永远留在我身上才是。” 许导露出不解的表情,迟疑之后,方才问道:“道兄···莫不是有什么癖好?” 楚河闻言,却哈哈大笑,笑到一半,却又咳嗽起来。 云端的白素贞,听到楚河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顿时觉得更加的愧疚。 配合楚河之前说的话,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了一股一样的情绪,暖暖的、酸爽的、甜甜的,却又都不是,说不出来,讲不明白。 一千多年的修行,一千多年的生活经历,却从未告诉过她,此刻究竟是怎么了。 “大师!您四大皆空,我却是红尘打滚的酒肉道士。有些事情,您不懂。” 许导配合反驳道:“你不说,贫僧如何去懂?要想出世成佛,必先入世成人。有些事情,贫僧不懂,故而才要问道兄。难道道兄吝啬告知么?” 楚河闻言,又是一边笑一边咳嗽道:“大师说的对!是在下糊涂了!” “既然大师当面,那在下便献丑,说一段佛偈吧!”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如此,大师可懂了?”楚河问道。 许导双手合十,躬身一礼道:“道兄至情至性,贫僧听闻,亦是茅塞顿开。如此便祝愿道兄,能早日赢得心上人的真心,双宿双栖。” 楚河的表情却又暗淡下来,只是一瞬之后,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我有多喜欢她,却又不愿让她知道。因为我知道,她会是那高天之上,最为耀眼的云彩。且让我放浪于这山水、凡尘之间吧!即便是百世轮回,也只愿多几次与她擦肩而过。”平静的语气,往往才能最打动人心。 高天之上,翱翔在云团之中的白素贞,顿时也是心跳加速,不知为何觉得腿脚发软。 这种感觉,也只有她刚刚变成人形,还不习惯双腿的时候有过。 原本她是想要来向楚河道歉的,但是此刻却不知为何,有些羞于去面对楚河,在高空之上,盘旋了片刻,还是一跺脚,朝着远处划去,选择了逃避。 看着那‘逃离’的白光,楚河露出一抹笑容。 “成功了?”许导问道。 楚河点了点头,终于彻底暂时松了一口气。 “终于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她要是继续下来向我道歉,那说明在她心里没有我,故而可以坦然面对。而她选择了离开,正是说明,她已经开始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开始变得纠结和焦虑。”楚河说道。 许导翻了个白眼:“不用给我解释一遍,这些不都是我告诉你的么?你说给谁听?难不成还有别的听众?” 楚河没有回答许导的吐槽,而是豪气的一挥手,接着却又撕裂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无论如何,先入关中者为王。我现在已经抢占了先机,让白素贞的心里有我。这就是巨大的成功。那么接下来,白素贞的报恩,首先必然不会再想到以身相许。”楚河握紧拳头说道。 “还不能放松警惕,我猜测没错的话,白素贞的报恩之旅,只怕并不顺利。无论是帮助许仙升官发财,还是另娶得佳人贤妻,都会受到挫折,甚至有可能将许仙越来越推向不幸。”许导及时的一盆冷水泼下来说道。 楚河闻言,也知道他说的是正理。 既然天庭和佛门,有意撮合白素贞和许仙,似乎是在背后谋划着什么。那么就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粉碎计划。 如果所有的报恩手段,都变得像是在‘报仇’,那么无奈之下,白素贞似乎也只有委身许仙,许以许仙一生一世。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不是帮助许仙获得完美人生,不再去觊觎白素贞,因为那根本不可能。有无数大手,在背后推动着,某种必然定律。” “我们能做的,只有让白素贞本身的观念发生转变,只羡鸳鸯不羡仙,来一个釜底抽薪。”许导最终总结性的说道。 商议妥当,二人也开始启程,驾驶着神舟往杭(州)而去。 先白素贞一步,找到了许仙。 现在的许仙还在当药铺学徒,要说医术,也勉强说的过去。 不过这人生当真是坎坷的很,幼年时便父母双亡,全靠一个姐姐拉扯长大。 读书用功,却屡屡连个童生都考不上,在药店当学徒,师父却总是对他各种刁难,本事却学不到多少。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惨’字来形容。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等待真命天女前来拯救的弱受···。幸而生性乐观,为人也坦诚,名声倒是不错。 “这人设···似乎很熟悉啊!”楚河摸着下巴道。 许导冷哼道:“当然熟悉了!换个性别,不就是偶像剧里的傻白甜女主标配么?” 第四百七十五章 如何成为毒草一样的男人 “这···您不是国际大导么?偶像剧您也有关注啊!”楚河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为好了。 许导抠着鼻孔说道:“国际大导不是人么?其实要不是为了维持市场价值,还有吹起来的格调。我倒是挺愿意去拍一拍偶像剧,矫正一下偶像剧的正确姿势···。” 楚河摇头道:“您可算了吧!总觉得让您去拍偶像剧,最后一定会教坏小朋友。您还是给祖国的未来花朵们,留一条活路吧!” 相互调侃了两句,回归正题。 许导揪着小胡子说道:“接下来,就没这么顺利好办了。白素贞很快就会接触到许仙,而且还有一个小青跟在她身边。虽然比起白素贞来,小青修为弱些,并且处事不稳重。但是却也要精明的多。像之前那样大规模应用群演,进行大量布局造假的事情,可不能再做了。否则的话一定会穿帮。” “您可别说了,我感觉人设有点崩。您不是让我当毒药一样的男人么?我怎么感觉,现在我像是嗑药的男人?还有那些台词都是些什么鬼?”楚河想起那些台词,浑身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使劲的搓了搓胳膊,好像能搓下一层皮来。 许导道:“你懂个屁!但凡是男人觉得恶心、肉麻受不了的话,一些女生却总是会买账的。要不然你以为‘某时代’网上都被黑成棕色榴莲了,为什么每一部都还能保持高票房?” “我已经是很照顾你的情绪了,这才发挥出了三成功力,否则的话,那台词···!”说到这里,许导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之前你和白素贞之间的关系,就想两条平行的轨道,始终都没有交叉点。做那么多,当然只是为了让你们产生瓜葛。从现在开始,就是想办法,将你的人设给立起来的时候了。像魔鬼一样,引诱她堕落。像毒药一样,让她无法抵御和拒绝。”许导的声音,带着一种迷惑能力,又开启了讲戏模式。 总结起来。 那便是对她好,却疏远她。带她去看星星、看月亮,玩浪漫,却又突然虐一虐她。有时候霸道的不讲理,仿佛要靠近,下一刻却又迅速拉开距离,变得冷漠而毫无感情。 这种忽远忽近,忽冷忽淡,反复无常,确实很容易戳中某些禁欲系妹子的某些点。 “男人喜欢生理上的进进出出,女人则是喜欢心理上的进进出出。掌握好这个点,不太松,也不太紧,你就能无往不利。”许导最后说道。 楚河此时,已经用一种高山仰止的眼神,看着许导。 他一直以为,在这方面,他已经很有一手了,但是和许导比起来,他才发现,自己还差的远了。 “果然天不生你许大导,情场万古如长夜。许先生,请受晚辈一拜。”说罢楚河当真给许导来了个鞠躬大礼。 许导客气道:“好说好说!年轻人就是要多注意学习新的知识,多向我们这些老前辈请教。不要怕丑,更不要害羞。这都是没有前途的。” “那么具体该怎么操作呢?理论人人会讲,但是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楚河接着一段话,将许导的得意收住。 许导道:“很简单!你不是有钱么?三月西湖雨如烟,你便包下最大的画舫,纵情于西湖的烟雨波涛之中,抢了艄公的活计如何?” “嘶···清明节包画舫,找姑娘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当着许仙和白素贞、小青的面。许导您这蛇皮操作,我是真看不懂了啊!”楚河已经有点麻木了。 讲套路,许导一生,怕是从不弱于任何人吧! “现在白素贞对你有好感,女人的不讲理就在于,当她们对一个人有好感的时候,无论那个人做的有多荒唐,都会在内心,主动的替对方找好借口。你根本不需要解释太多,适当和一些姑娘们表示亲密,反而能够激发她内心一些隐隐的嫉妒。同样,许仙一个贫寒出生的穷家小子,若是面对一群千娇百媚,衣着单薄的妙龄女子,即便是不动心,也难免会显得举措不安,神情扭捏。从而达到压制对手的目的。” “不仅如此,你还能请一些玩杂耍,变戏法,唱大戏的上船,用这些人吸引小青的注意力。三方发力,直接将这流传千年,后世相传的断桥相会,风雨同舟,给毁的干干净净。” 等许导讲完,楚河就只能不断的鼓掌,变成了唯有喊666的咸鱼。 “不是有网上分析说,那艄公是西湖龙君,我们就这么抢活,怕是有些不妥吧!”楚河想了想又道。 “是不是先见一见再说,在这里凭空猜测,又有什么意思?即便是真是,我还有计划二、计划三。”许导拍着胸口,表情沉着而又淡定。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西湖美景,杨柳如烟,许仙随同姐姐和姐夫,刚刚烧香祭拜完父母、先祖,便独自一人,在湖边游玩。 另一边,白素贞已经成功收小青为忠实贴身小丫鬟,二人(蛇)来到西湖边,寻找千年前对她有恩的有缘人。 站在高处,往四周一望,便正巧瞧见了断桥之上,正在看着一些小玩意的许仙。 只是一眼,便让白素贞认定,这便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不知为何,一段模糊的记忆也同时涌了上来,看着断桥上那清秀的少年,白素贞忽然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和想法,原本早就决定好的报恩手段,这一刻却又变得迟疑起来。 恍惚之间,另一张面孔,却又猛然在她的心头浮现,将白素贞那一瞬间的冲动压制下来。 “姐姐!可有找到有缘人?”小青生性跳脱,之前已经给白素贞乱指了好几个人,白素贞找恩人报恩这件事,在她看来更像是一种游戏一般。 白素贞点了点头,眼中的疑惑迅速的压了下去。 断桥之上,白素贞和许仙相会,丢金钗这样的戏码,照理还是要走一遍。 当然这一次白素贞是真的想要丢一枚金钗让许仙捡了算了。一枚金钗,加上金钗上的珠玉,价值不菲。如果许仙选择贪下金钗,那么这段恩情,她也算是报答了,自然功德圆满。 只是这许仙,也无愧于傻白甜的人设,不仅没有藏起来,反而是四处寻找金钗的主人,钱财露白,惹得一些人眼红,已经起了歹念。若是行至无人处,指不定还能生出什么是非。 眼见如此,白素贞也不得不现身,认了这金钗。算是正式与许仙碰面。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 第四百七十六章千年修得同船渡,奈何··· 三月的雨,本该如同飘飞的柳絮,即便是落在人身上,也仿佛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一般。 但或许是老天爷有意为之,暴雨突降。 湖上的船只都被游人一抢而空,白素贞、小青还有许仙三人,就都被留在了湖边的凉亭里。 许仙望着大雨发愁,同时也偷偷的瞧着白素贞,只觉得活了十几年,却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人儿。 湖面上一艘画舫却停靠过来,画舫之中,依稀也还能听到婉约的曲调,看到少女们柔美的身姿。 倾盆的大雨,也没能打消船上之人的兴致。 “可是要去清波门?船主人发善心,你们快些上来吧!”船上,一个半老徐娘的大姐,穿金戴银的探出半个脑袋,对着岸边的三人喊道。 说话之间,船已经靠岸,伸出了木板当过道。 看着这雕栏玉砌的画舫,许仙有些不好意思,这种地方他虽然从未去过,却也知晓是何物,姐姐曾经三番五次的叮嘱他,切莫不可去到这样的场所,否则便要打断他的腿。 正要开口拒绝,却见那位刚刚认识的白小姐,竟出神的看着画舫。 画舫之中,一位白衣的公子,正怀抱着美人,半穿戴着长衫,却露出一部分坚实的胸膛。 美人调羹,素手递上,当真享乐。 画舫之中,有一些杂耍艺人,正在表演看家的本事,即便是大风大雨,船在波浪中颠簸,这些人的表演依旧稳健,并无差错,显然都是多年苦心修习的结果。 这些表演,也果然吸引了小青的注意力,小青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不自觉的想要迈开步子,走上船去。 看着白、青二人就要上船,许仙在背后喊了一声,觉得有些不妥,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借口和理由阻止。 见到佳人已经彻底步入画舫之中,许仙一贯的老实小心,这一刻却不知为何,都丢了个干净。一咬牙,冒着大雨,也冲上了船。 才入得船舱,便有身穿粉色纱裙的妙龄少女,拿着干燥的布巾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便直接靠近许仙,要为他擦拭掉身上的水汽和泥浆。 许仙顿时臊的脸颊飞红,手足无措。想要拒绝拉开距离,却又不好意思。 少女身上的淡淡香味,也十分好闻,像是茉莉花的味道。 看到许仙的表情,少女噗嗤一声,浅浅的笑着,弯弯的眉毛下,明亮的眸子中,带着的是一股清新干净的味道。将布巾递给许仙,让他自己擦拭,少女则是捧着一杯热茶,就站在许仙身边,等着许仙自己整理好仪容。 这样一来,反而更加让许仙慌乱了,胡乱的在身上抹着,却越来越凌乱。不想让少女捧着茶杯久等,却又不好意思让对方再来帮忙。 坐在船舱深处,主位之上的楚河,看似漫不经心的喝着一旁的美人递上来的美酒,实则是暗中观察着许仙。 果然,像许仙这样的少年,最是抵挡不住美丽、清纯却又主动、明媚的少女。 这个他专门从汴京请来的小花魁,没有让楚河失望。 或许和白素贞比起来,这个小花魁就只能算是庸脂俗粉,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但是少年人,又哪里有这么多的阅历? 如果不论气质和内在的涵养,单单是以五官而论,漂亮的少女与绝色佳人之间,也不见得会有天大的差别。 暂时用小花魁僵住了许仙,楚河又淡漠的看了一眼白素贞。 就是这一眼,令白素贞忽然心里觉得有些冷。 这很奇怪,明明很久以前,她便已经寒暑不侵,不会再有冷或者热这个概念。 楚河的态度,让白素贞心里觉得有些难受,但是她却又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难道是他还在怪我打了他那一掌么?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自己没有解释清楚?”这种小女儿一般的情绪,出现在白素贞的身上,带着一种浓烈的违和感,偏偏白素贞自己却没有注意到。 就这么看着楚河,同时也看着楚河身边,那个正在为楚河倒酒的美人。 要说为许仙擦拭身上水汽的小美女,只是小花魁的话。 那么眼前坐在楚河身边,为楚河倒酒的美人,就是艳压京城群芳,当之无愧的第一花魁。 向来只是卖艺不卖身。 这一次若不是楚河价钱给的太足够,在老鸨的强压下,她才不会同意陪楚河演这么一出戏。 只是在看到白素贞的那一刹那,属于花魁的傲气,却是被激发了起来,原本只是应付式的表演,此刻也仿佛多了几分真切。 尽管还是比不上白素贞,高贵、清冷、圣洁宛如天上明月。但是精心的打扮,多年欢场的历练,倒也弥补了几分不足,一时间却并不逊色于白素贞太多。 看着花魁眼里柔波般的水意。 看到白素贞脸上,时而皱起的眉头。 楚河知道,又被许导说对了。 “攀比存在于一切生灵之中。雄性比的自然是实力、势力、财富乃至于拥有的另一半。而雌性比的则往往是美貌,以及被征服的雄性。” “只有激发了这种攀比心,才能在左右之间,如鱼得水。” 当然了,这种如鱼得水也只是一时的,时间久了,难免也会翻船。 所以尽管有些享受花魁的服务,但是楚河还是不着痕迹的,轻轻推开了花魁,却又并未对白素贞假以辞色。 白素贞脸上的表情又重新回到了原本那种温婉,却冷漠、疏离的神态。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 小青从刚刚结束的表演中回过神来,古怪的看着白素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初认的,却仿佛无所不能的姐姐,会突然有了这种变化。 许仙和白素贞,千年修得同船渡。 偏偏却被楚河这么一搅和,变成了大型群体交友会。 船上的热闹,与几个主角之间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终于还是白素贞,最先打破了沉默。 “你的伤···都好了吗?” 楚河知道,又到了表演演技的时候了。 面对白素贞的疑问,眼角深处略过一丝喜色,却又被很快的压抑下去,表情依旧如之前那般,却不知为何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冰山突然解冻。 桌上的空酒杯,被他拿起又放下。 总归还是回了一句:“好多了!多谢你还记得。” 第四百七十七章天煞孤星许仙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道尽了千言万语,语气却又偏偏平淡如水。 什么是演技? 这就是演技了! 此刻就连楚河自己都信了,他是深爱着白素贞,想要接近,却又不敢太过靠近。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总归不过是一句平淡的问候。 如此复杂的情感,偏偏让白素贞懂了一些,又模糊的感觉到了一些,最后仿佛一切只是她的错觉,宛如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男女情感之妙,尽在一个‘猜’字,倘若全都摊开,仿佛菜市场买菜一般,任由挑拣,那就只是一场交易了。 船总归是会靠岸,该离开的人,也要离开。 许仙、白素贞、小青三人中,有两个恍恍惚惚的,唯有小青还算清醒,却被手艺人塞了一怀抱有趣的小玩意,早忘了姐姐的‘正事’。 送走了三人,第二阶段的任务,也算完成。 破坏了许仙和白素贞的初次见面。 等到画舫行至另外一处,许导上了船,将所有的闲杂人等都退尽,唯有楚河和许导留在一间船上的书房中,看着窗外的风景,进行着对话。 “果然,我去仔细打听过了,许仙的姐姐许娇容,还是悄悄为许仙定过几次婚约的。不过每一次,都是定亲家的姑娘患病,要不了多久,便撒手人寰了。这事许仙自己都不知道,许娇容也让他相公,将此事压了下来。只是,暗地里还是有人流传,都不敢嫁给许仙为妻。”许导喝着热茶,对楚河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我刚才也发现了,小娥红的身上,突然多出了几缕病气,我用了甘霖咒,也没法给她驱散。” “看来这许仙是天煞孤星,除了白素贞,谁他都娶不了。现在有你在其中搞破坏,那他还要这铁棒有何用?”许导忽然笑着说道,对于许仙的遭遇,他一丁点也不同情。 楚河冷幽默道:“可以拿去当搅屎棍!” 许导一愣,然后瞬间反应过来,脸上就差明目张胆的写出一个污字来了。 “话说你这样撬别人墙角,还要污蔑别人,是不是有点太不道德了?要是有点良心的,难道不该是给对方安排一段美满的姻缘,然后再送他一个似锦的前程么?”许导讽刺问道。 “那就想办法试试看,看能不能提前送他去当和尚。反正也是他的宿命,早几年,应该也区别吧!”楚河说道。 许导嘿嘿笑道:“你小子,又来考我。除了撩妹,其它方面,我确实已经比不上你这个扑街。不过这点政治眼光还是有的。” “白素贞和许仙成亲,生了许士林后就都归于佛门。而许士林成年后,以状元之身,率领着文武官员,到雷锋塔前叩拜。既是拜母亲,也是拜佛祖。这是什么行为?根本就是一次佛门与天庭的正式建交、结盟行为。同时也搂草打兔子,又在人间为佛门做了一次盛大的宣传。” “这个时候,许仙即便是真的要出家,那法海和尚真的敢收?” “整体来说,白素贞与许仙的千年之缘,就是一次天庭和佛门的建交,同时日常黑道门的过程。” 楚河点点头道:“许导果然是许导,分析的不错!不过眼光还是放短了些,未曾结合时代背景,前后之事。” “就在近几年,妖道林灵素蛊惑帝王,大肆封神,更许出不少帝君之位。此等行事,固然不会得到天庭认可,所封神位也都是虚幻,但是却也挑衅了天庭的权威。显然此事背后,还有更多牵扯。正好佛门有此千年之局,想要以此宣扬佛门大法。二者便一拍即合,意图借助许仙和白素贞之事,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打压道门,压制气焰,同时宣扬佛门。” 同时楚河还有话没说出口,那就是吕洞宾让他前来破坏白素贞和许仙的千年之缘,未必就真的是要还黎山老母的人情。又或者···至少不全是。 也有瓦解这番天庭和佛门的联合攻势的目的在其中。 当然一个世界的成败,对于大罗金仙而言,无足轻重。 但是对于整个蔓延在诸天万界的佛道势力以及天庭统治而言,再微小的胜利,也不能放弃。 当然,这也只是楚河的想法,他虽然脑洞大,但是讯息获得的少,胡思乱想一番尚可,就此当做标准答案,那就太蠢了些。 如果大罗金仙的想法,这么容易就猜中,那岂不是显得大罗金仙也太水货了一些? “好了!阴暗分析到此为止。严格来说,这些···全都···关我们屁事?我们只要执行好任务便好。只希望,这件事的结果,不会给她带来伤害。”楚河淡淡的说道。 许导好笑道:“怎么?入戏太深,真的动心了?” 楚河摇摇头道:“不入戏,也会动心。毕竟这样的女子,只要是直男,都难以拒绝吧!” “总之,你自己有分寸便好!其实说实在话,如果能够把白素贞带回现代,我会支持你用尽全力去真的追到手。不过想来你也心里清楚,无论是从实力的角度,还是背后牵扯的各种势力博弈,最后还有···她并不会选择你为无数可能中的唯一可能来看。还是保持清醒理智为好。” “如果真的入戏太深,挣脱不出来,那不妨就在这个世界里,真的放纵一下,将心理的情绪发泄出来。”许导规劝道。 楚河笑道:“用不着您担心,我可是摩羯座,感情对我们摩羯座的人来说,永远是调剂品,有或者没有,都不是那么重要。进取心和目的性,才是主导我们行动的准则和标准。” 对于楚河的狡辩,许导不置可否。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活的还不如楚河长。 但是接触到的人和事,却要更多,更复杂,他曾经见过不少嘴硬的年轻人,但是事到临头,当初的信誓旦旦,都不过是一纸空谈。 “好了!第二步完成,接下来第三步该怎么走?正式发起进攻么?”楚河转换心态,对着许导问道,语气中的锐意和进取心,尤为浓烈,反而像是掩饰。 许导嘴角翘起一丝笑意:“你知道什么叫做,满城都在做媒人,所有的反对,都是推进剧情更进一步的幕后推手么?” (求推荐、月票、订阅) 第四百七十八章满城皆道楚郎名(3拉丁的第十二章加更) 忽然一夜之间,楚河楚大官人这个名字,就传遍了整个杭(州)城。 豪爽,连开九日宴席,宴请来往行人,无论是富贵中人,还是贫贱子弟,即便是街边的乞丐,只要上前去说几句吉利话,都能入席吃席。 山珍海味,鲍参翅肚,美酒佳肴,是一样也不缺。 九天宴席下来,花出去的银两,难以计数。 放浪,这位楚大官人自从来了杭(州)就基本上没下过青楼,苏杭一代有名的姐儿,都被请了过去,整日陪着这位楚大官人胡天海地。 所以,最终杭(州)城,钱塘县的百姓们总结出来的结论就是。 楚大官人是个好人,但是绝对不适合作为女子的终身依靠。 渐渐的楚大官人的善举和他的放浪名声,开始齐头并进,关于楚大官人的小道消息,永远是人们茶余饭后,最喜欢聊得事情。 走在大街上,白素贞已经不下二十次,听到了楚河的名字。 同时,也不下二十次,听到有一些好事的大娘,知道她尚未结亲之后,都说着要给她寻一门好婆家,同时也将这位楚大官人拿出来,当做反面典型,好好的唾弃了一番。 期初白素贞还很耐心的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礼貌性的微笑。 渐渐的,她开始觉得不耐烦起来。 每当有人说起楚河的坏话,说他如何不适合依托终身,终身难娶良家女的时候,心中都开始隐隐有些愤愤不平。 城中最大的青楼最大的客房内,楚河和许导却只是一壶酒,一碟小菜,对坐着。 左右也无陪酒的姐儿,也无照应的小厮。 “买通了五十个地痞闲汉,每天都在酒馆、茶寮这些地方,宣扬你一正一反的两种名声,想来应该已经起到效果了。” “当一个人说你坏话的时候,她会不在意。当三个人说你坏话的时候,她会有些怀疑。但是当一百个、一千人人说你的坏话时,她如果对你有那么点情谊,怕是想要维护你了。” “如果这个时候,那些暗中推动千年之缘者,出来警告或者劝阻白素贞,一定就会起到相反的效果。反而激起了白素贞逆反的心思。” 许导依旧做着总结。 作为一手策划这一场盛大谣言的幕后黑手,他有足够的发言权威。 “这就是炒作吧!黑总比白扩散的更快。当黑达到极致时,很多‘聪明人’就会幡然醒悟过来,啊···!原来我们都被人操控了,这是一场阴谋。那个人我们都误会他了,他其实是一个大大的好人,甚至是···圣人?”楚河脸上露出一抹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 许导道:“烈火烧过的土地,才更好种庄稼。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明星、电影、电视剧、小说,都不过是做梦而已。既然是一场梦,为什么我们不能让那些做梦的人,更加快活一些。有些人喜欢当聪明人,那我们就蠢给他们看便是了。” “总觉得和你在一起久了,人都容易变得特别灰暗,对于人生再也难以抱有什么期待。”楚河对许导说道。 “你算了吧!即便是没有我,你的人生也不会是缤纷多彩。缤纷的色彩总是拥挤在一起,相互争奇斗艳。唯有黑色,才能渲染了整张图案,将所有的颜色都掩盖下来。” “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或者说···你比我更加的深入一些。我想这也是我为什么,第一次碰到你的时候,就对你格外顺眼的原因。”许导说道。 楚河哈哈笑了一声道:“话题总是不知不觉的会朝着某些过分沉重的方向转移,我想你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言归正传你说,白素贞还有多久会忍不住,想要来找我,安慰我?” “这不能问我,你当我是什么?算无遗策的神算子么?不过整体来说,大致方向不会错。该你准备的东西,你时刻准备着就好。”许导说道。 满城谣言中,经过几天的发酵,已经自发的演变出了许多属于市井原创的版本。 而且楚河楚大官人的名声,也越来越差,有些说法也越来越难听。 毕竟仇富是通病,并不区分时代。 这一夜的月,依旧明亮,楚河坐在房顶,独自饮酒。 白素贞踏月而来,真如那月宫中的仙子下凡而来。 她的手里,还握着一节断萧。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丢掉它吗?”白素贞坐到楚河的身边,距离不远也不近。 明眸善睐,就这般盯着楚河,毫不掩饰的疑问中,藏着的是一缕缕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情关怀。 “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留着空余寂寞,还不如弃之幽谷。”楚河看着白素贞手里的断萧,淡漠的说道,带着生硬的距离感。 白素贞却不在意,而是微微一笑,霎时间如同绝世之巅的琼花绽放。 “可以教我吗?很好听!” 楚河接过断萧,却突然一把拉起了白素贞的手。 白素贞下意识的想要反击,却又突然停住了。 任由楚河将她牵起。 长风过耳畔,白素贞迷迷糊糊的跟着楚河,等到一切清晰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出现在了一处幽谷。 幽谷里百花齐放。 随着楚河长袖一挥,漫天遍野的萤火虫,从草丛中飞起。 点点荧光,洒满了整个山谷,就如同搬来了整个银河。 而楚河则是用双手弹动着。 操控着风声、树叶的声音、草叶的声音,风过石孔的声音,演绎出一曲乐章。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完美。 当然白素贞永远不会知道,为了移栽这么多种不同的花朵,并且维持它们的花期,楚河和许导废了多少功夫。更不会知道,这里的树叶、草叶、石孔的多寡,也是经过精心的计算。并且楚河曾多次在这里练习。 她此时,已经被千年来,都不曾见过的美景所惊呆了。 只愿将这一幕,牢牢的记在心里。 许导曰:“完美的约会,会让女人铭记一生,在日后的漫长岁月里,她们总是会翻出来回顾,并且历历在目。所以要想永远的留在一个女人心里,那就给她一个童话般完美的约会,成为这美好的场景中,必不可少的那一部分。” 第四百七十九章宜将剩勇追穷寇 漫天的花瓣飞舞,月光皎洁,声声轻音入耳。 白素贞的眼波仿佛都柔化在了这一幕幕中,成仙的执念,天人五衰在即的紧迫感,都在这一刻离她远去。 不知不觉的,楚河飞回到了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然后揽住她的纤腰,俯身将嘴唇印了下去。 没有拒绝···! 楚河心中一喜,动作越来越大大。 直到天上的月都用云遮住了自己的光芒,羞于照见。 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种时候,就该乘胜追击。切莫不可顾首顾尾,只要不拒绝,不挣扎,那就是同意。 一响贪欢,日上三竿。 花海翠绿之中,铺在地面的白纱中,白素贞朦胧的睁开双眼,昨夜的娇羞,仿佛都还历历在目。 一切似乎都太快了! 不过毕竟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蛇妖,倒也不至于纠结这点事情。她修行的法门,也并不强求纯阴之身。以往也不过是清高自赏,没有找到合心的道侣罢了。 再看身边的人,他就像是一团烈火。 烧过来,感觉到痛的时候,火焰已经包裹住了全身,再也无法挣扎。 楚河也醒了,无比自然的就这么站起身来,雄壮、健硕的身躯,就迎着阳光,敞开双臂,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你很高兴?”白素贞能够感觉到楚河的情绪,但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般高兴。这种事···难道真的这么值得高兴么? 楚河回过身来,晃荡的皮皮蛇,令白素贞见了有些脸红。 “我当然高兴,高兴的都快要爆炸了!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向每一个人,每一棵树,每一朵花宣布,你是我的女人,是我楚河的女人!”楚河霸道的抚摸着白素贞的俏脸,然后张扬无比的说道。 此事的楚河,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表演,还是真的是这么想的了。 那些原本在他看来,觉得幼稚、肉麻,简直酸掉牙齿的话,此事却能从肺腑之中,由衷的说出来。 谁说生活不能是偶像剧的摸样?那只是因为长得丑,偶像剧里的套路,一直无缘罢了。 白素贞不知为何,心中原本忐忑的不安,渐渐的松懈下来,稍稍清醒的思维,又开始沸腾发热。 甚至已经忘记了,从认识到进展到天为被,地为床,不过仅仅只有三次正式的碰面。 “许导规划的第四步超额度完成,眼下白素贞已经算是彻底的拿下。但是事情却不能算是完结。不解决白素贞的成仙问题,不解决许仙的问题。许仙还是有可能来当我的接盘侠。”情绪激动之中,楚河终于还是稍稍冷静下来,对着眼下的情况,进行着分析。 “这两件事,归根结底,就是一件事。那就是解决许仙的问题,让白素贞报恩,然后好顺利的成仙。” “呵呵!仔细一想,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元婴修士,却在操心一个元神巅峰的妖修成仙的问题,这还真是尴尬啊!” 楚河满脑子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白素贞却已经穿好衣物,娇柔的看着楚河,嗔怪一声道:“你···还在想什么?表情···那么古怪!” 确实,楚河脸上玩味的表情,配合上他现在可比原始人的造型,确实显得略微‘猥琐’,难怪白素贞会误会。 楚河轻轻一笑,顺手摘下一朵白色的小花,插在白素贞的鬓角。 手一翻,便取出昊天宝镜放在白素贞面前,给其当做梳妆镜用。 “娘子!看看我给你插的好不好看?” 白素贞听闻这一声娘子,顿时心中又涌起万般羞怯之意,却又认真的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点了点头道:“官···官人给我插的很好看!” “官人!你还是快些穿好衣衫吧!这样···若是让人瞧见了,以后可见不了人了。”白素贞接着又迅速说道,还顺道瞧了一眼楚河的皮皮蛇,方才平静的脸上又飞起红晕。 楚河整理好衣裳,二人把臂同游,又在四处风景秀丽之地,好好的游玩了一番。 完全就将小青和许仙,忘在了脑后。 小青且不提,她虽然修行时日短,但是入世的时间却比白素贞还要长,根本用不着担心。 许仙这些时日,却是吃了些苦头。 在他的脑子里,一直有两个影子徘徊不去。以至于茶不思、饭不想,甚至药铺的学徒工作,完成的也极差,被师父找到机会,狠狠的又骂了几次。 此时,时而温柔贤淑,温婉大方的白素贞,从他的脑子里冒出来,白衣飘飘宛如仙子临凡,难以生出亵渎之心。时而那清纯可人,一袭粉色衣裙的少女小娥红,又从心底浮现,青春俏丽,最主要的是宛如近在眼前,伸手便能抓住。 如果许仙懂得‘邻家小妹’这个词,那就不难形容,他对小娥红的感觉。 分明还一个都与他没有关系,许仙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差点没纠结死。 觉得自己一时倾心于二人,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简直无颜见人。 门外许娇容悄悄的推开门缝,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弟弟,叹了口气。 然后又回去找自家相公,商量着怎么给弟弟讨一门媳妇,最好是···命硬一点的。 所谓乐极生悲。 楚河与白素贞双宿双栖,一起同游这苏杭美景,好不快活之余。 一个大光头,却突然出现,挡在了二人面前。 “大胆妖孽,竟敢迷惑凡人,贫僧法海,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楚河看着眼前这个剑眉星目,神色庄严的和尚,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法海,和说好的仿佛有些不太一样,画风有些奇怪。作为一个反派,他居然帅的有点不合常理。 元婴巅峰的气息外放,楚河冷声道:“大和尚瞧清楚了!谁是凡人了?都同为修行之人,我夫妻二人结成道侣,与你何干?” 法海被楚河堵的微微一皱眉,却继续义正言辞道:“身为修道之人,却与妖邪为伍,自甘堕落。不如便随贫僧回去,到雷锋塔下,好好清修,斩断凡尘杂念,重归正道为好!” 说罢袈裟一翻,一伸手便直接朝着楚河抓来。 这一抓看似寻常。 但是落到楚河眼中,却仿佛整片天地,都化作了其一掌之地,根本无法逃,甚至难以动弹。 “臭和尚!你敢动他一下试试!”白素贞那么好的脾气,此刻却一瞬间就都炸了。 手里一伸,雄黄宝剑已经出鞘,朝着法海的手腕斩去。 那封天绝地的感觉,便被天外来剑斩破。 楚河看着已经与法海纠缠斗在一起的白素贞,忽然这一刻觉得,他仿佛与那小白脸许仙,没有太大的区别。好像都是在吃软饭···。 “我的感觉若是无错,这法海就是冲着我来的!以为我是软柿子?老子就告诉你,不存在的!”楚河脸上挂着冷笑,早就为法海准备好的大礼,便瞬间从小世界中取了出来。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四百八十章变奏 楚河拿出了一个大喇叭! 没错!没有看错,就是一个大喇叭,还是那种事先录好音的那种。 打开开关,顿时传出一阵激昂的声音。 “黄鹤王八蛋,你不是人···。” 白素贞和法海不约而同的停顿下来,然后诧异的看着楚河,表情都有些怪异。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调错了,你们继续。”嘴里说着,却迅速调好大喇叭,再次将大喇叭按开。 一阵悠远、宁静的佛音,从大喇叭中传扬出来。 “是金刚经!看来施主颇有慧根,不如便随贫僧去吧!”正在和白素贞交手的法海开口说道。 显然楚河作为阻碍了佛门和天庭大计的绊脚石,已经成功的惹出了法海,必须要将他这个绊脚石搬开。无论如何,也要促成许仙和白素贞这段姻缘。 从法海这番话看来,所谓的除魔卫道是假,抓住楚河,阻止楚河继续干扰千年之缘的大计,那才是真。 楚河脸上挂着冷笑,法海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啊! 果然当大喇叭中,金刚经播放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转换成了一个矫揉造作的···男声,还是个小男孩的故作油腻的声音。 “我不管~!我最帅~!我是你们的···小可爱~!”这声音传出去的一瞬间,白素贞感觉自己已经化作双腿的尾巴都麻了。 而法海更加不堪,原本还在仔细欣赏聆听佛音,在佛音的伴奏下,他感觉自己拥有了bgm,在他的bgm里,白素贞绝不会是他的对手。然而车速太快,方向盘始终握不住,连刹车也来不及。 一瞬间,他甚至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当和尚的时候,一不小心犯了什么清规戒律,否则的话,要让他这辈子,听到这么令他崩溃的声音。 气息一乱,顿时被白素贞抢占先机,打的狼狈不堪。 二人交手,力量都收束的极为凝聚,就表面上看,就像是两个武林高手在对决一般。但其实,两人交手的方圆五米范围之内,任何力量都穿插不进去,就连楚河偷偷以昊天宝镜,想要借着法海走神的一刹那,打开通道给他来一下狠的,也做不到。 喇叭里的声音又跳了回来,金刚经继续。 法海却一直紧绷着弦,防备着突如其来的变奏。 要知道方才的走神打岔,已经让他被白素贞压制,如果再来一次,那他就只能落荒而逃了。 他与白素贞的实力,本就在伯仲之间,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下风。 金刚经唱完了,借着便是法华经。 即使心中防备,法海依旧不得不肯定,战斗的时候,能沐浴在这佛音之中,还是很舒服的,有一种在母体里徜徉的快感。 只是,同样的套路,楚河偏偏就还就要用两遍。 一声声的娇喘,从大喇叭里传出。 赫然便是威风堂堂的开篇。 白素贞听着这声音(shenyin),一瞬间也回想起了昨夜自己的狂放,手都软了,差点没握住雄黄宝剑。 法海却怒了,佛门经典,却与这样···这样不堪的声音搭配在一起,亵渎!这是彻头彻尾,无法原谅的亵渎。 再也不去管白素贞的纠缠,法海不管不顾的就要朝着楚河扑上来。 楚河却直接昊天宝镜一开,穿越空间,出现在另一边,扬了扬手里的大喇叭,挑衅的态度做足了十成。 “邪魔外道,不诛不足以正佛法!大威天龙,世尊降法!波若波若蜜!”手持大威德金刚手印,法海隔空一指朝着楚河点来,锁定住楚河,甚至凝固了空间,任由白素贞的雄黄宝剑刺入背心,也要一指头戳死楚河。 楚河瞬间施展金鲤摆尾脱身术,解除了这种锁定,以昊天宝镜打开空间,再次跳跃空间,出现在另外一边。 法海的指力却还在横行,直接飞入了不远处的钱塘江中。 钱塘江水受这一指之力,顿时翻滚起来数十丈高的巨浪,眼看着便汹涌的朝着岸边扑去,如果上了岸,势必会冲毁良田无数,毁灭至少上万人的家园。 “喔!你完了!不止在凡间显露超过元神五重天的法力,并且还掀起了滔天巨浪。江水扑下,死伤无数,到时候天条、佛法,都难容你。只怕最少也要再走几趟轮回,才能赎罪了。”楚河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法海眉头苦皱,十分坚定的看了一眼楚河,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人却已经扑入了那滔滔巨浪之中,身上的袈裟迎风飞起,化作高墙,将巨浪挡住,使得巨浪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 楚河飞到白素贞身边,牵起她的手道:“还不走!等这个颠和尚缓过来,又有的打了!” “我们先回钱塘县,在人多的地方,他总不好直接动手。” 白素贞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楚河道:“多谢相公方才的出手相助,否则的话,单靠素贞一人,怕是难以抵挡呢!” “很好!懂得捧相公,还有及时承认相公功绩的娘子,才是贴心的好娘子。”楚河听了之后,即便明知道,自己也不过是用了点小花招,施了点小手段,依旧被白素贞这句话说的很舒爽。就像是无师自通,白素贞的良妻贤母属性,好像一旦解锁,就直接升到了满级。 二人协同回到钱塘县之后,楚河便好不羞涩的搬进了白素贞的家中。 关起门来,整日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小青则是完全被两人无视掉了。 如此这般,直到十几日之后,楚河才扶着老腰走出白府,去寻许导。 找到许导的时候,这位大导似乎又做起了老本行,正在给一些青楼的姑娘讲戏,毕竟有一技之长,以后姑娘们的私房钱,也能丰厚一点。 当然了,作为报酬,许导很是享受了一番什么叫做醉生梦死温柔乡。 虽然都是青楼的姐儿,能花钱解决。但是用钱达到的效果和姑娘们心甘情愿曲意奉承,达到的效果,那是完全不同。 “怎么?终于舍得爬出来了?”许导斜着眼睛冲着楚河问道。 虽然是一副鄙视楚河的摸样,但是配上他那乌漆墨黑的黑眼圈,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我说,您老才是要注意身体,毕竟年纪也不小了,修为还低。禁不住折腾的。”楚河给许导倒了一杯茶,然后将固本培元的灵丹捏碎了,溶入茶水之中。 一口干掉茶水,许导的脸色好看许多。 “只要还有一口气,出了副本统统复原。不放纵一下,怎么对得住这样的机会?”许导狡猾的笑着说道。 楚河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自从副本出现以来,您怕是第一个这么用副本还原功能的。佩服!佩服!” “言归正传!接下来许仙那边,该怎么解决。你心里有没有点数?”许导用眼瞟着楚河,示意楚河再来几粒灵丹。 第四百八十一章双杀 “法海来找过我了!”楚河说道。 许导又吞了一粒灵丹,失去的元气,便基本上彻底补足回来。毕竟他找的只是普通少女,和楚河不一样。 “法海来找你,那不是早就意料之中的事情么?怎么样?我给你准备的特殊道具,是不是很管用?”许导问道。 楚河道:“其实我还是觉得,来自十一区的*****大混剪,更有杀伤力。” 许导不屑道:“这就是你不懂了,法海是佛门高僧,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四大皆空,对于他而言,若非心动,一切女相皆不过是皮囊而已,即便是你拿出再多的片子来,他都不会有丝毫的反应。” “而用佛经做文章就不一样了,这等于挖他的根子,佛祖听见了,说不准都会生气。” 楚河揉了揉后腰道:“这些你已经说过一遍了,不用再解释第二遍。” “对于许仙,我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让他充分的认识到,自己就是一个天煞孤星,所有和她有暧昧或者婚约的女性,都会死于非命。而且他已经害死了几个去了。” “我想以他的天性,一定会想不开。” 许导咂舌道:“这么狠?他和你没仇吧!不对···有仇!而且仇很大!看来你对白素贞,是真的动心了。这可不得了···。” 许导的眼神里,分明还有话。 而且这话的意思,楚河也懂。 “你警告过我!不错!我似乎也有些高估了我自己。” 楚河的脸色露出一丝苦笑,却又迅速压了下去。 “不过那又如何?即便是出了这个副本,我得不到她,迟早有一天,她也必须是我的。即便是踏破诸天万界,入侵所有她存在过的世界,我也要得到她。人生无趣,先定一个小目标,也没什么不好。”楚河神情很快就坚定起来,语气坚决道。 痴男怨女般的瞻前顾后,怨天怨地,向来不是楚河的风格。 虽然还只是一个元婴,但是就是这么的自信。 “不过虽然是有仇,但是你逼死他,对你没好处啊!没了许仙,白素贞想要报恩,就要等许仙的下一世了。问题是,白素贞能等这么久么?”关于白素贞即将天人五衰之事,楚河是知会过许导的。 至于楚河是怎么知道的,以他现在和白素贞的‘交情’,知道这一点,不过分吧! “所以关键时刻,他需要有人指引,指引他去赎罪,去忏悔。我觉得金山寺就是个不错的去处,法海不是总爱说许仙和他有缘,和佛门有缘么?那就送他去出家,我倒是要看看,许仙这个徒弟,法海是收还是不收。”楚河话锋犀利,透露着锋芒。 前面都是许导在搭桥铺路。 但是到了现在开始,就是楚河擅长的了。 论到挖坑埋人,楚河已经多次证明过自己,无需多提。 “那万一法海不收呢?” “大不了法海退场罢了!只要把主线掰回来,还是可以出现法天、法地、法明,替代者不是没有。”许导像是在拆台,但是只要冷静的去听,就能明白他说的是正理。这样的后手准备,佛门一定有。 “佛门不通佛法,不知玄妙的败类,也是不少。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找几个和尚为许仙剃度,不是难事。只要将许仙引入佛门的框架中,那他就是佛门弟子。就必须要遵守佛门的清规戒律。” “如果他违反了,那就不是在替佛门扬名,而是在抹黑。”楚河翘起的嘴唇,如同锋利的獠牙,要将可怜而又倒霉的许仙撕碎。 “许仙的问题,如果果真能够按照你说的实行,那确实是不错。但是白素贞的问题呢?”许导问道。 楚河道:“因果可以想办法消掉,最重要的是白素贞的心态问题。不过只要许仙出家了,那么名义上也就该四大皆空。前尘往事,都该随风而散。” “无论许仙在哪一庙出家,我都给他捐赠一座大悲楼,送他满楼的佛经。想来这样也应该足够抵消因果了吧!” “那法海呢?”许导又问。 楚河看着许导笑道:“这又要您发挥宣传、舆论的特长了。金山寺的和尚重视名声,那我们便想办法,引导舆论,毁了他们的名声。让这些和尚变得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下不了山。” “当然,这要先送许仙上山当和尚以后,才能开始着手去办。” “我看许仙长得眉清目秀,说不定会很讨一些老和尚的欢心。我们不妨就从这里着手嘛!” 许导倒抽着冷气,用一种十分略带惊惧的眼神看着楚河:“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虽然不杀人,却招招都在诛心,比直接下刀子还狠。我现在一点也不为你担心,反而是有些担心许仙和法海了,招惹了你,一定是他们倒了八辈子霉。” 楚河却很清醒,并没有因为许导的‘吹捧’而忘乎所以。 “还是不能大意!虽然我这些手段,都能算是杀招。但是对付我,他们也有手段。最起码,在计谋上不如我,却能在肉体上直接毁灭我!所以等到今日定计之后,我便要日日夜夜去粘着我家娘子了。许导你也注意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就和我一起住进白府里去。有些计划,也不要直接出面,多转手几道。多花钱没关系,反正···咱们钱多。”楚河这番话,说的许导有点觉得暖心了。 眼中那一缕对楚河的惧意,也渐渐消退,继续和楚河开玩笑道:“住进白府?住进去吃狗粮么?你许导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都吃过,当初为了拉投资,连···都吃过,就是没吃过狗粮。放心好了,我会注意隐蔽的。”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在粘着白素贞的同时,三不五时的搞点大新闻,始终将这些人的视线粘住。只要你散发出来的光芒足够夺目,我躲在影子里,就更加容易行事。” 楚河拍了拍许导的肩膀,然后用力拥抱了一下,然后承诺道:“许导!这一次是我拖你下水,做的不地道。你却不计前嫌,用心帮我。放心,回了现实,多的不说,你从练气到筑基甚至到金丹的修炼资源,我包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小青 所以说,楚河是理智的。 没有什么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 许导这样帮他,那是人情,也是一种投资。他当然也要懂得,拿出好处来。 至于事成之后,吕洞宾的奖励,那是应得的。与楚河无关。 果然听了楚河这话,许导表面上当然要客气两句,脸上却已经渐渐的乐开了花。 商量妥当之后,楚河回白府,继续找白素贞腻歪,同时也向白素贞请教一些修行上的问题。 而许导则是暗中依照计划行事,将某些真相,‘一不小心’透露给了许仙。 骤闻真相的许仙,先是不信,待到见过病入膏肓的小娥红之后,整个人顿时像是丢了魂一般,游荡了两天之后,等着他的姐姐姐夫一时不注意,便溜到了西湖边,准备跳湖寻死。 当然,无论是出于哪一个方面来看,他都死不成。 最后被‘好心’的路人指引,准备上金山寺出家,当一个和尚。用后半生长伴青灯古佛,来偿还自己的‘罪孽’。 许仙的一系列变化,自然难逃那些始终注意着他的天庭、佛门势力。 旁的不说,钱塘县的土地,就一直在许仙家附近徘徊,一直跟着他。许仙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土地汇报上去。 吕洞宾说到做到,来自天庭、佛门的上层力量,无法出面干扰楚河的行动,使得整个过程单纯了许多。不过法海却已经暗中来过钱塘县好几次,并且有一次还与小青交过手,差点擒走楚河。 若非白素贞及时赶到,小青和楚河都要糟。 对于小青这条疑似情敌,性别不明的青蛇,楚河一直采取的是无视、敷衍,转移其注意力的手段。总之就是花费大量的金钱,尽可能的收集好吃、好玩的玩意去放养小青。 却不想如此一来,在小青的心中,反而对楚河这个姐夫很有好感。 法海的目标原本是楚河,正是以一门特殊的佛门手段,暂时困住了白素贞,然后要趁机解决楚河。若非小青拼死护住,楚河的下场想来不会很妙。 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因为楚河的关系,佛门的这个千年之缘计划,都已经破产了一大半。 白素贞移情别恋,许仙万念俱灰,两个主角都严重脱离了原本的主线。想要掰回去,难度可不是一点半点。 看着敷着药,被包裹的似粽子般躺在床上,嘴里却不闲着,依旧还在吃楚河塞过来薯片的小青。 楚河忽然有一种养宠物的感觉。 捏了捏袋子,又一袋空了。 楚河看了看脚下已经堆了一堆的零食袋子,用商量的语气道:“小青!吃零食要有节制,不如我们留一点,等到明天再吃怎么样?” 楚河虽然在小世界里胡乱塞了一些零食,准备着在副本里,拿来对付女人和小孩子。但是量却着实也不算多,小青受伤之后,嘴一直没闲着,两天功夫就快要掏空楚河的存货了。 楚河此言一出,小青顿时变可怜巴巴的看着楚河,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楚河,又看看自己被裹成粽子一样的身体。 楚河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又取出一包巧克力,掰开来一块块的喂给小青。 小青顿时眯着眼睛享受起来,小脸之上一本满足。 就在这种充满了和谐?的日常中,一只纸鹤竟然主动推开窗,无视白素贞布置在白府内的阵法,飞落在楚河的怀里。 正品尝着此刻尽丝滑的小青,愣是没有看到。 将大大的一块巧克力,直接立在小青的嘴上,楚河说道一声:“姐夫我出去换件衣服,你自己先吃着。” 说罢便匆匆走到外面小花园中,打开纸鹤。 纸鹤之中,一道光点飞出,没入楚河的眉心。纸鹤本身,则是迅速的燃烧,连一点灰烬都不曾残余。 “佛门已经开始计划着,让许仙和白素贞双双转世。更改设定,等到十八年后,再续前缘,重启计划么?”楚河皱了皱眉。 “确实!十八年的时间,佛门等得起,天庭也等得起。局面对于他们而言,已经糜烂至此,推倒了重来,才是最妥善的办法。至于怎么处理一人一妖相恋的问题,那手段不要太多。比如让白素贞魂魄转世,身躯却被封印在某处,十八年后魂与身合。又比如将妖族血统,藏在其转世之身的血脉里,等到适当的时候,来一个大觉醒···。”楚河脑中不断的回想着之前吕洞宾通过纸鹤传来的消息,揉了揉眉心。 “只是这样一来,危险的就不仅仅是我,还有白素贞和许仙。我之前设定的一系列后续计划,能用的就不多了。” “而且单凭一个法海,还没本事将白素贞逼入轮回。我也一直很小心,紧锁关窍,绝不会让白素贞受孕。毕竟之前无法判断,佛门会不会顺水推舟,直接舍弃了许仙,让我来代替许仙的角色,继续他们的计划。” “危险啊!危险!要想破局,还是要让白素贞成仙。”楚河原本还想着,在这个副本里,多和白素贞过一段安逸日子。如今看来,却是他想多了。 外有豺狼虎豹,躲进小楼成一统,又能自我封闭多久? “嗯!仔细想想,似乎再过不久,苏杭一代就要因为蛤蟆精闹瘟疫···不过这件事,如今怕是难以成行了。原本就是让许仙和白素贞刷声望用的,顺便黑一波道门。如今白素贞和许仙的千年之缘,还没开始,就已经胎死腹中。那蛤蟆精只怕也不会来了。否则以小青的本事都能轻而易举的盗取库银,一个能与白素贞过两招的蛤蟆精,怎么会缺那点金银财物,做出这等恶事···。” “不过这也是一个思路,我的实力和这些动辄元神巅峰的佛门修士比,还是差远了。现在唯一能够借以自保的,便是巫修大阵。巫以百姓敬畏之力为食,百姓越是敬畏,获得的力量也就越强。瘟疫···确实能够激起人们的惶恐、不安以及恐惧。” “只是这么做的话,难免会伤了天和,仙神显世,天理昭昭,我若是如此,怕是自寻死路,授人以柄。那么···单纯的宣扬和蔓延一种恐怖思想?弥散一种恐怖氛围?” “看来还是要找许导来商量,这种事情,还是他在行。我记得他拍惊悚类型的电影,也很有一手。” 楚河还在细想,房间内躺在床上的小青,已经开始不满的哼哼起来。 显然巧克力已经嚼完了,嘴巴闲了下来。 第四百八十三章拍电影吧!许导 听完楚河的分析,许导一拍桌子,眼中流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那就拍电影吧!拍一部悬疑惊悚恐怖动作片。”许导说道。 楚河闻言,感觉有点虚:“您老少加几个前置头衔,或许还靠谱些。” “其实我是想问您,之前带过来的那批设备中,有没有早就拍好,且合适的恐怖片,咱们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拿出去播,然后再制造一些谣言,这样恐怖的氛围就出来了。” 许导摇摇头道:“知道什么叫文化隔阂么?现代拍的影片,是给现代人看的,用来吓唬古人,怕是差了点意思。” “有很多恐怖设定,他们只怕根本就收不到。就像现在让你去看八十年代的科幻片,什么感觉?完全就是搞笑片了!” “所以带过来的片子,都不能用,最多只能拿出来,剪几个镜头进去。” “虽然觉得您是在强词夺理,不过您是专业的,交给您了!总而言之,最多一个月内,我要看到成片。然后开始实施我的计划。”楚河想了想,虽然觉得按照许导的意思来,多了许多麻烦,但是还是相信他是专业的。 “一个月?你这是在侮辱我的品格。三年筹备,三年拍片,三年后期···。”面对楚河冷冽的眼神,许导说不下去了。 “好吧!是夸张了点。不过一个月时间,也是有些紧张了。何况,我这手里没人,基本上是属于演员没有、剧本暂无,连幕后都为零的状态,这叫我怎么拍?”许导还想多说废话,感觉像是某种职业病。 楚河道:“我听说,当年香江电影市场最火热的时候,一个星期一部电影,那也是有的。许导!拿出点精神来!何况,谁说你没人了?我有钱,有钱就有人。不过是从零开始指导一番罢了!许导!你行的!你可以的!” “就这样,一个月,多一天都不行,不然的话,金丹没有了,最多供你到筑基。” “那···好吧!我尽力!”面对威胁,许导很光棍的选择了屈服。 “不过,拍电影你们得帮我。这回要动点真格的!”许导嘿嘿笑道。 “你想怎么样?”楚河问道。 许导道:“去抓几只鬼来合作拍片,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弄几只长的丑的小妖怪过来当配角,应该也没什么难度吧!再找几个武林高手和花魁当主角,想来也是可以的吧!” “后期不能搞,那就直接来真的。拍好了带回去,说不准还能拿个奖。” 楚河竖起大拇指:“许导!你这脑洞可以的。你这些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而且我还可以请小青坐镇剧组,帮你解决一些问题。当然了,我这个小姨子,比较贪玩,许导平时也要多哄着一点。” “嘿!都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你这姐夫是越来越称职了。”许导调侃道。 随着许导的调度,钱塘县的人,便经常看见,一群打扮的莫名其妙的人,手里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器物,出现在城里的各个角落。 会有一些人,像是对着空气,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又哭又笑的,怕不是精神有问题。 等到一个月以后,从钱塘县到苏杭周边一代,便都基本出现了鬼怪传闻。 夜晚看到鬼影穿梭的不是一个两个,而且都说的头头是道,像是真有这么回事。甚至有些胆大的,专门夜晚出游,就是想要等古怪出现,看那些印在墙上的鬼影。有害怕却又欲罢不能的看着鬼怪们的故事。 一些除魔卫道的修士,兴匆匆的闻讯而来,用尽了手段,却没有找到任何鬼怪的痕迹。一群真大师,被人当做骗子,给赶了出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恐怖的氛围,酝酿的已经越来越浓郁。 以白府为中心,楚河布置的巫阵之中,已经凝聚了十分庞大的敬畏之力。 “相公!你这么每天忧心忡忡的,是在担心什么吗?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不能告诉我呢?”白素贞一身素色打扮,莲步姗姗的走到楚河身边,拉着楚河的手问道。 随着白府中积蓄的敬畏之力越来越浓郁,楚河的焦虑也削减了几分。 便微微一笑,拍了拍白素贞的手道:“没事!就是有些家伙,对娘子你贼心不死。这回相公我要保护娘子,让这些家伙彻底死心。” “看来这些时日,府中越来越浓郁的灵魂灵气,就是相公你的依仗了!确实很惊人呢!那我就等着相公你保护了!”白素贞没有泼冷水,而是直接点头,温和的笑着说道。 叮···! 夜深人静,有佛音暗渡。 白府的佛堂之中,那张观世音的画像,自动的漂浮起来,散发着白光,开始驱散白府之中,已经浓郁到极致,于上空形成厚厚黑云的敬畏之力。 下一刻,一道剑光从无形之中斩出,将观世音的画像斩破。 异象皆消,仿佛从不曾出现过变故。 唯有断裂的画像,落在地上,迅速的枯黄,佛堂之中,分明无风,却起了涟漪,枯黄的画卷,如细沙般散落,洒满一地。 白素贞迅速出现在佛堂之中,看着地上的细沙,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眉间也闪现愁容。 第二天一大早,白府门口便出现了一共九个小和尚。 这九个小和尚竟然长的都一模一样,穿着的也是一模一样,他们看起来都萌萌的,挺可爱,表情却十分生硬,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小和尚们分别坐镇九个方位,然后便开始念经。 祥和的佛门法力散发出去,不仅仅驱散着白府内积蓄的敬畏之力,声音扩散出去,也令近日来精神紧绷,惶恐不已的钱塘镇百姓,感觉到了一种安心的感觉,仿佛心里的恐惧,都被消除了一般。 一个无形无色的真元罩子迅速的将白府封锁起来。 不同的法宝居于不同的方位,随着九位和尚的诵经,整个白府都仿佛被送进了一个与现实相隔的异次元世界。 整个白府,就在这诵经声中,一寸寸的被金光侵蚀、湮灭。 一把戒刀从高处落下,朝着白府内的主室斩去。 “杀尽天下妖邪,诛灭世间鬼祟。灭邪刀!”一个声音在刀光炸开之后,方才落下,像是在为房间内的人,诵念悼词。 “你有一刀!我也有一刀!”楚河的声音,却在白府的另一端骤然响起。 显然他并不在卧室之中。 “这一刀从众生的怨念、杂念中起,便唤做断章斩!大师还请品鉴···!” 话音一落,刀光便起! 第四百八十四章册封 重重叠叠的刀光,仿佛连绵不尽一般,朝着那手持戒刀,一身灰色僧袍的大和尚涌去。 戒刀连劈,却依旧被强横的刀光撞击的连连后退。 大和尚满脸悲愤,咆哮一声道:“不可能!你积蓄在这里的灵魂灵气,都已经被我等消弭大半,为何还有如此威力的一刀?” “这力量,你究竟是从何而来?” 楚河一手持着昊天宝镜,一手持着龙牙大刀,脸上的表情带着莫名的讽刺。 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最初的计划被佛门全盘打断推翻之后,楚河便明白,敌人并不是站着不动的木偶,只会被动的等待他的拆台。最开始只是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来之后,自然会有应对措施。 所以苏杭之地的恐怖蔓延,根本就只是障眼法。 楚河老早就将许导拍的片子,通过昊天宝镜传送到了更远的地方,并且以钱塘镇为核心,分布了三十六个点,分别布置巫阵,积蓄敬畏之力。 等到要用之时,再以昊天宝镜打开空洞,将敬畏之力引过来。 果然,白府的敬畏之力被消散一空,根本没能起到作用。 若非楚河提前安排了后手,此刻便被这帮和尚瓮中捉鳖。 轰! 另一边,白素贞已经又和法海斗在了一起,二者功力相当,并且有夙仇,一交手起来,便是胶着状态,旁人难以插手,同时白素贞也显然抽不出空闲来援助楚河。 “即便你还有力量可以借用又如何?你毕竟只有一个人,一把刀。你借来的力量,也迟早用完。我等一众,自当可以将你镇压。” “你若是束手就擒,我佛慈悲,也不至于令你灰飞烟灭。” “还望施主多多考量!” 连绵不尽,甚至像是夹杂着磅礴愤怒的刀光,将那手持戒刀的大和尚,直接撞进了虚空之中,劈砍到了天边。 一个一身大红袈裟的老和尚,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看似好意规劝着楚河,手里的念珠却已经分散四方,朝着楚河洒落过来,想要封禁楚河周围的空间,禁止他再以昊天宝镜,打开通道调用储存在别处的敬畏之力。 楚河却哈哈大笑道:“我除了准备了足够多的敬畏之力外。我还有一个特长,你们一直在这上面吃亏,却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我很有钱啊···!” 老和尚面色一僵,完全不明白,楚河这时候,扯这个做什么。 是的!因为吕洞宾为楚河设定的身份很有钱,所以理论上,他在这方世界,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但是那又如何?世俗的钱财,在高高在上的修士眼中算什么?对他们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以为用钱砸,他们就会退走么? 下一刻,老和尚便明白过来,楚河这么说是有道理的。 只见楚河的手中,不仅出现了一卷圣旨,更有一张道碟。 圣旨抖开,楚河干咳一声道:“今有芙蓉城人士楚河,特向国库捐赠白银三百万两,黄金十五万两。感念其德,一心向道。特册封为上天高妙飞穹火神真君,钦此!” 圣旨之上,有当今人皇印玺按下的印章,散发着一层层的天子龙气。 楚河几乎散尽此身家财,加上道门的暗中助力以及得益于当今皇帝的昏庸。这才有了这张堪称奇葩的圣旨出现。 随着圣旨的出现,楚河身上的祝融元神碎片化作的小世界印记,开始滚烫起来。 海量的敬畏之力,透过昊天宝镜,被楚河的小世界疯狂吸收。 小世界以楚河为核心,如同个人领域一般,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上古火神,乃是天人共赦,以天下众生的敬畏为养分。 如今楚河虽然没有天庭赦封,但是当世人皇,却封了他的神位。 便等于拥有了一半的钥匙,激活了祝融元神碎片的威力。加上海量的敬畏之力为燃料,此时的楚河就相当于一个小号的祝融火神。 熊熊的烈火在楚河的身上燃烧。 火神战甲在楚河的身上凝聚,两柄南明离火剑,环绕在楚河的身边,散发着磅礴的剑气。 “感受金钱的力量吧!”楚河用手一挥。 祝融咒中,比较靠后,原本极难以施展的巫咒,被楚河瞬间施展出来。 巫咒所过之处,老和尚的体内一股阴火燃烧出来,瞬间裹住了他的全身。好几个躲在暗处,随时准备偷袭楚河的和尚,也都被点成了大蜡烛,在虚空之中也变得极为显眼。 手指连弹,一条条的火蛇,不断的攒动,仿佛拥有了灵性,将一个又一个的大小和尚缠绕起来。 “速速斩杀白蛇,送他入轮回。”化作大火炬,已经被烧了半边身体的老和尚,忍着剧痛,遁出裹着元神的舍利子,对还在与白素贞缠斗的法海喊道。 法海面色一正,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秀有花纹、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宝剑,剑身镌刻两个篆字:赤霄。 “此剑乃是汉高祖斩白蛇起义、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的赤霄剑。白蛇!你能死在此剑之下,便是你的荣幸了!”法海手掐剑诀,指尖拂过剑尖,一剑便朝着白素贞扫来。 面对这一剑,白素贞不知为何,浑身僵直,仿佛失去了反抗能力,几乎要忍不住化出原型来。 原本就还在压制的天人五衰,此时也齐齐出现。 “法海!尔敢!”楚河咆哮一声,将两柄南明离火剑都打了出去。 两柄飞剑缠绕一圈,一剑挡住了法海的赤霄剑,一剑直扫向法海的脖子,就要砍断其头。 叮叮! 法海周身浮现金黄,飞剑过处,溅射出几道火星。 “佛门神通,丈六金身!可比道门的法天象地么?” 楚河全身一晃,此时的他,借助着敬畏之力、圣旨赦封以及祝融元神碎片,三位一体的力量,实力短时间内膨胀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施展法天象地,霎时间便有了千丈的巨大身躯。 若非佛门和尚已经将整个白府之地放逐到了虚空,只怕这样的巨人显于世,世人都会恐慌。 “法海秃贼!吃我一拳!”火焰环绕,龙蛇缠身,楚河千丈的高大身躯,却灵活的扭动,狠狠一拳朝着已经化成金身的法海击去。 (求推荐、月票,订阅!) 第四百八十五章化仙(3拉丁的第十三章加更) 燃烧!燃烧!燃烧! 可以看得见的一切都在燃烧,而看不见的,也被滚烫的灼热气息感染。即使是最寻常的空气,也在融化。 空间也在这高温面前,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楚河的这一拳很简单,却也很霸道。 面对楚河这一拳,法海的选择很简单。 无视! 他无视了楚河这凶猛残暴的一拳,将手里的赤霄剑更加凶猛的朝着白素贞刺去。 他可以死,而白素贞也必须死! 这是佛门的大计,而他就是一位义无反顾的殉道者。 一道青光朝着白素贞撞去,将浑身颤抖几乎难以维持人形的白素贞撞开。 剑光如柱,从小青单薄的身体里穿过。 化出原型的巨大青蛇,被赤霄剑牢牢的钉死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发出疼痛至极的嘶鸣声。 白素贞这才满脸煞白的回过神来,用略带呆滞的眼神看着不断在血泊中挣扎的小青。 “小青!小青!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白素贞跌跌撞撞的跑上前去,包住小青巨大的脑袋。 巨大的青蛇停止了挣扎,仿佛是害怕这样剧烈的举动,会伤到现在处于天人五衰状态下,基本上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白素贞。 “姐姐!我是···我是青蛇!和尚的斩···白蛇剑!对我无用···姐姐!小青是不是很聪明?”青蛇微微抬着脑袋,嘴里发出声音,像是在向白素贞炫耀的小孩。 但是可以感觉到她的生命力,正在不断的流逝。 确实,斩白蛇剑不针对她。 但是赤霄本就是一柄天子宝剑,同样也针对天下一切妖邪,更被法海以大法力刺出,一旦被刺中,又岂能幸免? 楚河火热至极的拳头已经狠狠的砸在了法海的身上。 一拳死死的按住他,另一个巨大的拳头,不断的挥下。 哐哐哐! 如果大锤砸在烙铁上的声音。 火花四溅,即使法海有丈六金身,面对楚河灼热的大拳,也无法抵挡。 肉身之上已经布满了裂纹。 此时的法海,早已忘却了生死,被楚河按在地上狂揍,却嘴里依旧口诵着《地藏本愿经》。 咔嚓! 强横的金身被楚河一拳砸破,破碎的肉身之中,一粒舍利子裹着元神飞出。 楚河一把朝着舍利子抓去,就要将它碾碎。 “放肆···!” 一道佛音从无形中冲出来,朝着楚河镇压而来。 面对这股压力,即便是楚河已经化身小祝融,也无法抵挡,甚至连一丝抗拒的念头都起不来。 而此时,一直待在楚河的识海之中,一动不动的翠竹,再度发威。 为楚河清除了一瞬间的压力。 福至心灵,楚河顺手取出了鬼谷子赐予的竹简,将它举在头顶。 “六根清净竹少了一节,原来是你偷的!”恍恍惚惚中,楚河似乎听到了佛音怒吼,恼怒之中却又带着一种无可奈何。 “本皇手头的好东西,个人痕迹都太重。收了个弟子,还缺点见面礼,取你一截竹子,是给你面子!怎么?还想打架不成?”一个陌生的,却不知为何给楚河熟悉感觉的声音响起,将那佛音带来的压力,尽数的湮灭。 “欺人太甚···!”佛音咆哮。 “你是人么?”疑似鬼谷子的存在冷笑一声反驳道。 声音渐渐远去,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等到楚河清醒过来的时候。 四周早已是一片废墟。 佛门来袭杀的高手,基本全灭。 而白素贞此刻却蓬头垢面,鸡皮鹤发,还散发出浓烈的恶臭味,一脸失魂落魄的抱着小青的大脑袋。 小青眼神涣散,眼看着就要魂归地府。 当注意到楚河靠近之时,白素贞一声尖叫:“相公!不要过来!我不要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楚河没有多说什么就留在原地,那么注视着白素贞。 她是骄傲的,所以尽管想要拥抱她,却还是要成全她的尊严。 “你不能放弃!现在还有机会,只要你成仙,就能救活小青。你可以的,你只差一步。”楚河开口喊道。 白素贞的眼神中顿时焕发出神采。 “不错!成仙!只要我推开仙门,太初仙气是万物万生之源,一定可以救小青。”白素贞慌忙说道。 但是她都已经天人五衰了,过往多年都不曾突破的瓶颈,一时间又哪里那么好突破? 运转元神,强行撞击仙门,下场不过是元神更加萎靡,早已破败不堪的肉身,更加的加速溃败。 楚河看了看头顶悬浮的竹简。 “师父!就看你的了!相信你这么给力,一定不会坐视弟子媳妇不管吧!” 说罢将竹简朝着白素贞抛去。 “娘子!接住竹简!你修的是水德经,此书中正是水德经的注解,看看对你是否有帮助?”楚河大声道。 白素贞接住水德经,期初不过是不想令楚河失望。 只是越是细看,越是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我错了!我一直都错了!根本没有什么因果恩仇,根本没有什么尘缘未尽。只是我的道行不到,只是我对我心中道的执着还不够。” 白素贞仰头发出笑声。 白发散尽,红颜归来。 一身缥缈难测之气息,磅礴涌起。 轰! 仿佛之间,似乎有这么一道声音。 但楚河却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他知道,属于白素贞的仙门开了。 她吸到了来自这一方世界,天地之初的太初仙气,整体都在发生着一种本质上的进化和改变。 如此重要的太初仙气,每一缕都弥足珍贵的太初仙气,她却分散出来两缕。 一缕送到了小青的身体里。 小青那原本即将僵硬,失去生机的身体,迅速的恢复活力,并且似乎还发生了某些进化,进入了冬眠且蜕皮的状态。 而另外一缕,自然是进入了楚河的身体之中。 迅速的化作一道印记,缠绕在楚河元婴的手臂之上。 这一道太初仙气,楚河还没有资格和能力炼化,但是毫无疑问,它对于楚河有着极大的作用。 许多好处,需要楚河去细细体会。 “相公!我要走了!这个世界已经容纳不下我,不过你要好好修炼,等着我。等我能够成功的收束自己的力量,再下凡来找你。或者···你来找我!”白素贞深情的对楚河说着。 无比眷念的看着楚河还有正在休眠的小青。 周身荧光绽放,整个人都虚化起来,仿佛直接晋升到了另一个维度,消失在了楚河的面前。 第四百八十六章二连刷结算 捡回水德经注解,重新好好的收起来,留待日后苦读(zhuanbi)。 白素贞飞升,白蛇副本任务结束,一阵乾坤颠倒,时空变幻。 楚河和许导同时被吕洞宾抓出了这个世界。 不同之处在于,许导直接被丢回了现实,吕洞宾给的好处,会自动在副本结算中出现。 而楚河却依旧被吕洞宾带到了一个不在古不在今不在未来的莫名之地,位于理论上不存在的时间之中碰面。 还未看清吕洞宾的脸,便先听到了啪啪啪···的鼓掌声。 “实在是很精彩!看来选择你来完成这个任务,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做法!关于这一点,贫道我也十分佩服自己。”吕洞宾开口说道。 ···! 看到眼前此人,楚河便知道,路漫漫其修远,他还差了一大截。 “少废话!这次任务,我可是冒了天大的风险,差点就跪了。别的好处我也不提了,想来您老身为大罗金仙,也不该那么小气。我就说一点,白素贞会怎么样?”对于鬼谷子师父的真实身份,楚河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把握,面对吕洞宾也硬气了许多。 当然只是稍稍的有些硬气,还不至于到了蹬鼻子上脸的程度。 “成就真仙也不过是一个开始,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但是天地会有尽头,日月也会陨落。除非成为金仙,天地灭而我不灭,万物毁而我长存。白素贞要走的路还很长,你只是改变了她一次的可能,罗天世界出现了细小的分叉。要将这细小的分叉,变成绝对的主流,需要她的努力。当然也需要你的努力。”吕洞宾慢慢悠悠的说道。 “好了!这事黎山老母给你的奖励!你且收下吧!”说着便将一段红绳递给楚河。 当楚河将红绳接过,挂在手上时,那原本系在他心头的虚幻红绳,也起了反应。 冥冥之中,楚河甚至感觉到了一道坐标,在漫无边际的无穷世界无穷可能中,有那么一个世界,有另一段红绳,正在与他交辉相印,相互沟通。 “白熙···!”楚河想起了那个清纯活泼的小龙女。 说起来,她和白素贞,还是师姐妹,都是黎山老母的弟子。 那么,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刚刚撩完了师姐,师父就紧巴巴的把师妹送过来么? “不要乱想!黎山老母是亘古起便存在的强大女神仙,她的意图不会那么简单。这段姻缘,对你而言,或许十分重要。你自己要懂得好好把握。”吕洞宾打断了楚河的胡思乱想,十分严肃的说道。 楚河点点头,他是知道好歹的人。 “有了这道坐标,我如果再入龙宫副本,应该就能准确的找到第一次进入的那个时空。只是这对我而言,究竟存在什么好处呢?龙女白熙又关系着什么?值得吕洞宾这样严肃的警告?”尽管还在吕洞宾面前,楚河却依旧忍不住遐想。 当然了,未尝没有借此询问吕洞宾的意思,万一吕洞宾回答了他的疑惑,那他可以少死好多脑细胞。 “好了!你留的够久了!该回去了!”说罢吕洞宾一挥衣袖,便将楚河送回了黄鹤楼副本。压根也没有回答楚河的意思。 正巧黄鹤楼副本也彻底终结,于是楚河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三连穿。 等到从副本入口处跌落回来的时候,楚河不得不抱着一旁的栏杆,不断的干呕。 时空颠倒的眩晕感,一次还好,连续多达三次,以楚河的身体素质,也吃不消。 “你之后去了什么地方?”帝辛一点也不贴心,看到楚河吐的跟狗似的,却毫不关怀,更别提上来拍拍背,而是直接出声质问。 “呕···我不是一直都在么···呕!”楚河还在反胃,张嘴却都是瞎话。 帝辛冷笑:“我虽然脑浆都干了,但是人却不傻。杀死南华之后,你便不再是你了,虽然从方方面面看都很像,但是我能够确定,他不是你。” “额···话别说的这么暧昧!不然大家会误会我们的关系的!总之···这件事,有空再和你详细解释。第一次逛副本,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究竟都有些什么收获吗?”楚河生硬的转移话题道。 不过说到这里,楚河自己却已经十足期待起来。 虽然接连两个副本里,都没见什么好东西。 但是参与度应该都爆表了吧! 能意外的抽到一些存在于那个世界,却并没有出现过在他眼前的事物也说不定。 “最起码,白素贞送我的那道太初仙气,我得找到。”出了副本,果不其然,那原本缠绕在元婴上的一缕太初仙气消失了。 虽然太初仙气,基本接近于一方世界的本源力量,但是却并没有跨越时空,穿破世界间隔的能力。因此也无法直接跟随楚河,来到现实。 被楚河这么一说,尽管也不抱什么太大的期待···毕竟参与度只能算是一般,但是帝辛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点好奇。 这毕竟也是他,第一次作为独立的存在,进入一个副本世界当中。 被帝辛带着,直接飞回小窝之中。 小窝内的两间练功房内,父亲正在一面被动的接受灵气刷体,一面用手机下着象棋。母亲则是干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灵气刷体,被当做按摩用了,倒是惬意的很。 “大好的修行资源,却不赶紧利用,只知道玩物丧志···,玩游戏和看电视是没有前途的啊!。”楚河心中嘀咕了一句,突然感觉这句话,好像在很久以前,他听过类似的。 依旧是最大的地下室内,楚河打开了收获。 同样堆积如山的灵光团,已经不会让楚河的心跳多跳快半拍了。 海量的高品质灵气团的出现,不出楚河所料。在没有什么合适的物品的情况下,灵气团才是主流。 这堆灵气团中,有一些灵气团甚至,达到了五、六级的程度。 其中更有一枚九级灵气团,其中所容纳的,正是白素贞送给楚河的那一道太初仙气。 直接将这一道太初仙气吸收入体内,楚河继续盘点收获。 “嗯?这个是···王越的剑术传承?”楚河手里握着一团紫色的灵光团,表情有些古怪,不像是高兴,反而是带着纠结。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四百八十七章第三十一届全球修真研讨大会 楚河早已不是当年的小白了,像直接接收另一个人的某些能力、记忆,其实是对灵魂、元婴的一种污染。 得益于数次机缘,楚河灵魂上的杂质、负担已经被洗清。现在自然不会重新再跳回坑里去。 王越的剑术再好,那也不是他的。如果直接继承,不仅会拖延突破元神的时间,也会造成盗取三途川时的风险。 “不过也不能说没用。毕竟王越是东汉末年开始闻名天下的剑圣,他的剑术想来感兴趣的人不少,要不搞个拍卖会?话说,修行了这么长时日,连一次拍卖都没参加过,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啊!”楚河有些古怪的抹着下巴想着。 “还是算了!这东西还是找米米姐和平头哥问问,看看他们背后的军部和政府感不感兴趣。特别是军部,特制的火箭炮就很带感嘛!说不定还有好东西,可以挖掘一下。”想了想,楚河又打消了办一个拍卖会的打算。 这玩意,耗费时间,浪费精力,特麻烦不说。其实真正的消费人群也就那些。一般的金钱,寻常的修炼资源,楚河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所以拍卖也缺乏作为衡量的一般等价物。 收起王越的剑术传承,继续清点收获。 “额···大乔的贴身肚兜是什么鬼?究竟是谁负责发副本奖励?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拍死你!”楚河手里捏着鹅黄色的丝滑肚兜,隐隐还能修道一丝芳香,脑门上青筋浮现,然后将肚兜收了起来。 “算了,怎么说···也该是一件古董。”楚河嘴上一本正经的说道。 盘点完收获,结果不出楚河所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惊喜。 虽然出副本前,‘提醒’了吕洞宾一下,但是很显然吕洞宾并不想支付更多的报酬,这段因果就此为止,两不相欠。 将开出来的红绳挂在手腕上,楚河感觉了一下,确实还能够感应到另一处时空的坐标。 只要他再去开启龙宫副本,顺着这道坐标,就能重新返回第一次经历龙宫副本时的那个世界。 话虽如此,楚河也并不着急。 而是继续猫在小窝里打磨真元,同时借助昊天宝镜和身上吕洞宾留下的天外轮回之术,探索虚空,看能否找到前世所在。几乎每天都将真元耗尽,方才停下。 如此这般,平静的渡过了足足有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里,楚河一次副本都没有下过。 疯人余和江小白分别来找过楚河一次,向楚河借几件用不着的法器,似乎都是准备去干一票大的。 同样政府和军部的人,也得到了楚河的通知,又来了一趟,通过一番密谈,从楚河这里拿走了大量的资源和法器、法宝,还包括王越的剑术传承记忆。 当然楚河也绝没有吃亏,而是获得了一部分军方秘密研发的特殊武器的同时,也得到了一个政府的承诺。这个承诺要在许多年以后,才能兑现,却对于楚河的某些计划至关重要。 在这里,当然是先卖一个关子。 这一日,楚河照例拉着老爸和老妈一起修炼一些比较好上手的法术,不强求他们多厉害,至少也不能真的全是空架子。 铃声响了之后,楚河拿起手机看了看,联系他的是修真者委员会荆楚一代的负责人程伟。 这倒是稀奇。 虽然楚河挂了个非常任委员的名头,但是程伟基本上很少联系他,反而是楚河经常主动联系对方,索要一些修真者委员会的内部资料。 “怎么?程会长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来电话?有什么好事关照?”楚河接通电话,略带调侃的问道。 程伟语气略带严肃道:“我打电话给你,是要通知你,第三十一届全球修真研讨大会,就要开始了。你作为我们荆楚一代后起的翘楚,委员会的非常任委员,是要参加这次研讨大会的。” 楚河顺手拿起一个平板电脑,点进修真者之家,寻找这所谓的全球修真研讨大会的讯息。 看了看一些简略介绍后,语气有些平淡道:“我刚刚查了一下,按照记录,这个所谓的大会,虽然规模不小,覆盖全球,但是看起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大集会,一起吃吃喝喝,吹牛打屁,顺便交流一下修炼心得,互通一下有无。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程伟却语气更加郑重道:“这一次不同,灵气复苏的征兆已经越来越明显。一些古籍中记载的灵山福地,也开始变得紧俏起来。都想着提前占据宝地,等到灵气回归,一飞冲天。我们华夏大地,自古人杰地灵,灵山福地最多。所以这一次大会,怕是会面临各方发难。” 楚河闻言心中便有了数,嘴上却道:“修真者委员会不是没有国界之分么?” 程伟道:“委员会是没有,但是我们作为修真者却有。生于斯长于斯,怎么能将这大好的河山拱手相让?” “这一次,来自全球的青年才俊,修真新贵都会到。所以如果你想见识一下来自各方的人物的话,最好不要缺席。” 这么一说,楚河倒是心动起来。 想了想又问道:“听你这么一说,感觉颇有火药味,看来免不了会动手,那聚会的场地在哪?” 程伟似乎在苦笑,楚河即便是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那种无奈感。 “委员会也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可能,原本是想直接将大会地点定在外太空,不过成本太高,参与的人员过多,直接流产。现在定在了大沙漠,只要大家都稍微克制一下,再加上没有天地灵气可以调动的情况下,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程伟解释说道。 “外太空?亏你们想得出来,那万一动起手来,稍微打过火一些,是大家捆着一起死吧!”楚河说道。 程伟道:“也不至于,委员会的几位总会长,曾经在月球上找到过一座废弃的道宫。只要输入足够的灵气,倒也能暂时开启一些功能。” 不经意的,程伟又漏了点口风给楚河知道。 楚河也晓得,虽然末法时代,金丹修士都是凤毛麟角。但是还是有一些末法之前的修士残存,其中不乏元神境的修士,一般情况都在自我封印的状态中,尽量减少元神与外界接触,以免流失真元,因为元神修士的元神与天地相合,时刻都在与天地沟通,末法之前这事优势,可以时刻接收庞大的天地灵气,几乎达到真元生生不息的地步,但是末法之后,这就是个大坑,等于用元神里的小水洼,去填补天地这片干涸的大海。不过偶尔也会有一些元神修士,短暂的出现活动一下,探查一下环境。 第四百八十八章大沙漠 答应了程伟的邀请,楚河又在小窝内待了几天。等到日期将近,才乘坐飞机,飞到了乌市,然后再自行赶到大沙漠附近。 这是大沙漠边界处的一座小城。 再往深处走,就是生命的禁区。 当然,这是对一般人而言。 对于修士来说,只要突破了筑基境界,沙漠带来的威胁性,就大大降低。 到了金丹的话,那就基本上可以无视了。 没有灵气充斥的世界,即便是沙漠内的狂风龙卷、沙爆、流沙,也无法形成一些特殊的煞气,单纯的自然灾害,杀伤力严重不足。 楚河骑着骆驼戴着墨镜,一身牛仔似的打扮,被跟在后面的凌小钰嘲笑了好几声土气。 一阵发动机的剧烈嘶鸣,秦大爷开着悍牛越野车,冲到了骆驼队旁边,幸好这些骆驼都算是训练有素,面对咆哮的钢铁怪兽,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继续淡定的嚼着嘴巴往前走。 摇下车窗,秦大爷旁边,还坐着一个清凉打扮,金发碧眼的外国妹子,感觉上也有练气三四层的修为,气息稍微有些古怪,修炼的也不像是正统的法门,带着一股子血臭味。 秦大爷的积累没有楚河丰厚,所以虽然已经收集齐了晋升元婴的四种材料,却还没有闭关突破,似乎还在做准备。 这一次大会,他也跟过来凑热闹。 “骑骆驼有什么意思,太阳又毒又辣的,白白嫩嫩的皮肤都晒黑了。凌小妹!过来坐你秦大爷的车,秦大爷带你兜风!”秦大爷压根没看到楚河似的,压在丰满的外国友人身上,从车窗里探出头,向凌小钰打招呼。 凌小钰皱眉摇头道:“不用了!你的车子脏,我怕坐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回去还要恶心好几天。” 秦大爷也不生气,而是扭过头,好像才发现楚河似的道:“哟!这不是楚大官人么?怎么,您也有空来参加大会?” 之前楚河、平头哥、秦大爷、吴建伟、许导等人聚在一起,算是交流心得,联络感情。 不小心说漏了嘴,楚河邀请许导进入白蛇副本的事情被众人得知了。 人设上和许导类似,自认为在某些方面,不弱于许导的秦大爷,便心里有了点疙瘩,到现在似乎都还有点和楚河别扭。 轰隆隆···! 天空一架直升机飞过。 楚河抬头一看,就看到吴建伟正半拉着机舱门,冲着自己招手,同时大声喊着什么,却听不清。 机舱内还有孟不离焦的曹俊生陪伴,疯人余竟然也在,却不知这三人什么时候走在了一起。 等到吴建伟用上了真元,楚河才听清他嘴里的话,是在问楚河要不要搭顺风飞机。 楚河摇了摇头,他要是赶时间,早就用铁凤直接飞到大会场地了,还用得着骑骆驼?本来就是为了一番趣味罢了。 吴建伟的直升飞机迅速的远去。 倒是秦大爷开着越野车,一直在骆驼队附近打转,只是开到了沙漠深处,陷入了流沙中,整辆车都被沙漠给吞掉了。 秦大爷甚至来不及用力将车子给拔出来。 最后不得不舔着脸来找楚河借骆驼。 虽然他也能御空而行,但是单纯以自身真元飞行,没有天地灵气辅助的情况下,消耗太大了。眼看着大沙漠内龙蛇混杂,各国修士都聚集,秦大爷还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挥霍真元,避免遇到危险的时候,真元量不够,那就很坑了。 太阳渐渐的从沙漠的一端消失,滚烫的热气从沙漠里蒸发出来,反而将温度往上又提升了一下。即便是楚河已经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也觉得有些发闷。凌小钰则是早已不断的吐着小舌头,时而打开水壶,灌一大口凉水下去。 反正有楚河在,缺水是不可能缺水的。自然也就没有了节约用水的必要。 但用不着多久,这沙漠里蒸腾的热气就消失了,接着而来的,是刺骨的寒意,风刮在脸上,就像是刀一样。 秦大爷虽然也是金丹修士,却远远比不得楚河这样同样着重修炼了肉身的猛人,面对寒风刺骨,依旧恨不得把全身都躲到驼峰后面去,坐在骆驼上,左右晃荡着,时不时的和那个外国友人调笑两句。 如果不是楚河和凌小钰在,他们怕是会忍不住来一场骆驼震。 又走了不久,远远的便可以看见一两处篝火。 一群冒险者标配打扮的白人大汉,正围在火堆边,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相互扭打在一起。 等到鼻青脸肿之后,却又停下来,相互之间毫无芥蒂,嘻嘻哈哈的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大叔!那些人怕不是有病吧!”凌小钰偷偷摸摸的对楚河说道。之前那些白人大汉的互殴,太过凶悍,显然有些吓到凌小钰了。 楚河笑道:“他们都是白熊国人,修炼的是一种炼体功法,相互殴打,应该是一种他们相互帮助练功的手段。” “aлыnпarльhnk!”秦大爷突然来了一句标准的白熊国语,吐出两个单词。 “猩红烙铁!这是一种在白熊国流传比较广的功法,讲究的就是各种挑战极限,借用殴打、摧残以及在极端环境下历练自己的身体,达到精神上的突破,从而带动肉身的进步。很多白熊国的修士,都修炼这种法门。” “遇到这些白熊国的修士,最好是隔远了用法术和法器,放风筝放死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靠近了。否则麻烦会很大。”秦大爷解说道。 “当然了,这话不针对所有人,像某位楚大官人,或许就是例外,和这些白熊国大汉刚正面,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说不定比他们还要硬。”秦大爷又补充了一句道。 再往沙漠深入进入,来自各国的古怪修士便越来越多。 乱七八糟,什么样的都有。 不过各有偏向,风格化十足。不像华夏修士,包容性强,反而显得不是那么有特色。 会场处已经搭建好了成片的帐篷,不同的国家、派别、系统的修士,都扎堆聚集在一起。 而散修们就要随意的多,各种稀奇古怪掺杂在一起。 吉卜赛女郎和算命小老头对门而坐,一边不断摸着水晶球,面纱后面的大眼睛,瞪的圆滚。一边则是将龟甲里的铜钱,不断摇的哗哗作响,然后洒在石板上,各种掐着指头,故作神秘。 看起来像是在斗法,不过楚河一眼就能看穿,这两个家伙都只有练气二层的修为,勉强入门。 显然是在故弄玄虚。 “楚委员!您可算来了!”远远的,楚河便听到了程伟略带兴奋,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的招呼声。 第四百八十九章到哪都有圈子 顺着声音的方向,程伟就站在一座大帐篷前对楚河招手,旁边还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大汉。对面是个头发花白,一身运动衣的半老头,老头的身后,紧跟着的却是斗篷、墨镜、酒壶、高帮皮靴,一套齐全的装哔犯。 这种打扮,这种造型,摆明的想要告诉周围的人,他是主角了! 玩世不恭的表情,嘴里叼着的香烟,痞气之中带着一点潇洒,看起来是专门练过。 “来!我给大家介绍。这位不用说了,荆楚最出名新晋元婴高手,五十年来第一例。人称楚河王···。”程伟还在介绍。 叼着香烟的装哔犯便直接略过程伟,高抬着手,从上往下向楚河伸出来:“楚河王嘛!久闻大名,我是吕乐。” 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楚河就该听说过他的名号一般。 楚河没有伸手,而是就那么站着,表情平淡:“吕乐,听说过!五亿探长嘛!你爸妈很会取名字。” 噗嗤···! 四周一片轻笑声,就连程伟也有些憋不住。 “吕乐!吕剑仙,人称喝酒一绝,剑法第三,身法第五,装哔如风,长伴其身。你今天让他少装了这个哔,那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的装回来。以后有的烦了,不如成全了他!”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别样的嘹亮。 楚河转过头的时候,不由的目光一凝。 吕乐好说,金丹期的修为,还有一枚太乙剑丹在体内,更蕴养了一条千年酒虫,以酒气激发酒虫,能够获得临时的真元加成。实战起来,应该有元婴初期到中期的战斗力。 有资本狂,不过在楚河面前装哔,还欠缺点火候。 而这新来者却不同,筑基后期的修为,不能算差,但是也并不拔尖。 但是楚河却看不透他,他整个人的身上,都像是埋藏着一股极大的恐怖力量,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你好!楚河王!久仰大名,我是张启仙。南方修士界,近来说起来,就以你我二人风头最盛,有机会不妨切磋一下。”来人看起来很平凡,这种平凡,楚河在徐来身上也感受过,但是这样的平凡却又有着极为强烈的存在感,而且这种存在感在张启仙身上,更为明显。 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甚至是整个人的气质,都不显眼。但是没道理,只要他站在那里,就自然会成为视线的中心。 “妄公子张启仙,都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不过在我看来,你这外号却是错了,你一点都不是狂妄、妄想,而是真的有所依仗。”楚河即便是内运真元,大量消耗真元,开启天眼,也看不透这张启仙,便开口试探说道。 张启仙笑道:“狂妄与否,取决于自己,而不在于他人。楚兄弟既然来了,那就跟我一起去见一些朋友可好?” “不是吧!张老大,这家伙一见面你就带他进圈子。当初我去找你,可不是这样的,还经历了三关考验呢!”吕乐在一旁略带不忿的说道。 “五十年来第一位元婴,怎么都有资格了。”张启仙说道。 吕乐道:“有点出身来历的,谁还没点家底?要是想突破元婴,好多人都突破了。不值当啊!只是争抢这点虚名没意思,就像老大你,要是想早就···。” “好了!阿乐!少说两句!”张启仙说着对楚河点点头,带头领路。 从一开始到现在,张启仙都始终没有看一眼程伟还有那个半老头,楚河身后的凌小钰和秦大爷也是,似乎都入不得他的法眼,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已经不是轻视了,而是彻头彻尾的无视。 秦大爷拉住了凌小钰,就停留在原地。 楚河倒是想看看这张启仙想要做什么,便也跟着张启仙、吕乐二人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帐篷走去。 撩开帐篷,帐篷中竟然摆着一个三尺高、五尺宽、七尺长的宫殿模型,看起来雕琢精细,还充斥着浓郁的灵气。 宫殿模型内似乎另有乾坤,自成一体,即便是空乏的天地,也无法将灵气从模型中抽走。 张启仙手往前伸,掌心浮现出一道符文。 符文闪烁,楚河三人便被一起拉入了宫殿模型之中。 不大的宫殿模型,便彻底化作了一个巨大、辽阔的宫殿。 花园、水池、药园全都不缺,还有磅礴的灵气循环其中,可以媲美古时福地了。 “好一处随身小洞天,张兄弟果然好手段。”楚河说道。 虽然他有个人小世界,有大自在天魔神宝藏空间还有神舟,每一样拿出来,都不比这宫殿差,甚至更好。不过做人最重要是谦虚···。 张启仙矜持道:“先辈荫蔽,倒是在末法之前,保留下来了一些好东西。走吧!大家都怕是等着急了,进去再说。” 推开大殿门户,大殿之中,果然早已有八人等候。 这些人,修为高的便是金丹后期,与吕乐相当,修为低的,便不过筑基。 但是毫无疑问,每一个都不简单。 就说楚河一眼看穿,最为直观感受的,便是一个块头快接近两米五的大汉,在他的体内,封印着一头气息恐怖的妖兽,与妖兽达到了某种共生状态。 借助他的肉身,妖兽可以避免被匮乏的天地吸走身上的灵气。而妖兽则是将自己的灵气借给宿主。让宿主拥有远超正常境界范围内的实力。 还有一个少女,身上的那件袍子很不一般,就像是一个小型的阴山,聚集着许多原本应该魂飞魄散的孤魂野鬼,穿着袍子,整个人都像是一个移动的小型地府。却不知爆发出来,会有何等样的实力。 “人都到齐了吗?”张启仙扫视了一圈,明明也就这几个人,看一眼自己心里就该有数,却偏偏还要问,显然是在宣告,他是老大了。 “雷公和刀妹还没到。”一个戴着一顶猫耳帽,一身紧贴着大块肌肉的卡通服大汉说道,他一开口脸上绷紧的表情就变了,邪恶的三角眼里泛着寒光,血盆大口裂开,鼻孔粗大外翻,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十足的恶人形象。 “太薇!算一算,他们现在在哪,在做什么?”张启仙扭头对一直抱着电脑,不停戳来戳去的网瘾少女说道。 网瘾少女闻言,进入打开了一个特殊的电脑软件,开始噼里啪啦的在电脑键盘上狂按,不过数秒时间,似乎就已经得到了答案,语气中毫无情感波动道:“雷公正在和岛国的阴阳师斗法,撕了对方三张sr式神卡,对方召集人手,准备围堵雷公。刀妹···被一个色狼缠住了,正在犹豫要不要跟对方回帐篷。” 话音一落,在场的几位男士,似乎都下意识的反应夹紧了双腿,就连张启仙这个老大,似乎也有些异常反应。面色都变得极为古怪。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四百九十章目的 营地的氛围渐渐热闹起来,来自各国的修士,有冲突矛盾的,找个地方解决冲突矛盾,有交情的便找个地方喝一杯,联络感情。 却突然一个帐篷里,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一个面容惨白,长的却楚楚可怜的少女,脸上还挂着一种病态的笑容,从帐篷里走出来。 透过撩开的缝隙,还能看见帐篷里一个来自花旗国的黑人大汉,正捂着自己的下三路,发出尖锐的惨叫声,血流入柱,用真气去封,也封不住伤口。 几个同样是花旗国的修士闻声而来,将少女团团围住。 只见少女不紧不慢的取出一把鬼头大刀,十分豪迈的扛在肩膀上,斜眼看着众多花旗国修士,狂放且悍烈的气势散发出去,带着一种嗜血般的渴望。 “everyonestop!”一个独眼的黑人大汉,一身的皮衣,背后还背着两把岛国的武士刀,在几个花旗国修士的环绕下,走了过来。 转头又用中文对少女道:“我认识你,你是邪刀门的小天才。曾经在战场上,杀过上千人的鬼头大刀,煞气寻常人难以抵挡。但是你却能将它收服,煞气炼化为己用。” 独眼黑人大汉的中文说的字正腔圆,显然是用过功的。 “不过你不该来动我们的人!所以按照你们的规矩,你多少也要留下点什么,才能离开。否则的话,我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你的刀再凶,再猛,也挡不住。”独眼黑人大汉,剩下的独眼,如同黑曼巴的蛇瞳一般,阴冷的盯着少女。这种威胁,又何尝不是一种忌惮。 气氛紧张,一触即发,少女仿佛压根没有理会独眼黑人大汉说什么的意思,手中的大刀一挥,满是砂砾的地面,凝结出一粒粒的寒霜。 恰在此时,一柄雪白的飞剑,从不知何处飞过来,所过之处,一众花旗国修士的身上,身上都出现了一道极浅的血痕,不致命甚至不算伤口,却令每一个人回过神来后,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飞剑震动,传出吕乐的声音:“刀妹!张老大让我来接你!” 少女盯着雪白的飞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多事!” 吕乐道:“老大不是怕你应付不来,是怕你一旦出手,就收不住,后果不堪设想。大会还没开始,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可不好。” 众多花旗国修士,都捂着身上浅浅的剑痕,不敢说话,只是惊惧的看着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飞剑。 这柄飞剑的速度太快了,他们根本防备不住。 看着飞剑和少女离开,独眼黑人大汉这才冷哼一声道:“快去看看道恩!希望他没事,能够挺过去。早就跟你们说过,这里是华夏,不是我们花旗,不能乱来。”(以上对白!大家就假装是英文吧!) 宫殿之中,楚河看着最后赶来的刀妹和雷公。 雷公身上的衣服有点凌乱,不过却没受伤,如果之前那个网瘾少女说的没有骗人,此人的手段确实不能小觑。 “筑基后期,却能硬怼一群岛国阴阳师,还毁了他们几个高阶式神,应该是手段正好克制这些岛国阴阳师。”楚河天眼一开,便看到雷公黝黑的脸上,在那层皮肤下,布满了一种奇异的淡紫色纹路,像是符文又像是巫纹,十分玄妙。 而刀妹倒是好分辨的多。 活人为刀灵,以刀聚兵煞,刀灵吸收兵煞以自强。 因为煞气经常会暴走,所以这位刀妹的精神似乎也有点问题,经常会做出一些十分‘过分’的举动。 剪掉某些男性特有部位,似乎也是她排遣精神压力的一种办法。 “好了!人到齐了,说正事!”张启仙说道。 在场一共十一人,有三个人还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楚河,虽然没有出声打断张启仙的话,却毫无疑问,表达了疑惑。 楚河微微一笑,也没有装弱鸡,引质疑,然后打脸的闲情逸致,直接将元婴期的气息外放出去。 不需要太多,元婴期的修为,本身就足以当做门票。 质疑的目光很快就收了回去。 “南方修士界,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几位基本都在这里。想来大家都知道,这一次大会不同以往。所以很有可能,中途会爆发冲突,最终还是要斗法分胜负。” “斗法方式,暂时还不知,我把大家召集起来,也是想大家先做个约定,各自定好目标,最后守望相助。” 楚河等到此刻,终于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对洞天福地没兴趣,所以也与大家,与其他人不存在利益冲突。只是来见识一番而已。” “便先行告辞了!” 楚河不是傻瓜,在场十一人,十个人原先就是旧相识,他是临时被拉进来的。 拿他当枪使得意图,虽然不明显,但是倾向却十分严重。 树到招风,会遇到这种事,也是正常。 不过前面是个坑,摆明了还往里跳的话,那就是楚河智商有问题了。 见识了这些所谓的南方修士界后起之秀,说实在话,失望倒是不至于。但是惊喜···总归是少了一点。 除了张启仙之外,其他几人,基本上都是走偏锋,一时间能够在较低的境界,获得强大的力量加成,但是长远的角度来看,并没有什么好处。 就算是其中路子最正的吕乐,他那一柄太乙飞剑,也是被元神高手淬炼过的,上面还有元神修士的印记。根本不算是他自己全面控制。 如果产生了依赖心理,以后的路怕是不好走。 “楚兄弟且慢!”张启仙开口喊道,阻止楚河离开。 “且听我把话说完。楚兄弟对洞天福地不感兴趣,莫非也能坐视我华夏山河,日后的洞天福地,被那些国外的鬼佬们占据么?旁的不说,武当山出现了传承断代,如今还留在修士界的修士,手段都很一般。如果没有人挺身而出,极有可能就会成为那些外国修士的目标。”张启仙快速说道。 “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还轮不到我出头!言尽于此,告辞!”听着张启仙的话,楚河反而走的更加毫不犹豫。大帽子压人这种手法,楚河都老早不用了。世界离了谁都不会停转。 武当山堂堂天下第九福地,若是都能被外人轻易占去,那这华夏修真界也未免太无用了,多他一个,也难以力挽狂澜。 “我知道一个副本,与地府有关!不知楚兄弟可有兴趣,留下来详谈一二?”张启仙终于拿出了真正的价码。 楚河转过身来,神情不变,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这才对嘛!想要我出手帮忙,那就拿出有诚意一点的价码,套话、空话还是少说点为妙。” 第四百九十一章新的副本线索 楚河要搜寻前世,盗取三途川,将元婴升级为元神,那最好不过的便是找一个与地府轮回有关的副本,如此更加方便容易一些。 而张启仙在副本里曾经修成过元神,必然已经跨出了盗取三途川那一步,从他口中听到有关的副本线索,一点也不奇怪。 楚河重新走回来站定:“你可以先告诉我副本的一些具体情况,保留开启副本的办法。我自己判断,这个副本的消息,值不值得我帮你们联手,在大会上谋求好处。” 张启仙皱眉想了想,一种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楚河这样说一定有什么古怪。但是仔细一想,要求也很合理。 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都不透露,空口白牙的就让楚河帮忙出工出力,这个套路之前也试过了,一点用都没有。 “我只能告诉你副本的一些大概,具体副本的位置,还有开启方法,要等大会结束之后,我再告诉你。”犹豫了一下,张启仙还是决定遵从本能,保险一些。 楚河听了之后,心中稍稍有些失望,不过也不至于太过。 得到线索之后,他自己也可以去查找资料,未必不能推断出副本的所在地。只要找到地方,以他现在的修为,十有八九就能直接撬开,即便是差了点,也就稍微满足一些条件,便足够了,不会太苛刻。 “这个副本倒是很出名,想来你也听说过···陆判换心。”张启仙也不避讳其他人,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其实也是,副本的具体内容虽然重要,但是对于一般修真者而言,往往却不是最重要的。地点还有开启方式,才是真正的秘密。 “陆判换心这个故事我当然听说过,出自聊斋志异,讲的是书生朱尔旦请陆判喝酒,陆判为了报答朱尔旦,便为朱尔旦换了一颗聪明的心脏。后来还为朱尔旦的老婆,换了一个漂亮的头颅。这个故事虽然后来改编影视电视剧电影都有不少次。但是最原本的聊斋中记载,朱尔旦虽然中了举人,却并未中进士,也并未做官,换心之后还活了三十年,才去世。死了之后,还被天庭册封为了太华卿,也算是一方地祇。按照现在的价值观来看,不合理之处太多,已经不太好找具体的槽点了。”楚河说道。 他故意稍稍详细的复述了一遍陆判换心的故事,就是想引张启仙多说一些内幕。 陆判换心这个副本,也只有聊斋志异中有记载,到了近代基本上没有任何可靠的消息来源,称有人进去过这个副本。 张启仙道:“大致上都差不多,不过依照我的看来,这个故事或许还有另一种解读。真正和陆判有交情的,怕不是朱尔旦···。” “只可惜,我当时在副本里追查到太华卿这个地祇官名时,线索便断了。地府似乎并无这样一个职位。而太华土地也和陆判、朱尔旦等毫无一丝关联。” “不过不管这个故事本身如何,这个副本都涉及了轮回,并且还钻了轮回的漏洞。如果想要盗取三途川,修出元神,那么这个副本确实是再合适不过。” 张启仙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根本上也只是给楚河说了一些模糊的概念,清楚知道的也不过是存在这么一个副本,而并不仅仅只是聊斋里的一则故事。 “好了!言归正传,我们这一次最主要的对手,除了白熊国的修士和那些岛国阴阳师,还有便是···北方修士。他们一直想要南下,先行抢夺名山大川,占据洞天福地所在。如果真的斗法,我们就要有针对性的进行遏制。现在我们就需要重视的对手,进行分析。然后分配对手,进行一些模拟性的应对考量。”张启仙转回话题。 当然这些话,楚河也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满脑子想的还是陆判换心这回事。 “关于这个副本,张启仙说的最有价值的讯息,也只有一点。陆判给朱尔旦换心,为的却不是朱尔旦。难不成···是有什么人和陆判关系莫逆,让他冒着天大的风险,直接越过了轮回转世,而将心魂合一,换在了朱尔旦的身上。” “又或者,这个朱尔旦有什么特殊之处,陆判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个和他有关系的人,抢占了朱尔旦的福缘?” 这些猜测都是略带阴暗的。 不过楚河一贯如此,而且现实的真相往往也都比楚河的揣测,更加残酷、黑暗。 “楚兄!楚兄弟!让你去对付岛国的安培阳明,你没问题吧!”张启仙的声音打断了楚河的思路。 楚河只是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安培阳明绝对是个硬骨头。 名字和那位平安时代的大阴阳师这般相似,那瓜葛定然也是深的很。 “这些家伙,果然打着拿我当枪使得主意。”楚河嘴角冷笑,抬头说道:“我看还是算了!我对陆判换心这个副本,没有太大的兴趣。就这样吧!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点头之交,还是别走的太亲热的好。” 虽然很想见识一下阴阳师的阴阳术和式神,也很想和这位所谓的安培阳明交手,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够让日本修士界,承认他这个名字。 但是楚河果然还是不喜欢被人当枪使,而且以张启仙等人的各自身怀绝技,依旧将这样一个人留给他,可见其中猫腻之大。 “你这个家伙,张老大已经对你屡次好言相劝,你就这般不知好歹?”吕乐直接就炸了,撸起袖子就想要和楚河来一架的意思。 其他众人,眼神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善。 楚河冷笑的看着张启仙道:“交易不成,仁义在。谈不拢就翻脸动手,这样就俗了。关键时刻,不能多一个朋友,也别多一个敌人。我说对么?” 张启仙伸手按住吕乐的肩膀,对楚河点点头道:“不好意思!阿乐他是有些冲动了。楚兄弟说的不错,既然大家做不成朋友,最少也不要成为敌人。” “不过···以楚兄弟的立场,有些斗争,只怕还是避不开的。现在和我们合作,还能谋些好处,不是么?别着急拒绝,先仔细想想。” 第四百九十二章活在当下秦大爷 “好!我一定好好考虑,回聊!”楚河收住昊天宝镜一晃,以真元催动,强行打开通往宫殿之外的通道,霎时便消失在了宫殿之中。 宫殿内,吕乐还是有些不忿,忍不住说道:“张老大!那个日本的安倍,就交给雷公处理好了,什么狗屁式神,不就是一些变异妖化的阴鬼之类的东西么?雷公专门克制他们。” 张启仙摇摇头道:“安倍阳明不同,他手上有安倍晴明传下来的式神,只怕不是阴鬼那么简单。这个楚河能渐渐与我齐名,手段、修为都是不弱,而且听说他法宝众多。如果能让他去对付安培阳明,既可以减少一个对手,又能借助岛国人的手,探一探这个楚河的底细。” “怎么说也是一个元婴修士,还是不能太过大意,我们要利用他,态度有些明显了。”笼罩着黑袍的少女,声音冰冷道。一股寒意顺着她的声音,都仿佛能够渗透进人的骨髓里去。 “他是聪明人,无论我们说的多么隐晦,他还是能够察觉到。不过···总归只是一个散修出身,没什么来历底蕴。着急忙慌的突破境界,真的就以为,境界越高越好么?”张启仙嘴角挂着冷笑,眼神中嘲讽意味十足。 吕乐道:“这就是这些泥腿子的可怜之处了。灵潮将归,是一波大冲击。大造化之前,必然先是大毁灭。境界越高,受到的灵潮冲击便越大。突破的越快,境界越高就越危险。各家各门谁没几个长辈,这些年却越发少见了,不就是担心灵潮回归的冲击,都将自己牢牢的封印起来,只等到冲击平息之后再说。” “要不是这样,还真以为五十年来,没有一人,可以突破到元婴境界去?” 张启仙摆摆手道:“好了!不说了,大家继续讨论,楚河那里,自然还有别人推动他出手。他是委员会的成员,身份限制,也未必躲得过。” 张启仙等人在算计楚河,楚河也在算计张启仙他们。 对于洞天福地,楚河不感兴趣,这话是真心话。 洞天福地的作用,是培养势力,安置门派。 楚河一个独行散修,单单只是逛副本得来的资源,就已经够用了。加上小窝所在之地,虽然算不得洞天福地,却也是上等的灵地,只等到灵气回归,地脉受灵气冲刷,重新活跃过来,就会有质的改变。供应楚河一家使用,绰绰有余。 但是楚河却对张启仙还有他那群小伙伴手里,掌握的一些资料讯息,很感兴趣。 虽然委员会、政府、军方都相继开放了一些权限给楚河,让他洞悉了不少的机密,还有一些副本的讯息。但是楚河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真的把什么都告诉给了他。给出的东西,能有隐藏起来的一成,就算是很良心了。 张启仙他们既然有心利用他,那他就好好的钓一钓鱼,等到对方出到足够的价码再说。 一个陆判换心的副本讯息,楚河觉得还不够。 找到秦大爷和凌小钰的时候,凌小钰正在帐篷外打王者,虽然会场为了避免参加大会的各方修士无聊,已经安装了信号塔。但是人员过多,讯号依旧拥堵。 凌小钰操作水平不错,奈何信号当真不好,延迟令人无奈,沿路一路躺尸,已经送了十个人头。 “你还是挂机吧!这就是对你的队友最大的帮助。”楚河看了一眼灰色的屏幕,然后开口说道。 凌小钰鼓着嘴巴道:“我是有比赛精神的人,挂机这种可耻的行为,我凌小钰怎么会做?” “force、force、thisisit,keepon····。”断断续续的女声,带着嘶哑甚至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咆哮,从一旁人影晃动的帐篷里传出来。 “秦大爷···可真是!教坏小朋友了啊!”楚河很想把凌小钰的耳朵捂住。 但是这样也未免有掩耳盗铃的嫌疑。 “算了吧!大叔你能比秦大爷好多少?至少秦大爷敢秀出来,而你···闷骚男!”凌小钰鄙视的看了一眼楚河,然后继续搓着手机坑队友。 外国炮台就是不一样,中途秦大爷穿着花短裤出来喝了三次水,战火烧到了清晨时分,方才彻底的偃旗息鼓。 看着秦大爷穿着短裤,披着军大衣晃着麻杆腿走出来,楚河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说秦狩秦大爷!我一贯知道您的作风放荡不羁,是性情中人。但是有时候也还是要稍微考虑一下影响。” 秦大爷用鼻子哼出一道冷气,拉了拉有些疲惫的眼皮说道:“年轻人!要活在当下啊!如果能够动起来的时候不动起来,等到只能联想的时候,就会陷入无尽的后悔。” “活在当下?我看你是活在裆下吧!我不会算也能知道,您老迟早有一天,吃亏吃在这上面。”楚河冷笑着说道。 秦大爷咧了咧嘴,有些气短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昨晚你大爷我就吃了个闷亏,早防备着这练《吸血妖经》的鬼婆子,不过一时没忍住,让她咬了一下,差点没把我兄弟吸干。现在有点虚,你要是有补气血的灵药,就均一点给大爷我。大爷我承你的情!” “呵呵···您可真会玩!”楚河能说什么呢? 拿出一枚赤血果递给秦大爷,看着对方狼吞虎咽的吃下去。然后将张启仙等人找他的事情,对秦大爷说了一遍。 秦大爷是老江湖,虽然也是散修,但是人面广,知道的消息也多,能给楚河分析一下。 “我记得我以前给你提过张启仙这个人。不过我最近又更新了消息,这个张启仙不仅在副本里修成过元神,而且还一共有三次。”秦大爷说道。 “当然这个数字,只是我能打听到的,或许···还会更多。” 楚河闻言,稍稍一愣。 “累万世之基,一飞冲天···原来如此!哪里是网文上瘾,这分明是老谋深算。”楚河顿时明了过来。 这张启仙也一定有某种锁定前世的办法,不断的在副本里觉醒前世记忆,将之融合。然后借助副本的回溯功能,退回原本的境界。 这样就能反复的,以盗取三途川的方式,容纳更多的前世。甚至有点与金仙突破大罗金仙时,沟通诸世之我,穿梭大罗诸天世界相似。 张启仙这是想要在飞升之前,便拥有一丝大罗异象。 (求推荐、月票、订阅!) 第四百九十三章谈妥 ???an?e/?????:??c3??!>??,?j?4?$b?no?????v7?70??t?r[.??了!\r 来自各国的修士代表,竟然在开会的过程中,就直接开打。\r 起先是华夏修士代表独挡各国修士代表,十分吃力。\r 之后则是各国修士代表,因为目标重叠,而发生了冲突,虽然八字一撇都无,却并不妨碍他们先动手。\r 他们这么一打,那些原本只能算是前来凑热闹的各国修士之间的氛围,也变得剑拔弩张起来。\r 远远用卫星监测整个会场的军方,也已经开始列兵布阵,各种高燃爆武器也都准备就绪。\r 一旦会场的斗争失控,有朝着沙漠外扩散的趋势,他们就会毫不客气的用重火力洗地。\r 好好的教一教这些脑子发热的修士,在末法时代,科技文明大肆发展的当今社会,究竟是谁说了算。\r “好了!都成什么样子了!还要不要点风度?这次大会究竟会走入什么局面,大家心里没点数么?都给我住手。”修真委员会的总会长,一个元婴巅峰的小老头一拍桌子,咆哮一声。\r 澎湃的气势,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大有以一己之力,压服整个会场的气魄。\r “这样的气概,元婴巅峰怕是都不止吧!”楚河远远的看着,天眼一开。就能看到这位总会长的身上,循环着五道元婴真元。\r “五道元婴真元各有属性不同,循环往复,不仅组成了五行之阵,而且更暗合五种不同的修行方式,了不得啊!”楚河不禁啧啧有声。这位总会长体内的元婴有五个之多,当然除了其中修人法主火行的元婴之外,其余四个都是假婴,分别对应妖修、鬼修、魔修和佛修。\r “果然是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有这五行五相元婴合阵,在体内自成阵法循环。这位总会长爆发起来,怕是有元神之力。如果肉身还坚挺一点,爆发元神之力的时间,只怕还不会太短,不是那种可耻的三秒男。”楚河这样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不经意间,将自己给饶了进去。\r 随着这位总会长的发飙,会场中央终于恢复了安静。\r 所有人都看着这位总会长,等着他的发话。\r 此人虽然是汉人摸样,也说着汉话。\r 但其实却只是有汉族血统,末法之前其祖辈便移居到了海外孤岛。\r 所以他的立场,并无太大的明显偏向。\r 果然就听其人说道:“既然大家都想要入主名山福地。那就先在纸上写上想要入主的名山福地名号。一地一国只能派出一人,同目标的异国修士先行较量,最后的胜利者,再去挑战华夏一方派出的守山人。”\r “胜了就能去投资旅游业,败了就休提,等下一次大会再说。”\r 话音才落,便有华夏方的修士表示不满:“总会长!这个规则不合理。这些名山洞天福地所属之地,本就是我华夏。凭什么他们说挑战就挑战?”\r “天下灵山本无主,尔等也不过是窃居而已,何以用主人自居?”一个面容僵硬,穿着黑色狩衣的老阴阳师,摇晃着小折扇,淡淡的说道。\r “那好!你们岛国虽小,却也是上古瀛洲碎片。如今也有富士山、雾吹山、御岳山等地,有福地潜力。不妨也都摆出来,让大家有机会前去‘发展旅游业’。”华夏一方的人也不是傻子,立刻找准了对方的语言漏洞,直接反击。\r 其余诸国修士见有便宜可以占,哪里还管之前还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直接落井下石。纷纷叫喊着,也要让岛国将诸多名山让出来。\r 当然会这么叫喊的,都是一些虽有名山却无灵地的修真贫瘠国家。\r 比如花旗国,虽然贵为世俗第一霸主国,但是讲到修行,却完全落后于许多国家,甚至接近于垫底。虽然也用金钱、财富收买一些修真散修加入花旗国,这些年来也有点进步,但是还是不够看。\r “你这是偷换概念···!”岛国的阴阳师老者顿时大怒。\r “我看你才是强词夺理!”华夏一方丝毫不怂,立刻就怼了回去。\r 最后还是由总会长出面,决定将全球所有历史出名的名山福地,全都摆出来,所属国家负责守山,而其它国家修士,则是进行挑战。\r 争争吵吵之中,又过去了一天。\r 等到大会开到了第五天,正戏才算真正开始。\r 然后没什么好说的。\r 就是拉开场地开打了。\r 虽然华夏一方,争取转移火力,将所有的名山福地,都列为了大家争夺的目标,但是华夏自古人杰地灵,洞天福地多不胜数。自然更为吸引人。\r 绝大多数的国外修士,依旧针对华夏而来。\r 同一目标的外国修士,先进行同组竞争。\r 如此倒也让负责守山的那些华夏修士,看清了不少外国修士的路数。\r 比较惊艳的有英基兰的伤害转移,同性别的道侣之间,可以互相帮忙,承担伤害。这就等于,即使是赛场上的只有一人,对手实则要面对的却是两人,难度倍增。泡菜国修士的换身变脸幻化之术,甚至能够误导对手的感官,做出错误的判断。暹罗国修士,则是能够一瞬间,改变性别,从而颠倒体内的真元属性还有攻击手段,就如同一个人有两个完全不同的特征和手段,关键时刻变化颠倒,能让对手措手不及。\r 至于华夏修士一直担心的天竺国修士倒是暂时不用担心。\r 天竺修士在国际上认可的实力和势力仅次于华夏修士,不过这次大会他们并没排遣修士来参加。\r 政治、经济还有信仰上的混乱,让他们本身就是千疮百孔。\r 很多外国修士,压根也不需要经过他们的同意,就能在该国政府充当带路党的前提下,挥舞着钞票过去投资。\r 事实上,吴建伟都已经在鼓动他的老爸过去投资了。\r 总而言之,经过一番精彩的‘表演’?首先的同组竞争算是结束。\r 果然不出张启仙他们当初所计算,白熊国修士和岛国修士的优势十分明显,大多数挑战名额,都在他们的手上。\r “在下安培阳明,岛国阴阳师。想要挑战武当山的守山人···。”同组竞争才结束,第一场挑战赛,作为岛国王牌的安培阳明就直接下场,然后喊出了自己的目标。\r 武当山不说为真武大帝道场,天下第九福地。\r 其道统传承中的阴阳之理,就与岛国的阴阳师的有些手段有相合之处。\r 这也是张启仙他们一早算好,要让楚河守武当山的原因。\r “果然,岛国修士这是想要行烈火燎原之势,先以绝对优势,拿下第一局,大震声威。所以一开始就派出了王牌!”\r “只可惜!他们碰到了我!”楚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神却充满了郑重,丝毫不见轻视。\r “我便是武当山的守山人,你要来战,我便斩了你。”楚河走出人群,飞落到会场中央,黄沙漫漫风卷衣角,说不出的潇洒与霸道。\r 第四百九十八章正式交手 h???焂?u?obb?箄???|爙????d?5??j]??fb?w??`n?.??是你!”安培阳明自然也一眼便认出了楚河。\r 同时也明白,楚河为什么会参加那一场coser大会。\r 当然了,安培阳明不会知道,楚河拥有天眼神通,早已一眼看穿了他的全部底细。只当楚河早就准备针对他,而特意前往试探深浅。\r “藏头露尾,只知暗中窥探的鼠辈,也敢来向我挑衅么?看来是被小看了呢!”安培阳明手持折扇,露出一个阴柔至极的冷笑,那继承自安培晴明的狐狸眼,眯的更加细长了一些。\r 楚河闻言,大笑道:“真人驾临,却难免有浑浊愚钝之辈有眼无珠,反而责怪。你自诩安培晴明的后裔,那也不过是***)失常所留的罪天之种,如此眼拙,却也不足为奇。我不与你计较。”\r 安培晴明的妻子贺茂沙罗十四岁死于难产,之后他娶亲生女儿安倍沙耶为妻。\r 现如今安培晴明的后裔,体内流传的血脉,都充斥着这种罪恶。\r 果然楚河此言一出,不仅仅是安培阳明面色大变,在场的土御门一系阴阳师,也都神色大变,阴毒的看着楚河,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r 虽然自安培晴明之后,其后裔也没少做类似的事情,为的就是尽量保留体内的狐仙血统纯正。\r 但是现在毕竟是现代科学文明,这种近亲结合被视为丑闻,即便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被楚河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依旧面子上挂不住。\r “你们华夏人,果然都只是擅长口舌之利,不与你争。我等手上见真章。”安培阳明被楚河一句话堵住,便不再废话,手指放在嘴边,凌空虚指,划出桔梗印。\r 五芒星辉闪烁,却并未直接一出手便召唤前鬼和后鬼,而是唤出了式神鸦天狗和雪女。\r 这两种式神算是岛国两种威力不小,却比较常见的式神。\r 当然阴阳师的真元强弱,还有对于式神的培养方式、本领不同,也会造成同样的式神,却有着极大的差别,并不能同等而视。\r 雪女一身的白色和服,面容冷艳,凌空飞起,长发和衣袍在风雪之中狂舞,只是一瞬间冰雹夹杂着冰冻的力量,便朝着楚河砸了下来。\r 要知道此处是沙漠中央,而时间是正午。\r 在没有天地灵气可以借用的情况下,还能小范围改变天象,安培阳明对这个雪女的培养,算是到了一定程度。\r 就在风雪夹杂之中,鸦天狗手持大刀,乘着狂风朝着楚河乱刀砍来。\r 鸦天狗通常时迷失死亡在山林里的武士魂魄,与妖物结合而成,故而擅长近身搏斗。有了雪女的远程配合,鸦天狗近身而战,实力似乎也受到了加成。\r “一个sr,一个r就想打发我?我才是被小看的那个吧!”楚河南明离火剑都不用出鞘,直接一道剑气飞出。\r 点在那鸦天狗的身上,鸦天狗瞬间化作阴气消散,被剑气中蕴含的至刚强之火力焚烧。\r 剑气扩散出去,落到那雪女身上。\r 雪女发出惨叫哀鸣之声。\r 场外竟然还有一些雪女的脑残粉、圣母婊,开始大骂楚河残忍。\r 强势想要收回雪女,将雪女收入符咒中蕴养,却不料被收回后,符咒依旧被点燃,雪女还是在痛苦中被燃烧成灰烬。\r 安倍阳明的脸上露出一抹痛惜之色。\r 鸦天狗也就算了,这个雪女培养到这种程度,他还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r “无意义的试探就算了。我听说你还有役小角的前鬼和后鬼,颇为诡异。不妨拿出来亮一亮相。”楚河冲着安培阳明招招手说道。\r 安培阳明脸上刮过一阵怒气。\r 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楚河一口说穿,反而让他有些拉不下脸面来。\r 如果真的召唤前后鬼,岂不是气势上又弱了一筹?\r “阳明君!胜者无错!”场外一方,那个身穿黑色狩衣的老阴阳师,暗中传音说道。\r 华夏一方几个老修士同时怒目而视,然后联手施展法术,隔绝了整个会场中心,让任何声音都再也传不进去。\r 只是安培阳明经过提点,却也已经明白过来。\r 楚河出言挤兑,岂不是代表害怕他的前后鬼?\r 眼下直接唤出前后鬼,或许有些弱了气势。但是只要战胜了楚河,那一切的弱势,就都会扭转。\r 口诵咒语,安培阳明正要召唤前后鬼。\r 楚河却脚下一动,整个人已经飞快的朝着安培阳明掠去,收住龙牙大刀飞出,迎着其面门劈砍。两把南明离火剑一左一右的飞出,左右包夹让其根本无路可逃。\r 前后鬼的手段,确实有些麻烦。\r 既然这样麻烦,那就别让安培阳明有召唤出他们的机会。\r 起手既然用的桔梗印,那要召唤前后鬼,就必须先变幻印诀。这个空档,楚河当然懂得利用。\r 面对楚河的抢攻,安培阳明只能临时更改口诀,快速的召唤出一些普通的式神,作为炮灰,先抵挡楚河的脚步。\r 只是,南明离火一起,两道火光蔓延,这些炮灰根本抵挡不了什么,还没触碰到楚河的衣角,便已经被烧的灰飞烟灭。\r “白虎避不祥,朱雀避口舌,玄武避万鬼,三将伏魔。”安培阳明脚踩着一个长着蛇头,却是鹰身的式神,飞快的后退,与楚河拉开距离,嘴里口诵真言。\r 下一刻,三方光芒亮起。\r 有白虎、朱雀、玄武三大式神出现,重叠出三色光芒,朝着楚河冲击过去。\r 而一瞬间,安培阳明的脸上也失去了血色。\r 显然支撑这三大式神同时出现,已经一瞬间抽空了他的真元,甚至让他有些伤到了根基。\r 但是他这也是无可奈何。\r 楚河的南明离火剑,让他感觉自己的大多数式神都是无用,拿出来也只是送菜。变幻印诀,召唤前后鬼已经来不及。唯有孤注一掷,将得自安培晴明的三大式神齐齐召唤出来,以求一击定胜负。\r 看着变幻人形,打扮却十足和风的三大式神,楚河越发肯定,它们只是术法造物,而并非真实的圣兽。\r 所谓入华夏则华夏,入夷狄则夷狄。法术这种东西,只需要一个源头,蔓延发展到了别处,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谁也说不清。\r 看着安培阳明被逼着直接爆大招,楚河露出一抹微弱的笑容,转瞬即逝。\r 跟着别人的节奏走,什么时候相互试探,什么时候打的陷入胶着,什么时候相互对轰大招,然后以决胜负。那就是永远将自己摆在一个弱者的地位上。\r 而楚河就是要撵着、赶着打断对手原定的计划和节奏,让战局的走向,不由对手控制和决定,只能手忙脚乱。\r 一错全错,满盘皆输。\r 第四百九十九章 我不甘心 面对安培阳明被迫无奈,同时爆发出来的三大式神。 楚河一个转身,法天象地,直接一巴掌先抽飞了玄武这个大龟壳,瓦解了安倍阳明三大式神中的防御端。 紧接着两柄南明离火剑暂时舍了安培阳明,开始纠缠白虎式神。 现在的安培阳明透支真元,暂时成了一个空壳,不用太过在意。 最后楚河则是身形一展,手中的龙牙大刀狂舞成一团,一刀刀朝着那朱雀式神斩去。 朱雀式神一身火焰战甲,手持大太刀,英武不凡,面容俊美。面对楚河狂风骤雨般的进攻,保持着高傲和风度。 大太刀一挥,便卷起层层火焰,有着焚烧万物的气魄。 只可惜,楚河就是冲着他这一身的火焰来的。 手掌一伸,凤凰纹身已经游动缠绕在了左手手臂之上,凤嘴一张。滚滚的朱雀神火,尽数被纹身吸收。楚河的皮肤开始发红,头顶也冒出升腾的氤氲。 “爽!”那种肌肉撕裂、胀痛,却又不断膨胀、强壮的感觉,让楚河感觉浑身舒爽,不由的便叫出了声。 所有人都差异的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原本以为安培阳明爆了大招,就要吊打楚河。 却不料,被他三下五除二,便瓦解了攻势。玄武式神被一巴掌拍飞,现在还没飞回来。白虎式神被两柄属性克制他的飞剑纠缠,根本就抽不开身。唯一的朱雀式神,却好像是一早就被楚河盯上了,眼下成了楚河的‘食物’。 躲在不远处的安培阳明瞪大了眼珠子,咬牙切齿:“辱人太甚···你们支··华夏人不是礼仪之邦么?怎么会如此不讲规矩,这样···。” 楚河疯狂的抽走朱雀式神身上的朱雀神火,看着对方的身影不断的淡化,面对安培阳明的质疑,楚河冷笑道:“原来,不按照你们的套路来,不和你们硬怼,就是不讲规矩么?那么抱歉了!我们华夏一贯都没有这种傻哔规矩。上兵伐谋,其下伐兵,其下攻城···这才是我们的规矩。” “简单来说,你们蠢,就不要怨别人比你们聪明。你们喜欢先打的头破血流了才爆大招,没道理也让别人陪你一起犯傻。” 说话之间,楚河已经抽干了朱雀式神的全部朱雀神火。 那朱雀式神已然化作一个木制的娃娃掉落在地上,上面已经布满了裂纹。 至于楚河为什么如同大反派一般与那安培阳明废话那么多。 当然是为了争取吸收朱雀神火的时间,同时防备对方孤注一掷,强行拼着反噬,终结桔梗印,收回三大式神,召唤前后鬼。 难不成还真是楚河发了善心,想要给对方灌心灵鸡汤,讲述为人处世的大道理么? 而安培阳明现在的状态是,整个人都懵了。 变化来的太快,已经让他措手不及。 分明在数息之前,他与楚河都还是势均力敌。 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安培晴明传下的三大式神,就已经被对方弄坏了一个。 朱雀式神崩毁。 看着多年的‘老友’就这样牺牲,白虎式神咆哮一声,强忍着双剑刺入体内的痛苦,化作巨虎操控着无穷的风刃,朝着楚河扑击而来。 楚河长刀一举,烈火滚滚如狼烟升腾。 “留人!”这一刀留人,威力不凡,却需要蓄力。 在吸收完朱雀神火之后,楚河就已经在静静蓄力。 白虎式神自行扑上来,却正好如了楚河的意,直接就撞在了刀口上。 咔嚓! 一声尖锐的断裂之声。 一把短刀在横扫过去的刀光之中被吞没断裂。 那是白虎式神的本体。 安倍阳明的三大式神,崩毁其二。 安培阳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睛瞪的如同死鱼一般,不断的咬着嘴唇,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一幅动漫番里的弱受男主角,遭到大boss强行镇压,打垮其全部信念时的既视感。 “你不会是想说,他们都是你的同伴,与你有着很深的羁绊,都是有着自己思想的生灵,我怎么能这么残忍吧!”楚河看着安培阳明此时的摸样,忽然脑洞一开,有些‘过分’的问道。 安培阳明通红着双眼,死死的瞪着楚河,咬牙切齿道:“朱雀和白虎的仇,我一定会报!楚君!可敢与我约定,三年之后再战···。” “呵呵···当我是傻哔么?给我现在就去死啊!”楚河挥舞着大刀,直接就朝着安培阳明扑了过去。 这一次他取了巧,直接让对方无法使用前后鬼。 否则的话,前后鬼再搭配一个玄武式神,安培阳明首先就立于不败之地。 楚河对自己的对手很了解,而安培阳明却对他一无所知,这才是对方直接一败涂地的根本原因。 楚河怎么可能给对方三年的时间去成长,同时研究自己? 虽然他不怕,但是也很麻烦的! 何况,这些岛国人,向来是知小礼,而无大义,嘴上说的比谁都客气,下起手来比谁都黑。到时候用些狗血的要挟手段,那岂不是更坑。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去想,眼下干掉对方,那是最好不过。 “可恶!住手!”身穿黑色狩衣的阴阳师大怒一声,人已经操纵着速度最快的姑获鸟,朝着会场中央扑去。 一个老道士却手持龙虎大印飞出来,一印砸在那姑获鸟式神身上,将傻鸟砸晕。 “土御门大师何必这样着急,挑战还未结束,令孙说不定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不妨继续看看嘛!”老道士笑眯眯的说道。同时另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和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和尚,也都站了出来,防备着岛国的其它修士捣乱。 嗡! 楚河的刀夹杂着层层叠叠的火焰,劈在了厚厚的龟壳上。 一口布满裂纹的铁锅砸在地上,碎裂成一块块的残渣。 玄武式神终于在最后一刻赶了回来,以生命的代价,拯救了自己的主人一命。 式神的能力,与主人的实力成正比。 这三大式神,如果是在安培晴明手中,当然不止这点威力。但是在安培阳明手中,那根本就挡不住楚河全力一刀。 “我认输···我认输!”安培阳明嘴里大吼着,脸上的泪痕与狰狞都已经扭曲在了一起,眼神深处的痛恨与恶毒,几乎化作激光喷射出来。 面对安培阳明的认输,楚河置若罔闻。 手中的刀反而挥下的更急、更猛。 一条毒蛇,还是死了的好,因为对方的认输、服软就放过,再说一遍···楚河不是傻哔。 看着即将砍断脖子的刀光,安培阳明的脑中,迅速的闪回着自己的一生。 属于他的荣耀还未真正彻底开启,他还没有恢复先祖的荣光,就要死去吗? “我不甘心···!”最不甘心的是,他还有前后鬼的底牌未曾打出,就这么背杀死,那是何等的憋屈? 第五百章 凭什么给你面子 一抹白光从安培阳明的身上升起。 身穿白色狩衣,头顶着黑色高帽,玉面如冠,狐眼夺魄的男子,如同虚影一般,漂浮在安培阳明的身上。 他看着楚河,脸上挂着自信,神秘的微笑。 无论谁看到他,都会有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 “先···先祖大人!”场外,土御门的老头,直接跪倒在地,冲着虚浮在安培阳明身上的那个男子磕头,态度谦卑至极,仿佛在叩见神祇。 男子耐人寻味的看着楚河,用折扇抹了抹嘴唇,然后慢慢的开口说道:“在下安培晴明,给我一个面子,此番绕过他如何?” 按道理,像安培晴明这样的人物开口讨人情了,无论怎么说,也都该给个面子才是。 即使是场外的不少华夏修士前辈也都是这么想的,那个之前带头帮忙拦下土御门老头的老道士,也在不断的给楚河打着眼色,让他答应下来。 楚河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冷冽。 咔嚓! 安培阳明的一条胳膊被踩断了。 安培晴明的脸上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多谢了!不过阁下若是想要出气,就再打断他的一条腿便可,若是伤势弄得太麻烦的话,我这里可是很难办的呢!” 咔嚓! 安培阳明的另一条胳膊也被楚河一脚踩断,还用脚底板使劲的蹂躏了几下,直接碎成一滩烂泥。 安培晴明脸上的笑容开始收敛,聪明如他,自然知道,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发展。 “给你面子?”楚河一刀砍掉安培阳明的一条腿。 鲜血流淌一地,一些没见过血的年轻修士,看着这样的场景,直接吓的面色发白,甚至有些已经忍不住开始弯腰呕吐。 “你特么算什么?让我给你面子?”楚河一刀挥下,安培阳明的另一条腿也坚决的离开了他的躯体。 安培阳明的惨叫声,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有气无力起来。 “想要抢占我们的河山,入侵我们的土地,现在打输了,却要我们给你们一个面子?即便是我们愿意给面子,你们特么有脸么?”楚河长刀一扬,终于不再折磨安培阳明,而是砍断了他的头颅。 任由他的头颅在地上打转。 一块魂玉包裹着安培阳明的魂魄从他的身体里飞出。 这魂玉就相当于正统修士的金丹。 天下的修行手段,都是在正统的基础上发扬出去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文化的变迁,产生了许许多多的变化。 面对这枚魂玉,楚河直接以凤凰火包裹着拳头,一拳打出。凤凰清鸣,那魂玉之中,安培阳明的魂魄,发出惨叫之声。整个魂玉,被全部炼化。只剩下单纯的玉液,被楚河用瓶子收集起来。 然而楚河的一席话,虽然算不上振聋发聩,却让在场的许多华夏青年浑身为之一振,就想一盆冷水从头顶当头笼罩了下来,整个人都变得清醒起来。 无论这些人,冠以多么好听的称谓。 无论这些人,找了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就是入侵,就是赤果果的侵略。 许多年前,这样的耻辱曾经有过一次。难不成时至今日,还要在修士界再重演一次? 那些负责守山的修士眼中都燃气了一团火焰。 原本在他们心中,只能算是模糊的概念,简单的责任感,如今都被凝固了起来,拧成了一股绳。 “这···不是玩笑,不是比斗,不是大会···而是侵略啊!面对侵略者,怎么能容情?怎么能还顾及什么面子?那当然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无论是谁敢伸嘴,都要打掉他们满嘴的牙!”楚河举起手中的刀,振臂一呼。 那原本正想要指责楚河,指责他破坏两国关系,影响了某些强者,对华夏修士观感的老一辈修士,顿时住嘴了。 即便是心中不认可,但是在眼下这种情况,如果跳出来指责,那就是站在了道义的对面,自绝于天下人。 莫说是旁的修士,即使是他们的后辈,门人弟子,也会不再尊重他们,甚至会选择反抗。 “好一个华夏后辈,我记住你了。你拥有与你的力量相匹配的智慧。我安培晴明愿意承认你为华夏青年第一修。”安培晴明脸上的惊愕只是一瞬间,下一刻脸上竟然扬起了明朗的笑容,却更像一头狐狸。 楚河闻言冷笑一声道:“好简陋的离间计。是想要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么?” “不过我华夏男儿虽然无惧挑战,但是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来认同我?人妖混杂,与母苟且,与嫡女苟合。即便是最愚蠢无知的禽兽,也做不出你这样的事情来。我楚河顶天立地,用得着你来承认?” 楚河的一席话,热血澎湃,那些原本因为安培晴明的话,心中隐隐对楚河不满的许多年轻人,在听了楚河这话之后,便都大声叫好,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叫喊着:“不用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承认你,我们认可你!” 如此大势,如此声望,让安培晴明完全已经无话可说。 他只是一道寄宿在安培阳明身上的影子,用以暗中观察,并且掌握这个世界的变迁和动向。并不具备他本体的一丝一毫力量。 所以最后安培晴明也只能深深的看了楚河一眼,便淡化成一道光点,落在了那个土御门老头的身上。 却把老头激动的跟什么似的,差点没晕厥过去。 守山第一战,就以这种颇为热血震撼的方式终于落幕。 从会场中央走出去的楚河,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接受着来自各方的欢呼和称赞。 甚至连张启仙等人,也不得不站出来,嘴上说着许多好听又漂亮的话,心里却在腹诽,楚河既然有办法不去面对安培阳明的前鬼和后鬼,却为什么要黑他们三个替死道具? 而终于摆脱了人群纠缠后,楚河躲在帐篷里,把玩着一枚岛国的古钱币,钱币之上,正面是一个赤果着上半身的男子,手持着斧头,似乎是在砍伐,反面则是一个衣衫简陋的女子,一手拿着水瓶,一手提着种袋。 当时群情激涌,即使是岛国的修士,也都被这激愤的华夏年轻修士的情绪所动容,根本没有注意到楚河的小动作。 让楚河将这枚古钱币,从安培阳明的身上摸走。 “看来就是这枚钱币,让安培阳明拥有了召唤前鬼和后鬼的能力。就是不知道解放他们和收服他们的方式是什么,看来还得先找资料,然后实验一番才行。”楚河心想。 第五百零一章全胜(3拉丁的第十四章加更) 楚河酣畅淋漓,毫不顾忌任何人面子的首胜,鼓舞了士气。 接下来的连续七八场守山战,华夏一方都取得了胜利。 虽然有点狂,但是必须承认,论修士界的力量,华夏确实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一旦认清了某些现实,爆发出了强烈的战斗情绪和热情,那些意欲满满的外国修士,就很难有可乘之机。 而胜利的自信也是会传染和继承的。 随着一次接着一次的胜利,所有的华夏修士,都开始坚信,一定可以守山成功,让那些狼子野心的外国修士最终都无功而返。 同样,不少人甚至已经开始组织起了反攻,开始动员那些拿到外国名山福地挑战权的修士,一定要拿出全部的水平和手段,将对方守山之人击败,夺得对方的名山福地。 如火如荼的大会比斗,持续了有将近两个星期。 当最后一场比斗落下帷幕时,结局令所有人都不太敢相信,但是这竟然真的就是事实。 华夏之地未有寸土沦陷。 反而是岛国被白熊国占据了一山,其它的一些国家,多少也都有些名山福地易主。 即使是华夏修士基本上都在全力防守,也依旧在境外,占据了两座颇为有名的海岛。 这是一场仿佛童话一般的酣畅淋漓的大胜。 整个会场中,都充斥着华夏修士那兴奋的荷尔蒙。 然而总还是会有清醒者。 “这只是一次试探,灵气回归毕竟还有一定的时间。而大会每八年就会召开一次。可以看得出来,其实无论是岛国还是白熊国、英基国甚至是泡菜国、花旗国,都在保留实力。他们正在用这样的方式,统计我们华夏修士的能力,同时进行数据储存和运算侧写。”张启仙的一众小伙伴中,太薇清冷而又淡漠的声音,毫无感情波动的陈述着事实。 张启仙也点头道:“全胜虽然有些难得,但是并不算彻底出乎意料之外。毕竟过早的进入我们华夏,被封闭在我们之中,反而会陷入我们的包围。我们有一千种办法,偷偷的弄死那些入侵者。” “所以这一次的大会只是一个引子。对手基本上全都在试探,而我们都燃烧的太旺,反而漏了不少底牌。其实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多少让外国修士,占据一两处不关键的名山福地,反而有助于我们,通过这些线头,反向的去渗透、了解他们!” “还不是那个楚河,他的话就像是一针鸡血,打进了不少人的血管里。一下子全都炸了,藏了三五代人的手段,都被脑门一热用了出来。信息泄露的简直不要太多,让我说,那个楚河压根就是一祸害。”吕乐依旧看楚河不顺眼,一如既往的诽谤。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都是我们的长辈们定下的一些策略,都是老成谋国之虑,他一个毫无来历的散修,自然无法洞悉其中究竟···。”张启仙摇摇头,忽然不知为何,反而对楚河的重视和忌惮,放松了一个档次。 “也罢!虽然修为不弱,手段心机都有。但是缺乏大局观,那就只能是独行客,不会碍事···我也不必与他过度计较。”张启仙心里自我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说服自己。 而此时,已经开始提前返回的骆驼队中,秦大爷和楚河并列而行,凌小钰则早就不耐烦坐骆驼,搭着吴建伟的顺风飞机,早已飞远。 “竟然得了全胜,看来那些外国修士,都没有尽力,反而像是我们华夏修士的独角戏。”秦大爷颇为玩味的说道。 楚河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这一次大会,他们最大的胜利点,根本就不在于能否夺得华夏的名山福地,而是在于先定下这个规矩。然后等待时机,直到接近灵气回归的某一次大会,全体联合发难,一举定江山。” “到那时,才真的是大决战。眼下···不过是一次预演罢了。或许还有些修行界的老家伙,老谋深算的想着,先放一两只耗子进来,然后将他们驯服,反向去监控那些外国修士的动向,说不准还能从内部,瓦解一下他们的联盟。”说到此处,楚河的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只是他们也太自以为是了,裂口一旦撕开,那就如同破了口的布,只要顺着纹理,很容易就将全部都撕裂。华夏修士界,一向都不是铁板一块,如果不在大义关头,激发大家的热情,奋起一击。等到事后,还想要众志成城,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只怕是进来的外人驯服不了,反而是不少人,会被他们收买,等到关键时刻倒戈一击,那才真叫疼。” 随着楚河的话越来越深,秦大爷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郑重。 “这···不至于此吧!如果真的会这样,难道就没有人想到过这种可能吗?”秦大爷也是老司机了,但是此刻依旧不愿意相信,会有这样的结论。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能抵抗住诱惑,但是事到临头,真正做得到的,又有几人?大家坐在一起,讨论的时候。那自然是一个比一个大义为先,一个比一个正气凛然。谁也不会承认,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二五仔。但是真相往往残酷,人心也常常经不起考验。”楚河冷笑着说道。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胜利,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来稳固自信,直到最后敌人大举进攻之时,我们依旧有必胜的信念。如此···才能减少损失,稳固大部分的疆土。”楚河说道。 “这么悲观?”秦大爷有些不太愿意承认楚河说出的答案。 但也正式因为不愿意承认,才变相的证明,楚河所言确实存在极大的可能。 “好了!无论下一次或者下下次会如何,那就是最少八年以后的事情了。八年的时间,足够带来很多的改变。说不定,八年后我都成仙了。所有人都要看我的脸色说话行事,那些外国修士,还敢来放肆?”楚河开玩笑似的说道。 不料秦大爷却突然扭头对楚河问道:“你是否真的有把握成仙?如果有···且尽力去做。我还有我会联系一些老朋友,都会全力的去支持你,帮助你!” 突如其来的正经,反而将楚河吓了一跳。 这样的秦大爷,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秦大爷吖! 一群已满,公布两个新群,有兴趣的司机可以加一下! 全文阅读无弹窗_中网文学 第五百零二章朱小明 “秦大爷!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吓我!”面对一本正经的秦大爷,楚河却很不正经的回答道。 秦大爷神情更正:“家国之事,岂能儿戏。我秦狩一生放浪不羁,但唯有这‘家国’二字,不敢轻慢。你方才之言,甚有道理。确实是破局的不二法门。” “您老就这么认可我?要知道那可是成仙,不是别的。末法时代,连元神都没出过。要成仙,谈何容易。”楚河笑着摇摇头说道。 “我当然不是认可你,只是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可能在这末法的环境中,还逆势而起,成就真仙的话。我便觉得,非你不可了。因为比你卑鄙的,一定没有你狡猾。比你狡猾的,一定没有你无耻。比你无耻的,一定还不如你放浪。比你更浪的,却又一定打不过你。样样都比你强的,运气却铁定没你好。” “你说我该不该认可你?”秦大爷斜眼看着楚河,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面对秦大爷的一连串排比,楚河突然觉得这样的认可,让他心好累。 难不成他楚河,顶天立地,堂堂男儿,留给别人的印象,就如此不堪? “不对!一定是秦大爷太猥琐了,他这是以己度人,才这样看我。”楚河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点了点头,找了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理由。 “那你准备怎么辅佐我?”楚河觉得还是抛开秦大爷的一番评价,先捞点好处再说。能不能在末法环境成为真仙,楚河没把握。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占便宜不是。 秦大爷愣了愣:“这个···我还没想好。不过你需要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之间都忽然有点无语。 之前那因为严肃,而变得有些紧绷的气氛,反而渐渐的瓦解。 “所以,你也就是放一放嘴炮吧!”楚河无力吐槽道。 两人一路调侃,等返回乌市之后,便乘坐着最近的一班飞机,返回了江城。 楚河却在江城修整了一下,找吴建伟接收了一些早就吩咐对方准备好的‘特殊武器’,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改道,转向扬州。 “陵阳朱尔旦,字小明。性豪放,然素钝,学虽笃,尚未知名。”这是聊斋志异中,陆判一篇的开篇第一句话。似乎便已经道明了事件发生的地点。 但其实,这是虚指,模糊了时间。 不少研究聊斋志异的修士,都考察认为,这一篇中所指的陵阳,是在中原豫州一代。 但其实,其中的陵阳指的却是古陵阳,开皇九年便已经弃之不用,改名换姓。 或许当初蒲松龄记录时,便有意模糊、偏差了地名和时间的概念,用古地名代替了真实地名,这才造成了误差。 张启仙也是有龙虎山张家为依靠,不断的尝试,抽丝剥茧。这才找到了这个副本的真实所在地。 而想要开启陆判换心这个副本,则需要通冥之物,附带地府气息。 这种物品,放在古代可能不算罕见。 但是现如今,地府早就不存了,这种物品便极为稀有。 张启仙原本打算用通冥之物与楚河做交易,似乎有意收服楚河,为他所用。不过被楚河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金手指在身,楚河觉得自己似乎用不着那么麻烦。 此时古陵阳的遗址之地,楚河手里提着一大袋的冥钞,等到夜深人静之时,便开始烧纸。 轻烟弥漫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丝丝的通冥痕迹被捕捉。 就是这个档口,楚河发动自己的特殊能力,顺着这一丝痕迹,不算艰难的便撬开了副本。 这一个副本,楚河连帝辛都没有带。 因为事关盗取三途川,获取前世,晋升元神···即使只是在副本中。楚河也要足够的谨慎。 陵阳县古时境内有仙人陵阳子明的传说,为历来寻仙求道者向往之。 陵阳地处吴头楚尾,北临长江,东依黄山,挟九华之奇秀。向东,跨过陵阳山即进入群山逶迤连绵的徽州山区。向北,可虎视江淮大地,退可以扼守长江之天险,偏守江南一偶。它土地丰饶。自古为兵家之必争。 屈原遭楚怀王流放期间,流连陵阳达九年之久。并在《九章·哀郢》中写道:“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 《列仙传·卷下·陵阳子明》记载:陵阳子明者,铚乡人也,好钓鱼。于旋溪钓得白龙。子讶惧,解钩,拜而放之。后得白鱼,腹中有书,教子明服食之法。子明遂上黄山,采五石脂,沸水而服之。三年,龙来迎去,止陵阳山上,百余年……。后人有诗曰:陵阳垂钓,白龙衔钩。终获瑞鱼,灵术是修。五石溉水,腾山乘虬。子安果没,鸣鹤何求? 如此可见,陵阳古地,实乃是人杰地灵,自古便有仙缘弥漫。 此时,就听见距离城外十王殿不足一里地的一处小酒馆中,有文客饮酒,高声口诵着李太白的诗篇。 且闻:“风吹我时来,云车尔当整。去去陵阳东,行行芳桂丛。回溪十六度,碧嶂尽睛空。他日还相访,乘桥踱彩虹。” 诗毕,四周便是一片喝好之声。 这群所谓文客,虽然各自本事都有限。 聚在一起名为交流学术,实则就是找个理由一起吃吃喝喝。不过怎么说也是文化人,自己不会作诗,那背诵一两篇古人的佳文佳作,倒也是附庸风雅,颇有几分摸样。 却说这一群文客之中,便有一人。 叫做朱尔旦,字小明。 这个字叫的好啊! 千年不衰,经久不绝,可见这个名字之上也是汇聚了大气运···。 这位朱小明,为人历来豪爽,不过就是有点缺心眼,经常被大家戏弄,他也不恼,依旧同大伙一起玩的很欢快。 而这群人中,便还有一人长的是尖嘴猴腮,满脸的麻子,唤作王文远,虽然名字取的文气,但其实文才连朱尔旦都不如,为人却要比朱尔旦奸猾的多,历来也以戏弄朱尔旦朱小明为乐。 此时就听着王文远说道:“朱尔旦!你以豪放闻名,如能在深夜去十王殿,把左廊下那个判官背了来,我们大家就做东请你喝酒。” 这王文远也是滑头,分明是他想要戏耍朱尔旦,却假借以大家的名义,即便是请酒喝,也都是等着大伙一起买单。 王文远这么一说话,酒头之上,大伙便都跟着起哄,等着看热闹。 朱尔旦人傻心眼少,闻言只当大伙瞧得起他,便一敲桌子,起身大喊一声:“这又何难,诸位兄台稍等,小明去去就来。” 说罢便出了酒馆,直朝着十王殿跑去。 等到朱尔旦跑远了,那王文远却眼珠子一转,忽然拉着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封推感言! 大封推了!真的是很激动,很激动。 一些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老扑街了,并不是大家时而猜测的某某大神的小号,真的真的一直都是个扑街货。以前从未奢望过,能有朝一日,上到大封推这样荣耀的位置。 这些年蹒跚而行,经历过很多,也有过很多痛苦。 上大学别人在恋爱,我在码字。毕业了,面临要外出打工,想着的依旧是能不能背着电脑去员工宿舍,好码字。节假日在码字,亲戚朋友办喜事,也因为要码字,我永远是最晚到,最先走的那一个。我知道,在很多人眼中,我像个傻子、疯子,甚至有点不正常。 恋爱的时候,因为要码字错过了很多。被提分手的时候,也还在码字,演绎着别人的嬉笑怒骂。 脑子有点乱,我似乎是在胡言乱语了···。 说这些作甚? 归根结底,还是要感谢很多、很多的人。 首先要感谢的,当然是咱的编辑游龙了,从上一本书,到这一本书,都经过很多波折,他都一直帮助着我,有时候我自己都灰心了,他却没有放弃我。 然后,最重要的,就是那些不离不弃,一直帮助我的兄弟,尽管我们从未见过,但是却是我感觉最亲近的人。很多人都无法想象,在最黑暗,最泥足深陷,最难以抽身而起的时候,那些从光明处伸出来的手,多么的难能可贵。 还能说什么呢···我想了又想。 鸡汤不想再灌,更多的感激,也都留在心底。写过很多角色,但是当要真正表达我自己的时候,却变得木讷的惊人···苦笑。 索性···就加更吧! 感激读者的方式,不就是加更么? 新副本陆判换心,因为想要写出一些比较独特的味道来。或许会成功,或许不那么成功。但是,必然需要深思熟虑。过分的爆更,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所以从今天开始,加更一个星期可好?从今天开始,连续一个星期,咱们都是四更!希望大家继续多多支持!废纸桥也必将竭尽全力,不让大家失望! 谢谢!谢谢!谢谢! 第五百零三章阳审阴 “你要我们扮鬼去十王殿吓唬朱尔旦?”王文远话音刚落下,一个书生便直接惊叫出声。 王文远看众人酒气稍清,脸上都有犹豫之色,便将腹中早已计划好的点子说出来:“咱们文社成立这么多年,一直也没个领头的。说出去,也都让人笑话。所谓文无第一,大家都是饱学鸿儒之士···。”话说到这里,王文远自个都有点亏心,把手里的酒杯往下盖住,表示这话有口无心,千万别遭了天打雷劈。 “说起吟诗作对,遣词造句,都是难分伯仲。这朱尔旦历来胆大,大伙也都知道。今天大家不妨都立个誓,谁要能把这朱尔旦吓的尿裤子。那谁以后就是我们文社的头。” 王文远这么一起头。 大伙便都有些心动起来。 虽然他们这个所谓的文社,改叫茶话会,美食美酒小分队之类的,或许更加合适。但是正所谓,宁为鸡头,不为牛尾。 这小小的文社也有十几号人,成了这群人的头,说出去那得多威风? “王兄这个主意不错,既然是比试,那也不能没了彩头。不如这样,我私人拿出二十两银子来。谁要是把这事做成了,这二十两银子,就当做彩头,一起送予这位新大哥。”人群中,却有这么一个人,穿的是绫罗绸缎,只是脸色蜡黄,脸上也不只是沾了点什么,满是黑点,显得有些脏。 脏是脏了点,但是人是真有钱。 家里是开银铺的,本人姓黄,名金堂。父母双亡,现在管事的是哥哥和嫂子。虽然吃穿应用不曾亏待,但毕竟同辈,不太好管。 每日也就与这些文社的人混在一起,吃吃喝喝,快二十岁的人了,也没个正行。 黄金堂这口一开,气氛顿时变更加热烈起来。 文社的头只是虚名,那二十两银子可是结结实实的好处。 热热闹闹的,大伙便都朝着十王殿赶去,也怕去迟了,朱尔旦那傻大胆,已经背着判官像往回走。 且说这陵阳城的十王殿是出了名的古怪,这座大殿也不只是何时起的,大殿也没有庙祝,只有一个看守、打扫的老头。十王殿后山是一片乱葬岗,据说这十王殿立在这里,就是为了镇住那些孤魂野鬼,不让它们跑进城里去,祸害城里的百姓。 殿里供奉着的鬼神像都是阴沉木雕成的,妆饰得栩栩如生。在大殿东廊里有个站着的判官,绿色脸膛,红色胡须,相貌尤其狰狞凶恶。有人曾听见夜间两廊里传出审讯拷打声。凡进过殿的人,无不毛骨悚然。 且先不提黄金堂、王文远这边。 转回朱尔旦这里。 朱尔旦乘着酒兴,狂奔了一里地,等到了十王庙的时候,便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冷风一吹,整个人也都稍稍清醒过来。 一拍手一跺脚,坏了! 这事答应的太荒唐。 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庙里的菩萨,慈眉善目,尚且不能轻易开罪。这十王殿里的判官,那可是凶恶的紧,这样扛回去,那还不得罪死了? 朱尔旦在门口转了两圈,有心想走。 但是却有怕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左右迟疑。 心一横,便决定先进去看看。 十王殿内,漆黑一片,平时也没什么香火,显得有些冷清。 走在走廊上,朱尔旦紧了紧衣服,感觉背脊处总是凉飕飕的。 摸了摸耳朵,总觉得有人在他的耳边吹凉气。 朱尔旦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怕是撞鬼了。 常听老人说,人身上有三把火,三把火都在的时候,阳气旺。一般的小鬼不敢缠,便只能在身后弄出点动静来,等到人一回头,吹熄了肩头上的火,阳气弱了,他们便可以借机上身。 要不怎么说朱尔旦的单子大呢! 寻常人碰到这种情况,即便不吓的方寸大乱,此刻也早走不动道了。 但是朱尔旦脚步虽然沉重了几分,却依旧很坚定的往大殿里处迈着。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等会背一个判官老爷在身上,就不信那些小鬼还来纠缠。 穿过走廊,推开大殿的正门,一股阴风跟着送了进去,风如行人穿梭,推着朱尔旦往前走,脚步丝毫不由停顿,就像是人潮拥挤之时。 咔嚓! 大殿的门,突然就又合上了。 朱尔旦站在大殿中,十殿阎罗分列两旁。 只见有鬼火突然点燃,漂浮在半空中。 然后便传出了鞭挞之声,紧接着便是一阵鬼哭嚎叫,那声音直刺心神,让朱尔旦有一种眩晕、呕吐的感觉。 同时一段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突然开始涌入他的脑海。 记忆中,有一人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甚至连幼童和老人都不放过。 最终被官府缉拿,免不了菜市口一刀。 看到这里,朱尔旦也不由痛快道了一声:“恶贯满盈,该杀!” 话音一落,就听见一旁传来‘咔嚓’之声。 地板之上,似乎流淌了一地的黑色液体,像是血液一般。再仔细一看,就着月光,却又什么都没有。 朱尔旦还迷迷糊糊的,便又听见了一阵求饶和鞭挞之声。 耳边似乎也多了好多声音。 有的在求饶,有的则是恶形恶状的威胁,还有一些则是在利诱。 只是这些声音夹杂在一起,反而都让朱尔旦听不清,嗡嗡嗡的乱成一片。 啪! 像是惊堂木的声音,又像是雷鸣的声音。 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 整个大殿再度的安静下来。 又过没多久,出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原本很轻、很淡,但是落在此刻朱尔旦的耳中,却十分的明显。 心中一慌,朱尔旦寻了一位阎罗雕像,便躲到了阎罗像的背后。 方才躲下,便看到有一群人,大多数面擦白灰,披头散发,穿着也都是稀奇古怪,颠三倒四的便都走了进来。 “人呢?莫不是胆小未至?”一个一身大红的袍子,偏偏头上还扎着树枝,看起来像疯子多过鬼的家伙,小声说道。 “朱尔旦一贯不撒谎,他既然说了要来,就一定会来。一定是我们脚程比较快,他还在我们后面。先躲好、躲好····。”另有一个脸上还涂着厚厚的腮红,描眉画眼的家伙说道。 只是话音方落。一阵阴风无端的在大殿中扫过。 整个人大殿突然又恢复了原本的死寂。 所有装神弄鬼之人,浑身都是一僵,竟然都不再说话,而是整齐的分作两列,站在了大殿两侧,就立于十殿阎罗神像之下。脸上的表情,也都显得有些诡异。 打扮的那般滑稽,却偏偏给人一种严肃郑重的感觉。 第五百零四章被遗忘的记忆 接下来,躲在阎罗像背后的朱尔旦,整个的都目瞪口呆起来。 这些人尽管做了些装扮,但是仔细辨认,透过月光,还是能推断出一二。 但是此刻,这些人做的事情,却让朱尔旦感觉很陌生。 他们像是正在审讯犯人一般,有的手里虚握着鞭子,使劲的抽打着。有着则是像是虚握着大棒,对着空处敲击。 所有人都忙碌极了,偏偏却还是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 这太奇怪,也太诡异了! 朱尔旦的胆子是大,但胆子再大,那也有个限度。 此刻他吓的腿都软了,只感觉从脖子往下,都是一片酥麻,每一个关节都不听使唤。 他很想跳出去,问一问是不是这些人有意在吓他,但却又不敢。 哆哆嗦嗦的,就连朱尔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出十王殿的。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背上已经背着那判官的雕像,返回到了小酒馆的门口。 酒馆内灯火通明,似乎还能听到喧嚣、热闹的声音,将朱尔旦身上的寒意也都驱逐干净。 快步的走进去,朱尔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判官的雕像放在桌子上,然后说道:“看!我把大胡子宗师请来了!” 说罢端起酒杯来连敬了三杯。众人看见判官的模样,一个个在座上惊恐不安,却又都不好开口。便一个个的围住朱尔旦,敬酒的敬酒,说客气话的说客气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等到朱尔旦又喝的有点高了,那王文远便又出坏水,让朱尔旦再将这判官给背回去,也免得众人见了心里硌得慌。 朱尔旦闻言,放下酒杯却说道:“诸位莫闹,方才诸位兄台可是将小弟我吓的不轻。诸位敢在十王殿嬉闹,如今我将判官老爷请回来了,诸位又何必假意害怕,平白惹人不快?” 空气忽然安静了! 死一般的安静。 半天才有人说:“朱兄!没人去···!” 一瞬间,朱尔旦的身上便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汗渍从背心处往四周蔓延扩散,紧接着便已经染透了半边衣裳。 最恐怖是后怕。 身在当时,似乎也就觉得就只是如此。 当时一桩桩一件件,颠来倒去的在脑子里翻腾,仔细冷静下来一想。 那害怕的感觉,就全都出来了。 朱尔旦勉强一笑,哆嗦着想要端起酒杯,手指头却不听使唤,抖擞着全都洒了一手。 “诸位哥哥!切莫与小弟玩笑···。” 黄金堂撩开乱发,虽然满脸的黑点,但是仔细瞧,却也还是能瞧见俊秀的五官。 “没人和你开玩笑,酒馆的老常可以作证,我们一直都在这里喝酒,从来都没出去过。”黄金堂的声音,平日里听着只是让人觉得有点冷漠。如今入耳,却凉飕飕的,就像三九天里,吞了一块大冰块进肚子,整个人都冷了。 朱尔旦已经彻底的僵了,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失去了酒兴。 即使不知前因后果,也都多少明了。 这是真的撞了邪了。 头发放下来,黄金堂的目光在头发的遮掩下,变得有些幽深,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密布着恐惧和惊慌。 “没想到,十王殿这么一出,反而让我给醒了。我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我非此世人,此世未必无我身。现在之我,竟然与前世之我,能够在副本里,处于同一个时间段。” 不错,黄金堂正是楚河的前世之一。 楚河在进入这个副本后,并没有选择别人的身份,而是直接以本身降临,然后寻了一处,布下阵法后以昊天宝镜洞察十方,借助着这个副本里弥漫的特殊氛围,成功的让魂魄穿过了三途川,入主了昊天宝镜探照,距离他最近的前世。 只是魂归前世,则灵智蒙蔽,除非自悟,否则难以苏醒。 这也是盗取三途川最为凶险的一关。 原本按照楚河的设定,会在前世二十岁那年,开启他以昊天宝镜留在魂魄中的后门,从而强行冲开封印,觉醒后世真我。 没想到,十王殿的一次特殊机遇,却是打开了他身上的阀门,提前两年将他的真我唤醒。 “用大法力,将这些人的记忆全部修改,却只是为了吓一吓这个朱尔旦。陆判···你究竟想做什么?”楚河的视线尽量不去看桌上的那个陆判雕像。 因为他并不清楚,现在陆判是否就在席间。 陆判应该不是仙道修士,而是地祇。 然而地祇虽然不比天神,却也依旧都实力不凡。 当年龙宫副本中,城隍李栋便能与龙君分庭抗礼。如今地府的判官,按道理比城隍地位更高,那实力自然也当更强。 哆哆嗦嗦着,朱尔旦终于看到了桌上的判官雕像。 不知为何,他似乎觉得,自己能够平安无事的回到小酒馆,便全是因为这判官雕像的缘故。 便在两人的搀扶下起身,冲着判官的雕像正正经经的鞠躬。 祷告说:“学生粗鲁无礼,谅大宗师不会见怪!我的家距此不远,今日得罪了大宗师,便请大宗师到学生家小酌两杯,千万不要拘于人神有别而见外!” 这朱尔旦竟然像是猪油蒙了心,遭遇了此等诡异之事,却还要将判官雕像请回家。 周围众人,又怕又不解。 唯有楚河多少有点猜测,这应该是判官用了某些手段,影响了朱尔旦的选择。 而这影响,并非强制性的,而是本身就是朱尔旦可能做出的几种反应中的一种。只是这种可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扩大化,然后成为了唯一必然的选择。 等到众人将朱尔旦送回家中。 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 朱尔旦将那判官的雕像供在桌上,摆了三杯酒,然后就回房休息去了。 等到第二天,朱尔旦依旧相约文社的几人一起喝酒,大伙却都推脱。 唯有黄金堂(楚河)和王文远答应了下来。 三人就在朱尔旦的家中喝酒。 只是不知为何,这二人今日的酒量都特别的浅,不过三五杯,便都趴在桌上起不来了,一会功夫便鼾声如雷。 朱尔旦酒瘾没过,又独自掌上灯,一个人自斟自饮。 忽然就听见窗外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好似有阴风刮来,便见有个人一掀门帘走了进来。 朱尔旦抬头一看,浑身一抖,那摸样、那长相竟是那个判官! 朱尔旦满脑袋都懵了,却忙站起身说:“咦!看来我要死了!昨晚冒犯了您,今晚是来要我命的吧?” 那判官大胡子一动一动的,却微笑着说:“不是的。昨晚承蒙你慷慨相邀,今晚正好有空,所以特来赴你这位通达之人的约会。” 第五百零五章盗取前世成功(3拉丁的第十五章加更) 朱尔旦听闻不由大喜,也是胆子大,直接就放开了心胸,拉着判官的衣服请他快坐下,自己起来刷洗酒具,又烧上火要温酒。 却听那判官说道:“天气暖和,我们凉喝吧。” 正装醉趴在桌子上的楚河,听闻此言,心中一动,却是将这句话先行记了下来。这样的天气,已经逐渐步入深秋,何况是夜凉如水的时候,竟然还说天气暖和,这就有些古怪了。即便是判官不畏惧寒冷,莫非朱尔旦也无惧么? 朱尔旦也不疑有他,听从了判官的话,把酒瓶放在桌子上,跑了去告诉家人置办菜肴、水果。 他妻子知道后,大吃一惊,劝阻他躲在屋里别出去了。 朱尔旦却并不听从,等她准备好菜肴,然后端了过去,又换了酒杯,两个人便对饮起来。 朱尔旦询问判官的姓名。 判官却说:“我姓陆,没有名字。” 这话也就能骗一骗朱尔旦这样的粗心货色。 既然有姓,就绝不至于无名。陆判说他无名,只怕是并不想透露其名号,引出波折罢了。 酒过三巡之后,酒壮胆气,朱尔旦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朱尔旦与陆判谈论起学问,判官皆是对答如流。 两人越聊越尽兴,酒足饭饱之后,一者依依不舍,一者也毫无离开的意思。 便干脆都灭了灯,到里屋去抵足而眠,继续畅谈。 等到屋子里渐渐没有了声响,楚河悄悄伸出一根手指,一指头用力,戳在身边王文远的命门上。 现在楚河虽然觉醒了真我记忆,但是修为却并未带到前世之身上,想要恢复修为,还必须魂魄携带着前世的记忆,偷渡三途川,返回本体之后才行。 这一指头,只是单纯的肉身之力,不过戳中了命门要穴。 王文远虽然被奇异的酒气所迷晕,也模模糊糊的恢复了几分清醒。 迷茫的抬起头来。 打量着四周。 也是那朱尔旦粗心大意,和陆判聊的兴起,根本就忘了这哥俩。也没想着给他们找处地方先歇着,或者各自送回家去。 王文远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甩了甩脑袋。 然后叫了一声朱尔旦的名字。 无人回答。 楚河伏在一旁,心中起疑。 那一人一鬼,究竟在里屋做什么?外面王文远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文远看到了旁边的楚河,却并未想着叫醒楚河,而是在楚河的怀里摸了摸,将楚河的钱袋子摸到了手中,放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露出一个笑容。 他自忖,楚河现在喝醉了,并不知道是谁偷走了钱包。 至于事后,或许会怀疑他,也会怀疑朱尔旦及其家人,捉贼拿脏,只要没有证据,他自然可以推的干净。 楚河此刻也心道一声:“原本利用你当探路石,多少还有点抱歉。眼下你拿了这银两,也就当做是买命钱了。再有个好歹,需也怪我不得。” 王文远收起楚河的钱袋子,四下探头探脑的朝着看了看,转身朝着里屋走去。 楚河的心都悬了起来,就是不知道,一会之后,这王文远会是个什么下场。 啪嗒! 一声声响。 头方才伸进里屋的王文远,仰头便栽倒在地。 又过了片刻之后,却又梦游般的爬起来,走到桌子边,匍匐在桌上,继续之前醉酒昏睡的姿势。 “怎么回事?有古怪?” “待我再试上一试!” 手指用力,又是一戳! 王文远又是猛然从桌上蹦了起来,眼神中带着如同最初醒来时的迷茫,看了看身边的黄金堂(楚河),再次伸出了罪恶之手,想要摸走楚河身上的钱袋。 摸了半天,一无所获,反而察觉自己怀中有异样。 “奇怪了?我什么时候拿走的?嗯···既然自己跑到我怀里,那就是你送我的了!”王文远满意的笑了笑,打量四周,然后又一次来到了里屋门口。 探头窥探。 啪嗒! 再次倒地。 同样的事情,再度上演,宛如一个小型的轮回。 如此再三。 王文远的命门要穴都几乎快要被楚河戳烂了,后脑勺处也摔的高高肿起,淤血肿胀,快有半个脑袋大。 等到王文远第七次摔倒后,重新趴回桌子。 楚河终于自己站起了身来,小心翼翼的挪动步伐,走到了里屋门口。 探出小半个脑袋往里一看。 就看见屋子里,朱尔旦和陆判,一人一鬼,宛如两根筷子一般,面对着面叠在一起。 这样暧昧?的姿势,此刻在楚河眼中,却显得无比的诡异。 下一刻,一道幽光朝着楚河笼罩而来。 楚河仰头栽倒,感觉到自己的魂魄被一股奇异古怪的力量给抽离了出来,似乎要跳开某些关键点,朝着前几刻回溯。 但是由于楚河已经是元婴修士,灵魂强度早已远超寻常人,故而此时楚河的灵魂,在模糊中,似乎又看到了一条路。 一条开在三途川上的捷径小路。 下意识的,灵魂顺着这条路走上去。 百里之外,山峦之中,一间洞穴石室里。 楚河的真身猛然睁开双眼。 一股晦暗不明的气息,在他的身上流转。 元婴飞出灵台,肉身虽然渐渐开始失去灵性,却始终未有死气纠缠。 机缘巧合之下,他竟然已经成功的盗取了三途川,携带着前世记忆,返回了真我之身。 现在的楚河,已经避开了轮回。 将自己的存在,藏在了轮回的细微夹缝之中。 虽然远远比不上跳出轮回,却也初步到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境界。 理论上,在这个副本中,楚河便再也没有寿元一说。 只要肉身保持活力,只要元婴、元神不衰败,他就能一直活着。当然即便是元神修士,也还有千年之后的天人五衰。 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劫数,这种劫数不属于凡人,而是属于介于凡人和仙人之间的特殊存在。 天道昭昭,一切生灵皆有劫数。 而劫藏于万物之间。 只是越强大的生灵,劫数能够拖延的时间也就越长,理所当然的,劫数的力量也就越强大。 凡人的劫数在于生老病死。 元神修士的劫数在于天人五衰。 真仙的劫数在于世界的终结与毁灭。 一切万物,都身在劫中,在劫难逃。 盗取了三途川,获取了前世记忆。 让楚河暂时避开了轮回的窥探,却并不代表他已经成功的晋升为了元神。 只是拥有了成为元神的资格。 想要真正的修成元神,楚河必须遁出他的元婴,飞入佛门三十三天或者道门三十六天中的任意一处第一重天。 受天界灵气洗刷,方能获得更进一步的成长,将元婴进化成元神。 而此刻,楚河并不急于去晋升元神,探寻天界。 陆判和朱尔旦之间,定然隐藏着某种秘密。而这秘密也一定与轮回有关。 如果他能够获得这个秘密,那么再借助吕洞宾留在他身上的天外轮回之术,或许在现实中,也能真的突破轮回的阻碍,修成元神。 (四更已至,大家晚安!) 第五百零六章吃卤水的猪头 下了山崖,驾着神舟,悄悄来到陵阳城中。 将黄金堂封闭五感,塞了一粒养元丹在他的口中,便将其锁进衣柜里,楚河自己却化身为黄金堂,继续与朱尔旦等人往来。 几日下来,朱尔旦与众人的关系日渐疏远,白天都躲在家里睡觉,晚上也叫不出来。 外面都传其中了邪。被鬼怪迷了心智。 只有楚河知道,他这是‘刚交’了新朋友。每天夜里和陆判饮酒论文,不知多快活。哪里又还顾得上那帮老兄弟。 没了朱尔旦,文社的一群人照样还是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与平常也没什么两样。 直到这一夜,风大雨大,电闪雷鸣。 本已然是深秋时节,这样的气象,当真也有些出奇。 一群小伙伴继续凑在酒馆里喝酒。 文社的小伙伴中,有这么一人,唤作‘陆大元’,祖上八辈子都是杀猪的。偏偏到了他这一辈,他老子不知哪根筋不对,觉得自个儿子有学文的本事,就送小子上了书院。 陆大元在书院里是屁本事没学会,喝酒吹牛的功力,却是日渐精益。 今天正好家里新弄来三头大肥猪。 陆大元便从家里偷偷拿了一个大猪头出来,想着叫上一众小伙伴,吃点猪头肉压压惊。 酒兴正浓,陆大元一拍桌子,便对着后厨卤猪头的老常喊道:“老常!猪头卤好了没有?酒都快喝干了,猪头还没好么?” 猪头虽然是陆大元出的,但是大伙也都给了老常加工费,这一人起哄,大伙便都跟着叫唤,高一嗓子,低一嗓子的,也没什么恶意,就是图个痛快。 楚河打扮成黄金堂,也在人群中。 今夜的风雨来的的突然,气氛也有些不对劲。 楚河知道必然会有一些怪事发生。 此时他倒是想去朱尔旦家看看,只是却又担心被陆判发现,正在想法子怎么鼓动大伙一起去找朱尔旦。 大伙喊了一会,见后厨无人搭话。 便都好奇起来。 陆大元秉承祖辈风采,生的五大三粗,一身的士子白袍穿在他身上,却紧贴着一身的肥膘,满脸的横肉一挤,笑起来比绷着脸还凶。 拉开帘子,便大步走到后厨。 没过多久,便听见后厨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陆大元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出事了!快去看看!”大伙一窝蜂的涌进后厨。 就看见老常埋着脸倒在地上,全身绷的僵直,也不知是生是死。 陆大元五大三粗,此刻却不断的在地上打滚哆嗦,满脸的鼻涕眼泪横飞,哭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顺着陆大元视线的方向,众人看过去。 就只见那卤锅之中,原本白色的大猪头,已经被煮成了茶色,色泽不错,还散发着酱香,却瞪大了眼珠子,张嘴咕噜的喝着锅里的卤水。 一边喝还一边吧唧嘴。 “咕噜···咕噜!好辣!味道不错···不过少了点糖!那谁!倒点糖进来。”猪头喝着卤水,且毫不客气的对大眼瞪小眼,看着卤锅发愣的众人喊了一嗓子。 “哎哟~!我的亲娘嘞!”这可把众人吓坏了。 谁见过猪头掉进卤锅里,还喝卤水,叫人加糖的? 不过也是人多,人多胆子也大些,倒也不至于像陆大元一般,个个吓的直接倒在地上。 而是跑过去两个人,扛起老常和陆大元就跑,一群人冒着大雨冲出酒馆,就狠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喂!你们走归走!来个人给我割点猪头肉下来,让我尝尝味道再走啊!”猪头泡在卤锅里,对着远去的众人大喊。 人都跑光了···不对!还有一人留在原地。 楚河正看着泡在卤锅里的猪头,竟然真的拿出一把刀来,伸手在猪头上割了两块卤肉,一块丢到猪头嘴边,一块塞进自己嘴里,嚼了嚼,点点头道:“确实少了点糖,你说的不错!” 猪头得意道:“那可不是,我告诉你,我以前可是悦宾楼的大厨,那烧菜的手艺可是一绝,南来北往的,就没有不说好的。” 楚河点了点头道:“说说吧!怎么跑出来的?今天应该不是鬼节吧!鬼门没开,你身上也没什么怨气,应该不是孤魂野鬼。不留在地府等着转世投胎,来这里做什么?” 猪头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啊!本来在地府好好的,刚刚伺候几位鬼差大爷吃了饭。同意帮我插个队,早点轮回转世。谁知道突然一个大洞就把我拉到了这阳间,还变成了一头大肥猪。”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按在地上砍了脑袋。” “这么说,你不是自愿俯身在这猪头上的?”楚河问道。 猪头道:“谁有病么?附身在猪头上,还是···泡在卤锅里的猪头。我看你似乎也有些不凡,我这个摸样,你都不怕。要不你先把我捞出来,要是有办法送我回地府,那就再好不过了。” 楚河天眼一开,仔细看了看猪头道:“你怕是已经轮回转世了,现在就在这里,等着地府的鬼差来找你吧!” “已经转世了?我在地府等了七十年,就转世成一头猪?而且一转世就被人砍了头?”卤锅里,猪头开始怀疑猪生。 楚河却已经不再理他,出了酒馆,昊天宝镜一动,拉开一条通道,便朝着朱尔旦家赶去。 地府轮回失常,一头猪竟然醒了前世记忆,如果说着变化的由来与朱尔旦、陆判无关,楚河怎么都不相信。 啪! 楚河一脚跨出,却直接摔进了一个大坑里,差点没站稳。 脚下是一片阴沉,仿佛沟通着深不见底的阴暗虚无。 而朱尔旦的家就在一片阴森中环绕,仿佛只是黑暗里的魅影。 神足神通发动,楚河与朱尔旦家的距离,却一点也没有拉近。 能够探照十方,穿越时空的昊天宝镜,也无法带着楚河穿越这层朦胧的隔离。 一道道幽暗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辐射,那些受到辐射影响的人或者动物,都多多少少会变得有些奇怪,宛如鬼上身一般。 这种幽暗气息,楚河也很熟悉。 他能够顺利的盗取前世,也正式因为有这种气息为引导。 “陆判换心···或许!他现在就在给朱尔旦换心。只是陆判究竟给朱尔旦换上的是谁的心脏?竟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异象和影响。这样干扰了轮回,地府绝不会一无所觉。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不见有地府来客,进行阻止?” 楚河的疑惑,没有人给他解答。 黑夜里,狂风暴雨之中,时不时的还能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惊慌失措的呼声。 一夜之间,乱象丛生。 第五百零七章老实人杨大年 楚河在朱尔旦的家门口站了一夜。 等到天启明时分,异象渐渐消失,方才转身离开。 等到再约朱尔旦见面的时候,对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尽管言谈举止来看,似乎还是原本的摸样,但是整个人都机敏了许多,说话时经常能够引经据典,将原本文社的那些小伙伴们,都说的哑口无言。王文远数次想要再次戏耍朱尔旦,都被朱尔旦准确识破,并且小施手段,便让王文远自食恶果,经常下不来台,渐渐的也就不在小圈子里现身了。 楚河时常在人群中,偷偷开了天眼看他,只看到朱尔旦那原本细如丝发的气运,就像是被激发了一般,化作一层祥云遮盖在头顶。而且还有更大的福泽,引而不发,还在潜藏。 “怎么回事?我观察了这么久,在他身上,好像并没有看到第二个人的影子。也就是说,这个朱尔旦并非是被人窃居了身体,换了内核。仿佛···这才该是他本来的摸样。” “那换在他身上的心脏,仿佛是一柄钥匙,打开了某些阀门。”楚河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多,好奇心像是猫爪似的挠着难受。 又过了一些时日,朱尔旦考上了秀才,算是已经与文社的这些小伙伴们正式拉开了距离。 等到过了举人,并且高居头名,朱尔旦的名声便四处传扬了开来。 如此一来,朱尔旦的变化便彻底的引起了同窗好友,还有原本那些文社小伙伴们的好奇。 众人将朱尔旦请出来喝酒,想要把他灌醉了之后,让他说出实话。 此时楚河却没有在跟着文社的小伙伴们一起行动。 他感觉再这么下去,他也不过是跟着陆判这个故事的剧情,再走了一遍,或许多少有点参与度。但说到挖掘度,那便是基本等于无了。 “我的思维,似乎是被限定住了,只是着眼在了朱尔旦和陆判身上,一直只是关注他换心一事。我应该重新开始,去找到别的线索,了解这件事的始末。”黄金堂的家中,楚河躺在床上苦思。 “有着陆判时刻跟着,我根本不好过分插手朱尔旦的事情。以免引来陆判的注意,而且更麻烦的是,到现在为止,一直也没有发现第二方、第三方势力的插足。让我这一身的功力难有发挥的余地···。” 楚河一贯以来,即便是实力不足时,也擅长左右借势,利用各方矛盾,为自己谋夺利益。 但是眼下,陆判换心这个副本,尽管埋藏着某些真相,却又相对单纯。 反而让楚河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 “难怪以张启仙的本事,在这个副本里,基本上也就打了个酱油,走过场似的盗取了三途川,只是晋升为了元神,而对这个副本,基本没有任何的挖掘。看似开放式的一切,实则是一个几乎无缝隙的闭环。”楚河习惯性的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 “越难搞,我就越有兴趣。” 楚河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摞手稿,久违的取出了黄金屋。 这黄金屋来历古怪,仿佛无所不知,反而让楚河有些忌惮,能不用时,便尽量不用。 但是此时此刻,楚河觉得也只有黄金屋,能给他一个像样点的指示。 送上书稿之后,楚河便对黄金屋许愿:“我该如何着手,才能真正的找到切入点,挖掘陆判换心的真相?” 黄金屋中的石人晃动了几下大脑袋,没有吐出答案。 楚河只能再递上一叠纸。 “看来现实中有空,我还得收购一家小说网站。专门请一批抢手回来帮我写稿子。否则这黄金屋里石人的胃口大,我一个人完全满足不了嘛!” 一张张的书稿,被石人嚼薯片似的吃掉。 就像是计算好了似的。 等到楚河耗空了这段时间以来,积累的全部存稿。 黄金屋这才吐出一张纸条。 纸条之中,只写了三个大字。 “杨大年!” “杨大年是谁?”楚河先有些发愣。 直到仔细回忆陆判这个故事,方才想起来。 杨大年是那个对吴御史的女儿图谋不轨,并且杀害了吴御史女儿的无赖。 朱尔旦的妻子后来换来的那个头颅,便是属于吴御史女儿的。 “杨大年!杨大年!对啊!我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他?一个寻常的地痞无赖,可以无声无息的潜入御史府中,将丫鬟和家丁杀死,并且砍下吴御史女儿的头颅么?”楚河一拍脑袋,最近自己还真是昏了头,竟然连这么重要明显的线索都没有想到,平白的被这黄金屋里的石像骗走了全部的存稿。 “我说!你这么做有点不地道吧!你一贯不都是公平交易么?怎么这么一个答案一张纸,就吃了我那么多的稿子。”楚河对黄金屋里的石人讲道理。 石人不理楚河,继续木然的瞪着大眼睛空洞的盯着前方。 “别装无辜,也别装死样!信不信我现在开始,就把你给封印起来。一百年都不给你书吃,让你书荒,让你饥渴到死。”楚河恶狠狠的威胁到。 石人晃了晃,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一张嘴,又吐出一团薄纱似的东西。 旁边还附带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竟然记录着使用说明。 “天遁纱,只要披在身上,就能遮天隐遁,真仙以下皆难探寻,有效次数五次,一次一个时辰。这么厉害?” “这就是隐身衣吧!”楚河抖了抖手中的薄纱,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对于它的功效表示怀疑。 “不过,既然黄金屋给了我这件东西,那是不是说明,陆判还不是真仙一级,还是相当于元神境的修士?”楚河忽然转而想到。 “这大概也算是黄金屋变相透露给我的讯息吧!”楚河毫不客气的再度将许久不曾现身,好难得露脸的黄金屋给收了起来。 “昊天宝镜、神舟、天遁纱···怎么感觉这一套配合起来,我这路子要越走越偏?错觉吧!”楚河先揣起天遁纱,出门便去找那杨大年。 以金钱开道,多方打听之下,楚河得知,在苏溪有这么一位杨大年。 不过对方并非什么地痞流氓,反而名声不错,是出了名的孝子,为人也很忠厚老实。 等楚河赶到了苏溪,找到这位杨大年,套路性的试探了几回后,便真的肯定,这果果真真是个老实人,路不拾遗且尊老爱幼,并非伪装出来的假象。 只是天眼一开,便能看见此人身上劫云滚滚,铺头盖脑的下来,根本难以扭转,除非真仙临凡,否则谁都救不了他。 第五百零八章爹,这是真的 “劫从何处起?”所谓望气观势,便要寻其根源。 楚河盯着杨大年身上的乌云劫气,顺着气数所引导的方向,便飞到了一座府邸的上空。 抬头一看,便见正门之上,高挂着朱红色的牌匾,上书‘吴府’两个大字。 “这应该就是吴侍郎家了。杨大年的劫数果然与这吴府有关,却是不知更加具体的根源。”这样想着,楚河也没用天遁纱,而是驾着神舟,便入了府中。 神舟的隐匿效果虽然很难瞒住元神境以上的修士,但是用来对付普通的凡人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楚河之所以谨慎,多少是有点担心,这吴府的吴侍郎,有没有可能入了儒门,会一些儒家的手段。当然,担心并不多。 儒家虽然是主流,但是经过始皇焚书坑儒,加上历朝历代的阉割,早就没有了春秋战国时期的彪悍。即使是真的有儒门手段传承的大儒,碰到修行有成的修士,也最多只有防守之力,而无进攻之功。 吴府深处,一间书房内。 吴侍郎一脸的犹豫,在书房内转了几个圈后,终于打发下人,去将小姐请来。 未过多久,吴府的小姐便进了书房,规规矩矩的向吴侍郎行礼,父女之间显得格外生分、客气。 楚河在神舟中,透过神舟,便见这吴家的小姐生的秀眉弯弯,腮两边一对酒窝,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却也是一个标致的美人儿。 “不知爹爹唤女儿来有何事?”吴家小姐的声音细腻,柔弱之中带着一股魅意,偏生又在愁肠中转了几番,更多了一些愁苦。 看着眼前这个生的如花似玉的女儿,吴侍郎还在迟疑,最终还是硬下心肠道:“你未来的夫家,顾太师家的那个傻儿子,前两天被人发现,淹死在了花园的池子里。” 吴家小姐一听,顿时身形一软,整个人都像是被抽了魂似的瘫软下来,只有扶着椅子,才能勉强站住身体。 早先吴家小姐便结过一门亲事,只是在过门之前,夫家郎君便染了风寒去世。 虽然吴侍郎几番遮掩,她克夫的名头却也传了出去。 有头有脸有家世的公子,便都不会再娶她,即便是生的如花似玉,也只能守在空闺之中,等待寂静的凋零。 顾太师的二公子,因为天生愚钝,难有佳偶。顾太师偶然之下,知道了吴侍郎有这么一个女儿,便主动结亲。 吴侍郎自然大喜过望,满口答应了下来。 没曾想···。 “爹爹无须自责,都怪女儿命苦。待明日便去城外的空色庵,绞了头发去做姑子,自此青灯古佛,常伴一生,每日为爹爹和娘亲祈福,只愿大家都平平安安···。”吴小姐说的凄苦,可见是不太情愿的。但是父亲在朝为官,名声为重,有她这么一个连续克死两个夫家的女儿在,怕是个拖累。 若是不识趣一些,以后即便是留在家中,那日子也是不好过。 吴侍郎却摇摇头道:“顾太师并未将此事怪罪到你我头上,只是怜惜幼子一生苦命,生怕他到了阴曹地府,没人照料,受了欺负,所以···。” 所以如何,吴侍郎实在是没有忍心再说下去。 只是这意思,已经表达的颇为明确。 吴小姐原本涂脂抹粉,还略带殷红的双颊,瞬间便雪白一片,全身的力气,便再也半点不剩。 撒泼耍赖,抵抗不从,那是现代女性才具备的合理权利。在女性地位卑微的古代,慢说只是个女儿,即便是个儿子,父要子亡,便不得不亡。 她一个养在深闺大宅中的官府千金,又拿什么去反抗父亲的权威。 吴侍郎把话都说到这里了,自然便已经是做了决定,再无回旋的余地。 “你若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妨说出来,为父能为你做到的,都不会推辞。”吴侍郎极力的还想扮演一个慈父的角色,用十分温和的语气说道。只是这样的表演,何其恶心。 神舟里的楚河本也不是什么多事之人,都有点看不过眼。 吴小姐的眼中露出一丝讥讽,却冷笑两声,想了想然后却突然说道:“我要马上找一个男人,听人家说,和男人睡觉是很快活的。” 吴侍郎闻言,彻底的震惊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自小精心教养的女儿,不曾想这样的话,竟然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玉珍!你···!”吴侍郎一拍桌子,浑身都气的发抖了。 吴小姐却仿佛彻底打开了某些闸门,大声说道:“爹!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说罢便自行先跑出了书房。 吴侍郎颓然的坐会椅子上。 半响之后,才找来心腹家丁,小声交代了几句。 神舟中的楚河,也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没想到,老实巴交竟然也成了那杨大年的取死之道。这吴侍郎要用自己的女儿去给顾太师的儿子陪葬,好巴结上官。而这位吴小姐的疯癫之言,便是杨大年劫数的开始。” “这里的疑问倒是轻易的解开了。但是,这又与陆判、朱尔旦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呢?” 至少目前为止,楚河没有发现,他们之间与陆判、朱尔旦产生联系。 也就是说,陆判给朱尔旦的老婆换头,那固然是必然的一个过程。但是这颗换来的头,可以是这位吴小姐的,也可以是张小姐、李小姐、王小姐的。 目标并不固定,只是恰巧而已。 “陆判身为地府判官,却对朱尔旦有求必应,这是做朋友的立场?怎么更像是,下属巴结上司?” “杨大年···杨大年···。” “我懂了!”一道灵光闪过,楚河终于知道,为什么黄金屋里的石头人,将线索指向了杨大年,而不是这位更加接近陆判他们的吴小姐。 “它这是让我假扮成杨大年,从而好打开闭环,成功的融入这个故事中去。否则一直被排斥在外,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施展。只有成为了杨大年,我才能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出现在朱尔旦还有陆判的面前。”此时楚河终于彻彻底底的豁然开朗。 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压在头顶的迷茫与不知如何继续,都统统被撕裂。 “那么现在,当务之急,就在吴侍郎派出的人,选中杨大年之前。先将真的杨大年藏起来。而我变作杨大年,等待这条支线的开启。”楚河迅速定计,驾驶着神舟,便朝着杨大年家赶去。 第五百零九章悲情男主杨大郎(为书成仙的万赏加更) 楚河伪装成为杨大年没两天,便遭到了一系列的考验。 这些考验项目,似乎很熟悉,就在不久前,他仿佛也针对真的杨大年做过一次。 等到楚河顺利的通过考验后,就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两个黑衣人摸进了杨大年的家,然后用一口麻袋装着楚河,丢上了一辆马车,悄悄的朝着吴府驶去。 被捆在口袋里的楚河也陷入了某些纠结。 很快就要去见那位吴小姐了。 这一觉,他是睡还是不睡? 如果睡了,那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吴小姐死,似乎也有点太不近人情。 如果不睡,不满足一下吴小姐临死前的最后的心愿,那也有点冷酷无情。 还真是艰难的抉择呢! 只是楚河的抉择还没出来,就已经有人替楚河做了决定。 他才被丢进吴小姐的闺房,便察觉到了一股死气的蔓延。 拉开吴小姐床头的纱帘一看,就见吴小姐已经断气死在了床榻上,死法颇为残酷,被直接砍断了脖子。 细看之下,却发现伤口平滑,不像是刀斧之伤,倒像是某种诅咒类的法术效果所致。 “是陆判杀的吗?不对!不是陆判,陆判为地府地祇,要想杀死一个人,根本用不着如此残酷的手段,轻松便能勾走吴小姐的魂魄。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稍微进行合理的推断,这应该是那位顾太师所为。” “看来他也并不像吴侍郎说的那样释怀,尽管他儿子的死,与这位可怜的吴小姐,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他显然是依旧将账算在了吴小姐的头上。迫不及待的,便找人下咒,杀了吴小姐。” “吴小姐本就是要嫁到他们家的,一定早已交换过了生辰八字。有了生辰八字,再有一些贴身的衣物毛发之类的物品,施展这样的诅咒法术,并非难事。” 一阵阴风吹来,窗帘飘飞,月光洒了进来。 楚河压制住跳动的元婴,收敛体内的真元,宛如一个凡人。 然后就这么痴傻的看着吴小姐凄惨的死状,露出痛惜、悔恨、愤怒、不解等等多重表情。 将一个幽会情人,然后却不巧见到情人惨死的痴情男子形象,演绎到了极致。 当然楚河的演绎也不是没有破绽,只要陆判多询问那吴小姐几句,就能得知真相。 不过楚河这时候,也是该赌一把了。 他在赌,陆判不会浪费那么多的心思,在这些细节上,毕竟人头是他随机选择的,并不存在固定性。只要日后没有吴家的人找到朱尔旦的妻子,生出是非来,陆判应该不会想到去询问吴小姐。 只要等到陆判确认过吴小姐的尸体,满意的收下人头。 楚河便会再找机会,施展招魂法术,将吴小姐的魂魄招上来,另做打算。 作为一个已经盗取了三途川的修士,贸然的以元婴下地府或许有点冒险。但是以术法为凭,在吴小姐死后的头七,召唤她的魂魄归来,却并非什么难事。 像吴小姐这种横死之人,变成孤魂野鬼,不去地府投胎,那也是常有的事,只要无人盯着不放,也不会查的太严。 等到陆判想要找的时候,楚河却已经将吴小姐的魂魄藏了起来。 阴风在房间里飞了一圈,也注意到了楚河,却并不在意。 而楚河也似乎在阴风的吹拂下,猛然醒悟过来,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吴府。 顺着花园的小路胡乱跑着,却看到墙角不知是谁,早就搭好了梯子,好像就等着楚河从这里撤离。 “抓了男人进来和自己的女儿睡觉,完了还帮忙跑路。吴侍郎这父亲做的也是没谁了···。”楚河撩起衣摆,惊慌失措的摸样借着梯子,翻过院墙。 然后好像慌乱失神,随意选了一个方向,便胡乱跑去。 等到第二天一早,才有前来叫小姐起床的侍女,发现了吴小姐的惨死。 吴侍郎自然认为这是杨大年做的,虽然早就做好了让女儿去死的准备。但是女儿就这样被一个地方上的小百姓杀死,还是令其心气难平。 下令让人暗中去捉拿杨大年。 只是灵堂初设,第二天黎明,吴夫人掀开女儿尸体上的被子一看,身子在,头却不见了。 气得她将看守尸体的侍女挨个痛打了一顿,还以为是她们看守不严,被狗叼去吃了。吴侍郎心中却开始猜疑起来,觉得此事另有蹊跷,不再去追捕杨大年,而是立即把女儿被杀的事告诉了郡府。 而郡守严令限期缉捕凶手,却是只走了个官方过场。 吴府这边的事情,似乎渐渐的开始平息。 却说陆判官取了人头,半夜来敲门。 朱尔旦急忙起床请他进来。点上蜡烛一照,见陆判官用衣襟包着个东西,朱尔旦心中有些猜测,却还是小心问是什么。 陆判便笑着说道:“你上次嘱咐我的事,一直不好物色。刚才恰巧得到一个美人头,特来履行诺言来了!”这话说的已经越发的客气、尊敬,完全已经没了所谓朋友的态度。 朱尔旦拨开他的衣襟一看,见那脑袋脖子上的血还是湿的。 陆判官催促快去卧室,并且吩咐朱尔旦,千万不可惊动鸡犬。但凡有鸡鸣狗叫,这事情都会失败,朱尔旦的妻子不仅无法变得更美丽,反而会有生命危险。 朱尔旦便连忙偷摸出门,将家里的狗都药翻,鸡笼子也都用厚厚的棉布包了起来。 此刻无论是朱尔旦还是陆判,都全然不知,正有一人就在一旁,全程围观。 等到陆判给朱尔旦的妻子换了头。 朱妻第二天醒来,觉得脖子上微微发麻,脸上干巴巴的。用手一搓,有些血片,大吃一惊,忙喊丫鬟取水洗脸。 丫鬟端水进来,见她一脸血污,惊骇万分。朱妻洗了脸,一盆水全变成了红色。 她一抬头,丫鬟猛然见她面目全非,更加吃惊。朱妻自己取过镜子来照了照,惊愕万分,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却见朱尔旦一脸喜色的进来,急不可待的赶走了丫鬟,然后抱着自己变得漂亮非常的妻子,解释这前后的因果关系。 朱妻也只是埋怨了几句之后,便渐渐满意自己新的容貌。 妻子新生了面貌,朱尔旦便与妻子,整日没羞没臊的在一起做一些夫妻之间必然会做的事情。 直到这一日,朱尔旦带着朱妻,想要去十王殿烧香,也算是感谢陆判的‘关照’。路过街口时,却正好被楚河扮演的杨大年瞧见。 就在看到朱妻的那一刻,楚河再次影帝上身了。 第五百一十章 演员 “玉珍···!”一声深情的呼唤,仿佛便已经道尽了千般苦楚,万般思恋。 朱尔旦和朱妻闻着声音转过头来。 就见一人蓬头垢面,却有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朱妻,目光好似含着柔波一般,远远的看着,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已经被冻僵了一般。 朱尔旦现在多聪明,只是一瞬间,念头急转,便已经想清楚了一个大概因果。 “坏了!这是遇着认识的人了!”朱尔旦虽然换了心脏,人变得聪明许多,但是古怪之处在于,本身的性格却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虽然被别的男人这样盯着自己的妻子,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却并不表现出来,而是走到楚河身边道:“这位兄台怕是认错人了!那是在下的结发妻子,已经成婚多年,又怎么会认识你?更何况,我妻子的闺名,也并非唤作玉珍。” 此番动静不小,周围已经有人闻言,开始围拢过来,指指点点起来。 喜欢瞧八卦,这是古今通病。而这等桃色八卦,最是惹人瞩目不过。 朱尔旦的妻子变了张脸,从原本平平无奇的摸样,变得格外漂亮,早已经不是新闻。很多人甚至私底下揣测,朱尔旦是杀了结发妻子,然后又找了一个别的女人,冒充结发妻子。 “不···!我不会认错的,她就是玉珍,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我都不会认错!”楚河激动无比的说道。不过紧接着却又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不过,似乎也有些不同,玉珍她···稍微要矮一点。” “身形···也并无这般···。” 所以说,朱尔旦为什么要麻烦陆判给妻子换个头? 因为朱尔旦的妻子,除了长的很一般,身材堪称是极品中的极品。即使是穿着厚厚的绸缎衣裳,也难掩那玲珑起伏的身姿。 如今配上吴小姐的头,便已然成了人间绝色。 楚河这么一‘提醒’,周围一些看热闹的闲汉,似乎也都醒悟过来,肆无忌惮的盯着朱妻的身材看,眼里都恨不得飞出爪子来,扒光那些障碍物。 有时候男人也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 以前朱妻的身材也是这般好,只是长相一般,来往于街头巷尾,也没多少人关注。如今不过是换了一副面貌,还是那样的身材,却又这般让人觊觎了。美貌似乎也变成了附加值,反而又让人忽略了其长相,开始关注其身材。 那男人们究竟是喜欢长得漂亮的,还是身材好的? 那当然是···身材好,还得长得漂亮的!可以忽略其长相,但是必须先长的好看,譬如不知妻美刘金东。 朱尔旦此刻已经越来越不自在。 周围的那些渐渐变得放肆的目光,让朱尔旦感觉,在某些精神的世界里,他已经是一片翠绿。 “这位兄台!你与我妻,确实不曾相识。不过相见便是有缘,兄台不妨先随我回府,稍加收拾之后,再细说详情如何?”朱尔旦对楚河说道。 他现在也是举人老爷了,早就换了一处大的宅院。 楚河迟疑了片刻,待看到朱妻之后,便又痴迷的点了点头,这也让朱尔旦心中更加有些不快,有些后悔自己冲动做出的决定。 将楚河领回家后,梳洗之后,很快就又变成了一个浓眉大眼的精神小伙子。 看了看身材日渐有些发福的自个,朱尔旦更是后悔了。 “在下杨大年,多谢兄台收留之恩。方才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令夫人确实并非玉珍,只是实在和玉珍太过相像,在下一时迷糊,还请兄台多多见谅。”敏锐的察觉到了朱尔旦渐生的反感和厌恶,楚河知道自己不能用力过猛,表演过度。便摆出一副,好像已经恢复了清醒的摸样,冲着朱尔旦苦笑说道。 朱尔旦闻言,心中舒坦了不少,那点恶感也就渐渐散了。 便开口说道:“杨兄弟若是不嫌弃,且先与我去吃些酒菜,也将此事前因后果说道说道。” 朱尔旦却是已经对妻子这个新头颅的来历产生了一些好奇,以及危机感。 现在有这个‘杨大年’找过来,以后未必不会还有别的什么人。早点知道头颅来历和身份,也好做些准备。 楚河几杯黄汤下肚,眼含热泪,便编出了一段悱恻缠绵的爱情故事。 故事里,他···杨大年自然是男主角,而吴侍郎家的千金小姐吴玉珍,就是女主角。两人身份地位悬殊,却在一次吴小姐烧香拜佛的过程中相遇、相知且相爱了。 只是那吴小姐虽然生在富贵之家,却也是个苦命的人,先后许了两个夫家,未过门丈夫便先后死了。 然后就到了撒狗血的时候。 楚河将自己见过的、听过的狗血桥段,掐头去尾的揉捏在一起,全都编撰进了他和那位吴小姐的故事里。 这些狗血桥段,放在很多年以后,或许连狗都不理。但是放在眼下,却将朱尔旦说的满脸泪流,被感动的无以复加。 甚至已经拍着胸膛保证,一定会帮忙找出杀害吴小姐的凶手,甚至可以安排楚河与那位吴小姐再见一面。 听到朱尔旦的保证,楚河知道,自己表演的第一关已经过了。 成功的取得了朱尔旦的信任,并且获得他的‘帮助’,算是打开了闭环的第一道锁。 在原本的陆判换心这个故事中,没有什么反面势力或者第三方力量插手,导致一切都像是单线发展,楚河以黄金堂的身份接近朱尔旦,永远都只能混一个酒肉朋友。 但是现在,过了第一关,只要再过第二关,来自陆判的考验。 就能强行开启支线,让朱尔旦和陆判去找顾太师的麻烦,以为吴小姐报仇的名义。 如此之下,他便与朱尔旦、陆判有了恩情纠葛,也能更真实,更深切的参与到这个故事中,成为故事中的一份子,而不仅仅是一个外人。 虽然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但是不跳入棋局中,便难以真切的感受到细微的变化,所谓的旁观,也不过是观其笼统,于己无益,于事无补。 “我这演技要骗过朱尔旦,即便是换了心的朱尔旦,也是不难。但是要想骗过神通手段惊人的陆判,怕是有点难度。需要以别的角度,进行补足。只希望,经过我细心‘调教’的吴小姐魂魄,不要掉链子。否则的话,也只能先丢一堆‘大杀器’,然后跑路躲追杀了。”楚河稳了稳心肠,然后继续和朱尔旦喝酒。等着陆判的出现。 第五百一十一章 人不欺天可欺鬼神 还是等到一更时分,就见有大汉直接推开门进来,红色的大胡子飘动着,炯炯的目光像闪电一样,直透人心。 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压力,令楚河差点脑袋一空,将什么都往外吐露,幸好有翠竹镇住灵台,这才没有失言。 “果然陆判虽然是地府判官,拥有审查人心的能力,却并不能直接读出人心中所想。而是以一种精神压迫,强势的压制造成令人口吐真言的效果。”楚河心中一定。 嘴里却自发的开始‘胡言乱语’,颠三倒四的将之前对朱尔旦说的那些话,再说了一遍。 当然为了达到真实效果,一些无关紧要,却又比较暧昧的小细节方面,楚河这一次说的更具体了一些,同时也吐露了一些稍微比较阴暗的心思,以及追求吴小姐时,用的一些不太那么光彩的手段。 有些人吹牛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被戳破? 那是因为他们的谎言都飘在天上,一点都不切合实际。 其实再夸张的谎言,只要经过稍微细致的加工,用苦难和折磨,将其进行装饰,就会变得十分真实。 比如大街上遇到一个人,如果他告诉你,他是末代皇室后裔,有五百亿的资产在瑞土银行急需要解冻,想要借几千块钱周转一下。那只要稍微智商在线的人,都会觉得,这人是个骗子,远远的避开。 但倘若在告诉旁人,他是末代皇室后裔之前,先故作神秘,然后聊天的时候,偶然聊起一些古代的宫廷礼仪,皇宫的奢华生活,缅怀一下那些过去的荣光,然后再陈述一些颠簸流离的苦楚,表达对故国家园的追思,好似不经意的提及,皇室还有一大笔遗产,正藏在某处,等着去挖掘。那听的人,即便还有疑虑,多少也会信了一两分。 人们往往会有这么一种错觉,认为世人都不会愿意提及不光彩的过往,如果提了,那么就一定是真的。连带之下,某些再浮夸虚假的谎言,也被装扮的有那么些真实起来。 但这真的是真的吗? 错觉罢了! 其实面对这些骗局的办法也很简单,只要对比一下自己的付出,然后再衡量一下对方许诺的收获。摆在天秤的两端,看一看是否对等。如果严重失衡,那么百分之一万,就是一个骗局。 闲话少说,归入正题。 楚河的这番好似在陆判的压迫下,不得已的自我陈述,让陆判对楚河多了几分信任。 气势一收,陆判给朱尔旦面子,对楚河叫了一声:“坐!” 两人一鬼,再分主次坐下。 朱尔旦拉着陆判谈天说地,既可论诗文,亦可言风月,无论说什么,陆判都会配合的说上去。看起来好像话不多,但是每一次话茬,都接的恰到好处,挠到了朱尔旦的痒处,使其谈兴大增,深得与领导喝酒聊天时个中三味。 楚河在一旁,却像个小透明,只是陪着酒,基本也不说话。 直到酒过三巡,才露出焦急之色,然后不断的用眼神示意朱尔旦。 朱尔旦终于接收到了楚河的‘传讯’,干咳了一声,对陆判说道:“这位兄弟其情可悯,大宗师若是方便,便将那吴家小姐的魂魄招来,让他们相见一番可好?”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朱尔旦对陆判提起要求来,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生疏和客气,语气上甚至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像是在命令一般。 陆判却不生气,而是露出一个粗糙的笑容,说道:“此事不难,且看我施手段。” 说罢吹起一口阴风,桌上风卷狼藉,却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空洞,浓郁的阴气、死气从空洞之中往外渗透。 陆判却隔着空洞,对里喊了几句话。 嘴里就像是嚼了烂泥似的,吐词不清。 这是鬼语,人活着的时候不懂,等到死了,入了地府,也就自然便会了。凡人不能乱说鬼话,否则容易鬼上身。 陆判喊话没多久,就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空洞之中飘出来,柔柔弱弱的,可不正是那吴小姐的摸样。 看到吴小姐,楚河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大喜,竟然无视那空洞的危险,就要朝着吴小姐的魂魄扑去。 吴小姐的魂魄下意识的一僵,甚至想要躲避,却又及时停顿住了,略带麻木的看着楚河,脸上却露出一个笑容,好像是开心的样子。 幸好楚河扑来的时候,几乎挡住了陆判的视线,否则就凭吴小姐之前的表现,说不准就会露陷。 毫无疑问的,楚河没有运转真元,这位吴小姐也只是新鬼初成,未曾能以鬼气凝聚出真实鬼躯。二者虽然相撞,却交错而过。 楚河转过身来,脸上的伤痛和不甘以及隐隐的愤怒,都被表演的恰到好处,在压抑中充斥着一种令人动容的爆发力,仿佛一张绷紧的弓弦,仿佛下一刻就会松开,又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断。 这是真真正正的表演功力,如何许导在这里,看见这样的一幕表演,一定会露出无比欣慰的笑容。 吴小姐就远远没有这样的功底了,不过演技不够,台词来凑。 只听那吴小姐凄楚的说道:“大年!忘了我吧!现在我们人鬼殊途,不会再有结果。你对我的情意,我也只有来生再报答了。” 很简单的一句台词,略带狗血,即便是如此,为了达到一定的效果,楚河当初也训练了吴小姐将近三个时辰。 朱尔旦的脸上已经又露出了动容之色,几乎要忍不住开口,让陆判想办法,成全他们在一起。 陆判却好像看到了朱尔旦的意动,抢先开口说道:“吴氏玉珍!你可还记得,是谁杀了你?” 陆判此刻却已经想起来,当初以阴神遨游十方寻找合适的美人头的时候,曾经在吴小姐的尸体前,看到过楚河。 虽然当时楚河的表现来看,不像是凶手,却也不能完全免除这个可能。 吴小姐此时,脸上却露出真实的怨毒、仇恨之色,几乎咬牙切齿道:“禀告判官大人,小鬼并不知道是谁杀了我。当时自觉地脖子很疼,正要用手去抓,却发现,身子与脖子已经分离了。” “去了地府之后,小鬼曾听一些老鬼说,这是凡间修士的诅咒杀人之术。可怜小鬼生在闺中,未曾与人结怨,如今却这般枉死,还请判官大人伸冤。” 说罢吴小姐便跪倒在地,结结实实的冲着陆判磕头。 这一席话,前半截确实是楚河教的,后半截却不是。 显然这吴小姐是真的心中有怨,见了陆判便再难压制。幸好她还算不太糊涂,没有直接说出是顾大师命人所为。否则楚河的计划,就要直接穿帮。 倘若如此,楚河便要开始逃命了。 当然逃命之前,也会先引爆留在吴小姐魂魄中的禁制,令其魂飞魄散再说。 第五百一十二章 死亡宣告 吴小姐这一跪一磕,着实令陆判有些为难起来。 当然若非有朱尔旦在一旁,对于这样的小鬼,陆判完全便可以置之不理。地府枉死城中,冤屈而死,难以投胎转世的鬼魂,数不胜数。倘若每一个都要伸冤,那他这个判官岂不是要忙的再死一次。 “吴小姐且先起身,我身为地府判官,若是有罪之人死后,魂魄到了阴曹地府,定当秉公执法。然三界阴阳,皆有秩序,我又岂可乱了乾坤,擅自干预人间之事?”陆判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只可惜一个朱尔旦就杵在旁边,存在本事就是在否定陆判此言,当真讽刺。 吴小姐自然不知朱尔旦换心,以及朱妻换了她的脑袋之事,闻言只能苦苦哀求。 楚河却一步冲上去,背对着陆判,正好挡住其视线,眼神中露出危险,冰冷的盯着吴小姐。嘴上却满是坚定和仇恨说道:“玉珍!你放心,无论是谁害死了你,我都会替你报仇。让你能死的瞑目,早点去投胎转世。” 对上楚河的视线,吴小姐浑身一抖,顿时便想起了前段时间,被支配的恐惧。 原本想要求陆判做主的心思,却又渐渐的淡了下来。 “罢了!这人来历也是不凡,我且先从了他,只愿他能如他所言,替我报仇。” 想到此处,吴小姐便又不再哀求,而是如楚河之前吩咐的那般,与他一同走到里屋,去互诉衷肠。 等到鸡鸣三声之后,方才在陆判的安排下,重新返回地府。 因为吴小姐之事的恩情,楚河固执的留在了朱府,要为朱尔旦鞍前马后。 朱尔旦推脱不过,便也只能答应,却坚持与楚河兄弟相称。 以楚河的能力,自然也是将朱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朱家的产业也是蒸蒸日上。 时日一长,陆判与楚河之间的关系也娴熟起来,不再如最初那般生分。 这一日三人又在饮酒,陆判却突然对楚河说道:“杨经济人!你可想知道,究竟是谁害了那吴家小姐?” 经纪人这个说法,当然是楚河自己出于某种恶趣味而提出来的。他在朱府做事,又非朱府家仆,自然也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 楚河眼睛一亮,顿时便望着陆判,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随着为朱家带来的利益越来越多,楚河在朱尔旦心中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果然不出楚河所料,这陆判开始主动交好于他。 “领导眼中的红人,就是自己的兄弟。这可是官场上的基本法则之一,这陆判果然也是个懂行的。”废了那么大的心力,终于将事情掰到了现在这种程度,楚河心中也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陆判便将楚河早已猜到的前后因果,尽数都娓娓道来。 楚河却好像头一次听说一般,表情时而愤怒,时而挣扎,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却又灰心丧气。 能在短短的数分钟时间内,做出如此之多的丰富表情,楚河这也算是功力达到一定境界了。 “原来如此,仇家竟然是当朝太师,这仇···可叫我如何去报?”楚河最后叹息一声,整个人都像是被抽掉了精气神,彻底的灰败下来。 陆判决定说出这个真相,自然是早已经做好了打算。 看到楚河这般摸样,便说道:“杨兄弟不必如此,要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 此言一出,楚河的顿时明白过来,便深深一鞠躬对陆判道:“还请大宗师助我。” 陆判故意又推脱了几句,这才好似有些不情愿道:“你我也算是有些交情,你有此仇未报,我若还坐视不理,确实有些不近人情。这样吧!你再等半个月,半个月后便是鬼节。鬼门一开,阴气冲阳,乃是一年之中,唯一阴阳斗转之时。到那时我便做法,帮你除了这仇敌,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楚河闻言,便大喜过望,再三感谢陆判,并且表示一定牢记恩情,永不敢忘。 得到楚河的如此回应,陆判也满意的笑了。 如此也让楚河对朱尔旦的真实身份,更加的好奇。 他作为朱尔旦日渐倚重之人,都能受到陆判的刻意结交,足以说明朱尔旦的真实来历,一定大的出奇。 “难不成朱尔旦还是地府的某位阎君转世?不会吧!十殿阎罗,各司其职,若是少了一位,地府的运转都会出岔子。”楚河心中揣测着。 等到外出办事之时,却迅速用神舟飞到太师府附近,然后以昊天宝镜打开空洞,披上遁天纱,进入了顾太师的卧室。 看着正抱着肤如凝脂的美妾酣睡的顾太师,楚河将早已准备好的书信放在顾太师的床头,然后绞断顾太师头上的一缕发髻摆在书信旁边,这才转身离开。 却说天明之后,美妾先于太师醒来,正要去为太师准备朝服和洗脸水。 正巧瞧见了那书信和发髻,便发出一声惊呼。 太师闻音而起,顺着美妾所指的方向,看到了书信还有原本应该在自己头上的发髻。 一瞬间,顾太师的面色便煞白起来。 既然有人能够摘掉他头上的发髻,那就能轻易的摘到他的头颅。 这让太师如何不惊? 打开书信,便只见书信上唯有一行大字。 “七月十五鬼门开,请送太师入森罗。” 字字惊心,看的太师嘴唇发白,浑身发抖。 “来人!来人!”太师衣衫不整的,便坐在床上大喊。 不一会太师府的几个管事的便都火烧屁股似的赶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快派人给我去请草灯大师,不对···直接准备三万两纹银,我要去相国寺添烧香拜佛!快···!”顾太师的失态落在了众多管事的眼中,虽然不知为何事,却个个都将皮绷紧了起来。 他们的荣辱富贵,皆系于顾太师一人之身,若是顾太师有个什么不测,他们也自然跟着没好下场。 整个太师府,都因为顾太师清晨的一通命令而忙碌运转起来。 而还躲在暗处观察太师府的楚河,却露出了一抹笑容。 单单只是太师府原本的几个修行供奉,还拦不住陆判,更无法逼迫出朱尔旦的真实身份。也只有先给对方提个醒,才能让太师调动手中的力量和资源,尽量的去寻求强势的庇护。 如此一来,才能与陆判势均力敌,甚至说不定起到压迫效果,逼得对方不得不掏出底牌。 为了不在事后露出痕迹,楚河甚至忍痛使用了一次遁天纱。以免有高人,以术法或者推演之术,推算出他就是留书之人,导致功亏一篑。 89 第五百一十三章 鬼节斗法(紫云天幕的万赏加更) 七月十五鬼门大开,满街烧纸,烟火人间。 家家户户都在今天紧闭着门户,太阳方才落下西山,街上便已经没有了行人。 枯黄的的草叶和没有烧尽的纸钱,在风中无力的打着旋,零星的火星之中,仿佛又时而可见重重鬼影。 这一天夜里,陆判来的特别的早。 几乎就在日头落下的一瞬间,便出现在了朱府。 “准备好了吗?”陆判对楚河问道。 楚河点了点头。 “天生不会打鸣的老公鸡,纯黑无一丝杂色的壮黑狗,往地下挖掘七尺七,再分三层搭建法台,腐草人、棺材钉、上等朱砂都已经按照大宗师的吩咐,准备妥当。”楚河说道。 陆判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法台处走去。 朱尔旦夫妻也在,正好奇的看着,倒是朱府的一些仆人,一早就被赶出了这个院子,没有主人的招呼,不可进来。 陆判先喂给黑狗吃了一块大大的黑漆漆的芝麻月饼,月饼像是用格外粘的糯米做的,塞在黑狗的喉管里,吞不进去,吐不出来,好生难受。 之后便将那老公鸡系在屋顶,让它正对着东方。 之后便是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调合朱砂,然后勾勒符咒。 和一般道士用的符咒不同,陆判写的符咒没什么规则,看起来就像是一通乱画,常言说字体潦草或者难看,就像是鬼画符,或许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一直等到子时,阴气最重,鬼门已经彻底洞开,整个人间都已经被阴气填满,月光下,眼神稍微好一些的人,若是走夜路,很容易,就能清晰的看见,一个又一个的鬼影,只是从外表上看,就能看出这些影子,绝非活人。 绝大多数枉死的鬼魂,都会保持自己死前的惨状,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找到仇家,然后将对方吓死。 毕竟鬼也是人死之后的遗留产物,没道理活着的时候就是个战五渣,死了之后就突然像咸蛋超人变身似的,拥有了各种特异能力。 那样的话,岂不是人活着还不如鬼? 那些拥有强大实力的鬼怪,都是和人一样,经过长时间的艰苦修行,方才拥有了实力。甚至相比起人来,鬼的修行道路,更加的艰难、崎岖。 鬼门彻底打开,陆判便拿起草人,将早已写好的顾太师生辰八字烧成灰,然后把灰洒在草人上,先以棺材钉朝着草人扎去。 作为地府判官,想要知道一个凡人的生辰八字并非难事。 当然了,没有阎君冥书的勾画,身为地府判官,陆判也不能直接勾走顾太师的魂魄,否则的话就是干扰天地伦常,是要受大罪,吃大苦头的。至于给朱尔旦换心时的异象,却又另当别论。 棺材钉一钉下去。 远在相国寺中,被一群大小和尚围着,正在口诵金刚经的顾太师,忽然变觉得心口一疼,整个人便在地上开始打滚。 佛祖金身之下,端坐的一个老和尚猛然睁开双眼,怒斥一声:“何方鬼祟,竟敢在佛祖面前害人,给老衲显形。” 手中佛珠一洒,均匀的落在了顾太师的身边,一股巨大的金刚之力猛推。 法台之上,那代表着顾太师的草人心口,棺材钉便迅速的弹射出来,朝着陆判飞去。 陆判一口鬼气吹出,将那已经受佛门真元感染的棺材钉吹断,任由其落在地上。 然后飞快的拿出一杆从白无常那你借来的白帆,左右摇晃,搅动天地间充沛的阴气、鬼气,隐藏行迹,以免对方通过施法痕迹追溯过来。 “不好!对方请了佛门高人护身。”陆判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楚河便急忙道:“如此太过麻烦大宗师了,还请大宗师收手,报仇之事,在下自行另当做计较,不敢再劳烦大宗师。” 这话说的,好像是在给陆判台阶下,但是时机把握的却不太对。 如果是陆判在假模假样的努力一二后再说,定然是恰到好处。 如今陆判初施法便遇挫,楚河迅速开口这么说,却让陆判脸上有些挂不住。 最难堪的是,朱尔旦还较有兴趣的站在一旁观看,似乎还意犹未尽。如此情况之下,陆判怎么都不能停下来。 便唯有说道:“无妨!几个老秃贼罢了!我并非放在眼中,且看我神通。” 说罢陆判用红袍遮脸,再露出来时,却变得红脸獠牙,凶恶非常。 一双鬼眼一瞪,竟然有幽光探照而出,顺着草人朝着那远在相国寺的顾太师蔓延。 下一刻,相国寺中,顾太师的脚下便燃烧起了黑色的火焰,此火水浇不灭,形同业火,从罪恶而起。 罪恶不消,此火不熄。 看着在黑色的火焰中不断惨叫的顾太师,众多和尚都口诵‘阿弥陀佛’。 那老和尚却道:“顾居士身有罪恶,然有心向善,我等佛门弟子,自然当秉持普法之心,广开方便之门。此番有鬼神施展此地狱业火,定然来历非同一般,乃是借着鬼门大开,浑水摸鱼。” “诸位!且同老衲一起施展佛门大法,驱逐阴气,引出阳气,强关鬼门。鬼门一关,此鬼神便难以遁形,自有天条处置。” 众多大小和尚依照而行,纷纷将真元打出,庞大的真元流动,汇聚成一方巨大的佛门卐子,朝着天空印去。 天空之中,电弧蔓延,隐隐听见咔嚓作响。 仿佛有门扉,即将被强行关闭,无数的鬼魂,发出惊慌怒吼之声。 就在朱府之中往外看,似乎东方已经突然升起了一道曙光,天上的圆月,也要迅速的落下。 陆判迅速转身,狠狠的一巴掌拍在那大黑狗的后脑勺上。 大黑狗哀鸣一声,原本卡在喉咙里的月饼,便整块的都吐了出来。 奇异的便是,那原本即将隐匿的圆月,突然大放月光,变得明显起来,将那一丝曙光重新压制了回去。 虽然都是光,但是月光属阴,曙光属阳,对立而生,不可同视。 “好一群和尚,竟然想强行更改天地运转,提前让阳气上升,阴气下沉。幸好我早有准备,岂能让你如愿?”陆判冷笑说道。 站在屋檐上的公鸡看到了天边那一道曙光,张开嘴梗着脖子,却始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曙光的最后一丝挣扎,也就此终于被压制了下去。 89 第五百一十四章剑诛太师(佛门小妖的万赏加更) 所谓的月升月落,日出日没,都只是阴阳二气颠倒轮转时,产生的一种异常幻象,严格意义上来说,与海市蜃楼的情况接近。 无论是相国寺的和尚,还是陆判,都没有真正改天换日,运转日月星辰的能力。 遏制住了阳气的上升,陆判不再耽误时间,直接将之前画好的符咒,全都贴在了那草人身上。 草人身上的火焰,顿时燃烧的更加凶猛炽烈。 相国寺的大雄宝殿之中,顾太师的惨叫声已经渐渐低沉,浑身已经不再有一块好的皮肉。 黑色的火焰是从他的身体内部燃烧出来的,最终却要焚空他的外在皮相。 老和尚看着已经快要咽气的顾太师,看了看四周已经露出疲态的众多弟子,叹了一口气道:“顾居士身负家国重任,关系社稷安危,确实不宜在本寺出事。诸位弟子,请祭无色禅剑。” 众多弟子面色皆苦,却不敢有违方丈法旨。 纷纷掐着手印,一道道或大或小的琉璃剑光,开始在众僧人的头顶凝聚。 剑光旋转,斩向顾太师。 每一道剑光都带走一点黑火。 等到老方丈最为真实成型的剑光斩下,那原本缠绕着顾太师的黑色火焰,已经全部清空。 顾太师一身的皮肉,早已经烧焦了,正散发着阵阵肉香。 而所有以无色禅剑斩过黑火的僧人,修为都有或多或少的退步。 地狱业火燃烧罪恶,罪不空,火不灭,人不死。 这些僧人也都不敢说自己毫无罪恶,不沾因果。不过这无色禅剑,却是相国寺的一门镇寺法门,虽然只要入门都可修炼,却易学难精。此剑有斩断因果,休干罪业之能。原本是相国寺的僧人,用来辅助自身修行,斩杀心中魔头所用。 此时却都用来帮助顾太师斩出罪业,绝了那业火薪柴。 朱府之中,陆判见草人之上的业火熄灭,面色已经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再继续这般斗法下去,他除非显露真身,暴露行迹,否则的话,便只有偃旗息鼓,绝了杀死顾太师的心思。 事已至此,已然非所谓的仇怨之争。 更是陆判官这位地府鬼神与相国寺的一班和尚的意气之争。 此时楚河也十分专注的看着陆判和朱尔旦。 那些相国寺的和尚,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大大的给了楚河一个惊喜。 不要忘了,楚河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杀死顾太师。而是借由这件事,搞清楚朱尔旦的身份,以及他和陆判之间的关系。 陆判站在法台上,迟疑再三之后,终于转身开口对朱尔旦说道:“朱兄弟!我需借你一滴心头血,可否借我一用?” 朱尔旦一贯的豪爽大方,知道陆判有换心、换头之能,也不担心出什么问题,便道:“大宗师若是有用处,且尽管拿去。我这颗心都是大宗师给的,一滴血又算得了什么?” 陆判却并未因为朱尔旦的豪言,而露出丝毫的喜色。 眼下的朱尔旦依旧蒙昧前世,不知自己的真身为何,自然这般说话。 倘若是苏醒了前世记忆,若是追究,那他可是要担责任的。 为了区区一个杨大年,自然不值得做到这等程度。现在的陆判,完全是为了自己。 接连数次出手,都被佛门那些和尚联手压制,甚至差点暴露真身,陆判也是动了真火,非要在这些和尚们的守护下,将顾太师斩杀才可。 眼下争分夺秒,不是迟疑之时。 陆判一刀破开朱尔旦的胸膛,从他跳动的心脏上,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滴心血,然后又施展神通法术,将朱尔旦胸口的伤口弥合。 手持着一滴朱尔旦的心血,陆判口诵古经文。 楚河听在耳中,只觉得头晕目眩,与那曾经得到一些残篇的西王经,颇为类似。 应该是祭祀极为古老的神祇之言,既是神祇的修行法门,又是其道理跟脚来历的注释,更是孕育神祇力量的根源。 通俗的解释,类似于奇幻小说中的真名设定,而且更加神奇。 随着陆判的口诵,那一滴血迅速的化作了一座险峻陡峭的山峰,山峰一转又变幻成一柄长剑。 噌! 长剑飞出,宛如古之山峦撞击,一击之下,那草人瞬间灰飞烟灭,再也不存一丝痕迹。 而相国寺中,一柄巨大宛如山峰的巨剑,则是从天而降,直接镇破了相国寺,将众多大大小小的和尚都镇飞出去,然后狠狠的压在了顾太师的身上。 即便是那些和尚在顾太师身上,留了层层叠叠的护持法器,四周也加持了金刚大阵,依旧无法抵挡。 巨剑如山,悍然而下,完全不能抗衡。 轰! 大地龟裂,整个相国寺也崩塌成三半,毁于一旦。 而顾太师这是连人带魂魄,都被这一剑斩的烟消云散。 “方丈,待我用天眼神通,找出究竟是谁在暗中施法,毁我相国寺。”一个年轻僧人,大约有着元婴中期修为,极为不忿的对方丈说道。 方丈却双手合十,口诵经文,稍稍平复了内心的震撼,摇摇头道:“不用了!如果是他要杀的人,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拦着。” 年轻僧人确实没有想到,之前还十分坚定的方丈,此刻竟然怂了。 如果是因为那一剑的话,却让年轻僧人不解。 弘扬佛法,护寺而亡,本就并非不幸,对于很多佛门修士而言,反而是善事。 今生修了善果,来世说不定便有机会登入极乐世界,去面见我佛如来。 方丈看出了年轻僧人的疑惑,叹息一声说道:“方才那一剑,分明有着太华风貌,定然便是那位西岳大帝出手了。” “即便是西岳大帝,也不能这般肆意插手人间之事吧!”年轻僧人不忿道。 确实西岳大帝虽然资格古老,是一位来历久远的老山神,但是说到威望或者成就,却也并无太多。 “西岳大帝不足惧,但是西岳大帝却直属于泰山府君。人死以后魂归地府,神若死了,便归府君。那是亘古以来,便最伟大,最古老,活得最久,且最深不可测的神祇之一。泰山府君行踪成迷,如今西岳大帝代为掌管神之墓葬,三界之中,一切神灵皆要给他几分薄面。即便是我佛门,也不好无端招惹···。”方丈的话中还有未尽之意。 浩大佛门,未必怕了西岳大帝,未必怕了泰山府君,但是为了区区一个顾太师···不值得。89 第五百一十五章西岳大帝 看出了那一剑的异象,楚河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聊斋志异记载朱尔旦是太华卿,但是这三界之中,哪有所谓太华卿这样一位神祇神位? 他根本就是西岳大帝。 《周礼·春宫·大宗伯》中有记载“以血祭社稷、五祀、五岳,以狸沈祭山林川泽。” 五岳山神自古以来,便受世人崇拜,是极为古老的神祇,其中以东岳大帝泰山府君为尊,其余四帝为辅佐。 《云笈七羲》曰:“少昊为白帝,治西岳。上应井鬼之精,下镇秉之分野。”部分说明了西岳大帝的神职。 这样一位来历非凡,并且直属于东岳大帝的古老神祇,难怪陆判以地府鬼神之尊,也要讨好。 虽然还不知道,西岳大帝为何要转世为朱尔旦,又为何要将一身的神力精元尽数凝聚在一枚心脏之中,然后等着换心。但是知道了朱尔旦的身份,就是一个长足的进步。 “这么说来,引轮回异象,开前后世之通道者,确实便是那一枚本属于西岳大帝的心脏。而不是什么特别的宝物或者神通?”楚河有些失望的想到。 如果是神通或者宝物,他还有机会获得。 西岳大帝的心脏···那还是算了,即便是真的抽到了,请问他敢用么? 用了之后,怕不是就会变成西岳大帝的分身。 杀死了顾太师之后,陆判收了法术,以白帆招来阴气,抹除最后的痕迹。彻底的将一切都推到了西岳大帝的身上。 然后便从地坑中走出来,对楚河说道:“得朱兄相助,却是幸不辱命。” 楚河一脸感激,心里虽然震撼,脸上的表现却又恰到好处,急忙说道:“我已在客厅备好了上好的酒菜,还请大宗师移步。” 陆判摸了摸大胡子,见朱尔旦也要一同前往,便爽快点头道:“那好!忙碌了一夜,正是腹中饥饿,嘴里干渴无味。” 楚河将二人引到客厅,早就准备好的上好酒菜端上来,三人推杯换盏,吃喝痛快。 中途,楚河以放水为由,离开了一小会,确实偷偷到已经大乱的太师府,做了一些收尾工作,将之前留书的痕迹,全都抹除。 之后即便是陆判心中起疑前去调查,也寻不出究竟。 酒兴正酣,朱尔旦忽然开口问道:“大宗师,却不知我这心脏究竟是谁的?却有这样的法力?” 显然朱尔旦虽然不是修行中人,不懂得那许多的来历、究竟和道理。却也不是傻瓜,见了方才那一幕,不会有任何的联想。 陆判停下酒杯,面色不变,显然也早知道朱尔旦有此一问。 看了一眼楚河。 楚河自觉道:“我要去玉珍的牌位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就不和你们聊了,先走了!” 说罢不等朱尔旦的挽留,便迅速的离开。 陆判见楚河离开还不放心,更施展手段,暂时隔绝了客厅,撕裂了空间,形成了一个绝对的秘密空间,这才准备开口吐露实情。 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客厅的一角,摆放着一个仿佛是盛放熏香的小鼎。 那小鼎微微闪过一道异光,便将楚河拉入了这个封闭的空间。 之前楚河单独以昊天宝镜,无法打开陆判的空间隔绝,便想过办法。 后来琢磨之后,便被他想到,利用昊天宝镜与九疑鼎之间的联系特性,二者互生感应。 九疑鼎留在客厅之中,充当坐标。 只要有了正确的坐标,昊天宝镜便能划破空间,穿透阻隔,带着楚河悄悄的潜入进来。 身上披着遁天纱,楚河就杵在距离二人不远之处,等待着陆判的开讲。 “你那颗心本是属于西岳大帝,乃是一颗古神心。”陆判说道。 朱尔旦面色一变,似乎是强装镇定,却又终归还是忍耐不住,终于道:“不知我与大宗师何怨?大宗师要这样害我?” 凡人的身上放着一颗神心,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陆判却着急摇头道:“朱兄且听我把话说完。” “三百年前,西岳大帝受二郎显圣真君所托,暂时看管且保护其妹三圣母。不料三圣母之子刘沉香受定光佛所化的长耳大仙所蛊惑,取了神釜,乘着大帝真灵,为佛门暂时蒙蔽,而一斧破开了山神石心。” “受此重创,西岳大帝神体崩溃,真灵受损。不得已便只好以真灵遁入轮回,借助轮回之力,修补真灵。而将一身神力精华,尽数收入那破碎的神心之中,化作一枚心脏,收在地府之中。” 说罢陆判又盯着朱尔旦说道:“朱兄你便是西岳大帝转世,三百年来,一共五次轮回,每一世都心智不全,唯有这一世,虽然稍显愚钝,却已然与常人无异,显然是在轮回之中,真灵已经修复。地府十殿阎君便受二郎真君所托,派我前来,先送回神心,再慢慢点化朱兄,找回前世。待到凡间事了,便重回西岳,坐镇一方。” 朱尔旦听的云里雾里,还有些不太明白。 楚河却已经全部豁然开朗起来。 难怪陆判换心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第二方势力出现插手。 原来此事有二郎真君和十殿阎罗看着,陆判也不过是一个代行者。这种情况下,又有谁敢乱来? 至于沉香斧劈华山救母,那又是另一件事了。 这背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隐秘,暂且不去讨论。 “我果真是西岳大帝?”朱尔旦还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陆判道:“应该说,西岳大帝是你,你却还并非西岳大帝。只有等到你在此人世间,功德圆满,斩断凡俗。才能重启真灵,变回那个西岳大帝。” 朱尔旦还是听的迷迷糊糊,却也不再多问,转而道:“这么久了,我一直叫你大宗师,只知道你叫陆判,却并不知晓你的真名。不知现在可否告知?” 陆判叹了口气道:“我乃地府鬼神,人间留名,本是不详。不过既然朱兄问了,那我也只好坦言相告。在下名叫陆之道,为地府四位判官之一,掌管的是察查司,专职查询人间善恶之事,然后再将死后的鬼魂,送往赏善、罚恶二司。” “故而与人间联系最为紧密,常在凡间行走。唤醒西岳大帝的责任,也才会落在我身上。” 1089 第五百一十六章登天 洞悉了全部的奥秘,陆判换心这个副本,基本上已经在楚河的眼中,尽数明朗起来。 虽然隐隐有提示,可以离开副本。 楚河却并未着急离开,而是想要等到朱尔旦觉醒前世,成为西岳大帝,副本彻底终结之时再走。 其一是他已经盗取了前世,偷渡过三途川,可以修元神,正需要花时间,探索一番元神的奥秘。 其二也是他最近也想要将一些道术、法术、巫术修行给补起来,不能以后每次动手,都是操刀子直接上去硬刚,那样一点也不修真。 看看陆判和相国寺方丈那般,隔着数千里斗法,才是修行之人对决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随着朱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作为经纪人楚河有一段时间不在府中,倒也不至于惹人怀疑。 此时黄山深处,云烟缭绕中,一株古松之下,盘旋着一团轻灵吉气。 而楚河就盘腿坐在古松之下,四周有三重不同的阵法护持。 已经凝实,成长到了巅峰状态的元婴,飞出肉身,一路向上飞行。 有白蟾玉和千星素匹合练的法宝为元婴坐骑,楚河的元婴不仅飞的极快,而且很稳。 往上穿过一层层的罡风,却并未如肉眼所见一般,直接超越大气层,进入宇宙虚空。而是悄然的突破了一层无形的,仿佛只存在于意识上的屏障。 四周的一切景象皆变。 道门诸天三十六,却共有五层。 欲界六天为一层,色界十八天为第二层,无色界四天为第三层,三清天为第四层,而最后的大罗天则单独为一层。 元神若能飞入大罗天,就代表元神修为已经到顶,可以尝试推开仙门,享太初仙气,成为一世真仙,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 眼下楚河初入欲界,放眼一望四周的景象,只见祥云笼罩四野。偏偏就在那一团团的云雾中,仿佛正笼罩着各种瑰丽、奇异的景象。不断的刺激着楚河,让他想要去一探究竟。 “所谓欲界六天,对应的便是生,死,耳,目,口,鼻六欲。如今我被诱发了目欲,显然便是身处清明何重天,如此倒也不坏。”楚河心想。 “相比起直接进入代表死欲的太明玉完天显然是好上不少,不过要完成元婴朝元神的蜕变,还需要进入代表生欲的太皇黄曾天,找到天生灵泉,以灵泉水浇灌元婴,借而与天地合,代表摆脱肉体凡胎,从此天生天养,也是后天彻底步入先天的象征。” “不过好的天生灵泉,大多被一些大门派、世家占据。我若还是青城弟子,倒是不需担心。但是现在应该只能算是一介散修。想要弄到好的天生灵泉水,还需要做些功课才是。”楚河有点发愁的想着。 元婴迅速飞离欲界,重新落回人间,顺着与肉身之间的感应,重归灵台,以肉身汲取天地灵气,补充之前遁出元婴消耗的真元。 在元婴蜕变为元神之前,即使是修行的根本法门再好,也做不到消耗与补充对等,自成循环。只要遁出元婴,就会导致真元飞快下降。所以一般的元婴修士第一次元婴飞入欲界,都必然会有长辈在一旁护持。 等到真元补充圆满后。 楚河第二次将元婴遁出,飞入天穹,进入欲界。 这一次楚河的元婴依旧没有进入太皇黄曾天,而是进入了代表鼻欲的七曜摩夷天。 直到第三次尝试,才成功的抵达太皇黄曾天。 此处天界,充斥着极为浓郁的生机。 楚河的元婴在这里顿时觉得如鱼得水,那种迅速消耗真元的感觉消散一空,只要不施展法术、神通,那么以这一天的生机勃勃,自动的会补充元婴的消耗,可以让元婴在这里停留很久。 相比起楚河之前见过的两处天穹之荒凉,这一天则是要热闹的多。 时不时便能看到元神划过的流光。 当然这种热闹,势必也不可能真的变得如市井一般车水马龙。 毕竟修士稀少,能修到盗取三途川,遁出元婴入天界的修士,更已经是万中无一。 太皇黄曾天严格来说,是三十六天第一天,消耗最小,元婴可久留。而除了这一天外,成就元神的修士,每往外探寻、辐射、彻底了解一天之概况,便可以算作修为往上递增了一天的层次。 故而在跨越大的阶层之前,同一阶段的元神修士,无论是二重天还是六重天,差距是有,却没有想象的那般大。 楚河就在太皇黄曾天游荡,中途也发现几处生机浓郁极致之处,隐约应该有天生灵泉汇聚,却又有强大的元神气息,不断主动的向外辐射,显然是在警告那些企图靠近之人。 “妈蛋!要不是储物戒指不绑定元婴,小世界也只是与肉身相合,根本带不过来。楚大爷我直接用几辆赤龙水炮车,把你们这群搞垄断的王八蛋给全都突突了!”楚河很是不忿。 现在楚河的元婴带在身上的,除了一直藏在灵魂深处的翠竹之外,便只有两柄南明离火剑。 像昊天宝镜和九疑鼎这样的法宝,都来历太过高深,楚河一时半会也不可能都炼化,只有利用之力,却谈不上掌控。 楚河正在发愁,却远远的听到有人声传来。 “李修师弟!这一次师叔让咱们来接去灵泉沐体的那位玄真师兄,到底长什么样子,你还记不记得?你也知道我,自从我肉身被毁,元婴受创,就记不住人脸,而且还总是忘事。”一个略带弱气的声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太皇黄曾天中,也并非只有元神和企图进阶元神的元婴修士,还有一些修成了元婴,却肉身被毁,元婴受创的修士,不敢步入轮回,怕在轮回中泯灭今生,彻底的消亡,便也躲在这里,借助此处磅礴的生机苟延残喘。 算是这一层天中,一些格外特殊的居民。 许多年下来,倒也积累了不少的数量。 当然时常也会有邪魔修士突入这一天,偷袭抓捕这些元婴,拿去炼制法宝之用。 此时却听另一人说道:“我倒是记得,那位玄真师兄,最为显眼的便是有一头的白头发,即使是元婴也是如此。据说是修炼了特殊的神通所致,我们只要盯着最近飞上来的元婴,有谁的头发是白色的便可。” 楚河躲在一旁,听的真切。 “呵!我好像没有开楚王真身吧!运气果真就这么好?我怎么就有点不信呢?”元婴本就只是灵魂与真元的聚合体,短时间内改换外形,变化头发的颜色,根本就不叫事。 此时楚河满脸的冷笑,并未急匆匆的变出一头白发冲出去认亲。 反而是握紧了两把南明离火剑,开始积蓄剑气,等待出击。 (求推荐、求收藏、求月票!求订阅!谢谢!谢谢!谢谢!)89 第五百一十七章智取灵泉(上) 楚河没有现身,却有别的傻瓜现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年累月的在深山中苦修,把脑子都修傻了。 一个三尺高低,一身青色道袍,极不和谐的顶着一头白发的元婴,急匆匆的便冲了出来。 然后大声对着那正在谈话的两个元婴喊道:“来的可是李修师弟?我是玄真啊···啊?” 最后一个转音,就很有灵性了。 因为就在他这么热忱的冲出来的一刹那,一张用麻仙藤编制的大网,突然从天而降,将他给结结实实的网住。 麻仙藤上附带的毒素,对元婴这种灵体格外起作用,被这网兜住之后,便难以动弹。 “两位师弟,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是你们的玄真师兄啊!”麻仙藤编制的大网下,那个元婴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却见一个瘸腿一个胸口有洞的元婴,慢慢悠悠的走出来,然后笑咪咪的看着大网下的元婴。 胸口有洞的那个元婴看着自己的俘虏,冷笑道:“谁是你的师弟了?还玄真师兄?我看是傻子师兄吧!很明显,你现在被我们捕获了,现在我们就要抓你回去,送给贾玄武那个老鳖妖。再凑三个偷渡过三途川的元婴,那老鳖妖答应的补元丹,就会到手了。” “到时候我们就能折返人间,找一具新死不久的尸体附身上去。也免得轮回转世,蒙昧前尘。” 躲在暗处的楚河暗中腹诽:“这个叫李修的残缺元婴,说这么多废话,那就是在故意露出破绽,等着还有傻子冲出来,以为可以乘机偷袭了。不过做的也太明显了啊!手段还很生疏,真是看不过眼啊!” “要是我的话,此刻一定先背起已经到手的这个元婴,然后故作鬼祟、心虚之态,这样才更真实嘛!” 楚河的腹诽方结束,却果然又有两个元婴冲了出来。 竟然还是之前被捕的那个元婴的同伙。 “大哥!我们来救你!”出手之前,其中一个元婴竟然还十分脑残的大喊了一句,生怕对方不知道似的。 于是,很顺利的,又是两张大网飞下来。 两个元婴被一举捕获。 这三兄弟也算是患难与共了。 “哈哈!一击三中!我们今天的运气还真好。三年不开张,一开张就快要达到名额了。”李修大喜说道。 另一个之前表现弱气的瘸腿元婴,也很有些兴奋:“李兄!只差一个,我们就满额了。只差一个,只差一个,就能找贾玄武那个老妖怪换补元丹了···呜呜。” 说着,便露出一个激动的好像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身为残缺元婴,留在太皇黄曾天,也相当于等死。 这里的生机再浓郁,等到元婴的本源耗尽,他们也唯有一死,迫不得已还是要入轮回。 但只要补足了元婴的缺陷,就能重返人间,夺舍重生,一切再重新来过。 此时,躲在暗中的楚河,却是心中一动。 故意露出一丝波动,藏起剑气,以不快不慢的遁光朝着远处飞去,一边飞还一边心虚的回头看看,仿佛是在害怕,也仿佛是在庆幸。 李修敏锐的察觉到了楚河刻意流露出来的波动。 原本行事还算谨慎的他,因为还差一个名额,就能达到目的,显得格外有些冲动起来。 “你腿脚不便,留下来看着他们,我追上去,把他拿下。”李修对同伴说道。 说完之后,便已经脚踩着一团青云追了上去。 青云尾部如同燃烧着白色的火光,速度倒是很是不慢,显然是李修的神通。 为了追到楚河,他也是下了血本了。 这样施展神通的消耗,等于耗费的是他的生命力。 手里一左一右的拿着两张大网,就等着靠近之后,将楚河捕捉起来。 岂料原本还在拼命‘逃窜’的楚河,忽然一个回头,双手一引。 两道火光一左一右的从李修的背后窜了出来,将他手中的大网斩断,然后分别抵住他的背心和眉心两处。 这是元婴的两处节点,通常灵魂都藏在元婴的这两处。 如果楚河的南明离火剑刺下去,就一定会刺碎他的灵魂,令其魂飞魄散。 “道兄!饶命!饶命!有话好说···好说!”李修没有半秒钟的犹豫,一瞬间就秒怂了。 “想要活命可以,告诉我哪里有天生灵泉,你知道···我说的是那种,我能得手的。”楚河也没想要杀了李修,至少此刻是这样。否则他也不会刻意将李修引到此处,埋伏他。 之前楚河便有机会出手,将李修和他的同伴秒杀。 李修道:“灵泉嘛!我知道!我知道!道爷饶命!”看着眼前南明离火剑吞吐的火舌,李修的元婴极力的往里蜷缩着,脸都皱巴巴的皱成一团。 “就在不远处,有一个老鳖妖,天然生在这太皇天(简称)中,实力强大,却始终走不出去。它占据了这方圆千里,最好的一处天生灵泉点。只要你能满足它的要求,它就会满足你的要求。等价交换,童叟无欺。” 楚河道:“你说的那个老鳖妖,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贾玄武?” 李修重重点头道:“没错!没错!” “他要偷渡过三途川的元婴做什么?”楚河问道。 李修道:“这老鳖妖实力强横,但是因为天然生在这一天,也就受太皇天束缚,除非打破这方天,否则它永远也出不去。后来它听一个邪修说了一个方子,只要集齐五百个盗取了三途川的元婴,就能炼制一枚受轮回气息沾染的轮回丹。吃了轮回丹,它就能从天界生物蜕变为凡间生物,摆脱眼前的束缚,从太皇天走出去。” “我们不少残缺元婴,都受他的雇佣,帮它抓捕来这一天突破的元婴修士,只要满十个名额,就送两枚补元丹,可修补两处元婴伤痕。” 楚河用手指勾了勾眉梢,然后问道:“你觉得,三个元婴,够不够换取一些天生灵泉?” 李修面色一僵,催死挣扎道:“那是我的三个···。” 话说不下去了,因为楚河的南明离火剑已经递到了他的眉心处,只差一用力,便刺入进去。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李修疯狂喊道,吓的差点飙出泪来。 89 第五百一十八章智取灵泉(中)(天草苍竹氏的万赏加更) “很好!那就回答我的问题。三个元婴,可以换到多少灵泉水?”楚河满意的点点头问道。不过心中,对于李修的警惕,却又上了一个档次。 此人能屈能伸,倒是有点气量,不可小觑了。若是嘴硬几分,楚河反而要看轻他,更好控制。 “三个元婴不算多,当然···也不算少,应该可以换取半桶灵泉水相当于三斤左右,如果你根基足够深厚的话,三斤灵泉水,显然不够用。”李修小心翼翼的说道。 对于李修暗藏试探的小心思,楚河没有计较,也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心中掂量着。 “那贾玄武除了收集元婴,还收集别的吗?”楚河又问道。 李修想了想然后道:“他还喜欢吃好人。只要是大家认可的善良的,好的东西,他都爱吃。” 楚河闻言,来了兴趣,便继续问道:“喔?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李修有些郁闷,又有些面色古怪道:“因为···这头老鳖妖似乎很久以前听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古。它要当祸害,那就只能吃好人了。后来这里人实在不多,不够他吃的,他就改的什么都吃了,无论是人,还是精怪,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是被认为是好的,他都吃。” “额···!”楚河对于这个答案,忽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槽起了。 “致力于想要成为大反派,却不小心在逗比的路上渐行渐远么?”楚河忽然有感,反而对李修口中的那个老鳖妖贾玄武更好奇起来。 究竟是何等样的奇葩,竟然会信了这样的话。 “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不过是多费些手段的问题。”楚河想了想,满脑子的灵感,如喷泉般狂涌而出。那贾玄武这么大的软肋,他都不懂的利用,那楚河王岂不是浪得虚名了? “帮我做件事,做成了,不仅你的三个元婴还你,我还能在人间,帮你提前准备一具上号的肉身。当然了,如果你办不好,你就没有然后了。”楚河笑眯眯的说道。分明说的是灭杀元婴,令人魂飞魄散的事,却好像在谈一块五毛的小生意一般,轻描淡写不着丝毫烟火气。 李修闻言,还是没有迟疑,直接道:“道爷您吩咐,我若能做到,便绝不推辞。即使做不到···那也拼命去做,成不成您说了算。” 楚河四处看了看,然后随便指着一块大青石道:“我要你将这块石头,说成三界之中,稀世少有的大好人,让那贾玄武听了就流口水,恨不能一口就吞进肚子里去。” 李修听了楚河的话,面色一僵,苦涩蔓延,自觉得这个差事简直坑极了。 “道爷!道爷!您圣明。这一招老早就有人用过了。不好使的,那老鳖妖的元神极为强大,一扫便能扫遍大半个太皇天,是真是假,他一探便知道。若是被他知道有假,绝对会一口先吞了我的!”李修叫苦连天道。 楚河道:“所以要骗老鳖妖,就要先骗过太皇天的大部分生灵。” “这···小的做不到啊!”李修真恨不得说一句,你一剑捅死我算了。 骗一个老鳖妖已经够难为人了,现在还要骗整个太皇天的生灵,这简直就是在白日说鬼话,半点没根据。 “你觉得很难?”楚河笑着问道。 李修道:“这···不难吗?” 楚河理所当然道:“当然不难,事实上,骗一群人,比骗一个人,要简单轻易的多。” “因为一个人,会拥有独自思考的能力,以自己的是非观和价值观,去判断对错和合理性。而一群人,则是会盲从,当其中一部分人是这么认为的时候,其余的人根本不会去追其究竟,就会选择跟随。” “所以你只要找一群相熟的人,用一种比较不那么生硬的手段,编一个稍微过得去的故事,稍加渲染,就足够完成骗局了。” 李修听的顿时茅塞顿开,两眼冒精光的看着楚河,差点恨不能纳头便拜,完全是找到了人生导师的摸样。 “那么接下来呢?”李修着急上火的问道。甚至有些忽略了,此刻他的小命还捏在楚河的手上。 “接下来?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我都给你点明方向了,你还要我编出具体细节么?那样的话,我要你何用?”楚河脸上带着笑容,眼神却十足的冰冷。 李修疯狂点头:“道爷说的不错!是小的愚钝,是小的愚钝。” 能帮楚河办事,是他的存在价值,如果没有了这价值,那他自然只有死了。 “那···道爷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小的这就去给您办事了!”李修试探性的对楚河说道。 心中却在计较,只要眼下能逃过这一劫,立刻就远遁的无影无踪。 等到眼前这个凶人走了以后,再出来。 凭借这个凶人给出的计策,不愁骗不了那老鳖妖,之后别说是补元丹,怕是更好的东西,都能从那老鳖妖处弄到手。 楚河却手中亮起了一道火光。 火光之中,有诡异的巫纹扭曲,没有了肉身为依靠,血脉的力量也自然不能动用,单纯以元婴施展巫术,却是有点吃力。 “你看我这么信任你,将计划都和盘托出。为了让我更加信任你,我想你应该不介意,让我在你的灵魂中,种下一点防备措施吧!”楚河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当然两柄南明离火剑并不是那么好商量,继续抵在李修的要害处,只要他敢拒绝,那灼热的剑锋一定会毫不迟疑的刺下去。 李修心中的期盼瞬间的轰然破碎,脸上却僵硬的带着假笑,很不甘愿的点头。 如此情况下,即便是‘洒脱’如他,也再也说不出那些委曲求全的话来。 强行将奴印种在李修的灵魂中后,看着对方远去。 楚河也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飞走。 他给李修的计划,看似不错,但其实只是一半而已。如果真的以为这样就能蒙住那老鳖妖,就未免太瞧得起自己,太瞧不起活了多年的老鳖妖了。 楚河从未见过老鳖妖贾玄武,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尽量的去高估对手。 还有一半的计划,虽然并不复杂,却是画龙点睛的一笔,楚河必须亲自去做。 做成了,便真的有机会骗住老鳖妖。即便是失败了···这个骗局,顶在前面的也是李修,与他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89 第五百一十九章智取灵泉(下) 烟波浩渺,水云缭绕,透彻见底的灵泉泛着翠绿的微光。 无数的透明彩色的流光,如同成群的蝌蚪一般,在水底迅速的穿梭着来回。 水岸边,一个三尺高,少了两只耳朵的元婴,身后正拖着一群长着蘑菇头的蓝草精,敲响了岸边的古钟。 蓝草精是太皇天的一种原生生灵,性格胆小,却又十分善良,总是会忍不住帮助那些在森林里迷路或者受伤的人。 古钟的声音穿透了水波,引起了水面的巨幅动荡。 一个浑身披着墨青色甲壳,甲壳上还长满了奇特水草的庞然大物,便从水底浮上来。 当它现身的时候,整个水面都下降了数尺。 “伟大的玄武大妖魔,这里是五头善良的蓝草精,现在奉献给您,还请您不吝啬赏赐。”缺耳朵的元婴十分恭敬的说道。 这所谓的玄武大妖魔,自然就是贾玄武。 它瞪着莹绿色的眼睛看过来,五头蓝草精顿时都害怕的相互抱成一团。 贾玄武摆了摆头,背后的甲壳上,飞出一根格外细小纤瘦的水草。 缺耳朵的元婴握着水草,却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看着贾玄武将五头都已经吓尿了的蓝草精吞入腹中,缺耳朵的元婴想了想,似乎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于是开口说道:“玄武大妖魔,我为您带来了最新的消息。据说有一个在凡间行善多年的石妖,因为身受重伤,被同伴带到了太皇天。他在人间的功德,甚至已经达到了惊动天庭的程度。” 贾玄武全身绿光一闪,然后化作一个秃着脑袋,却长着长长绿色胡须的古怪小老头,踏着水波来到缺耳元婴面前,俯视着对方。 “下界石妖,行善多年?这个故事,我好像听过不同的。上一次是九世善人,再上一次是长了千年成精,活人无数的灵芝妖。你想知道,和我说这些话的人,最后的下场吗?”贾玄武摸着绿色的胡须,笑呵呵的问道。 缺耳元婴打了个冷颤,急忙说道:“不敢隐瞒玄武大妖魔,此事真假小的也不知道,不过整个太皇天都在传,说的有鼻子有眼,想来···应该也不会是假的吧!” 贾玄武闻言,元神一扫,便覆盖了大半个太皇天。 果然元神所掠过之处,都能听到一些讨论石妖的声音,都传的十分真实,甚至那石妖具体做过什么好事,都讲的清楚,确实不像是作假。 “果然有点意思。如果是真的,那就将石妖给我带来,谁能将他带来给我吃掉,那我就许诺给他大量的好处。”贾玄武的嘴边,仿佛已经映出了一丝丝的水光。 缺耳元婴走了,开始四处打听那石妖的下落。 与此同时,和缺耳元婴有着同样打算的人,并不在少数。 甚至真有胆大妄为之辈,随便抓了一个石妖,甚至搬来一块大石头,就敢称之为那个在凡间,立下功德无数的石妖。 作为惩罚,这些人自然也都被贾玄武毫不客气的拿来打了牙祭。 楚河的这个计划,最大的破绽就在这里。 他可以无中生有的描绘出一个功德无量的石妖,但是却不能证明,他拿出的石妖···甚至是石头,就是那人人口中‘赞扬’那个石妖。 这也是李修此刻面对的困境。 他想过等到事成之后,便搬着大青石去找贾玄武。 不仅要求对方帮他修补元婴,更可以让贾玄武出手,破掉楚河留在他灵魂中的奴印。 只是,当好几个打着偷取胜利果实的倒霉蛋,被直接吞掉之后,李修才幡然醒悟过来。 楚河没有给他,最关键,也最必要的一环计划。 他手里的那块大青石,压根就是一块废石头,只是楚河迷惑他的障眼法。 而且现在,也有不少人知道,石妖的消息是从他这里最先流传出去的。 如果他就这么搬着一块普普通通的大青石去找贾玄武,那毫无疑问就是在自我拆穿,实在无法想象,愤怒的贾玄武,会如何处置他这个说谎者。 也直到此刻,李修也才明白,楚河并不是将什么事都交给他去做,而是将最危险,最容易暴露、背黑锅的事情,交给了他去做。 就在石妖的消息传的越来越烈的时候,没过多久,就有不少人亲眼目睹,一个刚刚从凡间飞上来的元婴,与一个疑是功德石妖的妖怪战一起。 他们从南打到北,又从北打到南,似乎僵持了很久,期间甚至有人暗中拍摄,有留影石流出。 不过每当有抱着渔翁得利之心的修士赶过去的时候,却看到的只是一片废墟的战场,而不见当事人双方。 如此盛传半个月后,终于有一天,楚河抱着一块布满了剑痕的火红石头,来到了属于贾玄武的天生灵泉边,敲响了古钟。 水波翻腾,贾玄武一眼看到了楚河,已然认出了楚河的身份。 看着他怀里的那块布满剑痕的石头,更是满眼的贪婪,恨不能直接上嘴。 “你带来了功德石妖?”贾玄武化作人形,走到楚河面前,迫不及待的问道。 楚河却摇摇头:“石妖确实是石妖,但是我却并不知道,他是否身居功德。我只是一个您的命令、意志的贯彻者和执行人。” 一句话,楚河便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即便是事后贾玄武查出不妥,那也与他没什么关系。 贾玄武很满意楚河的回答,点了点头道:“你带来了我想要的,那么提出你的要求吧!” 楚河恭敬道:“我需要大量的天生灵泉水来洗练元婴,生出元神。” 贾玄武双目放光,似乎一瞬间就将楚河的元婴看了个通透。 “难怪你能抓住石妖,你的修为很扎实,这些年我也见过不少元婴,你这样的品质,却是少有。”说到这里,贾玄武习惯性的吸了吸口水。 楚河心中紧绷,虽然传言,贾玄武做交易时,讲究公平,不会坏了规矩,更不会无端袭击交易者。 但是那毕竟不是什么铁定的法则,用别人的底线来冒险,这种感觉令楚河很不舒服。 “你要修出元神,需要的天生灵泉水的数量可不少。如果不是你为我带来了石妖,那么你的交易我就不会同意。如果没有了交易,你就是我的猎物。”贾玄武这般说道,毫不在意的暴露了自己的节操底线。 楚河干笑着,不知该如何接话,两柄南明离火剑暗中准备,脚下神足神通也都呈现半开启状态。 只要能够一瞬间摆脱对方的控制,他就能遁出太皇天,逃往凡间。这贾玄武再强势,也追不下去。 (求推荐、月票、订阅、收藏,谢谢!)20189 第五百二十章元神、元神 “给你三十斤灵泉水,应该勉强够你用了。”贾玄武说完一挥手,水面上吹起波纹,一团水液被抓起来,迅速的灌入一个玉瓶之中,朝着楚河飞来。 楚河闻言,几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勉强够用,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不过贾玄武强势至极,并不适合讨价还价。 眼前的烟波浩渺,天生灵泉浩瀚到一眼望不到边际。但是楚河却不敢冒险去尝试,窃取哪怕一滴。 收了灵泉水,放下布满剑痕的大石头。 楚河不敢背对着贾玄武,就这么与对方对视着,缓缓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后直接穿透虚空,从太皇天中退出,朝着人间回落。 在这个副本之中,楚河不会再进入太皇天哪怕一次。 虽然以这个骗局欺骗了贾玄武获得了三十斤天生灵泉水,但是欺骗是一时的,如此庞大的引起热议,自然也就留下了数不清的破绽。 眼下基本上无人怀疑还好,只要有那么三五个人清醒过来,一经宣传。骗局就会像是沙滩上用沙子堆积起来的城堡,一个浪头就可让一切都烟消云散,彻底的崩塌。 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有李修背黑锅,楚河也不敢肯定,贾玄武不会找他的麻烦。 毕竟这世上还有一种情绪,叫做‘迁怒’。作为最终获利之人,被贾玄武迁怒上,一点也不奇怪。 “而且即使只是太皇天,水也很深。否则以贾玄武的强势,也不会选择以交易的方式,获得自己想要的,直接强行夺取便可。”楚河心中这般想着。他可不相信,一个把要当祸害挂在嘴边的大妖魔,还会真的讲什么诚信、友善。 规矩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相互制衡、妥协的结果。 返回人间,元婴重归于肉身灵台,那元婴手里握着的玉瓶也自然跟着被带了下来。 “没有太皇天那种生机勃勃的环境,一般情况下,在人间只有灵泉的话,确实难以突破。不过对我来说,却不是问题。无论是神舟内的空间,还是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空间,都能够满足对灵气、生机的需求。”楚河调息了半天,将状态调整到了最佳。 然后才遁入神舟之中,砍断一颗生机勃勃的星光古树,以古树的树墩为基础,掏空核心处,挖出了一个大水池。 将所有的天生灵泉倒进去。 感受着灵泉水释放出来的勃勃生机,充斥着一种造化的韵味。 楚河不再迟疑,元婴再次遁出灵台,跃入了泉水之中。 灵泉洗刷,原本最多只能成长到三尺三的元婴,在天生灵泉的灌溉下,开始打破限制,快速的成长,并且发生着某种质的变化。 神舟之中,海量的灵气,也以漏斗状,朝着楚河的元婴灌注。 四尺三、五尺三、六尺、七尺、八尺····。 已经化作元神的元婴,成长的超出了肉身的高度,但是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元神不是肉身,它的成长理论上是没有上限的。 传说中,有元神强大的修士,化出元神之躯,便能脚踩大地,手摘星辰。 楚河的元神没有那么夸张,成长到十丈左右的时候,便停止了变大,开始不断的汲取天生灵泉残余的气息和四周磅礴的灵气,稳固元神根基,然后又慢慢回缩回来,变得如正常大小,与楚河肉身站在一处。压制住缠绕在此刻元神上跳动的那一缕太初仙气。不让它激发自身的力量。 现在还不是时候。 带到太初仙气稳定住后,两个一模一样的楚河,渐渐重叠在一起。 元神归于灵台端坐,坐镇中枢之时,楚河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贾玄武估计的不错,三十斤灵泉水,确实刚好勉强够用。 这也导致楚河这一次凝聚的元神,并不是十分完美,不过楚河也不是很在意,毕竟这只是一次尝试,并不是最终结果。 成为元神之后,果然在他眼中,世界不一样了。 出了神舟。 以元神的触觉,往下看,可以看到阴气与死气纠缠的地府气象,还有那深不见底的地狱,以及一些更加恐怖的东西,在更深处埋藏。 往高处看,却又能看到一重重的天幕,将天空垄断。 它们阻隔着人间与天庭,就像是一层层的阶梯,想要推开仙门,蹬仙成真,就必须踏踏实实的,将这些阶梯,一步步的跨过。 元神一念,方圆数百里,仿佛都尽在掌握之中,当然如道观、寺庙、神庙、官府一类的地方,依旧有各自不同的力量守护,即使是以元神之念,也不可能看穿。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没有变得更大,也没有变得更小。只是我看到的却不一样了,我看穿了空间,可以轻易的感觉到,它们之间的间隙,然后穿过它们···就像这样。”楚河伸出一只手,凭空一拉。 突兀的便出现了一个裂缝。 当楚河踏入裂缝,再度出现时,却已经落在了远在数十里之外的另一个山头上。 两头挂在树上,正在做着某些饭后消化活动的猴子,看着骤然出现在它们面前的不速之客,被吓了一大跳。 差点没被吓出问题的公猴反应过来后,便冲着楚河龇牙咧嘴,故作凶狠的挥舞着爪子,好像要冲上来挠死楚河一般。 “有树洞不去住,偏要挂在这么高的地方啪,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猴子,打断你们是为了整个森林的和谐,你们就认了吧!”修成元神心情好,楚河竟然对两只猴子开起了玩笑。 当然猴子听不懂,依旧对着楚河吱吱乱叫。 楚河不再理会两只被他打搅了雅兴的猴子,转而开始继续研究元神与元婴的不同。 “最大的不同,当然是看到的一切都不一样了,眼中所见空间结构的变化,导致了整个世界的组成,都不再一致,堪称世界观的重塑。除此之外,元神与天地相合,只要天地灵气充沛,我的真元就勉强可以在一般情况下,达到生生不息。这样一来,法天象地这样的大消耗神通,就再也不是只有一击之力的样子货。单凭这一项,我就可以说实力大增。” “借用空间存在的各种裂缝,在有肉身做拖累的情况下,可以做到短距离的瞬移。而如果只是单纯的元神,则是可以将距离拉长十倍甚至数十倍不止。” “而且,元神不同于元婴,元神能够具备绝大部分的肉身能力,也能携带使用,尚未炼化的法宝。拥有了比较全面的战斗能力和自保能力,再入天界,安全性就大增。” 想到这些,楚河忍不住自我鼓励的满意点点头。 不过也不全是好处,刚刚突破,元神气息很难收敛,如果他就这样返回朱府,一定会惹来陆判的怀疑。 楚河可还想等着朱尔旦重为西岳大帝后,看能不能跟着要点好处呢!这个时候翻脸,那可就亏本了。 (求推荐、收藏、订阅、月票!谢谢!谢谢!谢谢!)2589 第五百二十一章富贵刀 成就元神的楚河,在外漂泊了数月后,终于收敛了元神气息,隐藏好自己,然后就返回了朱府。 随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过起了,经商挣钱,将朱家的产业越做越大,越做越强,却又时不时抽空到深山老林之中,修炼术法的日常。 时间匆匆,如流水过。 三十年一晃,宛如镜花水月。 足够长的时间,让许多过往的事情,都会无端端的水落石出。 陆判或许已经知道了楚河的实力,甚至连朱尔旦也都不是一无所知。甚至可能,连当初算计之事,也已然知晓。 但是三十年的交情,这些往事,都足以抹平。 当时间一到,朱尔旦此身寿元耗空,死在家中之后。 他的灵魂在那颗神心得指引之下,飞入了太华山中,与沉睡在太华山深处的神体结合在一处。 霎时间,整个太华山在十月初的时候,竟然便已经飘起了鹅毛大的雪。 偷偷从云层后面洒下的阳光,照在这些雪花上,仿佛将它们渲染成了金色。 满山飘雪花,山上的百花,却冒着严寒,尽数的绽放。山泉里的鱼儿,也都欢快的越出水面,用尾巴拍打着水波,仿佛是在鼓掌。百兽咆哮,像是在欢呼。万鸟齐鸣,宛如歌唱。 西岳大帝重新归来,坐镇一方,这满山的一切生灵,都在表达着喜悦和庆祝。 太华山玉女峰的山顶,看着茫茫的大雪,看着盛开的百花,看着娇艳与残酷对立,看着死亡萧杀与生机勃勃同时绽放在这山峦起伏之间,不知为何忽然涌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动。 仿佛之间,似乎能悟出点什么。 当然,这其实都只是一种错觉罢了! 顿悟的基础是多年如一日的苦修,所谓一刹那的顿悟,不过是积蓄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加上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于生与死,阴与阳的轮回、流转,楚河根本没有什么研究,此时目睹这一切,那种喷薄欲出的并非是修为,而是激动的情感。 云中有神人坐着云车而来,有鸾鸟拉车,有天将敲鼓,声威赫赫,气度无双。 看着那云车之中坐着的朱尔旦···或者是西岳大帝。 他此刻早已不同于以往,面色之上满是威严气象,原本浓厚的眉毛,此刻却像是两柄利剑高高的扬起,一如这太华山的山峰,陡峭而又险峻。 陆判一拉楚河,就要连带着他一起跪伏下去。 一股柔和之力托住二人。 “两位兄弟不必如此多礼,再活一世人,便承一世果。这一世我们既然以兄弟相称,那以后便勿要更改。”西岳大帝踏出云车,漫步而下,语气豪迈说道。 陆判还要推辞,楚河却一口答应下来,叫了一声:“朱大哥!”如此虽然看似冒失,但是关系上的亲近,更容易拉近距离,短暂的尴尬之后,伴随的是更加的热络。 以西岳大帝的年纪,叫一声大哥可不亏。 西岳大帝露出满意之色,扭头看向陆判。 陆判也醒悟过来,自然跟着楚河这般喊。 分定了名分,西岳大帝与二人又随意交谈了几句之后,方才说道:“陆贤弟,你既然为地府鬼神,那可愿转入我麾下,替我一同看管神之墓葬?” “不过,看守神之墓葬可是十分危险且无聊的工作。你可要先做好准备。”说罢西岳大帝还冲着陆判点点头。 他们的交情没得说。 如今西岳大帝既然归来,到了分蛋糕的时候,自然少不了陆判这一份。 看守神之墓葬,当然如他所言,是危险···或许也很无聊的工作。这一点上西岳大帝并没有说谎。 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权利本质上就是‘事情’,手头有事,并且这事情关系重大,那么就可演变成权利。 神之墓葬的一个‘小小’看守,代表的权利,就远远高于地府的四大判官之一。 毕竟四大判官只能管凡人,而且并无决断权,只是帮助十殿阎罗处理一些他们不耐烦处理的琐碎。 而神之墓葬却能管神,无论是地府的鬼神,天庭的天神,还是游荡在人间的那些新生的各种神灵灵体,理论上当他们的生命走到尽头,都会归神之墓葬管束。 陆判粗糙的跟玩似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凶恶的笑容。 当然熟悉他的都知道,他这是真的高兴了,火红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急忙应下了差事。 西岳大帝又将视线转向楚河,变得有些深邃。 面对西岳大帝的注释,楚河心中也在打鼓。 虽然之前西岳大帝的态度上来看,对方应该也不会再计较他早先的那些算计。但是···这也不好说,万一西岳大帝的心眼不是那么大呢? “你我倒是很不好办。我在天地间的命运长河里,看不到你的命运轨迹。不过···你现在却也很危险,对于天道而言,你的存在已经越来越明显,你的异常一旦被察觉,便是受到天诛地灭之时,就连我也护不住你。”西岳大帝盯着楚河,缓缓说道。 楚河心知肚明,这应该就是强行滞留一个副本之后,所会遭到的恐怖。 “朱大哥且放心,等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便会离开,不会出问题。”楚河模糊的对西岳大帝说道。 西岳大帝点头道:“如此便罢!不过,我倒不好给你安排事宜了。” “这三十多年来,你替我鞍前马后,许我一世富贵,享受这凡俗间的各种繁华、奢靡。如今我便送你一把富贵刀,此刀不仅锋利非凡,断海分山,且有富贵之气缠绕,佩戴者永不受钱财之恼。”说罢西岳大帝便取出一柄长刀,送到楚河眼前。 此刀虽然唤作富贵刀,却并非镶金篆玉,堆砌着各种宝石。 它反而显得有些平凡,刀身细长,刀颚宛如金蟾,刀柄有两手之握,泛着赤红色泽略带晶莹。 刀身之上,铭刻着“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十四个古篆字。 楚河手握长刀,一刀挥出,激发特异。 刀气过处,遍地金黄。 赫然便是对仙神而言最无用,对凡人而言却最向往的一门神通···点石成金。 这柄富贵刀中,恒定的镶嵌了点石成金的神通,只要楚河以真元激发,便可以刀气,将任何死物化作黄金。 21089 第五百二十二章祭山咒(小百白文的万赏加更1) “这是送了我一把氪金刀啊!以后企鹅爸爸的游戏,我岂不是能想怎么快乐就怎么快乐了?”楚河手持着氪金···咳咳富贵刀,有些浮想联翩。 当然他并没有小看这把刀的意思。 事实上,永远不要小看了金钱的力量。 白蛇副本之中,楚河已经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它一定可以做成九千九百九十九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曲线一下,严格来算,还是可以换算到金钱上去。 所以对于这把氪金···呸!富贵刀!楚河还是很珍惜的,尽管西岳大帝说它能用来实战,但是楚河还是决定,除非必要情况,还是用龙牙大刀当一线武器为好。 何况,楚河已经下定了决心,从战士专职法师,准备躲的远远的,老老实实的当个法术炮台,用刀的机会,应该会很少了···吧? “不过切记,此刀催发点石成金特异时,不可对生灵或者修行之人的法器、法宝使用,否则受异种真元干扰刺激,神通便会破裂,一切力量尽数释放出来,伤人伤己。”西岳大帝见楚河似乎很满意这把富贵刀,也露出一个稍微温和的笑容,补充了一句说道。 想想看点金之力肆无忌惮的乱放,一瞬间就将方圆百里尽数化作金色国度的场面,楚河一点也不觉得奢靡,反而有些不寒而栗。 这简直就是关键时刻,还能用来拉着敌人一起扑街的自··爆器。 看见西岳大帝这么好说话,楚河念头急转之后,终于忍不住说道:“朱大哥!我想您也应该多少看的明白。我来自另一方世界。在我们的世界,轮回已经封闭,地府也不存。而我的修为却卡在元婴层次,难以进步。不知您可有什么法子···?” 论修为,西岳大帝当然还远远比不上吕洞宾这个大罗金仙。 但是术业有专攻,西岳大帝从属于东岳大帝泰山府君,是最古老的山神,同时也拥有一定的死神职能。或许对于轮回之事,他拥有特别的办法。 果然西岳大帝想了想之后说道:“我和东岳大哥不同,只能算是古神,而未曾进入祖神境界。无法参透时空,以及诸天万界的秘密。我的力量,无法真正的借给你。” “但是,我能传授你一篇祭山咒。这是最古老,也最初祭祀泰山的咒语。蕴藏着一部分东岳大哥的力量核心秘密。如果你的世界还有泰山,那么就去泰山祭祀吧!或许能够得到东岳大哥的回应。” 西岳大帝看起来是个实诚人,说话也不大喘气,一口气就给出了楚河办法和答案。 “如此,就多谢朱大哥了!”楚河急忙道谢道。 随后,西岳大帝便将一篇祭祀经文逐字逐句的传授给了楚河,甚至是每一个音节,每一个断点,字与字,音与音,句与句之间的留白长短,也不能有半点错误。 背诵着这篇祭山咒,楚河忽然又想到了那残缺的西王经。 结合此时背诵的祭山咒,骤然他终于明白了西王经的秘密。 那应该也是一篇祭山咒,只是最古之时,没有文字,所以之后以文字记录的西王经,已经脱离了最初的摸样,变得生涩、难以理解。 缺乏了口口相传,就缺乏了那种最关键,也最重要的韵律和节奏。 毕竟字、音、节奏,三位一体,才能组成最原始,也最真实的祭山咒。 “如此说来,西王经就是昆仑山的祭山咒。西王母为昆仑山山神,而昆仑山则是万山之主脉,众仙之祖庭。我若能洞悉全部的西王祭山咒,是否能唤出西王母,掌握一些昆仑山的奥秘?” 这由不得楚河不浮想联翩。 “这个音错了···不过,又不像是单纯的错误,而是蕴含着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你还会别的祭山咒?”西岳大帝忽然打断了楚河的重复学习,开口问道。 楚河稍加思索之后,便据实道出。 他若是有全篇的西王经,自然不会这样大方。 但是只是少部分的残篇,留着也只能有时候自己乱想一下,其实没什么大用,还不如用来换取西岳大帝的好感。 果然听完楚河的描述,加上楚河将所有的西王经残篇道出,西岳大帝似乎有所感应,表情中略带着惊喜和一丝丝沉重。 “果然是西王祭山咒,此咒关系甚大,不可轻动,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西王的神力奥秘。我也不能读懂太多,不过对我而言,确实也有不小的用处。” 说罢西岳大帝叹息一声道:“原本此番,是要偿还你的因果。如今却又欠下了你诺大的恩情。” “也罢!也罢!我身为神祇,各种手段神通、术法,能传你的不多,即便是勉强学习,无有神柄权能加持,威力也不甚如意。” “想当年二郎真君,曾经在我处留了一部功诀,本是等待那刘沉香来学,学成之后,有了些本事,替天庭斩妖除魔,立下一些功劳,再放他与其母相会,也好交代。未曾想那刘沉香倒是浪费了一番苦心,反而害得我沉沦五世,遭了劫数。” “如今这部法诀,想那二郎真君自然是不好意思再收回,我留之无用,便作为报酬,转送给你吧!” 说完一招手,山顶之上,竟然裂开一道石缝。 石缝之中,一朵石莲缓缓升起,而就在石莲之中,却悬浮着一块奇石。 宛如石莲莲子,却绽放着白光,隐隐可听闻风雷呼啸之声,给人造成极大的压力。 看着这奇石,楚河呼吸都急促了,说不激动那完完全全是假话。 二郎真君杨戬留给刘沉香这个大侄子的法诀能是寻常? “拿去吧!”西岳大帝一挥手,那笼罩在石莲之上的禁制便直接破裂开来。这代表着二郎真君也默认了这种结果。 毕竟是他亏欠了西岳大帝,西岳大帝的这个面子,他不能不给。 否则若无二郎真君许可,他的东西,可不是谁说想拿,就能拿的走的。 双手捧着奇石,入手冰凉中带着酥麻,却让周身通透舒坦,运转真元,感应元神,沟通天地,都变得更加顺畅、如意了几分,显然这奇石本身,就很不一般。 至于里面记载的功诀,楚河虽然很想立刻找个地方去诵读了解,却还要耐下性子,收敛心神,继续向西岳大帝学习,祭祀泰山神的祭山咒。 21089 第五百二十三章九转···先导篇? 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世界隔离,虚实颠倒。 跌出副本,楚河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冷月,压制住心头的激动,一路飞快的朝着小窝返回。 满脑子想的都是二郎神的传承,甚至连从元神跌回元婴,境界差异造成的不适感,都被楚河暂时的忽略了。 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返回小窝后,楚河直奔地下室。 呼啦啦的一通大爆。 当然,这也只是相对旁人而言,在楚河看来,这一次的收获,是他近几次进入副本回归后,所得最少的一次。 迅速盘点之后,富贵(氪金)刀、天生灵泉还有有着二郎神传承的奇石都在,倒也没有令楚河失望。 唯一还有遗憾就是,天生灵泉的份量少了些,连十斤都没有。 而且一旦接触到末法氛围,就开始迅速挥发,比普通灵气散的还快。这还是在经过楚河改造过的基地,若是在外面,怕是一瞬间就散干净了。 赶紧强行用真元开启神舟,将天生灵液收起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么看来,想要在现实中突破元神,当真不那么简单。盗取前世该有多麻烦,且不说。 单单只是收集足够的天生灵泉,就要麻烦楚河多跑几次副本,多在副本中修几次元神。 不过很快楚河就将这些都暂时抛开了,元神不元神的,先不去想它。 现在最关键的是什么?二郎神的传承啊! 手捧着奇石,感受着从奇石之中,时时刻刻传送过来的那种,令人浑身舒坦的气息,楚河差点没大喊欧气附体。 “九转!九转!九转!”嘴里念念有词,元婴中分出一缕意识,进入那奇石之中。 眼前却突然光芒大放。 现实不过一瞬,在楚河的意念之中,却已经仿佛过了很久。 等回过神来,楚河心中既兴奋,却又总感觉有一句mmp该不该讲。 奇石之中记载的功诀,并非楚河所期盼的九转玄功···当然也有可能叫九转元功,反正都是一些野史传记中传的,久而久之产生分歧和分差,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篇功诀唤作《风雷斗姆戮邪战法》···。 只看着名字,就充斥着一股子胡乱填充添加剂的工业味道。 当然仔细研究内容,就能知道,名字虽然无力,但是价值还是不低的。 其中有近战十篇、术法九篇,最关键的是,战、法结合共三篇。 而其中还有一篇练气锻体锤炼心神之术,远远有意犹未尽之感。 之所以又是风又是雷又是斗姆,当然是因为其中不仅糅合了风雷之力,更能借助星光,以星光化器,为法,增强战力。 长时间催发,亦有锻体之效。 “处处不离锻体,看来这二郎神确实有意传授刘沉香九转玄功。不过可能是碍于刘沉香的肉身基础不够,压根没有修炼资格,这才先给他这么一门大杂烩,让他打打基础。不曾想···倒是坑了我。”楚河握着奇石,脸上露出苦笑。 这门杂烩神功,对他来说有作用,不过作用不大。 其中锻体的成分,更是对楚河而言,宛如鸡肋。 除了借助星光的那部分,其余运转功法达到的效果,楚河早已经达到。然而现实中,虽然星光依旧灿烂,却没有星辰灵气散发,星光锻体也无法动用。 而战斗的那部分,楚河苦恼的很。 对于一个刚刚立志,想要躲的远远的,当远程炮台的人来说。满目尽是近战术,更有升级版的,战法合一,近战开无双···这是要磨死人啊! “二郎神啊!二郎神!你怕不是在玩我吧!”楚河拿着奇石,嘴里忍不住抱怨道。 奇石骤然发光,变得滚烫起来,在楚河的手心处烙印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同时,又是一段全新讯息,通过奇石,传到了楚河的脑海中。 “什么情况?让我去找到宝莲灯的副本,教导刘沉香,让他好好做个乖小孩?你怕不是在逗我···。”楚河的都快囧成二哈了。 二郎神倒是不客气,直接借助奇石,对楚河发布了任务。 奖励什么的先不说,他确定让楚河去教刘沉香,是个正确的选择? “那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雇佣兵么?先是吕洞宾,再来一个二郎神。这一个个排着队的上,当我公交车么?”楚河远远的抛开奇石,尽管可能完成任务后,得偿所愿获得九转玄功一部。但是只要脑筋清醒的想一想,就知道这任务难度高、风险大、收益未知,完全就是一个巨坑。 刘沉香是不是熊孩子,这特么是重点么? 重点是,佛门借助这个熊孩子,要达成的目标。 即使只是如今流传的一些沉香救母的神话故事,都能推断出许多背后的阴谋算计,隐含目的来。 何况楚河还清楚的知道,佛门其中一个算计,便是有意让沉香劈开华山,为的就是重伤西岳大帝,颇有染指神之墓葬的意图。 这样的高复合、多角度、多目标的算计,牵一发而动全身。比白蛇副本还要危险不知多少倍。 白蛇副本要不是鬼谷子师父现身,他都差点扑街。 要是再到宝莲灯副本里搞风搞雨,那就是嫌命长啊。 “果然啊!九转玄功什么的,只适合那些肌肉糙汉子,像我这种高贵冷艳的法爷,还是练一些逼格够高的法术就好。”楚河如此安慰着自己,将蠢蠢欲动的野心压制下去。 此刻自我安慰的楚河,根本没有发现,那被他原本远远抛出去的奇石,已经自发的飞到了他的背心处,开始迅速的悬浮打转。 猛然一个调转,一击撞在了楚河的脊椎处。 下一刻,楚河便感觉一股奇异之力,从脊椎往外散发,一瞬间浑身又酥又麻又痒又疼,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开始诞生,冥冥中觉得,仿佛从身体的根底处,往外蔓延着一种原始根源的变化。 勉强的用科学强行解释一波,就是基因结构开始变得复杂且多变,充满了一种不稳定性。 复杂的感觉,如潮水般一波波的朝着楚河袭来,让他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甚至连多余的杂念,都难以维持。偏偏元婴又被紧锁在灵台之中,根本无法遁出,只能具体的感受此刻肉身的每一处细微变化,无法取巧。 这般反复的‘折磨’,直到三个小时以后。 楚河才从被汗水和杂质,染成黑红色的地面上挣扎着爬起来,一脸的狰狞。 “妈的!疼死我了!杨戬···我曰你···那啥!”楚河怒气上头,却终归不敢过于放肆,一句骂街出口一半,骤然怂了,显得不伦不类。 89 第五百二十四章套路性功法 楚河是很觊觎九转玄功,但是反过来被玄功给强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就好像大街上尾随一个美女,跟了九条街,等走到夜深人静无人的小巷时,美女却猛然转过身来一把将人按在墙角,二话不说就扒裤子。这···流氓也吓的‘腿’软啊! 何况楚河还知道,这‘美女’就是个坑,冰淇淋都还没吃够,一会人家老公就跳出来索要赔偿了。 果然功行一半,根基未稳,一切便曳然而止。 如果尝试过撸猫(guan)一半,即将抵达人生巅峰之时,用手卡住猫头,就能知道那种欲得而不得,想尽而不尽的纠结、复杂、彷徨、迷茫还有一丝丝遗憾感。与眼下楚河的感觉,简直如出一辙。 身体窍穴之中,时而也隐隐会有一股滚烫的巨力涌出,撞的楚河一瞬间气血翻腾,却又迅速平复。 这是已经形成的功力,在催促楚河继续运转,不可停止。 只是楚河哪里来的功法口诀,去运转这门功法? “我···哔哔哔哔···了!这完全就是霸王硬那啥嘛!而且这九转玄功是向网文学了套路吗?我楚河修行了也算有段时日了,还是第一次遇到,练了一点就非要继续往下练,不能停的功法。还讲不讲道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楚河心中的咆哮,几乎化作涛涛连绵不绝之水,倾泻而出。 现在楚河满脑子想的,不是去宝莲灯副本里,找二郎神委曲求全,做他那教坏小朋友的鬼任务。 而是直接带着帝辛,翻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也要找出进入封神副本的办法,然后借助帝辛在大商朝的地位,拉着一群截教的高人,找到二郎神这厮,狠狠的怼他,毫不留情的怼他。 想他大楚河王,一贯是用套路降服男人,用套降服女人。未曾想有一日,竟然被二郎神给强行套路了,这能忍? “要冷静啊!要冷静!现在也还不是去封神副本的时候,那比宝莲灯副本还要危险百倍不止。我现在的程度,去了说不准就回不来了,不值得···不值得!”楚河如此安慰自己,却又越想越气。 “不行!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刘沉香是吧!三圣母是吧!二郎神是吧!嗯···三圣母这么容易就被刘彦昌这个diao丝男套路上手,说不准是个傻白甜,我要不客串一次老王的活?”楚河越想越歪,竟然开始有了几分意动。 “要是二郎神看到沉香改口叫我爹,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那一定也很有趣吧!”想到这里,楚河差点自己就先乐出声来。 也幸好二郎神此刻不在楚河身边,读不到他的心思,否则的话,哪里还会想着让他帮忙,只怕现在就立刻显圣,一刀劈了楚河。 “有二郎神开后门,要去宝莲灯副本倒也不难。而且说起来,三圣母还是西岳大哥的手下,我进去了稍微套路一下,说不准还能认门亲,多个靠山。不过,要真有心到里面做点什么,还要好好做准备,看来先要大采购一番了。”渐渐冷静下来的楚河,终于想清楚了。事已至此,蛮力对抗,只能是吃力不讨好。不过也没打算真的向二郎神这种野蛮行径屈服。 他要让二郎神为自己的蛮横,付出应有的‘代价’。 接下来,便是一通大采购。 这一次楚河交代给吴建伟的采购任务,让吴建伟很是不解。 风格和以往不符啊! 想他吴建伟,人称吴院长,娱乐圈的风纪委员,曾经是多风光,多潇洒?而最近因为楚河交代的任务,外面网上传的都是什么外号?掏粪老吴都是轻的,还有更难听的如姨夫吸血鬼、少女甄别器、夹狗吴屠夫等等,那才不堪入耳。 这回楚河交代他采购的东西,那才算复合了他的风格、品味。 满心以为楚河转性了的吴建伟,兴奋不已的去采购了,还保证给楚河弄来的一定都是最上等的货,还都打九折。 别嫌少,名牌奢侈定制的东西,都不简单,能给九折,已经算是他老吴的脸大了。 等到收了吴建伟一车车运输过来的各种货物,楚河还没着急去找宝莲灯副本,而是留在小窝,陪了父母几天,叮嘱他们好好修行,在他下一次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突破筑基。 父母自然满口答应,不过是不是能当真,那就只能另当别论了。 “这样不行,指望他们自己进步怕是不能了。宝莲灯这个副本直接涉及天庭仙神,或许能弄一些高质量没副作用的灵丹妙药回来。到时候给他们两老,一人磕一粒,直接推到筑基算逑。”楚河看着闲死都不专心修炼的父母,揉了揉眉心,只能这样想。 即将临行前,楚河做着最后的决断。 这一次,他是依旧单刷,还是组个队。 单刷和组队都有好处。 单刷的好处就是足够自由,也少了许多变数。 而组队的好处不用说,一个白蛇副本,就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让楚河很犹豫,也很迟疑。 “米米姐和平头哥现在不能考虑了,他们背后都各自站着不同的势力,立场变了人也会渐渐跟着改变,难以掌控。秦大爷老奸巨猾,和他合作总是要多长个心眼,而且难以掌控,只能合作。吴建伟的特长都在后勤上,我现在有富贵刀,带他进副本基本无用。江小白和凌小钰···那就更没什么用处了,凌小钰还能卖萌解烦,江小白···这么说虽然有些对不起大师兄,但是毫无疑问,他现在已经是个废猫了,半点忙帮不上。” “那么剩下可以考虑一二的人选,便还是只有许导和疯人余。许导阅历丰富,并且为人也是足智多谋,与秦大爷不相上下,却又相比起来更有节操一些,当然这是一个相对而论。而疯人余,思路更广,毫无敬畏、恐惧之心,有些送死、背黑锅的任务,交给他是不二人选。”可怜的孙藐一贯的被楚河再次忽视遗忘了。 对于疯人余,楚河的印象是很深刻的,两次组队下副本,他都给了楚河很大的帮助。 甚至在第一次认识的鬼王副本中,是疯人余完全主导了任务的进程,最终解开了这个副本的最终谜题。 “如果要组队,叫上他们两人,组成一个三人队,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楚河心想。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89 第五百二十五章三人行,我必须是老大 仔细琢磨了好几天,楚河还是觉得,组团好。 简单来说,宝莲灯这个副本,武力值超高,所以想要生活过得去,那就只能斗智不斗勇。 楚河虽然自己也知道自己很聪明(脸红),但是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一失足就成千古恨。 所以还是带上另外两个聪明人,一起行动为好。 做出了决定,楚河却并不着急去召集许导和疯人余,而是要先想法子,确立他绝对的老大地位。 许导那里好说,一半交情一半手腕一半利益,结合起来,让许导鼎力相助不算太难。 难就难在疯人余那里。 他的不确定性太强,但是偏偏却又少不得,否则楚河找谁背锅?有些犯忌讳、会丢命的危险行为,找谁去做? 这年头,聪明人都怕死,不怕死的大多数是二货。 像疯人余这样既聪明,又不怕死的家伙,还真不是那么好找。 “对付聪明人,就要找准他们的软肋,疯人余修炼的是欲、魔经,我这里还有谷道人将欲、魔教的一部分传承,融合起来填充出来的一门剑法,可以作为诱饵。而且说服疯人余应该要与说服许导分开来进行。” “针对许导,当然是陈述这次副本任务的安全性,以及保障性。以我之前树立的良好信誉,这应该不难。” “而对付疯人余,反而要说明危险性和刺激性。这正是他所喜好的。” 定下基调之后,楚河便开始分头接触二人。 果然如楚河所料,二人期初都稍稍有些抵触。 许导是害怕过于危险。而疯人余则是不太愿意全部听从楚河的指挥。 经过楚河一番苦口婆心的‘规劝’,二人这才纷纷落入楚河掌中,为他所用。 等召集了二人前来小窝,三人在一起有做了一番战前动员,以及准备工作。 楚河这才在地下室内,沟通奇石,通知二郎神打开副本通道,将他们带进去。 有二郎神开后门,倒是不必做那么多的麻烦事,漫山遍野的找洞口,收集钥匙。 副本降临,气息笼罩。 同在小窝别墅中的楚爸楚妈没什么感觉,帝辛却敏锐的察觉到了,闻着味道便赶过来。 只是他却迟了一步,赶到的时候,地下室里已经是人去楼空。 这是二郎神开的副本洞口,要完成的是二郎神交代的任务。楚河可不敢保证,要是让帝辛知道了,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所以这次副本他不仅不打算带帝辛进去,甚至连这么一个任务,都没有向帝辛透露过分毫。 一如既往的画面颠倒。 等到眼前清晰过来的时候,三人就已经是一身古人打扮,站在了洛州城外。 对视一眼,楚河先憋着笑说道:“我先说我现在的身份吧!我是落地书生王勃朗,刘彦昌的同门,刘彦昌深知我有才,特地请人从数百里之外,邀我来教导他的儿子沉香。” 许导瓮声瓮气,一脸不快道:“王伯,你家老仆。呵···还真随便,连名字都省了。” 疯人余倒是无所谓道:“我好点,有名字,叫王琴,王勃朗的书童。” “身份倒也方便,少了许多麻烦。眼下刘彦昌是洛州知县,也是有点身份的人。要是直接让我们以本身降临,不带任何其余的附加身份,接近目标倒是还要费些手段。”楚河看许导还在生气,不好嘲笑太过,迅速转移话题。 三人一路进了城,很快就找到了县衙。 经过衙役通报,刘彦昌便从府内迎了出来。 “勃朗贤弟!多年不见,可想死为兄了,今日你我定要多喝几杯,再论诗词,共剪烛火,同塌抵足而眠···。”大庭广众的,刘彦昌便这般热情的说道,一点也不知道害臊。 文人士子,交情好,感情深厚的,似乎很兴来这一套。 曾经朱尔旦和陆判,便经常这么干,搞得朱妻和小三似的。 楚河脸上挂着礼貌而又生硬的干笑道:“刘兄客气了!小弟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要办,今日先来与刘兄打个招呼,待安置妥当之后,再说这些不迟···。” “少爷!寻找住处的事情,就交给我和王琴好了。您与刘大人多年不见,一直想念的紧,今日既然相见,自当互诉衷肠。”许导在一旁,憋着坏说道,好像是要扳回一城。而且故意用错词,外人听了只当他本事不到家,想要说两句好听的,偏说错了。 楚河却明白的很,许导一定是故意的。 刘彦昌热情点头道:“王伯不用麻烦了!我府中位置空旷的很,划出一处院落,让勃朗兄住下,是完全没问题的。” 楚河脸一僵,急忙客气道:“不用了刘兄,这只怕不妥当。你还有妻眷在,我们三个单身汉住进去,外人说闲话,有损刘兄清誉。” 不错,刘彦昌并未为被囚禁的三圣母守节(手动滑稽)。 高中状元之后,刘彦昌又娶了当朝王丞相的女儿王桂英为妻。并且还与王桂英生了一个儿子,小名秋哥。 若非有这层关系,即便刘彦昌为一榜状元,也坐不得洛州知县的位置。 洛州既东都洛阳,安史之乱之后,这座名都古城,也迅速的衰败下来。 方才楚河一路进城之时,虽然眼见之景象,不少处颇有熟悉之感,却比起当初的盛况和繁华,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雄城犹在,风骨已失,残留驱壳罢了。 听了楚河的话,刘彦昌也露出尴尬之色。 楚河便迅速有递出台阶道:“王某此来,是应了刘兄相邀,负责教导令郎。若是在府中教导,有贤嫂相照看,只怕难以尽严师之责,倒不如另择一地。” 刘彦昌闻言,顿时便大点其头。 这王桂英虽然是后妈,但是对沉香可比对自己亲儿子还好。 几乎已经是宠上天了。 之前已经被沉香气走了好几个夫子。 现在洛州城中,已经无人愿意再来教刘沉香,无可奈何之下,刘彦昌才会去书一封,请自己昔日的同窗好友王勃朗前来。 当然了,如果是原本的历史进程,这位王勃朗也没有完成任务,最终只能灰溜溜的被沉香教训后离开。 现在换了芯子,却又不同了。 楚河一定会好好‘关爱’刘沉香,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89 第五百二十六章调教少年第一步(小百白文万赏加更2) 刘彦昌好吃好喝的招待了楚河三天,算是彻底为楚河接风洗尘之后,便将那整天闹得洛州城鸡飞狗跳的刘沉香,一脚踢给了楚河。 表示熊孩子,随便管教,打坏了不用赔。 看着站在刘彦昌身边,依旧小动作不断,满脸桀骜不驯的刘沉香,楚河睁开天眼,仔细的打量着刘沉香。 果然可以看见,在刘沉香的体内,流淌积蓄着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 这是他身为天神之子,与身俱来的。却又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全都暂时包裹着,只偶尔流露出一小丝,滋润沉香的肉身。 即便如此,也让这小子气力和韧性远超寻常人。 “难怪无论是二郎神还是这刘沉香,都精进惊人,几乎是一开始修炼,就一日千里。短短数年,就能完成旁人数十年、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积累。他们的体内本身,就积蓄了庞大的,属于神祇的力量,但是他们的肉身却又具备了凡人的特性,能够通过修行,逐渐消化这股力量,转为己用。”楚河看着刘沉香,忽然有些明白,宝莲灯这个副本,从后世一些流传的版本来看,那些不和谐之处,源于哪里了。 “二郎神被誉为三界战神,修行时间不算太长,却几乎站到了三界靠近顶端的位置,超越了阐教大多数的二代弟子。靠的就是他人神混血的天赋。” “按照网上一些人的揣测,天帝家的女儿,特别热衷于下凡来勾引凡间小哥哥,和他们私下生子。背后本身说不定就有天帝的推动和默许,为的只怕也是再造一个二郎神杨戬出来。只是血是混了,但是成就却基本为零。应该是实验都失败了。” “如此看来,人神混血,还能混的很好,混的很有潜力,是属于二郎神母亲这一脉的特殊能力。所以,期初三圣母与刘彦昌的结合,看上去受天庭阻止,实则是天庭暗中推动,一手促成。基本就是复制了二郎神曾经经历过的那个套路。” “其中二郎神或许不忿自己的胞妹被算计,所以不是很配合天庭再造战神的计划,从而导致了佛门势力的乘机捣乱。最后虽然刘沉香救出了母亲,看似大团圆结局。实则确是毁了刘沉香的天赋,让他只能成为天庭的一员小小天将,比起他舅舅二郎神的成就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沉香救母的过程中,佛门还出力小小的推了一把,更加扩大了二郎神与天帝之间的裂痕,使得天庭的高端战力更加孱弱。” “勃朗贤弟!勃朗贤弟!”耳边传来了刘彦昌的招呼声,将楚河从漫无边际的联想中唤醒过来。 “刘兄有何事?”楚河收回心神,有些歉意的对刘彦昌笑了笑说道。 几日相处,楚河对刘彦昌多了些了解,倒是少了许多偏见。 此人虽然懦弱、胆小、虚伪,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讲,还算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好官。 至于他另取娇妻一事。 这就是价值观的不同了。 放在这个年代,他与三圣母之事,算是无媒苟合。与王桂英之间,才是明媒正娶。 男人在家有妻有妾,还在外面养几个红颜知己,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多少人把这真的太当一回事。 刘彦昌也是一个俗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心里虽有三圣母,却并不妨碍他去找别的女人生儿育女,繁衍后代。 人都是复杂的。 要想做一个理智,且不冲动的人,首先就要懂得,不能因为讨厌一个人,便去全盘的否定一个人。那样会影响正确的判断,从而导致失败。 楚河既然有心挖墙脚,当然要先了解自己的对手才是。 而了解对手,不仅要掌握对方的缺点,也要认同和理解对方的优点,这样才能找到合适的突破口。 “我儿多有顽劣,贤弟多多费心了。这是一点酬劳,虽然君子不言利,但是朋友亦有通财之义。”说罢刘彦昌拿出一包银子来,直接递到了一旁许导的手中,并不让楚河接手,表示对楚河的敬重,不以钱财污他。 楚河看不上这点银子,却也没有拒绝,而是对刘沉香招招手道:“天地君亲师,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师父,对你有传道受业解惑的职责,而你也需当要尊敬我。现在奉茶吧!” 说罢就大马金刀的坐下,等着刘沉香的磕头奉茶。 刘彦昌对儿子使着眼色。 刘沉香却满脸不在乎道:“这个白脸书生,有什么资格教导小爷我?” 刘沉香天赋异禀,虽然生性顽劣,对于各类典籍,却是倒背如流,一般的夫子,还真也教不了他。 面对熊孩子的质疑和挑衅,楚河面上没有丝毫的动怒。 少年心性,最是叛逆,强压不得。 想要调教好,那就必须让他佩服,视为人生偶像。 所以楚河说道:“好!这样就让你拜师,确实有些欠了妥当。” “这样,我给你出一道题,如果三天之内,你能回答出来。那我立刻卷铺盖走人。” “如果你回答不上来···。” “我就拜你为师。”刘沉香毫不示弱道。 楚河却摇头道:“拜师需讲机缘,讲眼缘。你今天不肯认我,等到了三天之后,我却不想认你了。再想要拜我为师,那就还要受我三处考验才行。” 调教小屁孩第一招,便是先消其傲气。 用一个问题难住刘沉香,那只能是暂挫其锋芒。 唯有再立三关,让其深知拜师之苦,日后才会少有故态萌发。 一旁的刘彦昌听着二人立下赌约,却有些着急。 既担心自己这个太过聪明的儿子,轻易答出了楚河抛出的问题,而导致旧友折了颜面,日后再难相见。 又担心问题太难,儿子答不上来,又无法通过考验,最终拜师不成,白费了苦心。 当真是关心则乱。 “好!一言为定,你出题吧!”刘沉香却高昂着头,自信心十足道。 楚河稍微想了想,然后毫不知道廉耻的选择了抄袭,开口问道:“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楚河话音刚落,刘沉香就开始迅速的计算起来。 (求推荐、月票、订阅!) 第五百二十七章第一堂课 沉香果然聪明,即便没有后世的各种数学公式,在仔细想了个把时辰之后,便一拍手掌,得意的说道:“以三三数之,余数乘以七十,五五数之,余数乘以二十一,七七数之,余数乘十五。三者相加,如不大于一百零五,即为答数,否则须减,去一百零五或其倍数。” “如何?我这个答案,可是正确?”沉香高高仰着脑袋,恨不能用鼻孔来看楚河。 “错了!”楚河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浅的吹了一口漂浮的茶叶,然后漫不经心,好像根本没有用心听沉香的答案,随口便回答说道。 “哪里错了!分毫不差,你这是输了不想认吧!”刘沉香气的跳脚,冷笑说道。 楚河放下茶盏,缓缓起身,然后以身高优势,就这么以俯视的姿势,看着刘沉香,直到对方都开始不自在,视线飘忽,方才说道:“我这个问题,答案有很多,无论你怎么回答,我都会说你错了。” 这般无耻的坦言相告,不仅让沉香惊呆了,就连刘彦昌也是大感惊奇,大约是从未想过会有如此···坦白无耻之人。 “现在我还不是你师父,但是我却可以免费给你上第一课。” “永远不要让别人去坐庄,跟着别人的节奏走。你年纪虽小,但是听你父亲说你顽劣不堪,想来也一定进过赌坊,十赌九骗的道理,不需我来教你。但是大而化之,天下之事莫不如此。” “你正确或者错误,决断在我,而不在公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输了。而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去要求公平、公理。聪明人则是会利用规则,让自己变成公理的衡量者。” “那么现在,你是要做聪明人,还是蠢人?” “如果你自认为是个蠢材,那我即刻打道回府,也不愿教你这么一个顽固迂腐的蠢物。你若自认聪明,那就仔细完成我给你的三个任务,做到了我就教你做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做不到···你就继续做你的败家小霸王,不过你父亲毕竟也不是天王老子。若是有一天,你闯了什么连你父亲也兜不住的祸,因为你的愚蠢,连累了一家人,那也是你活该。” 短短几句话,楚河先后便用了一本正经耍无赖、偷换概念、假设危险进行恐吓,等等骗子和传销惯用的套路,将小沉香说的一愣一愣的。 他虽然聪明过人,但毕竟涉世未深,如何懂得眼前之人的心胸险恶。 再琢磨对方的话,虽然心中还是愤愤不平,却又不得不承认有些道理。 知道少年脸皮薄,现在拉不下脸来,楚河却将早已准备好的三个锦囊放在桌上,然后拉着刘彦昌离开。 这刘彦昌虽然不傻,但是毕竟是自个儿子,关心则乱,留他下来多说两句废话,激起了沉香的逆反心理,说不准鸡飞蛋打。 果然等到楚河再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桌上的锦囊已经不见了。 而许导则是一脸鄙夷的看着楚河道:“抄题也就算了,竟然还耍赖。我每一次都以为你已经到底了,没想到还会有更进一步的突破。楚河···你的节操简直是深不见底啊!” 楚河淡然的回了许导一句:“彼此彼此,客气客气!” 一旁的疯人余插嘴道:“即使是神经病,也羞于与尔等为伍。” “好了!你还没说,你给沉香出了三个什么任务?”许导眼见再说下去,自己的节操就要被强行拉到与楚河持平,感觉还是要挣扎一下,便又迅速转移话题道。 “很简单,我让他找城东的赵屠户赊五斤精肉,找城北的刘寡妇要一块肚兜,还有给城西的疯乞儿洗澡。全都要在对方自愿的情况下,不可用半点强迫手段,否则考题作废。”楚河慢条斯理的说道。 许导顿时一惊,这些日子,他和疯人余熟悉整个洛州城的方方面面,也算是收集情报。 这赵屠户为城东一霸,为人最是吝啬奸诈,一斤猪肉短三两,那算是他今天出门带了良心,找这样的人赊账五斤猪肉,那就好比在其人身上割肉,沉香若不仗势欺人,要完成这个任务难度不小。 而城北的刘寡妇是出了名的贞烈,十四岁就守了寡,如今已经守了二十年,官府赐的贞节牌坊还挂在门口,找她要一块肚兜,那就是要她的命。 最后城西的疯乞儿,其实并非真的乞儿,家境也算殷实,只是天生痴傻,最喜欢到街上找人抢食吃,还把自己弄得肮脏不堪,常年不肯洗澡,连他的家人都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楚河这三个任务,不算什么难如登天,却也十分离谱,最重要的是,许导完全看不出,这三个任务之间有什么关联,有什么必要的原则性和目的性。 “这三个任务,说难也难,但是你让沉香去做,是有什么特殊目的么?还有,在你看来,沉香会怎么做?”许导继续发问。 楚河掏了掏耳朵:“目的?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就是折腾那小子而已,拜师的日子,他竟敢质疑我,要是不让他吃点苦头,以后我这为师的脸面,往哪里搁?至于怎么解决···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沉香。” ···! 屋子里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你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你让沉香去做。要是他做不成,那你这个徒弟不是收不成了?那接下来该怎么搞?你告诉我,该怎么搞?”许导再也忍不住了,一步冲上去,揪着楚河的衣领子,使劲的摇晃。 疯人余却在一旁,忽然没心没肺的拍手大笑起来,似乎是觉着很有趣。 “我在二医院隔壁病房的老于正好出院走了,楚兄你不如搬进来和我一起住吧!正好搭伙作伴。”疯人余一脸真挚的对楚河发出邀请。 楚河挣脱许导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子道:“放心吧!我盯着在,如果这小子自己能解决,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能,等他吃够了苦头,我就会施法帮他完成任务。我们是修真者啊!有些事情,普通人做起来难,但是我们做起来还不容易?我刚才就说了,不能被规则束缚,要做制定规则的人,这么快就忘了?” “呃···!也对啊!”许导这才反应过来。 楚河给的三个任务虽然离谱,但是那都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五百二十八章跟着利益的流动 刘沉香确实有些本事,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不过还是在六天之后,完成了三件任务。 没有父亲的带领,便独自来找楚河。 “你要我办的三件事,我都帮到了。不过我还有问题,如果你不能回答我,我还是不愿意拜你为师。”刘沉香说道。 楚河闻言,倒是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两挫其锐,多少有些成效。没想到这小子心气也高,即便如此还不打算全盘认输。 “不似其父,反像他舅舅么?难怪二郎神对他这个外甥这么上心,还专门找我来教他。”楚河心想。 嘴上却道:“可!你既做到了我交代的三个任务,那我就回答你三个问题。再多一个,我就罚你跪大厅一天,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楚河半点和刘沉香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师不严则弟子不孝,本事教的轻易,大家都一团和气。那弟子都该以为,一切是理所当然了,日后忤逆起来,也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人生八九都有贱骨,辛辛苦苦求来的,才会珍惜,送到眼前的再好,都不会当一回事。 刘沉香道:“我第一个问题就是,你能教我什么?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我样样都会,我父亲书房里的书,每一本我都能倒背如流。我觉得,这一方面,你没什么可教我的了。难不成是教你那些蒙骗小孩的阴谋算计吗?” 楚河呵呵一笑:“你以为你看的书够多了吗?古往今来,各种先贤著作,浩瀚如烟海,诸子百家,万千学说,我都能教你。绝对有很多,是你不曾听过,不曾见过,不曾读过的。” “不过···。” 楚河这个大喘气,不仅让沉香难受,一旁听着的许导都觉得难受。 倒是疯人余毫无书童的自觉,正挤着双眼,盯着窗外的一棵梧桐树,也不知看什么,十分出神。 “不过,我都不想教你。你肚子里读的书,已经够多了。但是读了,不代表懂了,懂了也不代表会了,而会了更不代表能应用,能做得出来。” “所以,你是想要教我,如何运用我已经学会的东西么?”刘沉香聪慧非常,楚河把话都说到了这里,他哪还有不明白的。 楚河道:“不错!学而不用,为何而学?” “那你准备怎么教我,学而用之?”刘沉香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于楚河的对话过程中,人也开始变得更加严肃起来。楚河的二挫其锐,还是有作用的,虽然没有全部磨掉对方的傲气,却也让他不那么自以为是,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和看法。 楚河当先走出了门。 然后头也不回的对刘沉香道:“跟我来。” 出了大门,二人直往西市而去。 洛州城虽然不复昔日繁华盛景,但毕竟也还有些底蕴,西市依旧繁华。 而就在这西市最为繁华之处,有一座悦宾楼,听起来好像是一间酒楼,做的却是南来北往的生意。 北方来的皮货、山珍,南方来的草药、绫罗绸缎,他们都收购,同时也向四方发货,不仅如此也提供场地,让南来北往的客商,在这里以物易物。 说到底,就像是一个集物流和销售于一体的中心。 刘沉香平日里也喜欢来这里玩,人面熟。 碰到相熟的,都会打一声招呼,客气几句,相互之间都显得很和睦亲切。 有些人甚至会从货摊上抓些东西递给刘沉香,送他吃玩。一派和和气气,相互友爱的景象。 一个挺着大肚子,面有猪像的富商,正指挥着伙计们从马车上往下卸货,几个好像是北方来的胡人,正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好像是生怕有人从中捣鬼。 刘沉香便嘲笑道:“那几个胡人还真是没见识。朱大哥是这悦宾楼的老板,为人最是实诚,童叟无欺,仗义疏财。南来北往的商客,谁不知道。他断然不会在这批货上做什么手脚。” 楚河笑而不答。 没过一会,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小乞丐来,缠着这些胡人要钱。 其中一个胡人手脚没个轻重,一个用力过猛,便将小乞丐推倒在地。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十几个看起来衣衫褴褛,却长的人高马大的乞丐,就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将几个胡人团团围住。 “几个胡人,敢在我们唐人的地盘上欺负我们唐人,看是活的不耐烦了!兄弟们,揍他们!”一个像是乞丐头的大汉,满脸的黑灰,露出发黄的牙齿,冷笑着说道。 胡人也不是个个都勇武过人。 此时面对十几个明显来者不善的乞丐大汉,也是秒怂了,缩在一起,警惕的看着这些乞丐大汉。 这时那位朱老板便越众出来说道:“诸位!诸位丐帮的好汉!给我朱老三一个面子,这几位胡人兄弟不懂事,得罪了诸位爷。朱老三给大家陪个不是,这是二十两银子。请诸位爷喝茶。” 说罢就取出二十两银子,塞到那领头的大汉手中。脸上的笑容绽放,就像刚出炉包子上的褶子。 大汉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对胡人冷笑道:“这次看在朱老板的面子上,放你们一马。否则的话,扒了你们的皮。” 一旁的刘沉香道:“看,我就说了吧!朱大哥最是公道,虽然我觉得这些胡人该教训一下,但是在朱大哥这里做生意,就不用担心被任何人欺负。” 看到这一出好戏的不少商客,显然都和刘沉香是同样的看法。 就是那些刚刚摆脱危机的胡人,也都十分感激朱老板,原本死咬不松口的价格,也出现了松动,进行了让步。 一切都有条不紊,和谐繁荣。 “先别这么早下判断,我们去那里看看。”楚河指的是西市后面的一条小巷。 两人隐蔽的贴着墙角走过去。 刘沉香满脸不解的跟着楚河转了几个弯,就看到朱老板手下的得力的一个伙计,竟然和那领头的乞丐头站在一起。 “朱老板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这是你们的工钱。不过最近几天都不要在悦宾楼出现了,否则三天两头有人闹事,来往的商客也不放心在我们悦宾楼做生意。”活计一脸淡漠的说道,将一小袋银两丢在乞丐大汉的脚边。 乞丐头连连点头,捡起地上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一小半,又重新塞给伙计,脸上全是献媚,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跋扈。 “对了,西市东边新开了一架百阅楼,听说生意不错。别说朱老板不关照你们,这几天你可以带着兄弟伙去那发财。”伙计毫无负担的收了银子,转身走之前,又好像才想到一般,补充似的说了一句。 以刘沉香的聪明,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就是一个局,朱老板为了压价吃下胡商的货,故意演了这么一出义气有担当的戏码,骗了那些胡人。 而且还搂草打兔子,赚了一波口碑。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不能轻信自己肉眼第一时间见到的。而是要懂得去冷静的分析。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跟着利益的流动方向去走。任何的事情发生,都不是无端、无序的。背后总会有获利者,想要知道真相,那就看看最终谁得利。有时候,事件中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反而并不重要。”楚河的声音,悠悠的从刘沉香的背后传来。 “继续跟上,还没完···。” 第五百二十九章生活是骗局 刘沉香的价值观刚刚受到了冲击,还有些恍惚,听到楚河的招呼声,便自觉的跟了上去,也没有多问。 两人在外面转了一圈,楚河给沉香买了个斗篷,又给他换了一身不合身的衣服。穿着宽大的袍子,再罩上斗篷,把头发弄凌乱,披散下来。如果不细看,怕是没人能再认出刘沉香来。 收拾妥当后,二人便朝着西市边上的小食寮走去。 许多平日里在西市行商的小摊贩,通常会到这里吃饭,有时候也会喝点味道不怎么好,像馊水胜过酒水的果酒。 这种苍蝇馆子,以往刘沉香都是不来的。 因为饭食味道不好,也不干净,除了价格便宜以外,基本上毫无亮点。 两人走进饭馆,视线一扫,有那么几个商贩,正是之前和刘沉香打招呼,且关系热络之人。 此时他们也恰巧凑在了一起,说的热闹。 楚河和刘沉香坐下没一会,就听见其中一个卖山货的小贩说道:“今天还真倒霉,那小煞星又来了,白送了他三斤松子。这可价值快一两银钱呢!” 另一个小贩呵呵笑道:“这不是你主动送的么?又没人逼你。” 之前说话的小贩便道:“大家不都一样么?人前显得与这小煞星关系热络些,地方上那些牛鬼蛇神,也不敢来打搅。只是这小煞星三天两头的往西市跑,回回都要孝敬,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几个平日里与刘沉香同样关系不错的商贩,也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诉苦,仿佛那些东西都不是他们主动送的,而是刘沉香拿着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他们似的。 三言两语之间,刘沉香就将刘沉香形容的压根不是他们的朋友,而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小混蛋。 砰! 刘沉香狠狠一拍桌子,豁然站起身来。 整个小馆里的视线,便都集中过来。 “老板!还不过来招呼?”楚河不急不缓的说道,同时拉着有些犟的沉香坐下来。 点了几样小菜,刘沉香一筷子没动,楚河倒是随便吃了点,然后才结账带着沉香离开。 “他们为什么要说谎?” “又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东西是他们自己给的,他们不给,我也没要。松子、杏仁、葡萄干还有那些小玩具,我根本不稀罕。而且他们给的,也远没有那么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刘沉香整个人都散发着怨气和怒气。 如果不是楚河硬拉着,他只怕要回去砸了那几个小贩的摊子,让他们在西市混不下去。 “你的问题已经超过了三个,我再回答你的话,你就要去院子里跪一天。你还想知道答案吗?”楚河一点也没有通情达理的意思,而是对沉香扭头问道。 沉香咬牙道:“跪!” 楚河点点头道:“那好,我就告诉你原因,因为你是洛州知县的公子。你生而与他们不同,你以为放下身段便能和光同尘。但是阳光下,灰尘和金子,总归不一样。你本身的存在,就代表了一部分洛州知县的权利。他们敬畏你,利用你,却又要与你保持距离,甚至是阶级上的对立。” “他们躲在角落里污蔑你,诽谤你,甚至辱骂你。那是因为,他们知道是自己对不起你。只有将你变脏了,至少在外人眼里,变脏了。他们才会‘问心无愧’。” “你自以为是的生活,都是虚假的,都是被人表演出来的。表面上对你好的人,未必是真的对你好。而那些严格苛刻你的人,却有可能,才是你生活力量的来源。” 楚河毫不留情的揭露真相,却让斗篷下,刘沉香的面色变得刷白一片。 如果朱老板的事情,只是影响了他的价值观。那么方才在苍蝇小馆里所见所闻的一幕,几乎摧毁了他原本狭隘的世界观。 “哈哈···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让我变得一无是处,从而才能让你耻笑我,寻找到优越感,是不是?”刘沉香突然发出冷笑声,声音中带着尖锐。 楚河闻言,毫不留情,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几乎将对方打的晕厥过去。 这一巴掌的力道不轻,一块石头都能拍烂了,也是刘沉香身体素质不一般,这才无碍。 只是后脑勺却也肿了起来,鼓起了大包,一戳就刺痛。 “在你身上找优越感?你一个毛都没长齐全的小子,我在你身上找优越感?你哪里来的自信?你以为今天的事情结束了吗?还没有呢!继续跟我走吧!”楚河说道。 拉着已经气的直哆嗦,满脸不情愿的沉香。 楚河又带他走了几条小巷,出来的时候,刘沉香脸上的怒色却已经消失了,反而露出了一种沉思之色。 “沉重的苛捐杂税负担,一家的妻儿老父母,都靠着他们那点小生意供养。你是想要告诉我,他们的那些狡猾和卑劣,都是为了生活吗?”沉香认真的看着楚河,然后询问道。 “圣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自以为看了足够多的书,对整个洛州城已经很了解。但是现在我才明白,我看到的还不够多,不够认真。以前我看的,都是我只愿意去看的,走马观花。根本不能结合圣人之言,领悟书中的真正道理。”不等楚河回答,沉香又恍然大悟一般,自我总结道。 楚河竖起一根手指头道:“加罚一天!” 紧接着语气一变,冷冽森然道:“你方才说的,全都是狗屁!我要你看的是,跳出浅显的市井纷争,以小势观大势。” “你只是官府在外形象的微弱延伸,就被如此针对。可见官与民之间,阶级的对立,已经到了何等地步。乱象已生于草莽,只待龙蛇···。” “人若是只有小聪明,则永远只能做棋子。只有跳出眼前的一切,知微见著,以观全局,才能有机会跳出棋盘。” “沉香!你足够聪明,但是却又不够智慧。因为的眼太窄,心太小,太执着。在你的眼中,看到的通常是一条直线,一路往前,过山修路,遇水架桥。面对困难,你会找到合适的办法。但是你真的在解决问题吗?你只是在等着问题找上门,然后努力的去应付而已。” 楚河的这一番话,已经跳出了眼前之事,隐隐指向了沉香以后的道路。 所以沉香听着楚河的这一席话,每一个字都懂,连在一起却又迷糊起来。 第五百三十章消息(月夜独嚎的万赏加更) “不懂对吧!”楚河摸了摸沉香的狗头,施展出必杀技‘摸头杀’。 只可惜,楚河忘了,沉香被他打伤的后脑勺还没好。这一模下去,就像是一盆热油,直接淋在了沉香的脑门上,令其倒吸了一大口冷气。 沉香抬头怒视着楚河,真恨不得一拳将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给击倒。 不过不得不说,刘彦昌对沉香的教育虽然不算成功,但是也不算彻底失败。 基本的一些道德约束还是有的。 楚河现在是他的师父,对师父不是那么尊敬,还可以勉强说过去。若是出手打了师父,那就是真的大逆不道,该天打雷劈了。 楚河收回手,一本正经的继续话题,结束此刻尴尬的气氛。 “不懂就对了,总之将师父教你的话记在心里,到了你该明白的时候,自然会明白。如果你到了那个时候,还想不明白我这些话,那活该你蠢死。”楚河为了加深沉香的印象,故弄玄虚说道。 “好了!回家吧!回去吃饱一点,然后明天到我院子里跪着。”楚河说完,冲着沉香摆摆手,便大摇大摆的扭头离开。 许导负责购买的小院在城西,距离西市倒也不远。 返回小院,许导和疯人余都不在,便独自取了酒菜小酌。 等到夜班三更时,许导才带着些许夜露,从外面赶了回来。 “如何?”楚河递上一杯温酒,然后问道。 许导一饮而尽,喘了口气,这才说道:“已经打听清楚了,长安那边确有一个秦国舅,正举家搬迁往洛州而来。” “可知为何?”楚河又问。唐虽渐弱,长安却依旧是天下的中心,即使洛州同样声名不小,此时也总归差了些。秦国舅举家搬迁到洛州,那定然是别有所图。 许导吃了两口菜,又顺了一杯酒下去,接着回答道:“知道一点,那秦贵妃入宫中已有三年,却无有一子。以美色侍奉君王,总有圣眷衰落的一天。那秦国舅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听信了一个和尚的话,要来洛州的灵山寺祈福,同时舍一位儿子入寺做和尚。就为了为那位秦贵妃祈福,早日生一个皇子出来。” “呵呵!果然如此,看来刘沉香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楚河压根就没有阻止佛门计划的打算。他区区一个元婴修士,上去阻拦佛门大计,犹如螳臂当车,何苦来哉。该教给刘沉香的,他这段时间,自然会教他。 若是还愚钝无知,只知道被利用,那只能说天命如此,二郎神也不好因此怪罪。 许导冷言道:“我还以为,当他遇到你的时候,好日子便已经到头了。” 楚河哭笑不得道:“许导,我以为我们交情很好。你为何总是要怼我?” 许导摊摊手道:“你在这里调教小朋友,却让我烧了甲马符,来回千里的跑,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怼你,你心里没点数么?” 楚河干咳一声,这话有点不好接。 又过一会,疯人余也回来了。 看起来形象很不好,几乎是咬着牙拖着命回来的,此时他的脑袋上还冒着青烟,半边身子的肉都焦了。 “不用说,我们懂,看来看守三圣母的封印真的很厉害。”楚河拿出灵药和许导联手在疯人余身上撒着。 疯人余吐出一口黑烟,等到灵丹入喉,真元续断之后,才缓过气来,眼神没什么焦距,却又难得正经的说道:“不是封印,是有人假装雷公电母挡路。我还没上华山,只是在山脚下,提了三圣母几个字,就被盯上了,然后电闪雷鸣,给我来了一发狠的。却没有要我的命,似乎是想要留我去宣扬。” “他们以为能骗得住我,哪里会知道,我在二医院的时候,曾经玩过多少次电疗,不同电幅过体的感觉,都不同。我在另一个副本里,曾经故意违背誓言,遭过雷劈。我很确定,被真正的雷公劈中的感觉,绝不是现在这样。” 许导和楚河上药的手都不自觉的一抖。 眼前这位才真是狠人啊! 为了享受雷公的电疗,竟然去故意发天誓然后违誓,果然是精神病的思路与众不同么。 将疯人余送去休息后,楚河和许导继续回到大厅坐着,边吃边聊。 “你觉得是谁,故意安排人阻路,阻止有人接近三圣母?”楚河主动先发问道。 许导怪眼一翻道:“你心里比谁都明白,还来问我?这很显然是想要把二郎神与沉香之间的裂痕撕的更大,同时也让沉香去痛恨天庭。” “看来,某一方的目的,最基本程度也是毁了沉香,让他难以成才。最大的目标,则是让沉香成为他们的打手,摘了天庭的果子。” “说的不错!”楚河心中却在沉吟。 “雷公电母,风雷锻体···看来我早就被盯上了,说不准就在上个副本,在华山之上。我就说嘛,我和朱尔旦的交情,一把富贵刀足以抵消。即便是加上后来的西王经,这又是祭山咒,又是二郎传承,未免也太丰厚了一些,加起来仿佛比陆判的待遇还好了。” “也怪我自己一时被贪念蒙蔽,完全忘了当初吕洞宾对我说过的那些话。现在看来,是我自己种了因,该有此时果。” “《风雷斗姆戮邪战法》看来是要在我手里转一圈,重新回到沉香这里的节奏。” “事是这个事,理也是这个理。不过要是这么轻易的教给沉香,也不妥。那就先假意在他面前暴露一次,然后等他自己来求吧!” 看似漫长,实则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楚河的脑子里便转了数个念头,有了决断。 “现在消息基本都打听清楚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许导问道。 楚河用手指勾了勾眉梢,想了想,然后说道:“不着急,先修行。我突破元神,你们突破金丹,修为高一点点,之后我们虽然计划尽量远离核心争斗,但如果真的躲不过,也能多撑个几秒钟。” “几秒钟···呵呵!还是算了吧!我选择死亡。不过你倒是应该要努力一下,毕竟元神不一样,说不准遇到危险,还真要靠你。”许导转头对楚河说道。 楚河鼻子里哼出一道冷气,对于许导的推卸,表示不屑。 不过已经修过一次元神,虽然一切修行上的进步,都因为退出副本而消失,但是经验却留了下来,这一次楚河倒也称得上轻车熟驾。 第五百三十一章来了(星沈的万赏加更)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 沉香已经跟着楚河学习了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里,楚河为他重新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 以至于让刘彦昌都和楚河翻脸了,强制性的将儿子领了回去,然后送他去普通的学堂,也不愿再送来给楚河污染。 能想象么? 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原本的洛州小霸王,就多了好些新的诨号。 什么浪里小白龙、花楼狂少、赌场撒钱哥、酒缸十三郎···这说的都是沉香。 而沉香今年满打满算才十岁,即便是天赋异禀,即便是年幼早熟。这些诨号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也太过分了。 楚河则是对自己的调教很满意。 再用同样的套路,于太皇天又坑了一遍贾玄武之后,楚河成功的在这方世界成就了元神。 这一年沉香十岁,秋哥八岁,刘彦昌将两个孩子送在学堂攻书。 而就在同年之中有个存郎年长九岁,仗着他父亲是当朝国舅,常常欺负他人。 当然这位存郎如此暴躁,也是有理由的,大好的花花世界,还未享受,便被剃了头发,名义上已经是出了家的和尚,每天戴着一顶沙弥帽,但凡有同年多看两眼,他便上去一顿痛殴。 这一日放学回家,沉香、秋哥前面行走,原本与存郎无碍,只是笑声刺耳,不知怎地,便又刺激到了他那脆弱的小神经。 那存郎面色一黑,赶上几步扯住沉香骂道:“我把你个鬼送来的畜牲,为何不让我先行?” 这话说的就是不讲理了,寻常人听了都有几分怒气,何况是洛州小霸王。 沉香闻言,心头不知为何,无名火起,原本经过楚河调教,又特意修行打磨过的心性,在这股怒火前,也是无法抵挡,便开口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走我的路,碍你何事?” 存郎无言,上前就打。 只是存郎虽然年长,却哪里是沉香的对手。 被沉香揪住三拳两脚打死在地,秋哥见打死了人,还吓的腿软哆嗦。 沉香虽然心知不妙,却还算镇定,知道此事瞒不住,便带着秋哥迅速的往家里赶回去。 地保见打死人命急忙报知秦国舅,国舅即带领家丁校尉,根本不向当地府衙通报,把私自将刘彦昌捉拿到自己府中,要他偿命。也是怒火烧混了头,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小院之中,楚河开着天眼,看着笼罩着全城的那股判断的孽气,叹了一口气。 整个洛州城都被孽气缠绕,现在只怕是乱成了一锅粥。 原本洛州为大唐东都,本不至于此。 但是因为屡受兵祸,又有昔日武则天在位时,佛门在此地立下的根基。稍加引导,埋在这座城池下方的那些孽气,便被激发出来。 即使是如楚河这般修行之人,也受到了影响,更别提普通人了。 此时整个城中之人,几乎人人都凶神恶煞,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要决生死。 为了送沉香上路,踏出新手村,佛门中人也是下了大本钱。 以一城祭献,除非是大罗金仙亲自出手,否则的话,谁也不能阻拦事态的发展。 越是接近沉香的人,越是容易受到那孽气影响。 啪嗒···! 许导不知为何,不小心撞倒了一张桌子。 一旁原本坐在桌角喝酒的疯人余,顿时便站起来:“怎么?老家伙,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有意见就说,我们现在就出去打一架,不把你打的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你余大爷的拳头也是很硬的。” 许导则是冷笑道:“很硬?在哪里?你除了嘴硬,只怕浑身上下都是软的。不然上次约你去翠红楼,你怎么不上去?上上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硬是拉着人家姑娘,玩了一晚上的翻红绳。你怕得的不是精神病,而是···。” “而是你大爷!”疯人余虽然没有恐惧,但是却有愤怒,在孽气的激发下,一拳朝着许导挥来。 “都给我住手!”楚河以亿万分神之术,先将元神中的愤怒情绪分离出去,然后左右手一拉,划破空间,就带着二人逃离了这座开始疯狂的城市。 回转画面,却说此刻,刘府之中。 王桂英正劝着自己儿子秋哥,代替沉香去偿命。 尽管她的眼神十分挣扎痛苦,嘴里却继续流利的说着劝导之言,仿佛沉香才是她的亲儿子一般。 而秋哥也十分懂事,一派天真的答应着母亲,而且还安慰母亲和沉香。 若是以往的沉香,铁定感动的无以复加,然后与秋哥争相去抵命。 但是此刻,他却忽然从一股愤怒之中,恢复了一些清醒,整件事如流水般,在沉香的意识中划过。 霎时间,一股冰凉至极的感觉,从沉香的背脊处,涌入全身,只觉得无处不凉。 母亲王桂英并非亲母,他是知道的。 虽然亲生母亲的身份和来历,家中一直三缄其口,沉香却一直没有放弃探寻。 而以往王桂英骄纵他,他也一直当做那是王桂英对他的喜爱,只是后来经过楚河的‘污染’,对于王桂英的这种刻意骄纵,沉香也起了几分怀疑。 如此在沉香现在看来,心机颇深的后娘,眼下却要用自己的亲儿子给自己抵命,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古怪? 想到这里,沉香又扭头看了一眼秋哥。 他这个弟弟,样样不如他,却从小都喜欢和他争。 眼下莫非要送死也争? 愚蠢的弟弟再傻,也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吧! “不对!不对!很不对!”沉香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祸是自己闯的,但是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让沉香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父!去找师父!师父一定有办法。”沉香大喊着说道。 王桂英眼中流露出一丝希冀的光芒,嘴上却置若罔闻的说道:“沉香别倔了,此事便让秋哥担了。” 说罢竟然推手去催促秋哥。 秋哥也不哭闹,看哥哥沉香被母亲拉住,撒开腿便跑,直往秦国舅的府邸而去。 这摸样,不像是送死,反而像是有什么大好事等着他似的。 沉香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无论是王桂英还是秋哥,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控制了,在这种控制下,他们都不是他们本身,而像是傀儡,说着别人要他们说的话,做着别人要他们做的事情。 无论他们多么不情愿,都必须如此。 “一定要找到师父!他那么大的本事,一定有办法解决。一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沉香用力挣脱王桂英,然后对王桂英说道:“母亲,我这就去寻我师父,无论如何都会救父亲和秋哥回来,你莫要着急,且先等着。” 王桂英眼中的惊喜已经几乎快要掩盖不住,但是嘴上迅速说道:“沉香,事到如今,母亲也不瞒你。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母亲现在便告诉你。” 第五百三十二章走出新手村 即便明知不妥,但是沉香原本迈开的脚步,还是死死的钉在了原地。 他实在太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知道她的下落,知道她是否还活着,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了。 王桂英眼中的希冀光芒,渐渐的黯淡下来,嘴里却继续说道:“你的亲娘是华山的三圣母娘娘。十年前你父亲进京赶考,路过华山与你母亲三圣娘娘结成夫妻。刚满两月就被你舅父二郎杨戬活活拆散。将你母押在华山下的黑云洞中受苦。十月胎满生下你来,你母差土地将你送到这里。并留有血书一封,教你长大成人上华山去救她。谁知你今日仅犯下弥天大罪,若是你去偿命,由谁去救你母亲?” 说罢王桂英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血书交与沉香。 二人正讲话,忽见家童跑来报道:“夫人,大事不好,秦国舅差人来拿大少爷,现已到了街口!” 王桂英脸上露出惊变之色,催促着沉香说道:“儿啊!你将血书好好收存,日后凭它去救你母!” 说罢就将沉香送到后门口。 沉香在门口稍微迟疑了不到一秒钟,就准备去找楚河。 只是还未动脚,就见地上忽然凸起了一个弧形的平台,平台上的泥土宛如泥沼一般,将沉香的双脚死死的抓住,然后地面就开始迅速的移动,拉着沉香一路风驰电擎。 等沉香回过神来,却已经出了洛州城。 那原本拉着沉香飞驰的淤泥,在地上一阵扭曲,便化作一个身材五短的小老头,穿着员外服,一脸富态。 “你是土地公?”沉香问道。 小老头点了点头:“小老儿正是这洛州土地公,受圣母娘娘嘱咐,照看了小公子十年。今公子蒙难,小老儿不得已才拉着公子跑了这么些路,未曾现身先言明,还请公子恕罪。” 说罢多大的一老头,却冲着沉香一个十岁的小屁孩鞠躬,态度谦恭,宛如奴仆。 若是以往的沉香,自然也不觉得什么异样,理所当然的受了。 此时却不然,看着这貌似很忠厚的土地公,沉香忽然义正言辞道:“土地公啊!土地公!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啊!我父我弟,受我连累,尚在牢狱。你却将我拉走,可想过他们会如何?速速将我送回去,待我向那秦国舅投案,一人做事一人当,让他放了我父我弟,才是正经。” 土地公脸上原本和暖的笑容一僵,眼神也微微呆滞。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一个十岁的小孩,骤遭大难,又听闻亲母消息,难道不该是心神大乱,六神无主。 他只需要稍加引导,对方便依言而行,按照既定的流程,找到该找到的人,拜师学艺,准备救母么? “小公子切莫如此,你母亲被压在华山之下,还等着你去救呢。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圣母娘娘还能指望谁?”土地公努力的劝着,想要将歪掉的路线,重新掰回来。 沉香却道:“母亲于我有生育之恩,沉香即便是此生无以为报,待到来世,也定当去耗尽一切,将母亲救出来。然父亲也是我亲生父亲,于我不仅有生育之恩,更有养育之德。秋哥更是我一同长大,同父的亲兄弟。我又怎能弃他们于不顾?” 土地公眼神都直了,这···沉香这么大义凛然,一幅就要舍生取义的态度,让他完全没法往下接话啊! 土地公稍微迟疑了一会,这才说道:“秦国舅嚣张跋扈,小公子即便是自投罗网,也未必能救出刘先生和令弟。不妨先去天台山,找到长耳大仙,向大仙学得神通法术,再来救人如何?” 沉香闻言点点头道:“说的也有道理。对了,我母亲是被封印在华山吧?” 土地公大声道:“不错!华山黑云洞苦寒又凄凉,怎知三圣母,日夜思念小公子和刘先生。每每垂泪,肝肠寸断···。” “好!那我们先去华山黑云洞,找到母亲。即便是无法将她救出来,也能和她作伴,为她解闷。而且母亲也是神仙,定然比那什么长耳大仙稳妥,要学法术神通,找母亲学岂不更好?”沉香机智道。 ···! 土地公握住藤木仗的手指都握紧的发白了。 “第三次了!第三次了!这熊孩子到底按不按照剧本走?” “我不过是个土地公啊!你要怎么做,是我能决定的吗?是我能说了算数的吗?” 土地公勉强说道:“小公子有所不知,华山黑云洞外,你舅舅二郎神布下了重重机关,步步险阻。小公子如今是肉体凡胎,根本无法靠近,更别说与圣母娘娘见面了。” “要按小老儿的看法,公子还是先去天台山,学些本事再说。” 原本按照原定的计划,沉香想要学本事,还要经过几次考验,故意磨一磨性子之后,才会被长耳大仙引上天台山。 此时这土地公,却是真怕了沉香,就此脱钩。 直接再度化身泥地,强行拉着沉香,飞快的朝着天台山方向飞驰,不再管沉香的意见。 “师父说的果然不错,世上的爱恨,绝不是无端而生,即便是荒谬如‘看你不顺眼’‘瞅你咋地’等打架理由,背后的原因,都有可能是出自某种不如人的嫉妒或者压抑欲宣泄的愤怒。顺着别人的节奏走,只能被牵着鼻子,对于真相一无所知。而懂得跳脱,稍微大胆一点去试探,就能透过现象,看到一些本质。” “这个土地公有问题,他非要带我去见的那个长耳大仙更有问题。王桂英那个女人还有秋哥的不对劲,很有可能就和他们有关。” “这样煞费苦心,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教我神通法术这么简单。” “不过可惜,我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一些,即使是大胆的去推论,得出的结果,只怕距离真相,也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沉香想了想,果然还是觉得,要是师父在就更好了。 而此刻,正被沉香念叨的师父。 楚河也遇到了麻烦。 才出了洛州城,毫无征兆的,他便遭到了追杀。 要不是他护身法宝多,又成了元神,有瞬移之能,只怕早已扑街。 轰! 一道天雷毫不留情的轰下,将楚河藏身的小山都炸碎,楚河从乱石堆里滚出来,再次强撑着真元,施展金鲤摆尾脱身术,摆脱天雷锁定,神足神通一动,继续朝着华山方向狂奔。 眼下若说还有一处安全,那必然是华山。 第五百三十三章太岁妖域 “之前没见来找我的麻烦,这才出新手村,就开始五雷轰顶,穷追不舍。难道是我打开方式不对,一不小心选了地狱模式?”楚河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是沉香的锅。 他在沉香面前装哔太过,导致这小子对他已经过分信任。 面对危机之时,屡次提到要来找他这个师父商量。 那背后操控此局之人,眼见如此,哪能节外生枝,便干脆动手,要将楚河从这世间抹除。 楚河若是早知道会有这种结局,那么一定会醒悟过来,什么叫做‘装哔一时爽,迟早火葬场’的道理。 轰!轰!轰! 雷云滚滚,穷追不舍。 楚河虽然一路往西岳华山奔逃,但是总有各种突如其来的劫难,忽从天降。打断他的直线穿行,不得不绕了些路, 到最后被逼的没办法,慌不择路起来,早就不知不觉丢失了方向。一道锁链般的电弧闪过,将楚河刚刚撕裂的空间裂缝碾压的粉碎。成团的雷球,夹杂着毁灭的光芒,直冲向楚河。 楚河手中昊天宝镜一闪,强行在混乱的空间乱波中,打开一条通道。然后不管不顾的,一头便扎了进去。 等回过神来时,已经不知飞到了何处。 抬头仰望,天空中的雷云总算是散去了,却又有庞大的妖云积蓄笼罩着方圆数百里。 几座黑漆漆的山峰耸立起来,时有虎啸龙吟。各种瘴气和煞气,凝结成团,不断的在山间徘徊着,时而降下毒雨,腐蚀穿大地。 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的植物也都格外的诡异。 长着锋利如钢针的毒刺,有些还有大大的嘴巴和尖锐的利齿。 怪树的树干上,向四方延伸着舌头一样的古怪树藤,灵活的舔舐着早已被掏空地力的大地,扬起有毒的灰尘。 “这是什么地方?莫非我一不小心,闯入了什么不该闯进来的禁地?”楚河心想着,觉得小心为妙,便以遁天纱遮住身形,小心的挪动脚步,寻找出口。 有了这个诡异的妖域为中转点,成功披上遁天纱,应该能够瞒过那追杀他之人,赶到华山。 遁天纱虽然只能瞒住相当于元神的修士,但是那追杀楚河者,应该也没有成仙成佛,否则楚河的手段再多,法宝再妙,也逃不了这么久,能有机会误打误撞的躲进这个妖域中来。 行走在诡异、邪恶而又恐怖的山林中。 忽然楚河听到了一阵娇弱的尖叫声。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衣,赤着雪白小脚的少女,正狼狈不堪的在布满荆棘毒刺的草丛中狂奔着,身后还紧跟着几个长着硕大猪头的妖怪。 这种化形不完全的妖怪,要么是受大妖点化,要么就是迷迷糊糊的吃了些利于化形的果子,没有参照物便懵懂化形,人不像人,动物不像动物,大多很难看,长的顺眼的少。 当然了,也有一些非主流,虽然是自主化形,却还是喜欢保留本来的种族特征,并不想要模仿人族,彻底变成人的样子。 少女的脚已经被荆棘割的鲜血淋漓。 一不小心,被草藤绊住脚,顺势便扑倒在地。 猪妖们狞笑着围拢上来,原本就称不上多好看的脸上,更露出丑陋狰狞凶恶之色。 “小娘子!还想跑么?我们哥几个可好些天没闻着女人味了,你要是不把我们几个伺候好了,哥几个就把你先**然后再蘸酱吃了。”一个猪妖舔着大舌头,嘴角流出瀑布般的口水,也不知是色··欲还是食欲所致。 那白衣少女抱着脚,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却还是想了个主意,开口说道:“几位猪大哥!小妖身体较弱,不堪鞭挞。说不准几位猪大哥还未尽兴,便先魂飞魄散,失了妖体。不如几位猪大哥先定个先后顺序,也好让小妖尽心侍奉如何?” 几个猪妖闻言,纷纷瞪着绿豆大的眼珠子,对视一眼。 “大哥!这小娘们想骗我们自相残杀。”一头猪妖恶形恶状说道。 另一头猪妖道:“大哥!我们兄弟感情深厚,一母同胞。这小娘们也不知是什么妖怪变的,说不定暗处藏毒。让小弟我先干为敬,替大哥你试毒。” 块头最大,鬃毛最茂密的那头猪妖闻言,獠牙一翻,直接将两个小弟撞翻在地。 “混账!你们当你们大哥是傻瓜么?女妖精长的好看的,不是蝴蝶就是花,不是狐狸就是猫。像什么蜘蛛毒蛇那样的女妖精,都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妖艳暴露,生怕勾引不到那些凡人小生。” “这个小娘子,长的白白净净,喜欢一身白衣服,化形也如此完美,简直和人族的女人一模一样。除了狐狸精,还有什么?”大块头的猪妖满嘴喷着口水说道。 “大哥说的有理,狐狸也有一些特殊品种有毒,还是让小弟替大哥试一下,先干为敬吧!”又是一个猪头凑过来,眼看着那白衣少女,脸上的贪婪之色,几乎泛滥成灾。 楚河躲在遁天纱后看着,一点出来英雄救美的心思都没有。 神舟里的许导倒是叹息说了一句可惜,然后竖起了手机,准备拍下等会的精彩大战,留作日后创作的素材。 两个猪妖跨步上前,另有三个猪妖将他们拉回来。 都都想喝第一口汤,却总都是距离那少女有一段距离。 “敬了这么多杯酒,喊了这么多句先干为敬,却没有一个真的上前动手动脚。连一点代价都不想出,肉戏都没点看,就想骗我出来?是不是当我太傻了?”楚河就蹲在一旁,一动不动。 他敢肯定,那看似娇弱的白衣少女,才是这群妖怪的真正头领。 他意外的闯入这个妖域,一定会惊动这里的主人。 只是他披上了遁天纱,对方找不到他,这才演了这么一出拙劣的戏,想要诱惑楚河上当现身。 “不过连追杀我的高手,都不敢闯入这个妖域,说不准这妖域的主人有点来头。我能不能利用一下?”楚河摸着下巴,做着打算。 白衣少女却从地上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眼着几个不成器的猪妖属下:“先干为敬、先干为敬···你们倒是真干点什么啊!就知道扯着嗓子干嚎,都被看穿了。” 少女十分暴力的一人赏了一嘴巴,将几个大猪头打的原地如陀螺般打转。 然后牵着白纱裙,原地一个转身,雪白的脸上,血滴般的红唇翘起一个自以为妩媚的微笑:“这位客人远道而来,我们太岁妖域也很欢迎呢!不妨现身一见,我等绝无恶意。” 第五百三十四章出去了,我又进来了 “这位朋友!你若是自己出来,大家一起坐下来喝杯酒,吃个包子,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商量。远道而来的都是朋友,我们太岁妖域的妖怪,都是好妖怪,不会不讲道理的。”白衣少女尽量用亲切的语气说道。 “不过你若是继续这样隐匿起来,我便只能唤醒岁三千岁大王了。” “整个妖域都是岁大王的身体,他若是醒来,你便再也无处可躲。而且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岁大王很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一般他被吵醒了,都会十分生气。” “没有人愿意看到岁大王生气···。”白衣少女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 丝毫不知道,她已经把楚河想要知道的都已经暴露出来了。 “太好了!正愁不知怎么脱身,这送上门的打手,不懂得利用,就是我太傻了。”楚河一咬牙,手指并拢,吐出剑气,将头发根根剃掉。 然后从储物戒指里抓出一件僧衣罩在身上。 一把扯掉遁天纱,显露出身形。 看到楚河露面,白衣少女和几个猪妖都露出惊喜之色。 只是都还未开口说话,楚河便已经一挥昊天宝镜,强行拉开一条通道,也不管外面是什么,先离开了妖域的笼罩范围。 果然那一直追杀楚河的雷霆就守在妖域外面,楚河一出现,滚滚雷电倾盆而下。 楚河一个金鲤摆尾脱身术,那原本对准楚河的雷霆,便失去了原本的目标,全都劈头盖脸的朝着那几个追赶上的大猪头迎去。 “师徒孙!太好了!你来接我了,快点帮师叔祖灭了那个几个小妖怪。”楚河冲着头顶的雷云一声招呼喊道。 比树还粗的雷霆扫下,白衣少女吓了一大跳,狼狈的在摔回地上,原地打了好几个滚,这才躲开了大面积的雷击,只是受了一些擦伤,原本娇嫩的肌肤,也泛起了一道道焦黑的痕迹。 更惨的是那几个大猪头,此刻都已经焦了,连被人端上饭桌,做一份烤猪的资格都失去了。 少女起身,正巧听见了楚河那一嗓子。 也不知在脑子里瞬间脑补出了什么情节,白衣少女按着身上的伤口,咬着牙取出一面手鼓,然后疯狂的摇晃起来。 咚咚咚咚···! 手鼓声声响,整个妖域的地面却都颤抖起来。 一根根粉红色的肉筋,从地底破土而出。 整个妖域的妖气,都开始往里回缩,逐渐的收入地底。 如果远远的隔开,站在虚空中看。 就能看见,一块粉红色的,怪物般的大肉块,正剥开表面灰色的石衣,裸露出真容。 那白衣少女说的不错,太岁妖域就是建立在一个巨大太岁的身体上的。 此刻太岁大妖已经被唤醒,舒展着身体,同时也很快释放出自己的愤怒。 楚河却不知死活一般,神足神通发挥到极致,不断的在正在破裂的太岁妖域与虚空之中跳跃着,像是在挑逗着太岁大妖和那一直追杀他的人。 雷云之中,终于渐渐的露出一个发亮的大光头。 一身青色的僧袍,手里捏着的一窜佛珠,每一粒都绽放着耀眼的雷光。 大光头的额头上,还有一道雷纹,这表示他已经获得了一定天地雷霆的权柄,能够操控四季天雷,为已所用。 “孽障!你以为挑动一个大妖,就能与我对抗吗?今日贫僧,便要除魔卫道,将尔等尽数以天雷诛灭,滚滚雷霆之下皆化为齑粉。”青衣僧人站在雷云之中大呼。 楚河闻言,脚下一软,差点一头栽倒。脸上却尽是意外以及···惊喜之色。 他却是没有想到,这个一直追杀他的和尚,竟然会这般自负。 面对误会,被楚河引的与太岁大妖为敌,他竟然一句解释都没有,干脆果断的认了,还打算出手将太岁大妖和他一同给解决了。 “很好!就喜欢这样自信心十足的敌人!”楚河表示略为开心,原本准备的说辞,也都吞回肚子里,用不着发挥表演。 就像一个大跳蚤似的,楚河在太岁大妖的身体上不断跳跃着,躲闪着雷霆的轰击。 而太岁大妖则被一道接着一道的电弧,电的粉肉乱颤,然后发出一阵阵咕噜噜的咆哮声。 终于一个巨大的人头,从大肉块的核心处凸显出来。 面对铺盖而来的雷霆,巨大的人头一张嘴,将之尽数吞入肚子里。然后吐出一道道黑光,这黑光是太岁妖的本命神通,是霉运凝聚而成,一旦被击中,就会立刻倒大霉。 那青衣和尚知道厉害,不敢肉身硬抗,顶着一个金色的大钟,将黑光抵挡在外。 而吞了雷霆瀑布的太岁,也并不好受。整个身体,粉红色的肉体上,铺开一层电弧。 奔跑在太岁大妖身体上的楚河,还有一些原本生活在这里的妖怪,都浑身一震颤抖,手脚不受控制的开始抽搐,像极了集体尬舞。 神舟之中,疯人余拿着手机,点播一曲‘panama’,很有节奏的挥舞着手指,跟着节拍一起律动身体。 许导一眼扫过来,疯人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首歌很适合眼前的氛围。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大佬!我们在逃命,要是楚河扑街了,我们都要跟着一起玩完,你能不能庄重点,尊重一下我们的生命?”虽然早知道疯人余是什么德行,许导依旧感觉很无奈。 “我并没有不尊重。不过音乐是我的梦想,我心中的火被他们的舞蹈燃起来了,我想高歌一曲···。”疯人余说道。 说罢竟然跟着拍子,将‘panama’自发翻译成汉语,跟着唱了起来。 虚空中,太岁大妖和佛门青衣和尚的战斗继续。 随着电弧在身上蔓延,那些寄生在太岁大妖身上的小妖怪,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楚河却发现,被太岁大妖的肉身已经抵挡过一次的电弧冲击力大减,倒是可以用来修行《风雷斗姆戮邪战法》中的风雷锻体之术。 一面运转功法,一面不断的在太岁大妖庞大的肉身上奔跑,企图找出脱离战场,抽身离开的机会。 只是那和尚虽然在和太岁大妖战斗,却依旧分出一部分精力死死的盯着他,每当楚河想要逃走,都会有一道水缸粗细的闪电劈下,阻止楚河的行动。 而且太岁大妖也并非不在意他的利用,即使方才从沉睡中醒来,被束缚的力量未曾全部绽放。 一道道的肉筋,依旧如同胡须一般生长出来,然后从四面八方朝着楚河缠绕。 楚河挥刀斩断一根,就会多出十根来,斩断十根便有百根,仿佛无穷无尽。 第五百三十五章成功逃离(国庆快乐) “传闻中太岁这种东西,怎么都杀不死,灭不绝,我这么用刀砍,精疲力尽也达不到任何效果。”楚河一刀斩断两节太岁肉筋,顺势将它们收入储物戒指之中。太岁也称为肉灵芝,这等大妖级的太岁,肉筋中蕴含的药力一定不少,用来炼药合药也是不错。 “不过天生万物,只要是三界之内,五行之中,就没什么是绝对完美,毫无破绽的。” “民间有神话故事,烧窑的祖师爷李老君斗太岁,请太岁入火窑,用的是热力灼烤,将太岁赶走。” “我且试试!” 想罢,楚河便先以昊天宝镜隔绝四周空间,形成一个绝对的封闭地带,然后再以祝融咒放火。 熊熊烈火一燃。 火焰中太岁的肉身,虽然被烤焦,但是很快就会长出新的肉芽,丝毫不受影响。 “温度不够!加点料!”打开储物戒指,大桶大桶的汽油被楚河丢进火中。 封闭的小范围内,火焰的舔舐、灼烤,对太岁造成的伤害,会被迅速抹平。 但是伴随着的,却是一定范围内,温度的不断上升,随着温度的增加,被封闭范围内的太岁肉身,开始变得疲惫、倦怠,那原本狰狞凶恶,不断抽打的肉筋,都像是泡软了的面条一般,变得软乎乎的,再难形成什么强有力的攻击。 “果然有用!这太岁不怕任何形式上的伤害,却在高温下,会变得十分的惰性,这是他的本能,即便是大妖也不能免除。果然多读书是有好处的。”楚河不断的升高着一定范围内的温度,两把南明离火剑也跟着凑热闹,释放着南明离火。 在虚空中,一直以雷霆轰击太岁大妖的肉身,躲避着太岁吐出霉气的和尚。看到了楚河的动作,顿时露出喜色。 一道金色的波纹散开,整片虚空都开始被封锁凝固。 而根据狂涌的雷霆,如同水流般在范围内流动冲刷。 火可以升温,雷霆更胜一筹。 在高温的威胁下,那太岁大妖果然像是被切断了命脉一般,整个都变得懒洋洋起来,原本凶悍、残暴的进攻,也变得软弱无力。 “楚河搞什么?这不是正好给那和尚出主意么?太岁大妖不好惹,那和尚更难缠···。”许导在神舟内看的直跳脚。只是他和疯人余的修为都太弱,这种程度的冲突,他们也只能干看着,若是真的参与进去,一瞬间就被余波扫成灰。 所以,楚河在搞什么? 他当然是想逃了。 而要逃的话,眼下太岁大妖和那和尚虽然在动手,但是冲突力度还不够。 他要是不加一把力,在后面推一下,继续这么纠缠下去,不是他被太岁大妖追赶的精疲力尽,然后坐等被抓,就是一时失神,被那和尚一道雷霆劈死。 一旦被掌握了弱点,太岁大妖便节节败退,虽然愤怒不堪,却难以抵挡和尚的步步紧逼。 同时那和尚也自忖掌握到了太岁大妖的软肋,开始更加靠近,更加肆无忌惮的攻击太岁大妖,甚至下意识的放松了对楚河的防备。 “就是这个时候!” 楚河以真元为引,释放水系道术,在四周迅速冲刷。 迅速取出早已准备在储物戒指中的液态氮,全都大量的释放出来。 太岁大妖体表的温度,以极快的速度降低。 而楚河手中的昊天宝镜一扬,将好几枚来自蜀山副本的神雷往昊天宝镜拉开的通道内丢了进去。 神雷瞬间爆炸,将和尚封锁四周的封印,硬生生的炸开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原本封闭在一定范围中的热力,开始迅速的往外倾泻。 几乎被和尚压的没有还手之力的太岁大妖,顷刻便又恢复了活力,有感于之前被压制的憋屈,张牙舞爪的便朝着和尚扑去,再也没有功夫去管楚河。 面对生命威胁,楚河的这点利用虽然也很恼怒,还还是要往后排。 有了恢复活力的太岁大妖全力牵制,青衣和尚自然也无法继续分神盯紧楚河。 也直到此刻,青衣和尚才幡然醒悟,他这是被楚河利用了。 楚河是故意将太岁大妖的软肋暴露给他知道,好将太岁大妖逼入绝境,如此才能让他与太岁大妖的斗争,进入难以分出精力的白热化状态。 成功的彻底点燃战火。 楚河毫不犹豫,遁入神舟之中,驾驶着神舟朝着虚空深处飞去,等脱离了一定距离之后,便冒险遁出元神,以元神裹着神舟,撕裂虚空,瞬移向华山。 元神之身轻灵无质,穿梭虚空,跳跃空间,远比肉身来的方便。 几乎只是一跃的功夫,楚河便已经进入了华山境内。 然后手里高举着富贵刀,高声大喊:“故人来访,有请西岳大帝现身一见。” 楚河相信,佛门既然出手对付他,就不会只有那青衣和尚一人。眼下青衣和尚被太岁大妖牵制住,等到佛门反应过来,一定还会有别的高手赶到。 他既然已经到了华山,那就赶紧亮出底牌,请来靠山,那才是正理。 从佛门想要图谋神之墓葬的权利,也只能假借沉香之手,暗中经营一事,便可知晓,他们并不愿意与西岳大帝直接发生冲突。毕竟西岳大帝是古山神,来历古老,并且五岳同气连枝,又和很多古老的神祇交好,并不好惹。 楚河的富贵刀一亮出来,原本还在华山深处神殿之中修行的西岳大帝,瞬间睁开双眼。 富贵刀中蕴含的神力,他无比熟悉,正是他本身的力量。 但是他却也清楚记得,他从未送出过这么一柄刀。 西岳大帝心念一动,楚河脚下一空,便被直接拉进了一个布满了白光的空间。 空间广袤,各种山精妖怪,都在忙碌。 有些在酿酒,有些在种植灵田,有些在采集灵果,各司其职。 而一股强大的引力,拉着楚河迅速穿越了这个空间,落入了一个大殿之中。 大殿之上,有身穿紫袍的帝者,端坐云团之上。 面容看起来虽然与朱尔旦有几分类似,但是不同之处更多。 相比起楚河曾经认下的那位西岳大哥,眼前的西岳大帝的气势,更加凌厉、险峻,就像一柄耸入苍穹的利剑,不肯收敛锋芒。 楚河还未说话,西岳大帝便先收走了楚河的富贵刀,拿在手中仔细打量,露出沉思之色,似乎从刀中读取到了某种讯息。 第五百三十六章 黑云洞内的怪声 “我明白了!”西岳大帝放下富贵刀,看向楚河的表情也温和了许多。 楚河心中更加肯定,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朱尔旦复苏成西岳大帝之后,召见他之时,就已经和二郎神开始联手布局。 西岳大帝吃了那么大一个闷亏,显然不会就此罢休。 诚然时空无序,世界不同。但是当到了一定的级别,世界与世界之间,却又是息息相关,相互干涉。 改变一种可能,就会延伸出更多的可能,跳出原本的框架和僵化,拥有更多的机会。 楚河甚至时常会想,末法时代出现灵光幻境,未必只是末法修士的机会和幸运,可能更是一些企图打破原有的格局,往上更进一步者们的试探和挑战。 当然现在想这些都还是太远,楚河收拢发散的念头,继续看着西岳大帝。 既然是他和二郎神联手,将他坑入局中,那么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做,才能破了佛门的这一次算计? 别提什么道门插手干预和佛门硬怼。 西岳大帝确实可以有一部分分身归入道门行列,杨戬更是道门护法之一。但是即便是道门,只怕也不愿意看到第二个杨戬出现。 杨戬的强势,可也令有些阐教的二代弟子,脸上很是无光。 而西岳大帝更是古山神,是天地之间,出现的最早一批掌权者,像他这样的神祇,虽然大多数都归入了佛门或者道门,但是本身还是会被划入另外一个行列,并不是核心。 倒是天庭的力量,或许可以借用。 毕竟想要将沉香打造为第二个三界战神,可是天庭最先开始的算计。 只是以二郎神与天帝之间的矛盾,他能开这个口吗? 楚河自己在脑子里,模拟了好几种可能,都觉得有一定的机率,却又都有些不太可能。 “好了!既然另一个世界的我,认了你这个兄弟。你若愿意叫我一声大哥,这方世界大哥关照你。”西岳大帝将富贵刀送回楚河身边,然后从云团上落下来,对楚河说道。 楚河很识趣的立刻叫了一声‘大哥’。 西岳大帝是古神,相当于修行者中的金仙,是一方世界之内,最高的神位。 过去未来皆不朽,即便是世界毁灭,他也会以某种形式继续存在。 也正因为如此,西岳大帝被沉香以神斧劈开了神心,也只是神魂受损,而没有真的死亡。 “按照张启仙传给我的资料上记载,神祇想要修到祖神,也就是相当于大罗金仙的程度,要比修行之人更难。需要执掌多元世界,诸天万界通用的神权。而像这样的神权,三界之内迄今为止,也十分罕有。” “所以,除非有什么极大的变故,否则的话,西岳大帝从有到无,等到世界破灭,也不可能突破到祖神境界,融合诸天万界之我,形成绝对统一。” “那么他配合二郎神的计划,应该就只是为了报一箭之仇。”楚河做出这样的推断之后,心中稳定了许多。 面对无法看清的强者,如果能够推断出对方的目的,也能让楚河心中多一点底气。 最怕的是,某些计划过程中,还夹杂着难以言明的野心,平白多出变数,那才无奈。 “大哥!沉香我已经教导的差不多了,只是佛门毕竟狡诈,未必一切都由沉香自己做主,即便他不上当,也会有人强推着他走。不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楚河主动开口问道。 西岳大帝闻言,只是淡笑道:“此事无需贤弟操心,贤弟手段颇为厉害,自有用得着贤弟之处。不过眼下,佛门之人已经对你起了杀心,暂且留在我这西岳神国之中,修行法术,打磨真元。若是闲的无聊,也可以找老树下棋,看仙猿舞剑,也是一番乐趣。” 楚河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多谢大哥关照了!对了···小弟也算是沉香的师父,与那三圣母,也有些渊源。不知是否有机会去拜见?” 西岳大帝先是一愣,紧接着却古怪笑道:“见倒是可以去见,我虽然代为照看杨婵那个小丫头,却并非狱卒。事实上,她也并未受到拘禁,来去皆自由。不过···也要看她是否有空见你了!你不妨往黑云洞走一趟,看看有没有这份机缘吧!” 三圣母并未真的被拘禁,这是楚河早有预料的。 杨戬年少时,与这个三妹相依为命,相互之间感情深厚。 即使恼恨她被一个凡夫俗子所骗,那也更多的是心疼,以及对那些算计三圣母者的愤怒,还不至于没品到将怒火发泄到自己亲妹妹身上。 只是,三圣母既然并没有被真的关押,那她为何不去见沉香? 如果是为了表面应付所谓的天条惩处,那大不了伪装一下,一样可行。 “莫非三圣母被关押一事,还有蹊跷?”楚河心想。 接下来几天,楚河每天都会到黑云洞外转一转,出声请见三圣母,却一直得不到回应。 一直到九日之后,才听到黑云洞中才传出一声怪响。 那声音,像极了一个男人在拼命努力的耕地之后,在最后关头绷紧了神经,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后,发出的那一声低沉的咆哮。 站在黑云洞外面的楚河,听着这声音,顿时尴尬了。 “难不成,三圣母在黑云洞里还养了个小白脸?这···车速太快,刹车踩不住啊!” 咆哮声出现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很快就消失不见,仿佛只是错觉。 楚河还在犹豫,要不要离开。 便看到有女子一身青色宫装,脚下踩着青云出来,面色虽然稍显苍白,却依旧难掩动人风姿。 早言说过,单论五官样貌身材,寻常的美女和所谓的绝色佳人,真不至于拉开什么天与地的差距。真正令一个美人,拥有无双风韵的,永远是她们独一无二的气质。 气质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 人长的丑的时候,也很难分辨出来。但是当好看的人,再配上绝佳的气质,便一瞬间从人群中凸显出来,显得鹤立鸡群。 一瞬间就能抓住人的眼球,惊艳夺目。 此时楚河便盯着三圣母,虽然并未失态,却依旧为对方的气质美丽而感到一丝丝惊叹。 当然,以楚河的老练失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转瞬便有回过神来,立刻开口说道:“在下楚河,见过三圣母娘娘。” 第五百三十七章杨三小姐 “原来是楚先生,请入洞来,容我调一杯清茶,以酬谢先生照顾我儿之恩。”三圣母惨白的脸上,迅速的浮现一抹绯红,然后对楚河说道。 楚河闻言,不知不觉,那洒脱不羁的思维便有点飘,表情有些尴尬起来。 “如此···便麻烦娘娘了!”楚河回道。 黑云洞的名字听起来不太好听,感觉上像是什么阴森恐怖的场所。 但是真走进去,就发现完全不是这样。 赫然是一个很不错的洞府。 花园、水塘、别院、丹房、书房、武库···等等一应所需都不缺少,那些喜欢宅在洞府内,一修五百年不出门的修士们,若是见了这样的洞府,定然会表示,给他们这样一个洞府,他们可以宅到成仙。 这完全就不是一个囚犯该有的待遇。 等到三圣母亲手捧上一杯清茶的时候,楚河便觉得教导沉香那个小混账,完完全全的值得了。 一杯清茶,竟然有青莲薄雾在茶水之上若隐若现,那充沛且充满灵韵的灵气,隔着老远楚河都能感觉到。 嗅一口茶香,楚河就感觉元神都轻了几分,变得更加缥缈,仿佛能飞往更高的天穹。 “这是我自酿的清茶,本也无名,不过对元神有些滋养功效,楚先生还请品用,不要客气。”三圣母坐到楚河对面,笑盈盈的对楚河说道。 楚河端着茶盏,连忙说道:“不客气!不客气!我肯定不客气!” 说罢直接牛饮一口。 茶汤入腹,瞬间就化作一股清濛灵气,直冲灵台。 元神呼吸灵气之时,便将这股灵气吸入,一瞬间就发生了变化,似乎变得更加真实,却又更加虚幻,两种对立统一的形象,在元神之上交替。 真实是对于楚河而言,他可以察觉到,元神的进步,甚至成为了肉身的一种真实延伸。 而虚幻则是对于整个世界而言,元神像一股清气,越是轻、薄,越是纯粹,便越容易往上飞升。 只是一口,楚河便觉得自己,最少应该已经进入了元神二重天的境界。 当然因为再次欺骗了贾玄武的缘故,楚河现在还不敢飞入天界,担心意外的闯入太皇天,被贾玄武逮到。 三两口,楚河便将整盏茶全部喝到肚子里,然后就这么坐着调息,尽量体会着这茶汤的功效,将其尽数消化。 等到全部消化干净,楚河双目睁开,顿时整个洞府都仿佛一亮,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恭喜楚先生!”三圣母笑着对楚河说道。 楚河也笑道:“还要多谢圣母娘娘成全。” 三圣母道:“先生既然为我儿师父,便不要唤我圣母娘娘这么生分,便叫我···杨夫人吧!” 楚河闻言,心中暗笑,看来这三圣母对于刘彦昌另结新欢,也不是毫无怨言。否则既然说的是沉香的关系,此刻也该让他唤她刘夫人才对。 楚河打蛇随棍上道:“既然如此,我便唤你杨三小姐吧!娘娘看着如此年轻,叫一声夫人,倒是显得老气了。” 这话说的有些轻浮了。 不过,当年刘彦昌更轻浮的举动都做过,也只是被三圣母小小惩罚,最后搭上了自个。可见这三圣母并不反感旁人对他的称赞和吹捧,既然已经有了一定好感度打基础,那就是时候慢慢扩大战果,将一种好感度朝着另一种好感度转变一下。 果然,楚河话音一落,三圣母的脸上虽然露出一抹惊愕,以及一丝羞恼,却又很快被一股喜意压住。 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还能被人唤作‘小姐’,足以说明其魅力不减,依旧青春动人。当然这也是三圣母还不知道‘小姐’这个词,也未必是什么好词。 说到这里,楚河有时候也会烦恼。 碰到那些陌生的漂亮女孩,想要搭讪,如何选择称呼,都是一个要耗尽脑细胞的工作。 好像所有像样点的称呼,最后都会被演变为某些特殊职业女性的代称。 看三圣母没有反对,甚至有些欣喜的摸样,楚河在心中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突然问道:“杨三小姐!方才我在洞外,听到了一些异响,不知···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讲道理,楚河不该问这样的隐私。 特别是,稍微遐想一下,很容易想歪的隐私。 但是结合之前西岳大帝的暗示,楚河却知道,事情绝不会像他想象的那样暧昧(wochuo)。 果然三圣母听了楚河的问话之后,紧皱眉头,脸上露出了挣扎之色,很快便有有了决断。 “也罢!既然二哥和西岳帝君都相信你,那楚先生便随我来吧!”说罢三圣母起身,率先在前引路。 穿过一个小花园,在一面石壁上停下来。 石壁之上,刻画着一个莲花池,莲花池上正漂浮着一个球形的物体。 三圣母眉心一点莲花印记闪烁,石壁上一道青光笼罩下来,将她和楚河同时罩住。 青光拉扯,二人同时落入了另一片空间。 楚河抬眼看去,就看见一池的青莲,在翻腾的灵泉中绽放,五彩的毫光闪烁,将整个空间都照射的色彩斑斓。 而青色莲池之上,一个透明的球体悬浮着,吸收着四方汇聚的五彩毫光。 球体中,一个与三圣母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正蜷缩着身体,气息起伏不定,面上有痛苦之色。 “这是···?”楚河不解的看向三圣母。 三圣母看着球体中的男子,脸上露出一抹幽暗神情。 “这是我大哥。”三圣母说道。 “杨蛟?”楚河心头一震,一瞬间许许多多的念头集合起来,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答案。 难怪杨戬会和西岳大帝搅在一起,难怪三圣母明明没有被封印,却偏偏要死守着黑云洞不出去,连亲身儿子都不去看。 杨戬唤作二郎神,正是因为在他之上,还有一位大哥。 说起来,杨戬三兄妹,天赋是呈递减状态。 其中杨蛟的天赋最强,未曾修炼,便天生有神异之力,能打死天兵天将。 曾经为了保护杨戬和杨婵两兄妹,被天将杀死。 “杨蛟有一半的神祇血统,也就是说,他死后并未去地府,而是去了神之墓葬。而杨戬应该是和西岳大帝做了什么交易,将杨蛟的灵魂从神之墓葬中取了出来,然后交由表面上被封印的三圣母,偷偷复活。”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谁又能想到,表面上翻脸了的两兄妹,其实是配合起来,要复活他们的大哥?” 第五百三十八章身外化身(李栋的万赏加更) “这么说来,杨戬这只是将计就计。正巧借三圣母消失于人前这段时间,做法复活杨蛟。” “不过,这等秘事,让我知晓,怕不是好事。”楚河心想。 果不其然,就听三圣母叹息一声,脸上的忧愁之色更深了几分。 楚河知道左右逃不过这一遭,还不如主动一些,还能争取好感,便说道:“杨三小姐,不知为何事烦忧,若是用得着我楚某人的地方,且尽管道来。” 杨婵是见过‘世面’的,与久居青城苦修的白蛇不同。 原本针对白蛇的那一套,若是用在杨婵身上,那就要出大问题,只怕偷鸡不成,反而被打上反感的标签。 像杨婵这样的神话版‘深闺怨妇’,最要紧的便是细致、温和的关怀,如一缕暖心的阳光,缓缓的照进对方心底。 杨婵虽然早有打算,让楚河去办事。但是楚河回应的这么爽快,还是让杨婵心中颇为欣喜。 便点头回答道:“我以宝莲灯幻化这一方莲池,然后以其中造化之力,为我大哥重塑肉身。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但或许是我大哥早已经死去的原因,他的灵魂中掺杂了一丝死气怎么都清除不去,与肉身融合极为困难,每融入一分都十分痛苦,而且用不了多久,便又会排斥出来。” 楚河继续等着杨婵的下文。 她若是没有办法,断然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既然说了,那么一定是有办法,只是单凭自己却又做不到。 “西岳帝君研究之后觉得,想要清除最后这一丝死气,需要以修地藏本愿经的高僧舍利炼丹,在灵胎之中练出轮回,才能将最后的死气排除。” 说罢,杨婵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楚河,很难相信,一个十岁孩子的母亲,竟然还能做出这样又萌又漂亮的表情,成熟中夹杂着一点如少女般的幼稚和天真,当真让人难以抵挡。 “为何二爷不去···喔!是我想差了!”楚河的问题问到一半,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这个问题很蠢。 他原本想要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二郎神去取一粒这样的舍利子来,以他的能耐,取一粒这样的舍利子,原本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情。 但话虽如此,杨戬为三界战神,惹太多人的瞩目,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数人推敲、琢磨。 倘若他这么做了,那么结合他与西岳大帝的往来,以及杨婵的被封印,很容易便推断出他要复活杨蛟的结论。 一个天赋更胜过昔日杨戬的杨蛟,或许未必能达到杨戬的程度。毕竟一个人的成就,与天赋有关,但是天赋绝不仅仅是唯一的条件。 但是成为三界之中,比较拔尖的一撮好手,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杨戬已经够难缠了,要是再加一个杨蛟,他们这一家子的实力,简直让人难以忽视。 会对整个三界的格局,都造成动荡和影响,这样的影响比沉香成才,还要来的让不少人无法接受。 所以,不仅杨戬不能动,甚至西岳大帝和杨婵,也都不能出手。 即使有一个沉香在明处吸引注意力,也不代表某些人,真的对他们放松了警惕。 “这么说来,是要让我去取舍利子了,有目标么?”楚河问道。 楚河很明白,事已至此,他知道了这么多,早就没有了他拒绝的空间。 杨婵喜笑颜开道:“就在距离华山东三百里处,有一座雷鸣山,雷鸣山上有一座巨通寺。巨通寺有一位老和尚行颠,专修佛法,不练真元,如今已经活了一百七十三岁,再有三年便会圆寂。他死后,魂魄会直接进入地府,下到地藏王菩萨的佛国。而他的肉身焚烧之时,会留下三枚舍利子,其中一枚便是我们需要,带有轮回之力的舍利子。” 楚河听了之后,先是疑惑,为何不找那些现有的舍利子,却非要去等一颗还未出现的。 瞬间便又反应过来,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现有的舍利子若有失,不小心传扬出去,落到有心人耳中,未必不能推算出一些端倪,凭添了变数。还是先计划夺取,尚未出现的舍利子,才是正经。 佛门之中,有两种舍利子。 一种是骨肉舍利,是指那些真正有德行的高僧,通过多年如一日的苦修,将某种精神修入了骨髓之中,肉体凡胎都具备了佛性,有了不可思议的特异。 另一种是修行佛门练气之术的修士,他们结成的舍利子,其实和金丹、元婴差别不大,都是一种真元能量的聚合。会随着修为的增长,不断的强化。不过也因此,个人标签极重,运用起来,不是那么得心应手。 杨蛟的情况很特殊,如果用了后一种舍利子,很难肯定,复活的究竟是杨蛟,还是某位佛门的高僧。 “我是很愿意帮忙,但是现在我的身份也很扎眼,一出去就被追杀···。”楚河说出了眼下他的处境。 当然楚河也相信,既然对方选择了他,那么就一定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果然杨婵闻言莞尔一笑,然后挥动长袖。 芳香扑鼻之间,却见那莲花池中,一朵莲花绽放,莲台之上却躺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男童身体,长的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 仔细再瞧,似乎也与沉香有些相似,只是更像杨婵一些。 “之前二哥与我一同为大哥重造肉身。眼下大哥正在适应的,是以二哥的一滴精血结合宝莲灯的造化之力塑造而成。而这一具肉身,则是以我的精血为本,制造出来的肉身。潜力虽然大不如大哥现在适应的这一具,却也有些玄妙,最重要的是,它乃是天生的莲花宝体,最合佛门修行之术。” “我可以传你身外化身之法,将这一具身体炼制为分身。你以这具分身前往巨通寺,拜在巨通寺门下,伺机夺取舍利子。”杨婵说道。 楚河看着那躺在莲花中的肉身,心中自然是心动的。 身外化身这种手段,楚河老早就觊觎了。 在蜀山副本中,楚河也得到过一些炼化身外化身的法门。 只是放在蜀山副本中算是不错的身外化身,跳出界限,目光放的更长远一些,就显得潜力严重不足了。 眼下,有这样合适上好,能够修炼身外化身的材料,楚河又怎么有理由拒绝? “好!既然安排的这样合理,那我想我没有理由不答应。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楚河问道。 杨婵面颊一红,然后突然说道:“你答应的话,那就···先脱衣服吧!” 第五百三十九章 神祇转身之术 听到杨婵羞中带涩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楚河承认自己第一时间想歪了。不过他不是那种漫无边际,只会幻想的人。 理智上他很明白,他眼下和杨婵的关系,还远远没到那一步。 果然不等楚河发问,杨婵便自行迅速解释道:“别误会,我是要在你身上施展神祇转身之术。这是一种古老神祇经常运用的分身之术。” “许多神祇通过漫长的时间,培育出上好的肉身后,便会用这种法子制造分身,用以行走人间,体会另一种不同的生活。” 楚河反而温和而又带着一丝丝调侃道:“杨三小姐,我也没多想啊!你用不着这么着急的一口气解释这么多,慢慢说也是可以的。” 杨婵的脸一下子就通红了,火云都烧到了耳后根。 楚河却快速解开衣服,穿着一条短裤站在原地,等待着杨婵的进一步指示。 杨婵几乎快要用手捂住发烫的脸了,眼神也有些慌乱躲闪,深吸一口气,方才稍稍平复,然后继续说道:“你先跳进池子里,然后···什么衣服也别留。我会用法术,引导你的元神,进入旁边的这具空白的肉身。” 楚河听了之后,稍稍一愣。 寻常的身外化身之术,都是分裂元神或者灵魂,植入到分身之中,用以让本体和分身同时行动。怎么眼下,却要引导元神,尽数进入另一具肉身? 这么做那不是更像转世夺舍么? 杨婵心中发慌,脸上发烫没有第一时间明白楚河的顾虑。 直到楚河开口问了,杨婵方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考虑不周,没有解释清楚。” “这一方莲池,是宝莲灯所化,拥有造化之力。所以我才给你选择用神祇转身之术,通常神祇转身之术,都是将神魂引入分身之中后,再以大量的信仰之力刻印激活,达到在分身体内,再造一条灵魂,却受主魂控制,与主魂同步的效果。这样的好处就是,不用撕裂灵魂,避免了灵魂上的伤害。即使分身出现了什么问题,对于本身的伤害也并不大,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而我现在则是要用莲池内的造化之力,将你的灵魂刻印在新的肉身之中,用同样的办法,制造出一条从属于你的空白灵魂。几乎与你的灵魂气息完全一致,能够达到同步同频的效果。” 听完了杨婵的解释,楚河终于明白,这所谓的神祇转身之术,就是那些土豪的神祇,为了避免自己的神魂受到伤害,被有心者针对污染,而以资源填充出来的一种特殊的身外化身之术。说是身外化身,其实更像是操控傀儡。 只是这傀儡无论是肉身的培育,还是灵魂的注入,都与本体的契合度超高,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的地步,从而形成了类似于身外化身的效果。 与寻常的分身相同,分身的一切感受,本体都会有所感应。但是负面的一些事情,本体可以选择读取,也可以选择让分身独自承受。 当真是再好不过。 唯一的缺点,可能是太耗费资源了。 神祇施展这门手段,花费的信仰之力,只怕以海量计数。毕竟全面复制自己的灵魂,全新制造一个空白灵魂,这等行为堪称偷天之机。 而杨婵以宝莲灯为依仗,施展这门法术,消耗或许会少一些,但是也是依靠着宝莲灯的神异。 既然有这样的好法门,楚河不再犹豫,跳入莲池之中,然后在水里脱掉底裤,丢上岸边。 杨婵运转体内的神力,渐渐的冷静下来,当神力溢出之时,她已经变成了那高高在上的三圣母,华山女神。 神力施展,运转法门,楚河便发现一股奇异的力量,将自己的元神引导出来,注入到了一具陌生的肉身之中。 空白的肉身注入灵魂之后,终于充满了鲜活的灵性,而不再是像之前那般,苍白的如同空泛的玩偶。 莲池开始沸腾。 莲池里的水液,其实就是宝莲灯积蓄多年的造化灵气。 当三圣母开始施法,莲池的内的造化灵气,也迅速的下降、消耗。 分身的灵台之中。 楚河的元神可以看到,一个与这具肉身契合,与他的灵魂十分相似的一个全新灵魂,正在被无中生有的制造出来。 这个灵魂还十分弱小,孱弱的如同凡人的灵魂,却又与他的灵魂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这种亲近甚至远远超越了双胞胎之间的那种感应。 “他···就是我,是制造出来的另一个我。”不知为何,楚河竟然有这种荒谬的感觉。 “只是这门分身之术,也不知在现实中能否施展。而且新生的灵魂中,并不含有轮回气息,否则的话完全可以取代盗取三途川所需的前世。”楚河有些可惜的想到。 与空白新生的灵魂不断的互动着,所有的记忆、想法全都留在了那原本空白的灵魂之上。 下一刻,楚河的元神顺着三圣母开出的通道,回流入本体之类。 但是同时在莲池之中,楚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分身的一举一动。 同步操控他的每一个行为和表情。 分身睁开了眼,即使长的和楚河完全不同,但是二者之间的那种和谐默契,却会让所有第一眼看到他们的人,都会觉得他们一定是双胞胎,并且是极为亲密的那种。 这是一种灵魂气质上的完全契合。 莲池的水已经从原本的淹没头,降低到了齐胸。 楚河站在莲池之中,还是有些不愿意出来。 在池子里,他感觉元神格外的畅快,似乎每吞吐一口灵气,都会获得成长。 不过楚河还是强忍着这种欲望,从莲池之中爬起来。 反正即使他贪墨再多的莲池灵气,也不能真正的带来境界上的提升,退出副本后,一切还是要清零。还不如主动出来,争取好感。 毕竟三圣母还需要用莲池来蕴养、照顾她大哥杨蛟的肉身和灵魂。 只是楚河才爬山岸,却忽然感觉杨婵的视线有点不太对劲。眼神变得略带呆滞,而原本恢复雪白的脸颊,再度充斥上更加热辣的殷红。 从三圣母的视角来看,一大一小两个裸男,几乎同时同步的光着屁股,从池子里爬出来,然后就这么晃荡着某些器官,‘猥琐’的冲着她笑。 一瞬间,一股不知从何处涌起的羞恼,差点没将三圣母给刺激的晕过去。 “你···你做什么?还不快点穿好衣服!”娇羞、恼怒的声音,打断了楚河的自我肯定和表扬。终于反应过来的楚河,也囧了。 把肉身当衣服,把灵魂当主体,穿来穿去。反而忘记了,真实的肉身之上,现在还一丝不挂···这就很尴尬了! 第五百四十章从今天开始做和尚 等楚河穿戴好衣物,杨婵的面上还蒸腾着热气。 有些东西,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杨婵还是觉得,比起刘彦昌来,楚河的某些器官,似乎要宏伟很多,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咳···这些都是题外话。 既然已经将身外化身练成,也应该依照计划而行。 杨婵取出一枚莲子递给楚河道:“这是玉莲子,你以化身滴血其上,就能收入一窍之中,难以被察觉。此莲子内有一处小空间,可以让你存放一些认为必要带在化身之上使用的物品。” 分身接过莲子,直接滴血其上,将之藏匿在右手的窍穴之中,若有需要方便取物。 心念一起,那玉莲子内的空间展现在分身眼前,空间并不大,只相当于楚河手中储物戒指空间的一半大小。优点在于隐匿效果极强,若非楚河与分身之间,异体同心,只怕也看不到那处空间的开启,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空间的波动。 当然了,至于收拾些什么东西,放到这个玉莲子空间内,随身携带,还需要好好想想。 此时楚河却开口对杨婵道:“杨三小姐!不知可否送我一粒莲种?” 杨婵微微一愣,这莲池乃是宝莲灯幻化。当然像宝莲灯这样的法宝,早已超出寻常,幻化莲池便是真实,早已模糊了真假的界限。如果杨婵舍得割裂一丝宝莲灯的本源,倒也能够分裂出一粒莲种。 日后若是培育恰当,虽然未必能养出另一盏宝莲灯,却也是一桩异宝。 这样直接要好处,似乎有掉好感的可能。 楚河又迅速补充了一句道:“这本是不情之请,不过在下身上刚好有一门上古巫术,能借助植物与人体相合,汲取大地律动灵气,快速修行。此去巨通寺,便是为了三年之后,盗取舍利子。若是有此法辅助修行,以此莲花与分身特异相合,辅助修行,定然是一日千里。” “既然是要去当细作,废了这么大的功夫,若是仅仅盗一粒舍利子回来,那岂不是可惜?” “如能得佛门重视,深入其中,甚至洞悉某些针对沉香的计划,那想来也是极好的。” 楚河说的义正言辞,不过他本身是否有这么高的情操,确实是有待商榷。 归根结底,还是那颗搞事之魂,又在发作罢了。 而且楚河虽然没可能得到宝莲灯,但是就怎么空手而归,又怎肯罢休? 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懂得利用一下,那岂不是显得他楚河王浪得虚名么? 果然听了楚河的解释,杨婵脸上原本的犹豫迟疑之色,也迅速的消退下去,一咬牙道:“也罢!既然楚先生有这样的决心,那杨婵岂有不成全的道理。只是还望先生以舍利子之事为重,也要保全自身,若是形势危急,以保住舍利为要,不可舍本逐末。” 楚河心中暗道一声:“成了!” 未过一会,杨婵便面色更加惨白的将一粒莲种交给楚河。 此物与之前杨婵给楚河的莲子外表似乎差别不大,但是却蕴含着强大的造化之力。楚河若是眼下直接将它一口吞了,元神炼化此物之后,境界只怕便能一路飞驰,上升到十重天的境界以上。 不过这样一来,不仅会得罪杨婵,而且揠苗助长,也并非好事。 分身收起莲种之后,并未着急离开,赶往雷鸣山巨通寺。 而是一边熟悉分身,一面找许导和疯人余编故事,力求将眼下这个分身的身份,编撰的完美无缺。 等编撰完了身世之后,才由西岳大帝出手,暗中将这种编出来的身世,扭转为某种程度上的真实。 巨通寺虽然不是佛门名山大寺,但是也是正统传承之一,若是想要真正入门,身世来历这一关必须要过。 “按照我的看法,越是简单的身份来历,破绽便越小。虽然短期内,很难引起重视,但是只要你表现出天赋,自然会被接纳。”许导作为一个国际大导,在这方面是权威,他说的话可信度极高。 “你觉得有妹有房,父母双亡这个设定如何?”疯人余完全就是在瞎胡闹了,他这个建议可以忽视。 别的不说,楚河从哪里搞一个妹妹出来?即使西岳大帝真的给他安排了一个妹妹,那也是日后穿帮的漏洞。 “父母双亡是可以的,设定成一个流浪的孤儿···不行!不行!流浪的孤儿,哪有你这样细皮嫩肉的。要不然就是富商一家路过荒山,被一伙山贼劫掠杀害,只剩下你这么一个独苗逃脱。虽然伪造山贼和被杀的富商车队等等,比较麻烦。不过···想来西岳大帝会有办法。”许导建议说道。 楚河摸着下巴想了想,一旁的分身,粉雕玉琢的做出同款表情,显得颇为可爱。 “虽然简单的身世设定,减少了破绽,但是相应的,我能调动的资源和获得的助力也少了许多。这样一来,前期发展太慢,拖延的时间也太长,并不合算。不如富商之子的设定沿用,不过改成翘家的少年。这回就让许导占个便宜,伪装成我的富商老爸。而疯人余则是我大哥。” “等我拜师巨通寺之后,才找机会见到我与我相认,从而可以找借口从方方面面,给我帮助。”楚河说道。 固然,孤身一人,却是更有利于隐藏。 但是一个毫无来由的小子,也就代表了楚河的诸多手段,都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 而有一个超有钱的来历,那就不同了。 至少在金钱这一关,可以大手大脚一些。 金钱的力量,在修为渐高之后,逐渐似乎无用。但是在初期,效果极佳,几乎无可取代。 至少有了金钱开道,楚河在巨通寺内的人际关系,应该是极好的,也免得有些不必要的小冲突,三天两头发生一次,耽误他的时间。 就着楚河的提议,三人又做了多次的补充之后,终于将最终的设定上交给了西岳大帝,交由他去操办。 一个月后,许导和疯人余,分别获得了新的身份,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富商父子。 一个半月之后,楚河的分身穿着略带褴褛的华丽衣衫,出现在了雷鸣山的山脚下。 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高山,楚河吃力的摸了摸脸上的汗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坚定:“从今天开始,就要做和尚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天佑我巨通寺 巨通寺起于魏晋,兴盛于南北朝时期。 时至今日,已经有些没落。 香火虽然还算旺盛,但是寺中修行弟子,却已然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 若是后继无人,要不了百年,老一辈的修士一旦坐化,数百年的基业,就要化作泡影。 最近寺里多了一些游方挂单的和尚,都是有真元在身的法师。 别人不晓得,无量和尚作为罗汉堂的堂主,又岂能不知。这都是其它周边的一些大寺庙,派过来的探子,目的就是打探巨通寺的虚实。 这一日无量和尚从山下采买回山,却在山林之中嗅到了烟火之味。 “看来又有受不住清规戒律的小和尚,在偷偷打野味吃。”无量和尚心想。 原本此事,他堂堂罗汉堂堂主,也不至于亲自去管,只当没有发现。 但是那飘过来的香味之中,竟然还有一丝丝香甜的味道,稍稍一分辨便能察觉到两种左右的毒素掺杂其中。 “这是哪一堂的弟子,竟然连最基本的毒药分辨都没过关。”心里这般想着,无量和尚脚下却运转真元,已经飞快的朝着香味飘来的方向寻去。 意外的,那正在火堆前,发现用火烤着蛤蟆腿和毒蘑菇的,并非是庙里的小和尚,而是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小孩,虽然土灰满脸,却依旧难掩眼神灵动,令人一眼见了,便会心生喜欢。 “哪里来的小孩,看他衣服的材质,却是不是寻常。”无量和尚观察了一会便朝着小孩走去。 半途瞧见小孩正要将半生不熟还有毒的毒蘑菇送到嘴边,便不再迟疑。 迅速一步跨出,用手抓住小孩的胳膊:“蘑菇有毒,小施主勿要入口。” 话才说完,下一刻面色一变。 作为相当于元婴境界的佛门修士,无量和尚也活了有七八十年了,修为虽然不算拔尖,但是各种杂七杂八的手段,却是不少。 摸骨正是其中一门。 才抓住小孩的手臂,他便知道,眼前这个小孩不简单。 拥有极佳的潜力,如果收为弟子,悉心调教。是完全可以取代他的存在。 当然无量和尚虽然会摸骨,却毕竟没有开启佛门慧眼,看不出楚河这具身体,乃是对佛门来说,极为珍稀的莲花宝体。 即便如此,他也起了爱才之心。 便先拿走楚河手里的蛤蟆腿和毒蘑菇,从背囊中取出两块大饼递给楚河。 看着眼前这个小孩狼吞虎咽的吃着,甚至被噎着。 无量和尚急忙递过水壶,继续细细打量,越看越觉得喜欢。 便开始开口询问,楚河的来历。 “家中还有父亲兄长,只是淘气离家出走么?这样的话,倒是有些麻烦···不过这么好的苗子,就这么放弃了,也不甘心···阿弥陀佛,贫僧竟然起了贪嗔之念,罪过、罪过。”无量和尚的脸上露出纠结之色。 如果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收入寺中,作为小沙弥慢慢培养,等到了一定年纪,再正式剃度,那也是水到渠成。 但若是有家人在,这样做就有些不妥了。 强渡人入佛门,传出去也很不好听。 那些牛鼻子会怎么宣传就不提了,只怕是同为佛门弟子,却见不得巨通寺好的其它寺庙,也会蜚短流长,传一些不那么好听的谣言出来。 再看眼前这个小孩,又在对方肩膀、腰上分别摸索了一下,以真元试探,得见百脉具通,且经脉粗壮有力,心中的念头,再度如杂草般长了起来。 “小施主,既然是独自离家,可有去处?”无量和尚再问道。 楚河天真道:“我听我们家对门的那个算命先生说,大山里有能腾云驾雾的神仙,我要去拜师,学习法术。” 无量和尚闻言,心中一喜。 有修行之心,那便是有说服的空间。 先不管这小孩的家人如何,这么好的苗子若是放过了,怕是连佛祖都会怪罪。 “既然如此,就随贫僧上山如何?贫僧教你腾云驾雾的本事。”无量和尚说着手里施展了一个明光术,顿时金光闪烁,隐隐有佛影回旋,很是炫目。这本是照明用的法术,别的用处也没有。 当然在无量和尚看来,用来吸引一个小孩,却也足够了。 果然,小孩拍手道:“好!好!好!和尚爷爷!我跟你走,我跟你走,你教我法术!” “我要、我要飞,咻咻咻~!” 无量和尚满意的点点头,拉着楚河的胳膊,便一步窜了起来,脚下当真踩着云雾,朝着山顶的寺庙飞去。 而站在云雾之中,楚河不仅丝毫不见害怕,反而满眼的惊奇和向往,这样的好心态,又让无量和尚觉得欣慰几分。觉得为了这样的好苗子,稍微坏点规矩,那也是可以容忍的。 等入了寺中,通报了诸位长老堂的师叔师伯,以及寺中的方丈无悔大师。 众多的大小光头齐聚一堂,纷纷用目光瞄着楚河。 几乎同时,几个老和尚眼睛一瞪,顿时如同电灯泡一般明亮起来。 “莲花宝体,而且透明透彻,几无杂质,这是真是···真是天佑我巨通寺啊!”已经修满近千年,眼看着就要天人五衰,步入轮回的老长老,拖着长长的胡子,‘贪婪’的看着楚河,脑中也不知跳动着什么念头。 而随后,‘天佑巨通寺’几乎就成了这些和尚的口头禅。 无量和尚没有慧眼,这些修了元神的和尚,哪里还看不出来。 “好苗子!好苗子!好好教导,或许真有成佛做祖之像。等到那时,我巨通寺出了真佛,也不弱于那些天下名寺了,再无今日面临之危局。”方丈无悔大师看着楚河,浑身每一根老骨头都在哆嗦,显然也是极为激动。 而楚河则是有些腻歪了。 眼前这些和尚的眼神,看他就像是看一块上好的肥肉。 有想要收为衣钵弟子的,这是最和善的一类。有想要拉拢培养,作为手中利器的,这也无可厚非。还有一些行将就木,眼看就要转世轮回的,以楚河的阅历,一眼就明白,他们打着夺舍他这具身体,或者将他化为鼎炉的主意。 这就需要好好防备了。 “不过眼前这些和尚虽然不少,从元婴到元神都有。却未见到那位目标人物,行颠和尚。是对方的身份不够么?毕竟只修佛理,不通法术修炼之道。”楚河的视线好似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心中想到。 第五百四十二章小和尚法号戒··· 激烈的争吵过后,方丈无悔大师终于说道:“既然是无量师弟带回来的,那就先由无量师弟照顾,等日后见到孩子的家人之后,再做打算。” 如此方才将激烈的争执平息下来。 罗汉堂深处的禅房之中,无量看着正坐在一旁,玩认穴用木制人偶的楚河,脸上的意外和惊喜之色,这才稍稍平复下来。 他确实没有想到,不过是一次意外的善举,竟然能为巨通寺带回这么一个好苗子。 难不成真的是佛祖开恩? “豪儿!过来!来和尚爷爷这里!”无量和尚冲着楚河招招手。 楚河现在这个分身,设定的俗家名叫‘许豪’,算是让许导占了个便宜。 楚河萌萌的(eyide)抬起头,然后很伶俐的走过去。 无量和尚拉着楚河的手,然后说道:“虽然现在还未定下师徒名分,但是既然身在寺中,就要守寺中的规矩。” “我巨通寺共有五代,由虚而始,无、戒、名、惠依次而下。虚字辈的师叔伯们,通常都在苦修,元神遨游天外。故而你应该会拜在无字辈的某位高僧门下。” 说到这里,无量和尚露出一个更加和蔼的笑容,力图在楚河的心中,留下更佳的印象。 楚河听闻无量和尚之言,心中的吐槽之魂,已然熊熊燃烧。 ‘虚无戒名惠’这个鬼字辈排列,是什么意思,楚河完全理解不到,总觉得是为了省事胡编乱造的。 但是为什么排到他,就非要是‘戒’字辈? 这个字怎么说呢? 俗套!烂大街!还有恶心人! “如果再凑巧来个‘戒色’的法号,那就太妙了,狗血洒出天际。”楚河很想翻白眼,但是还要保持天真的微笑。 “那无量师父!我该叫什么法号?”为了避免被无量和尚一个‘大意’冠以某个羞涩的法号,日后成为终身污点,楚河决定给无量大师一点甜头,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善意,从而多花点脑细胞,仔细斟酌一下,不能那么随便。 果然楚河的一声师父,叫的无量和尚心花怒放,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了一朵菊花。 “豪儿你因为与父兄置气,便离家出走,可见脾性颇大,略为鲁莽。师父今天便送你法号‘戒鲁’,还望你日后多以此为警戒,行事稳重,莫要随心随性···。” 后面的话,楚河已经听不见了。 只在耳边回荡着‘戒鲁’这两个字。 此时的楚河真的很想说一句:“无量和尚,我还是叫戒色吧!” 要不然以后传戒鲁禅师的名号···画面太美,楚河不敢去想。 “和尚爷爷!这个法号,许豪不喜欢,换一个吧!”楚河终于强忍着恶心,卖萌说道。而且威胁性的,将师父两个字去掉了。 果然无量和尚充分领会到了楚河的生疏之意,却并不改初衷:“戒鲁!你要记住,法号的目的不是为了多好听,多威风,而是代表了师长对弟子的一种警醒以及期待。戒鲁···戒掉鲁莽,这是为师···咳··和尚爷爷,要让你记住的道理。” “知道了吗?戒鲁?明白了吗?戒鲁···。” 楚河还能说什么呢? 他现在很绝望啊! “这个法号···一定不能让许导和疯人余知道,否则传扬出去的,我的一世英名便毁于一旦了。”楚河暗下决心。 半月之后,许导和疯人余作为‘许豪’的父亲和大哥,来到了巨通寺,并且捐赠了天价香火钱,就为了带走楚河。 而负责带楚河上山的无量和尚,站在大雄宝殿之上,据理力争道:“许施主!令郎与我佛有缘。乃是天生的佛子,日后有荣登西方极乐的可能。” “不日前,我寺已经为他定下了法号戒鲁,在佛前请下了度牒。如今若是随你再返尘俗,难道便不怕恶了佛祖么?” 额···这好像不是据理力争,而是有些赤果的威胁了。 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许导和疯人余听到楚河的这个法号时,脸上的表情一僵,虽然极力的忍耐,但是从他们抽搐的腹部波动来看,他们一定忍的很辛苦,连腹肌都绷出来了。 站在一旁的楚河,心中也有一万句mmp,觉得一定要和无量和尚讲。 最终在诸位佛门高僧的‘悉心劝导’下,许导和疯人余‘高度认同’了‘许豪’即将出家为僧的决定,同时又为巨通寺捐赠了几座藏经楼。 同时挥舞着银子,义正言辞的要求给予‘许豪’特殊待遇。 必须有独立禅房,有小和尚帮忙打理繁琐杂物,还要求单独开小灶,吃素可以,但是一定要吃的有营养,味道好。 反正,只要是钱能帮到的事情,那都不是问题。 深刻的将豪爹和豪哥的角色,演绎的入木三分。 临走前,更留下了大笔的钱财,以供楚河挥霍。 以金钱开道,戒鲁这个新来的小和尚,迅速得到了同门师兄弟的高度认同和赞扬,表面上已经没有几个小和尚会与他过不去。 至于暗地里会怎么样···楚河在乎么? 挥洒金钱,只是为了避免一些没必要的麻烦。要真有麻烦敢上门,楚河一定会仔细教他们怎么认真做和尚。 许导和疯人余来过之后,又过了一个月,楚河在巨通寺的大雄宝殿之上,由方丈无悔大师为他举行了正式剃度。 剃度之后,楚河便真正入了门墙,成为了巨通寺的小沙弥。 同时也开始修行巨通寺的入门功法。 有着莲花宝体,又有许导和疯人余每十天半月,花费大量金钱购来,送上山来的灵物作为补品,楚河的境界精进极快。 几乎每天都以跳跃式的进度,飞快增长。 以至于后来,无量和尚等人,都觉得楚河的进度太快,需要缓一缓,好好稳固一下。 便打发他去藏经阁抄录经书。 以佛法调理心性,去除真气中的躁动。 其实以楚河的真实心境,再加上这具分身的上好根基,元神之前,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精进过快,基础不稳固的担心。 真气虚浮、急躁,不过是楚河故意催动的效果。 因为根据楚河这几个月来的暗中打听,早已经弄清楚了,行颠和尚是巨通寺的抄经老僧。 他并不归于巨通寺的修行传承一脉,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和尚。当年躲避兵慌,逃进了巨通寺,被巨通寺的和尚收留。因为年纪大了,资质也不好,所以没有真的收录门墙。只是作为一个粗使的杂役和尚留了下来。 八十年前,行颠和尚年纪渐渐大了,寺中的高僧们,有感其苦劳,这才给了他一个藏经阁抄书的闲差,让其养老。 谁也没有料到,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和尚,抄经一抄便是八十年,许多修行过的和尚都圆寂了,他却还活着。也算是巨通寺中的一个小传奇。 第五百四十三章 行颠大师 藏经阁不止一栋,全都建筑在后山明心湖的湖心岛上。 相比起后面几栋经楼的严防死守,最前面的三栋经楼,则是每日只有几个小和尚进来打扫一下,并无任何明处暗处的防御力量。 最多也不过是在阁楼上铭刻了一些防火的经文。 这么不重视,当然是因为,前面三栋阁楼里收藏的,都只是单纯的佛经,以及各种临摹的注解。 那些古本、孤本以及修行用的功法典籍,与修行界相关的各种资料,都藏在后面的几栋阁楼之中,由长老院的高僧镇守。 如经文中夹杂着神功绝学,或者佛经中暗含什么修行至理这种小概率事件,早在行颠和尚活到一百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被彻底排除了。 毕竟寺庙内有一个不通修行的杂役和尚能活这么久,怎么看都有点不正常,巨通寺的那些和尚们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探查一番。 后来得出的结果,行颠和尚确确实实,只是一个一丁点修为都没有的普通人。而这三座经楼中的经卷,每一卷都逐字逐句的翻看后,也并无半点异样。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认为,这行颠和尚应该是因为诚心向佛,所以得到了菩萨的赐福庇佑,所以才能活这么久。 楚河踏入一号经楼的时候,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便是新鲜的油墨味道。 这座经楼里的经书,大多数新抄写的,或许是油墨用的不是很好。所以不少经书中的油墨还没有干彻底,正晾在窗户旁边。 几个年纪有些大的老和尚,正在专心致志的晒书,楚河进来了他们也没有半点分神。 单单从外表上看,这些老和尚每一个都皮松肉驰,眼神昏黄,牙齿也几乎都掉了精光,实在也分不清他们谁是行颠和尚。 “是罗汉堂的戒鲁师弟吧!无量师叔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抄书。这个地方不仅视野好,可以一览明心湖的风光,而且采光也不错···。”一个笑起来很灿烂的青年和尚忽然出现在楚河面前,然后自顾自的对楚河说着介绍。 而楚河听话的重点,却完全只放在了那两个字上,心中原本压下的怨念,再度升腾起来。 咚咚! 木鱼从楼上响了两声。 这声音很平淡,没有夹杂一丝一毫的真元,但是不知为何,当听到木鱼声响的时候,楚河心中的杂念却突然都消散了,戒鲁这个法号带来的那种郁闷,好像阳光下的冰雪,瞬间忽然消融开来。 楚河抬了抬头。 那青年和尚却笑着回头道:“是不是很神奇?行颠大师的敲木鱼的时候,总是能让人感觉安静。大家都说,他的手被佛祖开过光。” 青年和尚不懂行,楚河却明白。 这哪里是什么开过光。 这分明是行颠和尚将自身心灵的力量,修持到了一定程度,已经能用自己心中的平静,感染到外物,从而将这种平静传扬出去。 这不是普通的真气、真元修行,这是单纯的渗透入灵魂的一种大觉悟,需要的是自身心灵上的不断蜕变,任何的功法都无法引导和取代。 楚河不自觉的便顺着木梯走上楼去。 二楼书架的尽头,一张空白的纸张贴在墙上,而一个面黄却无须,老态龙钟的老和尚,身披着一身灰色的僧袍,就坐在那里,手里的木锤,轻重不均的敲打在木鱼上,似乎正在做早课,又像是年老嗜睡,在打瞌睡。 这和楚河之前想象过的形象不一样。 “原来没胡子的啊!我还以为,高僧都是胡子花白,眉毛也拖的老长呢!”作为一个‘孩子’,他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不需要忌讳。 木鱼声停,老和尚拉了拉眼皮,他实在是太老了,老的说话也十分吃力。 “头发是烦恼丝,胡子也长在脸上,不也是烦恼丝么?既然都是烦恼,不如剃了干净。”老和尚嘴里吐词没那么清晰,但是话楚河还是听见了。 楚河一愣,这话倒是有点味道,便顺着问道:“大师这样的高人,也有烦恼吗?” 老和尚说道:“我也是人,是人就有烦恼。” “那大师的烦恼是什么?”楚河好奇的继续问道。 老和尚眼睛稍稍又睁开了一些:“什么时候死,还能不能活···。” “额···!”楚河还以为,行颠大师的烦恼,会更高端大气一些,没想到他的烦恼,基本上是每一个人的烦恼了。特别是年老的人,只怕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那大师为什么不修行?”楚河问的是行颠和尚为什么不修行真气,练就真元。虽然他是杂役和尚,但是活了这么久,在寺内也有了一定的特殊地位。他若要修行,寺中那些高僧们,也一定愿意成全。 行颠和尚叹息一声道:“老了!学不会,学了上句忘下句,学了前面忘后面。一顿饭的功夫,便都统统忘个干净。” 咚咚咚的木鱼敲打声音还在响着。 仔细领会,却能感觉到,平静依旧。 眼前这个和尚,他说他在担心死亡,但是他却又这样平静。他似乎是在抱怨自己无法修行,但是依旧无波无澜。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么? 楚河由衷的有些佩服。 有些话说起来人人会说,做起来却未必都能做到。 不管眼前这个老和尚有没有修为,他的心境毕竟是值得敬佩的。 楚河的目光一扫,按着老和尚背后的白墙,忽然问道:“大师!为什么你背后的墙是白的?既没有佛像,也没有佛经。” 老和尚咧嘴一笑,满嘴的牙都已经掉干净了,但是笑起来也并不令人觉得难看。 “我不是坐在这里么?” “你觉得你是佛?”楚河一惊,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和尚法号或许没有叫错,还真有点行为疯癫的赶脚。 “我为什么不是呢?”行颠和尚反问了一句。 楚河叹了口气,原来是个妄人! 无论是仙还是佛,不仅仅是一种思想上的觉悟和超越,更是身体、力量、整个状态上的升华。 有些和尚佛经读多了,认为自己是佛,甚至人人皆佛,因为人皆有佛性。话虽然听起来很霸气,但是却宛如空中阁楼,看着漂亮,却无根基。 糊弄一下外行还可以,用来和真正的修行之人讲,则是要令人笑掉大牙。 第五百四十四章 好巧啊! 和行颠和尚打过照面之后,楚河便没有再过多的深入接触。 距离这个和尚的大限还有两年的多时间,楚河并不着急。 在藏经阁抄写经文的时候,楚河也会花些时间,培育一下莲种。 现在先养在花钵里,随身携带。 玉莲子空间虽然无法存放活物,但或许是与莲种同根同源,将莲种放进去,倒是无碍。 不过楚河还是很喜欢听行颠老和尚敲木鱼和故里咕噜的念经,有时候他会念错,更多的时候,也很难听明白,他嘴里究竟念的是什么,总归是那个调调。 听久了,习惯了,在这声音里,经常会让人觉得浑身都懒懒洋洋的。 这种慵懒并不强势。 没有那种强行让人放下一切,四大皆空的味道。而是像冬天里的阳光,洒在人身上,很舒服。但是当人若是鼓起勇气和信心,想要去做点什么,奢求什么的时候,它也并不会阻拦,反而会成为一股子动力。 楚河大概明白,为什么一号经楼的老和尚这么多了,因为在这种氛围下,那些同样年纪也不小的老和尚们,能不知不觉的放下对死亡的恐惧,对即将不如未知的迷茫,即使是年事已高,依旧会对生活,对生命充满了一种期待。 楚河抄了一个月的佛经。 这已经足够长了。 作为巨通寺的天才,日后成佛做祖的种子选手,巨通寺的大和尚们,除非脑子有坑,才会让楚河一直猫在藏经楼里抄经。 之后的一段时间,楚河白天要跟着无量和尚学佛门法术,晚上则是修行真气,尽快将真气凝练成佛门真元。 日子却也过得还算充实。 这一日天空电闪雷鸣。 一道巨大的阴影,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穹。 肉眼看去,就像是有一座巨大无比的岛屿,正朝着雷鸣山飞来。 而就在这巨大的岛屿之下,是一个身穿青色僧袍,手托着巨大岛屿的青年和尚。 无量大师抬起的脸上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 “走!戒鲁!为师带你去见见我巨通寺的骄傲,而今寺中的第一高手戒律师兄。”无量和尚摸着楚河的小光头,笑着说道。 楚河抬头看着那熟悉的,令他咬牙切齿的身影,心中飞快的掠过一万个‘好巧’。 “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巨通寺的和尚。雷鸣山还有巨通寺的核心佛法,几乎都是佛门少有的暴力雷法,我早该想到的。只是没想到,这个戒律和尚修为这般强势,竟然只是一个三代弟子。却是有些意外。” 楚河扭头对无量大师道:“师父,你不是说,我们巨通寺青黄不接,就等着弟子日后继承衣钵,好光耀祖庭么?既然有戒律师兄在···。” 确实,楚河虽然很不爽戒律和尚的追杀,但是必须承认对方的强大和强势。 何况,楚河眼下也认出来了,戒律和尚手中所托着的,正是那太岁大妖的身体。 他竟然击败了太岁大妖,并且将几乎无法杀死的太岁大妖除掉,托着对方的尸体,带回了雷鸣山。 无量和尚笑着摇头道:“你戒律师兄前世是定光佛的弟子,今生不过是入世渡劫,待到劫满之后,就会重归定光佛处修行,并不会常驻我雷鸣山。” 言外之意,就是这位戒律和尚,并不是彻底的自己人,早晚都会走,不能当做依靠。 对于戒律和尚而言,雷鸣山、巨通寺只是他的一处驿站。 严格来说,戒律和尚与那些在巨通寺挂单的和尚,没什么不同。 佛无二门,山寺有别。 这个道理,楚河心中有数,脸上却十分自然的露出迷茫之色,仿佛对无量和尚的解释,充满了疑惑。 “走吧!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无量和尚轻笑一声,拉着楚河窜上云层。 大雄宝殿之外,戒律和尚手里还举着太岁大妖的尸体,只是却已经用化须弥于芥子的手段,将庞大的妖尸,化作水缸大小,继续托举着,却不至于太大,几乎要压断山琼。 方丈无悔大师带头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道:“戒律回来了!这是···?” 戒律和尚单手持佛礼道:“见过方丈,此物乃是游走于虚空的一凶物,弟子在外游历时偶然得见,见其凶悍,为了避免其危害人间,造成祸患。便花费小半年的时间与其周旋,终于在日前将其斩杀,灭杀了它每一寸念头。空余下这么一个巨大的肉身,特意带回来交由方丈,炼制成灵丹,分发给寺中的诸位师兄弟。也权当是偿还贫僧在巨通寺的因果。” 楚河在一旁听着,表情迷茫且无辜,心中却暗叹这太岁大妖死的冤枉、可怜。 “戒律和尚不说实话,那应该是他的行动,直接受命于定光佛。也就是现在正在教导沉香的那位长耳大仙。只希望,沉香这小子争点气,别几年不见,再见面的时候,就被教的变了个摸样,让我以前的辛苦,全都白费。”楚河心想。 当然此时在西岳山的本体,也将此刻分身之所见,告诉了杨婵。 毕竟巨通寺多了一个戒律和尚,就等于他已经隐藏到了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在行颠和尚圆寂之前,戒律和尚还不走,那他的行动也会受到一些干扰。 “实在不行的话,在分身快要行动的时候,我可以冒险露面,将这戒律和尚给吸引走。”面对脸上浮现出愁容的杨婵,楚河本体拍着胸脯说道。 当然了,楚河也没这么大公无私。 还有两年的时间,他可以乘机借助西岳大帝和杨婵的资源,尽可能的提升修为,感受更高境界层次的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下这么说,也是为了从杨婵这里更多的掏出点好处来,同时还能争取好感度。 之前被戒律和尚追杀的和狗似的,楚河心底要说没火,说出去怕是连傻子都会笑。 巨通寺这边,楚河分身跟着众多大小和尚一起,见了这位名声不小的戒律师兄。 成功的在对方面前过关,没有被瞧出半点破绽。 显然神祇转身术的隐匿效果绝佳,以戒律的眼界,根本看不出来。 寻常的身外化身,因为灵台坐镇的灵魂,都只是本体分裂出来的一点边角,故而灵魂气息不圆满,境界高强者,轻易能够察觉。 但是神祇转身术,十分土豪的复制了空白灵魂,让分身灵台中的灵魂,也是完整的。寻常探测分身的手段,在这门分身之术面前,自然无用。 今天的更新都在下午! 全文阅读无弹窗_中网文学 第五百四十五章 圆寂(上) 戒律的归来,虽然为巨通寺带来了波澜,但是终究还是又恢复了平静。 对于戒律来说,‘戒鲁小师弟’只是众多无关紧要的师兄弟中,稍微有点抢眼的一个。 尽管巨通寺的老和尚们对‘戒鲁’很重视,但是戒律却嗤之以鼻。如果这世上,天赋能直接换算为实力,那漫天的仙佛,只怕早已膨胀到了一个难以计量的数字。 而楚河也无意在戒律眼前晃动,避免被瞧出破绽。 虽然神祇转身之术很神妙,但是并不足以成为无端作死的资本。 伴随着修行的日常,楚河在巨通寺一待就是将近三年。 这将近三年的时间,楚河在资源的堆砌和天赋的加成下,十分迅速的修成了金丹,并且领悟了佛门的神足、天眼两门神通,更得寺中的那些老和尚们喜欢。 这样出众的风头,让楚河在巨通寺戒字辈弟子中渐渐的被孤立起来,到了金钱都摆不平的地步。 当然这也和楚河平日里,只以金钱开道,却并不用心经营人际关系有关。 在别的小和尚看来,他就是一个情商颇低,天赋还可以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将近三年来,楚河除了修行,完美的扮演一个小和尚以外,就是和行颠和尚来往很密切,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师徒。 楚河一早就想过了,杨婵那所谓的盗取舍利子的套路,太简陋也太低端,不仅容易暴露,并且还有风险。 而楚河则是打算变一变,套路一波。 让自己名正言顺的继承行颠的衣钵,包括对方的舍利子。 如此一来,就将风险降到了最低,不仅仅是少了被察觉身份的危险,也让杨蛟复活一事,被察觉的可能性,大大的减小。 这一日,阳光正好,依旧温暖,还是一号经楼的二楼。 行颠和尚已经饿得骨瘦如柴,枯瘦的如同幼儿一般,原本粗糙宽大的灰色僧袍,披在他身上,就像是巨大的被单。 当然,巨通寺的和尚没有虐待他。 而是行颠和尚的胃都已经开始先腐烂了,整个人都散发出陈腐的气息。 “大师父!你就吃一口吧!”楚河泪眼婆娑的看着行颠和尚,虽然内心并无表演出来的这般动情,终究是有些唏嘘。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将近三年的接触,在行颠这里,他确实真的感受到了,真正高僧的该有的摸样,也扭转了楚河对佛门的偏见和印象。 行颠和尚尽管已经饿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却固执的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成了,大寿将至。再吃东西,就是浪费粮食。寺里虽然富裕,但是还有很多小和尚吃不饱肚子,就把我这口均给他们吧!” 行颠和尚说话不利索,这番话楚河是断断续续听完的。 这话他说的平静,没有夹杂什么充沛的情感,不是表演性的演说,这就是他心中所想,表里如一。 “戒鲁!我用了快三年的时间,想要化解你心中的戾气。只可惜···怕是和尚我修行不够,不成了!”行颠和尚昏黄的目光中,忽然流露出精彩的光芒,正式回光返照的痕迹。 他的话却令楚河一惊。 几乎要忍不住出手。 却又急忙停住,外面还有一些巨通寺的和尚,在自发的为行颠和尚念经祈福,如同他动手,一定会留下痕迹,功亏一篑。 “他是怎么看穿我的?难不成他真的修成了什么了不得的神通?”楚河心中疑惑不解。 行颠和尚却道:“戒鲁!你知道水的颜色吗?” 楚河道:“大师父,水没有颜色。” 行颠和尚道:“是啊!水没有颜色,所以当任何的颜色靠近它,它就能变成哪种颜色。你在我身边三年,我又怎么会看不清你?” 楚河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 “原来如此,《道德经》有云:上善若水。行颠和尚虽然是佛门中人,但是心灵清澈到一定程度,却是殊途同归。他的内心清澈如水,不含任何的杂质,我在他的面前,反而无法隐藏自己。反而是那些巨通寺的所谓高僧大德,个个的修为都比我高,却没有一个能瞧得出我的真身。”楚河心想。 “戒鲁!我死以后,会有三枚舍利,一枚静心,一枚指路,一枚演生。我会下口信,三枚舍利,都留给你,做个念想。并不奢求你因为我,而做出多大的改变,只希望能多帮到你一点。”行颠大师开始急剧的喘息,说话时,吐出的空气中已经夹杂着腐臭的味道。 他的内脏已经全都坏死了,眼下还能活着说话,或许是因为信念,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与众不同。 楚河跪伏在地,结结实实的磕头。 此刻他终于真正认可了行颠大师的教导。 对方没有教他任何的神功绝学,但是这样的品格,却让楚河看到了世界不一样的一面。 人们常常因为自己的颜色,而以为世界都是一种颜色。 但是跳开自我,才会发现,色彩斑斓。 “您后悔吗?我相信,如果您真的想,一定可以修行,一定可以在修士一道上,走的很远、很长。”楚河问道。 行颠大师喘息道:“后悔?生老病死本就是一场人生的修行,缺了一样都不完整。我修的是我心中的佛,而不是别人眼中的佛,会不会长生,能不能人前显圣,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那为甚还要有佛?”楚河突然又问,这话如果传出去,作为佛门弟子,当真是大逆不道。 幸好此刻,只有他和行颠大师二人。 行颠大师目光中的精彩,渐渐的开始黯淡:“因为众生皆苦。” “执迷不悟者、沉溺仇恨者、徘徊不安者、迷茫恐惧者····。” “需要佛的指引吗?”楚河不知不觉卸下了伪装,脸上以冷笑问道。 行颠大师吃力的摇摇头:“需要有人先行,去走一走,闯一闯,看一看,然后把看见的,听见的,想到的,感悟出来的,告诉世人。佛不是告诉世人应该怎么做,而是将前方的路点亮、照明,然后让人们自己去选。人生的苦难,终究需要每一个人自己承受,但是当有一盏灯,还能照亮前方的甘泉,那我想···就没人觉得那么苦了吧!” “而这先行者,点亮黑暗虚无者,在我看来···就是佛。” 楚河终于彻底动容。 行颠大师却似乎想要一口气,将所有要说的话都说尽。 “这三年来,你一共抄了三千卷经书。我死以后,你便以这三千卷经来焚烧我的尸体。然后再抄写三千卷吧!” 第五百四十六章圆寂(下) 在和楚河的交谈中,行颠大师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弱。 最终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靠在白墙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枯瘦的身上,暖暖的。 看着行颠大师的尸体,安详的坐在那里,如果不是楚河敏锐的感觉到,对方的生机已经消失,死气正在蔓延,只怕也会误以为,对方正在打瞌睡,一如以往每一个温暖的下午。 抱着行颠大师的尸体走出来的时候,原本经楼外的诵经声同时微微一顿,然后又稍稍高昂了几分,便再也没有变化。 没有人痛哭,也没有人慷慨而言。 对于绝大多数的人而言,这也只是人生之中,极为简短的一幕,一个过客从生命里消失,或许也只有等到某一个同样温暖的午后,才会在阳光的沐浴下,忽然想到生命中曾经见过这样一个有些不太一样的老和尚。 行颠大师完成了自己从生到死的修行,他曾经的故事,无人可知。 留在经楼里的经文注解,或许被整理之后,就会束之高阁,然后在多少年后的战祸或者一场意外的大火之中,遗失大半,最终只留下残缺的只言片语。 高尚者终将被遗忘,而庸俗者始终庸俗。 楚河忽然觉得,行颠大师就这么死去,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像他这样的人,注定不能活的太久,因为这世界或许总会让他失望。 杨婵说,行颠大师会去往地藏王的佛国,继续修行。 楚河期盼是这样,却又并不想是这样。 秉持着这样矛盾的心态,楚河将行颠大师的尸体放在了早已准备好的薪柴之上。 然后从经楼中,抱出这三年来他亲手抄录的三千卷经,方别放在行颠大师的尸体旁边。 没有直接用法术点燃柴火,而是亲手敲打着火石,慢慢的将经文先引燃。 行颠和尚不是远近闻名的高僧大德,不需要另寻一日,由寺中的方丈、长老们,主持一个盛大的水陆法会,然后再行焚烧。 既然已经走了,就让他走的干干净净,莫要再留牵挂。 火势渐渐蔓延,变得汹涌而又澎湃。 在最后的日子里,行颠大师连水也喝的很少,他的尸体很干,很好烧。 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便被烧的干干净净,并没有留下什么杂质。 而就在那一堆焦灰之中,有三枚晶莹的舍利子,就像是洗尽铅华的宝石,在一片灰黄之中,熠熠生辉。 众多贪婪的目光望过来。 修行中人,觊觎其神异,虽然不明其中用途,却也知道一定是好东西。 那些普通的和尚,则完全觉得,这就是稀世的明珠,拿出去一定会很值钱。 但是这些人都懂得克制。 行颠大师临终前,曾经对众人言,衣钵一切皆有戒鲁继承。 除非是想要堕入邪魔外道,否则强抢这种事,还是做不得的。当然,暗地里打着,偷窃、哄骗心思的有多少,便不得而知了。 楚河拾起三枚舍利子,还未收入早已准备好的木匣子中。 便听见有声音从高处传来:“方才贫僧修行,正感觉到一股超乎寻常的灵气波动。不想寺中竟然有如此高僧圆寂,留下了这三枚肉身舍利。” “这位师弟,想来是这位高僧选定的衣钵弟子吧!这三枚舍利,于贫僧有大用,不妨交予贫僧。有何要求,只要不过分,贫僧都能予以满足。” 楚河抬头一看,却正是戒律和尚。 换做以往,楚河会与对方虚与委蛇一番,最后还想个法子,坑对方一下,既占便宜,又不会真让对方得走舍利。 但是眼下,楚河却觉得,这戒律和尚以这般市侩的态度,来讨论行颠大师的舍利子,当真是恶心、讨厌极了。 “不劳烦戒律师兄挂心。大师父所留,皆为济世渡人。却不知师兄要来何用?若是用以救人,师弟自当双手奉上,若是为一己私欲,还望师兄见谅,师弟不能答应。” “还有···出家人不打诳语,这里是寺庙,有佛祖菩萨看着,师兄可不能欺负我小,便用瞎话来骗我。” 楚河这话当真是绵里带针,一点面子都没给戒律和尚。 早就闻讯赶来的无量和尚,不断的给楚河使着眼色,楚河却都置若罔闻。 楚河虽然心中动怒,却也不至于失了理智。 他这番话虽然显得有些冲动,却也并非无脑之言。 这里是巨通寺,寺庙内还有神佛塑像,戒律和尚再嚣张,也不敢在这里放肆,否则佛门弟子在佛前压迫同门弟子,若是正好被哪个闲得无聊念头迅游到此的佛陀看见,即便是定光佛,也不好为他说情。 果然被楚河怼了一句后,戒律和尚的面色生硬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绛紫色,冲着楚河冷哼一声,不再枉费口舌,而是直接遁入云头,消失不见。 仿佛已经不愿与楚河这样一个小和尚计较。 楚河却明白,咬人的狗不叫。 像戒律这样的家伙,一定会在暗地里憋着坏水,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要真是那种,大庭广众之下,就明目张胆的放言‘我要弄死你’‘我要杀你全家’等等言语之人,楚河反而要松一口气了。这样脑筋简单的家伙,通常处理起来很容易,他甚至不用亲自动手,就有办法轻易让对方众叛亲离。 无量和尚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楚河的后脑勺上道:“平日见你挺聪明,怎么这会就这么老实了?那戒律要舍利,你不愿给,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便是,何苦这样挖苦、挤兑?平白恶了他?” 楚河脸上露出一个憨憨的傻笑:“我这不是有师父您嘛!您是师叔,还怕他?” 无量和尚很想说一句‘洒家是真怕’,但是在弟子面前,还是要维持师父的尊严,便严肃的点头道:“说的不错!此事你处理的虽然有些失了妥当,却也无错。行颠和尚的舍利子,是我们巨通寺的财产,凭什么这小子,一句话画个大饼就要拿走?” 说到后来,无量和尚的脸上,露出冷笑之色。 归根结底,戒律和尚不是自己人。 “一会师父我就去找方丈禀报此事,有方丈警告他,想来他也不敢闹事。”无量和尚说罢,又乐观的补充了一句,像是安慰楚河,又像是安慰自己。 楚河心中却明白,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从来只有强者警告弱者,哪有弱者警告强者? “看来,本体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三年前的仇,过了三年是该找个机会报了。” “我楚河一贯了有仇不隔夜,这一次等了足足三年,做了三年准备,算是给足你戒律面子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局 戒律乘云而归,端坐在禅房之中,念了一遍观自在心经。 心头的恶念,却如杂草般生长,并未因此消减半分。 “混账!区区一个金丹境的小和尚,竟然敢···竟然敢···!” 咔嚓···原本紧握在手中的念珠,纷纷华为粉末,撒落在地上。 戒律眼中掠过一道道凶恶之色,最后却又化作清澈琉璃的明光,收敛下来。 看起来似乎是恶念已经被消除,佛心回归。 唯有最熟悉他的人方才知道,这是他真正动了杀念,已经做了决断,再无更改。 “我来此世修真佛,不尊我意皆是魔。”戒律口诵一句,整个人瞬间便安静下来,仿佛之前的变化,皆不存在,只是幻象。 而此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一座枯城中。 一道气息突然冲天而起,瞬间吸引了戒律的注意力,拨动了他敏感的某根神经。 “躲起来的老鼠,终于忍不住出现了吗?” “正巧!贫僧心有怒火,无处发泄,正拿你祭我佛。” 念头一动,划破空间,戒律和尚化作一道青光,落在了枯城之上。 枯城之中,徘徊着庞大的敬畏之力,浓郁至极,几乎已经凝聚成型。 一共七座不同的大阵,坐落在这座枯城的七个不同方向,相互有所循环,构成了一个更大的阵型。 “这就是你的把握?庞大的灵魂灵气还有这七座大阵?”戒律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屑之色。 作为定光佛的弟子,对于灵魂灵气,他拥有更加强大的运用手段。 这个看似敌人的主场,在他眼中随时可以变作自己的主场。 至于七座阵法···土鸡瓦狗尔! 戒律一眼看去,就能找到不下五十处漏洞。 “出来吧!既然敢露面引我过来,不会连正面面对贫僧的勇气都没有吧!”戒律的声音在枯城之上回荡。 只是却无人回答,好像真的是后悔了一般,不敢正面相抗。 忽然阴影中,一个巨大的身影骤然落到了枯城之中。 这身影长着象头,手持着巨斧,踏着沉重的步伐。 另一边,同样几个巨大的身影落下,以包围的方式,朝着戒律靠近。 看着这几个高大的象头战士,戒律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惊异之色。 如果他没有认错,这些象头战士,应该是大自在明王佛国中特有的一种战士,乃是大自在明王的使者。 大自在天魔本事西方魔神,归入佛门之后,被奉为大自在明王,在佛门中的地位仅次于佛祖。 寻常的佛陀,面见大自在明王,都需以弟子礼。 如果此事有大自在明王干预,那么不得不说就会变得极为麻烦。 戒律没有动手,而是停留在原地,以佛法沟通定光佛,询问定光佛的意见。 片刻之后,脸上的表情,从冷冽转为惊喜。 “原来只是好运,侥幸得了大自在明王的一些传承。如此倒也正好,我佛门之物,正要归还我佛门。你自己送上门来,也休怪我取走了!”戒律说罢,僧袍一震,庞大的雷霆之力,从虚空中延伸,如同瀑布般蔓延下去。 那几个身材高大,力量更是强横的象头战士,在面临雷霆瀑布冲刷之时,也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便全都被刷的粉碎,重归于阴影,汇入枯城中的某处。 “找到你了!”戒律冷笑一声。 恐怖的雷电,凝聚成一根巨大电矛,朝着阴影汇聚之地射去。 啪···! 电弧在地面蔓延。 肉眼可见的,枯城地下的整片大地,都开始闪烁起电光,这座城市的地下,似乎被铺上了一层金属电路。 整个城市都亮了起来。 一些异样的声音响起。 然后一重重的人影,通过通电的投影仪,投射到一块块墙壁,甚至夜幕之中。 无数男士,在夜深人静之时,手持长枪,奋勇杀敌时所看的壮烈电影,以纵横交错,全面包围的形式开始上演。 “雕虫小技,以为这样就能污我佛心?”戒律脸上的冷笑更加深刻。 在他眼中,皮肉色相,皆是白骨,以为以这种形式,就能令他方寸大乱,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当然不会只是这样,若你是这么容易对付,当初被你追的跟狗似的我,岂不是也很没面子?”楚河的声音通过遍布在枯城内,每一个角落的扬声器传了出来。 戒律手持雷电,不断的轰炸,将一个个的扬声器炸碎,却始终找不到楚河的正体。 “故布疑阵,也该有个限度。你知道,如果不正面交手,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戒律冷静下来,遣将不如激将。 原本以为,还要多费些口舌。 不料楚河却道:“说的不错!我出来了!” 果然在层层雷霆霹雳之下,楚河手持着昊天宝镜,不断的在枯城之中跳跃。 七座大阵瞬间盘活,那浩瀚的灵魂灵气,也在朝着楚河蜂拥凝聚,将全都汇入他的体内,化作磅礴的攻势。 戒律大笑道:“好胆!竟然真敢出来,那就休怪不得贫僧了。” 说罢,口诵经文,脑后竟然浮现出一圈圈的光轮。 佛光所过之处,更加汹涌的灵魂灵气,朝着戒律汇去。 一瞬间,戒律竟然成为了比楚河更加吸引这些灵魂灵气的漏洞,将原本朝着楚河聚拢的灵魂灵气,尽数拉扯过来。 两人似乎在进行着拉锯拔河,相互抢夺着此地的主场优势。 渐渐的,楚河开始乏力,比不上戒律的强势。 让戒律成功的占据了十分之八的灵魂灵气,浑身的气势,已经催发到了极致。 原本还在‘催死挣扎’的楚河,忽然一放松,就像拔河的一方,彻底松开了手里的绳索,不再继续挣扎。 “嗯?” 本能的,戒律感觉有一丝不对劲,但是却有没有发现,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头。 “难道是太简单了?”戒律还在想。 一阵阵喘息声、叫喊声,还有那不堪入目的画面,映入他的眼帘时,原本波澜不惊的心,竟然开始急剧的跳动,专注的心神,不断的被吸引、分神,明知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去看。 “怎么可能!”戒律马上掐了一个不动明王印。 但是毫无作用,心动若动了,什么印也无效。 “你做了什么?”戒律扭头对着楚河咆哮质问。 “你没有感觉到吗?我凝聚在此地的,并非是敬畏之力啊!而是我以欲、魔经上记载的手段,凝聚在这里的欲望之力,只是以敬畏之力加以掩盖,做了一些伪装而已。你现在吸入了这么庞大的欲望之力,即使力量瞬间暴涨,但是杂念四起,难以专注,如何还能与我交手?”楚河的声音忽左忽右的传来,那原本站在那里,仿佛要与他对恃的楚河身影,竟然消失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坏你道行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为了报三年前的仇,楚河无时无刻不在做着准备。 当他得知戒律和尚名义上是巨通寺的弟子之时,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天下名山大寺那么多,作为定光佛的弟子,他却偏偏转世来巨通寺当和尚。 虽然巨通寺在天下名寺中,也算有几分名号,但是毕竟立场不明,后面没靠山,典型的没前途,如无意外要不了多少年,就会被历史抹去痕迹。 直到楚河的分身戒鲁小和尚,修为日深,开始接触到巨通寺的一些核心佛法之后,这个疑惑才豁然开朗。 雷,或者说掌控雷霆,向来是强大、伟力的象征。 在道门,有专门执掌雷霆之力的天尊,在天庭更有雷公电母,雷部众神。一些域外神灵,甚至将雷神奉为至高,为中央神祇。 唯独佛门,并无专门执掌雷霆之佛。 虽然西方魔神帝释天归入佛门,化为因陀罗之后,秉持原本的神权,依旧执掌雷霆之力,但是并不被佛门视为核心,只能算是佛门护法,而非佛门真佛。 所以戒律的野心昭然若揭。 他想要以巨通寺的佛门雷法为基础,衍化出雷霆真佛之道。 从而补足西方灵山,诸佛之空缺,一旦登上灵山,归入净土,便能手握实权,受到佛祖重视。 尽管野心勃勃,然一切基础还是在巨通寺的雷法之上。 巨通寺的雷法,与道门借助天地煞炁,炼化各种自然煞炁凝练神雷不同。 而是从佛门法术中演化,依旧是从心而发,需当秉持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道,加以催动。 戒律在这种雷法上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 否则也不会随手一出,便是雷霆瀑布,更能将那难缠的太岁大妖斩杀。 但是此时受楚河布局影响,心绪一乱,他的雷法也就不攻自破。 一瞬间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实力大减。 “留人!” 一刀从枯城中飞来,朝着戒律横向斩去,刀光璀璨而又夺目,最主要的是,正抓住了此刻戒律和尚难以调度雷法,却又来不及施展别的手段之时机。 刀光掠过,戒律和尚急忙躲闪,想要避开刀光。 砰! 两把巨大的斧头,从他身后朝着他劈砍而来,蛮力惊人。 正是楚河又召唤出来的象头人。 这种象头人,在大自在天魔神的宝库中,已经算是中等程度的阴影战士,不仅力大无穷,并且皮糙肉粗,很有些耐打,是作为肉盾的最佳选择。 戒律和尚身形一晃,脑门上冒出金光,直接硬生生吃了一个象头人一斧头,却将象头人的斧头都崩开了缺口。 楚河的刀光如影随形而至,在戒律和尚的身上,留下深深的刀痕。 “果然不止是巨通寺的佛门雷法,还有一些其它的金身法术,只是以雷法为根基。”楚河一刀试探之后,心知肚明。 再度遁入早已准备好的阵法之中,站在阵法中的法台上。 七座大阵旋转,并非是用来困敌、杀敌。 而是借助七座大阵之间相互循环的力量,将四周的空间稳定性消磨,整片枯城的空间,都十分的不确定,更利于楚河以昊天宝镜发挥。 九疑鼎就落在楚河脚边。 昊天宝镜一动,十几个空洞同时打开,真正的敬畏之力,朝着楚河蜂拥而来,而转手楚河又将这敬畏之力转化为巫力,输入九疑鼎之中。 九疑鼎内一道道恐怖的剑气开始孕育。 待到楚河汲取干净了全部的敬畏之力,九疑鼎内积蓄的剑气,几乎要爆炸出来。 而心神大乱,难以施展雷法的戒律和尚,堪堪才解决了几个象头战士,拆除了一座阵法,未能找到楚河。 他倒是自信,即便是情况已经如此不利,依旧未有想过逃离,而是非要将楚河揪出来,以解心头之恨。 “喝!九疑之内剑河出,颠倒时空汇成海。” 楚河也是很没点数的即兴来了一句不着四六的歪诗,有些中二度爆表的感觉。 昊天宝镜盖在九疑鼎上。 一道道剑光飞入昊天宝镜之中,却又从十几个空洞之中飞落出来。 借助地利之便,楚河终于将昔日,长眉祖师剑海除血河的场景重现出来。 虽然楚河打开时空,借助了大阵之力,开出的空洞依旧不如长眉祖师多,更无法将这些冲出的剑光,编排成阵,组成浩瀚的剑阵,力量上造成了极大的浪费。 但是戒律和尚也不是那几乎杀不死的血魔。 无数的剑光纵横交错着,就在枯城之中穿梭,将戒律和尚吞没进去。 起初戒律和尚还能以金身硬抗,渐渐的便难以抵挡。 先是皮肉被刮去,紧接着琉璃佛骨也尽数粉碎,内脏也在剑光交错穿梭中化为齑粉。 唯有舍利子包裹着元神,想要逃离。 楚河冷哼一声,手持一枚像是华山缩小版的山印,朝着戒律的舍利子砸去。 之前在白蛇副本里吃过亏,这次楚河可是做了十全准备而来。 有西岳大帝的山印镇压,戒律此刻再想向定光佛求援,无论做什么,他的消息都传递不出去。 同时山印之中,爆发出一阵古怪的光芒,将戒律舍利子内的元神,直接汲入一个恐怖、昏暗、仿佛无穷无尽的空间中去。 那是神之墓葬。 戒律如果魂归地府,以佛门在地府的权限,早晚穿帮。 唯有将之送入神之墓葬,才能以绝后患。 当然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让戒律和尚魂飞魄散。 不过这么做的话,事情就做绝了,楚河的这一次行动,虽然比较隐蔽,但是三界之中难以言语的神异神通、法术确实不少,楚河也不敢说他真的能够瞒天过海。 如果被定光佛察觉到了蛛丝马迹,那么并未魂飞魄散的戒律,就是谈判的筹码,不至于直接把脸皮彻底撕破。 没有了元神驾驭的舍利子如明珠般在半空中闪烁。 楚河面色有些发白的收起九疑鼎和昊天宝镜,一步踏出飞驰到那舍利子旁边,将它握在手心。 和行颠大师的肉身舍利不同。 戒律的舍利子,是高度能量集合体,蕴含着他毕生的佛门雷法精髓,很值得楚河借鉴。 特别是在他的分身,戒鲁和尚也走上这条道的情况下。 雷霆真佛···似乎也很值得去尝试一下! 第五百四十九章种莲花 通过来照例来探望‘儿子’的许导,楚河将行颠大师那枚代表演生的舍利,交给了许导,让他带到华山去,交给杨婵。同时许导也将楚河转递过来的戒律舍利子,偷偷的交给分身戒鲁小和尚。 交出行颠大师的一枚舍利子,这没什么过意不去的。 楚河最初的目的就是此,还不至于因为某些无必要的心理负担,而改变初衷。 解决了戒律,报了三年前的仇,也解决了分身迫在眉睫的危机,楚河本体暂时继续返回华山缩着,每日修修元神,闲着没事撩一下杨婵,也算是每日一乐。 而分身戒鲁小和尚,则是开始更加飞速的进步和强大。 沉香被带走已经三年,留下来等大戏真正开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按照一些小说、话本中的套路,拜师学艺、苦学出山,去寻仇家,报仇雪恨的年纪,不是十六便是十八。 为什么总是这个年纪,究竟有什么深藏的含义,楚河不想去深究。 楚河当然也不敢肯定,沉香一定会被在这个年纪放出来。 但是长耳大仙也绝不可能把沉香带在身边,一教就是几百年。到那个时候,年纪大了,想法多了,可没那么好控制了。 如果楚河所料不错,长耳大仙教导沉香的法子,一定是填鸭式的教给对方一些专门用于战斗的手段,至于阵法、炼器,医卜星象一类,则绝不会涉猎。等到沉香熟悉的差不多了,就拿出一些高端的仙品灵药,将沉香直接灌到一个极高的境界层次去。 虽然对于普通修士而言,吞服远高于自身境界的灵药,消化不了,无异于吞服毒药。 但是沉香是人神混血,体质特殊,这样灌药,后患可能会有,却远比普通人承受力强。 雷鸣山后山的一处小山谷是巨通寺专门分给楚河的独属灵地,理论上没有他的允许,即便是方丈无悔大师,也不能靠近。 这不是楚河的独享福利,而是寺中每一个受重视的佛门修士,都享有的权利。 楚河分到的这个小山谷,算不上多么富裕,山谷虽然风光不错,但是生长的灵物却不多,这就说明此地灵脉不足,难以支撑庞大的灵药生长。 不过楚河也不在意,挖了个水池,将已经养到水盆大小的青莲栽种下去。随着青莲的根系蔓延,自然会将四周的地脉灵气,都不断的抢夺过来。 将戒律的舍利子,就埋在青莲之下,然后开始以楚国王室传承的巫术,人与青莲之间沟通。 随着戒律舍利子的不断融化,青莲之上浮现出一丝丝的雷纹,原本水盆大小的青莲也长到了水缸大小。 楚河飘到青莲莲台之上,运转巨通寺传承的佛门根本法,金丹境界轻松突破。 不仅如此,根基稳固一路攀升,元婴初期、中期、后期···毫无阻碍。 到了该盗取三途川之时,却因为楚河的真身早已隐匿了轮回,分身跟着受到影响,根本就没有这个障碍。 再一睁眼,楚河的分身戒鲁小和尚,便已经是准元神修士,只差让元婴侵泡天生灵泉,就能突破到元神。 “这楚国王室传承的修行巫术,果然了不得。只要入了门,真正开始修行,借助灵植之力,就相当于元神之前便先获得了天人合一的状态。而且还有戒律的舍利子为补充,其根基与我同处于巨通寺一门,如果是直接消化,因为每个人的不同,还有极大的排异。但是经过了青莲的转化,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了。” 从青莲莲台上飞落出来,指挥着青莲收起花苞,收缩入地底,汲取大地深处的养分,继续积蓄能量。 失去了青莲为依托,楚河感觉到分外的空虚,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楚国的长老们,如果没什么要事,怎么都不肯从花苞中跳出来了。 那种时刻与天地相合,然后无止境从大地之中,汲取力量强大自身的感觉,真的会令人着迷,舍不得浪费一丝一毫。 “不过一种力量修行模式的消失,总归是有其根本原因。这种修行方式,对于灵植的依赖性太强了。几乎就等于,将与天地沟通,感悟大千世界的责任,转嫁给了一株植物。如此一来,虽然人是轻松了,但是消耗的却是更进一步的潜力。” “本体不能用这种修炼手段,以一时之舒坦,断绝更加强大的可能。但是分身这样做倒也无妨,反而可以更加快速的进步,获得足够的瞩目。” 返回寺内,此时的巨通寺,相比起以往已经显得奢华、辉煌了许多。 许导每年都带着大笔香油钱进贡,巨通寺的和尚们早已都富得流油,个个吃的脑满肠肥的同时,也没有忘了,拿出一大笔钱来,将供奉佛祖、菩萨的庙宇,修建的更加华丽和宏伟一些。 如此状态下的巨通寺,早已没有了楚河上山之前的那种暮气。 “戒鲁!师兄!” “戒鲁师兄好!” “是戒鲁啊!今天修行的怎么样?有没有进步?” “戒鲁师叔!戒鲁师叔!教我练劈空雷掌好不好,有一掌我始终掌握不到精髓。” 楚河一路走来,碰到的每一个和尚,都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 无论是同辈的师兄弟,还是高一辈的师叔伯,或者那些更小一辈的师侄,皆是如此。 仿佛巨通寺中,人人皆爱‘戒鲁和尚’。 如果不是楚河真的很讨厌自己的法号,只怕都会稍稍沉溺于这种虚假的追捧中。 无论是无悔方丈多次提及,认定的下一届首座,修为精进极快的佛门后起之秀,还有凡俗家中,富可敌国的财富。权利、力量、金钱,这些人们追追逐执迷的东西,都在戒鲁小和尚的身上显现,人们热情崇拜的,并非是戒鲁和尚。而是他身上的这三道标签。 佛门清净地,追逐的东西,却又与凡夫俗子,没什么区别。 笑眯眯的冲着每个人点头,然后迅速的擦身而过。 “嘁!少了行颠大师的巨通寺,还真是落魄啊!”楚河回望着阳光下的金碧辉煌,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凄凉般的褴褛。 “咦!戒鲁!你已经是元婴巅峰了吗?”无悔方丈远远的走来,看到楚河的时候,眼中一亮,然后惊喜非常的问道。 楚河露出一个小得意的表情,昂了昂头。 他本来就是来炫耀的,自然没有遮掩的必要。 是时候从巨通寺走出去,张扬他戒鲁和尚的美名了。 第五百五十章 龙山法会 “正好!正好!再过一个月,就是十年一度的龙山法会,到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去吧!正好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同时也结识一些,其它寺庙的俊才。”无悔方丈笑呵呵的说道,两只眼睛都眯成了缝隙,显然心情好极了。 楚河却语不惊人死不休般道:“方丈,我已经成功的盗取了前世,想要请寺中的高僧护法,入善法堂天受天生灵泉沐浴,修出元神。” 道门三十六天与佛门三十三天不同,当然也有很多相似之处。 关于这三十六天和三十三天,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众说纷纭,追究起来,已经难以探寻。 虽然层数不同,名称也不同。 但是大抵规格和形式却都差不多。 巨通寺虽然在灵山没后台,是后娘养的。但是因为先辈祖师们的努力,在善法堂天倒也有一席之地,占据了一小片天生灵泉地。 虽然产出的灵泉不多,但是巨通寺也没那么多弟子要突破元神,所以总的来讲,还是够用的。 “什么?你已经盗取了前世?你没事吧?”无悔方丈先是一惊,然后才是喜,此刻可谓是惊喜夹杂。 “你太鲁莽了!盗取前世,危险至极,一个不慎,便会执迷于前世种种,走火入魔。”无悔方丈摇头说道,说罢眼神深处,还略带一丝警惕。 五十年前,大林寺就出了一桩囧事。 寺中最为看重的弟子,贸然盗取前世,一个不慎却意外前世是个大魔头。真我被前世所迷,导致今生本性大变,隐藏在寺中,盗走了大林寺内的至宝,三页贝叶真经。 虽然最后那走火入魔的弟子被拘拿回寺中,封禁在塔林之下,三页贝叶真经却依旧未能寻回,损失惨重。 楚河口诵真言,神态安详而又平和,一股宁静的佛门真意,在其周身流转。 不要忘了,楚河在二刷龙宫副本的时候,也是研究过佛门手段,并且还吸收了舍利子,用以加速对天眼、神足两门神通的研究。 此刻将那种状态,以亿万分神之法模拟出来,果然唬住了无悔方丈。 “你这是···你前世也是僧人?”无悔方丈眼中的戒备放松下来,却又多了几丝生疏,显然想到了更多,怀疑楚河和那戒律一样,前世是某位佛陀门下弟子,一旦盗取了前世,就会回归本性,重归旧师门,从此与巨通寺再也不是一条心。 楚河也知晓无悔方丈的顾虑,开口解释道:“方丈,我还是我。我的前世是一个苦行僧,并无固定居所,行走天下,以修心中佛。” “原来如此!”无悔方丈眼中的生疏也适当的降低了一些,虽然未必全信,却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生出巨大的隔阂。 “既然是这样,明日你便来灵明殿,老衲亲自护送你上天界。”无悔方丈说道。 显然到了第二天,楚河遁出元婴,他还打算再试探一番。 不同的天界,情况却十分相似。 只是有了师门关照,倒不用楚河再去煞费苦心的寻找天生灵泉。 和贾玄武占据的巨大如湖泊般的灵泉不同,巨通寺占据的灵泉点,几乎就只是一个小水洼。 当楚河的元婴跳进去之后,未过一会,水洼便直接干了,还要无悔方丈用以往收集的灵泉浇灌进去,才堪堪让楚河完成了元婴向元神的蜕变。 和道门修士不同,佛门修士往往还喜欢以更加精华的灵性融合灵魂,凝聚一粒或者好几粒舍利子。 这些舍利子,就是意外转世之后,再度归来的依凭。 只要转世之身达到盗取三途川的程度,这些舍利子就会自动跨越轮回,与转世身合一。 完成一种别样的生命延续。 当然这种手段,也只有在地府占据了半壁江山的佛门能用。 道门也很羡慕这种手段,只是内斗惯了,加上天庭不断加强对另外一半地府权利的收拢,道门始终无法得逞。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道士只求一世。而佛门的和尚,却多敢将期盼放在来世的原因。 攻占半个轮回,应该是佛门诸多计划中,最成功也对之后的壮大,影响最为深远的一次大计。 加以延伸,佛门对于神之墓葬的觊觎,也一定极强。 掌握了它,就等于扼住了诸多神祇的咽喉,那时常徘徊在佛道之外,表面相容,其实自成一脉的神祇势力,也将会彻底归入佛门。 楚河没有凝聚舍利子,因为压根没有必要。 而且···作为多次使用旁人舍利子的获利者,楚河也怕有一天,天道好轮回,让某个家伙得了他的舍利子,那岂不是要气的吐血? 还不如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玩意。 成功的修成元神,楚河在巨通寺的地位,再度上了一大截,超越了他名义上的师父,罗汉堂的堂主无量和尚。 楚河的晋升,可谓是令不少人感觉措手不及。 原本寺中一些别有用心者,针对他的一些阴谋诡计,也因为这番变故,而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 四月初八,佛诞节。 龙山之上,聚集了一众大大小小的光头。 除了光头之外,还有喇嘛和带发修行的行者,也穿梭其间。 大会还未开始,已经有不少佛门修士,开始聚拢斗法。 当然这种所谓的斗法,比的是佛学修行,并非是武力值高低。 疯人余和许导也作为巨通寺一行的车马行头茶水赞助商,以一心向佛的居士身份,参加了这次盛会。 “戒鲁小师父!不知这一次龙山法会,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虽然名义上是父亲,但是毕竟已经出家了,所以许导便要喊楚河的法号。 听着许导这一声称呼,楚河总感觉简直比被对方喊一声儿子还要难受。 皱了皱眉解释道:“还能为什么,现在天下佛门,分门别派,寺庙众多。凑在一起,除了瓜分利益,还是为了角逐出一个正统来。” “说也是奇怪,拜的都是一个佛祖,求的也都是那几个菩萨,还分个什么劲?” 许导却小声道:“佛祖是佛祖,和尚是和尚。佛祖的归佛祖,主持的归主持。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么?难道是当和尚真当傻了?” 楚河和许导正说的起劲,疯人余却突然指着远处,几个穿着白色僧袍,面容却清冷娇艳的女尼道:“看哪里!看哪里!” “不就是尼姑么?有什么好看的?”许导嘴里正说着,扭头一看,下一刻眼珠子忽然凸了出来,表情变得十分浮夸。 楚河也跟着一眼扫过去,瞬间也不淡定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我本浪子云中踏(3拉丁第十六章加更) 第五百五十一章我本浪子云中踏 疯人余啧啧有声道:“厉害了,真空!” 许导顺势往下接道:“三十六,还会晃。” 楚河不愿意扫兴,只能无可奈何(xingzhibobo)道:“很明显是d。” 许导道:“d不足为奇,老夫纵横娱乐圈多年,别说是d,就是e、f、j都见过。” “但是从未见过如此整齐划一的d,如果不是年份不对,都要怀疑她们是一家整形医院出来的了。” “话说,这是哪座山,哪个庙里的俏尼姑?改日我定当登门拜访,烧香求佛,参禅问道。” 楚河却忽然想起了这群尼姑的来历,似笑非笑的对着许导道:“这群尼姑是屠夫岭,绝性观的短刀尼姑。人人都擅使短刀,三尺之类,她们的要想切掉你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算难。” “她们的观念就是,她们可以穿成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坦然自若的行走。但若是有人心起了邪念,便是此人的不对了,必须要带回观里去,好好的在佛前点化。” “嘶···这比女权主义还要极端啊!”许导下意识的夹紧腿,心头的那点绮丽,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冷静下来,再仔细打量四周。 果然不少和尚,都主动的错开视线,不去看那些绝性观的尼姑。 如果是楚河解释之前,许导还以为这些和尚是遵守清规戒律,非礼勿视。现在想来,分明是怕那些尼姑们误会。 “不好了!她们朝着我们过来了!”疯人余又开口说道。他的语气平淡,根本感觉不到恐惧。楚河和许导,却心头一慌。 正互相使着眼色,想着对策。 却见有一个不怕死的行者,穿着道袍,却披着袈裟,披头散发,戴着月牙箍,拦在了这些尼姑面前。 “贫道···不对那个贫僧法号云浪,见过诸位女菩萨!”行者双手合十,态度虔诚的一礼,双眼清澈的看着这些尼姑,不夹杂丝毫的杂念。 那些原本火气澎湃,想要过来寻楚河三人晦气的尼姑,面对这样的眼神,便都冷静下来,看着挡在面前的行者,纷纷回礼。 “不知这位大师有何事?”领头的女尼姑开口问道。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鹂鸣叫。 那法号云浪的行者,还是那样虔诚、平和,语气温润中带着亲切道:“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大事,只是贫僧远处见了诸位女菩萨,便心中好生仰慕,一时激动,难以自持。便特意上前来问一句,诸位女菩萨可否将这身皮囊布施给贫僧一天,好让贫僧做些功课,也算是全了一番功德。” ···! 即使这些绝性观的女尼姑都是见多识广的,但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家伙。 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义正言辞的说出这样一番恬不知耻的话来。 “当然了!如果诸位女菩萨不肯答应,那也无妨。” “淫贼!受死!”打头的女尼姑柳眉一竖,左右手同时划出弧形的刀光。两把短刀在她纤细的手心之中盘旋,合在一处,如同剪刀一般,直攻云浪的下三路。 周围注意到这一幕的雄性,无论是僧是俗,都下意识的一夹双腿,感觉有股风吹来,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凉意。 叮! 金铁交鸣之声。 云浪蛇腰一扭,用力一甩。 女尼姑手里的两柄短刀竟然被击飞了出去,远远的撞击在山石之上,将厚厚的山石洞穿。 “好鞭法!”四周有人喝彩,脸上露出羡慕和钦佩之色。 “女菩萨慢来!淫贼之言,贫僧是不认的。贫僧是在光明正大的与诸位女菩萨讨论十分庄严的事情。无论女菩萨们是否答应,贫僧都绝不勉强。如此这番,怎么当得淫贼二字?”云浪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表情依旧真挚,眼神中还带着如同稚子般的诚恳。 “这又是谁?”许导拉着楚河,同样一脸敬佩的指着那云浪问道。 虽然云浪已经自我介绍过了,但是许导似乎还想知道更加详细的消息。 楚河习惯性的用手勾着眉梢道:“云浪有时候也叫云浪子,半僧半道,专门研究房中术,据说曾经流连烟花之地,三年不出房门。为人倒是听说很不错,脾气也很好,从不生气,也不主动与人动手。就是行为作风,放浪不羁,离经叛道。唐朝风气已经算是开放了,但是与他一比,简直就是保守到了极致。” 许导摇摇头道:“这样的奇人,什么时候的风气和他比,都叫保守。” “大庭广众之下,口出污言秽语,如此不是淫贼,何为淫贼?”几个女尼姑欺身而上,挺着三十六的豪迈,便贴身抢攻,势要将云浪缴械。 云浪却如同转呼啦圈似的在原地扭腰,将半尺长枪,舞动的呼呼作响,刺、挑、扫、压、崩招招精准,竟然将那些女尼姑们快速、锋利而又凶狠的短刀,都封的死死的,始终难以近身。 “淫者放纵、肆意、无节制。贼者狡猾、阴暗、不磊落。我云浪意在身先,尊重每一个与我有关或者无关的女子,无论何时都会先询问对方的意见,敲门而入,不会不告而取。如此如何当得这淫贼二字?” “敦伦乃是阴阳大事,从古至今不可绝,不可少,不可无,如何就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云浪用一种悲天悯人,仿佛圣者的姿态说道。 一旁的许导听得都差点鼓掌了。 这番话,当真是说的精彩至极,深得他心。 “孽障!住口,此等佛门盛会,你这不僧不道的肮脏污浊之物,也敢前来捣乱,怕是不见我佛门金刚之怒吧!”一声暴喝,打断了云浪那越发高亢激昂的演讲。 一个长相威猛,赤裸着半身,肌肉高高隆起,肤色古铜带着金属质感的大和尚,脚踩着泥地,狂奔而来。 一瞬间众人仿佛可以看到一头蛮象,一头朝着那云浪撞去。 空气中都夹杂着沉闷的压力。 “云浪本是金刚门的弟子,金刚法相,修炼时需以火烧、冰冻、雷击、毒泡,功力集中,专修于一点,便可为金刚掌、金刚腿甚至金刚指。威力无穷,深处可开山断海,甚至颠倒星辰。而这云浪却格外与众不同,他选的那一点,寻常人怕是想也不会去想。”楚河适时的解说道。 疯人余和许导都同时往下看了看,脸上的敬佩之色更深。 第五百五十二章人前不显贵,何以名大德 “师兄!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掏鸟窝、偷看山下刘寡妇洗澡时的快乐吗?你如今怎会变成如此摸样,满口的清规戒律,却将自己为何,都忘了个干干净净。”云浪看着那金刚门的和尚,面对蛮横撞过来的对方,也不躲闪,而是痛心疾首的说道。 那金刚门的大和尚,瞬间变得全身通红,大喝一声:“孽障!住口!给我伏法吧!” 一瞬间空气中的撕裂声,更加的明显。 金刚门和尚一拳砸出,四周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往旁边躲闪,生怕被误伤。 这种已经与神通媲美的肉身强力攻击,令任何人都足以心生忌惮。 金刚门的这些肌肉和尚未必是最厉害的,但一定是让人觉得难缠的,毫无来由的情况下,谁都不愿意去直面他们。 云浪脚下虚浮,仿佛输出过多,变成软脚虾一般。 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回甩动着身体,却灵活的躲过了金刚门和尚的每一拳进攻,游刃有余。 “这是纸绘么?世上果然存在于这样的绝技,我要拜他为师。”疯人余眼睛发亮道。 许导也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我也要拜他为师。” 只是二者所言意思相同,目的只怕就有着决然区别了。 “云体风身!云浪···你果然堕落到连我金刚门最基本的守则都忘了。金刚怒相,死而不退,中流砥柱,一往无回,十六个字,你还记得几个?”金刚门的和尚怒声质问。 云浪叹息一声道:“师兄!你真的想我出手吗?你知道的,我一出手,你这金刚法身上,就要多一个大窟窿。大家都会很尴尬,何必呢?” 还真有‘不怀好意’的场外观众,躲在人群中,怪声喊道:“他身上本来就有窟窿,你直接戳进去就好了。” 一瞬间,云浪的表情变了,黑如锅底。 原本脸上常驻的温暖笑容,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谁在胡言乱语,给贫僧滚出来!”说罢脚下一滑,竟然避开了那金刚门的和尚,朝着人群中冲去,想要将那暗中说怪话之人给找出来。 “云浪休走!今日你必须伏法,以洗刷我金刚门的耻辱。”金刚门的和尚紧跟着冲进去,如同蛮横的野猪,横冲直撞,将不少人撞倒。 一时间人群中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嗡···!” 一声钟鸣。 道一声‘阿弥陀佛’。 一股蕴含着温暖、宁静佛力,骨子里却霸道、威严的声波,蔓延在整个龙山之上。 喧哗而又吵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一瞬间,白色的花瓣从天而降,远远的就看到十六个身穿白色僧袍的和尚,扛着一顶轿子,从远处踏着云霞,奔跑过来。 轿子中,薄纱飞舞,隐约可见一个看不清年纪大小的和尚,一身金色的袈裟,手持着八宝如意仗,自放光芒,犹如西天而来的佛陀,降临凡俗。 之所以看不清具体的年龄大小,是因为和尚虽然面相年轻,但是眉毛却是雪白的,一股勃勃生机和一抹死气,始终在他身上周而复始的循环旋转。 “这出场,老套了一些,不过确实是夺人眼球。所以说,有时候老一套还是很管用的。”许导从专业的角度说道。 “这又是谁?”说罢许导补充了一句问道。 “净土宗弘法寺慧承方丈,算是佛门在凡间的一方巨头了,真佛不出,论起来他也是大佬。”楚河低声解释道。 此时出声相询的,并不只有楚河这三人,距离那慧承方丈稍远的地方,许多人都在低声嗡嗡的讨论着,有些在大谈这位慧承方丈的事迹,讲他如何降妖除魔,如何与人皇论法,如何北出塞外,劝服异族首领,放弃踏马中原等等。 当然也有人表示不屑,对这些传闻中的事迹加以否定,并且列举出种种证据,说明慧承方丈绝不可能做过这些事,一切都只是以讹传讹。 对于这位慧承方丈的讨论还未结束,远远的便又有法螺吹响,佛鼓雷鸣的声音。 一团彩云飞来,云中有飞天显化,在巨大的佛鼓之上跳跃着舞蹈,用脚步撞击大鼓,发出雷鸣般的声音。 三百僧侣鼓着腮帮,吹动着法螺,那整齐的声音,令天地都为之肃穆。 有一身白色袈裟的高僧,手持着锡杖,身下骑着无一丝杂色的白色龙马,在众僧环绕,飞天踏鼓开路的声势下登场。 不等许导发问,楚河便很自觉的解释道:“这是白马寺的圣僧伏迦,传闻他入寺剃度之时,那随着迦叶驮经书而来后,便化作石像的白马,竟然显圣,跪伏在他的面前。如今看来···可能是真的。” 就像是有什么约定似的,紧接着,来自十方各地的高僧大德,纷纷显露身形。 绝大多数,出场的方式,都可谓排场、气势十足,意图先声夺人,占据眼球。 “果然是人前不显贵,何以称大德。这些高僧,和明星也没什么差别嘛!都是讲排场,拼场面。我打赌一个一级灵光团,等会一定会有人抢压轴。”许导一幅老夫已看透一切的表情说道。 疯人余却很是有些愤世嫉俗道:“未必是他们庸俗,而是世人庸俗。你若藏着掖着,不露出点什么来,世人反而看轻了你,以为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是。你若是高调的很,那无论是真是假,都总归会有人宣扬你的名。” 楚河道:“行了吧!你们一个个的!我觉得你们就是单纯的嫉妒。别人出场有花瓣,别人出场有配乐,你们出场灰溜溜,心里不是滋味了吧!” 许导勃然大怒:“算逑!我嫉妒?我堂堂国际大导,哪一次走红毯,不是掌声雷鸣,还有小姑娘送花?” “嗯!等你进公墓的时候,送花的更多,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楚河斜眼瞟了许导一眼,然后毫不留情的扎了一刀。 “好了!都别废话,仔细看着吧!这些佛门大佬出场了,也就是说,这次龙山法会,要正式开幕了。这是个法会,更是一个秀场,大佬们要秀,年轻想出头的小和尚,也要秀。就看谁水平高,水准高,能夺目了。” “许导选秀这方面,你应该也有点心得,有什么好关照的?”楚河将正题拉回来,然后对许导问道。 深入佛门,这是个好机会,楚河自然不会错过。 第五百五十三章压轴(上) “关照?你还需要我关照?古语有云:一鸣惊人,你现在提前现身,就已经弱了。再想出头,就要踩人上位。等会找个风头亮,牌号响,又稍微好欺负的,便上去怼他,不管他做了什么,都去打他的脸,能动手就更好了。保证一举成名。”许导低声对楚河说道。 楚河三人谈话有趣,已经渐渐的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楚河便明显感觉到,已经有几个倒霉蛋,开始很中意许导的这个提议,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意欲,就差摩拳擦掌了。 正东方向,忽然有红光蔓延,霎时间犹如一轮新的红日,从山的那一边跳了出来。 就在这一轮红日之下,有一僧人,孤身托着宝塔,脚踩着佛光,跳跃而来。 “快看!那是红莲寺的一橙法师,听说他年纪轻轻,不过三十,便已经修出了元神,更做了几桩大功德。西域有一国,请其为国师,他未曾应允。”山顶的人群中,有早就埋伏好的‘自己人’趁机大声解说着。 原本对来者是谁,还一无所知的众人,便纷纷都恍然大悟起来。 “懂得找托,避免尴尬,倒也算是有点道行,不过这出场方式显得虎头蛇尾了,压轴还差了点味道。”许导从专业的角度分析说道。 话音刚落,正南方向,一排大雁飞来,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卍字,而卍字之下,青衣小僧腾空骑着青驴,小毛驴脖子上挂着铃铛,叮叮当当,一旁搭着的宝剑剑鞘,拍打着驴肚子,似乎合着拍子。 “可惜了!既然要玩淡雅、朴素,取清净之意,那就不要再搞什么大雁摆阵,这样一来不伦不类的失败!”许导继续评论,仿佛已经化身为某些选秀节目的评委老师,角度刁钻而又辛辣。 如此倒是引来了不少认同的目光,似乎隐隐有了些人气···。 因为许导这一番话,这青衣小僧的表演,算是废了一半。 原本大家还对来者是谁有点好奇,此刻却又都熄了心思。 那青衣小僧骑着毛驴,半响不见有人配合,喊出他的来历,不得不主动曝光,对着不远处骑着白马,飘在天上的伏迦圣僧道:“小僧大明王寺青谛见过伏迦圣僧!” 伏迦圣僧闻言,开口问道:“大明王寺的独臂明王是你的什么人?” 青谛小僧道:“正是家师!” 伏迦圣僧点点头道:“二十年前,贫僧与你师父于东海之上论法,你师父虽然输了我一招,却是因为缺了一臂,大威德明王印的威力,无法发挥全。否则的话,胜负未知。” 青谛小僧道:“家师常言,伏迦圣僧乃是当世佛门第一高人,他一条胳膊不是您的对手,即便是双手齐全也是这般,无甚差别。” 此言一出,讨好的味道十分明显。 周围虽然无旁人出声反驳,气氛却不知为何凝重起来。 伏迦和尚确实是凡间佛门的一方大佬,但是在场的大佬也有三五个,未必都相互服气,青谛小僧的话当然做不得准,但是大庭广众下这么说出来,还是相当惹人不快。 “这和尚,还算没有蠢到家。出场效果失败,立刻就懂得抱大腿。此刻首鼠两端,把在场的几个大佬都捧一遍,未必是好事,逮准一个,往死里夸,那才是本事。虽然会恶了其它几位,但是伏迦大师的好感度,倒是因此往上升的快,得了实在···。”许导继续评价,好像真的是入戏太深,把自己当评委了。 渐渐的有些人已经朝着许导围拢过来,像是要光明正大的听从他的教导。 其中甚至还有之前大出风头的那位云浪和尚。 看到云浪靠过来,许导也投过去一个善意的微笑。 北方有黑气如狼烟升起,一艘骨船乘风破云而来。 “人骨为船,人皮为帆,船上有佛音阵阵,却宛如魔音般刺耳···难道是人骨大师来了?”人群中一阵慌乱,不少和尚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慌乱之色。 “人骨大师怎么会来龙山法会?他怎么敢来?”就在不远处的一个青年和尚,满头大汗的说道。 “有什么是人骨大师不敢的?听说就在三个月前,他为了炼一件特殊的法宝,可是屠杀了妙空寺上下,一共三百六十多口人,其中还包括两位元神五重天以上的长老。”另一个和尚嘴唇有些发白的说道。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这里有伏迦圣僧,有慧承方丈,还有如意和尚,驼驼大师,玄玉师太···,这么多的前辈高人,人骨大师也不敢乱来吧!”说话者言之凿凿,如果他的身体不是在发抖的话,想来这话,可信度会更高一些。 果然身骑白马的圣僧伏迦一纵白马,挡在了那人骨船前,高声道:“人骨!龙山法会,你也敢前来捣乱?莫非真不怕贫僧除魔卫道?” 却听那人骨船中,有人说道:“圣僧伏迦,好大的名头,好响亮的招牌。只是不知我师父若是真的来了,你是否敢与他这般说话?怕是早已经知道,这船里只有我这么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和尚,这才来趁机耍威风吧!” 说罢不等伏迦回话,那船内之人便接着自顾自的说道:“我师父说了,既然是佛门的法会,我门白骨佛宗一脉,也不能不来。便让小僧前来凑个热闹,当然师父还说了,若是有哪些高僧大德,不要脸的亲自出手,欺负我这个小辈,那他也不会救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子。只是这些高僧大德可要注意了,说不准哪一天,他的山门法寺,就变成地狱鬼国了也说不定···。” 威胁!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但是人骨大师的威胁,没人能不当一回事。 白骨佛宗···当然佛门中人,更喜欢称之为白骨魔宗,他们虽然也拜佛,却是为了吃了佛,他们代表的是佛的另一面。 佛门法术,擅长针对妖邪魔鬼,而白骨佛宗的手段,却恰巧针对许多佛门手段,简直就是正统和尚的克星。 人骨大师的凶名,也正是踩踏着一个个佛门大德的尸骨,一座座名山大寺的废墟而起来的。 第五百五十四章压轴(下) 唵! 伏迦圣僧只是吐出了一个字。 就见那人皮帆直接被一股无形之力撕破,坚固胜过精金百倍的白骨船也同时炸裂,白骨船中,一个头有半个身子大的黑衣怪和尚,从白骨船中口吐鲜血的掉落出来,狠狠的砸落在地上,满目惊骇的看着伏迦圣僧,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这是典型的装那啥不成,反被输出了。 下方人群中,不少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果然是伏迦圣僧,别人怕那人骨大师,伏迦圣僧怎么可能怕。若是人骨大师真的在此,正好是圣僧斩妖除魔···。” 只有极少数的聪明人才知道,伏迦圣僧虽然未必害怕那人骨大师,却至少是忌惮的。 否则人骨大师的这个弟子,就不是船毁吐血,而是船毁人亡。 “这个人骨大师的弟子也是傻瓜,说两句好听的会死么?一句话直接把伏迦顶到了墙角,伏迦好歹有个圣僧的名号,即便是忌惮他的师父,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不要面子啊?”许导小声继续说道,似乎解说上瘾。 楚河却拉了拉许导,轻轻摇头。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适合再说风凉话了。 而且无论是人骨大师的弟子,还是伏迦圣僧还是都别提为妙。 即便有伏迦圣僧出手,断了那人骨大师弟子的嚣张气焰,但是气势依旧显得衰弱,龙山之上的法会,还未正式开始,便已然有了几分散场时的怅然。伏迦大师毕竟辈分高,他出手惩戒那人骨大师的弟子,已经丢了一些面皮。 而且丢的不止是他一人的,更是满山这些佛门弟子的。 “我从山中来,带着珠满箱。待到禅机至,光照五十州。”远远的有诗号传来。 浮云悠悠之间,有一黄衣僧人,背着一口紫色的木箱子,踏着轻快的步伐,脚踩芒鞋,手持竹仗而来。 他的每一步,都踩着一个节拍,当这节拍连贯起来,沟通着山间的灵气,微微的拨动。 那原本含苞待放的花儿,都尽数绽放了,原本沾染了灰尘和泥土的山石和小草,也都像是被新雨冲刷过一般,绽放出鲜艳、明亮的色彩。 几个不完美的出场之后,终于出现了一个惊艳的出场人物。 神秘、强大却又不刻意,与这一刻仿佛是自然的绽放,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可谓是装那啥界的高手。 “宝箱和尚!是宝箱和尚!听说他那口箱子里,有无穷无尽的宝贝。而他却云游四方,喜欢与人结缘,若是遇到了有缘人,即便是天大的宝贝,他也舍得送人。若是无缘,那么即使是一个铜板,他也是不给的。”人群中,不少人都有些发疯了,大声的吼着,然后纷纷拥挤着朝着这个和尚跑去。 虽然漫山遍野的都是光头,但是真正能做到四大皆空的,却没有几个。 来者无非为名利。 那些求不到名的,就想着捞点实惠好处,也是可以的。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几乎没有人发现,原本和许导、疯人余待在一起的楚河,却已经不见了。 轰隆隆! 天空忽然开始打雷,风起云涌。 长风过处,带来一丝丝凉爽,但是雷霆浩荡的威严,依旧令人心生一丝敬畏。 一道剑光突兀而降,将云层撕碎。 电弧蔓延,竟然直接化作紫色的光斑,在那恢弘的天穹之下,汇聚为一道身穿紫色僧袍的人影。 小和尚眉清目秀,生的好看,宽大的僧袍在长风猎猎中呼啸声响。 背后背着一口宝剑,正气浩大,带着层层火炎。 踏着雷光电弧,踏着遍布的银蛇曼舞,小和尚甩动袖袍,竟然直接朝着那人骨大师的弟子走去。 “阿弥陀佛!小僧法号戒鲁!未请教?”小和尚杵在人骨大师的弟子面前,脸上的表情郑重而又庄严的问道。 人骨大师的弟子早已从之前的打击中站起身来,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小和尚:“区区无名鼠辈,也配问我的法号?莫非还想踩着我扬名天下?你有这个本事么?你有这个资格么?” 小和尚缓缓拔出了背后,烈火熊熊缠绕的宝剑。 “那就请赐招吧!佛门法会,不容邪魔玷污。”小和尚说的义正言辞。 “出招?我就站在这里,让你三···。”话音未落。 却听到小和尚口出诗号,眼中流露出悲天悯人之色:“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一剑花开,花开见佛···阿弥陀佛!” 声音出来之前,剑便已经爆炸起了层层火光。 火光之上更蔓延着雷电之痕。 雷火夹杂之中,一朵火红中泛着紫色的莲花,一层层的绽放。 当莲花开落,光芒散去,那人骨大师的弟子,已经身首异处。 大大的脑袋上,眼珠子还瞪的老大,似乎尤不敢相信。 而他的元神,因为充满了恶意和邪念,也早已被南明离火剑的剑气割碎,魂飞魄散。 整座龙山都安静了,所有的视线,都紧盯着那个一剑斩杀人骨大师弟子的小和尚,张大了眼睛,撑起了嘴巴,忘了呼吸,忘了喘气,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喝彩。 “杀的好!”伏迦圣僧的三个字,终于打破了这不同寻常的安静。 同时整个龙山也像是被数百斤的炸药炸开了一般,开始响起了热闹至极的嘈杂讨论声。 人群中,巨通寺的方丈无悔和尚,此刻满心的肠子都悔青了。 他法号叫做无悔,但是此刻,他悔恨的恨不能将自己的脑袋,塞进自己的肚子里藏起来。 戒鲁竟然杀了人骨大师的弟子,这是桶出了天大的篓子,闯下了泼天大祸啊! 巨通寺可不是白马寺,更不是大林寺、寒山寺、大相国寺这样的天下大寺,灵山有后台,庙中有大德护持,若是人骨大师真的打上门,就凭巨通寺里的那几块料,谁也挡不住。 如果戒律还在,倒也稍稍安心几分。 可是偏偏戒律也不知去向为何,迟迟不归。 “杀的好!好一个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小和尚,你在哪一座庙修行?拜的又是哪一位菩萨?”伏迦圣僧开口又问道。 噌! 小和尚转身收起宝剑,也藏起了锋芒,整个人都显得平和起来,仿佛之前的暴起一剑诛敌,并非他之举。 “小僧戒鲁,在雷鸣山巨通寺修行,拜的是我佛如来,见的是我心中真佛。”小和尚不卑不亢的说道。 “好!好!好!巨通寺贫僧也曾经听闻过,却是一处名山宝刹。不过···寺中藏经却是少了些,小和尚可愿来我白马寺挂单?贫僧倒也能指点你几卷迦叶真经。”伏迦圣僧脸上露出笑容,抛出了橄榄枝。 第五百五十五章戒鲁大师 人群中的无悔方丈,听到伏迦圣僧的这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复杂起来。 按道理,如果戒鲁去白马寺挂单,那么就等于伏迦圣僧接过了梁子,日后那人骨大师若要寻衅,也只能去白马寺,而不是去巨通寺。 但是像戒鲁这样的佛门天才,无悔方丈又有些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一旦戒鲁去了白马寺,那与巨通寺之间的缘分,就算是断了大半,以后无论戒鲁有多高的成就,也几乎关照不到巨通寺。 是选择维稳,先渡过眼前的危机再说。还是选择将来,投资戒鲁,期待他以后会有极高的成就,将巨通寺光大? 这是无悔方丈的烦恼。 不过他显然是误会了,也想多了。 楚河会怎么决定,与他愿意或者不愿意,一点关系都没有。 且听戒鲁小和尚说道:“若能聆听圣僧时刻教导,自然是好极了。只是我等虽是佛门中人,理所应当四大皆空。但是师父无量大师于小僧有教导之恩,师门巨通寺,于小僧有栽培之德,小僧且还做不到忘恩负义,若圣僧只是召唤小僧,前往白马寺挂单论法,小僧自然不敢不去。但若是有意让小僧再投他门,便还请圣僧见谅,小僧不能应允。” 原本若真无意拜在白马寺中,这番话,楚河可以等到了私下里,再与伏迦圣僧说明。 但是此刻,却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宣之于口。 伏迦圣僧脸上自然还带着温和、赞许的笑容,但是眼中分明已经有了一丝丝冷冽之意。 他确实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唤作戒鲁的小和尚,踩着人骨大师弟子的尸体上位还不够,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甩他一巴掌,借以再爬一层。 从今日起,戒鲁小僧,先诛邪僧,再拒圣僧的美誉,只怕就要流传江湖,盛行于整个广大佛门,名扬天下。 许导和疯人余,也不解楚河此时的行为。 在原本的计划中,面对伏迦圣僧的招揽,楚河应该是爽快答应才对。 白马寺是迦叶尊者留在人间的道场之一,入了白马寺就几乎等于入了佛门正宗,距离核心已经不远。 而眼下打了伏迦圣僧的脸,博得一些虚名,却并无实际好处,楚河这是弄啥嘞? 如果这个问题直接摆在楚河面前,楚河一定会反问。 “是自主创业上升的快,还是在大公司打工上升的快?” 巨通寺根基浅薄,楚河只需要继续扬名,并且提升实力,很快就能将巨通寺收入囊中,相当于自主创业。虽然有风险,但是回报率也高,一旦获得灵山诸佛的关注,就可直入核心,成为某些佛陀在人间的代行者,一如伏迦圣僧。 而白马寺相当于那些大企业、大公司,看着前途无量。但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往上爬,运气不好碰到扯后腿的,还会往下掉,一个萝卜一个坑,有本事也要慢慢熬资历,等到出头的时候,早就微软松下了,想做什么都有心无力了,又要那许多的金钱权利有何用? 当然楚河事修行之人,烦恼的核心不同,但是相同的是,楚河要追赶时间,需要短时间内爬上足够高的位置。 这个位置,白马寺注定给不了。 随着戒鲁和尚的一剑诛邪僧,婉拒圣僧邀请。 精彩纷呈的出场序幕,终于画上了句点。 此时众人的热情都已经差不多耗尽,需要再推另一波的新潮出来。 还有人摆场面迟迟到场的话,那不叫压轴,最多只能算是迟到,抢不到风头了。 法会开始,在一众高僧的引导下,众多的僧人,开始就一个又一个的课题,辩论佛理,讨论佛法。 佛门法术,大多都是由心而生,变化于微妙之间。 简单来说,就是‘我思故我在’的无限延伸。 种种力量,皆在于,我信便存在。 所以辩论佛理,并非毫无意义的举动,是为了相互为参照,好各自上路。 相比起来,道门的道士,确实都有宅属性,大多秉持着‘我修我的仙,关你屁事’的人生准则,正应了那句‘小国寡民,老死不相往来’。 作为新出风头的戒鲁大师,自然也有不少和尚找楚河辩论佛理。 有些是真有心相互探讨,而有些则是单纯的,想要辩赢楚河,踩着他的名声往上爬。 只可惜,楚河不仅曾经吸收过几个佛门高僧的舍利子,更受行颠大师三年教导,佛理根基也算稳固。加上来自后世,受信息大爆炸影响,头脑活泛,满肚子歪理,与人论法,半点不输,反而将一些人说的哑口无言,掩面而逃。 随着楚河的屡战屡胜,戒鲁大师的名头就更加响亮了。 一颗佛门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一日辩论结束,山林营地之中,楚河三人在帐篷里,布上阵法。 许导方才问道:“你究竟打算怎么做?如果那个人骨大师真的找上门来,你应付的了吗?” 楚河笑眯眯的对许导道:“我们为什么要怕人骨大师?” 许导一皱眉道:“那当然是因为巨通寺没后台,人骨大师如果出手,巨通寺根本挡不住···。” “等等···你是说。” 楚河晃着小光头道:“然也!我们真的没后台么?我们有啊!杨蛟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眼下无论是西岳大哥还是杨婵出手,都能轻松解决人骨大师。如果人骨大师死了,那自然也就无人来寻我的麻烦了。” ···! “你这么卑鄙,你爸妈知道吗?”许导惊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发亮的小光头,只能这样吐槽了。 他也是被绕晕过去了,只是将视线固定在了戒鲁和尚的这一层身份上,而没有想到楚河本身的关系和后台。 但是戒鲁就是楚河,二者本为一人,楚河的人脉关系,自然也是戒鲁的人脉关系。 至于杨婵或者西岳大帝出手,杀了人骨大师,会不会引来关注,从而发现戒鲁和尚的身份真相,这完全就是无必要的担心了。 身为华山神祇,若是察觉了祸乱一方的邪魔,将之斩杀,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维护人间正道、稳定,本就是神祇的职责之一。 人骨大师作恶多端,身上纠缠的因果罪孽数不甚数,很难知道西岳大帝或者杨婵杀死他,究竟是出于哪一种原因。有心人追查,找到戒鲁和尚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第五百五十六章力可开天杨老大 龙山法会还在继续,各种禅机不断,各种争锋斗法,就看谁比谁会玩。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白骨山上,一座以人头骨堆砌而成的寺庙中,以众生血染成黑色,面相凶恶的佛祖雕像下,长的倒是慈眉善目,身穿黑色袈裟的大和尚,胸口凹陷一大片,趴在佛像脚下,嘴里不断的往外吐着内脏碎末,嘴里却还发出一阵阵夜枭般恐怖的笑声。 “好大的力气!好大的力气!世上果真有此等天生神力之人。老衲若能吃了你,立刻就能证得邪佛之道。”嘴里一边吐着黑血,一边说着话,大和尚悄悄的从佛像脚下,掏出一把黑色沾血的短刀。 这是剔骨刀,白骨佛宗代代相传,染血无数,纠缠着无穷冤魂。 大和尚却将这剔骨短刀直接扎入自己的心口。 刀锋入胸,数十万的冤魂以短刀为核心,不断的往外涌出,然后啃食着大和尚的身体。 同时一抹黑金之色,开始在大和尚的肉身上蔓延,隐隐具备了一丝丝真佛法身气象。 剔骨刀上的冤魂,是白骨佛宗世代斩杀的无辜者之冤魂,而作为白骨佛宗的传承人,人骨大师自然是这些冤魂诅咒的对象。 所以当刀刺入他的胸口的那一刻,所有的冤魂都爆发出来,想要将他啃食干净。 但是同时,人骨大师又运转白骨佛宗世代相传的法门,蕴含昔日佛祖割肉饲鹰之意,在大恐怖之中,孕育出大法力、大神通。 一瞬间强行破开了一丝凡人与佛陀之间的缝隙,撞开了真佛之门,暂时借到了真佛之力。 白骨佛宗积蓄近千年的力量,借的这门特殊的法门,此刻一瞬爆发。 人骨大师一半金身,一半恶鬼缠身,一面慈悲,一面狰狞的看着眼前这个手持长戟,修为不高却蛮力几可裂天的男子,咬了咬牙齿。 “必须要吃了他!如果不能吃了他,证出邪佛之道。那么不出半个时辰,我就会被几十万冤魂啃食一空,到时候连元神都跑不掉。”人骨大师双手逆捏慈悲印,身后一尊黑金色的邪佛虚影已经升起,黑色的手掌一翻,犹如天塌地陷一般朝着那手持大戟的男子压下。 几乎相当于真佛的一击,强横到什么程度? 这样的力量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足以将一小片陆地打沉。 这是真正的禁忌力量。 即使今日人骨大师吃了眼前这个男子,证出了邪佛之道,成就了真佛,日后也要担巨大的因果,为今日这一掌付出沉重的代价。 但是人骨大师不后悔。 如果眼下不出这一掌,他就不会再有以后。 作为一个佛门衍生出来的大魔头,他早已经习惯了打打杀杀,他不会去问眼前这个力大无穷,并且好似精力也无穷的男子,究竟为什么要打上白骨山,要杀他人骨和尚。 活在人世间,不是我吃人,便是人吃我,如是而已。 面对这遮天蔽日,似乎有力量击沉一切的一掌,手持大戟的男子,却站定在原地,看着穿透了云层,穿透了山峦,崩塌一切压下的巨掌。 渐渐近了看,那掌心的纹理,都仿佛山川河岳一般深厚浩瀚。 “有点意思,我曾经也见过相似的一掌,不过···那威力可要强多了啊!”单手持戟,男子长发怒扬,衣服下的肌肉高高隆起,狠狠的一击往上撩去,然后任性的一甩,凭虚乱舞。 嗡···! 一道超过了正常人耳朵能够捕捉的音频,朝着四面八方飞扬。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股无形的音波下湮灭。 而那巨大的黑金色佛掌,也被男子这一戟撕裂开来,彻底的烟消云散。 紧接着男子大喝一声,提着长戟凌空一甩。 以蛮力撕裂空间,撞击在了那人骨大师的身上,将对方几乎已经半佛半魔化的肉身,硬生生劈开成两节。 下半截的肉身,在冤魂的啃食下,迅速的消亡。 而上半截的肉身,还在挣扎。 “你究竟是谁?”人骨大师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但是魂飞魄散在即,他终于还是感到不甘心,想要问出杀死他的人,究竟是谁。 手持长戟,半身黑甲,身披青衣,长发凌乱的男子,郎声道:“某家,杨大郎!” “杨大郎?”人骨大师的眼中疑惑之色更加浓郁,被啃食了一半,还剩下一半的元神,极力运转着,想要想出在这凡间滞留的这等高人,究竟会是谁,又有谁有过杨大郎这么听起来,一点也不霸道的名号。 “呵呵!施主既然已经得了全胜,又何必欺我一个将死之人?”人骨大师残余的半张脸上,眼中的余光死死的盯着那长发飞扬的男子。 轰隆! 天空一声巨响,雷霆霹雳,光线照耀在男子的脸上,带着一种飞扬的霸道和自信。 “某家杨蛟,杨家大郎。二郎杨戬,是吾家弟!”男子虽然说出了弟弟的名字,却像是炫耀,而无半点屈辱,或者需要借助弟弟威名的尴尬。他有足够的自信心,闯出一番绝不弱于二弟杨戬的盛名。 人骨大师还未想起杨蛟是谁,但是二郎神杨戬的名号,可谓是如雷贯耳。 “原来如此···么!”人骨大师最后的元神被冤魂啃食一空。 那些寄托在剔骨刀上近千年的无主冤魂,在啃食了人骨大师的全部后,终于像是得到了解脱,纷纷要往地府飞遁。 杨蛟却拿起一张青色的宝幡,顺手一摇。 那盘旋的数十万冤魂,便都被齐齐收入宝幡之中。 “三妹交代过,可不能让你们现在走了,泄露了消息,且先随某家一段时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放尔等自由。”大雨滂沱之中,杨蛟手持着青色宝幡,对着宝幡说了一句,然后胡乱的将宝幡塞进胸口。 接着又有些糊涂的抓了抓脑袋。 “等等!三妹接着交代我去做什么来着?刚刚睡醒,还有点糊涂啊!” 哐哐的拍了几下脑袋,周围的雨幕被他的手掌拍过,都会如子弹一般扫射入山林,击倒一片大树。 “对了!去找一个叫戒鲁的小和尚,然后跟着他。三妹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一定有人察觉到我又活了,想要趁着我还未强大,将我扼杀。三妹和西岳大帝都护不住我,二弟还有要事,分身乏术。躲在佛门,是最好的办法···这叫···灯下黑!对!灯下黑!” 杨蛟终于想起了三妹杨婵交代的第二件事情,脚下一震,便劈开雨幕,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狂奔而去,他仿佛有种直觉,能够轻易的找到戒鲁小和尚的所在。 第五百五十七章绝种师太 龙山法会现场,正中央的伏迦圣僧已经和慧承方丈辩论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二人之间从最开始的言辞激烈,到之后的自问自答,变成如今的相对静坐,几乎只以微小的动作,相互指正,已经连续往上攀爬了三重境界以上,在场的僧人之中,还能看得懂的,已经极少了,大多数也就瞧个热闹。 “喂!许导!这你看得懂么?”楚河指着如猴子抓腮似的,乱抓一通之后,却突然抬头望天的慧承方丈问道。 许导小声道:“这有什么看不懂的,演双簧罢了。两位高僧故弄玄虚,留给观众去自我解答。‘看懂了’的,自然会给出看似深奥的结论,去找他们求证,他们也只会笑而不答,最多加一句‘佛曰不可说’。看不懂的那是修行境界不够,还需要继续修行。” “说到底也就和拍艺术电影差不多。有时候搞出来的东西,导演自己都未必知道怎么回事,索性将答案交给观众去猜。你去问导演,导演自己还一头雾水呢!” “打个简单的比方,大话西游那部片子,被观众解构为什么后现代主义的电影代表。阿星倒是实诚,说自己不懂什么叫后现代主义。葡萄刘这个做导演的就有点不要脸了,恬不知耻的就认了,之后吃老本拍了多少部所谓的续集、续篇、前篇、重置版、电视剧版?有哪一部还有大话西游的感觉?找一帮好演员,硬是不断的拍烂片,也就他了。”所谓同行是冤家,许导此刻将这句话的真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难不成,凡事都靠碰巧,经典全靠猜么?”楚河有些哭笑不得道。 许导道:“那也不尽然,有时候无论是演员还是导演还是工作人员,都会呈现一种超常状态,那种状态下,确实如有神助,能将一身的功力,发挥至百分之两百。但是没有什么是恒定不变的,真实水准,也远远在超常发挥之下。” “所以稍微资深一点的投资方,在选择导演的时候,都不会关注那个导演最好的一部片子,而是关注他最差的一部片子。先知道这个导演的下限在什么地方,然后再去协调、调动。就像我,最差的一部,也没烂到哪去,所以我是国际大导,手头的片约那是排都排不完。”归结到后,许导再度很不要脸的自我夸奖了一番。 许导和楚河二人聊得正热切,疯人余也还拉着已经与三人熟悉的云浪讨论‘纸绘’的技巧。 却突然一个面若桃红,一身白布袈裟的尼姑,手持一枝桃花,莲步姗姗的朝着四人所在之处行来。 那原本宽大的袈裟之下,纤腰扭动,左右摇晃,晃的人心尖都打颤。 这是一个一眼看去,就知道已经熟透了的女人,虽然对方穿着袈裟,带着僧帽,却没有人觉得她是一个出家人。这一身的装扮,反而让她的种种风情,更多了一些令人挑战禁欲的兴奋感。 “小心了!这是绝种师太!”楚河拉着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的许导说道。 至于疯人余,不用楚河去提醒,这小子思维不正常,对他来说或许一个绝世的美人,还不如一盘韭菜炒蛋来的更令他感兴趣。 许导单单听这法号,就浑身一抖,小声对楚河问道:“这绝种师太什么来头?” 楚河正要开口解释,就听见那女尼一声轻笑,媚眼勾魂,周围得见者无论是僧是俗,骨头都酥了三斤,魂也飞了三分。 云浪脸上又挂起了谦和、温顺,宛如小绵羊般的微笑。 “这位女菩萨···。” “这位活佛!贫尼如今有难,已然成灾,还望活佛施舍一物,让贫尼一解灾厄。”女尼笑语晏晏的对云浪说道。 云浪点着脑袋,头上的乱发甩的飞快:“都是佛门中人,自当守望相助,不知女菩萨有何事?” 女尼笑的更加娇艳好看了:“贫尼身上有一处要害,常年滴水不断,难以自持,修行日渐难有寸进。如今得知活佛有一宝物,可解贫尼之难,却不知活佛舍得不舍得了。” 云浪脸上温和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温顺,笑呵呵的说道:“舍得!舍得!女菩萨有所求,贫僧自然舍得。” 女尼道一声:“那便好!那就给贫尼拿来吧!” 说罢直接伸手抢攻,一爪绝户,竟然直攻云浪要害。 云浪一惊,下意识的挥舞短枪,要将这一爪逼退。 咔嚓···! 一声脆响,宛如骨折之音。 云浪脚下踏着风,狂退十几步,与那女尼远远的拉开距离。 虽然仓促之下,运功不足平时一半,但是那女尼一爪之下,竟然出现了一丝破损。 可见这女尼手爪上的功夫,着实不低。 “女菩萨这是何意?”云浪质问道。 女尼媚笑道:“活佛不是已经答应贫尼了么?将你之物,舍给贫尼。放心贫尼一定会好好保管,日夜以水露精华滋润,不让它受了委屈。” 云浪眉头紧锁,面色发苦道:“贫僧以为女菩萨说的是,连人带物一起。” 却听女尼忽然尖声大笑道:“贫尼俗家之时,确实有过不少知己贴心人,后被逼迫出家,在佛前发誓,再不许一个男人近身。佛前之誓,不可违背。但是贫尼心头有火,却又难以忍受,便喜欢寻那些与众不同之物,割下来加以腌制混合金粉、珠玉点缀,然后再取用。” “只是修为渐深,寻常凡夫俗子之物,也不耐磨损。如今听闻活佛有如此神器,当真是令贫尼喜不自胜。” 楚河用眼神扫了一下许导。 许导接连点头,此刻他若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尼姑叫绝种师太,那就太白瞎他国际大导的名号了。 云浪却退的更远了:“疯婆子、神经病,道爷我不与你纠缠,走也!” 说罢长袖一甩,竟然要落荒而逃。 那女尼却哪里肯放过他,身形一闪,竟然如影随形的跟了上去,速度比云浪还要快几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云浪!无论你是僧还是道,你这法器,贫尼都收下了。你切放心,你我今后恩爱之时,贫尼手持你之法器,也会时而想起你来。也权当是你我真个···。” 云浪怒吼一声,脚下破风之声爆炸,逃的更快了。 “果然,这世上一物降一物,这云浪和尚怕是碰到冤家对头了,只希望他能逃过这一劫。”楚河这般唏嘘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却分明不是这个意思,满是幸灾乐祸的味道。 正得意着,忽然听到山脚下有人大喊:“喂···谁是戒鲁小师父!某家听妹子的话,来寻你啦!” 声音穿云裂金,吼的整个龙山都晃动不已,满山头论法证道的和尚,都几乎被这声音吼的停顿下来,成百上千的视线,齐齐朝着楚河集中。 第五百五十八章座下护法杨大郎(3拉丁的第十七章加更) “看我做什么?我也很懵啊!”楚河内心也是崩溃的。 作为一个分身,他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都会根据与本体之间的联系,主动汇报到本体那里去。 而本体发生了什么,却不会向分身汇报。 这么做的原因,其一是为了防备,万一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分身发生了变化,意图反噬本体。那么本体洞悉分身的一切,而分身对本体则了解的不全面,在信息上,分身就吃亏。其二也是为了防止分身被某些强者抓住后,借用分身与本体之间的联系,反向掌握到本体的动向。 分身就是分身,就是关键时候,拿出来卖的,绝不可能和本体平起平坐,有一样的待遇。 所以眼下,楚河···又或者说戒鲁小和尚,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然以他的聪明才智,回过神来后,隐隐有些猜测,然后就是···高兴?个屁啊!当然是害怕的心尖打颤好吧! 杨蛟那是何许人也? 二郎神杨戬的大哥,天帝的大外甥,或许还能算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个人神混血。 至于那些上古、远古神话传说中的人神之子,大多数其实可以算作巫之子。 名震蛮荒的大巫,大多是人神共赦,故而也是人,也是神,界限有些模糊,并不具体。 而杨蛟的母亲,是天生的神祇,是天帝的胞妹,出身来历有据可靠,有典可查。 这样一颗大炸弹摆在身边,戒鲁小和尚心里能安稳,那才叫见鬼。 小和尚还在烦恼,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心里抗拒,它就不会降临的。 山道颤动,整座山都仿佛在惊惧。 一声爆炸,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扛着除了重和锋利,几乎没有别处优点的大戟,如蛤蟆般蹦到小和尚面前,俯视着戒鲁小和尚:“你就是戒鲁小师父吧!果然是吧!和我妹子可真···。” “这个杨大叔!不知道三姑姑叫你来,有什么事?”说罢楚河还瞪了许导一眼,让他赶紧办事。 许导及时get到了楚河的意思,救场道:“不错!大舅哥!不知我那小姨子,有什么事,非要劳烦你来找我们父子?” 杨蛟抓了抓脑袋,被楚河和许导说的复杂关系给绕晕了,还没反应过来。 嗯!这边是大舅哥,那边是三姑姑···似乎不小心,把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给意外的绕进去了。 忽然醒悟过来的许导,脸色一片煞白,极力想要挤出笑容来,却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人往往在不知道敬畏的时候,可以胡乱编排。 往日许导为了拍戏,满天神佛都能给胡编乱造一通,半点心理负担也没有。而现在,当他知道,神佛皆真,群仙犹在之时,有些话出了口,仔细一想,自个就觉得害怕了。 杨蛟还在掰着指头算关系。 之前还在和伏迦圣僧斗法的慧承方丈却已经舍了伏迦圣僧,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两眼冒金光的打量着杨蛟,不停的赞叹道:“好一条大汉!好一个天生神力的猛士,当真是我佛门护法的不二人选。这位施主,可愿意在我寺中出家?贫僧亲自为你剃度,清规戒律···也可从简。”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露骨了,就差说明白,你给俺们来当打手,俺们供你吃喝玩乐,清规戒律你一概不用遵守。 地位高、待遇好,包办五险一金,入门就是领导。 杨蛟却甩着长发道:“小妹让我来找戒鲁小和尚,以后某家就跟着他,他去哪,某家就去哪。” 叮···! 戒鲁小和尚,再次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那是一种充满了嫉妒、愤怒、贪婪还有惋惜与不解的目光。 其中更有一些高僧,心中充满了抑郁和忐忑。 之前戒鲁小和尚的杀人上位,打脸圣僧,以及与众多僧人论法,都充分说明了,他在做高僧这条大道上的天赋。 唯一缺的就是没有足够的武力值,眼下还有人骨大师这一关要过。 当然这也是众人还不知道,人骨大师已经被杨蛟给解决掉了。 而眼下,这个一看就极为了不得的猛汉,竟然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戒鲁小和尚,这就等于弥补了他最后的短板与不足。 他们仿佛真的看到了,一颗佛门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戒鲁小和尚还能说什么呢? 送上门的大礼包,不收也要收啊! 没看眼前这些佛门大佬们,妒忌的眼圈都泛红了么? 天可怜见,如果可以拒绝,戒鲁小和尚一定会一口拒绝,不带犹豫。 但是眼下,他必须先圆过去,然后再把这个脑子似乎还不是很灵光的杨蛟唤到一边,给他交代一下身份来历的细节问题,千万不可穿帮了,否则的话···乐子可就大了。 “真是的,本体和杨婵究竟在搞什么?不能为了过二人世界,就把大舅哥一脚踹到我这个无辜的分身这里来吧!这是把我往死里玩啊!”戒鲁小和尚内心悲鸣。 且先不提龙山法会上发生的事情。 华山之中,楚河本体却是已经整装待发,又要踏出华山。 杨婵满脸的犹豫,有些不放心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此去长安,危险莫测,休要为了那个人···害得你遇到什么凶险。” 楚河上前去,一把抓住杨婵的小手,任由其些许无力的挣扎,也不松开。 “不找到他,我知道你永远不会放开怀抱接受我。我可以等,但是我不能永远这样无止境、无意义的等。他现在就快死了,你每日心神不安,想要去救他,又害怕坏了你二哥的计划。” “现在可以出山行动的,就只有我。而且名义上我还是他的同窗好友,出面救他,也是理所当然。你且放心,我不是那种会硬撑蛮拼的人。既然是朝廷的事,那就通过朝堂的方式解决。他的岳父,怎么说也是当朝相公。即使新皇登基,权势大损,甚至自身难保,但是一定的人脉基础还是有的。” “故而我此去,也不算孤掌难鸣。”楚河安慰说道。看似寻常,实则暗藏杀机,不声不响的又点明了刘彦昌的那点破事,扎了他一刀。 此行看似无意义,坐等刘彦昌被开刀问斩,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但是这也只是看似。 像杨婵这样的女人,喜欢认死理。 如果让刘彦昌就这么死了,那么她心底里认定了这么个人,一个活人永远争不过一个死人,因为死人留下的都是过往的美好,而不会再令活着的人失望。 所以楚河要让刘彦昌活着。 活着令杨婵不断的失望。 当然此去长安,救刘彦昌只是顺带,楚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些尝试也想要再试一试。 第五百五十九章风起长安 安史之乱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十年。 过往的伤痕,似乎也已经在风雨之中,变得有些斑驳。 但是往来于丝绸之路的商客渐少,由四方而来朝拜盛唐的异国人士,也开始变得日益骄横,都足以说明,此时的长安,笼罩的也只是盛唐的余韵,如夕阳残照着的宏伟城池,沾染了几许苍凉。 “比上次来,又落魄了几分。”站在长安城外,楚河微微摇头。 神都副本之时,楚河做过长安令,那时的长安虽然失去了天下中心的地位,却依旧是盛唐的重镇。光环不在,雄风犹存。 但是此时的长安,虽然是大唐的中心,却犹如一头受伤沉重,年岁渐高的雄狮,匍匐在哪里,尽管散发着威严,却难掩一股沉沉暮气。 对于很多后世之人来说,似乎唐的风景,自安史之乱后,便再也不存。 李隆基之后的继任者,存在感都不强烈。 但其实,自安史之乱后,唐依旧苟延残喘了一百多年,或许是这一百多年,太让人失望,以至于人们往往习惯于将它们的存在,不自觉的便进行了屏蔽。 史书或许还有提及,那些野史传记,故事话本,记载的便不多了。 来之前,楚河便已经打听清楚了,当朝唐皇是李炎,史称唐武宗,算是大唐的第十六位皇帝。 “时至晚唐,地方上节度使割据,且先不提。朝堂之上,既有牛李党争的余韵犹在,宦官集团的势力,也依旧庞大,根深蒂固,依旧想要主宰帝王废立,暗中操控这大唐江山。” “刘彦昌的老丈人王璠现任御史中丞,看似升迁,实则是被剥夺了手中的权利。毕竟王璠算是唐文宗李昂的心腹,现任皇帝李炎是李昂的兄弟,开成五年正月初二,文宗密旨宦官枢密使刘弘逸与宰相李珏等奉太子监国。” “但是神策军左右护军中尉仇士良、鱼弘志为贪拥立之功,以太子年幼多病难当重任为由,提出重立皇太子。宰相李珏据理力争,也奈何不了手握神策军的仇士良、鱼弘志,他们假传圣旨,将文宗的五弟颍王瀍立为皇太弟,从十六宅迎入宫中。太子成美仍然以陈王的爵位退居藩王府邸。文宗驾崩之后,颍王柩前即位,是为唐武宗,改名李炎。” 楚河的脑中,自觉的便跳出这些讯息,然后按照既定的目标,并未走向王璠的府邸,而是一身道士打扮,转向平康坊。 根据史书上记载,唐武宗李炎不仅崇信道教,喜欢与道士高人往来,并且经常在邯郸舞伎出身的王才人怂恿下,到教坊、妓寨这样的地方饮酒作乐。 后世之人,常常将宋徽宗当做皇帝逛妓院的唯一一位,那实在是太冤枉他了,别的皇帝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且不提,唐武宗李炎不仅经常逛,而且还是带着小妾一起逛,很会玩。 楚河去平康坊,就是想先碰碰运气,倒是没想过直接遇到李炎。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做皇帝的崇信道教,喜欢歌舞妓女。 手下的那些官员们,自然也都要投其所好,四处张罗、收集所谓的高人和名妓,好推荐给皇帝,获得晋升之资。 据《开元天宝遗事》卷二载:“长安有平康坊者,妓女所居之地,京都侠少,萃集于此。……时人谓此坊为风流薮泽。”所以说平康坊是唐朝都城的特殊街道,会有那些专门给君王物色名妓的官员在此游荡,一点也不出奇。 楚河一身的道袍,手里还打着个白帆,帆布上却写着两行大字,以朱砂点红,血色一片,十分刺目。 “上联是:一卦也不准。下联是:准了不要钱。” 反面还贴膏药似的贴着三个大黑字:“仙半凡。” 此帆一出,但凡认得字的,都指着楚河发笑,然后议论有声。 楚河却镇定自若,持着白帆,就顺步进了平康坊最大的酒楼。 酒楼正中央,几个波斯来的舞娘正在跳舞,雪白的肚皮在珠宝的点缀下,直晃眼。 各种中西混合的乐器,在酒楼上下配合交响,似乎正一点点的将人拉入这个时空,感受此刻的文化氛围。 虽然盛唐的风骨已经留存不多,但是奢靡享乐之气却更甚,有志之士还想着如何中兴大唐,但是更多的人,却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挥霍着生命和金钱。 这种奢靡,或许在后世之人看来,就是这个时代特有的浪漫。 但是唯有身在当时,才能感受到,那种渗透入骨子里的颓废与失落,以歌舞酒乐麻痹整个民族的可悲。 楚河坐下不久,小二还未上酒,便先有一人坐在了楚河的对面。 “道长这帆倒是写的别致,不过虽然确实引人注意,但是怕也生意难做吧!”坐下之人十分自来熟的说道。 楚河打量着对面之人。 额头很宽,下颚却窄,留着长须,却有些稀松,脸上的皮肉有些松弛,眼神倒是十分出彩。 以天眼一看,便能看到对方身上红到发紫的官运。 “姜太公渭水直钩钓鱼,不求口腹之欲,不需凡夫俗子来扰,钓的是真龙,送的是江山。”楚河缓缓说道。 “呵!好大的口气!”对面之人淡笑了一句,没有过于激烈的反驳楚河。身居高位,见的也多了,像楚河这般夸夸其谈的道士,并不罕有。原本只是被楚河这白帆上的字所吸引,如今想来,也不过又是一个哗众取宠之徒。 正要起身离开。 楚河却突然开口说道:“李尚书且慢!” 那人转过头来,皱眉看着楚河,低声呵斥道:“大胆道人,竟敢暗中窥视朝廷重臣,难道不怕大军一发捣毁尔之道观,摧毁尔之山门么?” 楚河笑道:“看来贫道算的很准,既然如此,这一卦便不要钱。既然不要钱,李尚书又何必着急走?” “如今圣上,有心中兴大唐,外驱异族,内定藩镇,打击宦官,清除党争。虽然雄心勃勃,但是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犹如千斤巨人,却被钢索缠身,寸步难行。” “李尚书有意辅佐圣上,匡扶社稷,再造乾坤,既然胸怀天下,有执宰之志,为何不能留下来,多听小道叨唠几句?” 楚河深谙钓鱼的道理,一松一紧之间,已经将鱼钩喂到了鱼嘴里。 第五百六十章道相 李德裕,字文饶,赵郡赞皇人,李党首领中书侍郎李吉甫次子。 出身于赵郡李氏西祖房,早年以门荫入仕,历任校书郎、监察御史、翰林学士、中书舍人、浙西观察使、兵部侍郎、郑滑节度使、西川节度使、兵部尚书、中书侍郎、镇海节度使、淮南节度使等职。 历仕宪宗、穆宗、敬宗、文宗四朝,但因党争倾轧,多次被排挤出京。 故而他虽是李党嫡系,内心深处却也对党争极其厌烦,这一点上与武宗李炎一致,故而他才会渐渐得到李炎的重视,被倚重为左膀右臂。 楚河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 虽然没有钓来真龙,却钓起了一头麒麟。 而听了楚河这一番话,李德裕内心震动,原本想要挪开的脚步,却又不自觉的收了回来。 不错! 通篇而论,楚河后来那一番话,看似慷慨激昂,但是···还是废话。 于国无益,于己无益,于人无益。 充其量也就是打了一发鸡血的程度。 换了是旁人,大抵是冷笑一声,然后拂袖而出。 但是李德裕一生起起落落,享受过荣华富贵,也遭到过流放暗杀,心态早已不复最初的冲动,眼前这个道人说的既然如此豪迈,那他大可以浪费一点时间,听对方继续说下去。 所以李德裕又重新坐了回来,还是坐在楚河的对面。 “小二!上酒!剑南春···!” “记在李大人账上!”楚河手一扬,高呼一声,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让李德裕觉得有些牙根发痒。 李德裕道:“太白居士当年解貂续酒,求的就是这剑南春。剑南美酒,来之不易,价值不菲。道士却有何物可抵?” 小二上酒的速度很快,连带的还有几盘赠送的下酒好菜。 虽然是长安帝都,富贵豪客从来不少,但是一壶好酒卖出去也利益不菲,并不是时刻常有的事情。 小二也是深谙货出离手,上桌无悔的道理。 楚河端起酒壶,为自己先满上一杯。 酒入豪肠,张口一吐,酒气酿成剑气,在头顶房梁上环绕三圈后,方才化作清气散去,倒也吸引了不少酒客的目光,纷纷叫好。 不过···也只是如此! 毕竟是长安,能人异士不计其数,这些酒客们也都是见过世面的,还不会因为楚河这一手,便惊为天人,然后跪地就拜。 “杯酒吐剑气,绕梁三圈而不散。看来道士你也是太白居士的簇拥。只是昔年,太白居士以一口酒气,便绘制了半个盛唐,却不知道士可否做到?”李德裕语气渐渐的有些不那么咄咄逼人起来。 无论如此,这一口酒气都说明了,眼前这个道人,是个有本事的人。 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值得尊敬。 即便是之前所言都是空谈,那也是个不错的酒友,若是还有些别的本事,也不是不能引荐给君王。 李德裕不是什么铮臣,为了实现胸中的抱负,讨好君王的事情,他都会去做。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是一个能臣。 楚河闻言摇了摇头道:“未见盛唐之风华物茂,即便是胸中有气,口中含酒。这盛世的景象,也绘不出来。” 只此一言,便令酒桌上刚刚热切几分的氛围,再度打回原形,表面上看像是个不会聊天的,话题一口就说死了。 紧接着楚河却又道:“只是今日未能如愿,何妨十年、三十年后再看?” 李德裕目光中精光烁烁,时间令很多东西消磨,变得圆滑而又毫无棱角,但是同样也令有些被掩盖的本质,越发的清晰、真实,蠢蠢欲动无法被压制。 楚河充分的利用欲扬先抑的手法,三番两次的提到重整盛世,再造盛唐这个概念。 成功的让李德裕由原本的只是心中微动,变得心中热火燃烧,已经彻底被勾起了那股兴致。 “李太白空谈豪言三百诗,于国无有半点益。道人果真类似?”李德裕语气郑重,说明他已经认真了。推崇李太白,不代表必须全面的认同李太白。 显然李德裕并不是一个脑残粉。 楚河笑道:“回鹘屡屡叩边,南下饮马之势蠢蠢欲动。宦官专权,明目张胆主导帝王兴替。牛李党争,分裂朝堂为官者人人自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即便是你这个李党党魁,想要阻止如此糜烂局势,也是有心无力。地方藩镇割据,名义上听从大唐号令,实则都暗藏鬼祟,有裂土分疆之意。冗官冗吏犹如负重千斤,空耗国力,却牵一发动全身,难以消减。国库空乏,战乱一起,天灾一至,便无力抵挡,空等着兵荒马乱,百姓流离失所,动摇国本。更有寺庙广厦千万间,占据千万良田,却不事生产,不交税,不上贡···。” 这些话,楚河事笑着说的,但是越往下说,那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便让人觉得越发寒冷,简直冷到了骨子里。 “此番所言,李尚书心中大抵都有数,只是不知从何而始,从何而着手,千丝万缕,找不到头绪。” “更愁手中无人可用,更愁天威震怒,猜忌不受,有心报国,却又觉得无力回天。” “够了!”李德裕将酒杯往桌上一摔。 “好大胆的道士,好厉害的一张嘴。老夫差点就被你说的灰心丧气,再也无心正事,从此寄情山水,沉溺于酒色,与身周这些人,别无二致了。”李德裕眼中闪烁着熊熊火光,即便是以他的城府,此刻也还是被楚河的连消带打给激怒了。 “大人何须动怒?”楚河将酒壶送到嘴边,美酒顺手而入,仰头一饮而尽。 “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得、躁不得,当务之急,却不在朝内,更不在国内,而在于国境之外。回鹘既然有南下之意,何妨北上剪除,龙虎之师一动,风云皆起,龙蛇草莽受惊而涌,既能转移朝堂之上的矛盾,也能坐镇中央,以观全局。忠奸既辨,孰强孰弱,也一目了然,再行大事,便有了入手之处。” 楚河的话令李德裕的眼神越来越亮,越想越觉得便该如此。 虽然有些冒险,但是重症需下猛药,再如以往那般不温不火的在朝堂之上争论,只会继续陷入泥潭,越来越难以脱身。 “好!好一个安内必先攘外,好一个卦不准的仙半凡。那不知···道长所为何来?秦之徐福,或汉之张角?”李德裕语中含着一丝敬佩,又夹杂着一层层的杀机。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如何?”楚河起身收起白帆,却背对着李德裕问道。 李德裕微微一愣:“乱世为相,盛世为道,道相张良?” 第五百六十一章灭佛 言已尽,酒已空。 楚河毫不迟疑,抽身便走。 不必留下名号,更不用留下地址。 只要他还在长安城中,那么李德裕便一定能找到他。 至于楚河的目的,真的是想当道相张良? 嗯! 会这么相信的朋友,那一定是跳着看书的,三观还在,还是个好孩子。 楚河之前列给李德裕的种种国之祸患都是不假。 但是前面的几样都不是楚河的最终目的。 楚河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灭佛! 唐武宗崇信道教有灭佛之志,虽然后世史书记载,他是服用‘仙丹’过量而死,但是身在这个神通显世的世界,真的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太傻太天真了。 李德裕倒不针对佛教,但是佛门占据了庞大的良田,却并不给国家缴纳赋税,从而造成了国家的国库空虚,确实已经成为了国之大病。有匡扶江山,再造盛世之心的李德裕,必然也早晚会站在佛门的对立面。 那么说回来,楚河为什么要参与进来,更快的帮助武宗和李德裕肃清朝堂,推行灭佛? 从根本上来讲,这么做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 世间没有不灭的王朝,但是却有不灭的信仰。 王朝更替,多少风流雨打风吹。唯有佛道依旧,香火鼎盛,年复一年。 但是旧佛不去,新佛如何生? 楚河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洗牌。 洗一洗佛门在凡间的牌。 那些灵山的佛陀,在凡间的代行者们,若是遭到了世俗王朝的打击,不小心陨落那么几个。想来那些灵山的佛陀就都会坐不住,显圣化身入世,寻找新的代行者,宣扬他们的名号,传播他们的信仰。 到那时,就是小和尚戒鲁的机会。 有些事情楚河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要做好做绝。 坐在家中,空等着机会降临,可不是楚河一贯的风格。 如果机会不来,那他就搅动天下,闹醒风雷,创造机会。 “神通法术,逞凶斗狠,我只能算是勉强合格。但是玩弄权术,游走朝堂,执掌江山,以大势横推,可是我的强项。光头们,准备好迎接楚大爷爱的炮击了么?”楚河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的心中自鸣一声。 转念稍稍感应了一下小和尚戒鲁的动向。 龙山扬名之后,又有杨蛟的贴身护卫,小和尚戒鲁已经完全取代了昔日戒律在巨通寺的地位,甚至更高一筹。 毕竟戒鲁是自己和尚,与戒律那等转世而来,只是临时找个落脚点的不同。 “还不错!不过还不够,需要更快一些,回头找一找,那些从后世拷贝带来的佛学经典,甚至是哲学书籍吧!能用得着的,便都用上去。不必要求观点正确,要的是立场足够鲜明,足够有特色,够醒目,够响亮。”楚河传递了一个念头过去,保证小和尚戒鲁接收到之后,便又断开了联系。 “嗯!还有刘彦昌···先让他继续在死牢里待几天,多害怕一下。然后再想个法子,给他求求情,以腐刑代替死罪好了。”十分轻易的,楚河便将原本对杨婵所言的此行目的,做了决断。 对于那些庸人来说,想要救出一个死牢里的囚犯,无外乎劫狱、求援、找苦主求情又或者大胆一点,绑架一个高官甚至是皇帝,进行威胁。 但是站在楚河的角度,古代所谓的生死刑法,不过是权利的角力。 他只要身居权利的中心,很多事情都能一言而决,根本用不着废那么大的心力。 刘彦昌所犯的又不是什么不赦之罪,何况还是被倒霉儿子牵连,剪除了背后的黑手,救他出来易如反掌。 “不过这秦家倒是古怪的很,本是以一嫡女嫁到帝王家而获权,文宗已薨,一切荣耀也该如东流之水,尽数消散才是。怎么武宗上台之后,反而越发嚣张跋扈,连洛州令的死罪都敢在背后活动定下了?” “难不成这武宗颇有太宗遗风,兄弟妻,不客气,全都照单全收了?”楚河心中想着,表情便有些古怪起来。 原本看到楚河反面仙半凡几个字,想来问卦的百姓,看到楚河脸上邪恶(yindan)的笑容,便都绕开过去,不敢靠近。 楚河装完哔就跑,李德裕却留在酒楼沉思。 直到桌上的菜都全凉了,方才从复杂的思虑中回神过来。 “来人!”一声招呼,李德裕的身边,便浮现出了一个身穿青衣的独眼大汉。 大汉一身阴暗、邪祟的气质,充分说明了,这不是个好人,至少不是个正经修士。 像这样的修行者,若是不想躲在阴沟里当老鼠,每天被那些正道中人撵着跑,就只有加入朝廷,做朝廷鹰犬,官僚走狗。 就像楚河当初为官,招揽的那些手下,也多是旁门左道中人。 “跟着那个道士,别让他走丢了。”李德裕说道。 独眼大汉面露为难之色,有些迟疑道:“李公!那个道士不简单,方才他的剑气虽然只是在房梁上转了三圈,却分别锁定了我还有蛇老和鬼面煞各自一次,显然他已经发现了我们。如果我跟上去,怕是···。” 李德裕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上却很客气的说道:“萧兄弟且放心跟上去,那道人既然有心出山,引我与之坐而论道,便不会就此不告而辞。他想做张良,这天下未定,江山风雨飘摇,他怎会走?” “如此···那在下也只能从命了!”独眼大汉稍稍犹豫之后,觉得李德裕说的有道理,便顺着楚河留下的痕迹,追赶过去。 “蛇老!几日前,你说的玉雕美人,不知可否已经制成?”李德裕忽然又开口问道。 酒楼之中无人听闻,却唯有在李德裕的耳中,有细微声音响动。 “已经成了,除了核心之处,用了女妖内丹为基,其余皆以墨家机关术为主体。与真人无异,皮肤如玉,温润细腻,夜下生辉。寻常人若得之,数百年不毁,父传子、子传孙,代代接替,即便圣上有龙气护体,要弄坏这玉雕美人,也需好几晚才是。” 李德裕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这就连夜进宫,向皇上进献美人!” 第五百六十二章可曾听过不死药 晚上本该是享受生活,躲在后宫之中,和三宫六院的妃子们做些羞羞的事情,此刻却还要加班,那无疑是一件令人很不愉快的事情。 但若是加班的时候,还有福利,那就完全不同了。 李炎仔细打量着李德裕送上的玉雕美人,尽管还在听着李德裕说话,心神却不知早飞到哪里去了。 幸好李炎不是真的昏君,还分得清轻重缓急,虽然高射炮已经点火,但是还是要坐下来,先安静的和李德裕详谈。 等到李德裕将之前与楚河的一番对话,全面复述了一遍之后,李炎便彻底的冷静下来,站在一旁宛如真人,气质高冷的玉雕美人,就再也无法分走他的丝毫心神。 一个有才能的君主和一个昏聩的君主,具体的差别大概就是。 有才能的君主,尽管贪财、好色但是知道,稳固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是他能拥有这一切的根本。而昏聩的君主,则只剩下贪财好色,以为至高无上的权利,真的是与身俱来,由始至终,用不着半点的付出和努力。 “若果真如李公所言,这位仙半凡道长,还真有些手段。既然如此,那就请李公代为引荐吧!”李炎没什么架子的说道。 作为铁杆的道教支持者,李炎对道士还是很友好、很宽容的。 特别是有才能的道士,他更不介意,花一点时间见上一面。 李炎这样轻易、果断的决定,反而让李德裕有些为难。 从本心来讲,他对看不出深浅的楚河是忌惮的。 又想利用其利,又不想让对方干预朝堂过深。 归根结底,李德裕也不是什么圣人。 他要再现盛唐,这只是他个人的终身抱负,也是他为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标。完成这一切的,必须是他,而不是别人。 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便是这个道理。 但是君无戏言,李炎既然开口了,那么李德裕也只有同意帮忙引荐。 楚河不过是在长安城内,闲逛了三日,便完全感受到了这个帝国一面的奢华和一面的落魄。 长安一百一十坊,靠近宫城的地段繁华、奢靡,王公贵族每日寻欢作乐,醉生梦死,每至深夜依旧灯火长明,春殿暖阁之中,更有百花常开不败。而再往外一些,那些犄角旮旯里,阴暗废弃的杂院小巷深处,则是生活着许多的孤寡老人,失亲的孤儿,地痞和恶霸,在这里作威作福,自作天王老子。 一座城市,有光明也有黑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作为帝都,长安隐藏起来的黑暗和落魄,竟然超过了整个城池的三分之二,那就太过了。 知微见著,扩而论之,便可想,大唐的江山已经糜烂到了何等地步。 三日之后,楚河一身青色洗的略为发白的道袍,就这么简朴的去见李炎。 碰面的地点不是深宫大院,而是位于光宅坊的右教坊。 和平康坊的那些面对普罗大众的私妓不同,右教坊属于官僚机构。 通常里面的妓女、舞女都是昔日的贵族女眷,家族蒙难之后,便都被充入教坊之中。 她们不仅姿色更佳,才艺双绝,并且个个气质高雅,更有一种贵女沦落风尘的楚楚可怜。 许多年纪稍微大一些,不是那么追求新鲜刺激的官僚,就经常会三五成群的聚集在这里,看着昔日政敌甚至是朋友的妻女,在自己身下承欢,既可以获得一种别样的满足感,又可以不断的警醒自己,必须步步谨慎,时刻小心。 以免有一天,自己的妻女也沦落到此。 牛李党争的激烈倾轧,加上宦官的迫害,导致近些年来,倒霉的官员和大家族不在少数。 故而教坊司内也是人满为患,那些管事的也偷偷将教坊司内的女子,贩卖到平康坊去充当私妓,谋取私利。 当然最好的还是要留下来。 毕竟当今皇上是个风流皇上,养在宫内的家花还不够他享用,时不时的还喜欢出来打打野食。 那些失去了一切,而更加想要夺回一切的女子,为了达到目的,任何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相比起宫内那些自持身份的妃子娘娘,她们显然将李炎服侍的更加舒坦。 推开门帘,入目所见的奢靡和凌乱,是楚河在现代都不曾见识过的。 容貌、气质、身段以及才艺都无可挑剔的美人们,都成群结队的以屈辱、暴露的姿势,进行着令观看者都觉得害臊和难堪的表演。 居中而坐的君王李炎和他宠信的臣子们,却习以为常的坐在一个个明艳的少女的怀中,相互谈天说笑,多看一眼的兴致也无有。 楚河目不斜视的走过那些可怜的女子身边,来到李炎的面前。 眼前的李炎看似毫无防备。 但是楚河却知道,就在他的身后,那个肤若凝脂,身材圆润,脸上带着甜甜笑意,始终用玉臂环绕着李炎的女子,实则应该是妙香门的高人,有着元神五重天以上的修为。 按照正道中人的说法,妙香门的尽是邪教妖女。 但其实这一脉的门规、门风也称不上邪恶,只是弟子多出身风尘,以至于口碑不佳罢了。 隋末唐初有名的女侠,红拂女张出尘,据说便是出自这一门。 不止是这个女子,在明里暗里,也还有好几道强弱不一的气息,纷纷锁定着楚河,对他进行严防死守。 “看来这个李炎也并不像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道门。否则他此刻身边的护卫,应该更多的是道门中人,而不是这些三教九流旁门左道的修士。”楚河目光一闪,原定的计划,稍稍有了一丝改变。 “道长来了!且坐!且坐!”李炎懒洋洋的招呼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刚刚吸了五、石、散,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话虽如此,大厅虽大,却并无楚河的落脚之处。 几个年过三十,却风韵犹存,眉宇之间还残留着贵气,脸上早已只剩下魅笑的女子,敞开胸怀对楚河招手。 “道长且过来坐啊!” 楚河却置之不理,而是轻轻一笑,笑声宛如青烟不着痕迹,却压下了丝竹之音,将靡靡之气驱散大半。 “陛下今年三十有七,人生七十古来稀,且算陛下八十载寿。如此如花美色,如此美酒佳肴,不知还能享用多久?”楚河轻笑之后,便好似不知死活的问道,直戳帝王痛处。 自始皇后,帝王无有长寿者。 李炎眼中的虚幻感一瞬间消散一空,人只有在活的最快活的时候,才会最恐惧死亡。 周围那些大臣的呵斥声还未至,楚河便紧接着说道:“陛下可曾听过不死药?” 第五百六十三章帝王的软肋 面对李炎,楚河有很多句话可以打开局面。 但是那所有的话中,最有力的,却始终都是这一句。 长生不死,永掌皇权,这是每一个皇帝的终极梦想。秦皇汉武唐宗···无一例外。 几次副本中的相似经历,让楚河深刻的懂得,要想迅速的从一位皇帝那你获得权力,那就去给他长生的希望。 所以这一次,楚河用不着等李炎提,自己便先打开了这个匣子。 果然,李炎一把推开了身边抱着他的美人,挥手散去了大厅内表演的舞女,然后踉跄的站起身,目光发亮的盯着楚河。 “你能给朕带来长生药?” 楚河微微昂首道:“贫道精通先秦方士之术,钻研百年已颇有成效,如今方敢出山,求获君王支持,采集天下奇珍,以炼长生。” 说罢就从袖子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瓶瓶罐罐。 这些罐子里,装着的都是后世市面上的高端保健品,有没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不好说。不过吃了之后,确实能让人在一定时间内,精力充沛,并且不伤身体根本。 而且这些药都是采取现代工艺手段制成,与修士手段无关,用材也都取自各种凡俗之物,即便是龙气灌体排斥一切异力的帝王,也能够无碍服用。 “这些都是贫道过往的成果,陛下大可找人一试。”楚河大方说道。 保健品这种东西,除了贵以外,绝大多数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一定把人吃的好,但是基本上也把人吃不坏。 何况在此之前,楚河也已经找人试验过这几种保健品,用在古人身上的反应了。 只能说···或许是古人的身体素质更原生态一些,这些药作用在古人身上,效果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李炎的视线在大厅内环绕了一圈,还未点名,便有一个胡子花白,长的却圆圆滚滚的官员,一脸笑容的小跑过来,对着李炎躬身说道:“陛下!这仙长赐下的神药,定然是稀罕之物,今日托了陛下洪福得见,已经是三生有幸。不过···臣近日来忧心社稷,夜不能寐,身体日渐消瘦。还望陛下能够体察微臣的辛苦,赐下一两粒神药,好让微臣能够重整旗鼓,继续为陛下分忧。” 简简单单的试药,硬是被这个老胖子说的文情并茂,忧国忧民起来,当真也是个人才。 由此可见想要当一个弄臣,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仅要勇于承担风险,为皇上分忧,这张嘴也要伶俐乖巧,该卖命要卖命,该讨好就要讨好。 又会办事,又会叫苦,才能得上头关注、体恤。 果然李炎脸上露出高兴的神情道:“既然赵公有如此忠心,朕又怎能不体恤?赏!” 那老胖子飞快的谢恩,然后喜滋滋的上前,一点试药的自觉都没有,抓起桌上的瓶瓶罐罐,便倒出药丸往嘴里塞。 甚至让楚河没来得及提醒用量,以及哪些药最好眼下不要吃,哪些最好不要混着用···当然混了也没多大事。 服药之后,老胖子回座继续喝酒,神色如常,并无异样。从这一点上来看,楚河献上的所谓神药,至少不是毒药。 大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胖子还在与众人谈笑风生,中气十足。 咚咚! 细碎的敲击声响了两响。 起初大家也不在意。 但是接着这声音突然连贯起来。就像森林里,啄木鸟琢木头的身影。 “哪来的声音?”李炎有些皱眉问道。 一众人等纷纷侧耳倾听,一个嫉妒老胖子抢了机会的大臣指着那老胖子道:“禀陛下,声音好像是从赵公那里传来的。” 就见那老胖子佝着腰,脸色涨红,突然向李炎告罪道:“启禀陛下,微臣突感···那个不适,需要去更衣梳洗一番。” 说罢弯着腰站起来,却拉着身边的两个小美人,一同火急火燎的往大厅后面的厢房跑,仔细一想,那根本就不是去茅房的路。 没过多久,即使隔了几条走廊,又有木墙阻拦,依旧能听见那些少女呼天抢地的声音。 霎时间,满大厅的人,看向李炎桌上的那些药瓶的眼神,变得炙热、激烈起来。 对于这些没什么科学常识的古人来讲,生命力和繁殖力是对等的。 那赵胖子吃了药,立刻就神威大震,桌子都差点击穿,原本应付一个都为难,如今却能杀的两个青春正好的小姑娘这般凄惨,可见这药力之强,功效之猛。 一直靠在李炎身上的那个妙香门女子,从桌上取出一个药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片刻之后却还是说道:“道长好手段,没有用半点虎狼之药,却能将虎狼之力炼入这丹药之中,且不含一丝真元杂气,常人皆可服用,果真是先秦方士的手段,有参透造化之玄妙。” 有了女子的保证,李炎脸上的笑容,便已经彻底的荡漾开来。 如果不是眼下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他都忍不住立刻服丹,体验一把许久不曾完美振作的雄风了。 只能眼看着桌上的药罐都被李炎一扫而空,丝毫没有雨露均沾的意思,众多的大臣便纷纷将视线又转向了楚河,眼中期待满满,即使是李德裕也不例外。 “咳!道长果然高人,既然能炼此神丹,那朕便册封你为妙手长生真人,位比四品,统领三百神策军,替朕搜寻天下珍物,炼制不死神药。”李炎开口说道。 这个册封不算低,当然也谈不上很高。 显然楚河虽然露了些本事,李炎依旧不是十足相信,他能够炼制出历代帝王苦思不得的长生不死之药。 不过是秉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心态,给楚河进行了册封。 虽然地点有些不对,显得不是那么正经,伴随的还有此起彼伏的娇羞长鸣之声,但是随着李炎这命令一下,君无戏言。楚河在这长安城中,就站稳了脚跟,拥有了一定的权利、实力还有影响力。 看着那周围那些大臣们意欲满满的眼神,楚河心中更加满意了。 “初步计划完成,那么接下来就先解决刘彦昌的事情吧!再拖下去,万一真的凉了,事情就有些难办了。”楚河心想。 第五百六十四章饷从何来 城郊往西三十里处的平安观,正式被改名为长生观。 成为了楚河在长安城的老巢。 三百神策军将士镇守在此,听从楚河的调令,昭示着君王对这位新晋的长生真人之信任。 而就在长生观后院的一株老梨花树下,楚河和李德裕正对坐品茗,坐而论道。 “李公,公务缠身,今日怎么得空,来贫道处饮茶?”楚河自然知道李德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必有目的。 事实上,楚河也早就等着李德裕这次登门了。 李德裕也不饮茶,眉头处皱成疙瘩道:“道长既然有匡扶天下之志向,应该知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如今对回鹘用兵在即,国库却空虚的很,若不尽快补充粮草银钱,这一战只怕是难打了。” 钱财对于楚河来说,根本不算事。 他手持富贵刀,长刀过处,遍地黄金。 只是这么做,其实没有决定性的意义,而且也太抢眼,非楚河所取。 故而楚河说道:“贫道苦修多年,破通点石成金之术,只是实力不济,半月之内也方能为李公准备千斤黄金,以为资助。” 李德裕本是为问计而来,不想竟然有如此意外收获。 千斤黄金,已经不少了,一众上下,吃拿卡要之后,还能剩下个二三百斤,用以购买粮草辎重,确实足以稍稍缓解窘迫。 至于说解决贪腐问题···呃···还是先想想怎么打败回鹘吧! “多谢道长慷慨相助。”李德裕神色一正,起身对楚河躬身说道。 无论眼前这个道人真实的目的是什么,眼下他贡献出千斤黄金,确实是功德无量,李德裕于公于私,都应该表示感谢。 “只是三军之事,需倾国之力,以道长一人,只怕难以支撑。”话说到此处,话题又被李德裕绕了回来。 楚河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后笑着说道:“漫说这泱泱大唐,且说这长安城中,便藏着巨富,别说是与回鹘一战,即使是十战之力,也是有的,就看李公能否挖掘出来了。” 李德裕苦笑道:“宦官、勋贵、官吏、富商···相互掺杂,互为犄角,都不好动,都不能动啊!” 楚河道:“李公慧眼如炬,怎么就忘了外戚?” 李德裕一惊,猛然抬头,没想到楚河竟然会把火往外戚身上烧。 要知道那可是皇亲国戚,动了他们的利益,在宫里的女人,若是往皇帝处哭诉,那他李德裕即使是再得李炎看重,只怕日子也不好过。 “道长若无主意,便罢了,何苦与老夫开这样的玩笑。”李德裕摇头说道。 楚河道:“帝有先后,外戚自然也有不同。哪些动得,哪些动不得,哪些可以费点脑筋,敲打一下,哪些可以敲山震虎,逼他们吐出来一些。李公心中应该也是有数的吧!” 李德裕一愣。 要说官官相护,宦官铁板一块,勋贵自成一体,富商背后都是背景深厚,不好动,不好处理。 外戚的属性就相对比较简单一些。 他们的荣辱,很大程度上都系于宫中的那个可怜的女人,是否能得到皇帝的宠幸。 这种争斗也是最为明显,最缺乏回旋余地的。 反而容易逐个击破。 当然,许多外戚家族,本身也有官僚、勋贵血统,但是都不拔尖,历朝历代的皇家为了避免出现汉朝时的外戚专权,都尽可能的挑选出身不是那么太过显赫的秀女入宫,以侍奉君王。 特别是武则天之后,唐皇室更注意这个问题。 对外戚的权利,一向都限制的厉害。 外戚家族,得富贵容易,得权势难。 “话虽如此,却需当有个口子,道长既然言已至此,不妨继续说下去。”话说到这里,李德裕岂会不知,楚河胸中早有腹稿。 楚河闻言,点点头道:“秦家如何?” “哪个秦家?莫非是先帝秦贵妃家?”李德裕面色有些古怪道。 “道长或许不知,这个秦贵妃···如今可也不好招惹。”李德裕有些隐晦的说道。 楚河却摇摇头道:“敲山震虎,若是只挑软柿子捏,如何会有效果?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若是谣言起于微末,而流传于江湖。那么即便是天子,也不得不为江山稳固,而有所收敛。秦贵妃虽美貌,却岂可比昔日杨妃之颜色?” “江山社稷之下,杨妃可死,区区秦妃如何能活?” 楚河一番话,可谓已经是杀机毕露。 刘彦昌一案,根源既然在秦家,那就先除了秦家,若无秦家,再想将刘彦昌从死牢里捞出来,便易如反掌。 对于楚河的话,李德裕陷入了沉思,显然也在掂量得失。 “当今天子乃是胸怀抱负之人,心存天下,则于人无情,于己无情,于天下众生有情。李公当局者迷,此时还不看清么?”楚河一句话,犹如洪钟大吕,将李德裕敲醒。 他正想着,若真按照楚河的计划而行,一旦败露会不会恶了李炎。 如今楚河却点醒他,对于李炎而言,秦妃只是他的战利品,只是一个美色娱人的女子。而他李德裕,若是能借征战回鹘一事,打开局面,中兴大唐。那么对于李炎来说,他的份量就会远远超过所谓的秦妃以及其背后的秦家。 到那时,李炎会主动的忽视、遗忘此事,又岂会再与他追究? “多谢道长指点,老夫懂了!今日饮茶至此,老夫便先行告退,不打搅道长清修。”李德裕达到目的,起身便要告辞。 楚河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罐道:“李公‘日理万机’,为国劳心劳力,贫道身无长物,也唯有以此养生之药赠予李公。不过还请李公休要对外张扬,否则我这长生观的门槛可都要被踏平了。” 说罢楚河还对李德裕暧昧的眨眨眼。 李德裕的老脸瞬间有些发红,却毫不迟疑的将药罐捏在手里,像是捏着命根子一般。 那日在右教坊献药之后,每日为了这点‘神药’来找楚河的达官贵人,不可谓不多。 楚河又哪里准备了这么多? 自然只能敷衍,说这神药难炼,需要耗费日久,这才勉强应付过去。 看着李德裕脚下打滑般的快步离开,楚河眯着眼看着老头远去的背影,稍稍叹了口气:“以这老头的狡猾,只要稍微关注一下,就一定懂得,以刘彦昌为突破口,朝着秦家发难,倒是不用我提醒。只是希望那先送上的三千斤黄金,能够稍稍迷惑他,让他不至于怀疑我与刘彦昌的关系,否则的话又平添了一些小麻烦。” (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五百六十五章蚕室悲鸣 楚河猫在长生观里岁月静好。 长安城内却因为他的一些举措而风起云涌。 先是御史中丞王璠状告秦国舅罔顾王法,越过刑部和吏部,直接将洛州知县刘彦昌下狱,甚至打入死牢,只等秋后问斩,简直已然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同时间,坊间流传各种李炎欺占皇嫂的荤段子,说的都有鼻子有眼的,很是满足了一番老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生活。 谣言入宫中,随后便是九霄风雷动,天威震怒。 先皇秦妃入清心观出家为女冠,再不入皇宫。 而后秦家在长安的所有宅院都被查抄,神策军也已经受命赶往洛州,没收秦家的产业,全部充归国有。 秦家这一倒,便如何吹响了号角,大批‘过气’的外戚,纷纷遭到了打压,就连那些有女人在宫中正受宠的外戚家族,也都纷纷自危。 而此时,皇城外围的一间用以施以腐刑的蚕室之中,刘彦昌被扒掉了裤子,死死的按在木板上,双腿被掰的老开。 一个头发花白,长相阴翳的老太监,正在一旁磨刀,表情中的阴冷,令人不觉浑身发冷。 “快点放开我,我是洛州知县,是堂堂朝堂命官。我无罪···我无罪,无罪而动刑,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刘彦昌死命的挣扎着,眼中充盈着血丝,原本儒雅的面容,此刻早已是一片狰狞。 老太监阴笑两声:“谁说你无罪?因你之事,陛下失去了心爱的秦妃,连晚膳都少用了二两。我们这些做内臣的,若是不想法子为陛下出气,那以后的日子怕是也会难过的很。” “所以刘大人!还请借你身上的宝贝一用。做道菜呈给陛下去看看,陛下高兴了,我们这些做内臣的日子也才会好过。大家都好过了,刘大人也能保住一条性命,说起来谁也没什么损失,岂不是好得很么?” 刘彦昌闻言丝毫不觉得好,反而挣扎的更厉害了。 “士可杀,不可辱,你这个阉人,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啊!”刘彦昌疯狂的挣扎着,然后冲着老太监大喊。 同时在心中疯狂的呼唤着那个他一直不敢去想,也有些不敢去面对的名字。 如果是她的话,一定可以救他···一定可以。 只是刘彦昌不会知道,这里是皇宫,即使只是外侧,依旧有龙气笼罩,杨婵确实在刘彦昌身上动过手脚,关键时刻也确实能够现身救他。 但是眼下,在皇城之中,就好像有一个庞大的信号屏蔽器,让刘彦昌的信息完全发送不出去。 听着刘彦昌疯狂的辱骂,老太监阴笑的更加厉害了。 “杀你?刘大人说了的哪里话,你我虽互有归统,却也都是陛下的臣子,向陛下尽忠。陛下没说杀你,我们这些内臣,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不过···再过不久,刘大人你也是一个阉人了,继续这么叫骂,可不太妥当呢!” 说罢老太监顺手一撸,然后手起刀落,连根斩断。 虽然也有只割除两个鸡蛋,不伤及水管的手法,但是世上的人千奇百怪,有那么一些异类,即使是鸡蛋没了,水管依旧雄起,甚至威力更甚。 所以正规一点的腐刑,都是连根拔除的。 刀口太利,刘彦昌还未反应过来,当看到老太监丢在木盘上的物体时,方才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下方朝着整个身体蔓延,然后便是凄惨无比的惨叫声。 老太监却还不罢休,而是先以银针刺入刘彦昌的肾脏,然后将一个瓷瓶打开,一股阴寒之气从瓷瓶中升腾而起。 这是宫里腐刑阉割专用的一种毒药,传承久远,自汉朝便有了。 作用既可以生肌止血,也能以阴气强行封死某些地方的经脉,只需三日便彻底坏死,再难恢复。 毕竟这世上稀奇古怪的灵药不少,断肢重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如果不做点这样的防备手段,那后宫之中的假太监,说不定都能组成一个加强连,那皇帝干脆可以转行当大草原之主了。 将毒药撒上去,刘彦昌感觉到了伤痛处传来的冰凉之气,麻木之后整个人都好受了许多。 只是一想到这毒药的作用,刘彦昌便彻底心如死灰,无神的看着蚕室黑漆漆的屋顶,眼中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都怪她···妇人之心,小肚鸡肠。我男子汉大丈夫,以事业为重,娶一个正妻有什么错?我如今都认错了,她却不来救我,恶毒至极。”刘彦昌的心中一点黑暗面正在迅速的放大,作为一个还算传统的读书人,他可以怨恨太监,却不敢怨恨皇帝。故而这股怒火无处发泄,最终在肠子里转了几转后,不知怎么地就落到了三圣母的头上。 简单而言,刘彦昌因为身体受创,导致心灵上迅速蜕变,开始黑化了。 如果楚河得知这样的意外之喜,不知做何表情。 整件事他从未出面,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引导李德裕灭秦家的是楚河,同样通过一些小手段,提醒那些一心讨好李炎的太监,阉割刘彦昌以达到目的的,也是楚河。 站在局外,洞若观火,将各方的需求、矛盾都尽收眼底,然后再根据自己的想法,选择性的推一把。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要有多难呢? 等到三日之后,刘彦昌就会从蚕室里放出来。 到那时,楚河就会以王勃朗的身份出现,扮演一个苦心为同窗奔走的好朋友、好兄弟的角色。 然后再不经意的刺痛对方几下。 等到二人再见到杨婵时。 一心为兄弟好的王勃朗,还有知恩不图报,反而满怀恶意的刘彦昌···鲜明的对比之下,那画面一定极其有趣。 刘彦昌的事情,对于他自己来说极为惨重,使得整个人生都昏暗下来。 但是在楚河心里,却占据不到千分之一的份额,几乎是谋划之后,便抛到了脑后。 随着朝堂的动荡,大肆的打压外戚势力,从而使得整个国库充盈起来。 征战回鹘的大军已经就要开拔,大军一动,许多原本潜藏起来的东西,都要变得极为明显。 楚河需要盯紧看清楚,在这风云变幻的长安深处,究竟还隐藏着些什么人物和力量。 武宗灭佛,在史书上只是一段话,但是放在当下,未必不是一次更高层面的交锋。 第五百六十六章夜来访客 长风吹过树梢,哗哗的树叶拍打声,将夜晚的凉意更增添了几分。 楚河盘腿坐在静室之内,并未修炼,而是通过与小和尚戒鲁的感应,交换讯息。 他现在已经步入朝堂,而小和尚远在江湖,一近一远,方能将时局瞧的透彻。 楚河确实有一部分得自史书的先知先觉加成,但是历史就是被人装扮的小姑娘,传承到后世,已经至少部分失真。 更何况,世界不同,或许某些细微的差异,也会导致结果的决然不同。 暗风吹入静室之中,楚河猛然起身,一掌拍出。 啪! 空间激荡起一圈圈的褶皱,一个身穿黑色华服,面相阴冷,眉高眼凹,鼻长嘴小,脸上还铺着一层白色妆粉的男子,出现在楚河的正对面。 “道长修为果然高深,本公出了三分的力,却依旧奈何你不得。”男子声音中带着尖锐,却被刻意压制的低沉。 楚河闻言淡淡说道:“楚国公若是有何吩咐,大可登门拜访,贫道若能帮到,也不推辞。不过···想来楚国公是不需要贫道帮助才对,毕竟贫道的那些丹药,对楚国公而言,服之无用,平添伤感罢了。” 只是交手的瞬间,楚河便辨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仇士良,左神策军中尉、骠骑大将军、观军容使兼统左右军、知内侍省事等要职,封楚国公,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太监。 内臣不能干预外朝,那是明朝时候才明文规定的事情。 在唐朝,得君王赏识的宦官,也能封将、封相甚至拥有爵位。 做太监能做到仇士良这等地步,已经极其了不得了。 往上推几十年虽然高力士名头远远大过他,但是讲到实权却是不如的。 真正压仇士良一头的,还是只有曾经废立三位皇帝的王守澄。 对于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太监为何来找自己,楚河在微微发愣之后,便明白过来。 李德裕多次来找他‘问道’之事,并非什么不为人知的秘闻。 更何况仇士良本就是神策军的中尉,楚河的长生观内三百神策军中,却不知有多少这个老太监的眼线。 眼下李德裕与李炎君臣相合,先清外戚,再战回鹘,已经搅的天翻地覆。 秋风未至蝉先觉,仇士良应该是隐隐感觉到了某些变化,这才来找他,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故而楚河便刻意用一些比较轻佻的话,想要刺激、激怒仇士良,反而让对方先在心态上处于劣势。 只是楚河的计划没有成功。 仇士良闻言之后,竟然点头说道:“道长的丹药,本公也得到过几粒,虽然于本公无用,但是本公座下干儿子却不少,仇家开枝散叶也用得着。若是道长不吝啬,不妨多给本公一些。” 说是干儿子,但其实楚河却知道,大部分有些手段的大太监,收下的所谓干儿子,足以称得上是亲生儿子了。 这些干儿子们,基本上个个都被换血抽脉,从某种层面上,继承了太监的血统。而后他们就会沦为生育机器,为太监造就真正的血脉后裔。 某种意义上以‘借鸡生蛋’这个词来形容,倒也十分生动。 “楚国公既然有意,那贫道也无有吝啬的道理。不过却不知楚国公今夜此来,究竟有何目的?”楚河背负在身后的右手手掌,微微有些抖动。 之前与这老太监对掌,却是有些大意了。 这老太监的真元充满了一股阴寒邪异之气,此刻楚河的手掌为这股真元所侵,微微肿胀起来,每一寸皮肤都针扎似的疼痛。 不过得益于被二郎神强行打下一半根基的九转玄功,玄功被动发力,虽然根基还薄,却正在慢慢消磨这股异力,甚至将它吸收为玄功的一部分。 仇士良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河,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楚河的急迫发问,在他看来是因为中了他那一掌中的霸道阴毒之气,已经难以压制。 故而在心中对楚河的具体实力,有了一个稍微准确的估量。 “本公太宗时期便入宫做了太监,跟随宫里的老大人修炼,熬死了太宗、武皇、见识过杨妃之美,经历过安史之乱,暗中替皇家挡下了无数的居心叵测之辈,也足以自语劳苦功高。如今本公不过是收取一些应有的酬劳,主家却太过吝啬,总想着将我这辛苦大半辈子的老臣赶走,却是叫人寒心了。”仇士良一脸苦楚,仿佛是来找楚河诉苦一般。 楚河心中却是一惊,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老太监,竟然还是太宗时期的历史遗留问题。 不过也正常,帝王不能修行,无法长生,但是帝王身边的太监却可以,他们历来是伺候、保护帝王的最后一道防线,皇家训练这样一些修行过的太监,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只是以太宗之英武,莫非不曾想过,这些阉人迟早有一天会尾大不掉? “或许我在之前的神都副本里,挖掘还不够。有很多隐藏在宫廷之下的隐秘,还没有被我察觉。”楚河迅速的断掉发散的思维,继续专注于眼前之事。 且听老太监仇士良继续说道:“道长,认为当今圣上,还能活多少年为妙?”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仇士良的脸上,挂着如僵尸般的阴冷。 楚河却丝毫不为这话所动容,反而只是冷笑。 和王守澄相比,仇士良就像一个莽夫。 他自以为可以做第二个王守澄,甚至做得更好,但其实远远不如。 早在他拱卫李炎登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迟早会被当做垃圾一样一脚踢开,偏偏他还没有这样的自觉。 宦官执权,不容于天下。 唯有挟天子,以天子之名行事,方能于天下逞凶。 而仇士良扶植起来的李炎,本身就已经是一个成年的王爷,有自己的主张,也有自己的班底和力量,最重要的是还有野心和抱负,即使起初实力远不如他,但是一旦荣登大宝,手握大权,得江山社稷。那便决然不同,又岂是他能控制的? 文宗非无幼子,他却舍本逐末,不过是个被李炎利用的可怜虫罢了。 如今察觉到李炎已经彻底脱离控制,甚至想要反制于他,这便起了杀心,妄想通过控制楚河,来达到给李炎服用的丹药中下毒,毒死李炎,再立新帝的目的。 第五百六十七章一把好刀(求订阅) “人是蠢了些,不过他的到来,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些思路。当今朝堂,最有实权的宦官,便是仇士良和鱼弘志,只是和仇士良的高调不同,鱼弘志要懂得隐藏自己的多,或许六年之后,武宗李炎死于丹药之毒···。”楚河还在想。 仇士良却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道长可是不愿回答本公这个问题?” “那好,本公换一个问题,道长觉得自己还能活多久?听说道长放言自己一卦也不准,现在倒也不妨给自己起上一卦,也盼着能有点准头。” 威胁已经摆在明处了,连起初的打哑谜,都不愿再继续。 仇士良此人一贯跋扈,文宗时期,欺上瞒下,排斥异己,横行不法,贪酷残暴,先后杀二王、一妃、四宰相,使当时朝政变得更加昏暗和混乱。 这本就是一个丝毫不懂得收敛的人。 “他曾经是文宗的一把刀,文宗用这把刀杀了曾经掌控三代唐皇的王守澄。只可惜文宗没有料到,这把刀会如此锋利,最后也伤了自己。不过,再锋利···他也仅仅只是一把刀,文宗持之不力,那是他自己本事不济。如今既然这把刀自己送到了我的眼前,我焉有不用的道理?”楚河心中有了计较,也便不再为仇士良言语上的肆无忌惮而动怒。 而是笑着对仇士良说道:“楚国公说话好生直爽。贫道是世外之人,求的是长生。入朝为臣,也是为了求得天下奇珍,以全心中之志。” “给陛下的丹药,每日皆有陛下宫中心腹先用,贫道确实难以作假。” “当然,若是楚国公能解决这个麻烦,贫道倒也不介意助楚国公一臂之力。” 仇士良闻言眉头便是一皱,显然又要动怒。 他若是能解决李炎的近身护卫之人,他还要楚河作甚? “楚国公先勿要动怒,且听在下一言。这天下延年益寿的丹药不少,但是能长生不死的神药,却注定只有一粒,多一粒都没有。若是贫道能练成这不死神丹,将毒药掺杂其中,那想来即便是天子至尊,也是必死无疑了。”楚河悠哉的说道。 仇士良脸上掠过贪婪之色,摇头道:“不妥不妥!不死神丹,又岂能被那昏君所用?” 楚河闻言,便是一愣,确实没想到,仇士良的脑筋,竟然到这里都不会打转,还要他说的更加明白些。 “楚国公过虑了,既然是不死神丹,又岂会被区区毒药所染?” 仇士良这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道长说的是,假做神丹,暗藏杀机?” 楚河点头道:“然也!” 仇士良大喜:“道长果然高人,不知这‘不死神丹’何时可以开炼?” 楚河却道:“想来楚国公也清楚,当今陛下乃是聪明人,贫道若是随便就炼出了不死神丹,势必引他怀疑。与其这般,还不如借用其力,炼真丹送假丹。等到神丹一成,再偷梁换柱。” 仇士良听了之后,稍加思考觉得是这个道理,便点头道:“说的不错,李炎那厮确实狡猾,不能大意。” 说到这里,竟然连尊称都不用了,显然本性一旦暴露,那就一路滑坡,渐渐没了底线。 “不过这真的神丹···。”仇士良忽然开口又补充道。 楚河很识趣道:“那当然是送给楚国公。这大唐的江山,也正需要楚国公这样的国之柱石支撑,才能万年不衰。” “哈哈哈!好!道长果然是个聪明人,事成之后,本公可以做主封你为国师,受统领天下道门真君之位。”仇士良开始画大饼,倒也不是完全一味的蛮横。 楚河听了却翻白眼,差点没叫骂出声。 这大饼画的有毒啊! 如果他真的被封什么鬼统领天下道门的真君之位,那就是等于得罪了天下的道人,是嫌死的不够快么? “炼制神丹一事,道长多多抓紧。本公再给你调拨五百神策将士,供你驱使,同时有什么要求,也可以使人去本公府上,本公鼎力支持。”又满脸笑意的对楚河交代了几句,在楚河手里搜刮了一堆瓶瓶罐罐后,仇士良终于满意而去。 直到仇士良离去良久,楚河方才放松下来,冷笑摇头。 “正愁缺个人顶在前面,试探这长安的水深,作为马前卒去针对佛门,这个仇士良便自己跳了出来,该说是运气么?”楚河捏了捏眉心。 忽然觉得仇士良的人设,似乎似曾相识。 嗯···武三思好像也是这个套路啊! 不过比起武三思来,仇士良手中的实权更大,而且为人也更狠,更有实力。 和他打交道,却还是要小心一些。 遛猴失败,这仇士良拼了鱼死网破,倒也不大不小是个麻烦。 所以最后收尾的时候,工作也要做好。 “真正算起来,仇士良不是什么大麻烦,不过李德裕···这个老家伙,还真是难缠啊!要不是这一次仇士良的意外来访,我都差点小瞧他了。”事后总结,楚河才恍然明白,当初李德裕来访长生观,向他问计,或许并不全是单纯的问计。 拿外戚开刀的办法,也需在这个老家伙肚子里早有腹稿,只是选谁为突破口,或许不那么确定而已。 李德裕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借此,以引得仇士良对楚河的注意。 无论是借用楚河的手除掉仇士良,或者借用仇士良除掉楚河,又或者相互之间引发矛盾冲突,对李德裕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他没有想到,楚河不仅没有对嚣张跋扈的仇士良报以仇痛,反而‘屈服’了。 “不过,也不一定没有料到,假设我屈服了,那就会被迅速打上仇士良的标签,再想博得圣心上,就会弱势。对李德裕的地位威胁,也会大大降低。这老东西,计划的可还真是周全。” 越想越明白,楚河忽然觉得有趣起来。 一盘棋若是只有自己在上面纵横捭阖,那也未免有些无趣,有人可以和他对弈的有来有往,那才叫有意思。 “既然你李德裕这么看得起我,那我也送你一份大礼,就不知道这份大礼,你该如何应对了。”楚河微微一笑,然后便给小和尚戒鲁,传递过去一条讯息。 第五百六十八章戒鲁游访白马寺(3拉丁的第十八章加更) 巨通寺后山,戒鲁小和尚从巨大的青色莲花上睁开眼,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放在那俊秀、善良的脸上,显得略有些诡异。 “本体这是铁了心要搞大事啊!” “不过也罢,此事于我也有利,还算本体有良心,没有真的卖我。”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使命,但是能过的更舒坦一下,戒鲁小和尚也没理由拒绝。 青莲旁的水池边,杨蛟正躺在树下呼呼大睡,却敏锐的发现戒鲁已经结束了修行,扭着肩膀从地上爬起来,咔吧、咔吧的扭了扭肩膀,然后忽然笑着说道:“小和尚!看来是要出去耍了呀!正巧某家在这小山沟里都闲的淡出鸟来了。 戒鲁小和尚点头笑道:“确实需要出一趟远门,就还请大爷跟着同行,帮忙照顾了。” 杨蛟咧嘴大笑:“好说!好说!” “那小和尚,我们去哪?”杨蛟接着问道。不过问的有些漫不经心,显然对他而言,能出去逛逛,去哪都一样,根本没差别。 小和尚戒鲁宽大的僧袍一撩,扬眉大声说道:“洛州白马寺!” 当要去游访白马寺之前,小和尚戒鲁通过巨通寺的官方渠道,给白马寺去了信息,算是应了龙山法会时伏迦圣僧的相邀,正式访问。 洛州白马寺,伏迦圣僧听到小沙弥的汇报之后,却稍稍有些沉思。 对于这个戒鲁小和尚的身份,他曾经梦游迦叶尊者的佛国,请教过迦叶尊者。 迦叶尊者却没有给出答案,只是告诉他不可等闲轻视了这位戒鲁小和尚,若是无碍不妨交好。 “想来也是哪位佛陀菩萨在凡间行走的分身,既然如此那便给他再造点声势!”想罢,伏迦圣僧便将意思吩咐下去。 这一日天空万里无云,突然白马寺中传出一声悠扬的马鸣声。 下一刻佛音大噪,五色的佛光从西向东蔓延铺垫,犹如一条长长的地毯。 而这佛光里,一身青衣僧袍的小和尚戴着斗笠,持着锡杖而行,在小和尚的身后则是跟着一个扛着大戟,恶形恶状的大汉,对着四周左顾右盼,那就在不远处的洛州城,显然要比这佛光对他来说有吸引力的多。 只是却又守着约定,不得不亦步亦趋的跟着小和尚,满脸的不痛快。 两人行至白马寺。 只见白马寺的僧人已经都分列在寺门两侧,夹道欢迎。 等入了寺中,参观了大小佛殿,叩拜了各方佛陀的金身雕像。 小和尚戒鲁方才随同着伏迦圣僧,端坐于佛塔之上,俯视着整个白马寺,同时也遥望着洛州城。 “不知戒鲁大师此次而来,却是为何?”没有打什么禅机,伏迦圣僧开门见山的便问道。 按道理,龙山之上戒鲁明确的拒绝了他,而且也算是踩着他的面皮上位,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该在到访白马寺才对。 莫不是以为他伏迦和尚真的好欺负,还想再来捞点好处? 伏迦圣僧有理由这么怀疑。 戒鲁小和尚笑着说道:“小僧出家前的父亲近日来信,言级长安城中,多有道人出没,周遭寺庙却香火黯淡,门可罗雀。当今天子崇信道教,不尊我佛,不知圣僧如何想?” 伏迦圣僧闻言,淡然一笑:“世事无常,犹如流水四季之变幻,佛常在,道常在,人常在,静候而已。” 伏迦的意思很简单,佛门永远都在,道门也差不多,而天下的芸芸众生总是有变化,犹如四季轮转,流水无痕。 如今天子崇信道教,不过是数年的事情,等到时机一过,便又是佛门重新盛行之时,无需多虑。 戒鲁小和尚却摇摇头道:“只怕难行!当今天子有重整天下之志,麾下亦有同心同德之重臣。佛门广大,普度众生,不比道门,地域狭小,常闭门自修。若天子真有心重振天下,佛门怕是就要成为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戒鲁小和尚说完,伏迦的脸上表情有些难看起来。 白马寺位于洛州繁华之地,占地千顷,为逃避赋税,挂靠在白马寺旗下的土地,更是不计其数。 如果天子有心振作,那么占地如此之多的佛门,确实容易遭到针对。 农耕社会,一切的矛盾,归根结底都源于土地。 “巨通寺远在雷鸣山,寺中产业多源于尔俗家父亲的资助,应该与贵寺无碍才是,为何要来提醒于贫僧?”伏迦和尚疑惑问道。 戒鲁道:“佛门诸寺本为一体,叩的都是我佛如来,自然有相互关照之义。” 抬眼看了看伏迦,伏迦的脸上表情淡然,眼神冷漠,显然是一个字也不信。 戒鲁不得不叹气道:“龙山法会之后,小僧扬名天下,巨通寺也跟着有所发展,本是好事,不过总有一些佛门卑劣,暗中计较,诽谤中伤。小和尚如今也是没法子,这才来向圣僧求助。” 伏迦和尚脸上的疑惑,这才消散一些。 至于那些暗中诽谤巨通寺和戒鲁和尚的人,实则有多少本就与白马寺有关这一点,伏迦和尚选择性的失忆了。 “佛门广开方便之门,却总归有些六根不净之人藏于其中。如云浪子、绝种师太等便是如此,弄得大好佛门乌烟瘴气。贫僧有意联合诸寺,组成一只佛军,扫清这些佛门的败类,同时也说服一些对我佛有误解的凡俗之人。” “戒鲁大师既然今日提到此处,那这佛军便也由戒鲁大师领去一支如何?” 这就是主动示好了。 一旦戒鲁领了这个职权,那就真正的在佛门中握住了一些权力,而不再只是默默的窝在巨通寺里发展,巨通寺的极限在哪里,他的极限也就在哪里。 戒鲁毫不推辞,脸上正气凛然道:“维持天下正道,佛门之纯净,戒鲁义不容辞。” 谈妥了交换条件之后,话题才转回一些佛经的讨论,以及一些比较广泛的佛门法术修行的问题。 长安城中,受到戒鲁的传讯,楚河继续躺在梨花树下看水德经注解。 自从白素贞看了一眼水德经注解便飞升之后,楚河即使对这水德经注解倒背如流,依旧时常拿出来翻看,温故而知新。 “李德裕!你坑了我一把,现在我便引佛门提前对你动手,不知你该如何应对?” 第五百六十九章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对我说 换上一身儒袍,稍稍在脸上添了几撇胡子,再以亿万分神之术,改换气质。 若非是十分熟悉楚河的人,乍看之下倒也绝不会将他与那个最近在长安声名大噪的仙半凡道长联系在一起。 租了一辆马车,然后就在宫城门口等着。 没过多久,最左边的小门洞里,微微开出一条小缝,一个身穿白布麻衣,面色惨白,形容狼狈的男子,被从门洞子里丢出来,在地上滚了两滚,伏在地上好半天不动弹,半响之后才吃力半跪在地上,勉强支撑起来。 如果是个讲人情,懂道理的。 此刻即便是去接人,也多少要等对方彻底站起来,稍微整理好形象之后。 给对方留点尊严,这也是做朋友的道义。 不过眼下楚河好像是不懂这个道理了,跳下马车便冲了上去,一把搀扶起刘彦昌,嘴里却十分动情的说道:“刘兄!刘兄辛苦了,小弟得知刘兄遇难,也是多方奔走,只可惜能力有限。” “不过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刘兄沉冤得雪,也得亏了天子圣明。” “圣明吗?”刘彦昌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想要甩开楚河的搀扶,没奈何身体虚弱,用力过猛仰头便往后栽倒。 啪嗒! 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脑后起了一个大包。 楚河再搀扶起来的时候,刘彦昌已经眼冒金星,头晕眼花了。 “刘兄看来是太虚了,原本小弟还在观月楼摆了一桌酒席,为刘兄接风洗尘,还特意去平康坊的请了琴音阁的妙雨姑娘来给刘兄去去晦气。如今看来···刘兄是暂时用不着了。”说者好似‘无心’,听者却绝对被扎心。 刘彦昌心中一跳,既恼怒,又羞愤,更害怕被旁人得知,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王兄!用···用不着了!先送我回岳父处吧!我想好好歇息。”刘彦昌闭了闭眼,然后忍住心头的恶意,低沉着声音说道。 楚河手一僵,表情不太自然起来。 半响之后,方才小声说道:“有些话,做兄弟的本不打算现在说,不过若是此刻不说,你也早晚得知道。刘兄,你可受住了。” “你岳父王璠王中丞一家,就在几日前,被仇士良以勾结安王谋反的罪名直接处斩,神策军杀入府中,未留一个活口。就连刘兄你的发妻和二子秋哥···只怕也···。” 刘彦昌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淤血再也忍不住从嘴里喷吐出来。 发妻死了可以续弦,儿子没了可以再生(此刻刘彦昌显然有些遗忘了自己已经是无根之人的身份)。 但是倚为靠山的岳父,竟然也死了,而且还是满门抄斩,这让刘彦昌失去了重新崛起的动力,他满心的仇恨,那该如何去舒展? 为了这座靠山,他甚至与三圣母心生芥蒂。 如今一切都成了一场空。 将刘彦昌扶上马车,送到客栈。 调养一日之后,刘彦昌便迫不及待的找到楚河说道:“王兄搭救之恩,刘某没齿难忘。如今刘某落魄至此,已经心无别念,还请王兄帮忙,送我到华山出世为道,以了残生。” 虽然说得客气,但是显得也生分。 显然嘴上是在感谢楚河,但是内心却因为楚河三番两次的扎刀,起了怨恨。 “看来是想去华山找杨婵求助,不过眼下还不行,失去一切的男人,如果放下所有的尊严去求一个善良的女人,那么同情和怜悯,有时候也是会和感情掺杂在一起。” “那就先拖住他,让他再黑一点。”楚河心中想着,脸上却露出一抹异样之色。 嘴里焦急道:“刘兄如何这般想不开,男子汉大丈夫,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隐居避世,不管仇人依旧逍遥法外,岂是男子汉所为?” 暴击! 又见暴击! 刘彦昌的内心发出一阵阵沉闷的惨叫声。 “那王兄有何指教?”刘彦昌的语气已经很不善了。 楚河却好像完全没有听懂似的说道:“我们去投靠李德裕李公,他老人家一心为公,刘兄你能摆脱牢狱之灾,也多亏了李公。有他在,一定能为刘兄主持公道。” 刘彦昌的脸上只有冷笑,不过眼中倒也涌起了几分希冀之色。 一场牢狱,蚕室三日,倒是让刘彦昌的政治思维稍稍拔高了一个档次。 对于‘王勃朗’将李德裕视为‘救世主’的心态,他报之以鄙视,不过如果能投到李德裕的门下,或许真的有机会报仇? 那么找杨婵修复小兄弟一事可以暂缓一缓,先重新获得权力再说? 此刻刘彦昌还是抱有一定希望的,觉得以杨婵三圣母的能耐,一定可以弥补他身体上的缺失。 “而且我还听说,李公与最近名满长安的仙半凡道长相熟。这位道长精通炼丹,若是能求得他一两粒神丹,刘兄你现在的身体,也能好的更快些。”楚河满心为刘彦昌打算似的说道。 听闻此言,刘彦昌忽然又涌起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 如果···如果那个仙半凡道长真的这样厉害,那么让某些已经消失的东西,再重新长出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样一来,刘彦昌暂时打消了去往华山,求助三圣母的心思,转而盯着楚河问道:“不知王兄可有门路?” 楚河犹豫再三之后,终于有些为难说道:“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就是不知道,刘兄是否下得了决心了。” 刘彦昌眼中的亮光更加炙热,一把抓住楚河的衣袖:“王兄!你我相交一场,更有同窗之谊,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楚河闻言,放下纠结一般,叹息一声道:“好吧!刘兄可知道这李公有一个年近三十,还待字闺中的小姐?” ??? 刘彦昌惊了,这年月二十岁不嫁人,那已经是老姑娘了,快三十岁还不嫁人,这是什么毛病? 楚河从怀里掏出一张画纸递给刘彦昌道:“这是那位李小姐的画像,还是经过画师···咳咳···稍微美化过的。刘兄且先看看吧!” 刘彦昌心中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还是快速的打开画纸。 下一刻,就只觉得胃部一阵翻腾,刚刚吃进肚子里东西,都有再度汹涌而出的感觉。 第五百七十章自问自答 虽然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但是只是单纯的以一个‘人’的眼光来看,画上的这个女人,也已经丑出了人类能以承受的极限。 而更令刘彦昌恐惧的是,画上的这个女人,还是经过画师美化过的。 也难怪李德裕位高权重,竟然还有一个快三十岁的女儿始终嫁不出去。 这已经超越了忍一忍,一闭眼就能过去的范畴。 “如何?刘兄?如果刘兄同意的话,小弟我倒是可以请人从中说合,只要成为李公的女婿,不日便可东山再起。”说罢楚河还很知心的拍了拍刘彦昌的背脊,继续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很寻常,为了前程,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 刘彦昌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回忆起了那蚕室内的无助与恐惧,心头的恨意和怒火,很快的压住了来自肉体上的不适,艰难的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王兄了!事成之后,在下一定会谨记王兄的恩德,自有厚报。” 话虽如此,低垂的眼帘下,闪烁着的分明是恶毒的寒光。 “王勃朗你虽然是一番好意,但是三番两次戳中我的痛处,日后若是不让你也体会一番我今日所受的痛苦,我心中有恨意难消。若我再度复起,也只能对你不起了。”刘彦昌心中想着。 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虚伪而又勉强的笑容。 两个表面兄弟,又相互客气几句之后,便各自散去。 楚河安排李德裕的那个无盐女儿与刘彦昌相亲之事且不提。 返回长生观内,楚河想了想之后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稍微隐瞒了一些细节后,便尽数传送给了小和尚戒鲁,也好让他对眼下长安的局势有个比较明朗的了解。 不过也真该说,不愧为楚河的分身,小和尚戒鲁在接收完讯息之后,关注点却全然不在原本的点上,反而通过此时楚河主动架起的联系通道对楚河质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撩杨婵这件事上,并不是那么的···尽力?否则以你的功力,早两年前就能拿下了,现在耽搁这么久,还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花在折腾刘彦昌上的心神,感觉还超过了如何撩到杨婵···。” “你是不是瞒着我,另有目的?” 楚河被问的一愣,心头稍微有些发虚,却传递念头道:“另有目的?你想多了,我的目的不就是按照杨戬的要求,稍微改变一下宝莲灯的进程,然后顺便私下里炮一把杨婵,好让杨戬那厮知道,我楚河不是好惹的么?” “呵呵,别忘了,我就是你。你心里怎么想,我多少也能猜到几分,你连我都骗,良心不会痛么?”戒鲁小和尚冷笑问道。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目的?”楚河反问道。 小和尚戒鲁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这是故意做给杨戬看的吧!能不能撩到杨婵,其实你内心深处,根本不是那么在意。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挑衅···或者说挑战杨戬。” “你这是在玩火,在冒险。不用我提醒,你也应该知道,你和杨戬之间差了多少个级别。如果他不顾其它,直接出手弄你,你一瞬间就灰飞烟灭,连一根毛都不剩。” 楚河沉默了。 小和尚戒鲁不愧为他的分身,空白的灵魂上,篆刻的全都是他的印记。 通过他的种种迹象,终于洞悉了他的真实目的。 不错! 楚河之所以迟迟不真的拿下杨婵,而只是不断的搞暧昧,就是在挑战和试探杨戬。 而刘彦昌大概就是这场游戏的牺牲品吧! 当然了,刘彦昌也不是什么好鸟,楚河折腾起他来,还真没什么心理负担。 若真是个谦诚君子,楚河只怕还不是那么容易下这么狠的手(斜眼笑)。 “好了!作为一个分身,你打听的太多了,此事我自有分寸。”说罢楚河便断开了联系。 走出静室,抬头望天。 “杨戬!你在看着吗?” “面对外甥的改变,面对刘彦昌的这等凄惨下场,面对杨婵日渐对我倾心,你会怎么做?奖励我,还是杀死我,或者···驱逐我?” “矛盾吗?”楚河心中燃烧着一股火焰。 这股火焰让他不甘心只做一个单纯的棋子,听从杨戬的安排和调动,他总是想要去做点什么,去拨弄一下杨戬的某些敏感神经。 当然楚河这也只能算是在秀操作,而不是彻底的作死。 彻底的作死,那是真的睡了杨婵。 如果他那么做了,只怕就是真的恶了杨戬。 这是楚河进入这个副本后,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许导和疯人余虽然聪明,也都没有看出来。 也唯有和楚河二体一心的戒鲁小和尚,才能洞悉。 楚河的个人情怀,先放在一旁。 回归正题。 大唐衰弱了吗? 或许! 但是在李炎的一声令下,大军远征回鹘,与回鹘的大战,还需要耗费些时日,方能见分晓。 不过通过对外的战争,天子坐镇中央全面的调动举国之力,通过种种手段,成功的收回了不少节度使的权利,加强了中央集权。 随着天子手中的力量加强,宦官这股原本只是依附在皇帝身上,如同吸血虫一般的势力,也渐渐被压制。 而牛李党争似乎也有了一丝落幕的倾向。 李德裕被天子拜相,手握大权,深受天子信任,也代表着李党开始坐大,全面的掌控整个朝堂。 牛李党争消耗朝廷之力,已如泥潭,即便是皇帝卷进去,也难以自拔,唯有被淹没。 终结党争的办法,或许真的只有将另一派彻底覆灭。 随着对外战争的继续,原本死气沉沉的大唐江山开始渐渐恢复活力。 通过战争,许多底层的武将,拥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能够打破壁垒,继续往上攀爬。 通过战争,已经有些疲软的商业,也恢复了活力。 通过战争,许多大唐内部的矛盾,都转嫁了出去。 当然,也通过这场战争,许多潜藏在长安城内的隐藏势力,终于都渐渐的露出了一丝丝踪迹。 道门、佛门、旁门左道、乱臣贼子,都在晃动的战火之中,闪现出了他们的影子。 这一日才用过午饭,楚河的好刀仇士良,便又明目张胆的率领着一众神策军寻上门来。 第五百七十一章大戏开幕 对于仇士良的高调登门,楚河毫不意外。 这个智商发育不是很完全的大太监,以为这样一来,就能将楚河彻底绑上自己的战车。 毕竟他最近的日子可很不好过。 殊不知,当他和楚河的关系大白天下,那么李炎只要不是傻瓜,就一定懂得防备他和楚河的联合可能。 即使所谓的毒丹计划是真的,眼下也已经破产了大半。 对于因此引得的李炎戒备,楚河并不是特别在意。 他的目的只是拥有一个撬动权利的支点,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能不能获得李炎的信任,对于楚河而言,丝毫不重要。 大殿之上,三清祖师高居于上,和佛门的金身法相不同,三清祖师的雕像只是简单的石雕,并没有过多的装饰,显得格外的清淡朴素。 而就在三清祖师的雕像注释下,仇士良却半点敬畏也无,直接拍着桌子对楚河咆哮道:“李炎小儿,欺人太甚!不仅夺我兵权,更公然在那些小太监面前给我难堪,简直该死。” “道长!你的神丹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炼好?若是实在不行,咱们不妨将计划提前,伪造出炼成神丹的迹象。” 仇士良是真的乱了。 征战回鹘,各方抽掉兵力,仇士良手上的兵权自然被削弱了几分。 原本仇士良还不在意,但是随着兵将调动,人事变迁,大批的低层军官被任用,原有的格局被迅速打破。 仇士良和许多地方上的节度使一样,原本紧握在手中的一部分兵权,被李炎迅速的夺取。 而只要大军击溃回鹘,等到回转之时,这原本各方抽调而来组成的大军,就会成为直属于李炎的大军。 拥有了强力兵权的皇帝,可不再是之前可以随便欺辱、敷衍的软柿子,稍有不顺面对的就是大军呼啸而至。 除非一时间天下皆反,所有的节度使连成一片,共反大唐。 否则的话,就只能被李炎以大军逐步蚕食。 仇士良的权利,一部分源于他手中的兵权,一部分源于对内廷的控制,还有一部分则是与外部节度使的勾结。 如今三方依仗已失其二,仇士良心生恐惧,那是自然至极的事情。 “楚国公先冷静下来,事到如今即便是贫道假意炼成神丹,只怕也瞒不过天子,反而是提前与其撕破脸皮,于楚国公无益。”楚河出声安抚说道。 紧接着道:“楚国公当务之急,应该是示敌以弱,先向天子表示臣服。配合他的一些行动,继续皇权加身,借其名义行事。” 仇士良恶狠狠道:“道士!你莫不是在欺我不懂朝堂之事?以本公如今的身份地位,若是服软则凝聚在本公麾下的那群人,会立刻散去,投奔到鱼弘志手下去。失去了他们的拱卫,本公一旦成了孤家寡人,那才会被李炎小儿五马分尸。” 楚河道一声:“楚国公莫要着急,且听贫道细细道来。” “当今天子,有心先收天下兵,再掌天下权,以滔滔大势,扫清阻碍。而无论是兵是权,都需以银钱粮草来养。” “自武皇始,天下佛寺如雨后春笋一般,盛行于江山,侵占了大量土地良田。楚国公若是能率领手上的神策军,率先捣毁寺庙,替天子收回大片土地。那么一定会麻痹天子,同时也能找到途径,继续维持手中的权利不被削减。” 楚河这个计划,出的歹毒。 根本就是让仇士良当出头鸟,去打响针对佛门的第一枪。 通常做这种事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仇士良却被楚河这个计划给吸引住了。 如果能维持手中的权利不变,那么仇士良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至于会因此得罪佛门···他显然不在意。 相比起楚河的眼界,他的眼界还是太小,自以为能执掌诺大的权利,便能无视佛门,将其看作刀下鱼肉。 “好!这个计划不错!不过···这也太便宜李炎小儿了吧!”仇士良已经意动,却还继续挑刺,故作不满道。 楚河道:“当然不会,这土地虽然是收回来了,但是再行分配权,楚国公大可以紧握在自己手中。手里有了大量的土地,就等于握有了大量的利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了利益就能稳固人心,稳固权利。” 仇士良的眼神越来越亮,不断点头道:“不错!不错!正是这个道理。本公明白了!” “多谢道长提醒!” 接着仇士良迟疑之后,便又说道:“道长,近日来又有一个道人入宫见了那李炎,李炎小儿留那道人在宫中交谈了一夜,想来是对那道人极为看重。同行是冤家,道长即便是无心,就怕对方有意。” 楚河听了之后,一点也不稀奇。 李炎要利用道门压制佛门,就不可能身边不找几个道人,同时向道门释放善意。 和他这个游方野道相比,那些出身名山大观,根红苗正的道人,才更受李炎的欢迎。 “多谢楚国公提醒,贫道自然会小心,却不知那道人什么来历?”楚河顺势问道。 仇士良道:“听手底下的小的说,好像是叫‘赵归真’,来历倒是不清楚。” 话音一落,楚河眼孔微缩。 心中暗道一声:“开始了!” 一直好像对佛门进行忍让退避的道门,蓄力反扑即将到来。 这个赵归真是什么来历,一直很神秘,曾在敬宗朝充两街道门都教授博士,只是不得重视,后又消失。 如今李炎继位,他却归来,或许曾经就与李炎有过什么瓜葛也说不定。 而之后无论是赵归真介绍给李炎的刘玄靖还是邓元起,皆出自名门,一者为衡山道士,一者为罗浮道士。 “也就是说,这个赵归真是道门派出来的前站兵。”楚河心想。 正与仇士良交谈着,忽然有神策军将士不伦不类的在外面套着宽大的道袍,疾步走进来禀报道:“禀告观主,外面有个姓赵的道士来访,说观主将有大祸临头,需以斋醮之礼请他进来,方能为观主化解。” “果然,踢馆的来了。”楚河叹气一声。 仇士良眼孔一竖,满脸凶煞道:“道长,可需要本公帮你打发了这道士?” 今天三更都在下午 全文阅读无弹窗_中网文学 第五百七十二章商业互装 楚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如果王守澄还活着,看到弄死自己的人,居然是这么个德行,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楚河的脑洞总是漫无边际,不过却又及时收束回来。 急忙对着仇士良说道:“此事不劳烦楚国公,贫道自有计较。” 对于赵归真的来的具体目的,楚河虽然不了解。 但是对方这么做的原因,倒是心知肚明。 左右不过是先行恐吓,然后乘机装哔,好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用以压制楚河。 虽然如此,却未必是抱着敌意而来,只能说···这年月的道士,都差不多是这个德行,不仅高冷,并且喜欢摆谱。 如果放仇士良这厮出去,原本无冤无仇,说不准都能结出深仇大恨来。 “不过既然是比装哔,那就看谁胜过谁了。”先安抚住仇士良,楚河转身做准备。 道观之中布置有现成的法台,楚河高站在法台之上,却并不是主持斋醮,迎接那赵归真进来,而是以元神感应天地,施展密云之术,将道观之上笼罩上一层黑云。 黑云笼罩中,道观方圆几里地内,都是一片漆黑。 尔后原本安放在道观各个角落里的投影仪,全都在楚河的遥控下,开始工作。 各种后世之人耳熟能详的神话电视剧片头,都纷纷在颇为漆黑的道观之中闪烁。 云宫迅音的交响乐曲,也在道观之中回荡。 同时埋在道观四周墙角,还有安放在屋檐下的彩灯,也都开始照射出五光十色,将原本平平无奇的长生观,照耀的犹如仙境云宫一般。 赵归真站在长生观之外。 先是看到云中仙人之影,在一面面墙上飞快的掠过,天界的仙宫在云中漂浮,闪烁着金光,一个又一个似乎与传说中的那些大仙对应的人物,纷纷闪现。 赵归真心中惊异,脸上却挂着冷笑。 如果以为区区幻术就能唬住他,那这长生观内之人,也未免太小瞧他赵归真了。 只是紧接着响起的宏大、震撼的音乐,却将这一幅幅闪烁的画面,全都连贯起来。 这音乐中的节拍、乐器、曲调,许多他都闻所未闻,全都组合在一起,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震慑心灵之感。 “好曲!好曲!如此缥缈之音,莫非真的是出自上界?”赵归真原本坚定的信念,也开始有些动摇,不免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作为这一次推行灭佛,以打压佛门气焰的道门代表之一,赵归真自然也与天界的某些仙人有那么点关系,手中更握有仙人法旨。原本自信满满,能够压服这个名满长安的仙半凡,如今却还未入门,便被声势震慑。 再看整个长生观,闪烁起五光十色的祥光,如同仙家之地,为祥云笼罩,赵归真便彻底熄了轻视之心。 不说赵归真,此时仇士良听着耳边的‘仙乐’,看着墙壁上不断掠过的仙影,再见着那四处闪烁的五色霞光,身在其中,更觉得震撼。 以元神探测整个长生观,虽然察觉到长生观内,有一些奇怪的布置,却无法理解,为什么丝毫不见真元流动,阵法运转,却能构成这样瑰丽的景象。 “莫非眼前这个道士,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是上界真仙转世不成?”仇士良心中也有些疑神疑鬼起来。原本下定决心,利用完楚河,便将他处理掉,如今却有些迟疑,是不是要打消这个念头。 仇士良会起这样的歹心并不奇怪。 人算己,己算人,本来就是一件相互的事情。 差别只在于,谁算的深,谁真正主导着节奏而已。 楚河站在法台之上,看着四周已经簌簌发抖,忍不住想要跪地叩拜的神策军将士,又看了看面色起伏不定,时而惊异时而狰狞的仇士良,满意的点了点头,高声说道:“今有高朋至,扬剑仙门开。仙乐开道,群仙影至,道友何妨进来,坐而论道?” 改装哔都已经装了,自然也就到了该给个台阶对方下的时候,否则真的弄僵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眼下楚河与赵归真的大方向利益一致,都是要压制佛门,既然如此,楚河断然没有为了一时之细小交锋,便恶了对方的道理。 更何况,这一场交锋,楚河还是彻彻底底的占据了上风。 果然楚河的话音一落,便听见有清朗的声音回道:“道友果然好手段,赵某人受教了!今日贸然来访,无甚好礼,便送上一盏清风,二两明月,也算是一番心意。” 说罢之后,便见有一阵风从观外呼啸进来。 在原地盘旋,半响之后,竟然就在楚河面前凝聚成了一壶好酒。 而原本尚未升起的明月,此时却突然从云天之外露出几抹真容,数丈长的月光如水波一般,从天外横飞而来,然后瞬间落下,在楚河面前的法台之上,凝聚成了三两松子。 清风化酒,明月为松仁。 所谓山中有仙人,餐霞饮露,对月吞光,应该就是这个套路了。 虽然没有楚河那一套来的华丽,却也是哔格满满。 楚河心中顿时对这位赵归真的实力有了一个大致的估算。 以元神强行扭转,改变物质形态,那需要至少元神十重天以上的实力。 清风还是清风、月光还是月光,本质上没有区别。 但是它们却在赵归真的元神强行扭转下,改变了它们原本的形态,化作了一壶酒和二两松子。 这和固化在富贵刀中的点石成金之术,还是大有不同的。 富贵刀中的点石成金术,是从根本上去改变一种物质的根本结构,将它化为黄金。 道观的大门打开,一个手持拂尘,身穿杏黄色道袍,头戴羽冠,面色枣红,唇下有长须的道人,踩着云雾,大踏步而入。 单看这一身的造型,就显得‘仙范’十足,像极了世外高人。 道人入得观中,看也不看那仇士良一眼,只是紧盯着楚河,眼中青光闪烁,显然是在以某种灵眼,探查楚河的虚实。 只是楚河有翠竹护身,灵台中的真实气象,又怎是赵归真区区一个凡间修士能看穿的? 在他的眼中,楚河朦胧一片,除了能看清修为大约在元神四五重天左右,其余者一概不知,一片模糊。 第五百七十三章道兄以为如何 不知深浅,便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赵归真脸上凝重的表情,楚河适时的露出高深莫测之色。 二人互相又客套几句之后,三人便都又归入大殿之中,自有扮作道童的神策军将士送上茶水果蔬,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礼数上还是要周全。 相互交谈,言语之中仇士良与赵归真多有冲突,显然是仇士良对之前赵归真的忽视耿耿于怀。 再被赵归真不冷不淡的讽刺几句后,便丢下两句狠话,拂袖而去。 放下茶盏,楚河叹口气道:“不过是个莽人,道兄又何必与他置气?” 赵归真反而说道:“不过是个莽人,道兄又为何要与之相交?” 表情很是冷傲,显然很瞧不起仇士良。 想想也是,对于一般人,道门中人都多以冷面而对,态度高傲。更何况仇士良这样的阉人,那就更被瞧不起了。 楚河笑道:“莽人也有莽人的用法,道兄不在深山习气,遁世修仙,反而浪费时间,步履凡尘,显然也是有些要紧事要办。有些脏活累活,自己来做难免显得下作,若有一两个莽夫以供驱使,不也是一件妙事?” 听了楚河的话,赵归真深以为然道:“确实红尘烦扰,此次若非···贫道是不愿再在这污浊世间行走的。” “不过天下可用之人甚多,何必非要是这阉人?” 楚河笑而不答,这话不好回答。 赵归真对仇士良有偏见,态度似乎还很坚决,楚河没必要吃力不讨好的去说服他。 何况仇士良是他楚河的刀,若是这把刀的谁都能握,楚河倒要不高兴了。 “道兄说的是!”敷衍了一句后,楚河突然话题骤转:“当今天下佛门势大,占据良田,以挟民众,凝聚信仰,飞扬跋扈,贫道以为,如今我等既然占据庙堂之高,便不妨因势利导,打压佛门,以扬我道门,不知道兄以为如何?” 轻描淡写,仿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正如一把利剑,骤然刺道了赵归真的面前。 赵归真被楚河的直接吓了一跳。 楚河的话,他当然无比认同。 但同时却又不敢直接接过话茬。 这年头亦佛亦道的修士也并不少见,很多修到元神境界的修士,身上都往往有着数层的身份。 赵归真也要防备楚河这个道士,身在曹营心在汉,如果漏了口风,坏了大计,那可不好。 “我道家自有清净宁和,这些和尚要闹,便尽管让他们去闹好了,与吾等何干?”赵归真谨慎的回答道。 楚河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便打乱了赵归真的节奏。 原本赵归真此来,是为了试探楚河的深浅,如今一句话的功夫,便攻守互换。 楚河心中暗笑一声,嘴上却东一榔头,西一斧子的说着,偶然之间便会夹杂一两句正题,轻易便得到了不少的情报。 赵归真虽然不至于方寸大乱,却也被楚河的言语节奏掌控,渐觉不妙。 “原来如此,这一次下山推行灭佛,是南方道门的的计划,赵归真为牵头,相应的还会有五六位元神境修士出山,数百位道门修士跟着行动布局,这只是明处。暗处许多道门修士已经在做准备,一旦朝廷对佛门发起行动,大军开拔。南方道门中的高人,便会跟着一起行动,挡住那些佛门的高手,让朝廷的大军捣毁寺庙,摧毁佛堂,推到佛像。” “有些事情,修行之人做不得,比如推到佛像,玷污佛殿等等,但是普通人却能毫无挂碍的做出来。这就是不知者无罪,若是堂堂西方佛陀、菩萨、佛祖,去和一个普通人计较,那就太丢面了。” 这种概念就像花旗国的老百姓,可以通过各种渠道辱骂、恶搞他们的总统,而政府的官员却不能这么做一样。 “不过虽然套出了不少话,但是赵归真背后究竟站着的是哪一位大仙,还是没有一点口风。看来这个赵归真,在这一点上,尤为谨慎。可惜了···他现在已经开始越发警惕,再想套话,就更难了。”楚河心中想着,嘴上继续和赵归真找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有些有交流障碍的人,觉得找话题很难。 甚至为了引起话题,刻意做出一些很出格的事情,自以为夺得了重视,其实不知不觉惹人生厌。 其实挑起话题很简单。 最简单的聊吃喝、聊天气,都能不断的往深入引申,然后不断摸透交谈者的喜好,顺便通过话题中透露的种种讯息,总结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种手法,不仅适用于朋友、陌生人之间,也适用于男女交往。 有时候交谈就是一个取悦对方的过程。 通过循循渐进的手法,诱惑对方说出更多的话来,倾诉本身就会令人感到愉悦,从而被倾诉者会迅速的获得倾诉者的好感。 而不是单纯的输出,非要拉着对方主动说了多少话,以表示亲近。 若是套用在男女之间,如果交谈双方,交换的讯息比例严重失衡,那么倾诉更多的那一方,一定处于劣势。 所以,谈话的节奏在于适当的引导,而不在于急于输出,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什么都说给对方去听。 成功的套路了一波赵归真,掌握了道门的一部分动向,楚河心中的那卷图纸,便又清晰了几分。 等到谈兴已尽,赵归真起身告辞,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阑珊。 原本是来找楚河摸底的,没料到楚河这个仙半凡,在他眼里更加神秘莫测不说,反而是他自己泄露了不少口风,将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消息,都不小心说了出去。 但是同时,对于楚河真实身份的好奇,也更加上了一个档次。 他已经准备在离开长生观后,迅速往各方去信,打探楚河的来历。 这样敏感的时候,在长安城内,有楚河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在,这令赵归真觉得难受至极,如鲠在喉。 送走了赵归真,楚河回到静室将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戒鲁小和尚处。 现在戒鲁小和尚正领着一队佛军,追赶着一辆高速行驶的马车。 拉车的是一头发红的巨大犀牛,犀牛后面拖着的车厢看起来像是一个古怪的冬瓜摸样。 而冬瓜车厢内,连续不断的传出一阵阵刺耳之极,宛如驴叫一般的声音。 巨大的冬瓜也十分不符合力学规则的剧烈上下颠簸摇晃,似乎随时都会炸裂,却又始终在坚持。 第五百七十四章死咬着不松口 啪! 冬瓜车厢的一角被捅破,从那破开的一角,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如同溺水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色一片煞白,看着乘着祥云追来的戒鲁小和尚等人,张口就大声的喊道:“戒鲁大师!戒鲁大师!救命···救命!” 虽然眼圈漆黑,形容枯槁,但是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来,这毛茸茸的脑袋正是那半僧半道的云浪子。 才叫唤了两声,从冬瓜车厢破开的洞口上方,又伸出一只葱白雪嫩的小手,抓住云浪子的头发,就将他重新拖回了车厢里。 车厢里顿时又响起了拉风箱似的驴叫声。 再近了听,却还有如同电锯切割钢铁的声音。 来自景空寺的一个和尚站在戒鲁身边,小声说道:“戒鲁大师!这云浪子究竟在做什么?我们追了一路,他便嚎叫了一路。您又不让我们上去抓捕云浪子,要知道他可是我们这一次的重要目标之一。” 戒鲁小和尚有些古怪道:“这个时候我们过去,一定会辣眼睛,还是再等等吧!” “等什么?”众僧人大多不解,当然也有几个晓得‘事理’的,却又有些半明白半迷糊。 主要是那车厢里传出来的声音太古怪了,除了某些全都该打*号的声音之外,还夹杂着痛呼声,求饶声,惨叫声,以及如同石磨转动,锯子割铁的声音。让人浮想联翩,那冬瓜车厢里的故事,究竟有多么丰富精彩。 “等等看,究竟是银瓶乍破水浆迸,还是折戟沉沙铁未销。”戒鲁小和尚意味深长道。 又跟了几十里路,表情更加惊恐的云浪子再度探出半张脸来。 “戒鲁大师,戒鲁祖宗,戒鲁活佛!快点抓我回去吧!我要在佛前忏悔五百年,从此吃斋、念佛、戒杀生、戒酒色,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出家人。”云浪子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更深处则是夹杂着一丝丝不得已的屈辱。 究竟是什么样的‘折磨’能让这样一个‘铁打’的汉子,露出如此悲惨的哀鸣和祈求? 戒鲁隔着老远喊道:“云浪!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么?我听说你和绝种师太打赌,你破了她的誓言,能够让她获得至高无上的满足。怎么现在后悔了?” 云浪疯狂点头:“后悔了!后悔了!谁能知道她···她那里竟然天生长了牙齿能咬人。而且还修了嚼铁大法,我···我实在是扛不住了,再这么下去,铁杵也变成绣花针了!” 戒鲁叹息一声:“云浪!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自己打的赌,怎么都要认。不就是一点身外之物么?舍了又如何?吾等修佛拜佛之人,此物本就无用,肉身也只是个臭皮囊罢了。” 戒鲁身边的大小光头,纷纷点头。 虽然都不是很明白戒鲁和云浪在说什么,但是感觉上很厉害的样子。 “你都说了,男子汉一口唾沫一颗钉,问题是我马上···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男子汉了,说过的话还是不算数吧!戒鲁大师救我,只要您愿意救我,我云浪愿意做您座下的小沙弥,您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绝不反悔。”云浪大声喊道。 虽然云浪喜欢拈花惹草,是出了名的花和尚,但是就信誉来说,却还是不错的。 或许眼下这一桩事,就是他第一次言而无信。 戒鲁闻言,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云浪的修为不低,特别是一胯随缘枪法和一套云体风身术,出神入化,若是能收为麾下,确实很不错。 至于将对方抓回去,关在佛前苦修五百年···这对他戒鲁又有什么好处呢? “诸位,动手!”戒鲁一声招呼,众多大小和尚出手,一道道的佛光飞出。 那火红的大犀牛瞬间被镇压落地,而大冬瓜一样的车厢,也在剧烈的抽打中炸裂开来。 炸裂的光芒之中。 一个呈现t形状的特殊‘怪物’从废墟中飞起,朝着远处飞去。 仔细一瞧,却是云浪子裹着宽大的僧袍躺在下面,上面却是那绝种师太同样披着宽大的袈裟,部分与云浪子重叠在一起。 云中踏浪,上下起伏不定。 紧跟着戒鲁的那些大小和尚都惊呆了。 在他们的人生阅历中,从不曾见识过如此‘惊艳’的景象。 这种难以言语的震撼,甚至波及到了心灵,令不少人的修为都开始起伏不定,纷纷紧闭双眼,默念佛经。 楚河手持南明离火剑,双目如电,看到了那严丝合缝之处。 “云浪子!我喊三声,你就用力往外拔!”楚河高呼一声道。 云浪急忙点头。 绝种师太却居高临下,疯狂的大笑着:“想跑?别想!我还没够,你怎么能跑?” 云浪面色铁青,心中的后悔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的拍打。 “三!”戒鲁一声大喝,绯红的剑光,已经如同匹练朝着二人斩来。 云浪一惊,下意识的往下一拉身体。 下一刻短枪处传来一阵剧烈至极的疼痛,像是被两排大刀,硬生生的刮去了一层。 一股恐怖的吸力,从绝种师太的身体里释放出来,要将他重新拉回去,根本不让他逃脱。 同样的情况已经发生很多次了,即使云浪忍受住剧烈的疼痛,想要自残而逃,也做不到。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 戒鲁这一剑来的不早不晚。 正巧就在二者稍稍拉开距离的那一刹那。 咣···咔嚓! 云浪的短枪断成两截,一截被绝种师太带走,而另一节还留在他身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和痛呼声,此刻方才从云浪的嘴里爆发出来。 金色的血浆,染尽了他的双腿。 戒鲁飞驰过去,远远的抛过去一件袈裟和一些愈合创伤的灵药。 “断了一截,总比全没了好,你天赋异禀,应该···勉强还能用,短小精悍···也不错。” “不过道侣最好还是不要想了,不然结合三百年,道侣还有守宫砂,那也挺尴尬。”戒鲁小和尚‘安慰’说道。 这话就扎心了,云浪闻言,眼泪都飙出来了。 而那些之前心神大乱的大小和尚们,已经自发结阵,朝着绝种师太围去。 不仅是云浪,绝种师太也是他们这一次必须捕获的佛门败类之一。 第五百七十五章爆发力和持久力的选择 绝种师太下手狠辣,此刻情绪癫狂,手爪挥动之间,更是掀起一层层的利风,撕裂之力极强,不少和尚都不敢与她近身缠斗,只能相互配合,结成阵法。 云浪捂着肚子?面色煞白,却咬着牙对戒鲁道:“戒鲁大师!快帮我速速拿下绝种师太,另外半截,现在取出来的话,只要以天香续断胶粘合,还是可以继续用的。” “这还能用?”戒鲁也是惊了。 云浪点点头道:“虽然泡水时间过长的话,会导致胶质软化,不过确实还能勉强用。天香续断胶是金刚门的特有秘药,本就是为了预防金刚法身破裂时,用以弥补。” 戒鲁脸上的五官,都已经不知该如何摆放自己的位置了。 取回半截再续上,泡水时间长了会发软···怎么感觉好奇怪的样子。 这就像是逼着云浪,以后是选择爆发力还是持久力一样。 人生之艰难,莫过于此。 面对云浪可怜巴巴的眼神,戒鲁和尚还是心软了,于是手一招,南明离火剑裹着层层雷电,远远便朝着绝种师太刺去。 剑光闪烁,连贯一片,再配合众多和尚的阵法,原本跋扈、飞扬的绝种师太便被逼的节节败退,渐渐难以抵挡。 一剑压倒绝种师太,戒鲁小和尚顺手一挥,袖子里飞出一道白光。 白光化作一条银龙,将绝种师太牢牢捆着。 这正是当初申公豹炼制的捆仙索,楚河自从入了一次蜀山副本,一夜暴富有了昊天宝镜和九疑鼎、南明离火剑等法宝傍身之后,这件法宝便一直束之高阁,没有怎么动用。 分出戒鲁小和尚这个分身后,便将这件法宝放在了戒鲁身上。 在捆仙索的紧锁下,绝种师太即便是极力挣扎,一时间也难以摆脱控制。 乘着这个机会,几个和尚将一套特殊的枷锁,重重的套在绝种师太身上,枷锁之上有层层佛光叠置,如同一座大山压在绝种师太身上。 云浪挪步上前,叹息一声,对绝种师太道:“师太!这次是我云浪耍赖了!不过···还请您放过我一马,把东西吐出来。” 绝种师太却面若桃李,眼神中带着疯癫道:“吐出来?哈哈···!有此一物,即便是被镇压数百年,贫尼也不会觉得空虚寂寞,你觉得贫尼会吐出来吗?” ····! 周围的大小和尚纷纷憋着笑,低着头,肩膀不断的耸动着。 追捕佛门败类,本应该是一件特别严肃、危险的事情,原本这些和尚在出寺庙,加入佛军的时候,都已经做好了舍身卫道,捍卫佛门正气的决心。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今天一天的见识之精彩,不仅颠倒了他们毕生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更让他们窥见了一种决然不同的人生状态。 或许在若干年后,会新生出几个花和尚? 全赖于今日云浪之功劳。 云浪还在拉着绝种师太谈判,就差没跪地磕头求饶,脸上的表情可怜兮兮的,起初的从容与温和,早已不见踪影。 而绝种师太在云浪的各种许诺下,态度似乎稍稍也有了一点松动。 就在这种欢乐?的事态下,众人结成一路,开始往五台山而去。 就在五台山起了一座佛塔,此塔内成一个佛狱世界,专门用来关押佛军缉拿的佛门败类。 楚河收回意念,心中计较着。 “看来灭佛之行一旦开启,就要第一时间兵发五台山,先推倒那座佛塔。佛塔之内关押的佛门囚徒,一定可以成为压制佛门的帮手。”起了一个小念头,然后再细细掂量着如何将它嵌入庞大的灭佛计划中去。 八月,乌介可汗率兵南下,突然进入大同川,掠夺杂居在河东的戎狄各族牛马数万头,转战至云州城下,云州刺史张献节闭城自守。 初九,诏令征发陈州、许州、徐州、汝州、襄阳等地屯兵进屯太原和振武军、天德军等防地,待来春再出兵驱逐回鹘。 九月,唐命刘沔兼任招抚回鹘使,张仲武为东面招抚回鹘使。 唐各道兵马集结于太原,刘沔率兵屯防雁门关。乌介可汗兵临振武,刘沔遣麟州刺史石雄、都知兵马使王逢率沙陀朱邪赤心三部及契苾、拓跋三千骑兵袭击回鹘牙帐,刘沔亲率大军随后跟进。 石雄到达振武城后,派人从城里向城外挖凿十余个地道,于半夜引兵从地道杀出,直攻可汗牙帐。 十一日,在杀胡山,唐军大胜。回鹘兵被斩首万人,收降两万余人,乌介被枪刺伤后带数百骑向东北方向逃去,归附黑车子族,其溃散部队三万多人向唐朝幽州军投降。 至此大唐与回鹘一战,胜负盖棺定论。 此后至少三十年,大唐北部边境都会十分安定,不会再有大的动乱。 而在打服了回鹘之后,征伐大军携带着剿灭北方回鹘的庞大战利品,开始回返中原。 海量的战利品,不仅可以用来犒赏三军,更可以用以维持一段时间的大量军需开支。 这也代表着,李炎可以一直维持着庞大的军队在手中,从而也就拥有了威慑四方的强横实力。 同时随着大军的回归,李炎的底气迅速充足。 原本只是磨动的刀锋,已经真正的亮起了锋芒,抵向了那些早已瞄准的目标。 削弱宦官势力,严刑峻法,加强相权,打击藩镇···,一步一步加强中央的权利。 同时在赵归真等人的推动下,灭佛之势已经蓄势待发,即将开启。 佛门中人也都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空气,变得紧张起来。 与朝廷关系紧密的,纷纷暗中活动,想要通过影响一部分大臣,来动摇李炎的决心。 而有些比较激进的,则已经开始计划,执行斩首计划,将灭佛计划灭杀在摇篮之中。 十月九日,李炎颁布敕书,要求有异行和不守戒的僧尼还俗:“天下所有僧尼解烧练、咒术、禁气、背军、身上杖痕鸟文、杂文功、曾犯淫养妻、不修戒行者,并勒还俗。若僧尼有钱物及谷斗、田地、庄园,收纳官。如惜钱财,请愿还俗去,亦任勒还俗,充入两税徭役。”之后又颁布一份敕令,要求限制僧尼所蓄奴婢数量,并强调奴婢不得削发剃度,避免贫困阶层人口的流失。 浩浩荡荡的武宗灭佛,正式开启了序幕。 与此同时,整个长安城也已经如架在了火山口上,仿佛下一秒钟,就会被沸腾的佛道冲突,炸上天去。 第五百七十六章大殿献经 堆积的冲突,在长安城中越来越明显。 佛教、道教甚至是景教等非主流教派,也受到波及,各种行踪鬼祟之人,经常出没于长安各坊。 长安的天空更是一天三变样,即便是寒冬腊月,也经常可见电闪雷鸣。 可见是有高人在云深之处斗法。 若非此处是大唐国都,汇聚一国之气运,直接在城中动手干系太大,只怕长安一百一十坊,早已经被各方的修士给拆了大半。 即便如此,知道一些内幕的各坊巡街武侯也都时常觉得胆颤心惊。 巡夜之时,见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简直比他们前半生加起来还要多。 就在这种各方冲突,却又相互克制的过程中,时间渐渐推移,到了会昌三年的六月。 很快就是李炎的寿诞。 李炎登基前两年,手中无权,掌上无兵,即便是过寿,也最多是朝臣祝贺,后宫摆宴。 而如今李炎终于要大操大办自己的寿辰,不仅招来各方节度使,更将许多宗教人士请入大殿之中,进行册封、嘉奖。 六月十一日,百官入殿之后,便是佛道派遣前来祝贺的人物接连登场。 李炎高坐在龙椅上,为进入大殿的道人都授予了代表尊贵的紫袍,却对那些和尚们置若罔闻。 一众大小和尚脸上或者眼中都有怒色,若非天子有龙气护体,诸法难伤,他们只怕现在便会动手施法,对李炎进行惩治一番。 楚河一身紫色道袍,手持拂尘,站在道人列队之中,神情淡然,仿佛眼下的局面与自己毫无瓜葛一般。 他旁边的几个道人可没有这么好的修养,脸上的讥讽和冷笑的神情,几乎已经流露出了实质,落在那些大小和尚眼中,更是心生怒火。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倘若这些和尚真的都四大皆空,那还修那么奢华的寺庙作甚?还占据那么多的良田作甚?还为佛祖菩萨雕塑金身作甚?只需一盏青灯,一卷佛经,一口粗茶淡饭便可度日,何必在这名利场中挣扎? 面对道人们的讽刺表情,和尚们个个咬牙切齿。 恰在此时太子詹事韦宗卿进所撰《涅槃经疏》二十卷、《大圆伊字镜略》二十卷,以为贺礼当庭送给李炎。 顿时满殿群臣的表情,都变得极为微妙起来。 太子詹事掌统府、坊、局之政事,以辅导太子。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太子对外的政治态度。 如今李炎寿诞之时,韦宗卿送上注解的佛经为贺礼,这表示太子的态度就显得很暧昧了。 而这背后定然是佛门的意思。 小而言之,可以是表示太子亲善佛门,还请李炎多加考虑,该如何应对佛门的态度。 大而言之,便是在警告李炎,他如果一意孤行,那么佛门就会想办法让太子提前上位。 统而言之,太子是佛门的人,已经为佛门所操控。 李炎高居于上,不过为帝三年,脸上已经不再轻易浮现喜怒,但是眼中变幻的神色,依旧可以让人察觉到一丝他内心的起伏不定。 天家无父子,特别是太子和皇帝之间,更像是某种共存而又敌对的关系。 皇帝需要有一个太子,来向天下人保证后继有人,江山永固。但是同样也要防备和限制太子,以免自己忽然一个不小心,变成了太上皇又或者先帝。 而太子既为储君,未来的天下之主,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和权利,也要时刻警惕和防备从各方飞来的冷箭,以及来自父亲、皇帝的猜忌。 历来越是贤明的帝王,他们的继任者便越是庸俗,大抵原因也在于此。 过分强悍的皇帝,总是能轻易的察觉到儿子们的一举一动,从而对他们做出限制,最后也只有庸碌者,才能留到最后。 很显然李炎的种种行径,像极了一个中兴霸主。 这样的皇帝老爹在上,太子没理由不担心,不仅担心自己是否能继位,更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被夺去所有,甚至圈禁起来,直到老死。 所以他十分干脆的投靠了佛门,借用佛门的庇佑来保护自己。 各种的细节和原因,大殿上的群臣、僧、道不甚了解,但是整个过程起因和结果,却有不少人能进行推断一二。 所有人都在等着李炎的回答。 李炎接下来的那句话,将会引导未来的风向。 是接受佛经,在佛门的威胁下屈服,还是继续推行灭佛,与佛门展开更加激烈的冲突,甚至···换一个太子。 就见李炎缓缓站起身来,原本不算高大的身材,在那宏伟的背景加成下,在一身龙袍的衬托下,在躬身静听其言的百官折射下,显得尤为的高大、威严,不可抵抗和侵犯。 “忝列崇班,合遵儒业,溺于邪说,是扇妖风···。” “况非圣之言,尚宜禁斥,外方之教,安可流传。” 两句话之间,李炎便将佛门之言打为妖邪方外之说,同时也再度强硬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太子詹事韦宗卿闻言,脸上顿时煞白一片,直接跪伏在地,也不求饶,身体却不断的簌簌发抖。 “敕中书门下,烧毁其宅内草本,不准外传。”李炎看着太子詹事韦宗卿,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像并不责怪其人。 殿内一些不通政治的道人,脸上纷纷露出不忿之色。 分明是占了便宜,却好像吃了大亏一般。 反而是那些和尚,他们的表情都变得平和下来,似乎看淡一切。但是明白人都知道,他们这是对李炎彻底死心了。 从这一刻起,他们的目标只有两个。 要么弄死李炎,要么弄垮李唐江山,不会再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寿诞在一片沉闷中,悄然过去。 即使酒宴奢华,即使歌舞绝伦,能静心观赏者,却几乎无有几人。 等到寿宴散后,佛门的和尚们迅速结队离去。 行色匆匆,转眼便消失在宫城之内。 而赵归真却追上楚河,开口问道:“道兄!道兄且留步!不知道兄对方才陛下于大殿之上所言,有什么想法?” 相比起其他同门,赵归真算是比较有政治思维的,但是嗅觉还不够敏锐。 为什么李炎会轻描淡写的处理韦宗卿,他始终想不通。 按道理,李炎既然决心灭佛,敬献佛经同时代表太子态度的韦宗卿,最轻也该是一个下入大狱,等待三司会审才是。 第五百七十七章沉香出山 不得不说,相比起佛门的那些光头和尚,道门中人的水准,当真是两极分化的极为严重。 厉害的不仅修为高深,医卜星象、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通,且文能为相,武能为将,犹如那天穹浩日,夺目耀眼···就像仙半凡道长,便是个中典型。 而相对寻常一点的,那就基本上只有修行上还有些优势,其它方面,只能说是寥寥。 “不处置,不代表不会处置。韦宗卿毕竟是朝廷官员,毕竟是代表了太子。因几卷佛经,便判他下狱,于国法不足以服众,更不利于陛下团结群臣之心。” “陛下令中书省直接接手此事,而不经过任何的审理,只言‘烧毁其宅内草本,不准外传’,看似不轻不重,实则是抄家灭族的死令。唯有抄其家族,方能烧尽草本,唯有灭其苗裔,方能丝毫不会外传。” “一道命令,从不同的情况下发出,取决于陛下的态度,落实者就会自发的去选择从轻或者从重。” “因佛经而残杀朝臣满门的骂名,陛下身为天下之主,不会去承担。这就需要哪些懂事的臣子们,找准了他的意图和意思之后,罗织罪名、编造手段,将韦宗卿一族,不断的逼向既定的死路。” “天子杀人,未必见于经传···道兄可懂了?”楚河深入浅出的为赵归真讲解,顿时也令对方茅塞顿开。 赵归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紧接着便又觉得,这朝堂的肮脏、可怖,抽离之心渐起,却又无奈按耐下来。 灭佛大计方才开始实行,他这个道门行走,明面上的总指挥,还不能抽身,否则的话计划怕是会功亏一篑。 看着步履颇为沉重的赵归真离开,楚河却摇了摇头。 这些南方道门派来的道人,虽然称不是猪队友,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好队友。 在原本的历史上,李炎继位六年而暴毙而亡,大唐中兴之势曳然而止,也未必没有这些道人看护不佳,手段不够的原因在其中。 若不是武宗李炎和宰相李德裕手段不凡,单靠道门这些道人推动,灭佛之举,未必能够有多大成效。 会昌三年九月,昭义镇将反叛,朝廷发兵攻打,同时收捕昭义在京留后院押衙僵孙,其人走脱,传言已剃头出家为僧。 两街功德使进而搜查城中僧人,并演变为对公案无名僧、近住寺僧和新裹头僧的清洗活动。 从朝堂到地方,灭佛的风暴愈演愈烈。 昭义镇将反叛一事,分明充满了阴谋的气息,根本就是早已布置好的一个局。 朝廷借机生事,以此来扫荡寺庙,清查寺庙财产、人员。 就在这股风暴刮起,几乎要点爆整个天下山河之时。 天台山深处,刘沉香跟着长耳大仙学艺已经六个寒暑。 那沉香乃是三圣母所生,半人半神,血统特殊故而聪明伶俐,兵法韬略,法术咒语一学就会,件件纯熟。 前三年已将驱雾遣将、呼风唤雨、撤豆成兵、飞天火法、腾云驾雾、移山倒海诸般法术全都学会。 又三年精进巩固,同时提升修为,有长耳大仙帮忙护持,许多修行关卡,在沉香这里都仿佛不存在一般,一路大开绿灯,蛮横直行。 这一日沉香来到后山道院练功习武,见供桌上放着面捏的两只小虎、九头小牛,香味扑鼻,却无有任何看管,只恨不得爬上桌去,将它们吃个干净。 “不行!王师父交代过,越是香甜可口的点心,若是不费任何代价就能到手,那一定是有毒。这长耳大仙尽心尽力教了我六年,各种攻伐之术确实有不少,修身立命之法门,却不多见,与王师父传我的根本法有些不同,莫非还有诡诈?” 如果楚河知道,刘沉香到现在为止,依旧还记着他的教导,一定会觉得很欣慰。 强忍着诱惑,刘沉香正要抽身离开。 那原本面捏的九牛二虎,便划出巨大的身形,犹如无比凶恶的妖魔一般朝着沉香扑来,然后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同时扑入他的十一个窍穴之中,以崩坏窍穴为代价,提供庞大的血气力量,同行于肉身,强行拔高修为和力道。 如果没有楚河的提前传授,沉香或许不懂其中的凶险和牺牲,这完全就是以未来的潜力,换取眼前的盛况。 假设是普通修行者,十一个窍穴齐齐崩溃,那么一时血勇之后,不出三天便会暴毙而亡。 沉香即便是血统特殊,也最多只能强撑三年。 窍穴之中崩溃之力蔓延,血气翻涌难受。 沉香运转真元,想要将翻腾的气血镇压,却无法将真元凝聚成型。 “好一个长耳大仙,我本以为他真的是好心教我,这六年来是我误会了他,如今看来,确实心怀叵测。” 沉香脚下迅速,化作一道狂风,迅速的卷入后山桃园之中。 摘了那原本长耳大仙三令五申不许他触碰的仙桃,仙桃入口化为甘甜,迅速的修复着窍穴、经脉的伤害,同时也有一门神通,竟然自发在心头演化。 原来这仙桃之内,竟然凝结着神通,吃一颗桃子,便自行凝结一门神通符咒。 只是这神通乃是通过仙桃强行灌输,没有什么提升空间,直接固化在了体内。 “不好!中计了,这桃子也是那老头事先留的诱饵···!”沉香心知不妙,却手不能停,否则窍穴一旦彻底崩溃,便再也难以挽回。 满树一共七十二个仙桃尽数吃了,便得了七十二变神通。只是此功固化,起初是如何,之后便还是如何,再也无法提升,并且占据了沉香肉身百窍,若非还有一点九转玄功的种子,收归在心窍之中,只怕沉香这具肉身的潜力便被彻底锁死,再也无法往上进步。 沉香步履沉重的下得山来 见那长耳大仙突然出现,裹在一片祥云之中,不见全貌,只有缥缈朦胧之姿。 “沉香!你学会了多少真言咒语?”长耳大仙声音高渺悠远问道。 沉香心中恶意横行,脸上却勉强不动声色回道:“三千零六十真言,七十四咒语。” 长耳大仙闻言说道:“我看你也行了,明日我送你下山。” 这时沉香觉得浑身发烧,血气翻涌,难以支撑,扭头一看,不知何时,旁边正好出现了一口泉眼冒着寒气,来不及细想,脑门一热便直接一股脑的跳了进去。出得水来,再扭头时,只见泉里漂着一具尸体。 “那就是你的凡体,你已成仙得道。你吃了九头牛、两只虎,有九牛二虎之力,你吃了七十二个仙桃,能有七十二般变化,我赐你金钺斧一把,快快下山救你母亲去吧!”长耳大仙对沉香说道。 沉香却看着那泉水中的‘尸体’面色阴沉,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老家伙还真当我没有见识吗?没有肉身,只有元神吸收了仙气,那就是成了散仙···他这是强行收了我的肉身?为什么非要收走我的肉身?”沉香心中的疑惑,已经如同沸水一般,要蜂拥冒出。 第五百七十八章其生若浮,其死若休 脸上笑嘻嘻,心中mmp的沉香被长耳大仙打发下山,去华山开山救母。 当然沉香表面欣喜,心中却渐渐起疑,并未直接赶往华山,而是半路转向,转去洛州。 准备先救出父亲和弟弟再说。 只修神通,不参天数的沉香,虽然拥有了散仙修为,却并不知道弟弟秋哥早死,而父亲刘彦昌也在长安另娶了续弦,与那丑出天际的新婚妻子,过着表面夫妻生活,得益于老丈人的权势,在长安做个小官,是针对宦官集团的急先锋。 此时大唐天下,灭佛运动如火如荼。 先是一些小寺庙被捣毁,许多原本行走江湖,违法乱纪,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被从一些寺庙中查抄出来,经过朝廷的大肆宣传,以至于许多佛教的浅信徒都纷纷放弃继续信仰。 看似佛门藏污纳垢,但其实大而化之,也不过是个概率问题。 出家避世,本就是许多凶徒事发之后的选择,甚至他们中很多人都是自己把头发一绞,随便便伪造了文书,找一个小庙投身进去。 但是经过宣传之后,天下之人便尽以为佛门中人个个如此,一时间天下百姓,竟然出现了恐佛现象,看到光头便远远逃开,好似生怕撞见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一般。 长安城中,所有的光头和尚都已经被驱逐了出去。 一些原本与佛门有往来的官员、勋贵、富商也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针对,在长安城中的势力、影响力大受打击。 太子也已经被关在东宫‘修养’,轻易外人不得见。 朝廷上下已经在疯传,李炎有更换太子之心,不少人心思都活泛起来。 皇宫大内,不仅有龙气庇佑,更有投靠天子的左道高人和道门高手守护,等闲不会出事。 如今佛门最为针对,最先想要杀死的,便是宰相李德裕。 李德裕已经官拜太尉,被封为卫国公,人人皆知,他是天子手下的第一能臣,倚重为左膀右臂。 而李德裕的身边,一共有五个修行高人守护,其中更有一名是道门特意派遣的元神好手。 此刻太尉府中,李德裕正在翻阅各地上来的信件,整理情报。 几名修士明暗守护者李德裕,并不敢走神。 只是突然之间,却感觉双眼厚重,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实在站不稳身体。 就连那个道门修士也是一样,心知不妙,想要发出警告,却依旧耐不住瞌睡的侵袭,纷纷转着脑袋栽倒在地。 不过一会功夫,便都响起了雷鸣般的鼾声。 李德裕看着身边趴倒在桌上的蛇老,全身一僵,面色却依旧如常。 “什么人?”李德裕大喝一声,看似威严震慑,实则是想要通过大声疾呼,将外面守卫的将士召唤进来。 “其生若浮,其死若休,本来无物,何妨一空。浮生居士见过李相。”一个身穿粉色长袍,头戴玉质发箍,面上打着桃色的腮红,俊秀柔美的男子,一手持着佛珠,一手握着宝剑,骤然浮现在李德裕的面前,犹如一道泡沫梦幻之影,来去无踪。 李德裕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骤然出现之人,指着身边的蛇老问道:“你将他们怎么了?” 浮生居士手持着佛珠,微笑着说道:“李相且放心,我佛慈悲,在下不过是用瞌睡虫,让他们暂时睡过去罢了。” “在下此来,只为借的李相人头一用,旁的人,在下不会有任何的伤害。” 李德裕闻言,心中虽然微微发乱,脸上依旧镇定道:“要取我的人头?真的有用么?灭佛乃为天下计,即便是杀了李某,依旧还会有别的人顶替李某的位置。” 浮生居士道:“李相说的不错,此时朝廷确实已经凝聚大势,难以抵挡。不过所谓大势,皆是由人而起,有些特别重要的人,总是会在其中,占据几个比较关键的位置。” “只要杀了李相,那么朝廷声势稍缓,便有了回旋的余地。” “灭佛之举,实乃劳民伤财,令神佛震怒。为天下安,为百姓福祉,还请李相莫要吝啬区区头颅。” 这等言辞,却是强盗逻辑了。 李德裕何等睿智,又岂会上当,闻言之后,却是冷笑一声道:“要杀便杀,何必多言,惺惺作态,反而令人作呕。” 浮生居士也不动怒,而是点点头道:“如此···那在下便冒犯了。” 说罢便微微一抬手,李德裕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听控制,抓起了桌上的裁纸刀,缓缓的朝着自己的咽喉扎来。 叮! 一声剑鸣声响起。 李德裕忽然精神一阵欢呼,四周的景象都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好一个浮生若梦,梦境现实。”一个清冷中带着嘹亮的声音,将画面击破。 楚河一身青色洗的发白的道袍,从窗外钻了进来。 李德裕晃了晃脑袋,忽然整个人都像是洗了个凉水澡般清醒过来。 “我方才···是在做梦?”李德裕有些疑惑的问道。 楚河走到李德裕身边说道:“梦虽然是假的,但是魂却是真的。你若是在梦中以为自己死了,那么就会魂飞魄散,肉身失去了魂魄,也会如同活死人一般,一直沉睡下去。” “佛门倒是好手段,死掉一个李德裕,确实有可能再出现别的人,弥补他的空缺。但若是活死人李德裕,那么为了维持统治,展现君王的仁德,陛下就不得不先保留李德裕的权利一段时间,短者两三月,长则有半年。等到空白时间拉长,事情就会自然出现无穷的转机,汹涌大势也会被不断的截停分流···。” 楚河将佛门的计划娓娓道来。 而那原本出现在李德裕的梦中,好似不存在的浮生居士,竟然真的就出现在了现实中,且还是在那同样的位置。 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看着楚河,却突然转移话题,说道:“原来你就是仙半凡,果然是仙骨风姿,令人心折。” 面对浮生居士‘诡异’的眼神,楚河不知为何,感觉到一阵恶寒。 原本他只是在李德裕身上留了标记,感觉到李德裕有危险,这才特意赶来,如今想来···或许太过贸然了? “道兄说的确实不错!既然道兄看的明白,又为什么还要出来阻挠?你这么聪明,就应当知道,这样完美的计划,就绝不允许失败的。”浮生居士像是在为楚河可惜似的叹了口气。遗憾的摇了摇头。 然后就在下一刻,一阵梦幻色泽闪烁,光芒扩散,同时朝着楚河和李德裕笼罩过来。 第五百七十九章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楚河昊天宝镜一开,直接拉出一条通道,拖着李德裕,就要从那层梦幻光芒中穿越过去。 即便如此,还是慢了。 那梦幻的光芒,竟然穿透了虚空,将楚河和李德裕同时拉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 漫天飘洒的花瓣,淡蓝色天幕之上,还挂着一轮巨大却又宛如透明的圆月,飞翔的鸾鸟,翩翩起舞的仙鹤···。 而就在那桃林之中,有人琴音铮铮而响,有剑鸣之声宛如龙吟。 弹琴的是浮生居士,舞剑的依旧也还是浮生居士。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却有着两种不同的气质,做着好似相关,却又决然不同的两件事情。 这个世界很假,看到的一切都不真实,带着梦幻般的色彩。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粉碎它,打破它,从这里挣脱出去。 楚河静心看着浮生居士,看着他弹琴、舞剑、弄萧、绘画,尽情的展示着各种才艺,这个世界也在进行着一些十分古怪的变化。 一如艳阳高照之下,却大雪纷飞。一如百花在狂风中齐齐绽放,流淌着蜜一般的芬芳。一如各种各样的动物,都在一起戏耍,甚至可以看见兔子坐在老虎的头顶上,啃着萝卜。 虚假···虚假,全都是假象。 这个世界就这么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你答案,你就知道自己身在梦中,却宛如被梦魇纠缠,难以自拔。 “道兄何必如此苦恼,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无论是真是假,且先为乐,岂不更妙?”浮生居士拍拍手,那原本翩翩起舞的白鹤,便都化作一个又一个的白衣美人,美人手持剑器,英武而又柔美,舞姿偏偏,毫无瑕疵。 楚河置若罔闻,手中昊天宝镜一扬,直接划破世界,往外穿梭。 画面一闪,楚河却又站在了一处高崖上,高崖之下是呦呦鹿鸣,头顶上空却竟然有十日横空。 即便如此,光线却依旧显得柔和,并不酷烈,万物在更加丰厚的阳光滋润下,茁壮的生长。 “还在梦境之中!是我想差了,昊天宝镜可以穿梭时空,作用的是真实。而眼下的一切,尽为虚幻。 眼前闪烁,浮生居士紧跟着纠缠而来。 “道兄!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人生本就如梦境一场,分的那么清楚,又能如何?世界是虚假的,但是快乐确是真实的。在虚幻的世界里,却能渡过无比愉快的一生,不也是一件幸事么?”浮生居士化作一团粉色的烟霞,在楚河的周围不断的旋转徘徊着。 即便是明知无用,楚河依旧忍不住出手,一掌将其拍碎。 “这个世界无法主动离开,极致的虚假,反而演绎出了真实。它像是一个打不破的牢笼,始终将人禁锢在此。” “不过,浮生居士的修为并没有超过我多少,所以他所施展的手段,在我眼中,也绝不可能无解。” 天眼一开,看遍天地。 抬头仰望,天穹有九十九层,接连着一个又一个的梦幻世界。 地底也有一百零八层,是许许多多破灭中带着凄美的场景。 “这还真是一个有着少女心的家伙···。”楚河吐槽说道。 “等等···我似乎有办法了!”楚河脑中灵光一闪。 紧接着便开始行动起来。 运转昊天宝镜,一层层的穿越梦境,在许多层幻境之中,都做出了差不多的布置,然后同时引爆。 下一刻,整个梦境都开始充斥着‘线上赌场’的声音,那些糜烂的场景,在每一重梦幻世界上演。 原本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的世界,都充斥着一种难言的美感,此时便都被这些‘庸俗’的场景玷污的一塌糊涂。 嗡嗡嗡····! 整个梦幻世界都在颤抖,一股难言压制的排斥,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释放出来。 “果然,这所谓的梦幻世界,其实就是浮生居士,以自身元神构造的虚幻世界。我和李德裕现在应该是被困在了他的元神里。如果我们没有他的元神强大,那么就永远也走不出他的梦幻世界。” “但是他的力量来自于这美丽而又执着的梦幻,势必也会被这梦幻所牵绊。” “当他发自内心的,想要将我排斥出去的时候,就连他的理智也无法克制这种冲动。” 浮生居士的怒吼声已经如雷云般弥补了整个空间。 “你怎么敢···怎么能用这样的污秽之景,玷污这个完美的世界?”浮生居士的语气,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的娇柔中带着甜美,难得的恢复了男儿阳刚。 楚河呵呵笑道:“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啊!那些为了生活,而奉献自己青春可人肉体的女孩子们,她们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啊!只有直视她们,我们才能有继续生活的动力和勇气,才能在肮脏的日复一日里,找到一点生命的慰藉。” “肮脏?污秽?这都是因为你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 “巧令辞色,污秽不堪之辈,是我之前瞧错了你!我要将你打入地狱,让你的灵魂,在地狱里向佛祖忏悔。”浮生居士的尖锐咆哮声,一阵阵的传来。 楚河眼前的画面却一层层的模糊。 等到那咆哮声达到顶点之时,楚河回到了现实,面对的就是浮生居士扑面一掌。 这一掌带着五光十色,色彩斑斓,分外美丽,也杀机毕露。 只可惜,在楚河面前,还不是那么够看。 刀锋一起,一刀留人。 浮生居士被这一刀劈飞了出去,刀痕划破了他的胸口,印出一层层的血渍。 当疼痛刺激着他的元神,那原本还被他裹在元神里的李德裕灵魂,也趁机逃了回来,回归自己的肉身。 捂着胸口,浮生居士恶狠狠的盯着楚河。 “我还会再来找你···。”说这话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他要开遛了。 “再来找我?你还是先留下吧!”楚河冷笑一声,法天象地部分发动,一抓朝着浮生居士抓去。 即使浮生居士已经开始虚化成幻,企图遁着某条特殊的途径逃走,依旧避不开楚河这一抓。 一力破万法虽然有时候显得很傻,但是毫无疑问,在面对自己不是很了解的力量方式时,这种手段是最简单,也最实用的。无论对方走的什么路子,只要蛮力打爆,便可以了。 第五百八十章终于要逛··· 咔嚓! 一层层梦幻光芒被直接捏碎,浮云居士被楚河一爪抓住,用力的按在地上。 也直到此时,那些中了瞌睡虫的修士,放才被剧烈的真元撞击波动吵醒,纷纷睁开迷茫的双眼,紧接着纷纷面露惊恐之色。 显然他们也知道,自己之前的状态不对劲。 待看到被楚河用手掌死死按住的浮生居士时,也当然明白了,谁是罪魁祸首。 将浮生居士移交给这些人,楚河随意和李德裕客气了几句,便纵身返回了自己的长生观。 如果不是李德裕现在是灭佛的两大核心之一,楚河根本不会管他的死活。 这件事,楚河原本以为就此先划上了一个小小的休止符,接下来便是静等更加剧烈的冲突爆发。 但是未过两天,李德裕便带着亲自带人,压着被层层捆绑的浮生居士,找到了长生观。 “你想从他的嘴里,得知长安城中,佛门俗家修士的据点,但是却无法撬开他的嘴,对吧?”楚河对李德裕问道。 李德裕点点头道:“道长果然神机妙算,此人嘴巴之硬,世所罕见,老夫找了五个手段高明的狱卒来审讯他,用尽了手段,都无法让他张口。而且,老夫听蛇老说,他的元神手段古怪,一般控心搜魂之术,对他无用,一不小心还会被反制。” 再看此时的浮生居士,已然没了之前的那般风度,浑身都沾染着污渍和血浆,眼神中却并无半点痛苦之色,反而闪烁着诡异的流虹,脸上挂着颇为‘幸福’的微笑。 “咦?莫非还是个特殊行为爱好者?”楚河又是习惯性脑洞。 紧接着却掰回思路:“应该是他将全部的意识,都沉入了心中的梦幻世界之中,外在的肉身虽然在受苦,但是本质上而言,却不知多么风流快活,如此一来凡间的审讯手段,对他而言自然是无用。” “甚至泼狗血,泼粪水等等污秽手段,也无法起作用。” “想要刺激他开口,还必须从其心下手。” 想罢,楚河便对李德裕道:“李公不妨将此人送到最下等的奴隶军营里去,他生的细皮嫩肉的,想来那些‘干枯’很久的士兵们,会很喜欢。” 浮生居士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好像没有听到楚河的话一般。 但是楚河却分明察觉到,对方眼中的流虹闪烁的略为急促了一瞬。 李德裕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道:“本公也活了几十年,自忖这一双肉眼看人,未曾有多少失误。如果所料不错,这浮尘居士应该有断袖分桃之癖好,送他入满是糙汉的军营···真的合适吗?” 楚河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李公啊!李公!这就是你想差了。这浮尘居士并非有断袖分桃之癖,而是有性别认知障碍,我想这可能是他在突破元神时,受了前世影响,而造成了心灵上的改变。” 楚河的话,李德裕听的不是很明白。 不仅仅是李德裕,周围的一众修士,也都半懵。 不过后半截他们倒是听懂了,脸上纷纷都露出戚戚焉的表情。 盗取三途川,就是一场赌博,一个不小心就会性情大变,甚至陷入疯癫。 楚河看了周围众人一眼,然后说道:“简单的说,这位浮尘居士,内心深处,应该是认为自己是个姑娘,并非是断袖分桃之癖,而是本身的性别,与心灵上的自我认知,造成了不契合。李公且想想,若是将一个大姑娘,丢到一群又丑、又臭、又肮脏、饥渴的大汉堆里,那姑娘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李德裕还未说话。 浮尘居士便先开口了:“卑鄙!仙半凡!你果然这般无耻,简直是给三清道尊丢脸。” “即便是最下作的邪魔之徒,也远没有你万分之一的卑劣。” 楚河闻言,心中波澜不惊。 诅咒他、辱骂他,看他不顺眼的多了,区区一个浮尘居士算得了什么? “怎么?终于肯开口了?既然开口了,那就说吧,佛门在长安的聚集点在什么地方?如果你说了,最多只是被关押起来,暂时失去自由。倘若你冥顽不灵,那我想李公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很乐意用你去犒赏一下那些吃苦耐劳的将士。”楚河笑眯眯的说道。 而这笑容落在浮尘居士的眼里,却是尤为的可恶。 浮尘居士迟疑再三,终于开口说道:“我知道的不多,毕竟也只能算是佛门外围俗家弟子。唯一知晓的便是,醉仙居的秦月儿姑娘,是普慈斋的嫡传弟子。” “什么?秦月儿是佛门的人?”李德裕忽然面色大变。 “怎么了?”楚河问道。 李德裕屏退左右,让众人将浮尘居士压下去之后,这才悄悄对楚河说道:“陛下已经悄悄出宫了,改容易貌,白龙鱼服去了醉仙居。” “正是因为在宫中听说了这位秦月儿的艳名。” “是谁告诉陛下,有秦月儿此人?”楚河闻言后,第一反应就是李炎的身边,有佛门的细作,否则的话这也太巧合了一些。 李德裕苦笑不已道:“道长多虑了···此时···嗨···此事还是老夫对陛下说的。近日陛下忧心国事,颇有老态,加上太子之事,心中时常抑郁。老夫正巧听说了这秦月儿姑娘的名头,便向陛下举荐。” 楚河眉头一皱,虽然还是觉得此事蹊跷,却心中安定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陛下是否已经出宫?” 李德裕微微算了算道:“只怕已经到了那醉仙居了。” “不过醉仙居有昔日李太白留下的墨宝,剑气冲云霄,镇压一切法。如果陛下改换行头做的细致,短时间内应该还不至于露陷。” 楚河点了点头道:“李太白的墨宝留书,是否可以压制任何人,不在醉仙居动手?” 李德裕道:“应该没有到那种程度,只是斩断了一切进入此中者的来历踪迹,无法被人以术法探寻、辨别。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特异,只怕那些佛门中人,才会将此地选为落脚点。” “既然如此,我们速速赶往醉仙居,还请李公牺牲一下,大张旗鼓、鸣锣开道的去往此处,亲自作为诱饵,吸引那些佛门中人的注意力,如此才能让贫道暗中寻到陛下,安然的将陛下带回宫中。”楚河迅速说道。 第五百八十一章醉仙居强装(3拉丁的第十九章加更) 大多数的私妓都在平康坊。 醉仙居虽然卖的是酒,其中的女子多为舞乐艺人,却也并不阻止有些豪客一掷千金,将一些看上眼的姑娘带走。故而醉仙居也还是在平康坊。 楚河纵马行至醉仙居,打头便瞧见,在大门口挂着一幅字帘。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正是李太白的《客中作》。 这本是李太白作于东鲁兰陵,后被醉仙居的老板求购而来,贴在醉仙居的大门口,用以扬名。 李太白抱月而归天后,散落在人间的诗篇原稿,大多也都化作剑光流散,只有极少数的诗篇原稿,被凡间高人截获,保存下来。 故而这醉仙居的幕后老板,能够拿出这么一幅太白原稿,摆在大门口,当真是能量不小。 楚河大踏步走进醉仙居内,就将各方来客穿梭其中。 西域的胡商,不远万里而来的异族,还有中原豪客,热闹极了。 美酒的芬芳扑鼻而来,即便是以楚河的挑剔,也不得不承认,醉仙居敢叫这个名字,也是有几把刷子的。别忘了,楚河可是得过杜康传承的,就酿酒而言,他还是很有些手段的。 有豪客,自然也有美女。 西域的胡姬,落魄的大家闺秀,明艳活泼的草原少女,行走江湖偶尔赚点外快的女侠,在这里都能找到。 醉仙居并不强迫女子做一些不正当交易,也是吸引她们到此献技的重要原因之一。 楚河的身边,一个长相只能算是中上,皮肤略黑的少女,就张开樱桃小嘴,将一柄宝剑仰头吞进了肚子里,看的周围一些会玩的富商纷纷叫好,眼珠子都红了,不断叫价,只为了博得美人青睐,有一夕之缘。 再往里走,人越来越拥挤。 楚河顺着人堆往里看,就看到人一个十分脸熟的家伙,正在大肆撒币。 而那人的对面,一个一身白衣,且以薄纱蒙面的女子,正在轻抚瑶琴,琴音动人。 “果然套路虽然老,但是一贯的有用。要想俏,一身孝,要想美,先遮脸。有时候绝色美女和普通女配之间的差别,就是一条半露不露的面巾···。”楚河一贯的心中腹诽,简直要逼死读者。吐槽都被他说完了,这让读者说什么呢?很没成就感啊! 而那对着白衣女子,不断撒币,以豪情要强行征服这个女子的,正是当今天子李炎。 “十万两!十万两跟我走!如何?”李炎豪气非凡道。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喊价了,每一次的价格都在原本的基础上往上十倍的翻。 他显然很享受此刻拿钱砸人的乐趣,并没有表露身份,直接强抢。 “这位老爷!我们月儿姑娘说了,出再多的钱,也不会随你走,她要等有缘人。”一个面目僵硬的妇女,黑着脸堵在一旁,将李炎牢牢的拦在距离那白衣女子的三尺之外。 “果然,还没有认出来吗?”楚河稍稍松了一口气。 李炎却怒骂道:“什么狗屁有缘人,本老爷有钱,有钱就是有缘人。既然出来卖,还装什么清高?” 满口的粗言秽语,实在让人难以想象,此人竟然是一国之君,大唐的中兴之主。 楚河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轻松笑意:“看来李炎玩的很有兴致么!” 扫视一圈,那几个一直跟着李炎的修士,也都改头换面躲在暗处,李炎身边就只跟着一人,看起来身材笔挺,眼含杀气,明显是军伍中人,此人楚河倒是没有见过。此地又有太白剑气掩盖,楚河天眼无用,看不穿他的修为。只是,此人贴身保护李炎,却是李炎身份掩饰的最大破绽。 试想寻常人怎么会有如此军伍猛士贴身保护?那些佛门中人还没看出来,或许只是暂时无心罢了,一旦注意力更多的放在李炎身上,自然能够察觉不对劲。 “这位兄台!还请客气一些,醉仙居的姑娘都是良家,并非那些出卖皮肉的妓子。以钱势压人,非君子之道。”一个书生看不过眼了,站出来‘仗义执言’,明显是想踩着李炎的面皮,在这位秦月儿姑娘面前露脸,试一试能否成为有缘人。 李炎听了表情不变,并不与其小肚鸡肠的计较,只是却也渐渐的失去了耐心。 在他看来,这什么秦月儿就是故意在钓他的胃口,见他三番十次翻倍加钱,还想要奢求更多。 作为一个欢场老手,李炎从不相信还有姐儿不爱钱,说的清高也只是价钱没到,或者以为是土包子,好下手宰钱罢了。 正要显露身份,直接以强权豪取。 一国之君,若是连看上的女人,都不能睡,那这皇帝当的也忒没意思了。 这方面,唐朝的皇帝算是一脉相承,什么规矩、礼法,都是狗屁。 “钱势压人?朕还···。”口风一起,楚河心道不好,来不及细想,便凌空而起,翻身坐在房梁上,吟唱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期初诗篇不起眼,只是道人身姿挺拔,声音嘹亮,颇为惹眼。 李炎也瞧见了楚河,勉强认出了楚河的身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他的印象里楚河这个仙半凡道人,应该不是这么不知趣的人才对。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三言两语,已经雕琢出了一派隐士风貌,周围人群中的视线,也开始变得多了几分敬佩。 或许是从许由洗耳开始,人们自己追逐名利,却又会莫名的敬佩那些轻视权贵,隐居避世的隐士。 而但凡是隐士,无论才学如何,都能博得人们的尊敬。 楚河坐在房梁上高调吟诗,成功的吸引了一波注意力,暂时消除了李炎身份暴露的危险。‘朕还’这两个字,也能被勉强误听为‘真还’两个字。当然容不得细细思考,否则一定穿帮。所以楚河必须强行吸取一波注意力,让人们将心神都放在他身上。 那位秦月儿姑娘,也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楚河,好似为他所吸引。 楚河却知道,真正吸引这位秦月儿姑娘的,不是他口中的诗,而是他身上的这一身道袍。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楚河还在背诗,只是背到这里,却又曳然而止,不再继续。 有点水平的,明知道接下来,应该还有一句,或为高潮,但是偏偏这道人却迟迟不说,反而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秦月儿看,倒是让不少人,揣测他们之间是否有些莫名的联系。 秦月儿心中也是一阵紧张,揣测是否被这道人瞧破了身份。 楚河此刻心中却有一万句脏话想要对李德裕讲,说好了让他来吸引火力,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诗都要背完了,他不能直接装哔到,在这里斗酒诗百篇吧! 第五百八十二章沉香告状 下面呢?接下来呢? 醉仙居里大部分的人都等着楚河的下文。 但是楚河却偏偏不说,仿佛那最后一句直接被吃掉了一般,简直要逼死强迫症。 好几个书生已经想要主动帮忙将缺了的那一句续上,只可惜能力一般,水平有限,各自在心中默默续上的那几句,连贯起来通读,都感觉不是那么对味。 秦月儿终于说话了,声音清脆,犹如珠玉掉落在瓷盘上的声音。 “这位道长好诗才,只是听来却有未尽之意,不知道长可否赐教?” 秦月儿等于是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楚河却懒洋洋的躺在房梁上,透过门帘眺望,终于看到李德裕大张旗鼓的接近醉仙居。 “确实还有一句,不过···贫道不乐意说,此刻只愿饮酒,不愿作诗···。”楚河挑了挑眉毛,然后很随意的说道。 怒气、郁闷在大厅内徘徊。 楚河感觉自己收集到的愤怒,似乎又可以斩出一刀断章斩了···这算是意外收获? 不知为何,众人只觉得楚河此刻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动作,都显得的格外的讨厌,简直是‘剑气’满满。 一个北方来的豪客,一拍桌子,大声道:“给你一千两,剩下一句给我速速道来。” 楚河翻了个身,背对着那个北方豪客,继续饮酒不言。 李炎站在下方,看着抢尽风头的楚河,尽管也恨不得撒币要求楚河补上最后一句,却暗中揣测,对方这么做的目的。 “莫非这醉仙居中,还有什么危险?”李炎心想。 待到那李德裕大张旗鼓的带着一大票护卫闯入醉仙居的时候,李炎心中越发肯定了这个揣测。 此时醉仙居内的那些佛门中人,也都被吓了一跳。 李德裕的阵仗不可谓不大。 其人一马当先,身后跟着的却是好几位长安十二卫的统领,还有一些旁门左道的修士好手,加起来也有十来人。 乌压压一大片,全都进了醉仙居,像极了来砸场子的。 李德裕出现在醉仙居,彻底打乱了隐藏在此的佛门之人心中的节奏。 只是看这些人的状态,又都不像是来抓人的。 “难道真的是巧合?”这话说出去,任谁都不会信。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 李德裕的出现,又将大部分人放在楚河身上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即便如此,依旧还有不少人,想着最后一句诗的问题,将部分关注放在楚河身上。 这般一来,楚河也不好再去接触李炎,将他劝回宫中。 “李德裕应该会安排别的人去接触李炎,不会这么天真,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吧!”事到如今,楚河也只能这样期盼。 就在计划重新走上正轨之际。 却见一个人影突兀的闯了进来,挡在了李德裕面前。 那些早已防备着佛门暗下杀手的修士,竟然全都没有察觉到这个人影的靠近,足以见得其人修为高深。 “还请这位老大人留步!小子父亲、兄弟蒙冤下狱,还请老大人帮忙主持公道。”声音洪亮而又张扬,虽然与幼时不同,楚河依旧一耳便辨认出了,说话之人正是他的好徒弟沉香。 “沉香学艺下山了?也对,想想也已经六年了,差不多是时候了。”楚河先是一惊,紧接着便觉得事情的发展曲线,有些令他觉得胃(dan)疼。 “看来我当初的教导,这小子也忘了不少。丝毫没有调查,就直接拦人告状,这等无脑的操作,究竟是谁给他灌输的?”楚河躲在房梁上咧了咧嘴,同时尽量隐藏自己,也免得被沉香瞧见,平添了麻烦。 李德裕也是一惊,此时此刻突然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拦在他的面前告状。 这···怎么想都不对劲吧! “莫非这又是佛门的手段?且看看究竟搞什么。”李德裕心中有了计较,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十分慈祥的看着沉香道:“老夫今日虽然未有公务在身,也并不主管刑律,不过小公子若有什么疑惑之处,本公倒也可以给你开解一二。” 沉香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大庭广众之下,携带民意,以民意强逼,这些当官的果然好说话了许多。 之前他连闯了好几个衙门,不是被冷嘲热讽一番,便是被搁置、冷处理。虽然一身通天的本事,但是却没有找到与父亲有关的半点消息。 沉香也是着急了,这才会出此下策。 沉香掐掉比较神话的那一面,只将自家与秦国舅一家的恩怨娓娓道来,言语之中虽然不见添油加醋,却也懂得用春秋笔法,将自己打死秦国舅儿子那一段尽量模糊化,而将秦国舅的无法无天的一面,尽量详细说明。 在外人听来,这便是一出皇亲国戚,仗着权势,祸国殃民欺压良臣的典型。 但是此刻满场之中,除了那些不知就里的胡人和寻常百姓之外,稍稍对朝廷政务有些了解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充满了怪异。 其中神情最为古怪的,就要数李德裕了。 “从某些程度上来看,眼前这个少年,还能算是自己的便宜外孙?”李德裕打量着沉香,耳边却听到蛇老小声说道:“李公!此子年纪轻轻,修为却高深莫测,只怕是来历不凡。” 蛇老说的自然是沉香的师门来历。 此时人群中,却有一好事者插嘴说道:“这位少年!你说的秦国舅,早在三年前便已经伏法了。至于你父亲···在下孤陋寡闻,却不曾听过。” 虽然刘彦昌娶了李德裕的女儿为妻,不过本身的能力不算多出色,故而在长安城中,官位不算高。 寻常之人,没有听过刘彦昌的名号,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沉香闻言心头一惊,再看李德裕,便见对方一脸诡异的点头。 “这位···少年郎!你若是想要见自己的父亲,那不妨便先跟着老夫。”李德裕不知该如何称呼沉香,便先将二者之间的关系计较搁置。 既然蛇老说眼前这个少年修为不凡,那是不是可以收为己用? 李德裕心中起了心思。 而借着沉香这一打岔,李炎已经悄悄的被李德裕安排的人带走,钻出了人群,消失在了醉仙居中,似乎始终都没有被佛门中人识破身份,顺利的让李炎脱险,也令李德裕悄悄松了一口气。 第五百八十三章师徒相见(求订阅) “不对!不对!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是错觉吗?”楚河皱着每天躺在房梁上。 “道长在想什么?”房梁下秦月儿仰头看着楚河,明亮的眸子忽闪忽闪的,竟然突然多了几分可爱。 楚河翻身下来,伸了个懒腰,用袖子随意的抹了抹嘴边的酒渍。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挺有意思的。本该是清白无染的出家人,却躲在这烟花柳巷之中,以酒色作隐藏。”楚河说道。 无论如何李炎已经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暴露了,也并不打紧。 而且楚河也很想看看秦月儿的反应。 果然听了楚河的话,秦月儿眼神微变,那半透明的面纱之下,似乎还起了一层笑容,带着一种圣洁的诱惑味道。 “莲花本生于淤泥污秽之中,却品性高洁。一个人的状态,与他所处的位置并无关联。只要心中有佛,处处皆是净土。”秦月儿用只有楚河听得见的声音回答道。 “竟然直接就这么承认了,似乎没有多少慌乱···等等,浮尘居士已经被抓了两天,他们不会连一点准备都没有,看来···是我大意了。”楚河忽然想到了一个被自己下意识忽略的小细节。 浮尘居士起初的嘴硬,以及突发的变故,让楚河下意识的忽略了,佛门知道浮尘居士被抓后,会做出的反应。 但事实是,浮尘居士只是一个外围的佛门修士,佛门不会给予他多大的信任,反而很有可能根据对方知道的消息,做出一些布置。 “这回我似乎是自投罗网,将自己给暴露了啊!”楚河心中苦涩蔓延,他总归是小看了对手,最近的一帆风顺,让他有些自鸣得意了。 果然那秦月儿接着说道:“道长似乎在道门之中,也并非嫡传,何苦与我佛门为敌?若非道长暗中相助,单凭赵归真等人,怕是难有今日之局面。” 看似抓准了楚河的尾巴兴师问罪,但是楚河却敏锐的听出了这话中的不确定。 虽然佛门势大,有时候给人定标签,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证据。 但是楚河还是要狡辩一下,坚决不承认道:“姑娘说笑了,贫道不过是丹火道士,借得朝廷之力,平日里给陛下和朝臣们炼点补元气的丹药。小小人物,怎敢与佛门为敌。” 秦月儿只是笑着摇头,并不反驳,显然完全不信。 楚河叹息一声,从房梁上跳下来,大步朝着沉香走去。 “好徒儿!多年不见,可想死为师了!”这个时候,脸面什么的都不重要了。既然已经在佛门眼中暴露,那么接下来就一定会被针对。 既然如此,混入李德裕的府上,同时与已经修为大进的沉香混在一起,便是保命的最佳选择。 沉香正要跟着李德裕回府,同时等着去见父亲,骤然听闻楚河的声音,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 近日来他的心头积累了太多的疑惑,想要找人倾诉,同时得到解答。 转头一看,正好瞧见楚河一身道袍,大踏步而来。 “师父?”沉香一脸诧异的看着楚河这一身的装扮。 而李德裕听到二人的相互称谓,忽然也有些奇怪,不由问道:“你们是师徒?” 不止是李德裕,那些紧跟着李德裕的修士们,也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楚河的修为不算太高,李德裕身边的修士,早就对楚河的大致修为境界,有所了解。 而眼前这个沉香,一身修为已经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他们无人能够看清,只觉得面对此人,仿佛有无穷恐怖,不敢招惹。 虽然弟子不必不如师,但是这师父比弟子也差太远了吧! 楚河点点头道:“我算是这小子的蒙学师父,也有好些年没见了。” 接着楚河悄悄给沉香传音,让他先不必多说,有什么话过后他们师徒两在细聊。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那道长便与这位小兄弟,一起到老夫府上做客吧!老夫正好要请这位小兄弟的父亲,来与他见面。说起来···老夫女儿与他父亲的媒,还是道长保的呢!”李德裕好像是不经意的提起道。 楚河眉头一挑,暗道这老东西狡猾,乘机挑拨他与沉香的师徒感情。 不过这老家伙怕是不知道,沉香也并非那王桂英亲生,刘彦昌有没有换一个老婆,对沉香而言并不在意。 “不过,等见了刘彦昌,这身份的问题,还要费点口舌,再解释一二,虽然只是表面关系,但是因为沉香的原因,还是要稍微维持一下的。”楚河心中又想。 没办法,他在幕后下黑手的事情,被佛门洞悉了一部分,眼下必须受沉香和李德裕府上防备力量的庇护,否则的话,单靠楚河本身和那八百神策军将士,怕是挡不住佛门的大举来攻。 “不过···她为什么要点醒我?”楚河悄悄回望了一眼秦月儿。 只觉得这个看起来,像是一个花瓶一样的佛门女子,此刻如同朦胧着一层云烟,期初以为看的清楚明白,等距离稍微拉开了,反而越来越模糊,显得不真切起来。 太尉府中,李德裕先进宫面圣,解释今日行为的原因,同时也派人通知了刘彦昌,等对方处理完公务,就会来见沉香。 此时客房之中,就只有沉香和楚河。 “师父!可知道弟子这些年经历了多少波折···。”说着沉香便倒豆子一般,对楚河讲了很多,不过一些关键点,还是选择性的模糊隐瞒,显然他也不是天真小白了,没那么容易再对楚河掏心挖肺,什么都说。 即便是半隐半白的说,楚河依旧从沉香的话中,总结出了不少的讯息。 最令楚河吃惊的是,沉香的肉身竟然被长耳大仙扣下了。 要知道沉香一身的特异,都源于他特殊的血脉,相对而言,在元神上的优势并不明显。 佛门既然培养了他,为什么又非要扣住他的肉身? “莫非是还不信任他?”楚河不得不这样揣测。 “对了,师父你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出家当了道士?”沉香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开始反问楚河。 楚河笑道:“师父当道士是有原因的,这就要从六年前说起了···。” 楚河开启了编故事模式。 第五百八十四章王兄,你为什么是道长? 等沉香听完楚河编的故事之后,原本因为时间而变得略带生疏的距离,也悄然的重新拉近。 楚河心中却在暗暗发笑。 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不二法门,就是自曝其短。 一些看似不光彩,实则有苦衷的过去,往往不仅会博得人的同情心,同时也会让听众在心理上处于一个较高的位置。 而对于比自己‘低’的人,人们往往更加容易放下戒备之心。 针对于那些比较理性的朋友,包括女性朋友,这一手都比较管用。 人之所以理性,正是因为感性上的缺失,而感性缺失的人,也往往最容易被感性打动。 为什么冰山女神,往往最容易被那些除了死皮赖脸以外,一无所有的家伙得手?原因就在于此。 反而是那些善于交际,人情练达之人,这样的手段效果便会大打折扣。所谓烈女怕缠郎,首先得是‘烈女’,若是一个浪女,缠郎怕要变成炮灰。 许多老话说的都没错,不过要吃透,要懂得因地制宜,辩证的去应用,而不能一概的套用。 好了,话题又扯远了。 回归正题,楚河与小徒弟沉香正在交流感情。 聊的正热切,忽然便有一人推门而入。 面容儒雅俊朗,白面无须,不知为何身上总是缠绕着一股阴柔的气质,等看到沉香之后,这人的脸上便露出一抹稍显真心的笑容,却又迅速的隐去,摆出严父的姿态。 “逆子!你还知道要找为父?”刘彦昌开口便是训斥,在他看来这或许便是他关爱沉香的方式。 幸好沉香也成长了许多,面对久违的父亲呵斥,他也并未再入以往那般叛逆,而是老老实实的受了这一顿狂风暴雨半的训斥。 直到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刘彦昌训子方才结束。 此时再看,方才发现了楚河,脸上的表情根本收不住。 “王兄!?” 该来的迟早要来,楚河半点不慌,完全不觉得对不起刘彦昌,自然的对其打着招呼:“刘兄!在下早已出家为道,道号:仙半凡。” “你便是仙半凡?”刘彦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的,数次想要开口,却又突然不知说什么为好。 为了那么点事情,他曾经数次求见仙半凡,皆被拒之门外。 要说心里没怨气,那是绝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楚河却告诉他,他的好兄弟、好朋友、好同窗王勃朗,正是他多次求见为不得见的仙半凡道长,这要他情何以堪? 楚河看到刘彦昌此刻的复杂表情,以及眼底深处的怨毒之色,心知这段表面关系,都已经到了崩裂的前夕,便开口说道:“刘兄见谅,为弟这般隐瞒,却也是有苦衷的。” 刘彦昌冷哼一声,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尖锐:“我倒要听听你有何苦衷。” 楚河叹息道:“刘兄之事,其实在下早有耳闻,只是这宫廷秘术,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眼见刘兄有轻生厌世之心,在下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先给刘兄一个希望,然后再慢慢拖着,只等刘兄想开了再告知真相。” “不想今日在集市上撞见了沉香,与沉香相认,这便引他来见你这个父亲,同时也向刘兄坦白。” 刘彦昌闻言,脸上的表情更不自在了。 虽然楚河话里话外,好似都是为了他好。 但是从内心深处,他却半点不领情,反而越发的怨恨,却碍于这番话,不好直接翻脸。 天知道因为那仙半凡道长的原因,他浪费了多少时间。而且还娶了长安第一丑女为妻,每日都要忍受非同一般的折磨。 这样的痛苦,要他怎么去理解、去原谅? “呵呵!王兄原来都是为了我好!既然如此,那我又有什么话好说呢?”刘彦昌总归还是没有到城府极深的地步,尽管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声音已经极其冷冽,到了爆发的边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是一个空有皮囊的草包,即使是屡遭变故,成长也有限。路人黑化就成大反派的事情,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 沉香也看出了父亲与楚河之间的不对劲,一边是对自己帮助颇多的师父,一边是亲生父亲,他也很难办。 看了父亲几眼,然后开口说道:“父亲身上阴阳失调,阴气远远旺盛于阳气,莫不是生了什么邪病?且说出来,儿子这些年随长耳大仙修行,也有了些本领,倒是可以为父亲分忧。” 刘彦昌又张了张嘴,这话···不好说啊! 难道他会开口说:“儿砸!你老爹我被咔嚓了兄弟,不好意思啊···!” 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父亲无碍!沉香不必担忧。”刘彦昌干巴巴的回了一句,脸上的表情那就更加勉强了。连见到儿子的喜悦,也彻底的冷却下来。 再看越长越像三圣母的沉香,刘彦昌心头不知为何,那股无名怒火又燃烧起来。 “闯了这么大的祸,连累了你母亲和兄弟丢了性命,我若不罚你,他们泉下有知,怕是难以瞑目。”刘彦昌的声音中夹杂的冷冽,如寒风一般扑面而来。 沉香一呆,方才那一番‘教育’,他还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讲真心话,首先对于王桂英和秋哥,沉香心底并未有太多的感情,其次在沉香看来,家中的变故悲剧,完全不能怪他,那都是暗中有人捣鬼。 若是因为别人的觊觎,便要自责自身的优秀,那就太过于可笑了,经过楚河手把手教导的沉香,还不至于如此矫情。 “那父亲准备如何责罚沉香?”总归是自己的父亲,沉香按耐住了心头的不顺,还是依着刘彦昌的话继续说。 如果还是以往那般,抽几鞭子了事,沉香也愿意配合。 反正肉体凡胎的父亲打几鞭子,落在他身上连挠痒痒的力道都不够。 刘彦昌见沉香这般有恃无恐的摸样,再看看一旁脸上挂着高深莫测微笑的楚河,心头的怒火越来越旺盛。 “先给我跪到前面大门口去,我不发话,不准起来。”刘彦昌怒声说道。 沉香闻言,顿时眉头一皱,不快之色,已经十分明显。 体罚他可以接受,反正不疼不痒。 但是跪在大门口,这太伤自尊了。 虽然是散仙,但是他沉香怎么说也是成仙了,堂堂仙人,大庭广众之下跪着让人看笑话,这成何体统? 要知道,从小到大沉香可都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此时面对父亲的蛮横不讲理,沉香也有些炸了,忍不住就要开口。 第五百八十五章戒鲁执权(上) “父亲既然这般在意母亲和秋哥之死,何以让仇家活到今日?”沉香嘴上一遛,便狠狠的扎了刘彦昌一刀。 刘彦昌顿时便被被这一刀扎的心态顿时爆炸,甚至想到了自己依旧空荡荡的下身,心中的屈辱感几乎快要淹没理智,摇晃了一下身子,面色煞白一片,冷漠了瞥了一眼沉香,转身便走,再无留恋与迟疑。 久别重逢的儿子,他已然不想再多看一眼。 沉香在气走了刘彦昌之后,也醒悟过来自己说错了话,那总归是他的父亲,却又少年执拗,不愿认错。 转而想要先去华山救母,至少先弄清楚母亲现在过得如何,却被楚河先行劝住了。 可想而知,沉香一旦启程去华山,那么这一路上定然会有重重困难险阻,这些麻烦淤积起来,会不断的加深沉香心头的怒意。 等到了华山,他只怕就再难保持冷静了,不管不顾便会一斧头劈下去。 且不说这样与楚河最初的任务背道而驰,楚河让戒鲁深入佛门核心的计划还未彻底完成,就欠那么点火候。 这么快让沉香去华山,会导致副本迅速终结,与楚河的利益不符。 在楚河的劝导下,沉香也终于同意,先留在长安,等到局势平稳之后,再借朝廷大军齐踏华山,到那时无论有什么困难,人多力量大都能解决。 时间推移,朝廷的灭佛行动,越发的如火如荼,到了会昌四年三月,李炎敕下不许再有寺庙供奉佛牙、佛骨、舍利等等,五台山、泗州普光王寺、终南山五台、凤翔府法门寺藏有佛指节的寺庙,同样禁止置供巡礼,招揽信徒。 以此为基础,进而打击佛教的宗教圣地,造成四处灵境绝人往来,诸天佛像无人送供的局面。 会昌四年李炎诞日,便不再请僧人入宫,反而是道门中人的待遇再上一个档次,不仅身着紫衣,并且授予黄带、玉冠等物,同时敕封一共八位道士道门真君之位,有监察天下宗教事宜之权。 根据东瀛僧人圆仁,在逃过这次灭佛大劫之后的记载,“功德使帖诸寺,准敕不许僧尼街里行犯钟声,及向别寺宿经一夜者,科违敕罪。从前不准午后出寺,今不许犯钟声。“ 官府不仅干扰寺庙的日常活动,还意图阻断寺庙间的人员流动和联系。从这一点上来看,李炎和李德裕已经不再仅仅是要收回被寺庙霸占的土地,更是有从根源上,打压佛门势力的决心。 当世俗的权利调动起来,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佛,也不能完全无视。 会昌四年七月,李炎敕令毁拆天下山房兰若、普通佛堂、义井村邑等未满二百间、不入寺额者,其僧尼等尽勒还俗。 长安坊内佛堂三百余所,以及佛像、经楼等并除磬尽。 诸道天下佛堂院等,尊胜石幢、僧墓塔等,皆令拆毁。 会昌四年十月,敕令拆天下小寺,经佛搬入大寺,钟送道士观。 被拆寺不依戒行的僧尼、年少有戒行的僧尼,尽令还俗,递归本贯。 仍存年老有戒行的僧尼,许配大寺,单单只是长安城中就拆毁了三十三座小寺。 这条敕令目的尤为明显,年少还俗就是为了与寺庙抢夺劳动力,至于年老许配大寺,则是为了避免遣返老僧后增加地方的压力,把老僧的供养压力转移到大寺身上。如此一增一减,佛门的衰弱就会更加加剧剧烈。 虽然掌管佛门权利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佛门修士。 但是稳固信仰,传播教义,维持信徒的,却是那些普通的寻常僧人。年轻僧人的减少,也会导致佛门修士会出现年轻代断层,逐渐陷入青黄不接的状态。 佛门之中,以最为激烈的手段,强硬杀死李炎、李德裕、赵归真、仙半凡等人的呼声已经越来越高,甚至成为了主流。 那些损失了大量的财产,甚至被迫只能缩在福地里的不少佛门大寺,也是窝火之极。 佛门高僧确实都有以一当千、当万的实力,那些普通的朝廷兵甲很难对他们造成真实的伤害。但是奈何朝廷大军太多,而杀戮太过的话,即便是即将成佛的僧人,也会瞬间堕落成魔,被业火焚身,一世甚至好几世积累的修行,就都会付诸东流。 更何况,还有天庭的管制。 在这一次掀起的灭佛之战中,似乎天庭与道门也达到了某些默契,从太宗年间起,就不断扩散、兴旺的佛门,渐渐也让天庭感到了压力,乘着这股风潮,同样选择了抑制佛门。 佛门、道门、天庭,就像是三足鼎立一般,总是做着某种相互的平衡。 会昌五年三月,李炎更进一步,敕令不许天下寺院建置庄园,又令勘检所有寺院及其所属僧尼、奴婢、财产之数。 会昌五年四月,达到高潮,李炎直接下敕灭佛,规定西京长安只能保留四座寺庙,每寺留僧十人,东京洛州只留两寺,其余节度使的治州共三十四州留一寺,其他刺史所在州不得留寺。其他寺庙全部摧毁,僧尼皆令还俗,所有废寺铜铸的佛像、钟磬全部销熔铸钱,铁铸的交本州销铸为农具。 另外还敕令外国僧人等,若无伺部牒者,亦勒令还俗,递归本国者。 根据户部统计,天下所拆寺四千六百余所,还俗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人,收充两税户,拆招提、兰若四万余所,收膏腴上田数千万顷,收奴婢为两税户十五万人。 佛寺经济一垮台,原本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大唐,顿时打了一道强心针,国运开始逆势上扬,如果真的让这股风潮稳定下来,成为既定的结果,那么大唐江山又可再续几百年的兴盛。 雷鸣山的巨通寺,同样被朝廷的大军刮过,所有的普通僧人都被驱赶还俗。 巨通寺只来得及将一部分珍贵的典籍、物质,转移到雷鸣山的小洞天中去。 其余经卷皆被焚毁。 在巨通寺藏经楼被焚烧之前,戒鲁便先收起了当初行颠大师所著的经卷。 这些经卷中,除了正常的佛经注解以及人生哲理之外,还包含了大量的医学典籍、天下地貌、风物、水脉走势记录,以及一些灾害发生时,适应当地环境的救助措施。 这都是行颠大师在壮年体强时,游历四方所写,之后年纪老迈,无法再长途跋涉之后,才在藏经楼中著书整理。 就这么被一把火烧了,未免可惜。 虽然李炎下的敕令是只烧毁佛经,但是下到了地方,一定会变味。 地方上的官僚、豪强以及军队,为了功劳,只要是寺庙里搜出来的典籍,都不会放过,因此倒也销毁了不少真正的益民典籍,也堪称是文明的一场浩劫。 第五百八十六章戒鲁执权(下) 一场浩劫,损失惨重。 佛门再度召开法会,只是这一次不像龙山法会那般声势浩大,而仅仅只是召集了一批佛门的精英,于大林寺聚集。 当今天下,万寺皆暗,少数还能勉强支撑的寺庙中,便有大林寺。 这也得亏了当年的十三棍僧救唐王,太宗皇帝亲自为大林寺题过匾,有这块匾在,那些想要闹功绩的地方官吏,方才不敢轻易擅动。 不过按照现在的灭佛风潮,这块匾的威慑力,正在不断的消减。 更何况,戒鲁还通过楚河的渠道得知,道门已经派遣了好几拨好手,想要偷走那块匾。然后借口大林寺保护太宗赐匾不利,而兵发少林。 六月十三,天干物燥。 山林如染火,大地已经炙热的仿佛流淌着岩浆。 一群群的和尚悄然隐秘的来到大林寺。 少室山此刻已然是三步一哨,十步一岗,以人为阵,暗中结成罗汉大阵,潜伏于山林,以防万一。 炙热滚烫的天幕之下,忽然听闻有烈马奔踏之声,山河动荡,都仿佛被这震动唤醒。 马蹄之声整齐无比,就仿佛所有的起步与落脚,都打在一个拍子上。 抬眼望去,便看见西北方向浓烟滚滚,一共百余骑士骑着龙马而来,领头一人,剑眉星目,身高接近两米,一身金色的虎头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 “消息还是泄露了!”负责主持大阵的空见大师轻轻叹了一口气。 “来者是谁?”此时情况特殊,如非必要空见大师也不想落下话柄,先不开启大阵,而是走出来对那金甲降临喊道。 只听见那小将朗声呼啸道:“神武将军石雄座下义子梁猛,听闻此处有僧人未经朝廷允许集会,特来缉拿。” “老和尚休要挡路,否则别怪某家不客气!” 语态跋扈而又嚣张,隔着老远已经一枪朝着空见刺来。说是休怪不客气,其实已经没多少客气了。 空见叹息一声,一指头按住长枪,暗中发动大阵,将四周空间暂时凝结,让那小将梁猛连同他身后的兵卒都被封住,保持一种思维上的暂停。 “希望这次大会能迅速商量出格结果吧!否则等天黑了,贫僧我即便是解除了这小将的法术,只怕也解释不清楚,又是一桩麻烦!” 日上中天,大林寺大雄宝殿之外的广场上,早就是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和尚。 这些和尚皆以各自八宗不同而分列。 整个广场嗡嗡作响,不少和尚都在愤慨的指责着朝廷的蛮横不讲理,声音交集在一起,十分嘈杂。 青天白日之间,一艘巨大的发船破开了空间,直接出现在了大林寺的上空。 法船之上,有阵阵佛音传下。 戒鲁和尚身边,一个法门寺的大和尚忍不住冷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净土宗的和尚还在讲究排场···。” 出家人本不该这么没有心性,轻易便犯了嗔戒。 只是法门寺似乎是因为前几代唐帝王在位时,风头太甚,如今却被唐武宗李炎给针对了。 三番五次的要求他们交出佛指销毁。 法门寺的和尚无奈以高僧舍利伪造过好几次,将赝品交出企图蒙混过关,皆被识破。如今法门寺的和尚,都已经成了头号通缉犯,日子最是难过。 随着各方的僧人纷纷到齐,这次法会也正式开始。 主持法会的,分别是白马寺的伏迦圣僧,大林寺的澄空大师,法门寺的智元方丈以及五台山的天方长老。 除了大林寺以外,其余三者所属寺庙,皆已经被朝廷封锁,损失惨重。 “李炎倒行逆施,已然到了人佛皆愤的境地,出家人虽然有好生之德,但是亦有金刚之怒,贫僧提议,继续派遣佛门高手,潜入长安,杀死李炎,终结此浩劫。”金刚门的一个粗犷和尚跳出来首先说道。 显然是早就安排好的话引子。 果然此言一出,便获得了不少的认同。 人群中纷纷有和尚高喊:“性猛大师说的不错!”的声音。 澄空大师却道:“暗杀李炎之事,已然有人去做过了,却未能成事···按贫僧看来,诸位不妨收敛门徒,先于净土福地清修,等到那李炎百年之后,一切自消。” 此言一出,迎合者不多。 大林寺的利益还未真正受到多大损害,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如此这般继续下去,真等李炎百年之后,这天下的佛门,大林寺一句话,又有多少人敢不听? 落后百年,那就等于将主导权拱手相让,这天下的名山大寺,岂有服气的? 果然伏迦圣僧便道:“之前不过是小打小闹,如今却要动真格的了。贫僧已经与智元方丈和天方长老商量过了,当初组成用来剔除佛门败类的佛军,正式改变,更名‘降龙军’,进入长安以击杀李炎为第一要务。” “贫僧已向迦叶尊者请示,若有谁能斩杀李炎,便可骑跨白马,入得灵山,于迦叶尊者座下修行百年。来日成佛可期···。” 不得不说伏迦圣僧这回是真的下了大本钱了。 如此条件竟然许诺。 却听那法门寺的智元方丈道:“不仅如此,若有谁能杀死李炎,我法门寺的佛指,也能供其佩戴参悟三年。” 法门寺的佛指乃是昔日佛祖转世临凡传法后,留下的肉身遗蜕的一部分,拥有不可思议的神妙,蕴含着一部分佛祖的大觉悟、大奥秘,乃是佛门至宝,即使是灵山的佛陀和菩萨见了,都会心动。 若能随身携带,参悟三年,那对于佛法修为的增进有着不可思议的作用。 事实上,唐武宗李炎之所以屡次逼迫法门寺交出佛指,名为销毁,实则是想要据为己有。 此物拥有打破一切禁锢之神力,即便是天帝封入人皇龙气中的封印,也可以动摇,能让帝王也暂时享用修行之宝,灵物之妙,延年益寿。 单单只唐一朝,便先后有高宗、武后、中宗、肃宗、德宗、宪宗、懿宗迎请佛骨入京,甚至盛大准备有数年之久,为的就是这佛指的神妙。 此时众多的僧人已经纷纷动心,想要去参与刺杀武宗李炎,博得一个大好的前程。 在许多人想来,有佛祖指骨为参考,又有迦叶尊者教导,有灵山这样的修行环境,即便是一头蠢猪,也迟早能修行成佛。 刺杀李炎,简直就是成佛的终南捷径。 而那些原本佛军的首领人物,顿时便成了香饽饽,许多的大小和尚,都挥着手,想要加入他们的队伍,有机会跟着一起去长安‘执行任务’。 而戒鲁和尚作为原佛军,如今降龙军的一派首领,自然也受到了追捧,只要招募一批好手在手下,顿时就能权柄大增,在凡间佛门的话语权与那些大德高僧媲美,成为核心。 第五百八十七章七十二变与九转玄功 戒鲁开始招兵买马,准备潜入长安,做一票大的。 长安太尉府中,楚河心中心思变幻。 虽然灭佛大势如火如荼,好似只差一点,就能将佛门逼入绝路。 但是隐藏的破绽和漏洞却太多,所谓的繁荣,也不过是大唐积累百年的回光返照。 “与其如此,不如就让这最后的荣光,成为我窥探灵山的踏脚石吧!”楚河心道一声,然后就着心中的那些计划,开了一次次的重新推算,尽量排除可能的变数,以及导致计划失败的不定因素。 等到将计划重新再调整一二后,便又搁置下来。 考虑问题,有时候需要钻研,有时候又需要放开一下,不要压的那么紧,否则很容易走入死胡同,反而看不到就在身边的可能与危机。 且先搁置了计划,楚河又回到这些时日,一直研究的七十二变上来。 沉香吃了七十二颗仙桃,拥有了七十二变,这种直接被赋予的力量,导致沉香对其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即便如此,照本宣科,对楚河讲述的一部分内容,已经给了楚河极大的收获和启发。 “《淮南子·说林训》有云:黄帝生阴阳,上骈生耳目,桑林生臂手,此女娲所以七十化也。可见变化之术,由来已久。我之前所习的苍龙变,尽管为东阳离自创的绝学,但是相比起七十二变来,差距却极大。” “从浅层上来说,七十二变乃是幽通、驱神、担山、禁水····魇祷等七十二门神通。但究其根源,却是这七十二门神通所对应的七十二种先天神祇,这些神通的源头,便是这些先天神祇的本命神通。故而当七十二变修行到最高深处,就相当于将七十二位先天神祇的力量归于一身,拥有通天彻地之能。” “当然沉香现在不要说返本归元,变化神祇,能好好将这些神通应有的威力发挥出来,就算是不错了。” “不过仔细来看,七十二变虽然与九转玄功分数佛门和道门,但是性质上却极为相似。都是通过修行先天神祇的本命神通,解析神祇的力量奥秘,获得神祇的力量加持于身,从而达到一力破万法的程度。” “真正的一力破万法,绝不是简单的蛮力叠加,而是在于对其它种种力量尽数看破之后,再找准弱点,进行横推。一如独孤九剑···。”楚河脑中各种思路不断,不过也都只是他自己,就眼前的眼界、见识进行的推断,或许并不是正理。 想到这里,楚河又联想到了杨戬。 传闻中杨戬当初能击败孙悟空,正是因为其变化比孙悟空多了一变。 这个说法,咋一听简直简陋到了极点,比武斗法,又不是小学生比堆积木,多了一种变化,就能压制确定胜局? 如今看来,应该是七十二变的极限,在于掌握七十二种先天神祇的力量。而九转玄功则是能汇聚九九八十一种先天神祇的力量,故而杨戬即便是当时只比孙悟空多了一变,那力量上也超出了不少,方能压制。 “至于所谓的九转玄功乃是炼体绝学···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如今看来,简直就是自以为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炼体只是为了承受更多、更强的神祇力量叠加而打下的基础,是根基,却不是其本身,更不是全部。如果杨戬真的是一个只有蛮力和肌肉的家伙,又岂会让三界那么多的大佬头疼?甚至引为威胁?” “可惜,九转玄功的全本,我还要等到副本结束之后,才能获得。而且还要把任务完成的漂亮才行,眼下虽然一切大致上按照我的计划在走,但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可能并非不存在。沉香的肉身为长耳大仙所拘,或许还有什么后手。只是我手中讯息太少,无法推测出真相。” “原本以为戒鲁和尚深入佛门,多少应该探听到一点消息,现在想来却是我天真了。沉香救母,力劈华山,此等大计,又岂是那些凡间的和尚能轻易得知的?即便是那当初追杀我的戒律和尚,只怕也只是尊了定光佛的法旨,并没有洞悉背后的真实原因···。” 头脑风暴一阵之后,楚河运转真元,意图在体内凝结出七十二变中的第一道神通符文。 反正是在副本之中,即便是不小心出了差错,也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楚河可以大胆尝试。 七十二变第一门神通为‘通幽’,这里的通幽便又与之前盗取三途川前需修行的通幽法诀不同。 通幽神通,乃是一门能上通天神,下通鬼怪的神通,一旦修成了这门神通,便能以意念与天神、鬼怪交谈,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是隐性的益处却是不少。 楚河虽然修出了元神,元神能遁天入地,穿梭于天界诸天,但是要说直接与鬼神对话,无多少限制,却不可能。 “只是不知,这门神通,究竟是什么神祇的本命神通。”楚河心中又想。 想要通过解析神通的奥秘,去掌握一位先天神祇的根本力量,是一个极大的难题。而通过解析神通,去掌握七十二位神祇的力量,更是史诗级难度。 “也不知那孙猴子,究竟是怎么在短短数年之间,便彻底掌握了七十二变,获得七十二位先天神祇的力量加持,从而打爆天庭的。难不成还要找机会,去寻一寻西游副本?嗯···很吸引人,不过感觉更像是作死。”楚河摇了摇头,继续修炼神通。 只是通幽一门神通,楚河便修了有将近半年,依旧不能入门。 以元神调动真元,在灵台绘制通幽符文,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无法成功。 啪! 凝聚了一半的符文瞬间炸裂,强烈的冲击,让楚河的灵台一阵晃动,幸好有翠竹帮忙稳定,加上楚河的根基牢固,灵台稳健,否则换了一般人,灵台早已在冲击中坍塌,元神也大有折损。 “我差了关键的口诀,只有沉香描绘出来的符文图案,而没有口诀,想要成功凝聚通幽符文就只能靠运气,自己不断的去尝试。”楚河叹了口气,今天还是一样的失败了,按照经验再要尝试,需当等到三天之后,灵台中的风暴彻底平息再说。 第五百八十八章弄点没见过的 长安还留有两座寺庙,一座是南郊的大慈恩寺,是唐贞观二十二年太子李治为了追念他的母亲文德皇后而建。一座则是积香寺建于唐高宗永隆二年,名字的来历有两种说法,一说唐代寺旁有香积堰水流入长安城内,另一说来源于佛经“天竺有众香之国,佛名香积”。唐高宗李治曾赠寺院舍利千余粒和百宝幡花供养,取名香积寺。 这两座寺庙毫无疑问,都与唐皇室关系密切,最主要的是,它们本身就是李炎故意留下的一道诱饵。 里里外外都已经围绕着这两座寺庙布置好了大网,如果哪些佛门中人,以为投入这两座寺庙后,就能有个落脚点,好暗中计划刺杀李炎,那就只能是自投罗网。 此时戒鲁小和尚已经长出了头发,打扮成富家公子的摸样,借助着老爹许导的商业渠道,带着几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佛门败类,潜入了长安城中,对于那两座还保留在长安的寺庙,完全是敬而远之,一点与他们扯上关系的想法都没有。 虽然有很多佛门的高手,都表示要加入戒鲁的团队,跟着他一起共创辉煌。 但是戒鲁表示,刺杀皇帝不是请客吃饭,不是来的人越多,就越能显示真挚热情。 那些满身佛光,一身正气的大和尚、大光头,就像是个大灯泡,埋进粪坑里都能熠熠生辉,戒鲁要是将他们招揽进队伍里,那才是自找不痛快。 所以戒鲁的主要团队构成很简单。 包括重要的肉盾,关键时候用来买的金刚门性猛,按照云浪的解释,性猛是金刚门的奇才,虽然也修金刚法身,但是一身功力精华,都凝聚在脸上。一旦功力运转到极致,那张脸就会灿烂无比,不仅奇厚,能抗神兵利器,并且分外夺目,拥有自发引导对手攻击,向其面部集中的特异。 其次便是主要输出人员,只有三寸高,病恹恹,仿佛风大一点都能吹死的乙苦和尚,他是个典型的佛门败类,最喜欢的就是生吃和尚心肝,原本被关押在大林寺塔林之下,刑期还有五百年。不过戒鲁在听说了他的一桩本事之后,便向大林寺的高僧,将其讨要了出来,并联合几位高僧,在其身上下了禁制,只有完成这次任务,才能归还其自由。 乙苦和尚原本是大林寺的苦役僧人(其实就相当于豢养的奴隶),后来不知怎么,修行了一门极为诡异厉害的暗杀法门,修为渐高之后,更掌握了一门了不得的神通,拥有仙佛之下,一击必杀的霸道效果。不过每一次动用,都需要他耗费某种代价。听说这乙苦以前是一个身高九尺,身材魁梧的大汉。不过动用了两次一击必杀,便萎缩到了如今这幅摸样。 然后便是多方位辅助绝种师太,虽然绝种师太的绝户手为一绝,不过忽略了这一点,她在一些治疗、控制、占卜、隐匿、遁形等法术上的造诣,也极为惊人。治疗法术,是她在出家前,为了治疗那些被她折断宝贝的倒霉鬼们修炼的,日积月累之下,修复的宝贝多了,其余地方的伤势,只要不致命,在她这里都不算大事。 至于之后的那些手段,就与她多次躲避‘仇家’的追杀有关了。 毕竟这世上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根之恨。上一次若非有云浪的拖累,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戒鲁带人围住。 最后还有一个名额,便是浪荡打野云浪子,他有一半的身份是个道士,并且也修行了一些道门法门,在不揭开楚河这张底牌之前,云浪子能为团队提供一定的掩护。 而且云浪的速度快,而且特点突出,万不得已在乙苦和尚失手的情况下,他可以替代主攻手的位置,上去补刀。 加上戒鲁和尚本身,整个团队一共就五个人。 当然了,大好的招揽手下的机会,楚河也不会放过。 画大饼,许承诺,拍胸脯的收了上百号小弟,大多都布置在长安周边,只要信号一起,随时待命提供支援。 也有少部分善隐藏的,被他通过别的途径派遣入了长安城中,负责帮忙打下手。不过这些人,都只有等待戒鲁召唤的权利,而无法主动找到戒鲁的踪迹。算是一群炮灰,当然对他们,戒鲁不是这么说的。 而是说,将最艰巨,最有潜力和希望的任务交付给了他们,望他们一定好好执行,莫要辜负了组织的期望。 西市深处的一间小茶寮内,单独隔开的一个小隔间。 隔间的四周墙壁上和门框上,都被贴上了道门的隐匿法符,构成了一个小小的隔绝空间。 云浪满脸忧色道:“这李炎总是躲在皇宫大内,以我们的本事根本潜入不进去。更别提什么刺杀他了。” 绝种师太穿着一身粉色的襦裙,特别的款式下,半敞开的胸怀,不仅雪白的耀眼,更带着非同一般的起伏。 “不如用美人计吧!听说君王好色,像我这样的绝色佳人,他若能一窥究竟,那也一定是极为欢喜。”说罢绝种师太还将原本就高耸的峰峦,挺立的更加的出众。 云浪遮住半边脸,惨叫道:“师太!还请收了神通吧!李炎堂堂帝王,什么没见过。师太虽然风姿动人,但是···实话实说,还差了那么点意思。之前静音院和莲花寺可都用了美人计,结果呢?好端端的大白菜,送进去就被玩坏了,丢出来的时候连咸菜渣都算不上了。” “真的吗?那感情好···我不怕失败呢!”绝种师太满脸娇羞,喜滋滋的说道,媚眼含光,烟波如水。 性猛和尚却突然瓮声瓮气道:“云浪!我听说你断了,既然如此,不如就别抹胶水了,再狠狠心,另外半截也挖了,进宫去做个太监,说不准就成了。” 云浪闻言,脸上一僵,表情很有些不对,正要开口。 戒鲁却道:“好了!入宫当内侍也不可能成功。寻常小太监入宫,要想见着皇上,没有一点机缘,二十年都别想远远看着一眼。” “想要接近李炎,最快、最有效的方法,还是从色诱下手。” “不过李炎见多识广,一般的美女,哪怕是绝色,他只怕也瞧不太上,不会轻易犯险。必须得弄点不一样的,弄点他没见过的,有足够特色,才能将他吸引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爽感加倍 “计将安出?”云浪扭头询问,脸上的表情一贯如往常那般温和,斯斯文文的笑着。 不过此刻熟悉他的人,再看他这个笑容,不知为何总会觉得有莫名的猥琐。 足以见得,当一个人给人的印象深入人心之后,无论他表现出何种表象,落到根处,还是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戒鲁高深莫测道:“我想李炎一定没有遇到过,喜欢姑娘的姑娘···。” ??? 不同的外貌,同款的表情。 “你这话···是不是中间错了两个字?”云浪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戒鲁道:“没错!我们就是要打造一个轰动长安的奇女子,她···喜欢女人,并且比男人还风流倜傥,她甚至能捕获许多少女的芳心。如果李炎知道有这么一个奇女子,那么就一定会很好奇。同时也会更加充满欲望的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绝种师太疑惑道:“这又是个什么道理?小和尚,你可把话说清楚,否则师太我要吃童子鸡了。” 戒鲁微微打了个冷颤,表示惹不起,语速加快道:“师太虽然饱经风霜,不过毕竟是女子,不太懂得男人的心理。” “云浪我且问你,为什么很多男人,都喜欢去找别人的老婆,将别人的老婆据为己有?” 云浪听到如此专业性的问题,顿时来了兴趣,兴致盈然道:“那但是因为,老婆还是别人的好!男人喜欢争斗,通过强硬的手段,击败了对手,再霸占了对方的妻子,那就相当于从灵魂上再践踏了对手一遍,从而获得心灵上的满足感。” “其实我本人对这种行为是非常不齿的,这么做完全是将女人当成了男人的附庸,就像一件战利品,简直荒谬至极。” 云浪说这话倒是显得有几分真心,似乎是发自肺腑。 能有这样的觉悟,云浪在古人中实属少有,能混的风生水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听完云浪的解释,戒鲁接过话茬,接着说道:“不错!征服感和羞辱感,这种心灵上的愉悦,有时候比肉体的享乐,更令人迷醉。就像那些青楼的花魁,为什么这么受追捧?莫非她们真的比寻常的姐儿多了几个窟窿?” “无非是最后的获胜者,会感受到一种,别人所梦寐以求的,却被我压在身下的那种满足感。为了这点虚幻的快感,很多人会为此付出高出原本价值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 戒鲁这么解释,在场的两位‘老友’已经渐渐明白了什么,露出玩味的笑容。 性猛还是一头雾水,而乙苦则是抱着和人差不多大小的茶碗,一口口咗着,有时候差点一脑袋栽入茶碗里,好像也没有在认真听。 “简而言之,一个喜欢姑娘,并且能风靡长安,获得许多姑娘芳心的女人,远比一个正常的女人,对李炎而言,有吸引力的多。当这种吸引力达到一种极限值时,李炎会乖乖的送上门来。”戒鲁最后还是总结性的说道。 云浪想了想,忽然有点小激动。 稍微畅想一二,倘若真的有这么一位姑娘,他也一定很想将她掰直,然后和她畅谈人生。 “是不错的办法,不过我们去哪找这么一位独特的姑娘?”云浪有些不解道。 戒鲁微笑道:“姑娘难找,但是我们可以人为制造嘛!人设这种东西,一靠伪装,二靠宣传,三靠人们自行脑补。绝种师太本就与众不同,稍微打扮一下,就能有一种寻常女子不具备的英气。” “然后我们再集思广益,为她人为的制造几次‘功绩’,再大肆宣传一下,接着就等着事件发酵,传到李炎耳中便可。” 啪啪啪! 云浪使劲鼓掌:“好!果然不愧为戒鲁大师,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即使现在我们还没有开始具体执行。但是莫名的,我便已经对这个计划充满了信心。”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解,还想向戒鲁大师讨教一二。” “且说!”戒鲁道。 云浪好奇问道:“戒鲁大师年岁不高,却是如何得知这许多深入核心的法子的?莫非大师前世,也是同道中人?” 说完云浪好急速抖眉,表情简直了···。 戒鲁干咳一声,忽然有点不太好接这个话茬。 秀的太厉害,加上此时他已经掌握了主导权,是一方首脑,忘了隐藏,不小心就有点暴露本性。 “你且···当做是这样吧!” 云浪却穷追不舍道:“既然如此,大师可否通报前世名号?像您这样‘饱学鸿儒’之辈,前世也不该籍籍无名,我云浪子自认为在这方面还是有些钻研的,说不定就听过您的大名。” 说到此处,云浪越发的客气和尊敬起来。 之前迫于无奈,投在戒鲁门下,他都没有这么诚恳。 戒鲁已经把话有点接不下去了,只能敷衍说道:“往事如烟云,多少风流雨打风吹,再多计较也是无趣,咱们且看今朝···且看今朝。” “不错!不错!”云浪啧啧有声,一幅终于找到了组织的摸样,乐颠颠的。 而绝种师太却有些为难道:“首座!这件事···我只怕完成不好,虽然我狠辣起来,也确实有几分摸样。但是见着男人,便容易迈不开道。特别是被这奸猾的云浪小鬼破了誓言之后,我···是一日不可不见日···。” 这话内涵了。 不过戒鲁秒懂,这其实也挺尴尬的,有时候戒鲁也不想自己的反应这么快,搞得他好像驾龄很久似的。 “你不去谁去?难不成让云浪伪装一下,假扮女子?虽然也某些方面,也算本色出演。不过以他的长相···简直辣眼睛!”戒鲁发愁道。 云浪闻言,也不恼怒,而是嘿嘿笑道:“大师,不如你委屈一下?我瞧您眉清目秀的,而且年纪还小,正是雌雄莫辩之龄···。” “滚!你是想让我切了你的下半截么?”戒鲁闻言,顿时大怒。 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否则传出去,他戒鲁大师,还怎么在天下立足? 难道以后都让人指着鼻子说:“看,那就是女装弄死唐武宗的戒鲁大师?” 想想都觉得难堪。 “那个···我可以插句话么?我倒是认识一个人选,感觉上···应该挺合适的。”一直很难插上话的性猛终于找到了存在感,开口说道。 第五百九十章专撩良家小萌萌(求订阅) 云浪看着性猛,忽然恍然大悟的一拍桌子。 “你说的莫不是···。” 性猛和尚大大点头:“就是、就是!” 云浪脑袋摇的飞快,和磕、了药似的:“不行!不行!要是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出关追杀我们的。我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本来就已经很不安全的。再来这么一出,我想我下辈子都见不到佛祖了。” 哐! 戒鲁将南明离火剑摆在了桌子上,斜眼看着打哑谜的两人。 想他戒鲁,还有本体楚河,一贯只给别人打哑谜,让别人难受。 如今竟然有人敢班门弄斧,简直不知死活。 云浪变脸飞快,似乎自从短枪短了一截后,他的节操也跟着短了,急忙笑着对楚河说道:“大师且听我细细道来,我金刚门有一位小师妹,乃是家师在俗家时儿子的转世。或许是有些前世记忆残留,咳咳···那个在某些取向方面,稍微有点模糊。” “不过···不过我那小师妹可是正经姑娘,也并未真的对哪些姑娘下手,只是碰到那些长的颇为靓丽的姑娘,嘴里总是免不了喜欢花几句···。” 此时戒鲁也有些无语了,忽然觉得那原本在他的概念里,应该是一门刚烈的金刚门,似乎画风严重不对劲。 花和尚、基佬、嘲讽怪,眼下还蹦出一个修百合大法的小师妹。 “如果不是金刚门是佛门出了名的肉盾门派,只怕是早就被那些佛门大佬当邪魔外道铲除了吧!”楚河忽然有些怀疑的想到。 “既然如此,那就先想办法将令师妹招来,让大伙先看看吧!”介于云浪和性猛的画风清奇,楚河对于他们小师妹的画风,还是有些抱有怀疑态度的。 李炎也不是饥不择食的老囚犯,虽然戒鲁设定的人设,确实应该对他有大的吸引力。 但是这一切的先决条件必须是,故事的女主角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否则的话一切休谈。 话题到此基本就结束。 众人又隐藏行踪,等了三天。 三天之后,云浪和性猛的小师妹抵达。 才一见面,戒鲁便不得不感叹,好一个清丽脱俗可人的小姑娘。 个子不高,却生的骨骼纤细,身材的比例很完美,即使没有一米七的大高个,却依旧给人一种大长腿的感觉。 面容白皙,杏眼迷蒙,一双眉毛却颇为浓郁,显得格外英气笔挺。 看到云浪和性猛的时候,一个飞扑便冲了过来。 小小的脚丫子,直接就印在了两张大脸上。 被踩在脚下的云浪无辜道:“小师妹!你踢性猛就罢了,毕竟他的那张脸,天然吸引人攻击,怎么连最疼你的云师兄也···。” 少女冷哼道:“我爹都被你气的差点吐血,你觉得我不该踢你?要不是你以前对我不错的份上,老娘我觉得,就该直接阉了你。” 接着妙目一转,看到了一旁的绝种师太。 秀气的鼻子皱了皱,眼中暴露出一道贪婪的视线,硬是看的绝种师太这样的人,都觉得浑身难受,仿佛有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似的。 “这位姐姐!小妹羽幽萌见过姐姐,请问姐姐可曾结亲?可曾许了人家?”说罢十分主动的迈步上去,一把就抓住了绝种师太的手,然后放在自己手心摩擦着。 如果这么做的是一条猛男,绝种师太一定会很高兴。 但是当做这的唤作一个明丽的小姑娘是,作为直女中的直女,绝种师太十分难受,浑身都觉得不舒服,极力想要将手抽出来,却发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手劲极为惊人。她用力挣扎,却几乎不起作用。 “小师妹别闹了!这位师太就是大名鼎鼎的绝种师太,别这么不客气。”云浪想起自己还有把柄在绝种师太手上,不好令对方太过难看,便急忙救场道。 “她是绝种师太?”羽幽萌尖叫一声道。 话音未落,便直接冲到水缸便,使劲的将手伸进水缸中冲洗。 绝种师太的脸上原本的尴尬,迅速变得极为不愉快,眼神也阴翳下来。 虽然背后骂她的人,堆起来可以变成一座山,但是自从她狠辣的名声传出去后,便再也无多少人,敢当着她的面,这样羞辱她。 云浪继续给羽幽萌擦屁股:“师太别介意,我这师妹自小就不喜欢男人,我们这些师兄,要不是和她有几十年的交情,只怕连她一丈范围内都靠近不了。” “师太···那个经历丰富,小师妹应该是觉得间接与那些经历接触,觉得有些抵触吧!并非是讨厌师太,或是觉得师太···那啥···我有点不太会说。” 经过云浪的一番越描越黑的解释之后,绝种师太反而稍微面色好看了一些,却依旧不见得有多客气。 “既然如此,她怎么能胜任那个要任?” 戒鲁此时,却对绝种师太的质疑置若罔闻,摸着下巴,神情中多少夹杂着几许兴奋。 “不错!不错!身形娇小,性格却强势、怪异,很容易给人一种反差萌,还有强烈的征服感。只要再加上我的设定,那她就一定会引起李炎的注意。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借用她,将李炎引入圈套便可,并不用她真的和李炎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戒鲁和楚河是一体的。 有些事情,楚河做不到,戒鲁自然也做不到。 他可以用美人计,引李炎上钩,却不代表他真的可以去牺牲一个女孩的清白,来达到目的。 如果是绝种师太这种你情我愿的便罢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戒鲁还没有这么禽兽。 “云浪!给我过来,快点告诉老娘,长安城里最出名的大家闺秀是哪家的姑娘?老娘今晚就要去踏月采花···桀桀桀桀···!”洗手完毕,羽幽萌回过身来冲着云浪喊道,说完之后还双手叉腰,耸着肩膀怪笑起来,满脸的猥亵,简直就是老司机的既视感。 “总觉得,用清清白白这个词来形容她,有点对不起字典。”戒鲁心中嘀咕一句。 “看来还需要改造一下,眼前这个只能说是女司机,而不是女情郎。真的想要引起轰动,还必须有那种颠倒众生,模糊性别的魅力。这方面,就需要用到许导了,毕竟他很擅长。”戒鲁终于想到了久未出场的许导。 许导当年一手调教出了一个颠倒众生,模糊性别的东方不败,希望这回也能将羽幽萌调教成一个类似的角色。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五百九十一章只喜欢好看的 长安一处稍显僻静的宅院中。 书房内,许导的小讲堂,一干人等齐聚,羽幽萌被围在中间,许导似模似样的,头上还带着一顶导演专用小绿帽,敲了敲桌子。 “好了好了!开讲了!开讲了!现在我先给你们讲一点基本的概念。” “首先,你这身衣服就要换掉,换成男装胡服或者儒袍都行···。”许导指着羽幽萌说道。 绝种师太嗤笑一声:“这小丫头个头不高,但是身材却也不差,穿上男装,也不像个男人,一眼就能看穿了,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羽幽萌有些不忿,正要开口反驳,许导却道:“当然有意义。” “打个比方,一群陌生人在一起的时候,无论男女,人们总是会自发的向长得好看的那几个人集中,对美的向往,是人们的天性。但是我们的自我保护意识,又会让我们在与漂亮、好看的同性相处时,自发的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让她换装,不是为了让她变得像个男人,而是以这一身的男装,放下那些女子的心防,给那些本就被她的外貌吸引的女子,一个自我说服的心理暗示。” 许导这话引人遐思,云浪就有些不确定道:“难不成,我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好看的人?” 许导呵呵一笑:“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什么时候去找个好看的女装男子,试一试就知道了。你自己直不直,心里自然就有点数了。” 接着许导道:“而且女扮男装,即使是一眼就看穿的女扮男装,依旧会给人一种挑战禁欲的感觉。”因为听众不止是戒鲁、疯人余,所以许导的话中有意犹未尽之意。 其实许多电视剧、电影里都有女扮男装的桥段,看起来狗血,但是毫无疑问,这样一个老桥段,却总是能勾起观众,特别是男性关注的‘兴趣’,这其中涉及到的心理内涵,只怕就用不着多说了。 大家扪心自问,每次看电视时,见到女角色女扮男装,是不是都会被莫名的戳中某些点,即便是烂片,都莫名的对剧情有所期待起来。 羽幽萌却像是突然得到了某种启发似的,开心的大喊:“原来是这样,我还奇怪,为什么那么多姐姐妹妹愿意和我一起玩,但是每次要登堂入室,她们就不从了。原来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需要我帮忙推一把!” 许导点点头道:“要将直男、直女掰弯,就需要先模糊自己的性别界限。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这样才能一步步的诱导。如果一开始就针尖对麦芒的硬刚,只怕多少人都是宁折不弯的。” “我们这一次的任务重点虽然不是掰弯多少人。但是做戏做全套,要想打开局面,首要目标就要选好。”许导敲了敲桌子。 疯人余已经将一幅画卷拿过来,在众人面前展开。 画卷中,是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看的云浪双眼凸出,表情‘狰狞’。 疯人余暂时取代了许导主讲人的位置,介绍说道:“经过我的打探和挑选,羽幽萌的首战扬名目标,就是她···花月楼的当家花魁‘初照人’。” “是那个‘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初照人么?”云浪一脸向往,迷弟表情道。 这句诗本出自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但是放在此时,指的却是名满长安的两大花魁。 江畔楼的娄见月,还有花月楼的初照人。 二者齐名,风靡长安,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用在她们身上,却是恰到好处。 “这会不会难度太高了?”戒鲁有些不太确信道。 许导却道:“恰恰相反,我和疯人余分析之后,之所以将目标锁定在初照人身上,那是有原因的。” 说罢将视线转向疯人余,示意疯人余接着往下讲。 疯人余道:“初照人虽然和娄见月齐名,但是年纪却比娄见月大了两岁,眼看着花魁的架子已经端不住了,那些被她和花月楼暂且哄住的达官贵人们,也都渐渐失去了耐心。就在前不久,这位花魁终于暗中相中了一个南方来的考生,且以私房钱,资助考生买通了主考官,在大试中获得了不错的名次。” “以为考生中第之后为官,便会想办法将她赎出花月楼,然后安安心心的跟书生回家,做一个官家夫人。” “谁料那考生中榜之后,立刻便翻脸不认人,反而娶了户部侍郎的嫡女为妻,且与初照人一刀两断。” 疯人余的背景介绍到此为止,许导接着说道:“现在的初照人显然已经伤透了心,并且每天都在惶恐中度日,毕竟她年纪不小,一旦正式梳拢,被那些达官贵人们得手,她受到的追捧就会在一阵井喷之后,迅速滑落。直到渐渐的变得和一般青楼女子,没什么区别,至此再难有翻身之日。” “钱财我们不缺,并且在初照人对男人心生恐惧和绝望之时,如果羽幽萌出面,将她拉出火海,那么就一定可以获得她的芳心。” “当然,要将感激,变成明目张胆的爱慕,那还需要一些比较细节的手段。” 毕竟天生的弯人不多,绝大多数都是在生命行驶的过程中,遭受了某些难以承受的打击,这才走上了与众不同的道路。 至于男女通吃的那种···那属于另外一个概念,暂且不提。 “可恶!当真是可恶至极,究竟是何等人渣,竟然敢辜负初照人这样的美人?”云浪使劲的将桌子拍烂,豁然起身。 “告诉我是谁,我要去弄死他!不将他身上扎上一百个窟窿眼,我云浪咽不下这口气。”云浪态度不像是作假,自诩护花僧人的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情节。 疯人余看热闹不嫌事大:“听说叫张南,是户部的一个小官,要杀他的话也不难。” 戒鲁揉了揉眉心,拉住暴躁的云浪:“给我坐下,别节外生枝,我们现在在做正事。” 接着又瞪了一眼疯人余。 疯人余毫不在乎,眼神涣散,好奇的打量着三寸和尚乙苦,很感兴趣的摸样。 “既然已经有目标了,那我们就赶紧开始吧!老娘已经等不及了!”羽幽萌兴致勃勃的大喊道。也不知是真的想要执行计划,还是想要借机亲近初照人···。 第五百九十二章一场大秀(求订阅) 今夜的花月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其最大的原因就在于,花月楼的台柱子,当家花魁初照人,终于要‘出阁’了。 当然‘出阁’是用于良家女子出嫁时的说法,用在青楼烟花之地,还是‘梳拢’更为恰当。 不仅仅是京城长安的达官贵人,一些南北豪客,也都携带巨款,进入了花月楼。 花月楼占地不小,说是楼,但更像是一间中等大小的庄园。 即便如此,这不小的花月楼,今夜也格外的拥挤。 倘若不是今天的特别规矩是入门就需先缴纳三十两银子,只怕人还会更多。 虽然大多数人心中有自知之明,无法在今夜拥有那位名满长安的花魁,但是出于某种阴暗的心理,依旧有许多的人,想要亲眼目睹,那位曾经只可远观的花魁,在今夜如何像货物一般被拍卖,然后将自己的全部,交付给一个陌生人。 有些有点门路的,甚至花大价钱,找道门的道士买来了扩音符,就等着花魁被送入洞房之后,偷听洞房之内的动静,来满足阴暗的好奇心。 美好让人向往,而玷污、破坏、践踏美好,就是人们心中最阴暗且不可直视的欲望。 初照人已经坐在房中两天没有进食了,虽然在烟花之地困顿多年,也早就知道,表面上的吹捧和尊重,不过是虚假的繁华,迟早都会散去。但是当这直击现实的一幕即将到来之时,初照人依旧接受不了。 虽然初照人有心绝食,拖延出阁的时间。 但是花月楼的老鸨显然也早已下定了决心,就在方才强行给她灌下了一粒百花丹。 百花丹是花月楼的幕后老板,从皇宫大内找来的秘密配方,请丹火道士秘炼而成。这种丹药本是宫中的妃子,用来吞服之用,不仅可以光滑皮肤,让身体自携芬芳,并且拥有取代食物饱腹的作用。唯一的缺陷就是吃多了会折损寿命。 只是对于青楼女子而言,长寿未必是福。 反而能在最美好的年华逝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花鼓已经敲响。 老鸨请来的吹乐队伍,也开始奏鸣喜庆的声音。 这一切都像极了大家闺秀出嫁时的排场,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无论有多真。 只要过了今晚,以前的追捧和风靡,都将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渐渐的凋零,直到最后变得和寻常的青楼女子别无二致,甚至更糟···。 花月楼在长安立足多年。 初照人甚至清楚的知道,现在每日负责清扫茅厕的那个老妇人,也是当年的花魁,排场最盛时,甚至比她还要强盛几分,据说还为李太白奉过酒。只可惜李太白太耀眼,也太骄傲,根本看不上当时的那位花魁,眼里只有艳压天下,名动古今的杨贵妃。 否则若是李太白为这位花魁留诗一首,或许这位花魁的命运都将大不相同。 悠悠的叹了口气。 初照人终于拿起桌上的眉笔,开始轻轻描眉,然后轻轻的涂抹胭脂,将原本没有多少血色的苍白面容,点缀上一些红润。 今夜是她最后的机会,无论是谁最后夺得头筹,只要她能好好侍奉,博得欢喜,或许还有几分可能,被直接赎出带回府中,当一个金丝雀。 这或许,也是她如今,能拥有的最佳出路了吧! 一声鸣锣,叫价正式开始。 那些表面的功夫做的再逼真,当叫价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时,一切都被赤果果的扒开,将初照人的骄傲冲击的七零八落。 从几千两到几万两,再到十几万两,叫价越高,初照人的心便越低沉。 虽然从未有过入幕之宾,但是初照人身处烟花之地,有些该懂的道理,自然也是懂的。 她也不过是个女人,再漂亮、名气再大,又哪里真的值得这么多银子? 眼下这些豪客们都只是一时眼红脑热而已,无论是谁最后获胜,只要将心头的那股炙热发泄出来之后,对大笔银子流失的痛惜,就都会化为自责和怨愤,最终都转嫁到她的身上。 这样的怨恨和不甘,是再好的服侍和委曲求全,都难以抵消的。 如此一来,想要在今夜之后,脱身青楼的可能性,也无限降低。 “一百万两!”一个清丽嘹亮的声音,骤然在大堂中响起。 原本嘈杂的大堂,一时间安静无比。 听着这声音,房间里的初照人,也是一愣。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听,这都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果然大堂中,稍稍沉默之后,顷刻后便又嘈杂起来。 “一个女人也来抢花魁?抢来做什么?拿去绣花吗?”有声音大声嘲笑道。 “刘兄!这就是你的孤陋寡闻了,也不一定没用,不是传闻中,有一种方式,叫磨豆腐么?”另一个声音,带着猥亵,肆意的说道。 大堂中的嬉闹之声,又上了一个档次。 不过叫价的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敢开口直接调戏这个竞价者的,却几乎没有。 大唐的女人地位可不低,大唐的公主、贵女们,更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 天子脚下,一国之都,敢深夜到青楼烟花之地来一赠百万买花魁的女人,指不定是什么来历。说错了话,可是要丢性命的。 调侃声音、嘲笑的声音,在一箱箱的真金白银被抬进来的时候,渐渐的便低了下去。 没有人想到,竟然真的会有一个女人,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花费百万之巨。 这么多的银两,足够做太多的事了,即便是加上了花魁这个名头,百万两银子也远远超出了其价值。 “疯子!真是个疯女人!”不少原本胜券在握,以为可以一品花魁之娇羞、美艳的豪客,此时却都泄了气,只能在肚子里暗骂。 他们虽然不少人家资丰厚,却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将大部分的家产给压上去。 鸣锣声再响,花魁初照人正式‘出嫁’。 等老鸨用红绸绳,将初照人带出来的时候,透过红色的薄纱,初照人终于看到了那个拍下她的女子摸样。 一身黑色的胡服,头上戴着玉冠,手持着一杆玉质的烟杆,小巧的嘴唇上,画着两撇小胡子。 眼神中带着浓烈的侵略味道,看的初照人一阵心乱跳。 却见那胡服女子大步走上楼来,用手直接握住初照人的手,然后用烟杆挑起她脸上的薄纱,仔细的端详着初照人的摸样。 嘴角微微翘起,笑容中带着如火般的肆意,还有一种如同男子欣赏美女时的动容。 “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轻轻的抵到初照人的耳边,胡服女子的声音清亮中带着一股英气,完全没有一般女子的娇柔,这声音落入初照人的心底,不知为何竟然让她心起了一阵阵莫名的涟漪。 第五百九十三章一夜扬名天下知 一抹嫣红,迅速的在初照人的脸上熨开,那一刻的娇羞,美不胜收。 台下的观众们,听着胡衣少女的半截残诗,看着初照人脸上的羞涩,顿时觉得一瞬间,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心头各有一百句素质三连想要说。 虽然总有一些败犬,会豪言只想得到美女的身体,并不在意灵魂。 但是只有真正的老师父才知道,得到了灵魂后,那床榻之上的风韵,是何等的诱人。与单纯的金钱交易时的敷衍、客套、表面,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服了!服气了!老杨我纵横青楼十几年,第一次服气。没想到竟然是输给了一个女人。”一个秃顶中年危机的胖子,用手扶着自己的老腰,啧啧有声道。 旁边一个同样经常出入风月场所的老镖(piao)师,却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道:“老杨!这未必不是好事。这姑娘虽然赢了,但是姑娘就是姑娘,有些事情,她代替不了。这初照人的梳拢大典,被她给搅和了,之后吃第二口的,说不准才是头盘。到时候,花少量的钱,却办了一次大事,岂不妙哉?” 说道此处,二人同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既然如此,就看你我谁的脚程快了!”两人暗地里做了君子协议,却不知此刻抱有同样心思的人,可绝不在少数。 好女不二嫁,自然青楼也有青楼的规矩,花魁也没有第二次梳拢的道理。 否则就是砸了花月楼的招牌。 即便是明知有大把的银两,可以再赚一笔。那老鸨也不能乱收费,只能按照标准价格定价。 到时候可不正是看谁下手快么? 只是随着胡衣女子牵着初照人步入洞房,未过多久,通过扩音符,还留在大堂中的不少人,就都听到了一阵阵酥麻入骨的声音。 这声音渐渐高亢,甚至有连绵不尽之势。 在场的豪客,纵横南北,见多识广者不少,却从未听过如此深入骨髓的声音,简直连人的身子骨都要酥化了。 “一个女人,有这么厉害的吗?”不知为何,在场那些原本还动着小心思的豪客,此时却都已经垂头丧气起来。粗鲁的抱着身边的姑娘,一人闯入一间房间,然后再短短数息之后,各自玩完,之后便陷入了一股无止境的自卑和懊恼中,似乎要参悟出人生的至高哲学道理。 直到第二天响午时分,人们才看到原本高傲的花魁初照人,小鸟依人的伏在那胡衣女子的怀里,一起上了她的软轿,然后被带入了一栋大宅院中。 从花月楼传来的消息则是,那位唤作羽幽萌的胡衣女子,再度一掷千金,为初照人赎身,并且当着初照人的面,将卖身契焚毁。 而留在原本二人一响贪欢的房间内,除了凌乱的床榻之外,便还有几首情诗,以及诗余。 诗词传扬出去后,即便明知写出这些缠绵情诗的是一位女子,依旧有不少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异常珍惜的抄撰着这些诗词,然后捧在怀里,似乎畅想着什么。 也就在一夜之间,羽幽萌的名号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这位多情的女公子,也就自然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唾骂其伤风败俗的自然大有其人,但是隐隐向往、推崇其风的,也并不是没有。 这毕竟是自由而又浪漫的唐朝,程朱理学那一套,在这个时代,最多也只有一点微末的萌芽,距离占据主流,还有很漫长的一段距离。 无论是骂名还是别的什么名声。 这都证明,羽幽萌完成了戒鲁等人计划中的第一步。 紧接着便是扩大战果了。 随着初照人的沦陷,紧接着又有好几位名满长安的青楼女子被这位多情女公子得手。 与她异常的取向同样齐名的,便是其惊爆人眼球的财富。 没有人知道,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金钱,以供她挥霍。 无论是名声,其本身的姿色,还是其财富,都撩动了不少人的心弦。 明里暗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打羽幽萌的主意。 不过有戒鲁等人的保驾护航,再加上云浪按照戒鲁的计划,以传授房中术的名义,与李德裕搭上了线,一时间倒也无人真的能奈何这位多情女公子。 反而通过这种方式,让她的名头更加响亮。 几乎征服了青楼界之后,这位女公子的魔抓,又伸向了那些深宅大院中的大家闺秀。 借助着女性的优势,她往往能轻易出入闺阁,同时与那些少女们亲密相处。 相处时间长了,加上日渐纯熟的手段,玩一些虚凰假凤的游戏,那也是情理之中。 羽幽萌乐不思蜀,云浪羡慕嫉妒,整个长安城中,讨论这位女公子的热度高居不下。 就在这样的流程中,羽幽萌的名号终于传到了李炎的耳中。 “哦?多情女公子?” “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奇女子。”放下奏折,李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随着国事日益繁重,那些原本打发度日,觉得挺有意思的某些事情,近来也开始觉得乏味起来。 后宫虽然佳丽三千,个个都是天姿绝色,但是看久了,也难免厌烦。 骤然听说有这样一位奇女子,李炎确实稍稍起了好奇之心。 最近因为努力拍马屁,努力迎合,并且主动交权,渐渐稍微挽回帝心的仇士良,就杵在一旁,将原本抱在怀里的画卷打开。 “陛下且看!这是妙春阁的天香姑娘,为那位女公子画的画像。” 李炎淡淡笑道:“天香的画笔确实不错,只可惜匠气太重,说起来朕也有许久没有化名沐阳,去找天香姑娘叙旧了。” 说罢懒洋洋的转过头,当看到画中的女子时,顿时眉头一挑,双眼微微瞪大,鼻翼也微微扩张。 仇士良低头露出一抹笑意。 虽然天子日渐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作为内侍,通过观察天子一些微小细微的动作,还是能把握到一些天子的心绪变化的。 “好画!想不到天香的画艺,竟然已然精进到如此地步,这一幅画中,就连朕都仿佛能看到她对这个画中人物的依恋···。”话虽如此,但是李炎要表达,要说的分明不是那位天香姑娘,而是画中跨马而行,却手持梅花的胡服女子。 第五百九十四章有人先下手? 看着画中的少女,李炎十分确定,自己干枯已久的兴趣,被再度激发了出来。 “很不错!有点意思。”李炎好似轻描淡写的说道。 说罢还特意更着重的看了仇士良一眼。 显然这么明显的暗示,仇士良必须是读懂了。 接下来的几天,仇士良想尽了法子,却还是没能将羽幽萌掳掠到手,送入宫去,反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越来越出名。 同时长安城中,与李炎有着同样兴趣爱好的权贵人士可不少,纷纷出手,同样都铩羽而归。 不过这些人联合起来,隐隐形成的压力,已经令李德裕开始注意,即使是云浪在其中调合,李德裕似乎也开始打主意,将羽幽萌打包送入宫去。 作为一个可以送皇帝玉雕美人的宰相,再给皇上送一两个美人,来博得皇上的信任,对于李德裕来说一点压力也无。 就在整个长安城,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多情女公子搅的乱七八糟的时候,这位女公子的父亲却终于出现了,并且放言,将于七夕之际,以抛绣球的方式为女儿择婿,势要将这个令他蒙羞、头疼的女儿嫁出去。 坦白说,一个以多情且喜欢女人出名的女人,无论嫁妆多丰厚,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不会娶这样的女人为发妻的。 但是抛绣球不同,这种方式似乎随机性很强,并不针对门第。 更关键的是,那些对羽幽萌有觊觎之心的权贵,便有了暗中施展的空间,只需要收买一只绿毛龟,接了绣球,帮忙背锅便可。 名义上与这位女公子结为夫妻,暗地里洞房花烛的,却另有其人,简直再妙不过。 当消息传回了皇宫,李炎不仅恼怒仇士良办事不利,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丝丝的危机感。 如此令他心动的美人,若是被别人夺了头筹,那岂不是大大不妙? “准备出宫!”换好了以前出宫的行头,做好了伪装,李炎招来护卫,吩咐说道。 此时的皇宫中,早已密布暗探,虽然无法入侵李炎的贴身之处,但是却也对李炎的动向相当了解,李炎前脚出宫,后脚消息便已经传到了各方人士的手中。 此时朱雀大街尾处的一座阁楼前,已经妆点的通红。 大量的人群正围拢在阁楼之下。 而阁楼上一个身穿嫁衣,头盖红锦的女子,正被捆着双手,按在胡凳上,不安分的挣扎着。 许导一身员外郎打扮,脸上也完全不像是办喜事的摸样,反而显得有些沉重。 “诸位!诸位!小女自幼缺乏管教,颇为顽劣,故而才闯出了祸事。老夫也是颜面不堪,如今只能将小女下嫁,以求有夫家管教,能让她重回正道。” “等到吉时,老夫便会代替小女抛出绣球,无论谁能接住绣球,无论贫富贵贱,都能迎娶小女,且奉送黄金十万两为嫁妆。” 话音一落,即便是早就听到了传闻,依旧有着极强的轰动效果。 十万两黄金,这样的财富,即便是皇帝听了也会心动,那些寻常百姓,莫说是十万两黄金,即便是十两也多数不曾见过。 哐哐哐! 一口口的箱子就在许导身后打开,黄灿灿的一大片,耀眼非常,显示许导所言不虚。 许导身边,被捆在凳子上的女子,更加焦躁的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极为不满,想要挣扎。 时间一息息的过去。 无论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是已经年过半旬的老者,只要是家中没有发妻者,都摩拳擦掌,满眼的意欲。 虽然这名满长安的多情女公子,有点小小的瑕疵。 但是如果往好处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不准还能娶一个,连带的赠送一大堆的绝色美人,到时候人财兼得,岂不美哉? 至于老婆取向不正常的问题···反正肉烂在锅里,也就用不着那么在意了。 此时站在云端高处俯视全场的戒鲁小和尚,悄悄的捏动了一个讯号。 等待已久的大鱼已经渐渐入网了。 不过···不着急。 大鱼虽然来了,但是牙齿还很锋利,身边还环绕着爪牙,需要有人先帮忙拔除一些,即便不成,也能让对方的锋芒暴露出来。 果不其然,就听见大街上忽然一声暴喝,未等到抛绣球的大戏开锣,就已经有人等不及出手了。 “昏君!不尊我佛,下地狱去吧!” 一个大光头掀开头上的假发,手持着一杆禅杖,夹杂着金光便朝着李炎扑来。 不过是金丹期的修为,却敢来做刺杀天子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说还是有些胆气的。 李炎冷冽一笑。 作为大唐的中兴之主,做事岂是那般冲动之辈? 虽然为羽幽萌这个多情女公子所吸引,但是却也做了万全的准备才出宫。 此地他早已布下了层层杀机,既为了美人而来,也为了引蛇出洞。 甚至不用李炎的护卫出手,那些潜入在四周屋顶上的弓箭手,便射出了天工坊特制的符咒法箭,将那大光头射成了刺猬。 同时一个古怪的光球落入人群中。 化作一股白光扫过整个人群,只要是修了佛门正宗法门的修士,几乎都难逃这白光的扫描,瞬间就会在身上披上一层白色的光衣。 那如蝗般的箭雨落下,躲在人群里的佛门修士,大多来不及躲闪,被直接命中死伤一片。 白光同样扫过了阁楼上的新娘和许导,没有任何的反应。 李炎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似乎也稍稍松懈了一丝。 一群将士迅速冲来,将满地的尸体拖走,那鲜红的地面,如同染红的地毯一般,就铺在阁楼之下。 原本还为一瞬间的变化所惊吓的百姓,此时方才回过神来,纷纷惊慌失措的四散逃走。 直到阁楼之下,只剩下李炎还有他的护卫,以及乌压压的一群将士。 “吉时已经到了,还不抛绣球吗?”李炎看着似乎已经吓的有点哆嗦的许导说道。 啪嗒! 许导手里的绣球从手里滚落下来,然后顺着楼梯弹落到地面,滑到李炎的脚边。 李炎身边一个护卫正要去捡,李炎却一摆手,亲自弯腰将绣球捏在手里,然后掂量了两下。 “这么说来,我拿到了绣球,羽姑娘就该跟着朕回宫了!”李炎满脸自信的笑容说道。 咔嚓···! 一声异响传来。 李炎面色一变,手里的绣球下意识的抛出,只是却还是有些迟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见龙卸甲 砰! 绣球爆炸开来! 一阵红色的烟雾扩散开来,同时弥漫出辛辣之味。 那些不小心被红色烟雾笼罩的将士,顿时又是咳嗽又是流泪,好不狼狈,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也显得格外的佝偻,全都趴在地上,用拳头砸着地面,用以表达他们此刻的痛苦和难受。 “怎么回事?他们是中毒了吗?”被护卫牢牢护住的李炎冷声质问。 一道道闪烁寒芒的利箭都指向许导。 许导哆嗦着腿,恶狠狠的盯了一眼身边被捆绑起来的新娘,然后急忙解释说道:“陛下!陛下草民不敢啊!这并非毒药,而是草民从西域带回来的一种特殊植物磨成的粉末,拥有辛辣之味,可以用来开胃调味。” “想来···想来是小女顽劣,不愿这抛绣球之事办成,故而在绣球内塞了这些粉末,草民一时不察···竟然···!”说到这里,许导嘴角抽搐,似乎说话太快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而李炎视线向身旁略转。 身披道袍的护卫看了几眼‘中毒’的将士,伸手一指,一道青光掠过,便见这些将士纷纷吐出一口略带鲜红的口水,然后便又都生龙活虎起来,只是脸上还夹杂着尚未抹掉的鼻涕和眼泪,显得依旧狼狈。 果然无毒! 李炎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如果眼前这对父女,与佛门有瓜葛,也是来刺杀他的,那多少都会有些失望。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心了,难得遇见心动的女子,他不想直接送到天牢里去,折磨而死。 而此时高高飞上云端,躲到更高处的戒鲁,脸上的表情更加玩味。 绣球中藏毒药或是别的什么歹毒恶咒,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几率,可能令李炎命中。 但是几率太小,并且还有可能被救治,根本不划算,反而让前期的准备和铺垫,全都作废,还搭上一个许导。投资和回报,完全不对等。 反之利用这个机会,看似暗藏毒药,实则只是一个恶作剧,就会起到一个反向的作用。 不知不觉间,就卸掉了李炎对许导和‘羽幽萌’的心理防御,让他产生一种,这二人对他无害的错觉。 果然却见那李炎撇开护卫两步路,先行朝着阁楼上行去。 看着一脸惶恐的许导,李炎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忽然微微躬身道:“老丈人这厢有礼了!” 就真的像是一个普通被绣球砸中的百姓一般。 而许导却张了张嘴,露出一个好像想要回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答话的摸样。 其实对于这段表演,许导是不满意的。 在他看来,他现在的身份,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功的大商人,应该是见过世面的,面对皇帝随便略为惶恐,但是也不该像这样,紧张的咬到舌头,还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这方面,显然楚河更有经验。 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现代的一些常理,放在这个时代是不适用的。 别说是什么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即便是灭国屠城的大将军,权倾朝野的宰相,在面对帝王威严时,也都时常会有一些失态之举,史书上也曾不计其数次的记录,可见多少有些真。 所以许导的表演,放在现代人的欣赏角度,是不合时宜也过于夸张的。但是放在当下,却再合适不过。 所谓艺术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 眼下许导想要追求艺术,戒鲁却要压着他,必须实事求是,尽量别露出明显的破绽。 看着许导手足无措的表情,李炎又笑了。 心中的警惕更加松懈。 同时却又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向那还被捆绑着的新娘子。 “老丈人何以如此对待朕的爱妃?难道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么?”李炎玩笑着对许导说道。 许导闻言,却当了真,膝盖一软就要跪下磕头。 李炎急忙搀扶住,虽然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即便是睡了别人女儿,做爹的见了皇帝还得磕头。但是眼下,还没睡,就先赚了别人老爹的便宜,也多少有些不太好。 若是床榻之上不太配合,闹得天翻地覆,那也败坏情绪。 “草民···惶恐···惶恐!”许导哆哆嗦嗦的说道。 李炎见许导这幅摸样,虽然心中更加放松,脸上却露出不快之色:“还自称草民么?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老丈人了!怎么也当得‘国丈’二字。” 许导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多谢陛下!草···臣谢恩!” 接着就像是慌不择言道:“陛下臣已经安排好了酒宴和洞房,不知陛下···!” 这原本是抛绣球选女婿准备的,眼下李炎得了绣球,再走这样的程序,似乎不太对。 不过李炎难得出宫,见还在扭捏挣扎的新娘,顿时忽然来了兴致,也不着急将美人带回宫去,而是说道:“既然如此,那边继续吧!民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朕统统配合!” 闻讯已经赶来的李德裕,远远的听到李炎这么说,顿时心中一跳,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 但是君无戏言,既然李炎已经这么说了,那么作为臣子,就绝不能大庭广众之下,驳斥了其颜面。 即使是号称千古一帝的李世民,也难免推倒了魏征的坟墓,对其鞭尸以泄愤,便足以证明,这当皇帝的就没有几个不是小心眼。 表面上配合,不过是为了表演一出君臣相合,盛世江山。 骨子里对那些敢于不给他面子的家伙,说不准就是恨之入骨的。 李德裕老奸巨猾,即便平时对李炎的决定有异议,也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来,而是等到只有君臣二人之时,才隐晦点出。 酒宴表面热闹,实则尴尬莫名。 阁楼前的血案,短短时间已经传开,那些赴宴的宾客,此时都胆战心惊,生怕再有什么不测。 他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因为就在婚礼进行到最高潮处时,李炎突发奇想,将手中的酒杯递给许导,言曰‘女婿敬岳父,应有之意’,许导兴奋不已,一口饮尽。 岂料这杯酒中,竟然有剧毒,许导一口下肚,剧毒发作,整张脸都绿了,仰头栽倒直接一命呜呼。 好好的喜事,变成了丧事。 李炎看着许导的尸体,一面吩咐将士,将其尸体带下去好生料理,一面愤怒的指挥着护卫,务必要找出真凶。 同时,快步赶往庄园深处的秀楼,想要好好安慰美人,同时也担心美人也遭遇什么不测。 第五百九十六章图穷匕见 几个将士用草席裹着许导的‘尸体’正准备处理。 突然身后一道影子掠过,下一刻这几个将士只觉得后腰一阵刺痛,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云浪直接扒开草席,将一枚解药放在许导嘴里。 没过一会,许导便喘了口气,坐了起来。 “你个娘的!这回老子可算是下了大本钱了,连死人戏都演了,还不给老子包个大红包!”许导说的话,云浪都懂,但是这所有的意思连贯起来,却又不明白了。 不过云浪也没多在意,而是接着话茬道:“还是戒鲁大师计算精准,您老这算是借死先遁了。接下来就看秀楼那边的动静了。” 许导闻言赶忙站起身来,催促道:“这回我算是冒险足了,快走!快走!要不然就我这三脚猫的修为,一旦事情败露,怕是跑不掉。” 云浪笑道:“早就给您准备好了。”说着将一道符贴在许导背上,扬鞭一抽。 就见那道符化作一匹金色的天马,飞速的驮着许导,穿过层层阻隔,直朝着城外而去。 庄园秀楼附近。 来往的家丁、婢女们都慌慌张张的跑着。 一幅‘热闹’的景象。 这般的嘈杂,反而会令人有异样的安心。 李炎带着两个女性护卫,直入秀楼之中。 就听见了嘤嘤的哭泣之声。 心头略微的闪过一丝疑惑。 却在看到一个玲珑的佳人身姿正伏在床榻之上后,心头便火热起来。 直接推门而入。 他的‘新婚妻子’似乎躲在被子里哭泣。 一个看起来烟视媚行却又成熟可人的美人,正在细声安慰。 李炎听到哭声,心中微微有些酸涩,却又迅速散去,大步走上前去,嘴里安慰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娘子莫哭,待为夫擒下那凶手,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娘子心头之愤。” 这话李炎说的斩钉截铁,当然不是假话。 只是究竟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羽幽萌,就有待商榷了。 被窝里还一阵阵的颤抖着,哭泣之声渐变,此刻更像是某种特殊状态下的喘息。 李炎一愣,再看那被窝,明显大小有些不符合正常女子独自在被窝中的大小。 “难不成···?”李炎脑袋一昏。 再听到一声男声闷哼之后,那种不妙的感觉,便彻底的成型。 一口郁气,从胸膛直冲上脑门。 李炎再也不顾与护卫保持应有的安全距离,三步并做两步跨上前去,一把推开那挡在面前的风韵女子,顺手将被窝掀开。 被窝内,却是两个男人躺在那里。 而其中一个大光头的胸口,还坐着一个三寸高,病恹恹的小家伙,在看到李炎的一瞬间,忽然双眼之中精光暴涨,散发出一股无比凶恶、歹毒、恐怖的气势。 “遭了!”李炎心知不妙。 身后两个护卫也同时发现了埋伏,齐齐出手。 床上的两个男人正是性猛和尚和疯人余。 其实从阁楼处开始,被捆在那里的就不是羽幽萌,而是疯人余。 真正的羽幽萌,早就被送出了城,此刻说不准已经带着她的后宫团,回到了金刚门。 毕竟羽幽萌身上纯正的佛门气息浓郁,真的完全以她为诱饵,怕是通不过检测。 三寸小和尚乙苦一瞬间爆发。 小小的身体悬浮起来,化作一把短小的黑色匕首,直接朝着李炎的胸口撞去。 这一击带着一种恐怖无比的力道,仿佛任何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会被直接碾碎。 而就在李炎的胸口,一块龙形玉佩悬浮起来,与长安城的龙气相连,形成了一个坚固的护罩,将这一击挡在距离身体的两寸之外。 这玉佩是赵归真带领一干道门修士,耗费时日、修为和大量灵材所炼,并非寻常护身法宝,而是以龙气激发,与气运相连。 如此即便是天子,也能使用。 此刻正是这玉佩,抵御住了乙苦的这原本必杀的一击。 只是乙苦的这门神通,也无愧为真仙之下,无不可杀。 这与长安龙脉相连的玉佩,化作龙形护在李炎身前,却依旧在乙苦的攻击下,一寸寸的破碎。 而乙苦的消耗更大。 原本三寸的身躯,继续迅速缩水,变得只有一寸大小,整个人身上缠绕着的死气,更已经浓郁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钟,他就会先李炎一步魂归地府。 哐! 性猛扑了上来,挡住了两个护卫的攻击。 那两个女修强横的术法攻击,硬生生的砸在了性猛的脸上。 性猛的脸顿时变得如磨盘般大小,即便如此,他还是硬抗了下来,没有让这两个护卫,打搅乙苦的进攻。而绝种师太也抽身而起,帮助性猛牵制那两个护卫,同时施展妙法,隔绝空间,让秀楼里发生的动静,暂时传扬不出去。 乙苦的身形越来越小。 渐渐的变得如头发丝般纤细,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袖珍人。 而在众人的眼中,乙苦的存在感变得更加薄弱。 除了疯人余还依旧十分专注的看着他以外,即便是正在被乙苦刺杀的李炎,似乎都开始有些恍惚。 只是知道有人在刺杀自己,是谁在杀他,他却似乎印象变得模糊起来。 乙苦的这门神通,是以消耗自身的存在为代价发动的。 当他本身的存在耗尽,那么就会彻底消散。 这种消散比魂飞魄散还要残酷。 即便是魂飞魄散,也只是代表一个人彻底的消亡,但是在有些人的记忆里,依旧存在痕迹。 但是存在上的消亡,代表不仅仅是魂飞魄散,更是让所有曾经知道他、见过他的人,都遗忘他的存在。 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在这世上不曾存在过的人。 哗···! 李炎身前的护罩终于彻底破碎开来,那金色的龙影发出一声凄惨的悲鸣。 只是随之的便是乙苦化作一缕黑烟,在虚空中飘荡着,最后仅剩的存在,缠绕在了疯人余的手腕上,化作了一道黑线。 疯人余看了看手足无措,毫无防备的李炎。 咧嘴笑了笑。 李炎一愣,眼前这人,莫不是傻子? 这么好的机会,不杀他,反而冲着他傻笑? 岂料疯人余却开口道:“看什么看?你是不是傻?还不快跑,等着送命吗?” 李炎听闻,尽管怀疑有诈,但是情况危急,不容多想,直接朝着一旁的窗户跑去,想要撞开窗户逃走。 即便这里是二楼。 但只要逃离了房间,外面就应该有人接应。 此时李炎异常果断,没有半点的迟疑和胆怯。 啪! 窗户破开了! 他很快就能逃过此劫。 李炎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稍稍轻松的表情。 第五百九十七章皇帝的回收再利用 “咦?” “我被接住了吗?那些家伙反应这么快?”李炎有些发愣。 因为他现在的状态,并不是下坠,而像是被一股力道拉着,正在水平挪移。 只是很快他又看到那几个刺客还有他的两个护卫,都一同从他撞破的窗户里跳了出来。 再细看四周,哪里是庄园秀楼的外景摸样,而是一条迅速穿梭的通道。 啪!啪!啪! 数道人影同时从一个漆黑的洞口中跌落出来。 两个护卫还未站稳,便有佛门大阵凝结佛影虚光,将她们同时镇压,根本无法动弹。 李炎四下扫视一圈,所见的便是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光头,脸上都挂着兴奋至极的表情。 “戒鲁大师!戒鲁大师!没想到真的成了,我们抓住了李炎,将他掳出了长安。”和尚群中,好些个和尚正冲着围拢在中央的一个小和尚兴奋的说道。 小和尚一身青色僧袍,脸上挂着镇定自若的笑容。 “捆了!带回大林寺,交由佛门的诸位长老处置。”戒鲁一挥手,意气风发。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对即将到来的赏赐,充满了期待。 在戒鲁大师的带领下,他们超出预期的完成了任务。 竟然将大唐江山的主宰,灭佛之战的幕后‘黑手’,唐武宗李炎直接给俘虏了。 众多和尚一拥而上,将李炎和他的两个护卫结结实实的捆起来。 而长安城中,躲在庄园暗处的楚河,悄悄的收起了昊天宝镜,同时小心的抹掉了任何他曾经来过,出手过的痕迹。 在刺杀唐武宗的计划,执行到一半的时候,楚河便已经想到,就这么杀死李炎,只为了让戒鲁深入佛门核心,那实在是太浪费了。 既然如此,不如改杀为掳。 等到佛门将该颁发给戒鲁的奖励都发放了,再以戒鲁为内应,反向操作一波,试试看能不能再以仙半凡的身份,将唐武宗李炎给救回来。 如此一来,戒鲁通过唐武宗李炎,在佛门捞到了大好处,而楚河本身,则是通过唐武宗李炎,在道门捞到了好处。 一张牌打两次,才真真叫做不浪费。 故而在唐武宗被昊天宝镜传送出去的时候,楚河已经偷偷在他身上打上了标记,降低之后营救他的难度。 佛门那边如何欢呼庆幸,俘虏了唐武宗李炎,并且嘉奖戒鲁暂且不提。 长安却表面平静,实则暗涛汹涌。 李炎失踪一事,虽然暂且由李德裕压下。 但是知道消息的人不少,加上佛门本就是幕后黑手,不可能不泄露这个讯息。 以李德裕的宰相权柄,最多也只能维持现在的表面稳定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如果半个月后,还无法将李炎救回来,那么就必须扶太子登基,否则的话大唐江山就会不稳,四方节度使也会借机生事,好不容易控制的兵权,将被各方饿狼瓜分。但是太子明摆了是佛门中人,一旦太子登基,曾经大肆推行灭佛的一干人等,都会遭到清算。 李德裕虽然手段高明,但是他的权利,都得于李炎的鼎力支持。 没有了李炎在背后为他撑腰,许多事情他指挥起来,便名不正,言不顺。如若是太子登基,那么他这个当朝宰相,也只能下野,接着便是一撸再撸,最后客死异乡都算是一个好结局。 太尉府中,楚河、赵归真、邓元起、刘玄靖等道门高人都焦急的聚集起来。原本道家高人清净无为,镇定自若的风骨,在这些道人的身上基本上都荡然无存。 “形势危急,老夫也不废话了。如今局势已然危如累卵,陛下如有好歹,我们在场之人,全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以老夫在朝中的威望,最多只能支撑不到二十天。这二十天里,诸位必须通力合作,将陛下安安全全的带回来。”李德裕面色严肃,眼神中夹杂着焦虑道。 他的命运和李炎牢牢的捆绑在一起,如果李炎有个三长两短,那不仅仅是他的政治生涯结束,也是他整个家族的灾难。 赵归真道:“陛下是被佛门那些和尚掳走无疑,但是关键在于,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将陛下带到了什么地方去。” “陛下被掳走之后不到一个时辰,贫道便知会白道长进行推演,只是那些和尚显然已经先蒙蔽了天机,即便是白道长之能,也推算不出来。” 大厅内顿时一阵叹息之声,各自神色黯淡。 楚河暗骂一句:“都是废物。” 却不得不提醒道:“不需要推演,佛门既然掳走了陛下,就不可能就这么平淡处理,势必会召开大会,进行公审,以张扬声势。” “中土佛门四大圣地,五台、峨眉、九华、普陀,为要紧之处,不过五台山已经被大军所破,可能性不高。其余者如大林寺、寒山寺等等尚未捣毁的佛门名寺,也有可能。我等不妨兵分几路,同时去往不同之处,探寻陛下下落,多方面进行营救。” 虽然这样一来力量会分散,但确实是唯一的办法了。 赵归真便抢先道;“五台山就由贫道率领一队人马前往。” 他倒是打得好算盘,五台山是四大圣地中,唯一被打破的佛门圣地,如果要公审李炎,那么五台山其实才是最佳之处,楚河的分析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自以为得,却不知道根本就是中了楚河的误导。 其余如邓元起、刘玄靖等人,也都选了剩余的佛门圣地。 “既然如此,就拜托给诸位道兄了!贫道便率领一队人马,先去大林寺探查一番吧。”楚河好似有些无奈的选择道。 分配完目标,众人便纷纷召集人手,准备启程。 楚河孤家寡人,其实没什么好召集的。 不过倒是小徒弟沉香可以带上,相比起成群结队的废物,打手原本有一个散仙境界的沉香便足矣。 何况还有戒鲁为内应。 只是,就在楚河启程之前,仇士良却寻上门来。 “道长可有办法,拖延此次行动?”李炎失踪,通过原本的部下,迅速重新掌握神策军大权的仇士良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显然之前被李炎和李德裕压制而暂时熄灭的野心,再度膨胀起来。 看着这口‘好刀’,楚河很为他的智商着急。 虽然他和李炎、李德裕不是一条心,但是已经出手当急先锋,参与了灭佛之事,他难不成以为李炎玩完了,他还能有什么好下场么? 李炎还在,虽然权利有损,但是毕竟活的滋润,若是李炎死了,他才真的是过街老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楚国公何以如此短视···!”楚河叹息一声,还是对仇士良解释了其中的因果瓜葛。 毕竟手上缺人,仇士良自己送上门,白用的炮灰打手,不用岂不浪费?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谢谢!谢谢!谢谢|!) 第五百九十八章大林公审(求订阅) 经过楚河的言语相劝,仇士良终于想明白,眼下李炎死了,对他不仅毫无好处,且极为不利。 为今之要,是先将李炎救出,立下护龙之功,如此不仅能稳固眼下手中的权利,更能重新挽回圣心。 一行十骑,除了楚河师徒,其余者尽是仇士良找来的高手。 三个皇宫大内原本隐世不出的老太监,连李炎都未必知道他们的存在,却不知仇士良是怎么说动他们,将他们唤出来的。 这三个老家伙,气息阴冷,周身死气沉沉,显然是曾经手上有数不清的人命,表情僵硬,就像三个老僵尸。 剩下还有四人,则是邪派高手,平日里听到佛门正派高僧的名号,都是闻风八百里便逃,却不晓得仇士良给他们许下了什么好处,竟然也敢跟着一起冒险。 十骑之中,仇士良一马当先居中,以此行的领头自居,事事调度。 楚河也不与他计较。 到了快到嵩山脚下的时候,仇士良却突然收到一封飞剑传书,面色微变,扭头对楚河道:“看来这些和尚没有在大林集会,而是去了五台山。我等立刻转向,赶赴五台山,以免被赵归真之流抢了功劳。” 显然他在佛门中也安插了暗探,只是不入核心。 江湖上公传的佛门高僧五台山公审李炎,不过是佛门用的障眼法,为的就是将道门的反扑和朝廷的大军分散开来。 此中究竟,楚河心知肚明。 当然不值得为了说服仇士良便暴露戒鲁,闻言便说道:“楚国公莫慌,这消息是真是假暂且不知。即便是真,那此刻大林寺中,也一定是人员空乏,都去参加五台公审。” “我们此时再赶往五台山,只怕也迟了一步,抢不到什么功劳。与其如此,还不如破了这大林寺的山门,盗走太宗留书,也算是办了一桩大事,为陛下出了口恶气。日后陛下脱劫,也少不了为你我论功行赏。”楚河想了想,只能如此劝说道。 仇士良心中明显不甘,只是还算没有愚笨到家,知道楚河说的也有道理。 南方道门的大部分力量都聚集在五台山附近,就等着查明唐武宗李炎的下落之后,将他给救出来。 这等情况下,他们这一行十人即便是奔赴过去,那也只是相当于杯水车薪,根本影响不了什么局面。 “何况,五台山若是佛道之士大规模聚集,只怕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楚国公虽然有万夫不敌之勇,纵贯古今之神通,却也难保那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会出现什么差错。求功···不如求稳。”楚河见仇士良表情挣扎,明显还有些不甘心,便又补充了一句道。 这句话确实打到了仇士良的心坎里,便点点头道:“道长所言不错!那我等这便先上嵩山吧!” 楚河点点头道:“贫道擅长炼丹治疗之术,攻伐却非所长。不如就与小徒弟留在山脚下接应楚国公,楚国公看如何?” 仇士良眼中掠过一丝鄙夷,却也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你便留在山脚下,布置阵法,摆出手段。吾等若是有功而归,还需你接应帮忙斩断追兵。” 说罢便领着三个老太监和四个邪派高手,化作八道黑影,顺着山道悄悄往嵩山上的大林寺摸去。 等到八人走远了,沉香才不解道:“师父!我知道你是想让这八个家伙去探路,但他们这么笨,难道不怕他们打草惊蛇吗?” 楚河遥遥头道:“公审李炎是大事,无论如何佛门的防备都必然十分严谨,所以根本没有打草惊蛇一说。让他们八个先上去,反而算是投石问路。” “毕竟他们八个手段都不低,如果拼命起来,佛门的那些高僧要将他们拿下,还需要费点功夫。” “只要他们引起骚乱,佛门在嵩山大林寺中的防备就会出现破绽,到那时才是你我出手的机会。” “原来如此!”沉香一脸又学到了新知识的摸样。 果然过了中午,嵩山深处,便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灵气波动,普通人或许察觉不到,但是修成了元神的修士,却能敏锐的感觉到。 “看来开始动手了!我们走!”楚河招呼一声,按照戒鲁传过来的路线,领着沉香一路深入山林。 在成功的绕过了几座大阵和一些巡逻防卫之后,顺着一座大阵的破绽,进入了一个僻静的山谷。 此时大林寺中还在举行公审。 ‘李炎’被拘禁跪倒在佛前,接受着审判,宣读着罪状。 但是经过戒鲁的天眼探查,传来消息,那佛前跪着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李炎,而是一位佛门高手以变化之术伪装而成。 真正的李炎,其实是被囚禁在这个山谷里,一间僻静的禅房中。 禅房中李炎并未受到任何的折磨和虐待,只是由一个老僧和十几个佛门精英弟子看守着。 李炎与老僧对坐着,似乎是正在下棋。 棋盘上,李炎的白子已经惨淡一片,被切割的四分五裂,眼看着已经要输。 老僧手持黑子,只需再落一子,李炎便彻底再无翻盘的机会。 “李施主!不知考虑的如何?只要李施主答应条件,老僧便会放施主离开。”老和尚手指凌空虚放在棋盘之上,捏着棋子,隐隐有威胁之意。 李炎端坐在对面,面色苍白,却还算镇定。 “于天下人面前出家剃度,再由宰相出面,开库放银将朕赎回去。至此朕的头上,始终都要挂着一个法号,做一个为天下笑柄的和尚皇帝?老和尚好算计,如此一来,不仅朕之前的一番作为尽付东流,更失信于天下,失信于群臣,失信于自己。而佛门则能在朝廷的帮扶之下,更加昌盛,如同浴火重生。” “占地千顷的寺庙,重新修建就该有万顷了吧!”李炎冷笑着说道。 老和尚手往下压了压,棋子随时落下。 “即便如此,李施主还有别的选择吗?” “自古以来,君王离社稷神器,有三日天下便动荡不安,有十日便狼烟四起,二十日后这天下究竟姓甚名谁,犹未可知。如今李施主已经离宫五日,若是再拖延几日,一旦社稷离身,龙气不再,我等可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道长,朕要封你做国师 李炎手一抖,霍然起身,将整个棋盘全部扫乱。 棋子噼里啪啦的掉落一地。 “朕是天子,受命于天。尔等不尊王化,便是逆天,难道就不怕受天而诛么?”李炎白着脸,朗声质问,看似气势十足,实则是心生恐惧,已经到了动摇崩溃的前夕。 恐惧到了极致,便是愤怒。 老僧淡然自若的坐在那里,不动不摇,如同嵩山深林里的老松,扎根山岩深处,任由东西南北风。 李炎粗重的喘息着,将禅房里看得见、搬得动的都砸倒在地。 然后就像野兽一般,通红着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老僧。 老僧笑了。 恐惧、愤怒然后便是失落和心虚,最后总归会屈服。 天下有圣人,绝不是天子。 即便是会被耻笑,即便是做和尚皇帝,李炎也绝不想失去至高无上的权利,更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和尚庙里,埋骨荒山。 山谷外潜伏的楚河对沉香使了个眼色。 沉香点点头,施展七十二变神通中的定身术,隔空连点。 那些佛门的精英和尚,便全都如同泥雕木塑一般,立在原地,动也不动,看不见也听不见,连五感都被剥夺封闭。 散仙虽然不是真仙,连天庭都没资格去,但是在凡间,仙佛不出的时候,确实高出那寻常的元神修士许多,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除非是受仙佛眷顾的元神巅峰强者,否则都别想与散仙争锋。 沉香的七十二变神通,都是吃仙桃得来的,无法进步,永固在只能算会用的层次。 但是以散仙修为催动的神通,威力也万万不可小觑。 楚河和沉香长驱直入,推开了禅房的门。 “陛下恕罪!贫道救驾来迟了!”楚河的声音不高不低,传到李炎的耳中,却无异于天籁之音。 李炎急忙回头,生怕是幻听。 当看到楚河的时候,眼泪都快飙处来了。 绝境之时,能看到楚河这个大救星,他简直感动的无以复加。 “道长!道长你终于来救朕了!朕就知道···朕就知道!快救朕离开这里,朕要封你为国师!”激动之下,李炎头脑自然没有往日那般清晰,竟然许下了封楚河为国师这样的承诺。 要知道自古以来,也只有昏君才爱封国师。 因为国师、国师,一国之师,即使有名无权的国师,那也风光无限,不仅能分润王朝气运,更有教化天下之权、德。皇帝若是封了国师,就等于将神器递给了别人,非明君所取。 无论李炎人品如何,好色不好色,但是毫无疑问,都可以划到明君一列中去。 因为他在位不过三四年,大唐便有中兴之像,四分五裂的格局,也有了极大的改善。 楚河刚进门,才说了一句话,就得到了李炎这样的承诺,当真是意外之喜。 大巫之道,天人共敕。 如果他被封为国师,再有救回李炎之功,未尝不能借助道门之力,活动一下,让天庭给他封一个小小神位。 如此一来,说不准就能重现上古大巫的几分风采。 毕竟眼下虽然将天下佛道搅的天翻地覆,但其实不过是一些序幕。 真正的重点,还是在沉香劈山救母上。 那关系着天庭、佛门各自的算计,关系着佛门谋划神之墓葬。 如若能拥有上古大巫之力,即便不能最后取胜,至少也能自保。 一瞬间楚河的脑子里就转了许多念头,却又都迅速的压了下去。 而那老和尚也看着楚河和沉香,特别是看到沉香的时候,明显是惊了一下,紧接着却又平静下来。 “施主擅闯佛门清净之地,所为何来?”老和尚起身询问,只是声音传来时,每一个字却都如同一座无形大山一般,朝着楚河和沉香同时压了下来。 以楚河的修为和肉身强劲,一瞬间竟然都被砸倒在地。 沉香身形却是稍微晃了晃,稳定下来。 看了一眼楚河,正要施展七十二变中的解厄神通,将压在楚河身上的无形之山搬开。 楚河却艰难的抬起头道:“先不要管我,解决这老和尚。” 老和尚修为高深莫测,只怕已经修到了距离真佛只有一步之遥的程度。 如果此刻沉香分神救他,就会被老和尚抓住机会,即便不是带着李炎溜走,也会先击杀了李炎,达到最基本的目的。 至于强行击杀还有龙气缠身的皇帝,会有什么样的恶果,此刻却已然先顾不到了。 沉香闻言,迅速反应过来,抽身一击朝着那老和尚拍去。 这一掌看似平淡,五指运转之间,却有五种神通,循环而出。 呼风唤雨、召云取月四种神通分布四指,布陈神通运转于手心。 随着沉香这一掌拍出,风雨齐动,手持日月,颠倒乾坤,那老和尚便再无任何其他多余的行为,只能拿出十分力道抵挡,否则会被沉香这一掌直接拍碎。 虽然沉香的神通无法进步,但是在楚河的提醒下,他却自己研究了几招搭配,将不同的神通搭配起来,复数使用,达到威力相互叠置的效果。 而被无形大山压着的楚河,也没有认命当狗,一直趴着当伏地魔。 毕竟都是要做大唐国师的人了,这点脸面还是要的。 此刻原本昊天宝镜最好用。 不过为免李炎见了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楚河唯有再寻他法。 “七十二变中有一门神通是担山,之前沉香能轻易抗住老和尚的攻击,就是这门神通起了作用。《坚瓠集》云:一曰赑屃【避戏】。形似龟。好负重。今石碑下龟趺是也。在上古时代的传说中,霸下常背起三山五岳来兴风作浪。后被夏禹收服,为夏禹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如果我所猜测的没有错,这门神通,应该是源于霸下。我之前正巧见过一篇霸下吞山经,其中有些手段与霸下有关。故而自行结合担山神通,做了一些推演,如今看来却要先试一试了。” 想罢了,楚河暗运真元,按照自行推演的口诀而行。 真元扭转,隐约间楚河周身气息混沌,虚幻之中一头龙首龟身,背负着巨碑的巨兽虚影,在楚河的身形之外凝聚。 只是若隐若现,好像随时都会破碎。 幸而有翠竹镇压灵台,让楚河迅速调转真元,修改几处冲突之处,将原本的不流畅感疏通。 嗡···! 巨兽虚影凝聚,化作一道细小的符箓金光,飞入楚河的灵台,在灵台之中熠熠生辉。 楚河发动神通,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觉得浑身轻松,那原本压在他身上的无形大山,顷刻没有了丝毫压力。比起之前沉香的表现来,还要自然许多。 第六百章刚什么刚,还不跑(3拉丁的第二十章加更) 成功摆脱了束缚,不代表此刻已经安全。 沉香虽然压制了老和尚,但那老何既然被安排看守李炎,就不是吃素的。 虽然境界不如沉香,战斗经验却超出沉香不知多少。 略施小计,便引得沉香放开手脚,与其大打出手。 剧烈的灵气震动,以及神通发动时的光影效果,成功的吸引了那些还在大林寺大殿之中,开公审大会的不少和尚的注意。 寻常和尚还不知为何,只以为又和仇士良等闯山的家伙一样,全然不当一回事。 几个佛门核心的高僧大德,却心中有数,各自面色惊变。 伏迦圣僧便先一步虚化,消失在了大殿之中,朝着那山谷赶去。 倘若在这种情况下,还让李炎被救走,那佛门就真该是颜面扫地了。 楚河以担山神通摆脱了禁锢,将李炎拉到身边,看着沉香还在恋战,直接出声大吼:“还硬刚什么?都忘了我之前给你交代的了!快点先出手暂时困住他,我们走。” 这里是嵩山大林寺的地界,此刻在大林寺中的高僧不知多少。 单靠一个沉香,还没办控制全场。 一个老和尚就已经能与他勉强势均力敌,倘若再有伏迦圣僧等人出手,那他们算是救人不成,反而折在这里了。 楚河出声提醒,沉香这才醒悟过来。 紧接着面色一阵青白变幻。 之前只觉得输出的异常畅快,每一道攻击都落在实处,每一门神通似乎都将时机掐准的恰好好处,将敌人逼的节节败退,似乎再过几招,就能斩获人头。 此时被楚河唤醒了,才明悟过来。 他虽然压制了老和尚,却被老和尚掌握了节奏。 他的每一招虽然都威力十足,却是在对手的引导下爆发,更是在对手刻意的纵容下,才落在了实处。 想到这里,沉香心头的怒火便更加旺盛。 心头不忿,还想继续动手。 楚河声音再传来:“沉香!速速救走陛下,待到陛下回归皇庭,自然感念你之功劳,以大军协助你共赴华山,到那时无论是谁,也休想阻拦你救出你母亲。” 李炎也想的明白,虽然不知道楚河后半截话的意思,却急忙跟着许诺道:“这位壮士!莫要意气用事,这些和尚朕日后再与他们计较。你今日救驾有功,朕一定不会辜负,若有所需,朕一应应允。” 有了楚河的再次提醒和李炎的许诺,沉香终于冷静下来,心头的怒火被强行压制。 挥袖之间,近十门神通同时爆发。 将那老和尚先冲击向远处,然后一转身,飞落到楚河和李炎身边,以神行神通携带二人,快速离开。 老和尚被神通击飞之后,从碎石之中翻身起来,看着远远逃离的三人,一拍后脑勺。 三枚金灿灿的舍利飞出,散发出夺目金光。 舍利之上有锋芒之气起伏,就要朝着楚河三人飞驰而去。 这老和尚竟然是要用毕身修为化作一击,只为了截留三人,不让他们逃走。 啪! 一杆大戟从暗处袭来,直接敲在了老和尚的脑门上。 瞬间将其击的脑浆崩裂。 下一刻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三枚舍利子,顺势将舍利子丢入嘴中,如同咀嚼糖豆一般,嘎吱的嚼的欢快。 一道火焰从一旁的角落里飞出,将老和尚的尸体烧的干干净净,风一吹洒落山林,再也不留痕迹。 “好了大爷!快点出手,将此处时空搅乱,免得被人用推演之术,追查到是你我出手。”戒鲁小和尚对正在嚼着舍利子的杨蛟说道。 杨蛟嘿嘿一笑,长戟一翻,四周一片混沌,短暂的时空都在其巨力下变得有些混乱。 做完暗中敲闷棍之事,二人悄悄返回大殿,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等到伏迦圣僧赶到山谷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一片废墟。 哐!哐!哐! 钟声鸣响,整个嵩山上的大小阵法纷纷开启。 大大小小的光头,冲出佛殿,组成天罗地网般的大阵,就为了狙击那胆敢前来营救李炎之人。 势必要将前来营救者杀死,同时找回李炎。 只是他们却不知,早有戒鲁当内应的楚河,找到了一条暗中的通道,穿过了层层的阻隔,带着沉香和李炎,逃离了嵩山范围。 一路奔逃,不往长安而去,而是先去往齐云山。 齐云山乃是道教圣地之一,并且齐云山的道人,有不少刚受过李炎的册封,得了实在的好处。 是李炎的铁杆支持者。 如今李炎被楚河救出,并不代表他们可以直接飞回长安。 想来应该已经有不少佛门高僧,在长安城外等候,如果他们这么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必须要为李炎找到足够的保镖才是。 更何况,最大的好处已经被楚河得到了,他也不在意分润一点给旁人。 否则的话,营救帝王这么大的功劳他一人独享,反而是护卫帝王不力的黑锅,牢牢的扣在那些道门修士的头上,难免会让不少道门修士有怨言,甚至敌视他。 楚河还想着他们帮忙牵桥搭线,弄个小小的天庭神职,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炎在楚河和沉香的护卫下,驾临齐云山的时候,整个齐云山的道士都惊呆了。 再然后,便是狂喜涌上心头。 这简直就是人在观中坐,福从天上来。 他们这些人,若是能护卫李炎回京,自然少不了封赏。 要知道受天子封赏,不仅能光大道观,更有着切实的好处,因为那代表着,官方的认可,在朝廷挂了品级,朝廷每年是要收集不少灵物、灵药作为供奉送上的。 修行之人,欲图长生,财侣法地,缺一不可。 佛门的和尚吃相难看,为的也是这点目的。 很快一个五百人的豪华道门修士护卫团便组成了。 浩浩荡荡的拥簇着李炎返回长安。 而有了这些人手拥护,李炎也不再是之前那丧家之犬般的摸样,重新恢复了帝王的威仪。 长安城外,虚空之中,数十个佛门高僧大德暗中观望。 待看到被道人们齐齐拥护在中央的李炎之时,纷纷叹了一口气。 “诸位,此番吾等所为,已经彻底恶了这李炎,这昏君若是不除,只怕这天下再难有佛门立锥之地。不妨···放手一搏吧!”伏迦圣僧脸上挂着苦涩,却依旧决断力十足的说道。 第六百零一章天子剑(求订阅) 众多和尚面上皆露出悲苦之色。 这般明目张胆的截杀帝王,即便是成功了,也是留下了污名。 即便是耗费大力气洗地,那也要上百年的时间来消磨痕迹。 而这百年中,佛门一定会被权贵恐惧,为帝王不喜,即便是不会再如李炎这般推行灭佛,那也一定会极为排斥。 当看到远处的道人们结阵而来之时,随着伏迦圣僧一声令下。 云中的几位佛门高人,同时丢出一颗颗金色的圆球。 金色的圆球笼罩之下,长安城外的大片疆域,仿佛一瞬间被拉入了另一个国度,进入了全新的一个次元。 人间不能肆意破坏,但是有些时候交手也在所难免。 故而会有高人,行走于虚空,将一些虚空废墟凝聚成团,一瞬间铺开在原本的空间基础上,暂时装载一个小空间,作为战场。 当然,作为佛门高人铺开的战场,此地的环境自然对他们有利。 而对于那些道门高手来说,这片空间里的灵气充满了惰性,甚至时间的流动也显得生涩,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画面卡顿一般难受。 五道青色的阵旗飞出,坐落五方形成循环,将空间内的异常消除。 就在道门中人,刚刚解决了灵气和环境异常的问题那一刹那,空间之中梵音四起。 一尊无面大佛从云端显露,带着封绝一切的一掌,朝着下方盖压。 这一掌看似普通,实则是众位佛门大能联手而出,已然有了一丝真佛之力。 若不是在这异空间中施展,只怕即便是长安雄城,也难保不被这掌碾碎。 “诸位同道!护卫王驾,结剑阵!”道人群中,一人手持松纹古仙剑,手持剑诀,凌虚而立,气势如虹。 即使是面对那巨大的佛陀,宏伟的金色手掌按压下来的一击,也毫无惧色。 所有的道门修士,都按照各自的方位,腾空挥出剑气。 这磅礴的剑气,却在这道人的松纹古仙剑的调度下,不断的凝聚融合。 剑诀一松,一剑迎击,这一剑到了最后,浩浩荡荡,已经仿佛东流开闸之水,一泻汪洋。 恐怖的锋芒与巨佛的手掌摩擦而过,溅射出耀眼至极的火花。 巨掌如同天塌而来,这样的一掌在楚河的眼中不断放大,仿佛可以看到一切世界破灭时会发生的景象,大地崩塌,江河倒卷,沧海沸腾,日月陨落。 但是这一切,都是幻象,都是虚假。 就在这一掌降压碾压道门大阵,将这数百道人结成的大阵,尽数崩毁,直接击破之时。 整个道门大阵却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消散,已然不在那巨掌的覆盖之下。 道门玄术,虚实变幻,大衍五十,一念遁空。 “虚实转换,只在一念之间!好一个道门大阵,好一个遁一大阵!”伏迦圣僧高居云端,看似在赞扬,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凝重。他没有想到,道门的绝大部分力量被拖延在了五台山,此刻这临时聚拢起来的道门一众,竟然也有如此实力。 操纵着佛门众僧之力凝聚的无面大佛,又是一掌拍下。 无论如何,此时天时地利皆占,并且实力更加强横,那便该以纵横捭阖之势,将对手全都碾压。断不可给予丝毫喘息之机。 这一掌打出来,即便是被护在阵中的楚河也知道,道门修士绝不能再故技重施。 因为这一掌竟然是以因果为纽带,将前后之序列尽数凝聚在了一掌之上,某种程度上甚至跨越了时间。无论道门的遁一大阵怎么躲,当这一掌拍下,那便是因,他们必须承受这一掌,那就是果。 遁不掉,躲不了,逃不脱,甩不掉。 因为道门大阵,这被伏击的众人,在遁一大阵的掩护下,无论是虚还是实,他们在因果伦理上,始终都是存在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故而这一掌,他们无法躲开。 这是涉及到了某些更加高深层面的一掌。单独来说,在凡间应该无人能用出这样无赖的招数来,也唯有凝聚了佛门的精华力量,方才能如此。 这一掌不仅躲不掉,而且一旦被击中,就像是被一个世界碾压过一般,瞬间就会被打的灰飞烟灭。 但是这些来自齐云山道门圣地的道人们也当真不是白修炼的。 将玩心眼、耍花招、摆套路,楚河可比这些道人们都强。但是论起刚正面的实力,楚河未必胜的过他们所有人。 在那手持松纹古仙剑的道人指挥下,道门大阵变幻,竟然不再是防守,而开始主动进攻。 一道道真元凝聚成丝,丝凝结成网,朝着虚无包裹上去,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捕捉到了一般。 身在阵中,楚河的元神敏锐,能够感觉到,那背包裹住的,竟然是他们的因果存在。 顺着那被抓住的因果,道门修士们逆流而上,在因果的齿轮之中肆意的纵横着,然后借助李炎的人皇之气,竟然一瞬间将整个天下苍生,也囊括进了这因果的轮转之中来。 顿时让佛门的那尊大佛,挥掌困难。 “还请陛下赐下天子剑,以表苍生,屠戮邪魔。”一位道人转身向阵中紧紧护卫的李炎叩拜说道。 李炎手中本无剑,但是身在阵中,自有天人感应。 当他摊开手时,气运汇聚,缥缈虚浮之间,也汇聚出了一把象征着天子权威的天子之剑。 此剑有万民意念因果掺杂其中,若无天子授予,道门修士即便是修为再高,也不能用,更不可夺。 李炎手持天之剑,朗声道:“今有邪魔,干扰社稷,朕赐天子佩剑于国师,还望国师莫要辜负,荡除邪魔,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说罢竟然将手中之剑递向了楚河。 楚河一愣,却并不推辞。 此时此刻,他当仁不让。 不仅仅为了国师这个名号,更为了这把天子之剑。 执掌苍生,手持社稷神器,自有一番威仪感悟。 而且楚河自信,这把剑在他的手中,远比在旁的道人手中,更能发挥威力。 “谢陛下!”楚河双手捧过气运凝聚的天子剑,自发的飞到阵中,与那手持松纹古仙剑的道人站在一处。 “仔细感受大阵的韵律,它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那道人看了楚河一眼,表情淡然,没有任何的芥蒂和不快。 天子之剑,便是天子之权。 若无国师之名,受了天子剑,反而因果巨大。 而受了国师之名,则与王朝气运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并非好事。 楚河站在大阵中央,微微感受,瞬间便明白洞悉了这座大阵的究竟和奥秘。 “原来如此简单,却又这般的精妙、宏伟···。”感受之后,楚河也不得不感叹一句。 第六百零二章灭佛刀(求订阅) 整个大阵其实就是一个凝聚器。 将数百人的力量,尽数凝聚叠加在了一人身上。 再由一人调度,施展术法、神通。 当那手持松纹古仙剑的道人让出位置,楚河便身处与阵眼中兴,整个大阵的变化,都由他来掌控。 当他的意志传扬出去的时候,整个大阵就会根据他的意志,做出相应的改变。 “如此说来的话···!” “法天象地!” 楚河念头一动,神通发动。 数百丈的巨人拔地而起。 所有的道人连同李炎等,都被这个巨人裹在身体里。 变身巨人的楚河,手持着同样变大的天子剑,再看那云中无面大佛盖压下的一掌之时,已经不再觉得有丝毫的震撼。 一剑高高扬起,撬动的是人道大势。 而那无面佛像的一掌,与天地相合,运转因果,则犹如苍天之怒。 此刻是道门与佛门的争锋,也是天道与人道的争雄。 外界,原本还是白日一片辉煌,忽然之间便见天幕漆黑,陷入了一片死寂。 每一个人都仿佛有所感应,他们抬头看着天,只见天空之上风云急骤变幻,隐隐不断的下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压垮。 黑漆漆的一片,伸出五指都瞧不见。 而人们则是相互呼喊着名字,点燃了火把,敲响了铜锣,炸响了鞭炮。用一切他们认为有用的方式,驱散着黑暗。虽然难免有些人浑水摸鱼,趁机作乱,大致上却都是众志成城,共抗天灾。 天意本是人意。 二者对立而又统一。 楚河凝聚道门众人之力化身的巨人一剑与佛门凝聚的大佛一掌碰撞。 火花四溅,巨人手握着天子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而大佛的手掌之上,也同样出现了一道血痕,金色的血浆滴出来,却无比粘稠沉重,根本就不会四溅开来。 那并不是真的血,而是浓郁到了极致的佛门真元。 虚空之中,几个和尚闷哼一声,然后身体一寸寸的炸裂开来,连舍利子都没有留下。 “魔头猖獗,竟敢放肆?”云端的伏迦圣僧,怒吼一声,挥舞着袈裟,手持着佛门圣器,将更加磅礴的佛门真元压了下去。 随着伏迦圣僧的操控,那巨大的佛陀挥动了第三掌。 这一掌相比起第二掌来,要显得更加的复杂,这一掌击出,楚河即便是执掌着数百道人之力,手持天之剑,化身巨人,依旧可以看见,那云端的诸天神佛,正俯视着他,眼中含着怜悯,却也只是看着,然后从一种灵魂的层次横加指责,却并无真切的作为。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八个大字如同烙印一般,随着那一掌而下,宛如诸佛的恩泽,楚河必须接受,倘若不受便是异端。 滚滚的意志压下来,同时那巨掌也轰击而下,要将一切彻底镇压,趁着楚河心神貌似被撼动的一瞬间。 显然道门的大阵虽强,却被佛门众僧,准确的把握到了一丝破绽。 这破绽便是楚河。 他毕竟是新入阵心,与众多道人的配合并不那么十足默契。 而且看起来楚河很年轻,心神应该不坚定,直接发动灵魂上的截击,从楚河这个阵眼着手,直接将大阵碾碎。 铛! 楚河化身的巨人手中,天子剑被一掌拍开,似乎无法再凝聚万民之意。 但是就在下一刹那,楚河却从左手之中,凝聚出了一把杀意凛然的大刀,一刀高扬,将大佛的那一掌击飞。 大佛手掌受伤,高高飞起,从云端继续俯视着楚河,无面的脸上,骤然凝聚出了双眼,凝神看着楚河手中的那把刀。 “巫刀!?” 所有的佛门和尚都是一愣。巫即是人,是远古以及上古时代人族的领袖,代表万民沟通天地。 此刻楚河手持天之剑,为李炎亲口许诺的大唐国师,故而他可以代表人。 而道门众多修士,上体天心,修行道术,某种程度上也能代表一部分的天。 借助着这般优势,楚河运转祝融咒中的手段,凝聚出了一柄巫刀。 此刀古朴、沉着,本就该是被淘汰之物。 唯有锋利无双。 偏偏在此刻,这样的古朴、单纯的力道,最令这些佛门的和尚头疼。 因为越是简单的力量,越是容易被楚河调动凝聚驱使。 “不错!正是巫刀,此刀上体天心,下通鬼神,以人为本,顶天立地。名为巫刀,实为人之刀。尔等既然化为佛陀,高高在上,以为可以操控人道之事,主宰天下苍生兴亡福祉,那便尝试一下人之怒。” 说罢之后,巨人转身,长剑归鞘,扬刀出击。 一刀起烟云,三千里萧杀。 面对这一刀,那无面巨佛虽然依旧没有具体的面容,眼中却已然流露出了惊骇之色。 那端坐于云端的诸多僧侣,在这一刀之下,猛然忽然回忆起了那为病中母亲祈福,无钱供奉,自斩一臂,添为香火的孝子。那为儿祈命,跪求菩萨,三百里路,一步一叩首,行至山脚,已经油尽灯枯,却无钱烧香的父亲。那自行剃度,只为求得发妻亡魂,能登入西方极乐,却被乱棍打出的老农。 很久以前,他们以为,那些人那眼中的眼神是屈服、是虔诚。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却突然回想起来了。 那是冰冷的愤怒,是无言的控诉。 菩萨啊!你既然宣扬普度苍生,那为何我等生活这般困苦? 佛祖啊!你既然说众生平等,那为何为富贵则可入殿祈求您的注视,贫困者舍去一命,也依旧难有佛缘? 不止是无面大佛,漫天的佛门高僧皆默然无语,在这样一刀之下,他开始退,也只能退。 若是被一刀劈中,大佛会散去,许许多多的佛门和尚,也会一瞬间被抽空全部的生命力。这是一招仿佛能让佛陀堕入无边地狱的一刀,而身在地狱中的人甘愿沉沦,不望极乐,只为了将仇敌一同拖入深渊。 “这一刀叫什么?”无面的大佛凝聚出了嘴巴。 他开口询问,声音宏伟而又浩瀚,带着一种深入灵魂的威严,此身在处,尽是佛国。 面对大佛的质问,楚河手持巫刀,冷漠片刻,开口说道:“此刀本无名,你既然要问,那便换做···灭佛吧!” 第六百零三章秦王破阵(求订阅) 丝毫不用怀疑,此时的楚河上头了。 很早以前就说过,楚河虽然平常聪明机警ojianjuhua),但是依旧还是有中二的一面。 一般情况下,倒也不会爆发,不过偶尔,一些中二的热血因子,还是会出来‘捣捣乱’。 事后楚河若是回想起来,自己曾经说了这么中二的一个名字,并且不管不顾的这样宣之于口,也不怕真的恶了那些西天灵山的佛陀。只怕会后悔的想要用头撞墙。 但是此刻,执掌人道,代人伐天,楚河确实爆发出了许多情绪。 刀光纵横,气势无双。 灭佛刀下,巨佛崩塌。 光影呼啸之际,云端的和尚一个接一个的栽倒。 楚河这一刀太狠了,不仅仅是杀人,更是在诛心。 归根结底,佛门是正道,而不是真正的邪魔外道。 即使树大根深有蛀虫,但是也不能否认,其中有许多正义之士。 此刻立场不同,截杀李炎,乃是为了他们所认同的大义,非是邪恶。 换句话说,唐武宗灭佛,也不全是积极。 其中滋生的罪恶和杀戮,其实也不少,从根本上出发,或许也为了私欲。 而楚河这一刀,却砍在了他们的心坎上。 有些事情确确实实发生过、发生了,无可否认,无法辩解。 平日里闷头不顾,此时被掀开伤口,顿时便觉得刺眼,血淋淋的还在流脓。 这是信念上的冲击。 如若是真的邪魔外道,反而不会被这一刀伤的这般重了。 “变阵!六灭无我,渡魔护生。”伏迦圣僧动了真火。 寻常佛阵,大多是七分守,三分攻。 即便是用来截击李炎的,组成无面大佛的那大阵,也不过是五五开。 但是此刻,一旦佛阵变幻,化身六灭,那便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无佛无魔无我,六灭之下,一切皆毁。 这是十成的凶杀之阵,是佛门少有的绝顶杀伐大阵,不留余地,阵中尽死门。 甚至凶残到了敌我不存的境地。 大阵一出,阵中有十方金刚庇佑,吞吐水火,操控风雷,卷起狂沙···。 楚河化身的巨人此时身在阵中,顿时便难受起来,如同正在被千刀万剐。 法天象地这门神通,增幅最多的是肉身力量,对于肉身强度的增幅,只能说是还过得去。 此刻面对佛门的六灭杀伐大阵,顿时就有些抵挡乏力。 而天子之剑,灭佛之刀,在面对这甚至已经到了敌我不分境地的杀伐之阵,则难以抵挡应付。 调动众生也有个限度。 并不是真的能将天下人的力量,全都汇聚于一人之身。 若真是如此,那帝王便是世间最强者,李炎又岂会连番两次被楚河玩弄于鼓掌? 就在此一筹莫展之时,冥冥混混之中,似乎听到了极为整齐、嘹亮、高亢的歌声。 战马嘶鸣,刀戈怕打着盾牌,北风咆哮,仿佛间还能看见飞雪流霜。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歌声越来越清晰。 那封闭的空间,被奔袭的战马,闪烁着寒光的长矛,如同利剑一般破开。 黑旗、黑甲的数千神策军,在军中大将和一些道门道士的调度下,正以秦王破阵乐的阵势,斩开了混沌,与护卫着李炎的那些道人们汇合。 那军阵之中,沉香正杵在李德裕的身旁,一脸焦急的看着被围困的楚河等人,见都无恙,脸上才露出了安心之色。 楚河行事,历来还喜欢求一个稳妥。 在护送李炎回长安之前,又岂会没有布置? 早就安排沉香,单独行动。 等到众人牵制住佛门高手之际,沉香独自返回长安,联系李德裕,寻找支援。 如此里应外合,则不愁不能抵挡佛门的最后一搏。 果然看着李德裕坐镇中央,指挥着军士和道人,齐齐以秦王破阵乐撕裂空间,伏迦圣僧等人顿时便知,大势已去。 这秦王破阵乐,几乎相当于大唐的国歌。 此乐一响,配合军伍将士身上的杀伐煞气,就如同一把无比锋利的长矛。 而那些修为高深的道人们,持着这长矛,便能撕裂佛门的大阵,将他们最后依仗的杀伐大阵,从外往里凿穿。 冥冥中,传来一阵阵叹息。 “事已不可违···诸位且去吧!回寺封山,且过五十年再说吧!”言罢一声,伏迦圣僧骑跨白马,大袖一卷带着负伤的门人弟子,便先离去。 紧接着便是各方高僧大德,纷纷卷着弟子离开。 唯有那些无依无靠,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倒霉蛋,还留在原处,被道人们用术法拘拿封禁。 这些和尚,本就是佛门留给李炎的‘赔礼’。 显然是希望李炎在处理了他们之后,就不要再将纷争继续扩大,甚至朝着下一代蔓延。 毕竟李炎虽然只能活几十年,但是他可以选一个立场与他相当一致的继承者。 如果接下来的一任皇帝,还是一个铁杆的灭佛者,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散去大阵。 楚河自然也无法再维持庞大的法天象地,手中的天子剑和灭佛刀,也跟着一同消失。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远远的李德裕这个老滑头便率领将士们跪倒在地,迎接着李炎的归来。 看着俯首的李德裕,再看看他身边的那些神策军将士,李炎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毕竟已经离开了有足足七天的时间。 七天时间,足够发生许多不可控的变数。 此刻李德裕还能带着将士们来迎接他归来,那就说明朝堂还在李德裕的调控下,尚且维持稳定。 只要他回到皇宫,继续坐镇中央,那么一切的不安定,自然会再度潜伏起来。 迈步上前,李炎一脚踹在李德裕的身上,脸上的怒容简直就是清晰可见。 “护驾不利,罪该万死···!”李炎语露锋芒,杀机毕露。 数个神策军将士霍然起身,用刀剑指着李德裕,只需李炎一声令下,就会立刻取了李德裕的项上人头。 李炎却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不过念在你这次救驾有功,功过相抵···便罚你半年的俸禄吧!” 李德裕顿时感激涕零,山呼谢恩。 第六百零四章论功行赏(求订阅) 龙归王庭,原本动荡不安,暗流四涌的长安,也以迅速的平稳下来,仿佛之前的躁动和喧嚣,都不过是一场幻觉。 李炎会不会秋后算账,这是暂时无法确定的。 就而今而论,更应该做的是论功行赏,先以封赏稳定人心,将起伏的波澜,暂时平静下来。 朝廷之中,有功者封,无过者也封。 大有雨露均沾之势。 即便是战死大林的仇士良,也追封了一个扬州大都督的名号。 而道门之中,除了早就答应楚河的国师之位,更有数十道人获封真君之位,受朝廷俸禄。 国库拨银两,新修道观,凿山而建道门三清的巨大雕像。 顿时山河万里尽是一片道门大兴的景象。 获得国师封号,有一国之力供养,楚河的境界提升的也是飞快,同时也不断与道门中人沟通,想要借助他们的渠道,从天庭换得一尊地祇神位,土地、山神、城隍都无所谓。 对于楚河的要求,道门中人也并不意外。 之前长安城外一战,楚河已经漏了底。 表面虽然都答应的痛快,心底却在暗笑楚河的舍本逐末。 虽然巫的力量来的看似轻松,相比起佛道之流日积月累的苦修,积累的更加容易和轻便,但是限制太多。 何况现如今的三界局势,人皇之位简直有毒,天庭把握权柄,重要的神职不会轻授,那种在远古、上古时代纵横无匹,横推一切的古之大巫,是再也不可能重现了,等于就是一条死路。 故而也并未阻止,反而在收了楚河的好处之后,极力促成此事。 只是这些人又岂会知道,楚河压根并非此界中人,根本不在意什么潜力、未来,要的就是现在迅速形成极其有利的战力,好在接下来最为关键的斗争中,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孱弱而过于被动,到了任何智谋都无法弥补的地步。 虽然将帝王玩弄于鼓掌,在佛道之间走钢丝,好像很过瘾。 但楚河始终没有忘了,这一次进入副本的真正目的以及真正任务。 接触过七十二变,并且亲身体会过其中的一变之后,楚河对于九转玄功更加期待。 任务已经进行到了如此地步,搞出了这么多的风波,楚河也断然没有再放弃的道理。 朝堂之上的事情,暂时尘埃落定。 佛门之中,戒鲁的奖励,却存在一点点的争议。 固然他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只是李炎总归还是被救走了,虽然不是戒鲁的错,但是却给了有些人,不支付报酬的借口。 伏迦圣僧当然不会赖账,因为一旦戒鲁进入灵山,入迦叶尊者座下修行,那就相当于他的师弟。 算是一脉相承。 既然是大庭广众之下许下的承诺,也自然不会反悔,免得坏了名声。 有心想要毁诺的是法门寺的和尚。 他们借口公审李炎失败,并让李炎逃回长安为由,不想交出佛指,让戒鲁参悟三年。 此时的白马寺已经僧去楼空。 但是就在白马寺的佛塔上空,三色的宝珠之中,却虚浮着一片佛国净土。 这才是白马寺真正的根基。 净土广大,足足有数千亩大小,金光璀璨,许多僧人来往于净土之中,各有工作,十分忙碌。 站在山顶的佛堂前,俯视着下方的金色灵田,戒鲁感叹道:“有此净土,白马寺千年无恙,何苦又在凡间,与民争利?” 伏迦圣僧道:“与民争利自是不该,白马寺树大根深,有些枯叶也是在所难免。只是净土灵田,尽源于信仰香灰,以白马寺的积累,支撑五十年或许无碍,但是时间久了,说不准就会灵田枯萎,净土萎缩···。” 说到此处,却又摇了摇头,停顿住了话题。 戒鲁心知肚明。 虽然长安阵前,暂时定议,佛门封山五十年。 但其实,也不过是暂且偃旗息鼓,再寻其它机会罢了。 未必真的会守这个规定。 说不准,现如今就已经又有了新的谋划,只是还未到稍稍公开的时候。 这一次佛门的被动,显然也引起了这些佛门大德们的注意,他们开始下意识的保守消息。 伏迦圣僧的欲言又止,相反是给楚河提了个醒。 借助佛道冲突,他已经捞够了好处,之后就是继续苟着了,即便是再知道佛门有什么了不得的动向,也绝不会再与楚河里应外合,极限操作搞出是非来。 否则迟早穿帮。 “法门寺处,贫僧已经与他们再三交流过了,他们愿意交出佛指,让你观摩三月。并不能带入灵山,必须是在法门寺的佛塔中观摩···。”伏迦圣僧转而将话题扯了回来。 听闻这个答复,戒鲁并不意外。 原本法门寺拿出佛指,提出三年之期,便不是针对于那能杀死李炎者而来,而是配合伏迦圣僧的奖励,以此来结交迦叶尊者,或许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交易。 而现在李炎还活着,这一切自然也就失去了基础。 故而三年也就变成了三个月,且不能离开法门寺的范围。 “多谢师兄从中说情,贫僧感激不尽。”戒鲁双手合十,躬身说道。 伏迦圣僧微微一笑,表情淡然,只是整个人的气势,却放松了许多。 他帮戒鲁,那当然是因为,戒鲁即将成为他的师弟,否则的话,他没有任何的立场这么做。 “你先到法门寺的净土之中,参悟三月佛指,去之前我会给你向尊者求三滴佛泪,参悟之中,如有不解,便将一滴佛泪放在眉心,自有感悟。等到三月之后,贫僧再送你入灵山迦叶寺,于迦叶寺中修行。”伏迦圣僧说道。 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伏迦圣僧面色起伏阴晴了一瞬,然后对戒鲁道:“你参悟佛指之时,若能领悟一丝轮回枯寂的真意,那应该是不错的,说不定会在将来,有一番大机缘。临去之前,便先诵读地藏诸经,稍解其意吧!” 戒鲁闻言表面称好,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不解之意,心头却颇动。 “这或许与沉香劈山有关?”戒鲁心有怀疑,却无法主动联系楚河,只能暂时将一些念头压在心底。 而此时,沉香却已经拿着李炎的圣旨,率领着数千人的将士,大张旗鼓的朝着华山行去。 第六百零五章开山何须开山斧 大军一路疾行,不到半月,便抵达了‘华山’地界。 陡峭‘华山’近在眼前,沉香眼前所见尽是高山茂林,一片茫茫,根本看不出母亲身在何方。 即使临行之前,楚河三番五次的交代,让他沉着冷静,莫要大意。此时也难免有些激动澎湃,站在山脚下大声喊叫。 从山前到山后四处找遍,急得那沉香心如火焚。 驾着云头,高声叫娘在哪里? 山谷里响起了一阵回声。 又叫声:“我的娘,儿来救你!” 只听得山下边应了一声,沉香将云头按落在华山以下,‘娘啊!娘!儿找你’连喊几声。 忽听得山根下瓮声瓮气似有女声说话道:“我的儿,你救我难得近身。我如今夹在这黑云洞里,华岳山压住我你也难寻。洞门口有土地牢牢把守,手戴枷项戴锁不能行动。” 声音凄苦,沉香听闻顿时大怒,欲取出神斧,就要劈山。 猛然间却突然又头脑一清,忽然想起了楚河曾经给他交代过的话。 “师父曾经说过,我母亲并无碍,怎地如今却如此?” “莫非是师父在骗我?又或者···这答话的并非是母亲?” 沉香这么想就对了! 眼前这座山,虽然与华山一般无二,却是有人暗中以搬山之术,照着华山搬运而来的一座山,外表虽似,却毫无神韵。 为的就是引导沉香,砍出那劈裂华山的一斧,然后颠倒乾坤,让他结结实实的背个黑锅。 当楚河进入这方世界,接触到西岳大帝的时候,佛门那原本骗走西岳大帝,哄骗沉香斧劈华山的原计划,就已经被破坏。 故而佛门另有打算,当然不会再按照原本的剧情模式来走。 站在山脚下,沉香按下云头,对身边的统军将士道:“我需要一万民夫,帮我凿开这座山,救出我的母亲。钱粮我出,每人一天三十文,只需将军帮我凑齐人手便可。” 那将军听了上半句,本想要拒绝,一万民夫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使是皇帝开山建陵,也很少用到这么多的民夫。 但是听到后半句时,却已然觉得这是一件美差。 心中暗想:“一个民夫一天三十文?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一人一天最多五文,便已然足够了。剩下的二十五文,即便是上下打点,那也还能余下十文弟兄们分了。一个民夫一天十文,一万个民夫就是十万文。” 想一想就觉得心头大动,转而开口说道:“此山宏伟高大,若是郎君想要更快些,不妨再多召集一些民夫。” 沉香有楚河给的把握,心中底气十足,便摆摆手道:“此事你来安排,无论多少人,我都能照应。一人三十文不改,不过···必须都是青壮劳力,并且不能有人偷懒吃空响,否则的话,休怪小爷我拳下无情。” “小爷师父是当朝国师,如若让小爷发现你们偷奸耍滑,打死了也就打死了,无人敢为你们说情。” 将军迅速点头,笑着说道:“只要郎君钱粮到位,小的与几方节度使都有交情,能迅速调来三万民夫,开山碎石,三月便可见成效。” “若有道门的高人炼制的火雷子助力,则时间更短。” 这里所说的火雷子可不是炸药,而是一种道人将雷火强行凝练成丸的特殊武器,寻常人也能动用,通常也是用来开山造路,修建陵墓。 只是相比起火药来,这火雷子的造价可高昂多了,毕竟花费的人工不一样,所以并不能大规模普及。 沉香应承道:“此事我来安排,火雷子不会少,重点是要快。” 其实快不快,沉香反而有些无所谓了。 因为就在方才与这将军谈话之间,他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种种不对,已经浮现上心头。 比如华山钟灵,为何如此死寂,仿佛除了这座山之外,却无有其它人为活动过的痕迹,甚至连动物鸟雀都几乎没有,这就不合常理。 那被压在山下,传出来的声音,其中包含着怨苦,却并无一点对他这个儿子的想念之意,完全不像是一个阔别儿子十几年的母亲,应该有的摸样。 换一句比较能听懂的话,就叫人设崩塌。 再想到教他神通法术的那位长耳大仙,沉香心中镇定下来,按照之前楚河交代的,不亲自出手开山,而是调动庞大的人力物力,借助群众之力来凿开这座山。 看看这山下面压着的,究竟是他的母亲,还是别的的什么妖魔鬼怪。 就在此刻高天之上,寻常人根本看不到也触碰不到的一层虚无之中,长耳大仙端坐在祥云之上,看着沉香做出这样的决定,手里的念珠也握的更紧了一些,万年的灵木念珠被握的嘎吱作响,摩擦出一层层散发异香的木屑。 手持着一个青皮葫芦,打开葫芦口顺口一吹。 一道黑烟和一道粉烟,顺着葫芦口便飘了出来。 两股烟在长耳大仙面前一滚,便化作一个粉衣伶俐的狐仙和一个黑衣凶恶的熊精。 二者皆有接近妖仙的修为,在凡间也可以称之为大妖怪。 此时却都跪伏在长耳大仙的脚下,簌簌发抖。 “尔等二者身为妖畜,不修功德,反而吃人炼血,早该扒皮拆骨,下十八层地狱。”长耳大仙语气阴森,十分明显的在威胁,这两个妖怪却抖得更加厉害,一个劲的求饶。 长耳大仙叹了一口气又道:“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就绕过你们这一番。如今有一桩大功德,尔等二者若是做成了,过往之事一笔勾销,我还能点化你二人成仙,修得一个长生不老,与日月同辉。” 那狐妖更加伶俐,急忙叩头问道:“大仙但有吩咐,小妖粉身碎骨,定当办到。” 长耳大仙点点头道:“那好!且看下方那人,记住他的摸样,你们二者一者去帮助他开山,一者去阻止他开山。自此刻起,你二者互不相识。” 说罢伸手一招,狐妖和熊妖元神中,关于对方的记忆便荡然无存。 顺着长耳大仙的一指点出,便落入了那假的华山茫茫之中。 不过是区区两个用来当诱饵的妖怪,长耳大仙自然只需要交代任务,而不必向他们解释太多。 长耳大仙需要的也并不是结果,而是一个改变的过程。 当沉香此刻的沉着被改变,只要经历一些事态变得浮躁,那么他便可以从中顺水推舟,不着痕迹的达到真实的目的。 第六百零六章搞事情的刘彦昌(上) 穿过热闹而又繁华的朱雀大街,刘彦昌一身的官衣,却从太尉府的后门进去,没有去主院,而是径直到了西面一个跨院的书房,准备完成今天在户部还未全部完成的工作。 虽然每天的工作都那么多且无聊,不过刘彦昌还是期望着即将到来的考绩,他会有一个不错的评价,从而把位置挪一挪。 有时候空裆久了,其实自己也慢慢习惯了,反而觉得没有也挺好,至少可以专心努力的工作,可以用更多的时间和心思,去钻研官场上的一些事情,爬到更高的位置去。 当然内心深处,他不得不承认,那也是因为那个老太监一刀切的太过于彻底了。 这些时日,他仗着老丈人的声势,也找不过不少道家高人,却异口同声的回答,没希望。 除非他转修道法,成为修士,练出元婴,换个身体。 只是问题又来了,绝大部分的修炼法门,都要求周身齐全,经脉轮转缺一不可,方能自成小周天。而流传于皇宫大内,专供太监修行的那些功法,若是练久了,别说是元婴,就是元神也是和寻常修士不同。 即便是转换了身体,依旧会自动的排除身体里的一部分阳气,达到天人化身,阴阳一体的概念。 也就是说,刘彦昌眼下的问题,是几乎无解的。 他甚至有些怀疑,再去找到三圣母,能否真的改善他目前的情况。 就在刘彦昌努力奋斗,立志成为一个对大唐建设有用的人,同时也能提升权势,报得昔日一刀之仇之时,书房的大门被硬生生的撞开了。 一头脸上长满了癞蛤蟆似的大疙瘩,身形魁梧如同任性野猪,裹着一身粉红色的开胸裙的女人,就这般蛮横的闯了进来。 满头的金花、翠玉胡乱且毫无美感的堆砌着,带着一股子炫耀的味道,满脸的大小疙瘩也在这些珠光宝玉下映衬的熠熠生辉。再看此女浑身上下,除了该胖的地方不胖之外,其余任何一处都极度膨胀。 那一身已经是最大限量宽松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却像是轮胎内胆一般光滑,硬是穿出了紧身裙的感觉。 女人冲上前来,还未等刘彦昌有什么反应,便是一个大嘴巴先呼伦在他的脸上。 “老娘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个窝囊废物?看看老六家的那位,现在已经是刑部侍郎了,再看看你···!”说着便是满脸的嫌弃,然后不断的数落着刘彦昌的不是。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 李德裕也算是家学渊源,世代书香。即便是生出来的女儿,碰巧不小心觉醒了哪一代祖宗的基因,长的不是那么的如意。但是大家闺秀该有的风度气质,总是不该少的。 但是这个女儿从小与旁人不同,就喜欢和那些粗鄙下人厮混在一起,教书的先生和教习嬷嬷教的诗书礼仪,是半点也记不着,那些市井俚语,泼妇作态,却学了个十成。 我们常常会有这样一种错觉。 会认为长的好看的,大多数都品性不好,因为毕竟因为生的好看,被人捧在手心里,被纵容的次数多了,就难免显得娇气、骄纵。 而那些长相丑陋或者一般的,则品性应该还过得去,至少会更宽容大度一些。毕竟以己度人,自己也不是多完美,就切莫再去强求别人非得如何、如何。 但性格这种东西,其实与长相没那么大的关系。 又或者说,总是对别人挑三拣四,却纵容自己一无是处之人,通常也没太多的道德品质可言。 美丽或者英俊,固然有天生的因素,但是维持则需要长久的耐心锻炼和保护,能付出这份辛劳和坚持的人,无论是好是坏,品格之中都至少有坚持和对美好向往的成分。 而那些纵容自己野蛮生长,且对旁人指手画脚,各种不满的人,则完完全全的是己所不欲,却强加于人。 品格中怕是难找出什么真正的闪光点了。 回归正题,此时刘彦昌被没头没脑的拍了一巴掌,整个人就都懵了。 想他风流半生,连女神都睡过,如今却被这么一个丑陋到了极点的女人给赏了一嘴巴。 气愤之下,便反手要打回去。 不过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通常而言,男人打女人,那绝不是什么好事,无论对错在哪一边,皆是如此。 但是刘彦昌却打不过这个生的比野猪还要壮硕的女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对方骑在背上捶,怎么翻身都翻不过去。 毕竟身大力不亏。 打累了之后,女人就坐在刘彦昌的背上,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子,将画了不如不画的妆容,摸的一塌糊涂,然后搬过刘彦昌的身体,按住他的双手便道:“大婚那天,你说要给你死去的发妻和岳父一家守节,暂时不能同房,老娘我好难得嫁出去,还逮到你这么个白面书生,怎么说也就忍了。” “没想到这一晃就是三年多,你是碰也不碰老娘一下。” “老娘知道,你这是看不上我。不过老娘也瞧你不上,看看你这样子,窝囊废一个,除了长的好看,还有半点别的优点么?哪里配得上老娘这如花似玉的美貌,还有这举足轻重的家世背景?” 显然这女人不但拳头没轻没重,说话也是半点也不含糊。 刘彦昌只觉得浑身都疼,就像是被大马车硬生生的从身上碾过一般。 “不过,老娘再过几年还没个孩子,只怕又该被说闲话,半个屁都蹦不出来,还以为是老娘身体有问题。今天凑巧,就让老娘把你给办了···。”说罢就要去解开刘彦昌的裤腰带。 只是这一上手,有些事情就瞒不住了。 刘彦昌尖叫着、挣扎着从女人身下爬开,狼狈的站起身,脸色惨白一片,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而女人呢,则是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就像是开了个大染坊! “好你个断子绝孙的刘彦昌···原来你竟然是个没种的玩意,看老娘今天不宰了你···!”女人暴怒之下,没想着怎么去妥善的解决或者隐瞒问题,以免家丑外扬,而是抄起一旁的砚台,便朝着刘彦昌砸去。 其实李德裕是知道刘彦昌的情况的,故而才会对刘彦昌三年多不与女儿同房视而不见。 毕竟女儿养的太大了,如果还嫁不出去,也惹人非议,甚至会一定程度影响官途。 倘若是个聪明点的女人,此刻也该明白父亲的苦衷,即便是心中不满,此时也不能这般大肆的喧闹,恨不得人尽皆知。 只可惜,上天或许给予这个女人唯一的眷顾,就是让她投胎成了李德裕的女儿。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刘彦昌终于狼狈的逃出了太尉府,在下人们隐晦的讥笑眼神下,衣衫褴褛,形容狼狈的走在大街上,失魂落魄。 “我怎会落如斯田地?”刘彦昌模糊的想着,眼前闪过许多张面孔。 就在此时,一张面孔却仿佛从他脑海中飞了出来,化作一个真人就出现在他眼前。 再定睛一看,竟然确确实实正是此人。 “只是···怎么会在这里?”刘彦昌顿时不解。 第六百零七章搞事情的刘彦昌(下) 刘彦昌正在怀疑自己的眼神,那人却已经快步朝着刘彦昌跑来,脸上还挂着明显的笑容。 “爹爹!孩儿可算是找到您了!”‘沉香’一路小跑到刘彦昌的面前,然后喊道。 刘彦昌惊疑不定的看着‘沉香’,有些搞不清楚,他这是来哪一出。 毕竟上次冲突之后,父子二人就基本没怎么打过照面。 而且刘彦昌也听说了,沉香救驾有功,陛下特意派遣数千兵马,陪他一同前往华山解救母亲。 怎么这会却还在长安城? 即便是这小子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也该以救母为要,而不是在这里闲逛吧! “爹爹!您认不出我了吗?我是秋哥啊!”‘沉香’冲着刘彦昌道。 “秋哥?”刘彦昌顿时惊了,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觉得有些颤栗,见到小儿子的惊喜几乎没有,反而是觉得有那么一丝恐惧。 “你···你怎么···?”刘彦昌是想问,为什么秋哥竟然会和沉香长的一模一样。 长的酷似沉香,却疑似秋哥之人,冲着刘彦昌说道:“那日孩儿被问斩之后,只觉得三魂七魄都随风而飘,飘了也不知多久,忽然感觉一处异常亲切,便顺着过去。然后便突然进入了一具身体,再清醒过来,才发现这身体竟然和沉香哥哥有几分相似。” 毕竟秋哥和沉香分别时,各自还年幼。 小时候与长大些了之后,毕竟还是有些差别的。 “而且这具身体格外与众不同,似乎力大无穷,比起当初的沉香哥哥力气还要大了上百倍不止。”秋哥接着说道。 秋哥稀里糊涂的,刘彦昌近来与修行中人接触不少,却明白一切其中的道理。 “只怕秋哥所占据的,正是那逆子的身体。我曾听赵真人说过,那逆子乃是元神成仙,为散仙,不入天庭,却可在人间享长生,亦可入神道,修神躯。” “秋哥与那逆子也算是有血缘关系,占据他的肉身,却是顺利一些。” 想明白了一些其中的道理,刘彦昌又问道:“秋哥!你为何要来长安?” 秋哥挠了挠头道:“正要禀告父亲,我借沉香哥哥的肉身还魂之后,曾经遇到过一个老神仙,他说沉香哥哥的母亲是华山女神,正被压在华山之下,需要我的帮助。让我先来长安,找沉香哥哥。“ 刘彦昌一听,心中一动,忽然一些十分古怪的念头冒了出来。 当初他入京赶考之时,曾经遇难,幸而得三圣母偷偷面见了文宗,他方才能够幸免于难。 故而刘彦昌很清楚,三圣母名为被囚禁在华山,实则并无大碍。 不过秋哥的出现,倒是给了刘彦昌一个很好的想法。 因为他两度另娶她人,只怕再去求三圣母,三圣母未必肯理会他。 但若是带着二人的亲生儿子去,那便不一样了。 儿子相求,又有哪个母亲会不心软? 之前沉香性子倔强,只怕是怎么都求不动的。 如今若是李代桃僵,用秋哥来伪装成沉香,或许能成。 想到此处,刘彦昌原本冷掉的心肠,又再度的火热起来。 拉着秋哥上了一出酒楼,一顿吃喝之后,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便先安排秋哥在客栈住下,他还要返回吏部去,先请示上官,暂时离开数日。 太尉府中因为之前之事,正闹得沸沸扬扬,李德裕也自然得知。 听闻刘彦昌有意离开一段时间,只以为是因为其面上挂不住,想要出去躲一段时日,便吩咐吏部侍郎准了刘彦昌的请示。 等到批示下来,刘彦昌便悄悄带着秋官,一路奔往华山而去。 而此时华山西岳神国之中,楚河已经提前归来,每日与西岳大哥饮酒,闲暇时撩拨一下杨婵,日子过得也是美滋滋,好像已经忘了正事一般。 其实楚河这是在找一个安稳的地方闭关修行。 戒鲁已经去了法门寺,正在观摩佛指。 自然与戒鲁实为一体的楚河,也能跟着一起远程观摩。 戒鲁还有伏迦大师隐晦提示的方向,而楚河则是完全更加随意的感悟。 虽然他的本体不专修佛法,不过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佛指之上的韵律,结合水德经注解一同参悟,两相对比却能又有许多不同的收获。 就在这样略为平静的日常中,华山山脚下,某一日忽然驶来了一辆马车。 西岳神国之中一处洞府,楚河收了水德经,伸了个懒腰,接通了许导的传音符。 “华阴县的客栈老板来报,刘彦昌已经到了华山山脚,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沉香。”接通传音符,便听到许导语气迅速说道。 有着楚河几乎无限量的资金供应,许导把客栈、马车铺几乎都开遍了半个大唐,生意有亏有赚,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通过这两种渠道,他们能迅速的掌握到许多消息。 “好的!我知道了!继续派人盯着他们,我这边也会做准备。”楚河沉着道。 该来的总会来。 而且对于那个新多出来的沉香,真实身份楚河很好奇。 究竟是何人伪装,竟然有这样的自信,可以欺瞒过西岳大帝和三圣母。 华山脚下,刘彦昌看着笔挺如剑的华山,便想起了当初上京赶考,路过华山,偶遇风雨,借宿三圣母庙的往事。 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不免叹息一声。 当初少年心性,难免为美色所迷,不知天高地厚,与那三圣母有了非份之缘。细想那之后的种种劫难,或许都是由那一时之快起,不由心中抑郁。 “父亲?怎么了?”秋哥扭头问道。 刘彦昌叹息一声摇摇头,然后拉着秋哥,直接去到已经有几分荒凉的三圣母庙。 这座庙原本十分灵验,香火鼎盛。 但自从三圣母遵从天帝之意,被关在黑风洞思过之后,这座庙便不再灵验,庙中的道人们又无田产,没了香火便没了生活来源,便都渐渐散去,最后这庙也就荒废了下来。 三圣母的雕像原本应该栩栩如生,如今被剥去了雕像上的金漆珠玉,就完全是灰扑扑的泥胎木塑,再无任何的美丽可言。 刘彦昌冲着秋哥使了个眼神。 秋哥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三圣母的雕像磕头叫娘。 华光一闪,三圣母于雕像前显形,身后却还跟着一个道人。 看到这个道人的时候,刘彦昌整个人都感觉不那么好了。 “怎么哪里都有他?” 第六百零八章反客为主(求订阅) 初次见面时的友善,再次见面便是冷漠,再之后是厌恶。 当眼下,看到楚河就站在三圣母的身边,两人联袂而来之时,刘彦昌的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憎恨。 这憎恨甚至一瞬间让他有些失去理智,脱口而出:“你···?王勃朗?你怎么在这?你怎么能在这?” 面对刘彦昌一开口的横加质疑,三圣母杨婵固然不喜,原本看到‘沉香’,感觉到血脉之间相连的欣喜感,也被冲淡了些许。 而楚河此时,却不会很无聊的回答一如‘我怎么不能在这’‘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等等反怼的话。 而是温和的笑了笑,然后对刘彦昌说道:“刘兄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是困乏极了。这些许小事,咱们有的是时间再聊,现在且先入得西岳大帝庙,吃点粗茶淡饭,好好歇息一晚再说。” 由始至终,都显得极有风度。 偏偏却是一副主人翁的做派。 关键在于,他这么做也没问题。 因为楚河做的不是三圣母的主,而是招待刘彦昌和‘沉香’去西岳大帝庙。 作为西岳大帝的义弟,他自然有这个资格的。 虽然如此,这些话听在刘彦昌的耳中,却分外刺耳。 感觉上他就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外人,作为来客在被楚河和三圣母招待。 这感觉复杂极了。 有点类似于,骚男想要找前女友复合,到了前女友家里,才发现前女友家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并且十分热情,摆明主客立场进行招待。礼貌却不失距离,将层次划分的分明,偏偏很难让人挑刺。 面对另一半的前任,最糟糕的表现就是失礼的质问和毛毛躁躁的闹别扭。 最好的表现就是,将更加完美的自己展现出来,同时时刻宣示主客地位不同。 如此一来,便能逼迫的前任自动显露原型,展现出不好的作态。 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 再坚不可摧的感情,面对这种悬殊的对比,也总会出现缺口。 更何况,此时三圣母与刘彦昌之间的缺口,可太多了。 果然面对楚河礼貌性的客气招待,刘彦昌大叫一声道:“用不着你好心!王勃朗···是我刘彦昌瞎了眼看错了你。杨婵!你若是还念昔日旧情,看在沉香的份上,就让此人离开。” 此言一出,杨婵原本见着‘儿子’,欣喜的表情便又单薄了几分,看向刘彦昌原本还带着丝丝情谊的眼神,也变得更为冷漠了一些。 谁的心都不是铁打的,非得认定了一个人,百死无悔,怎么戳都不变心。 那些贞洁烈女与其说是与丈夫的真感情,还不如说是迫于一种社会氛围的妥协。 杨婵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女神,能够为一时之喜欢,便能违背天条,与凡人私定终身。那么自然,也会因为感情的逐渐淡薄,而疏远一个人。 面对刘彦昌失心疯般的发难,楚河依旧宽容的笑着:“看来刘兄对我误会成见很深,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搅你们叙旧了。” 接着扭头对杨婵道:“记得还是老时间,我等你到了再开始讲经。” 楚河说的是,每日黄昏之时,他、杨婵还有西岳大帝会汇聚在一起,由楚河将当日感悟佛指和水德经注解的心得说出来,然后三者相互交流,互相印证。 这本没什么,但是落到刘彦昌的耳中,却是楚河与杨婵已经有染的铁证,原本就漆黑的面色,顿时又有了泛绿的迹象。 刘彦昌在古代,那也是风流才子。 年轻时候也没少留下风流孽债。 三圣母或许只能算是他功勋章上最为耀眼的一枚勋章。 但是他的手段,还停留在卖弄一些诗文,然后凭借着那张小白脸骗吃骗喝的阶段。 和楚河的段位对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楚河就这么先走了。 丝毫不担心三圣母和刘彦昌旧情复燃。 毕竟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自发光的电灯泡,那个假沉香。 虽然假沉香是刘彦昌想要与三圣母重新修好的筹码,但是在楚河看来,这个筹码简直就是烂到了极点。 莫说是假的沉香,即便是真的,刘彦昌若有心修好,就绝不能带来。 有些东西,他还是不懂。 要偷心,先入情。 要真正懂得对方想什么,要什么。 而不是单纯的以为道德、责任的捆绑,就能达到目标。 确实,很多时候,大多数女性天性上的软弱,是容易屈服在这两点之上,从而给人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错觉。但是杨婵绝不是那大多数中的一者。 杨婵和刘彦昌聊了什么,楚河真的不知道。 等到傍晚时分再见到杨婵的时候,杨婵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脸上的妆容,似乎也经过微微的调整。 一如往常,三人对坐,然后先由楚河提出感悟和疑惑,三人相对交流。 西岳大帝的话最少,但是往往一语便能说中核心,直指本质。 楚河的话最多,虽然疏漏之处不少,但是天马行空,往往能够起到启发作用。 而杨婵家学渊源,出身不凡,原本是起到一个总结归纳,引经据典,加以旁证,得出结论的作用。 但是今天她明显有些心神不宁,已经第五次出错。 楚河依旧严肃的讨论着修行上的问题,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 反而是西岳大帝忍不住道:“杨婵!今日你若是累了,便先去休息吧!论道之事,吾与义弟二人便可。” 杨婵闻言,面色一暗,转身对西岳大帝欠了欠身道:“帝君还请见谅,只是杨婵今日得见多年未见的亲子,心神有些不宁,总觉得···。” 总觉得什么,杨婵说不出来···又或者说不下去。 看着‘沉香’她虽然极力想要表现的惊喜,但是不知为何,那种惊喜感她始终无法从内心深处涌动出来,而是浮于表面。 即使是白日之时,曾与‘沉香’娘啊!儿啊!的相互抱头痛哭,心神深处,她似乎总不是那么投入。 “莫非那并非沉香?”西岳大帝质疑道。 这也是楚河早想要说的,只不过以他的立场,却绝不能说。 否则无论真假,都会掉好感。 杨婵微微一愣,皱了皱眉。 西岳大帝算是她的直属领导,对于领导,总归是要多一些容忍。 所以杨婵即便是心中有些不快,依旧解释道:“血脉感应不会出错!他确实该是沉香。” 第六百零九章等着他们自露马脚 楚河当然知道,跟着刘彦昌来的这个沉香是假的。 但是他不能说。 这涉及到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怎么证明她儿子不是她儿子···。 归根结底,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很难有人将另一个人的话,奉为金科玉律,彻彻底底的相信。 何况还有关心则乱这一说。 楚河很肯定,这个假沉香的到来,其中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利用其身份,离间他还有三圣母、西岳大帝之间的关系。当然这种利用效果是天然的,是其身份决定的某种接近必然的导向,而完全不必过多的插手和安排。 当一件事情,涉及到母亲和孩子时,多么谨慎都不为过。 假的沉香有刘彦昌这个父亲作证,有肉身中的血脉牵引为凭。 而真的沉香,却只有一道修成了散仙的元神。 严格来说,在血脉上的羁绊,已经被斩断了,除非有大能从根源因果处进行推算。 西岳大帝身为古神,位比金仙。 但毕竟不是金仙。 三界之上仙佛为贵,神明次之。 刚正面,古神不惧金仙,但是比起背后的各种手段、神通、法术,推算因果,搬运时空,掐算天数等等,神祇则远远不是仙佛敌手。 这是由他们不同的性质决定的。 仙佛之力归于自己,一人即是一个完整的循环。 而神祇却受神权、神职所限制,神通手段皆在于此,同时也被牢牢的锁死在了这其中。 对于神祇来说,力所能及之处无所不能,力所不能及之处一无所能。 楚河会有这样的感悟,那是因为他现在也是一方小土地。 虽然管辖范围只有方圆不到十里,但是确是天庭正封的九品地祇,有天庭赐下的土地印为证。 一旦楚河同时取出李炎敕封他为国师的圣旨和土地印,便能算得上是天人共敕,借用祝融元神碎片化作的小世界,成为一个正统的巫,形如一个小火神。 言归正传,杨婵否定了西岳大帝的揣测,不快而去。 西岳大帝扭过头来,不解的看着楚河:“义弟方才为何阻止吾继续说下去?那沉香虽然肉身强劲,但是生的灵魂孱弱,根本不似人神之子。” 楚河道:“此时她正在兴头上,思念已久的儿子阔别重逢,我们说什么,都只会起到反效果。” “与其让我们去拆穿,不如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自己暴露?怎会如此简单?”西岳大帝皱眉道。 楚河笑道:“大哥莫要着急,当然不会这样任由事态发展,而我等则毫无作为。我等不妨如此···。” 等到听完了楚河的全篇计划,即使西岳大帝活了不知多少年,依旧感叹人心之诡诈。 “看来即便是没有这一遭,吾也当往人间一行,体悟人间百态。否则的话,终归会被时间抛弃。天道是道、人道亦是道,只修天道,不通人道,便是无道。有术而无道,莫能盈久!”西岳大帝感触颇多道。 此时三圣母庙内,刚刚打扫干净的一间别院中,刘彦昌父子正居住在此。 除了最初的不快以外,之后的发展模式,刘彦昌都表示很满意。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 只要杨婵与秋哥日渐亲近,那么再由秋哥从中说合,那么他与三圣母复合的几率就极大。 等到那时,有些隐晦的要求再提出来,也不至于令其反感。 而且,就像多年前,三圣母见文宗后,他便娶到了王相之女,平步青云成为洛州令一样。或许他还能故技重施,先想办法解决了那太尉府的丑妻,然后再让三圣母去见李炎,一番显圣,表明关系,或许能够凭借于此,再上一层楼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刘彦昌内心火热,感觉空旷已久之处,也传来一阵阵无力的瘙痒,似乎有些情况,偏偏却毫无作为。 刘彦昌在想着自己的心思,殊不知看似受他摆布的秋哥,也有自己的想法。 “或许我可以假装沉香,认下这个娘之后,再言亲生母亲之好,让她帮我将母亲救出来,同我一般复活。如此一来,我们一家人倒也继续齐全了。”至于沉香如何,秋哥却是已然忘了。 对于沉香,他是心怀怨气的,此时夺了沉香的肉身,并且代替他认了个神仙母亲,秋哥心头是暗喜不已的,隐隐有无限快感。 就在这种父子二人各有心思之际。 忽然变听见墙垣的另一边,传来两个道人谈话的声音。 只听其中一个较为粗犷的声音道:“听说西岳帝君种在山后的那颗九死一生花就在昨日开花结果了,那枚果子异香扑鼻,吃了之后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另一个道人声音颇为尖细,却非要高着嗓子,宛如尖叫道:“那可不是!不过听说西岳帝君却不喜,说此物有碍轮回,干扰天数,是不祥之物,正要寻一时辰,将它给毁了,那可真是可惜了。” “你说,我们要是将它偷偷的···。”粗着嗓门的道人说道。 “你疯了!难道不怕帝君降下神罚么?”尖细嗓子道。 那粗嗓门道人道;“这有何难,神祇不可干预世俗过深。我等只需入得朝堂,做大唐的供奉,便可受大唐气运庇护,即便是帝君之能,只怕也不能将我等如何···。” “放肆!你太放肆了!”尖细嗓子还是不从,只是不断的劝阻着。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刘彦昌面露冷笑,心中暗想:“好你个王勃朗,果然是阴毒狡猾,只是我刘某也并非白在官场厮混,若是这等奸计都瞧不破,那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秋哥却道:“父亲!父亲!那两个道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可否去求三圣母娘娘,让她出面找西岳帝君讨来这神药,去救母亲?” 刘彦昌正在得意,自己看破了王勃朗的诡计,却听到秋哥这等‘天真’之语,不由冷着脸呵斥道:“糊涂小子!别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吗?什么九死一生花,什么神药有碍天和,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你且好好讨好你娘亲,等到事成了,你亲生母亲之事,为父自然会想办法处理。” 秋哥闻言,心头不忿,脸上的表情也不太舒畅,却总归不敢违逆父亲,诺诺的应下了,心头却心事重重。 等到夜深,忽然听见的天空一闪巨响。 父子二人跑出屋来,抬头一看。 便瞧见一道金光从远处直落在了华山后山,同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 “珞珈洞金毛犼求见西岳帝君赐下神药,还请帝君出来一见!” 第六百一十章来自高仿的恶意 西岳神国之中,楚河就坐在西岳大帝身边,脸上挂着微笑道:“好了!配角到了,就看帝君找的这个托是否靠谱了!” 西岳大帝皱了皱眉道:“金毛犼是南海那位的坐骑,又提到珞珈洞,此事是否过于···。” 楚河笑道:“大哥且放心,此事不会恶了南海那位。” 说着还冲着西岳大帝眨了眨眼睛道:“大哥可要记清楚了,是金毛吼不是金毛犼,是珞珈洞不是落伽洞。”说罢还将几个不同的字眼,凌空虚画的写了出来。 “虽然音形接近,但却决然不同,即便是传扬出去,谁也不能说半点不是。” 简单而言,就是高仿。 刘彦昌现在对楚河不信任,而那个假沉香,应该也与佛门有关。故而只要是找道士,或者寻常人来求神药,都无法取得信任。 既然如此,想要加强他们对九死一生花结出的神药存在的信心,那就找一些与佛门相关者出来佐证。 当然了,这所谓的‘与佛门相关’完全就该是刘彦昌他们的臆断,无论是楚河还是西岳大帝,都不会承认。 这就是来自高仿的恶意。 你说我盗版?抄袭? 对不起,咱们不一样,虽然似乎有类似,但是确确实实不同。 西岳大帝没有出面,派了一个神国内附属的神官,将那珞珈洞的金毛吼给打发了。 接下来几日,接连便有久功山的百像,伍龙山的青虱等等纷纷来访,为的就是求得西岳大帝的神药。 所谓三人成虎。 其意为,一个人说有老虎,或许还质疑。 两个人说有老虎,则半信半疑。 当三个人说有老虎时,则确信无疑了。 刘彦昌就是这样,当一个疑是与佛门相关的人物来访西岳大帝的时候,他还坚定自己的判断。 当越来越多的人来求药,他却不知何时,转变了观念,已经开始确信。 西岳大帝确实有那么一株神药。 接下来整日脑子里转动的,就是怎么把这神药弄到手。 毕竟相比起去求三圣母,结果不确定比起来。似乎西岳大帝的神药,治愈他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连死人都能救活的神药,用来让某些失去的东西,重新再长出来,想来也不该是什么难事吧! 心中贪念一起,原本坚定的计划,又开始动摇起来。 本来极力想要与三圣母复合,如今再动摇之下,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起来。 某些方面,女性都是十分敏感的。 对方是漫不经心,还是耗费苦心,总是能够敏锐的察觉出来。 哪怕所做的一切,都一如往常,没有什么改变,也是如此。 当然这种敏锐能力并不是无敌的。 这个时候,对于男性而言,姿态就很重要了。 同样是三分力,表现出来的却像是付出了十二分力与表现出来就只是三分力的状态,得到的待遇就决然不同。 比如送礼物,都是淘宝特价卖的,如果实话实说,那么收获的可能是一个白眼。 但若是精心包装之后,再告诉对方,是苦心花了三个月,纠结之后终于筛选出来的,那说不准就大吉大利,今晚吃鸡了。 心意有时候看不见摸不着,归根结底还是要靠说的。 至于怎么编故事,怎么不至于牛皮吹破,导致装哔不成反被鄙视,那就看个人功力和修为了,会就会,不会就不会,多说无益。 面对刘彦昌的漫不经心,三圣母自然也察觉的清晰,原本就已经对对方颇为冷淡的情绪,便越发的冷漠。 若不是还有儿子夹在中间,三圣母连再见刘彦昌的心思都没有。 “娘!我最近听说西岳帝君有一株神药成熟了。不知是不是真的?娘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秋哥抓住三圣母的手,露出一脸好奇道。 三圣母闻言一愣,此事她自然也问过西岳大帝,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而且身为华山女神,对于华山的一草一木也都了如指掌,后山有没有长出一株神药,她心里自然有数。 “根本没有什么神药,应该是些别有用心的人传出的谣言。”三圣母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要带沉香继续到附近的美景之处游玩。 秋哥听了之后,却并不相信,反而认为三圣母是在敷衍。 摇晃着三圣母的胳膊道:“不娘亲!孩儿就像看神药,难道连这点要求,娘亲都不愿满足孩儿吗?” 三圣母哪里去弄什么神药来给沉香看? 被纠缠的烦躁,只能匆匆与父子二人分开,返回神国之内。 就在其内心纠结,不知该如何满足‘沉香’的无理取闹之时,楚河却恰巧出现了。 “因何事烦恼?能对我说说吗?”虽然心知肚明,但是楚河依旧以知心大哥的身份出现在杨婵的身边,轻声问道。 杨婵稍稍犹豫之后,因为楚河把好感刷到极高程度的原因,便将今日之事前前后后都说个明白。 闻言之后,楚河哈哈笑道:“这有何难,等我和大哥说道一声,即便是没有神药,弄出一个神药来不就成了?” 杨婵一愣:“你是说···我们伪造一株神药?这···成吗?” 楚河道:“有何不可!又不需此神药真有神效,反正沉香只是想要看看神药长什么样子,我们不妨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便可。” 接着很自然的靠在杨婵身边,与她肩挨着肩膀,好似十分亲密的摸样说道:“你与沉香十几年不曾见面,有些生疏和陌生是在所难免的。这个时候,就尽量不要让他失望了。” “如果你不方便开口的话,我可以向西岳大哥去说,想来他也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临时造一株神异非凡的神药出来。” 杨婵闻言,目光中流露出感动。 和刘彦昌处处显露出利用‘沉香’的态度比起来,楚河的表现似乎反而更像是一个‘父亲’? 杨婵也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迅速将这个古怪的念头抛开,露出一个稍微羞涩的表情:“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 她总归是不想让沉香失望的。 楚河点点头,不再多说废话,直接去寻西岳大帝。 三日之后,杨婵便带着秋哥和刘彦昌,绕过几条小山道,朝着华山后山深处走去,带他们去看神药。 第六百一十一章神药诱人 “一会你们千万不要太过靠近,这株神药有伤天和,容易遭天妒,若是太过靠近,恐遭牵连。”在进入神药生长之地前,三圣母杨婵最后对秋哥和刘彦昌交代道。 刘彦昌和秋哥二人急忙点头,无不应允。 三人继续前行,便已经嗅到了一股极为清爽的香甜味道。 嗅着这股香味,整个人都会感觉轻松了许多,仿佛身体里的污垢,都随着这股香气,被净化了。 香味是真实的,但是这效果却是西岳大帝在一旁施法,对秋哥和刘彦昌施展了神术,是一种赐福。 刘彦昌和秋哥自然不知其中究竟,只是心中对于神药的存在,更加的笃定,并且极欲得到。 只是嗅一嗅香味,就能有如此神效,若是真的得到手服用,那又当如何? 山谷之中,百花盛开,彩云就漂浮在离地面不足三尺之处,烟云缭绕之间,将整个氛围瞬间烘托的格外缥缈和有意境起来。 无端端的,忽然吹来了一股风。 风来突兀而又猛烈,猛然从人的衣襟和发梢处穿打而过,瞬间让人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清爽了。 刘彦昌与秋哥定睛一看,便得见那五色的祥云,百花盛开之中,长着一株古怪的植物。 它有着如同芭蕉般的大扇叶,如同小树般的根茎。 最顶端这是一枚彩色的如松塔般的果实,透过果实裂开的一丝丝细小纹路,还能看到里面流动的虹霞。 “神药!真的是神药!如果不是神药,怎会有如此功效,怎会有这般美丽?”刘彦昌心里激动极了,他感觉希望就在前方,只要他服下那枚神药,他就能重新焕发生机和活力,重新成为一个完整的男人。 “我等了三年,不是想告诉别人我有多了不起,而是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刘彦昌在心中这般对自己说着,然后继续灼热的看着那一株神药。 与此同时,秋哥也看着神药,此时却陷入了一种纠结。 在嗅到那香味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原本还和肉身有些不融洽之处,仿佛又融合了几分。 同时也察觉到,这具属于沉香的肉身,蕴含着无法估量的力量和生命力。 “如果我吃了神药,是不是就能彻彻底底的占据这具肉身,然后完完全全的发挥出这具肉身的力量,同时继承半神之身,获得更加长久的寿命?”秋哥不由想着。 “不行!不行!这必须是留给母亲的···也不一定啊!如果我有了强大的力量,彻底掌握了这具肉身的神妙,或许我自己就能去将母亲救回来,不用再去求人。”秋哥纠结着,却仿佛已经将神药视为了囊中之物。 三圣母却十分的心虚,她并不知道,西岳大帝暗中做的那些手脚,害怕被‘沉香’看穿,显得她这个做母亲的特别失败,是个骗子。 于是催促说道:“好了!神药你们已经见过了,这就离开吧!” 秋哥和刘彦昌同时推辞道:“不急!不急!再看一会!再看一会!” 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麻雀,似乎是受了伤,正好翅膀一歪,倒在了那神药之下。 神药之上一滴清晨扫过的露珠,碰巧坠落下来,滴在那麻雀身上。 原本受伤严重,眼看着就要死的麻雀,在露珠滴落在身上后,却伤势尽复,十分有精神的蹦跶起来,跳着脚在神药周围转了转,然后抖了抖翅膀,振翅高飞转眼又消失在了小山谷。 “真的有效!快死的麻雀,不过是吸收了一滴碰巧滑过神药的露珠,便彻底的恢复。那要是真正的神药本身,该会有多么大的药力?”刘彦昌更加激动了,如果不是三圣母就在身侧,他只怕会忍不住,直接冲上前去,将神药摘入手中。 刘彦昌还能克制,秋哥可没这么好的自制能力了。 此时他已经有些被迷惑的疯魔了。 下意识的便快步朝着神药跑去。 三圣母也是一惊,急忙想要将他拉回来。 在三圣母的意识里,神药是假的,之前那麻雀一瞬间恢复,也只是一场事先准备好的把戏。 如果让‘沉香’接近所谓的神药,那么一切都会穿帮。 只是那秋哥有了‘沉香’的肉身,力大无穷速度也不慢,三圣母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想要用温和不伤害到他的手段,将他带回来,还有那么点措手不及。 啪! 秋哥一伸手,就已经将神药摘到了手中。 神药摘下之后,根茎和叶子,立刻便枯萎。 那松塔般的果实也开始不断的往内回缩,最后化作一枚如五彩宝石般的古怪种子。 秋哥看着这种子,想了想,就要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逆子!你给我住口!”刘彦昌见了大为着急,想也不想便张口喊出了声。 三圣母闻言,却是惊呆了,原本想要阻止‘沉香’的行为,也再次一顿。她从未想过,刘彦昌竟然会称呼他们二人的儿子为逆子。这有些颠覆她的思维。 秋哥却半扭着头,古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叹了口气道:“父亲!你太窝囊了,如果把神药交给你,又能如何呢?对我、对母亲,对大家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而我却不一样了,如果是我吃了它,那么我立刻就会拥有强大的力量,能够扭转我们整个家族的命运。” 刘彦昌闻言,脑中一黑,只觉得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为何每一个儿子,都非要和他这个老子对着干? 愤怒之下,慌不择言道一声:“你敢!你难道就不怕我说出真相吗?” 秋哥听了之后也慌了,他不过是一时间利欲熏心。 在刘彦昌的威胁下,顿时想起来,现在他顶着的是沉香的皮囊,如果被三圣母知道,他不是她的儿子,那下场会如何,他都不敢想象。 只是又看了看手中的神药,秋哥有些不甘心。 这么好的东西,交给那个废物父亲?岂不是暴敛天物? 而三圣母也是慌张的,紧张兮兮的看着‘沉香’紧握着的神药,生怕露陷。反而是之前父子二人对话中,透露出来的一些信息,没有充分的领会到。 此时这‘一家三口’,都算是心怀鬼胎,各自心中踹踹不安,反而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安静和平衡。 轰隆! 天空炸响,神光闪烁。 西岳帝君一身神袍,从天空中显露出半张脸孔:“大胆凡人!竟敢偷取本君神药,该当何罪···?” 第六百一十二章露馅(求订阅) 西岳帝君一声咆哮,三圣母终于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觉得西岳帝君真的是通情达理,此刻是出来替她圆场的,否则的话,这局面怕是不好收场。 刘彦昌也是浑身一抖,面色惨白起来。 和杨婵这种三流女神相比,西岳帝君的名号无疑要响亮的多。 自古以来,帝王人皇皆喜于五岳封禅,以告祭天地。 这也足以证明五岳帝君的地位。 更关键的是,西岳大帝和他刘彦昌可半点瓜葛也没有,如果一怒之下,要将他灰飞烟灭,那想来也是一点阻碍也无。 “苦也!苦也!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忘了,此地还有西岳帝君,我等这般放肆,岂有不惹怒他的道理?”西岳帝君这一吓,刘彦昌是清醒了几分,那秋哥可未必了。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何况他自忖现在有三圣母这个娘亲护着,怎么也不该有什么问题才是。 于是乘着这个机会,脖子一昂,便将那神药吞进了肚子。 看到这一幕的三圣母叹了口气,已经等着坦白,然后十分惭愧的承认,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败,竟然对儿子说谎。 而刘彦昌却直接爆了。 他最后的希望,他一切的期待,他那内心蓬勃燃烧,无处发泄的火焰,此刻尽数化作愤怒的语言,疯狂的倾泻出来。 “刘少秋!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这个逆子!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玩意,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给你母亲下一贴堕胎药,把你给去了,也免得有今日这般背父之为。”刘彦昌已经失了智,此刻全然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正要开口向儿子解释的三圣母一愣。 “方才···刘彦昌说了什么?他似乎是说···沉香叫刘少秋?莫非···这是他另外给沉香取的名字?”其实三圣母是知道王桂英和秋哥的存在的,当听到刘少秋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只是不愿意承认和面对罢了。 她无法想象,为何沉香的肉身,会被秋哥穿戴在身。 如果沉香真的有什么不测···那她该怎么面对? 而此时秋哥脸上却露出痛苦之色。 紧接着不断的在地上挣扎着。 仰头吐出一口白光。 就见秋哥的三魂七魄在一盏油灯幻影的笼罩下,从沉香的肉身中冒了出来。 被秋哥吞下的,固然不是神药,却也并非是纯粹的假物。 而是西岳大帝从神之墓葬中抽离出来的一丝神力凝结物。 当它进入沉香的肉身之中,便会自发的散发出牵引之力,强行的将肉身中的灵魂驱逐出去。 秋哥的灵魂和沉香的肉身彻底分离之后,三圣母终于认清了现实。 淡青色的身影,猛然向前扑去,一把揪住秋哥的灵魂,一把拽住刘彦昌,三圣母满脸青光,浑身的神力涌动,就在爆发的前夕。 属于女神的气魄,终于在这一刻显露出来。 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小白兔,而是从天而降,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插翅猛虎。 “说!你们将沉香怎么了?”三圣语气森冷的母质问道。 不等刘彦昌和秋哥求饶,楚河便现身道:“沉香没事,他正在赶来救你,不过被一些琐事缠住了,却也无碍,左右不过是一些青春往事,经历之后权当记忆便好。他要独当一面,就必须要学会成长。” 说罢楚河拿出昊天宝镜,长袖一拂,镜面之上如水波荡漾,片刻后便见宝镜之中,正是沉香手持神斧,在与一头黑熊精搏斗。 而在他身边,一个楚楚可怜,宛如邻家小妹般的狐妖,正在帮他助威,眼中似乎也饱含着爱慕之意。 也不知是假戏真做,还是演技过人。 “眼下要紧的事情是,先将沉香的肉身收起来,切莫不可再被夺走。”不用楚河提醒,西岳大帝已经出手。 四周层层剑鸣,大山四下笼罩,如同牢笼要锁住沉香的肉身。 而沉香的肉身中,却有一股力量牵引,想要带着这具肉身强行离开,强行催促着沉香的肉身,不断的撞击着阻隔。蛮力惊人,即便是西岳大帝的神国即将笼罩下来,那禁制依旧不断的晃动,有一丝丝的裂纹。 西岳大帝冷哼一声:“想要借助李代桃僵的办法,分裂吾等,并且让吾等花费大力气,帮尔等培养佛门护法。倒是打的好主意,只是不巧的是,从一开始就露馅了。” 三圣母的宝莲灯有造化之力。 沉香的肉身因为拔苗助长的原因,已经毁了大半的潜力。 显然佛门是想让三圣母出手,以宝莲灯的神异,修复沉香肉身上的折损,从而既可以收走三圣母的宝莲灯,佛门平添一至宝,又能吸收一战力惊人,且成长迅速的护法。 如此一来,就是一箭三雕。 只可惜,他们的套路深,不及楚河的套路骚。 根本不走寻常路,打乱了节奏,以莫须有的神药,便引得刘彦昌父子露出原形。 这就是楚河常常说的,不要跟着敌人的节奏走。 别讲证据,先从利益的角度分析出敌人的目的,然后另起炉灶,重开一局。 即便不能引敌人上钩,也能打乱对方的节奏。 如果一开始,跟着对手的套路,解谜似的一步步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么楚河和西岳大帝就会陷入,不断提醒三圣母‘沉香’有假,并且寻找证据的怪圈中去。 而占据着天然身份优势的秋哥,则是会在危机压迫下,更加深入的去扮演一个好儿子的角色,从而自然而然的继承三圣母的一切。 等到真的沉香在假的华山斩出一斧头。 那么佛门就会顺势颠倒时空,将这一斧头的力量,引导到真华山上来,再加上假沉香的里应外合,一切的结局,又会回归到原本的轨道上去。 看着西岳大帝封锁住了沉香的肉身,收入神国之中,暂时镇压,三圣母的神情有些恍惚。 刘彦昌和秋哥都被西岳大帝收走,怎么炮制他们,暂且不提。 “可以和我说说沉香的事情吗?我想真正的了解他。”半响之后,三圣母才从各种变故中回过神来,最后则是满心的懊恼,亲身儿子她竟然没有辨认出来,还要楚河和西岳大帝煞费苦心,帮她拆穿,这令她异常的难堪。 楚河温和的笑道:“你想听,我当然说!不过等明天吧!你今天的情绪不稳定,需要休息。” 三圣母却使劲摇头道:“不!我不要休息,现在你就和我说,有多少说多少。白天说不完,我们晚上接着说···我想知道更多。不想再这么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一个真正的母亲。” 第六百一十三章哇哈哈!还是我赢了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男人有情有义。 女人心神大乱,又早已芳心暗许。 很多事情似乎也是水到渠成的。 不过就在吹灯下帘之前,楚河眼前却一阵模糊。 连同还在各处游荡的许导和疯人余一起被踢出了宝莲灯副本。 虽然射门之前,被吹红牌,确实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但是因为这样,而让二郎神不顾风度,直接将他踢出副本,甚至连收尾工作都不要他去做,却令楚河心头大畅。 就坐在静室内,楚河仰头哈哈大笑,满心的畅快。 虽然只是某种形式上的小胜一局,却让楚河出了一口心头的恶气。 “不过虽然心头利爽是利爽了,但是希望二郎神不会这么小气,把我应得的奖励给克扣掉吧!”楚河的笑声骤然停歇,然后有些担心的想到。 别的东西倒也罢了,宝莲灯副本里出现的好东西要么高的没边,要么对楚河而言也没什么太大的价值,唯有九转玄功楚河是志在必得。 伸出手,楚河点开灵光团。 久违的,竟然不是大爆。 而是只有零散的几个光球漂浮在半空中。 各自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眼见如此,楚河反而心中定了一定。 首先捏开一个金色的灵光团。 灵光团内蕴藏的是一道坐标信息。 炼化了这道坐标信息,楚河便能时刻感应到,还留在宝莲灯副本里的戒鲁。 不过二者之间虽然还有关联,但是却仿佛已经变成了两个个体,没有了之前的从属关系。 “看来是有什么力量,将戒鲁从我的操控下斩了出去,让他摆脱了与我的大部分瓜葛,成为了独立的个体。否则的话,戒鲁作为我的一部分,在我离开副本的时候,也会跟着一起消失。”楚河心想着,倒也并不太意外。 在戒鲁进入灵山之前,楚河就已经有了这个预感。 那毕竟是西天宝地,佛门至高圣地,佛陀遍地,更有佛祖端坐于大雷音寺,俯视着整个西方极乐世界。 戒鲁会露陷,也并不值得意外。 而戒鲁彻底的分裂出去,进入佛门,本就是楚河极力促成的。 虽然一直以来,楚河的立场仿佛是站在道门这一边,但其实只能说是事有碰巧,或者真的暗中有股力量在推动。 鬼谷子师父传授神通时,不拘一格,佛道妖魔皆有借用,那就说明,修大道就不能有太古板的门户之见。楚河也不过是发扬了一下这种门风罢了。 而且如果戒鲁就留在宝莲灯世界里,化作一个独立的个体,那算不算是另一个世界的我? 如果有一天,楚河再重新收服戒鲁,将他融合,那算不算提前感悟大罗之妙? 当然这些都只是楚河隐隐的各种念头,在加上因势利导所致。 眼下倒也还不值得过于关注。 收起了坐标,然后等待日后有需要时再行炼化。 楚河借着点开了一青一黄两个灵光团。 唐武宗册封他为国师的圣旨和天庭赐下的土地神印,从两个光团之中掉落出来。 将两件物品握在手里,细细感应。 楚河的脸上露出一抹可惜之色。 离开了宝莲灯世界,它们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即使是楚河发动它们,暂时化身为大巫,如同小火神,也并不能持久。只要其中蕴含的大唐国运之力和土地印中的神力耗尽,就会立刻消散,再也无法利用。 楚河估计了一下,如每一次动用十分钟的话,大约可以分三四次利用。 关键时刻,倒也能拿出来当杀手锏,平时想用来装哔,那只怕就太浪费了。 接下来连开了几件物品,都只能算是一些杂物。 什么云浪子的半截香肠啊!绝种师太的肚兜啊!羽幽萌的双头棍啊! 这种东西,都是恶意满满,楚河觉得这一定是二郎神有意报复。 直到最后,楚河手中的白光一展,终于出现了一卷画轴。 将画轴展开,画卷之上,描绘着九九八十一种不同的先天神祇原型,同时下面还注解有对应的修炼口诀以及神通符文。 其中就有楚河曾经在副本里修成过的霸下担山神通。 “九转玄功!”楚河眼中爆炸出惊喜的光芒。 然后仔细的打量着这一卷画轴。 看过之后,楚河不由的感叹不已。 从某种角度来讲,九转玄功不算是根本法,因为它不再局限于练气修道,它是一种从根源深处,进行全面进化提升的绝顶法门。 “而且和七十二变比起来,九转玄功更加的紧致有序,九九八十一种先天神祇的神通,各有排列,每九种为一组,不分先后。每修成一组便是一转,就是一次从根源深处蔓延到每一滴血、每一个细胞、每一根头发的完美蜕变。直到九转之后,九九归一,便能成就盘古之躯,拥有开天辟地,划破混沌,一念造就无数世界,无穷宇宙的力量。” “不过这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即使是这门神功的创造者,只怕也远远没有达到这等境界。就目前来看,这门神功,修的最为深入的就属杨戬,西游之前五百年,就修成了七十三变,也就是八九的程度。距离九九大成,归一圆满的境界,还差了两个大槛。” 楚河在仔细观察九转玄功的画轴,想要从中洞悉出杨戬此时的真实境界。 从对方能轻易斗转时空,将他还有许导、疯人余带入副本世界来看,对方也应该和吕祖一样,是大罗金仙的层次。 世界、时间、空间,都已经无法成为他们的障碍。 在他们眼中的世界,又是不同。 只是九转玄功要修炼到什么程度会有大罗金仙的水准? 楚河看了看,表示看不出来。 这就像给一个普通的小学生一道制造核武的公式,按照这道公式,就能做出核武。 但是这个普通的小学生做的出来么? 能看得出来,其中某些节点,可以衍伸出什么变化吗? 自然不能,还是要先从基础的地方学起。 楚河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算了!我还是想想,先选哪一组修炼起吧!这九转玄功看起来忒耗资源,我现在虽然还算家底丰厚,但是最多也就够支撑一转所需···或许还少了。” “看来久违的要去刷一波副本,收割资源了。而且···之前想好的抢手计划,也要提上日程了。虽然那黄金屋有些古怪,怕也是某个大能的暗桩,但是也不能太过畏首畏尾,将之束之高阁,反而浪费了。”总结了收获之后,楚河接着在心中对之后一段时间的发展,迅速做着规划。 第六百一十四章枪手小白 时间是九点过八十分钟,距离第二天凌晨已经不足两小时。 而白文依旧一个字没写。 虽然没写,但是作为一个老写手,他有着一种迷之从容。 现在他还在水群,虽然群里的书友们,从十点钟起,都只开始复制粘贴同一个图片,那就是持刀催更图,但是白文表示丝毫不怂。 白文的人生格言就是,写书就要瞎鸡儿写,火了炮养嫩模,不火就下海干活。 又是一张辣图发到群里。 原本整齐的催更图,顿时出现了断层,一堆好汉顿时叛变,选择要车牌。 群里的第一豪拿总气的手指哆嗦,打字的速度都慢了三分,表示不屑与那些无耻之徒为伍,却偷偷的给白文发了个红包,表示可以私下沟通,交换资源。 白文自信一笑,车牌没有,黑车却成堆,齐齐发车,顿时让群里的书友们被撞的人仰马翻。 “大佬!求放过,这个月营养费又不够了,请让鸡儿放个假!”管理员苍竹氏发出一个吐血的图片,然后接着一行字道。 白文微微一笑,表示不屑:“放假?请问你们的鸡儿什么时候上过班?” 苍竹氏发来一连串的感叹号。 下面接着的是各个书友的扎心图片。 “还不都是自己动手,勤劳致富!小本经营的个体户,还有什么假?”白文继续扎刀,毫不留情。 顿时群内哀嚎一片,接连有四五个群友退群,然后又悄悄和管理员py,表示可以发红包加回来。 就在白文和自己的一票书友们相互伤害,丝毫不在意时间的流逝,好像完全忘了码字这回事的时候。 手机定好的闹铃响了。 白文关了企鹅群,打开码字软件,手指抽风一般在键盘上疯狂的敲打着。 作为一个练气一层都勉强的修士,虽然修为不行,但是却也练了一门法术,能够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消耗大量的体力,来加快手速。 故而不过半个小时,白文就成功的码出了热乎乎的一万字,然后点击上传。 收到更新提醒的书友们,顿时都惊为天人。 当然没人相信白文是真的在半个小时之内码字完成的,只是觉得这厮不厚道,明明早就写好了,却偏偏不发,就是这么干熬着。 白文呢,也不说穿。 毕竟要是这些瓜皮书友都知道他手速这么快了,那还不得让他一天写十万字? 那他哪里还有时间出去浪? 就在白文继续和书友们吹牛皮,同时聊骚一下群里的小姐姐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早先就认识,只是加了企鹅号,却一直没联系过的一个大神写手,竟然主动给他发消息了。 照例的先是一套奉承三连送过去。 所谓礼多人不怪,虽然白文混的还行,但也只是温饱水准,距离大神的境界,还是差了很远。 大神却不废话,直接道:“千字五百,抢手的活,老板给材料,故事随便你编!干不干?” “我凸!”白文一屁股从椅子上蹦跶起来。 千字五百什么概念? 那就是他一天写一万字的话,那就是五千块。 虽然是抢手,但是月入几十万不是梦啊! 不过白文毕竟也是老写手了,有些规矩还是懂的。 千字五百听起来很多,但是那要是指有效字数的话,就比较坑了。 有时候一天写了好几万,有效字数还没一千,那赚的还不如他现在舒服,更累不说还什么都捞不到,简直天坑。 “那个冒昧的问一句,这活···大神您怎么不接?”白文想了想,决定投石问路。虽然大神很牛,但是也还没到白金的程度,不买版权,单靠订阅,一个月有个十来万不错了,千字五百诱惑力对于大神而言,也是十足。 对面那位大神沉默了一下,发来一长串话:“废话!老子也想接啊!可是老板有要求,手速要够快,一天十万字,完全是爆肝拿命拼。要不是每天的码字软件排行显示,你的手速是最快的,这活我还不找你。你放心,老板贼有钱,吴建伟知道不?那个有名的富二代,娱乐圈风纪委员。估计是又换了新玩法,这回想看私人订制的小说。不是什么工作室和小网站收文,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白文惊了! 吴建伟那厮可是死有钱人,抱了他的大腿,这辈子他算是衣食无忧了。 虽然是个修真者,但是入了这个圈子就知道,完全不是想象中那回事。 门槛低、人数多、资源少、限制大,末法时代真实有效的法术还不多,修真者也要为一日三餐奔波,完全没有所谓高来高去,视钱财如粪土的赶脚。 何况白文还知道,吴建伟也是修真者,更和那位近来声名鹊起的楚河王关系匪浅。 据说是对方的代言人,经常为楚河王处理一些琐碎杂事。 想到这里,白文又起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原本还想见了合约再说,此刻却直接回复道:“好!这活我接了,什么时候签约?” 大神便发来一个地址,让他到时间了上门去找,自然会有人联系他。 白文这边正浮想联翩,畅想着之后以文证道,钱财和修炼资源两得,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楚河却已经刷副本刷的快要吐了。 现实中修成了元婴,他可以直接撬开中级副本甚至是一部分力量层次不高的大型副本,副本场景不会单一无聊。 但是同样的套路,反复多次使用,还是会觉得缺乏点乐趣。 不过相应的修炼资源却堆砌起来了。 修炼九转玄功,果然耗费巨大。 以楚河雄厚的家底,也在短短一个月之后,便有些捉襟见肘。 楚河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应该,在灵潮回归之前,也先抢占一个洞天福地,否则的话他原本计划的,用小窝内的资源,就能供养自己和一家人的修炼所需,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只是国内的洞天福地大多都是有主的,背后还藏着一些末法前就躲起来的老家伙,暂时还不好惹。 国外的话,楚河却没什么目标。 不过也不是一定要弄一个洞天福地,反复刷副本虽然烦躁,但是资源来的也快。而且在副本里不断的巩固修为,尝试修炼更多的法术,也是一种还算过得去的体验。 就在楚河准备面试吴建伟给他招来的三个抢手时,秦大爷却再次登门来访,且为他带来了一封请帖。 第六百一十五章一份请帖 “这个是张家让我转交给你的!你自己看吧!”秦大爷将一封古色古香,勾勒着玉纹的请帖放在楚河面前。 看颜色也不是喜庆的大红色,那这是有毛病? 这什么时代了,还用请帖?多麻烦啊! 楚河疑惑的接过请帖,然后随手翻开。 “楚兄敬启,一别多日,甚是想念,今吾等于蛮夷之地,欲再聚首,还盼楚兄同来,共襄盛举。” 落款是张启仙。 这话没头没尾的,只是说明了意图,显然是这厮不服当初被楚河压了一头,又摆了一个场子,想要掰回一局。 问题是,时间、地点还有会出现的人物,都没讲明白···那还去个锤子。 楚河将请帖顺手一抛。 撇了撇嘴。 秦大爷一愣:“咦?你不打算去?” 楚河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 秦大爷感叹道:“你怕是原始人吧!这都不知道?” 楚河疑惑的看着秦大爷。 秦大爷却已经拿出手机,进入修真者之家,找出一篇帖子递给楚河。 “你自己看!” 楚河接过手机,迅速的扫视起来。 上一次大会,不仅保住了华夏的名山宝地,并且还夺得了国外的几处宝地。 其中便有一处,就在那花旗国附属的一座小岛上。 那小岛本不知名,只是有空间节点闪烁,似有灵地会在这里降临,方才被标注为一个将来的资源点。 当初争夺的时候,花旗国也不在意,派出防守的修士水平一般,这才被反攻的华夏修士轻松击败。 而就在不久之前,一队华夏修士一起结伴去了那处小岛,却意外的开启了一个灵光幻境。 副本结束后,那一队修士中,却只有一人归来。 唯一归来者修为大涨,却对灵光幻境里发生了什么,忌讳莫深一概不言。 “等等···!”楚河忽然发现不对,抬头问道:“那唯一回来的修士,他的修为是回来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涨起来的,还是一开始就···。” 秦大爷道:“这就是神奇的地方,他的修为是出了副本就涨起来的。就好像···他将副本里获得的力量,带了回来一样。” 这就有点颠覆了! 大所有人的认知里,副本里无论修为多高,都是无法带回来的,一旦退出副本,就会被打回原形。 所有的收获,只能看在副本里的作为,而进行随机结算。 “张启仙约我到那个副本碰面?以张家的势力,有没有可能挖出点什么来?”楚河说的是,张家有没有可能,逼迫那唯一的活着回来的修士,说出副本里的经历。 秦大爷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个修士,现在已经到了花旗国,并且在花旗国相关组织中,身居要职。显然是已经叛变了,虽然常常有人把修士无国籍挂在嘴边,但是像他这样做的,毕竟不多···所以副本里发生的事情,一定有极大的蹊跷。” 修士无国籍,那是因为有些修士活的久,经历了数代改朝换代,早就没有了国家的概念。 但是故土难离,修士无国,却有故乡。 更何况,谁都知道,灵潮回归在即,华夏多有宝地灵山,到时候机缘遍地,这个时候远走他乡,实属不智。 “这么说的话,那个小岛中副本的事情,花旗国也知道了?”楚河又问。 秦大爷道:“不止是花旗国,很多国家都知道了。” “而且开启那个灵光幻境的钥匙,一共有五把,张家手中有一把,其它四把分散各方,有一把就被那个修士带到了花旗国。” 楚河皱了皱眉道:“五把钥匙的事情,是谁发现的?” 秦大爷道:“是那个修士最初发帖的时候,透露出的讯息,被人发现后,推测出来的。” 他们那一行人中,原本就有一把开启副本的钥匙,是一个牛角,上面刻着古怪的图案。 接着有人按照古籍上的记载,按图索骥发现,这钥匙一共五把,虽然形状各不同,但是上面却都有相同的图案。 “什么图案?”楚河问道。 秦大爷拿回手机翻了翻,然后将图案搜索出来,摆在楚河面前。 图案十分古怪,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光线下看过去,都能看出不同动物的脑袋形状。 这就像一个网上常见的猜动物图片,只是看起来更加的古老、粗糙。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楚河问道。 秦大爷摇摇头道:“不知道!这应该是一个古代妖魔团体的符号。你也知道,咱们老祖宗们一贯连异族都鄙视,更别提妖魔了。所以关于妖魔组织相关的记录,那是相当的少。能够察觉到有五把钥匙,已经足够说明,这个妖魔团体,曾经一定极为强大,否则不会被记载。” 楚河皱着眉,敲了敲桌子。 张启仙找他入这个副本,再决胜负。 那么一定是已经掌握到了某些关键的讯息。 这是已经挖好了坑,等着他去跳。 问题在于,楚河真的对这个副本很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竟然能够跨越时间,让人将副本里获得的力量,也一同带回来。 如果能够掌握这种手段,那么无论是谁,都将在这最后的末法环境里一飞冲天,从而一步先步步先,等到灵潮回归之时,就是彻底崛起,成仙做祖之契机。 “或许,我可以记下这个图案,然后自己去撬开副本?”楚河想了想,没有先直接这么肯定,而是将之留作备选。 单刷当然有单刷的好处。 但是群刷的好处也显而易见。 对于陌生的副本,多一些做尝试的小白鼠,那总是好的。 如果是一个人进去,那么很多情况下,就像陷入难以选择的抉择,一步走错说不定就是万丈深渊。 “你希望我答应张启仙的邀请?”楚河忽然冲着秦大爷问道。 秦大爷嘿嘿笑道:“当然答应!为什么不呢?他有张良计,我们有过墙梯。这样的机会,难得一遇,如果真的能够解决修为带回的问题,那就是天大的造化,冒点险我觉得很应该。” 楚河听了也点点头,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想要丰厚的收获,又岂有不冒险的? “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带你一起去了?”楚河忽然抬头冲着秦大爷质问道。 秦大爷嘿嘿笑道:“要是真的和张家对上了,你难道不缺个帮手么?而且张启仙可不简单,在现实里,他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进了副本,他的变化,说不准可要惊爆你的眼球。没我给你鞍前马后,你楚河王说不准,就要被人踩在脚下了!” 第六百一十六章重生岛 楚河听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讲道理,在角色设定上,秦大爷和许导有一定的重叠性。 不过相比起秦大爷,许导在修行界没什么根基,并且更有节操一些。所以楚河更喜欢和许导一起组队。 但是,关键在于,许导只能做为一个打下手,并且出主意的帮手,一旦涉及到正面、剧烈的冲突,许导就基本上没什么发挥余地了。 而这一次张启仙既然自信的邀请他去赴会,发生正面冲突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叫上许导的意义就不大。 “也罢!就让秦大爷得瑟一下吧!”楚河放弃了打击秦大爷的打算,勉强算是认可了秦大爷的说法。 既然已经决定前往,那楚河便让秦大爷代为传讯,表示乐意前往一聚。 同时也抓紧时间,让吴建伟帮忙补充后勤物资,同时也抽空面试了一下三位抢手。 在考察过他们各自的水平和手速之后,楚河录取了白文。同时将自己收集到的一些不太重要的资料交给白文,让他将这些资料灵活运用,尽量快的编纂出一部小说出来。 楚河试验过那黄金屋。 完全虚构的故事,在它那里虽然也能换东西,但都是一些金银俗物,对楚河来说,基本上不存在什么价值了。 而以一个虚构的故事为主线,掺杂的却是真实的资料和讯息,则能打动它的胃口,获得提问的权利。 若想要获得物品,就需要完全真实的故事,或者大量半真半假的故事。 这些都比较弹性,拥有交流和谈判的可能,可见黄金屋的背后,一定存在着某个真实,拥有自身意识的生灵,而不仅仅只是某种被动应对机制。 交代白文快点码字之后,楚河抽空又检查了一下父母的修为进度。 嗯···结果依旧感人,虽然在稳步进步,但是进度实在太慢。 “看来这次副本结束之后,真的要想想办法了,不然的话,以他们这样懒惰的修炼方式,虽然可以延年益寿,但是活到灵潮回归的时间点,概率不大啊!”楚河叹息一声,表示为了这对咸鱼父母,简直操碎了心。 乘坐着吴家的私人飞机,楚河和秦大爷在收到请帖后的第四天先抵达了夏威夷,然后再乘坐游轮,在海上飘了一天一夜后,成功抵达重生岛。 当然,从正式的角度来讲,这座岛的名字是‘renascence’,翻译过来就是重生、新生的意思。 重生岛并不大,若是站在高处,一眼便能纵览全貌。 而岛屿的四周,则早已停靠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船舶。 显然这座岛的访客并不少。 海边的沙滩上,还能看见一些人影,不过并不多,显然更多的人,都聚集在岛屿的核心处,或许也就是那个古怪的副本开启点。 等到楚河和秦大爷走到岛屿中央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攒动的人头。 “怎么回事?不是钥匙有五把吗?”楚河小声嘀咕道。 秦大爷也面露疑惑。 仔细观察周围那些修士群体的构成,这疑惑就更明显了。 比如花旗国一边,花旗国有一枚钥匙,是已经确定了的事情。 但是花旗国此次来的修士却并不多,只有区区三人。 剩下的都是他们招募的‘联合军’又或者说是‘杂牌军’。因为这些人身上,白熊国、枫叶国等国修士,特有的气息十分明显,根本就藏不住。 其余几方的构成,也都很复杂,并不单纯。 “因为情报的泄露,所以政治妥协了?”楚河皱眉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太靠谱。 作为掌握主动权的一方,即使是政治妥协,也要保证基本的利益不被动摇。 但是看花旗国的搞法,分明是名额被‘外人’占据了一大半,显得就有些古怪了。 “这么多人都在等什么?五把钥匙,难道不能分五拨进去吗?”秦大爷也开口问道。 楚河摇摇头还未解答,就听到张启仙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大家商议过后,决定一起进入这个副本,到时候相互之间人多也有照应。” “人多有照应?”楚河和秦大爷脸上,几乎同时露出同款的讽刺表情。 一口锅里抢吃食,还能相互照应?怕不是相互坑害吧! 楚河和秦大爷都知道,这个副本有古怪,如今看来这古怪还不少。 “莫非这副本,进去的人越多,越有某些方面的优势?”楚河心想。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楚河转身对张启仙问道。 张启仙手下跟着的人也不少,只是怎么看都是一些乱七八糟攀附张家的散修,之前跟张启仙关系密切的那些修二代们,则都不在。 这让楚河心中反而更加绷紧了心底的某根弦。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张启仙发帖请他来对决,竟然没有带那些实力不弱的帮手,反而找了一群乌合之众。 当真是古怪的很。 面对楚河的疑问,张启仙淡然说道:“大约还要等一两天吧!岛国的修士还没到,他们也有一把钥匙。” 夜幕渐深,潮水涨起,淹没了沙滩,甚至吞没了一小片红树林。 山顶无人处,楚河收回了以调禽神通支使出去的蚊虫,读取着它们身上寄托的讯息。 半响之后摇了摇头。 已经抵达的四支队伍中,真正掌握秘密的核心人数很少,并且基本上不说话,显然是在防备被窃听。 那些一般的成员们,则是笑闹着,同时聊着各种八卦和揣测,都做不得准。 不过有时候,没消息也是消息。 这至少说明,网上流传的讯息是错误的。 所谓重生岛副本的真相,只有那个叛逃花旗国的修士知道,显然是在胡说八道。 那些掌握了钥匙的修士团体,每一个团体的核心人物,都应该知晓真正的原因。 等到了第二天中午,岛国修士们终于来了。 他们一共一行七人,算是来人最少的。 但是看他们动作整齐,同样的阴阳师袍,脸上刻板的表情似乎都如出一辙。 很显然和旁的队伍那些乌合之众不一样,而是一队岛国修士中的精锐。 “怎么回事?岛国修士队伍的组成好像格外不同,莫非他们并不知道副本的秘密?还是说···另有什么打算?”楚河又有些不解。 他曾在夜里悄悄尝试着,刻画图案,然后撬开副本。 不过却失败了。 不是他的金手指失灵,而是那图案并非解开的关键,他即使是能降低难度,也需要正确的引子。 第六百一十七章妖魔宴会 一旁秦大爷用手指戳了戳楚河的肋骨,斜嘴歪眼的冲楚河打了个眼神。 楚河视线余光一扫,便看到花旗国的那个领头人,好像是叫奥利弗的家伙,脸色黑的和锅底似的,看向岛国一众修士的眼神,充满了愤恨和一丝丝无奈。 五把钥匙齐了。 五人同时取出钥匙激活时,楚河终于明白,他缺少的是什么了。 五把钥匙之中,都蕴含着一段特殊的妖魔之气。 副本就是以这妖魔之气的特殊性质开启的。 楚河的金手指可以降低难度,但是他至少也该弄出妖魔之气来,那才能糊弄过去。 五把钥匙齐聚,副本降临笼罩全岛。 岛上的近百人,同时被收入了副本之中。 此时在楚河的眼前,飞快的奔跑、飞窜过许许多多妖魔的影子。 其中有咆哮的牛魔,撕裂大地的凶虎,背负苍天的雷鹰等等,一出现便又消失不见,很有可能是被别人选走了。 很显然此刻是要选择身份。 这个副本既然和妖魔有关,那么大家进入副本之后的身份,就不再是人,而是妖魔。 楚河却并不着急,那些时而闪现的强大妖魔影子,并未夺走楚河的注意力。 如果这个副本只是单纯的谁厉害谁就能活到最后,大吉大利。那之前察觉到的种种诡异,显然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虽然信息缺乏,但是从已有的条件中,楚河至少能判断出,这或许是一个有些类似于对抗生存类游戏的副本。 但是却又绝不会这么简单。 爆熊、狂狮、龙蟒等等一看就不弱的妖魔影子都被选走了。 剩下来的,都是一些看着觉得很没杀伤力的小动物。 楚河却依旧仔细的看着这些‘小动物’的介绍。 最后锁定了两个妖魔影子。 其中一个是一身红毛的猴子,此猴名为,烧尾猴。 因为天性胆小,所以拥有隐匿自己的天赋,不过这种天赋在越复杂的环境,越多生灵的群体中,效果越好,反之就会减弱。 而另一个则是满身银光的狐狸,名为银月狐狸。 在月光下,能获得月华的垂怜,开启月眼,看到过去或者未来的某个随机片段。 想了想,楚河顺手一点,然后化作一道银光,彻底的进入了副本之中。 视线聚焦,四周环视,不再是原本狭小的重生岛摸样。 而是一处风景绝佳的山崖,山崖下是层层叠叠的黑色海浪,而山崖后方,却是一望无际的大森林。 这看起来更像是一片大陆。 而就在山崖下,视线的尽头处,有一间看起来格外古怪的庞大建筑。 它的风格充满了一种西方粗犷野蛮的味道,却又还带着东方古老的装饰品。 猩红色的灯笼就挂在它的每一个边角之上,随风摇曳,那灯笼内的烛火,看起来更像妖魔的眼睛。 楚河没有犹豫,跳跃着银白色的矫健身躯,朝着那建筑跑去。 他现在是一只狐狸,银月狐狸。 原本元婴巅峰的修为,尽数被压制在体内,根本就发挥不出半点。 如果不是九转玄功还能动用,多少给了楚河一点底气,那他现在一定会后悔之前的选择。 毕竟在失去了原本的修为为依仗,单凭天赋能力的话,那些狮子老虎一定比狐狸更加强大许多。 一路小心谨慎而行,好在并未遭遇什么突然的袭击。 等楚河穿过门扉,进入那古怪的建筑中的时候,原本被压制的修为,竟然变直接尽数的解放开来。 他从银色的狐狸,变成了一个身披银色长袍俊美到妖异的少年,除了头上还顶着一对狐狸耳朵之外,几乎再也看不出妖魔的痕迹。 门扉后面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 大厅内十分热闹。 各色的妖魔都穿梭在其中,推杯换盏,似乎正在分吃着一头巨大的烤大象,气氛热闹极了。 因为大家都转化为了妖魔,然后重新化为人形的缘故,早已不是原本的摸样,所以粗略看过去,楚河根本分不清,哪些妖魔是这个副本里本身存在的,哪些又是外来的副本参与者变化而来,只能紧紧的盯着门口处。 至少此时进来的妖魔,是副本参与者的可能性会高一些。 当然楚河也清楚,自己一定也落入了某些观察者的眼中。 所以他多留了一个心眼,仔细感觉着,会有哪些妖魔,总是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通过细心的感觉,楚河锁定了几个目标,却不动声色,参与到这个大厅内欢庆的气氛中去,和那众多的妖魔们嬉闹在一起。 八只手的蜘蛛姑娘在巨大的骨架上站着,跳着妖娆的舞蹈,顶着骷髅头的骨头精,表演着七窍喷血的绝技,在白纸上绘画出一幅幅血色的地狱图,老鼠敲打着人皮大鼓,豪迈的吼叫着歌谣,犀牛用鼻子上的独角,将一个又一个的妖魔高高撩起,然后冲到蚂蚁妖后的身边,吐出一朵带血还在蠕动的鲜花求爱。 即使是欢乐的庆典氛围,依旧充斥着不同于人族的秩序。 各种妖艳的颜色和血浆的色彩混合在一起,很容易让人混淆了其中的差别。 哐当! 大门被猛力撞开。 一头雪白的剑齿虎昂首大步的走了进来,然后行走过程中,变化成一个肌肉高隆,面容刚毅,胡子雪白的壮硕老人。 只是他流动的眼神,缺乏一种霸气,反而带着一丝丝猥琐。 这让楚河觉得他很熟悉。 接着进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基本上都选择加入这大厅内热闹的氛围。 而排成队的兔子精,将一盘盘的烤象肉端到新进来的客人面前,然后萌萌的看着各自面前的客人,显然是想要让客人享用美食。 楚河端起烤肉,似乎毫不担心会有毒似的,捞起一块肉丢进嘴里。 原本以为象肉会很老,但是也不知是如何烹饪的,入口即化,肉汁四溅,十分的美味。 更加令楚河感到惊奇的是,在这个副本里,没有盗取三途川之前,原本已经到顶了的修为,竟然衍生出了一个全新的,格外不同的分支,从另一个角度,加强着他的力量。 虽然只是一个微弱的萌芽,却象征着全新的可能性。 “这是···妖魔的力量!他们的路子,和人族不同。” “当然很多‘走正道’的妖魔,选择化作人形,去修人族的法门,以求仙佛大道。但是很显然,此刻这块肉吃到肚子里,给我加持的却不是‘正道’之力,而应该是‘妖魔道’的力量。”楚河若有所思。 “只是这又和将修为带回现实有什么关系呢?正道之力尚且无法轻易跨越时空,何况这被正道压制的妖魔之力,它们凭什么可以无视时空的阻碍?” 第六百一十八章明天晚上吃什么? 哐当! 巨大的门扉彻底的封闭起来。 一阵妖风卷过,一个长着方形脸,留着一字眉的妖魔站到了大厅的最高处,那众多灯火闪烁的辉煌中心。 喧闹的大厅渐渐的安静下来。 众多的妖魔抬头看着那方脸的妖魔,似乎是在等待他的讲话。 悄悄的,就在楚河的斜前方,一个留着两条细长獠牙的猪妖,小声对身边的雀妖询问道:“这是谁啊?这么威风?” 显然这是个愣头青,压根不知道,他这一开口问,身份就泄露了。 楚河隐藏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那猪妖,反而观察着周围,有哪些妖魔,在这一瞬间,看向了那猪妖。 雀妖听了猪妖的询问,用极小的声音道:“嘘!别说话,那是猫头鹰大王,是这间妖魔客栈的老板。他说话的时候,请尽量保持安静。” 此时那方块脸一字眉的猫头鹰大王举起手里的酒杯,已经高声说道:“欢迎森林里的诸位来参加这盛大的宴会。今天的晚宴,丰盛吗?” 大厅里顿时欢呼一片,气氛热烈极了。 猫头鹰大王挥挥手,从大厅的穹顶上,突然洒落了许多白色的有团扇大小的树叶。 树叶上用古怪的妖文,罗列着一排排的菜名。 幸好楚河在复刷龙宫副本的时候,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妖文,否则眼下就要成睁眼瞎了。 “今天的晚宴很丰富,也多亏了大家的努力。那么今天也一样,大家以共同投票的方式,选出明天要吃的菜肴是什么。我会根据大家的意志,去吩咐客栈的大厨,收集食材,然后在明天的晚宴,给大家呈现出更加丰盛的晚餐。”猫头鹰大王激情澎湃的挥动着手掌,然后用力的说道。 下面的欢呼声更加的热闹了,每一个妖魔的脸上,都挂着激动和渴望的表情。 楚河捏着菜单,仔细的看着菜单上的内容。 “红烧猪蹄、火爆狮子头、秘制熊掌、香辣兔肉、香煎羊排、水煮牛肉···。” “这都什么菜谱?”楚河皱了皱眉。 虽然以妖文来说,这些菜肴都不定是这些名字。 但是翻译过来,确实是这些菜的意思没错。 而从这菜谱里,楚河却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 “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的话,那这个副本就有意思了。”虽然有了头绪,但是楚河并没有半点兴奋的感觉,反而显得低沉。 而视线悄悄转移到那身形高大的剑齿虎妖处,却见他那原本高大魁梧的身躯,已经不知何时矮了一大截,躲在妖魔堆里,缩头缩脑的窥视着四方,一脸慌张的摸样。 楚河再看菜单,菜单上赫然还有一道:“秘制虎尾(bian)。” 随后还有如虎骨汤、龙虎大香锅等等菜肴。 “或许是因为宾客众多的原因,猫头鹰大王此时选出来的菜单,需要的材料大多数都是大型动物所有的,这还真是意料之外的凑了巧。”楚河想着。 看到此处,聪慧、英明、威武、霸气的列为读者看官,显然已经猜到了。 这所谓的明日菜肴取食材,其实就是从在场的诸多妖魔中选。 被选中的妖魔,就会被杀死,分解成材料,然后做成美味佳肴,成为第二天晚宴的主题。 虽然还不清楚,这间客栈,究竟会用什么手段来保证食材收集的权威性,但是毫无疑问,眼下最难熬的就是众妖魔票选菜谱。 稍微有点脑子,察觉出其中猫腻的副本参与者,已经都开始打量四周,寻找撤离此地的方法。 特别是那些体型较大的妖魔,更是如此。 之前选择妖魔化身时,被眼前利益蒙蔽,下手快很准,自以为抢占了先机,却没有料到,越强越倒霉。 “好了!诸位都已经看过了,现在开始投票!”猫头鹰大王一声高呼。 所有妖魔手上的树叶都开始闪烁光芒,火光从四周边角开始向中心蔓延。 楚河一扫四周,便看到好些妖魔,用手指在树叶上选中的菜肴上狂戳着。 楚河微微一想,也随便选了一道菜肴,然后就等着树叶在手中烧空。 待到众多妖魔手里的树叶都燃尽,那猫头鹰大王手里浮现出一个圆形的水晶球体,仿佛有众多的妖文在其中穿梭,最后凌乱的结合成了一行文字。 “好了,明天晚宴的主菜已经出来了,那就是卤煮猪头肉!”猫头鹰大王说道。 顿时大厅内,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然而此刻在大厅里,却有好几个不同品种的猪妖,同时面色大变。 之前不小心泄露了身份秘密的猪妖,更是咆哮一声,一脑袋撞开之前和他交谈甚欢的雀妖,朝着大门的方向冲去。 他冲出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妖魔阻拦他。 那原本紧闭的大门也自然敞开,并不阻拦。 只是出了大门,他却无法再维持人形状态,而是化作一头身形巨大,獠牙锋利的大野猪,莽莽撞撞的冲入远处的森林中,消失不见。 好像是逃走了! 但是楚河却心中更沉。 在这古怪的客栈里,他们是妖魔,能成人形,保持力量和智慧。 但是出了这客栈,就会变成野兽,更加没有自保能力。 似乎是逃走的那头猪妖给了别的妖魔信心。 又有两头猪妖跟着一起跑了出去,同时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选择完了第二天晚宴的菜肴,由兔子精带领着众多的妖魔,分别去往各自的房间休息。 很难想象,这么多的妖魔居住在这个客栈里,客栈竟然能够满足每一个客人都有一间不小的单间。 楚河看了看自己的房间。 装饰虽然朴素,但是很合他的心意。 而且推开窗户,就能看到一轮又圆又大的明月。 对着那明月,楚河打开了月眼,双眼顿时呈现琉璃之色,却倒映着天上月亮的影子。 而在月亮上,如镜面般,开始闪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 阳光毒辣,却无法穿透阴翳的森林。 而森林里,三头野猪并排而行,一路狂奔,挡在它们面前的任何东西,都会被撞碎。 但是下一刻,一道黑影闪过。 楚河甚至都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三个猪头便已经整齐平滑的落地,连一滴血都没有溅出。 画面消失,楚河感觉到了眼睛处传来深入骨髓的冰寒。 这是使用了月眼的后遗症。 通过月眼天赋,楚河看到了将在第二天,发生在森林里的景象。 第六百一十九章木门上的老脸 楚河悠然的叹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这所谓的月眼天赋,看似能透过月光,看到过去、未来的片段,好像很厉害,但其实也挺坑的。 就说他方才废了大功夫看到的那一幕。 真实来说,有什么具体意义么? 那三头猪不用看也早已经是必死无疑了的。 而杀死他们的那个影子,却异常模糊,根本没有什么具体的线索。 “随机性太强了,完全就是赌人品。” 楚河关上窗户,开始整理思绪。 “这个副本的大致轮廓,倒是明了了一些。一间妖魔客栈,一群乱七八糟的妖魔,相互吞食,最后留到最后的那个,获得全部的力量,成为更加强大的妖魔。这在人的道德准则里,很丧心病狂。但是在妖魔的准则里,则是理所当然。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这本就是它们的生存根本。只是将原本简单的相互猎杀,变成了另外一种较为‘文明’的票选方式。” “之前那个修士能够在出了副本之后,还保留副本里提升的修为,想来是因为,这个副本的特性,将那些与他一同进入者的修为,全都灌输到了他的体内。” 想到这里,楚河又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这个副本的价值无疑要大打折扣。 不过却也未必,假设真的仅仅只是这样,那么早就知道一些真相的五方势力,为何还这般重视? “而且,票选晚餐主食,随机性太强,张启仙又凭什么有底气,把我唤来,与我在这个副本里对决?”这也是楚河暂时想不通的地方。 “不过这也正好说明,这个副本还有更加深层次的隐含,绝不仅仅只是这样。” 想到这里,楚河念头一动,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妖魔客栈里最常见的兔子精。 九转玄功,变化多端。 变化各种不同的形象甚至物质,只能算是比较基础的能力。 以楚河现在的修行程度,还只能在生物范畴内变化,如要变成植物、甚至是石头、建筑物这样的死物,还需更进一步的修行。 倘若楚河可以变成石头,那这个副本已经暴露出来的某些威胁,在楚河眼里,就已经是一个笑话。 走在昏暗的走廊上,烛火摇曳着,将楚河变成的兔子精矮小的身影,也拉的细长。 走廊很长,足足有几十个房间。 而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高大的红色木门,木门上凸起着一张恐怖的老脸,就像是有人在异常惊恐的状态下,被硬生生的将整张脸,嵌入了门上一样。 当楚河走过去的时候,那木门上的老脸发出‘呵···呵···呵’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老人,被人用力的卡住了脖子,努力的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楚河站在门口没有过多的理会,而是转了个弯,无视了折扇门,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兔子!停下来!”那门却艰难的开口了。 楚河扭过头去,看向那门。 只见木门上的老脸扭了扭脸上的花纹,然后对楚河道:“小兔子,找点东西过来给我抠抠鼻子!我鼻子好痒!” 楚河四处看了看,从墙上的取出一截蜡烛,吹灭了烛火,然后走上前去,直接捣进那木门上老脸的鼻子里。 用力的搅动了几下,那老脸顿时露出一个极为舒爽的表情。 这让楚河忽然就想到了一个特殊问题的答案:抠鼻子,究竟是手指头爽还是鼻孔爽。 “啊···啊切!”木门上的老脸猛然打了一个大喷嚏。楚河脚下一滑,急步躲开。 就看见从木门上老脸的鼻子里,喷出一股发霉的黑色粘液,带着浓浓的恶臭味道。 “谢谢!谢谢!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小兔子,你不是客栈的伙计吧!”木门上的老脸突然十分肯定的说道。 楚河并不惊讶被瞧破,他变成兔子的形象,更多的是为了隐藏他现在的形象。 不过讲规矩,楚河还是要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木门上的老脸道:“我这坨鼻屎,堵在这里已经有几百年了。每天我都会喊那些小兔子来给我拨一拨。不过他们都不会理会我。” 楚河没有接下来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那些兔子精不理你等,这些问题。 而是问道:“这里的客人这么多,没有别的妖怪肯帮你吗?” 木门上的老脸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神情:“你没看到吗?不应该啊!我记得,每一间房间的墙上都应该写着···千万不要在铃声拉响之前走出房间。” 楚河闻言心中一惊。 他的房间里,确确实实没有这个一行字。 要么是这个木门上的老脸在说谎,要么就是···他被带进去的那间房是特殊的房间。 “如果这个木门上的老脸说的是真的,那我究竟是唯独一个遇到情况的,还是所有的副本参与者,都是一样?”楚河心中有着更多的疑惑冒出来。 嘴里却道:“这也说不过去吧!墙上即便是有警告,但是我想,总会有些不害怕的家伙···比如说我!” 木门上的老脸道:“当然会有很多这样的家伙,但是你要知道,当你打开门的时候,通往的不是厨房就是大森林,就会知道,有时候还是守点规矩的好。” “不过你倒是很奇怪,竟然能够直接走出来。”木门上的老脸接着补充了一句,似乎期待着楚河继续发问。 但是楚河却冲着木门上的老脸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便走。 在信息所获不全的时候,切莫专注的去聆听一个人的意见或者说法,否则很容易先入为主,被其误导。 缺乏必要的对比参照,楚河很难确定这个木门上的老脸,所言的是真是假。 即便全是真的,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话,也未必比有些谎言,对楚河而言更有利。 看着楚河转身便要离开,那木门上的老脸反而像是被断章斩劈中了一样,一幅‘欲求不满’的表情。 “喂!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这里又是怎么回事吗?”木门上的老脸忍不住冲着楚河的背影扬声问道。 楚河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不着急,一会再见!” 说罢楚河竟然真的走开了。 第六百二十章通幽 “现在秦大爷已经暴露了,贸然与他汇合,也有些不利。而且这老家伙老奸巨猾,并不值得十足信任。”楚河并没有去找秦大爷,而是顺着之前上来的路线,重新返回了开宴会的大厅。 此时的大厅已经被收拾干净,只有巨大的象骨还留在原处,残留的肉渣也经过了工蚁们的清洗,变得十分光洁。 显然这已经被吃光了肉的大象骨头,之所以还留在大厅之中,怕是用来发挥余热,作为一段时间内的装饰品。 “正好!” 楚河站在巨大的骨架面前。 这大象显然不是一般的象类,即使已经被扒光了皮肉,看不出具体的种类,但是这样高大的身形,粗壮的骨骼,也绝不是寻常象类能有的。 一指点在象骨之上,神通通幽发动。 一股冥冥之力,如波纹般在大象骨架的身上荡开。 阴风吹来,一个虚幻的阴影,从象骨之上漂浮起来。 这是死去的象妖散落在尸体四周的魂魄碎片。 无论是人是妖,身死之后,三魂七魄都会散开,即使被打碎了魂魄,依旧还有可能存在碎片,纠缠在尸体之上。 肉身和灵魂,本就是相互依存,并不能彻底的割裂开来。 而通幽神通,上通天神,下通鬼怪。 即使是以楚河此时的修为,以象妖的尸体为凭,凝聚此妖魂魄碎片,也并非难事。 那魂魄碎片起初有些呆滞,在楚河的真元输出下,才渐渐的显得有了几分灵性。 “是你唤醒了我吗?”象妖的灵魂碎片看着楚河,身影漂浮不定,随时都可能消散。 楚河也不废话,直接了当道:“不错!是我唤醒了你,现在我问,你答。” 通幽神通如果只是通鬼神,那就没资格被收入九转玄功之中了。 此神通最妙之处在于,只要是被沟通上的鬼神,就必须回答发动神通者的问题,当然被沟通的鬼神可以说谎,这方面就需要另外一门神通配合,效果最佳了。 只可惜,那门神通在另外一组里面,楚河尚未修炼。 “你是被谁杀死的?”楚河迅速问道。 象妖的灵魂碎片溢散的很快,楚河必须抓紧时间。 “是我自己杀死了我自己。”象妖的回答再度出乎了楚河的意料之外。 象妖当然可以说谎,但是这样咋一听,更像谎言的答案,结合此地的环境,反而有一种出乎意料之外的真实。 “你为什么要杀死自己?”楚河又问道。 象妖似乎也有些疑惑这个问题,迟钝了一下,整个身影都漂浮不定了一瞬,变得更加虚幻。 “因为约定!”象妖说道。 “因为约定?什么约定?”楚河从来不否认,有那种把承诺看的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人物存在,但是信义和道德一样,都是属于人类社会的一种行为准则,是文明的象征。奉行自然法则的妖魔,一贯以延续自己的生命和繁衍后代为第一要务,信义这种概念,在被人类同化严重的妖修身上,或许可见。但是放在眼前这个特殊环境之下,明显奉行野蛮、原始妖魔之道的妖魔中间,却怎么都缺乏说服力。 楚河的连声质问,让象妖更加迷茫。 他似乎也在仔细的回想,是因为什么约定,才让他选择了自杀。 自杀本身就是一种违背生命根源诉求的行为,越是野蛮原始的生灵,越不会有这种行为。 所以他的反应,比楚河想象的要强烈。 即使是楚河持续加大真元的输出,象妖的灵魂碎片,依旧溃散迅速。 最后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大森林的契约,绿野的守望者···千万别离开···。” 十分狗血的,象妖的灵魂碎片,在留下这一段模糊不清,且意味不明的话语后,便彻底消散开来。 而楚河想要召唤出他的灵魂正体,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残留在骸骨里的灵魂碎片,则是已经消耗殆尽。 那原本牙白色泽的高大象骨,一瞬间变得黑黄起来,仿佛已经经过了漫长岁月的腐朽。 楚河并没有着急离开大厅,而是就站在大厅的门口,迟疑着要不要踏出去。 “大森林的契约···也就是说,在这片妖魔的森林里,应该存在着某种约束。正是这股约束力,让所有的妖魔必须遵守游戏规则。” “眼下最明显的规则,应该就是除了妖魔客栈,其余以外的所有地方,修为都会被压制,同时又会有一种力量,来执行契约。” “而所谓绿野的守望者,顾名思义···或许就是这套规则的执行者或者维护者,那么···他是猫头鹰大王?”楚河有些疑惑。 因为菜单虽然是猫头鹰大王开出来的,但是‘选菜’的却是所有的妖魔。 而且宴会之时,楚河四下打量时,曾经看到有妖魔用血在那树叶上写下了菜单上没有的菜肴。 也就是说,即使猫头鹰大王掌握着开菜单的权利,却依旧有一定的几率,也被选择作为菜肴,出现在菜谱上,更有极小的概率被抽中。特别是在妖魔越来越少的情况下,一旦某些妖魔相互窜联起来的时候。 “等等!莫非响铃之前,不能走出房门的禁令,也是因为这种原因?猫头鹰大王是在害怕妖魔们的暗中联合?”楚河脑洞一开,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么我的房门为什么可以直接打开?或者说···我的房间有什么特殊之处?”楚河紧锁着眉头。 然后作死的走到大门口,将大门推开。 曾经的鬼王副本也是类似的诡异,疯人余就很好的给楚河上了一课。 倘若三番五次,明令禁止的事情,正是突破口所在。 当然找突破点,不是真的无脑送死,必须要有目标并且足够谨慎。 楚河没有选择别的路,而是走出了客栈后,重新化作银狐,朝着之前降落的那片山崖跑去。 此时山崖之上,楚河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土地印和圣旨,早在楚河踏出客栈大门之前,就被叼在嘴里。 一旦有危险,楚河就会发动它们,借得力量,强行化身为小火神。 望着山崖之下,茫茫无垠的大海,楚河一咬牙,奋力一跃,就要跃入海中。 咚! 一声闷响,楚河却被一股巨力狠狠的弹了回去。 第六百二十一章四面铜像 穿不过去! 山崖向外,面朝大海的方向,似乎有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楚河又换了一个方向,在森林里急速的奔跑。 等跑到森林的另一端,几乎也是海岸边时,同样触碰到了那封闭的屏障。 天就要亮了,楚河想到了之前用月眼看到的画面。 他并不清楚,究竟是被选中的妖魔,会被那黑影袭击,还是只要白天出现在森林里,就会有危险。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返回了客栈。 等楚河重新回到客栈之中时,那原本大厅中作为装饰的象骨已经被搬走了。 竖立在大厅正中央的,是一尊高大的铜像。 铜像共四面,雕刻着的是一共四张僵硬的脸,咋一看似乎是象征着喜怒哀乐四种情绪,但是仔细再看,却又觉得诡异。 刻画着喜的那张脸,怎么看都像是在冷笑,而代表怒的那张脸,更像是一种阴冷的萧杀。 哀之一面,仿佛幸灾乐祸。 乐之一面,带着狰狞而又疯狂的味道。 “好古怪的雕像。而且···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楚河变成兔子精,谨慎的走在大厅中。 突然就见那代表喜的一面,铜铸的眼珠子翻滚了一下,然后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 “嘻嘻嘻!小兔子精!我们又见面了!嘻嘻嘻!”说话的声音带着欢喜的味道,似乎很高兴。但是这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经过重重叠置,尾音处越发的诡异、渗人。 楚河看着这四面铜像,虽然和之前的人脸木门完全不同,但是楚河肯定,这铜像和那人脸木门,应该有着共通的灵魂。 “只是,为什么他说话的风格都变了?难道这铜像有什么特别之处,能改变性格?”楚河心想。 “是谁将你搬到这里的?”楚河故意这般问道。 这个问题很模糊,暗含了几重的意思,甚至还有刻意的曲解。 除非这铜像闭口不言,否则的话,总能泄露一点楚河需要的讯息。 “嘻嘻嘻!小兔子!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不是昨天晚宴,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搬到这里的吗?嘻嘻嘻嘻!”铜像继续笑嘻嘻的说道。 “昨天晚宴?”习惯性的用手想要勾一勾眉毛,这才发现,眼下他的形象,压根没有眉毛这么一说。 放下手揉了揉下巴,算是对付过去。 楚河脑海中念头再度急闪:“如果铜像说的是假话,那么问题不大。但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乐子可就大了。” “极有可能,客栈内和客栈外的时间,根本就不对等。这么说的话,有很多之前得出的结论,在这一刻都要推到重算。” 验证的方法也很简单。 楚河再度跑出了客栈,古怪的是,客栈外面已经是白天了,而且烈日当空,显然不是朝阳初升。 再重新返回大厅。 大厅里铜像虽然还在,但是正对着大门的面孔,却已经换了一张。 “唉···小兔子!又见面了!昨天晚上的宴会可真热闹···唉···你怎么就不在呢?” “唉···小兔子!你知不知道,昨天菜单上有烤狐狸肉···狐狸肉有什么好吃的呢?幸好,大家都没选···虽然我不能吃东西,但是也能闻闻味道。”铜像唉声叹气的对楚河说道。 楚河没有搭理铜像,脑子里再度乱成一团。 甚至连铜像提到了烤狐狸肉这一点,也暂时没有去用心计较。 “时间果然错开了!那我的月眼,透过月光,看到的究竟是过去和未来,还是错开的现在?”楚河不理会一直找他搭话的铜像,选择返回房间,等到再一次的宴会开启。 等走到房间门口的走廊上时,视线顺着方向,朝着走廊的尽头看去。 那尽头的木门依旧还在,只是木门上的脸,却张大了嘴巴,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楚河走上前去,不过迟疑了一秒钟,便踏步走了进去。 入口很黑,起初狭小,越往里走,反而越发的宽敞。 等走到了深处,楚河忽然发现,身后的通道已经闭合起来。 而就在这莫名的空间之中,摆放着的却是许许多多的四面铜像。 当楚河站在一尊铜像的头顶,顺着这尊铜像一面所对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大厅之中,宴会时的场景。 大大的桌案上,摆放着八个巨大的卤猪头。 形形色色的妖魔穿梭于其间,然后分食着猪头肉。 “这是···过去还是未来?”楚河震惊的看着通过铜像看到的画面。 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线,这应该是‘今晚’才会出现的场景。 但是,如果没有出错,这里的时间线是混乱的。 也就是说,楚河现在看到的应该是过去。 楚河又跳转了几个铜像。 分别看到的同样是一幕幕开宴会的场景。 同时也肯定了楚河之前的揣测。 虽然是同时进入副本,但是进入妖魔客栈的时间点,却并不一致。 比如眼下,楚河就看到客栈大门打开时,一共七头恶狼,整齐划一的走进来。 只看那气质,就知道,他们一定是那七个岛国的阴阳师所化。 而这样的场景,在楚河初入客栈的那一晚,是未曾见到过的。 被封锁的妖魔岛屿,客栈内外白天黑夜交错的时间线,古怪的妖魔契约,神秘诡异的木门铜像,疑似守望者的猫头鹰大王还有张启仙的邀约真正目的···这所有的疑惑,都纠缠在了一起,如同一团失去了线头的毛线球。 知道的越多,反而让楚河越发的疑惑。 过往处理问题的经历,放到此刻,似乎都不太中用了。 说到底,以前处理问题,楚河用的是人。 而眼下,楚河面对的是一个个的古怪疑问,还有一些不能以常理揣度的妖魔。 “等等···!”楚河忽然一愣,紧接着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看来是我错了!因为面对的是妖魔,所以失去了分寸。无论是人还是妖魔,都是生灵,是生灵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就能被利用,我这么一个人独自探险解谜,不正是落入迷障,还不自知么?”想通了这一点,即使脑子里依旧是一团乱,但是抛开这些问题,楚河反而清醒过来。 “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出去?”楚河又看了看四周,来时的通道已经被堵死了,强行砸开,打出去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好的办法。 就在此时,楚河听到了翅膀扇动的声音。 扭头一看,就看到一条骤然开启的通道口出,那猫头鹰大王正飞了进来。 第六百二十二章我是守望者? 此地虽然四面铜像众多,但是结构简单,而楚河也正巧站在一尊铜像头顶,再想躲藏也已经来不及了。 “先试试能不能糊弄一下,如果糊弄不过去,也只有先动手了。”圣旨和土地印就踹在怀中引而不发。 却见那猫头鹰大王飞过来,看到楚河的时候,表情并无有一丝异样,而是十分尊敬道:“守望者大人!最近森林里的妖魔,都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开启时光尺,将他们都复活了。” 说罢之后,不等楚河回话,猫头鹰大王又说道:“已经是第九十七次了,但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真正的魔道之力。这世上有仙界天庭,佛界灵山,真的有魔界深渊吗?” 楚河只是听着,很显然这猫头鹰大王,将他误认为了什么人。 或许正是那木门铜像背后的影子。 他或许没有十分固定的形态,所以猫头鹰大王才会认错。 而且最初的判断也错误了,猫头鹰大王明显只是傀儡,真正的守望者另有其人。 “而且疑惑也一瞬间解开了不少,时光尺···或许就是这个副本内,黑白错位,时间混乱的根源。而张启仙还有花旗国、岛国等诸多势力,对这个副本重视的原因,也在于此。虽然跌出副本后,保留修为的原因,与最初所想不同。但若是得到时光尺,能够参悟一些时光的奥秘,或许将修为带回现实,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这个副本依旧拥有极其关键、重要的战略意义。” 想到这里,楚河开口说道:“还不到时候。” 这句话十分暧昧,仿佛是给出了答案,却并没有十分确切的别的讯息。 猫头鹰大王却有些着急道:“我知道守望者大人还想再等等,不过这一次是真的不成了。剩下来的妖魔越来越少,并且都是一些并不适合烹饪的妖魔。继续下去,大家都会十分的焦躁,说不定会质疑契约。” 楚河闻言,只是冷笑道:“或许是害怕,你也有一天,变成餐桌上的菜肴吧!” 猫头鹰大王顿时惊声道:“大人是在怀疑我的决心吗?我们这些苟延残喘之辈,被封闭在这荒凉的妖魔岛上。若非大人您牺牲自己,化作这妖魔客栈,为我们撑开一片栖息之所,我们只怕早已都退化成了无知、愚蠢的野兽。” “唯有诞生真正能沟通魔界的大妖魔,这个封印才会打开。这是守望者您当初说过的话,我时刻不敢忘。” 猫头鹰说的语气激烈,似乎十分激动。 楚河听在耳中,冷笑在心。 不过,通过和猫头鹰的交谈,楚河已经彻底的将这个副本的背景暂时梳理通顺了,当然还有一些疑惑之处,还没有解开,需要继续等待机会去了解。 简单来说,就是这座岛不知被什么人或者势力给封印了。 并且身在这个封印之中,所有的妖魔修为都会被压制,退化成野兽。 其中有这么一位强大的妖魔,应该就是那位守望者,用自己的身体化作了妖魔客栈,从而为妖魔们保留了一片能继续栖息的领土。 而想要打破封印,就需要有一位妖魔突破境界,达到真魔的层次,沟通魔界深渊,借用魔界深渊的冲击力量,将封印冲垮。 为了达到目的,这里存在的妖魔们开始相互吞食,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催生出一个达到沟通魔界层次的妖魔。 很显然的是,他们不断的在失败。 幸好那位守望者,拥有一件能够撬动时光的宝物,时光尺。 通过时光尺,他不断的将死去的妖魔又再度复活,然后重新实验、催生大妖魔。 而因为他的这种反复颠倒时光,令死者复苏的行为,整个妖魔岛上的时间,呈现出了一种极为扭曲的状态。 或许在妖魔客栈内,还算有序。 但是出了妖魔客栈,时间便彻底的混乱,进入了一种彻底无序状态。 以上,就是楚河通过与猫头鹰大王的对话,得出的结论。 只是这个结论,真的就是最终答案吗? 这个猫头鹰大王,看似有小聪明,催促着守望者颠倒时空,复活妖魔。显然是打着自己不会涉险,同时不断尝试,让自己成为最终赢家,成为那沟通魔界的妖魔。 但是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眼前的守望者,是个冒牌货。 作为一个傀儡,当然是不必太过聪明的。 所以也就不必知道太多。 楚河心中一动,随口吩咐道:“那就再最后试一次吧!今晚开一场盛大的鲜血盛会。大家都赌上性命,看看能不能成功。如果不成功,到了明天,我便运转时光尺。” 听了楚河的话,猫头鹰大王面露惊喜之色。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什么票选晚餐,什么一日一选。 实在是太磨叽,而且也对他很有威胁。 如果是直接厮杀吞食,那就没有问题了。 猫头鹰大王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等到猫头鹰大王离开,楚河看出了他离去的手法。 原来,只要选择一个方向,顺着那铜像视线,就能自然的开出一道口子,通往视线所及的时间点。 知道了怎么离开,楚河却已经不再着急离去。 反而开始研究起这个铜人阵。 铜人阵能沟通这么多的时间节点,那就说明,它们与时光尺之间,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研究了一会,却无甚所得。 楚河甚至拿出昊天宝镜,不断的打开一些时空空洞,想要引起此处隐藏的时光尺的波动。 毕竟时间和空间,其实就是一个完整体,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当推动到极致时,它们就是彼此。 “没有反应···这不可能!除非···我现在所处的时间点,并非正确的时间点,而像是镜像一般,是那位真正的守望者,以时光尺颠倒时光,制造出来的一个镜像时空。”楚河恢复成银月狐狸的摸样,此时再做伪装,已经没有意义。 或许从一开始,那个所谓的守望者,就选中了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他,也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意义。 多次操控昊天宝镜的楚河,对于时空也有一定的概念。 时空某种精简到了极致的情况下,确实一如一条长河,而当有某种力量掀起它的波澜时,过去、现在和未来交错在一起,就会形成一个真实的镜像节点。 它是时空差异的缓冲。 事实上,九疑鼎和昊天宝镜结合,创造出剑海景象,便是利用了这种差异。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 第六百二十三章自成闭环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如果这样做,你又该如何呢?”楚河念头一动,顺着一尊四面铜像的怒面目视方向走去。 尽头之处,自然的开出一道通道来。 走出通道,便是热闹的宴会。 楚河再度变成一只兔子精,静静的等待着。 啪! 门被推开,一只银月狐妖走了进来,面容俊秀,眼孔银白,一身银白色的长衣,在风中吹的略为凌乱。 楚河端起一盘象肉走了上去,将肉送给那银月狐妖。 等到宴会结束之后,楚河又主动出现在银月狐妖面前,领着他去到那个特殊的房间。 看着‘过去’的自己一幅埋头苦思的摸样,楚河不动声色,表现的就和普通的兔子精没什么两样。 等到将自己送进那个特殊的房间之后,楚河扭头再看那木门上的脸孔。 木门上的脸孔毫无表情,并且没有一丝灵性。 楚河走上前去,用手在那木门上的脸孔鼻子处戳了戳,那脸孔顿时便张大了嘴巴,露出那黑漆漆的洞口来。 等楚河走进去之后,转过身来,能清晰的看着整个走廊。 同时当他活动面部表情时,木门上的脸孔也会跟着一起活动。 接下来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了。 楚河扮演着木门脸孔和铜像的角色,连续两次与自己交谈,给自己提示。 如此便组成了一个驳论闭合。 他自己引导、并且泄露讯息给了自己。 但是问题来了,讯息不会无端出现,楚河自成了闭合,那从最初到之后的一段时间,就充满了不协调。 最重要的因被楚河从时间里抽走了,两个果相互依偎。 布满了铜像的空间之中,楚河看着脚下的铜像震动变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终于一个兔子精站在了楚河的面前。 他出现的是这样突兀,无声无息。 因为他本就不存在。 是源于楚河下意识的认为,那守望者的摸样应该如此,所以他显现在楚河面前时的样子就是如此。 整个妖魔客栈才是那守望者的正体。 “你果然很聪明,竟然通过时间中的自相矛盾,引起时光尺的波动,让我不得不现身。”兔子精对楚河说道。 楚河却并不得意,而是摇摇头道:“办法是我自己想的,但是你却在背后引导和纵容。你也想要见我,之前那般作为,不过是考验我,看我有没有资格,拿到这张门票。” 兔子精说道:“不错!不错!你不仅聪明,而且一直都很清醒,没有盲目的自大,也没有无所谓的自我否定。” 见楚河不说话,兔子精问道:“怎么?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你吗?” 楚河道:“选择我需要别的理由吗?当然是因为,我是最优秀的!” 兔子精闻言笑声大放:“说的很对!这座妖魔客栈就是我的身体,每一个来到我身体里的客人,我都能知道他们的过去。所以,我能轻易的找出最优秀的那一个,然后将他打造成真正的妖魔。” “真正的妖魔?”楚河早有预感,却还是配合的反问。 兔子精说道:“不错!我尝试了九十七次。每一次都失败,然后你们就突然来了。” “你们虽然顶着妖魔的外表,但是我却知道,你们都是人。” “不过没关系,反而是你们给了我灵感。妖魔天生就是妖魔,所以上限就在那里,天生了注定走不通的路,就永远走不通。但是人不一样,你们本并非妖魔,但如果堕入妖魔道,或许能走的更远,走的更快。” 若是旁人听到这里,大约不过是三种反应。 高兴、质疑又或者激烈的反对。 但是楚河却偏偏属于第四种。 “你这么执着于塑造一个真魔出来,真的是为了打破封印吗?” 楚河目光一闪,向前一步逼近,压迫力十足道:“又或者说···这个封印,本就是你弄出来的。你是要做什么?试着制造真魔,还是试着掌握时光尺的力量?” 对于诸天万界而言,时空的力量,并没有谣传的那般无敌。 甚至站在金仙境界,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不那么在意时间。 但是这是一种假象,诸天万界大罗金仙有几个?金仙又有几个? 金仙之下,即便是真佛、真仙也难逃时间的摧残。 因为世界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 所以,当时光尺能动摇时间,甚至以时间颠覆生死的时候,楚河就在想,拥有这样的力量,什么样的封印,能够压的住? 若是大罗金仙出手,那当然不同。 但是楚河可是见过大罗金仙的手段。 若是大罗金仙级别的强者出手,那么造成的景象,又会与眼前不同。 这封印不会只是隔绝,而是直接撕裂。 将整个世界中的一个片段,包括时空碎片,全都撕裂出去,丢到混沌中去。 对于凡人而言,这等行为难以想象。 但是对于大罗金仙而言,这或许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楚河的话令眼前的兔子精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楚河的思想这么跳,竟然一瞬间会将念头转移到这上面去。 确实在他的身体内,所有生灵的过去,都被他掌握。 但是那也只是过去,一个人的现在,由过去形成,但是却又处在不断的变化过程中。 如果这所谓的守望者,他的意识如同一台高运算率的电脑,或许还能凭借楚河过往的行为,对他之后的行为,有所推断。 但是很可惜,他是一个拥有自己独立思维的个体。 掌握过去,总结不出规律,那又能如何? “看来你真的是太聪明了!这样可不是什么好事!”兔子精语露锋芒,一瞬间便已经杀机毕露。 而此时整个空间也开始动荡,时光的力量交互摩擦着,像是要引爆这里的每一寸空间,将楚河的存在完全抹杀。 楚河既然洞悉了一些真相,那就断然不能留着他,活着将这消息泄露出去。 楚河却自信一笑,开口朗声道:“跟在我的屁股后面,看了这么久的好戏。张启仙···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苟的!” 这一嗓子不仅喊的那兔子精面色大变,疑神疑鬼。也同样让一直跟在楚河身后,准备等到最后关头捡便宜的张启仙,脸上流露出极为复杂且惊愕的神色。 第六百二十四章张启仙的真实目的(求订阅) 在进入副本之前,楚河就已经在怀疑张启仙的真实目的。 进入副本之后,这怀疑便彻底转为真实。 如果真的如之前所言那般,张启仙是心有不服,那就更应该找一个盛大的场所,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击楚河以颜色。 但是这个副本不同,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副本。 即便是最浅显的那一层,对于许多进入副本的修士而言,都极不友好。 故而即便是他在这个副本里击败了楚河,也没有多少人能见证,这就与初衷不符。 更何况楚河在这个副本里逛了这么久,甚至感觉上已经像是在单刷了。而张启仙这个邀请者,却始终未曾现身。 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当楚河见到守望者,洞悉真相之后,关于张启仙邀请他来这个副本的目的,也豁然明白过来。 他这是以楚河为饵,在钓妖魔客栈的守望者。 等到二者爆发剧烈冲突,相互牵制甚至两败俱伤之时,他再出现,坐收渔翁之利。 对于张启仙来说,这个鱼饵不能太蠢,否则入不了守望者的眼,走不了这么远。不能太强,否则的话,他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计划,极有可能失败。 思来想去,似乎也就曾经力压他一头的楚河最合适。 不得不说,张启仙这个一箭双雕的计策,确实很不错。 只可惜,他终归是太高看了自己,也太小看了楚河。 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等到最后的决战时刻,便被楚河叫破了行踪。 此时的张启仙,要面对的不是楚河的质疑,而是守望者丝毫不肯放松的搜索。 在时光之力的一寸寸扫荡下,即便是张启仙也再难隐藏,终于从虚光中走了出来。 火红的头发,燃烧的尾巴。 他选择的种族正是之前楚河犹豫过的烧尾猴。 楚河还没忘记,这种猴子的天赋是隐藏行踪。 不过张启仙能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苟到现在,甚至连守望者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很显然单靠烧尾猴的天赋是不够的,应该是还动用了某些别的法宝。 龙虎山张家的底蕴,楚河可从来都不敢小觑。 看着楚河,张启仙面色复杂极了:“机关算尽,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你瞧破了。你究竟是怎么怀疑到,我一直跟在你身后的?” 楚河闻言淡然说道:“只是个念头罢了!反正顺口喊一声,试一试又不要钱。你若不在,我也最多说了一句废话,又有什么打紧?” 楚河的回答让张启仙无言以对。 就因为楚河的顺口一句,让整个计划已久的计划功亏一篑,要说张启仙的心里不憋屈,那还真是笑话。 “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我的身体里,来了一个连我都没见过的家伙,我竟然丝毫不知。你身上有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屏蔽我的感官?”兔子精盯着张启仙问道。 虽然楚河很聪明,洞悉了他的真实目的,但是在兔子精看来,张启仙这样悄无声息的潜入者,威胁反而更大。 那些化作妖魔进来的人,守望者自忖对他们的目的都了如指掌。 大多数都是一些浑浑噩噩之辈,只是随波逐流罢了。 还有一些人,则是已然有了妖魔之心,想着吃人修行,夺命证道。 更有那么几个人,拥有着一种变态般的牺牲成全之心,似乎是为了某种信念,心甘情愿的成为其中一人的食物。这种扭曲的心态,即便是妖魔中也没有。 唯有一个楚河,他看不透彻,即便是看到了他的过去,那过去也依旧像是朦胧着白雾,总是会在一些极为关键的地方,进行遮蔽。 守望者自然不知道,那些被遮蔽的过去,都与大罗金仙有关,他区区一介下界妖魔,如何有资格窥见?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张启仙。 一次接一次的脱离掌控,让守望者觉得很不妙,他甚至有即刻启动时光尺,颠倒时空,扭转生死的冲动,将一切都重置。 张启仙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看向那兔子精,然后开口说道:“百兽妖尊诞生于万妖坟,是妖魔死后骸骨拼接而成。曾经带领着麾下的数千妖魔,横行无忌,令当时诸多正道中人觉得棘手、难抗。” “但是突然有一天,百兽妖尊就带着他的一群手下出海消失了。” “我张家也是到了现代社会,将所有的经卷、古籍、文献都录入超级电脑之中,制作成大数据之后,才从庞大的数据分析中得出了结论。” “百兽妖尊曾经路过一座名叫白夜村的小村庄,那座村子的人,白天都是青壮劳力,等到了晚上却又都变成了老者。百兽妖尊过后,那座村庄顿时夷为平地,丝毫痕迹不存。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百兽妖尊的势力停止了膨胀,又过没多久,便收缩起来,被一同带出海。” 随着张启仙的娓娓道来,这所谓守望者身上的最后一层面纱终于被彻底的揭开。 这些话是张启仙解释给楚河听的。 这倒是令楚河有些不懂了。 他分明可以不说,说了不仅更加激怒那守望者···也就是百兽妖尊,更会泄露一些别的秘密。 比如张家的超级电脑大数据。 这就是个很不错的启发。 虽然以楚河的资源和能力,没办法直接弄来一台超级电脑,但是他可以向国家交换,也可以找吴家帮忙。 甚至不必独有,能在关键时刻,借助到其运算能力,便足够了。 似乎是知道楚河心中还有疑惑,张启仙索性敞开了说道:“眼下我既然已经暴露,那还不如坦诚的交代一切。你我之间,本不该有冤仇,不过也注定做不成朋友。此刻无论如何,敌人是统一的,时光尺归属如何,暂且不提,那不仅看你我各自的手段,也要看副本结算时,天命的选择。但是不击败百兽妖尊,你我都活不过今日。” 张启仙说的很有道理,楚河没有半点反对的理由。 但是楚河却依旧任性。 “哈哈!说的不错!讲道理,我们现在是应该通力合作,先解决了这什么百兽妖尊再说···不过怎么办!我突然有点想作壁上观,先看一场好戏。” 说着扭头对百兽妖尊化作的兔子精道:“喂!你且说说,你是想我在一旁看好戏,你先解决了他,再来和我算账。还是想我和他一起出手对付你?你可想好了,要知道我和他,可都是很强的!” 第六百二十五章时光的逆流 楚河的一句话,瞬间就掌握了主动权。 眼下除非张启仙和百兽妖尊摒弃前嫌联合起来,否则的话按照道理,就都要争取楚河。 一者显然想让楚河先袖手旁观,而另一者则是喜欢能与楚河携手迎敌。 面对楚河的耍无赖,张启仙面黑如炭,冷言道:“楚河!你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何必这般儿戏?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楚河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偏偏不爱听。”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楚河还未说出来,另一边的百兽妖尊却先开口了。 “哈哈哈!不得不说,你们两个很有意思。只是可惜,不肯为我所利用,也只能让你们在时光里消沉了。” 楚河一听,暗道不好,这百兽妖尊也不讲规矩啊! 按照‘约定’,难道不是应该先和他们纠缠交手一番,然后相互嘴炮个三五百回合,然后在被逼入困境之时,才放大招吗? 怎么听他现在的语气,这是马上就要出绝招的节奏? 不等招呼张启仙,原本说好不出手的楚河,自打了嘴巴。 南明离火剑化作赤色匹练并不朝着那兔子精过去,反而是将剑光扩散开来,直接蔓延到整个空间。 楚河手中的圣旨与土地印一合,一瞬间有天人共敕之音,在楚河耳边传响。 虽然没有海量的敬畏之力利用,但是单单只是天人共敕,便已经激活了巫的极致力量。 澎湃的火焰开始在楚河的周身燃烧,一瞬间楚河便掌握了这天地间仿佛一切的火焰力量,吞吐之间,一举一动皆代表着火焰的意志。 轰! 火焰裹着剑光。 谷道人的金风斜雨三三剑被楚河改编之后用了出来。 狂风一吹便是火雨,火雨所过之处,有焚尽一切之意。 与此同时张启仙也动手了。 他不是傻子,百兽妖尊那句话的含义,简直再明显不过。如果让他发动了时光尺的力量,无论结果会怎样,那必然都不是他所愿意承担的。 只见张启仙顺手一抛。 一枚宝玺迎风飞出,化作一龙一虎,相互盘旋,风云之力汇聚,犹如磨盘直接撞上了整个空间的壁垒。 既然整个妖魔客栈都是百兽妖尊所化,那就先打碎这客栈再说。 楚河和张启仙的猛然出手,并未打乱百兽妖尊的节奏。 整个妖魔客栈虽然不停的晃动着,但是结构依旧稳定。 而一股异样的风潮,却从这封印的妖魔岛时光的另一端吹拂而来。 在时光尺的作用下,漫长的时光长河上,掀起了小小的波澜。 哗···! 无形的时光犹如潮水一般冲洗而来。 就在妖魔客栈之外,那广袤的森林正在狂风中摆动着。 被埋没在森林里的骸骨,重新的裸露出地面,然后生长出皮肉。 沉淀在岛屿深处的一个又一个妖魔的魂魄,发出痛苦的哀嚎和嘶鸣声。 逆转时光,死而复生,不是没有代价。 时光是一种自然的规则,死亡也是。 无分先后,无有大小。 当时光干涉了死亡,那么作为‘违规’的代价,那些从死亡里苏醒过来的灵魂,会受到如同千刀万剐般的伤害。 等到这些妖魔复活之时,他们甚至会遗忘大部分的记忆,只保留一些浅陋的灵性。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跟随百兽妖尊一起出海的妖魔,会渐渐遗忘了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封闭在这座岛上,将百兽妖尊视为拯救他们的守望者之原因。 楚河和张启仙虽然没有死,但如果被这股时光之力冲刷到颠倒的时光对岸,那么极有可能会丧失掉这段时间的记忆,一切都重新开始。 而掌握了楚河和张启仙更多情报的百兽妖尊,则会有更加充足的准备来针对他们。 哗啦啦! 对着时光的对冲,秩序的颠倒。 整个妖魔岛陷入了一种混沌不明的状态。 而在妖魔客栈的核心,时光之力冲刷最为严重的地方,楚河浑身包裹着火焰,如同一根钉子,竟然灼穿了时光之力的冲刷,牢牢的站在原地。 如果真的是大宇宙的时光之力,那楚河在它面前,就如同一粒尘埃般渺小,潮流一动,便会被拍打的消失无踪。 但是这里是封印的妖魔岛,百兽妖尊以时光尺所掌握的,也只是一座岛上,早已混乱不堪的时间。 一如一条大江分割出去的浅浅支流。 而出化身小火神的楚河,就像是中流砥柱一般,顽强的抵挡着这种冲刷。 另一边张启仙身后则是一龙一虎循环守护着,他的气息正在不断的攀升。 三个土陶罐子在他的面前摆开,三道阴魂汇入他的灵台。 下一刻张启仙的气息开始呈现一种爆炸式的上涨。 元婴、元神、元神五重天、十重天···一直到十八重天为止。 而这种暴涨出现的力量,并不虚浮,反而格外的真实。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张启仙,这才是他本来应该有的摸样。 即使是抵挡着时光的冲刷,楚河依旧忍不住要为张启仙的手段拍案叫绝。 他似乎是通过张家的炼鬼之术,在副本里捕捉了前世之魂,炼制成阴鬼带出了副本。 然后将自己一世一世的积累,都叠加在这些前世阴鬼之上。 当他吸收这些阴鬼,将过去之我与现在之我叠加时,他就会变成真正的张启仙。 此刻的张启仙已经气质大变,举手投足之间已然有了宗师风范,以往的那些稚嫩和些许小家子气,已然尽数消失不见。 手持着龙虎宝玺,张启仙真元鼓动,衣袍翻飞,举印向天,一击打出。 原本封闭的空间顿时出现了一个偌大的缺口。 “你先出去,到外面进攻,你我里应外合,分化他的时光之力。”张启仙大方说道,似乎不再担心楚河坑他。 这个原本摆满了四面铜像的空间,正是时光对冲的交汇口,是冲突最为剧烈之处。 如果楚河和张启仙都在这里对抗百兽妖尊,那正好让他集合优势力量同时碾压。 但如何楚河和张启仙分开来战,将百兽妖尊的力量分流,那么各自的压力都会大减。 看了此刻风度十足的张启仙一眼,楚河纵身飞出窟窿口,已经落在了客栈的走廊之上。 浑身火焰一卷,数千剑光也同时爆发而出。 而此时,那些还被关在房间里的妖魔们以及外来的副本参与者们,也都终于反应过来。 第六百二十六章时光尺 妖魔客栈的剧烈震动,让那些原本被关在房间里的妖魔们有一种慌张感。 恐怖的时光波动,也已经在干扰他们,让他们的意识出现了明显的混乱。 那些早已被时光冲刷多次的土著妖魔还罢了,在这股沛然却又无形的力量面前,他们基本毫无抵抗能力。 这或许反而是一种幸运。 而对于那些副本参与者来说,时光的冲刷就太恐怖了。 整个时间都在倒退,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却将退回原位,变成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修行者强大的魂魄,让他们总能在记忆里残余一些时光无法清除的杂质,这些杂质就如同破碎的玻璃渣一般,死死的扎在他们的灵魂中,令他们痛苦不堪。 楚河身处走廊之中,浑身包裹着恐怖的烈焰,昊天宝镜和九疑鼎摆开阵势。 既然时光已经开始逆流,那就让空间再插手一把,将这早已被折磨的不堪重负的妖魔岛,往破碎湮灭的边缘再推一把。 哐! 昊天宝镜盖在九疑鼎上。 就在妖魔客栈的各个方位,突然出现了一个个黑洞。 黑洞中,火芒飞驰而出,然后汇聚成潮流,贯穿妖魔客栈。 原本紧凑结实的妖魔客栈,顿时便变得四处开口。 一声声的怒吼和咆哮声,从整个客栈的四面八方传响。 时光激荡,冲刷之力如同漩涡一般裹着张启仙。 即便是现在的张启仙已经变得‘完全’,但是依旧只能借助着龙虎宝玺苦苦支撑。 直到楚河的发威,已经成功威胁到了百兽妖尊的根本,那漩涡般的时光冲刷之力方才分流。 逆流时光的力量,分作两股,指向楚河和张启仙二人。 “诺诺辜辜,左帯三星,右帯三牢,天翻地覆,九道皆塞···!”整齐的岛国阴阳师咒语,从七个不同的房间响起。 随着一道道光芒牵引而出,竟然凌空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 而就在六芒星的中央,一个阴阳师选择与牛鬼合一,身形巨大而又魁梧,充满了暴戾魔性,将小半个妖魔客栈掀开。 吼! 暴虐的嘶吼声中,牛鬼眼中的光芒所过之处,开始弥漫出恶毒的诅咒之气,即使是百兽妖尊也难以承受。 牛鬼为岛国传统的大妖魔,有着牛头和蜘蛛的身体,能够掀起滔天巨浪。 此时虽然无法借助大海之力,但是单单靠这强横的蛮力和诡异恶毒的诅咒之力,都足以令任何人头疼。 牛鬼的出现给了楚河一个提示。 楚河取出早已到手,却一直不曾使用过的前鬼后鬼。 虽然无法精准的操控他们,但是此刻楚河只需要用他们为引子,引爆早已绷紧一根弦的时光。 前鬼后鬼本身就存在颠倒时空顺序的异力。 当他们出现时,正在逆流的时光便遭到了一股对冲之力的狙击。 轰! 一股无形、无声、无相的爆炸,诞生于虚无的时光长河之中。 百兽妖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不···!” 整个妖魔客栈爆炸开来,散落的建筑材料,抖落了表面的石皮外衣,裸露出来的是一根根被血色肉筋所连贯起来的骸骨。 而就在这堆骸骨的中央,一柄朦朦胧胧,仿佛带着两种对立色泽,却又不属于任何世间色彩的长尺,爆发出一团团的光亮。 当这光亮笼罩开来的时候。 一半是腐朽,一半是繁荣,一半是死亡,一般是新生。 生死明灭,这并非时光的核心本意。 但是时光是最难洞察和捕捉的,当它外在显示之时,生与死,腐朽与繁荣,就是它的外表,是蒙在它脸上的面纱。 “终于出现了!” 最先出手的不是楚河,不是张启仙,甚至不是那些阴阳师。 只见那花旗国的奥利弗不知何时已经变身成了一头巨大的暴龙。 暴龙吞吐出来的,是强劲到极致的爆炸之力,每一口气息,都相当于同等程度的烈性炸药。 浓郁的硫磺味道,迷茫在整片空气之中。 大口张开,一口将时光尺吞下。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巨大的暴龙就骨肉分离,就像是在短短的一息之间,经历了数百甚至上千年的风霜岁月。 哗啦啦···! 暴龙枯朽的骨骼坍塌下来,化作烟尘,消失不见。 而那时光尺依旧悬浮在远处,闪烁着两种对立的光芒,仿佛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 百兽妖尊放肆的大笑着:“你们想要夺走我的时光尺?尽管来拿啊!我由死亡中诞生,是三界之中,少有徘徊于生死之间的生灵。也唯有我这样的生灵,才配执掌时光尺。” “而像你们这样的劣等生灵,甚至无法靠近它,因为它时刻散落出来的时光气息,已经足够令你们一瞬间走尽一生。” 只是百兽妖尊的放肆大笑,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 他的笑声未结,就见那巨大的牛鬼已经将时光尺握在了手中,猩红的双目虽然仿佛滴血,但是却更加明亮。 一息、两息、三息···无事、无碍! 牛鬼为岛国特有的大妖魔,同时也是一种强大的式神,当他与寄宿的阴阳师结合。 二者所形成的变化,也正是非生非死,非人非魔。 嗡! 龙虎宝玺落下,狠狠的砸在牛鬼的脑门上。 那巨大的牛鬼一阵眩晕,然后不得已松开了手中的时光尺。 张启仙脚踏风云,瞬间掠过,顺手躲过时光尺,然后淡然的扫视了一圈四周散落的骸骨,眼中的讥讽之色,几乎要四溢出来。 张启仙的身体里,有着他前几世的阴魂,也可为半生半死的状态。 接连两次被打脸,百兽妖尊此刻若是显形出来,感情便是应该第一瞬间捂住脸才是。 而此时,几乎好几道视线,同时转移到了楚河身上。 既然先后有两方打脸百兽妖尊,那不知楚河又当如何? “大家都看我作甚?半生半死···我搞不来啊!”楚河似乎也是心有所感,有些遗憾的说道。 张启仙闻言,似乎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与牛鬼拉开距离。 同时警惕的看着牛鬼和百兽妖尊散落在四方的骸骨。 殊不知,此刻楚河却悄悄的弯起了嘴角。 第六百二十七章浑沌(求订阅) 张启仙手持时光尺,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当然此时的张启仙真正在意的却并非手中的时光尺,而是那正在不断拼接起来的百兽妖尊。 这里毕竟是个副本,已经接触过时光尺,就代表已经拥有了获得它的资格。剩下的就是参与度和挖掘度的问题。 在这方面,张启仙其实是落后楚河一大截的。 原本打的是一箭双雕的主意,一把追平。 如今计划失败,自然就只能硬刚。 若能击杀百兽妖尊,同样也能达到目的。 而之所以紧握着时光尺不放,是为了防止这把能撬动时光的强大法宝,被百兽妖尊再次掌握,成为他手中的利器。 反而是那牛鬼,似乎是因为之前被张启仙砸了一下的缘故,有点失智,死死的盯着张启仙手里的时光尺,反而忘了真正的目的。 毒雾呼啸,诅咒之光跟随而来。 牛鬼朝着张启仙发动了进攻。 张启仙一个转身,目光一闪,竟然顺手将手里的时光尺就这么抛出,朝着楚河丢去。 “张兄!此物还请好好看管,勿要让那妖邪,再得了此物,否则你我皆难抵挡。” 楚河见时光尺朝着自己飞来,似乎是神色大变,一掌隔空劈出,打出一道掌心雷,将时光尺朝着那牛鬼甩去。 “好你个张启仙,亡我之心,果然不死!”楚河冷喝一声,表情分外难看。 见楚河到手的‘肥肉’都不接,张启仙彻底的放松下来。 身形一闪,脚踩着风云,下一刻漫天都是他的影子。 而每一个影子,都在勾勒着符文。 每一道符箓皆呈现不同的剑形。 一共三百六十五道符,齐齐震动,霎时间天地间一片剑声鸣响。 这正是龙虎山张家世代相传的龙虎剑符印。 此剑符印据闻乃是太上老君所传,高深莫测。 不过楚河倒是听过一个不同的版本。 这其实是天帝嫡传,在张天师张道陵的手中,方才大放异彩,用以诛杀、镇压北邙无数荒野巫魂野鬼。 所谓南张北孔,千年世家,单靠一个张道陵便与孔子齐名,似乎稍显牵强。 倒是昔日天帝转世为人,入世修行时,曾经化名张百忍,却不知其中有何奥妙,会不会与龙虎山张家有什么瓜葛。 随着张启仙催动这剑符印,道道剑光皆照应星辰,对准了百兽妖尊正在凝形的骨骼。 剑印一下,犹如乱石穿空,不断的绞杀、镇压着百兽妖尊的骸骨。 这些剑符印之间,相互也有感应,互相沟通,彼此借力,宛如一个任意变幻却又连贯的玄妙大阵。 紧接着龙虎宝玺在张启仙手中显化为龙虎大磨,一路碾压,要将百兽妖尊的每一根骨头,都磨灭成细碎的粉末,令其彻底灰飞烟灭。 一连串手段下来,当真是彰显霸道。 而另一边牛鬼正在与时光尺僵持。 虽然时光尺的力量辐射,无法对牛鬼造成影响。 但是这也并不能说明,牛鬼有能力降服这时光尺。 想这时光尺落到百兽妖尊手上这么多年,他也仅仅只能借用其力,而无法真的将其炼化,便可知此宝难以降服。 随着龙虎大磨的转动,曾经为祸一方,又缔造了妖魔岛,反复颠倒时空,逆转生死的百兽妖尊,似乎也被击的灰飞烟灭。 张启仙面上初露出轻松之色。 恰在此时,突然感觉到了时光的狂涌波动。 那被牛鬼死死抓住的时光尺,骤然之间绽放出夺目的两色光芒。 一具由无数种妖魔的骸骨拼接而成的巨大妖魔之躯,从时光的另一端,走了出来。 刹那过后,紧接着的,一个个的光圈开启,同样的妖魔,不断的重复出现。 直到此刻,楚河方才知道,为什么那妖魔客栈的核心处,会有那么多的四面铜像。 因为这百兽妖尊的本体,正是那四面铜像的摸样。 曾经的楚河,可以跨越时光,自成闭合。 那曾经操控时光尺多年的百兽妖尊,又有什么理由做不到这一点? 张启仙确实是将他在现在的身体打的灰飞烟灭。 但是百兽妖尊存在于这个妖魔岛的每一瞬时光里,只要他还能借用时光尺的力量,那么百兽妖尊永远也杀不完,杀不绝。 张启仙再强悍,也有力竭之时。 果然看着如此众多的百兽妖尊齐齐现身,张启仙的脸上也露出了惊骇至极的神色,再也难以保持那股子宗师气度。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全程看戏,开启吃瓜模式的楚河,终于动了。 他没有急吼吼的冲向百兽妖尊,而是先发动了一门神通。 神通吞天! 就在楚河的身后,浮现出一个外表像犬,四足无爪,有目而不见,行走不便,有翅膀的奇异之兽。 此乃先天神祇浑沌。 拥有吞下一切,丢入混沌虚无隔绝之神异。 混沌之中,无有上下,无有左右,也无时间,只存在虚无。 神通笼罩而下,牛鬼连同那时光尺,都被楚河背后的虚影一口吞下。 楚河确实无法平衡生死,但是他却有更加高明的手段,杜绝时光对他的侵袭。 当然楚河并非浑沌,故而吞下牛鬼和时光尺后,也会消化不良,整个人必须全力运功,维持神通。 而失去了时光尺的撬动,那些原本跨越了时光,不自然出现在这里的百兽妖尊尽数不甘消散。 时光尺撬动时空,但是它本身却必须是唯一的。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件宝贝就已经与昊天宝镜、九疑鼎、南明离火剑等法宝,拉开了一大截的差距。 它同时存在于不同的时空,但是却仅有一把。 一把存在,所有时空都存在。 一把消失,所有时空都消失。 看着楚河背后的浑沌虚影,张启仙面色僵硬,渐渐的染上了苦涩。 “这一次···竟然还是输给了你!”张启仙很不甘心的说道。 但同时,却又由衷的佩服楚河,竟然能有如此手段,强行降服时光尺和牛鬼。 面对张启仙的服软,楚河只是笑着,没有多费一丝口舌,面露高深莫测之色。 天知道,他现在多想副本赶快结束。 他实在是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张启仙却道:“百兽妖尊算是暂时压下了,但是这个妖魔岛的封印不除,异样未消,还不算结束。大头被你拿了,但是有些地方,我还是要争取一下。” 说罢张启仙调转龙虎宝玺,手掐印诀,犹如抱住山峦一般,猛然一击朝着天穹撞击过去。 第六百二十八章抢功 假如楚河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那么现在应该默默的退开,一边警惕着张启仙的突然发难,一边看着张启仙将这妖魔岛的封印砸开,然后终结副本。 只是假如也仅仅只是假如。 迄今为止,时光尺的争夺,能与他争锋的,唯有张启仙。 如果让张启仙终结了副本,那么依照楚河前几次参与副本的经验,张启仙兑换时光尺的参与度和挖掘度,也应该是够了。 时光尺不是一般的法宝。 或许是因为与时光相关的原因,它这种唯一的特性,倒是有些类似于大罗金仙的某些概念。 楚河甚至可以想象,时光尺和昊天宝镜配合起来使用时,那将会造成多么强大的威力。 所以楚河松开了神通,背后的浑沌虚影吐出了时光尺,抢先一步朝着那天幕中央砸去。 这封印或许还有各种各样的秘密,或许也有稍微轻松一点的解法。 但是无论是楚河还是张启仙,都顾不得了。 啪! 被楚河‘吐出’的时光尺和张启仙的龙虎宝玺狠狠的撞击在天幕之上。 那些随着时光倒流而复活的妖魔,纷纷发出咆哮声,然后由里到外的崩溃,就好像在一瞬间,遭受了巨大的撞击。 而楚河还有张启仙此时的身体,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裂出一道道的血痕。 “原来这就是封印真正的力量···契约!” “所有妖魔共守的契约,就是这封印力量的由来。” “只要这妖魔岛上还有妖魔存活,那么这个封印就不会消失。”张启仙朗声大笑着说道。 他当然可以笑,因为他已经驾驭着龙虎宝玺,褪去了烧尾猴的皮囊,单纯以元神状态存在。 已经晋升元神十八重天的他,即使没有了肉身为依靠,依旧强大,力量并不会减少,甚至某种程度上,或许会更强。 而楚河不一样,尽管银月狐的肉身不是他的,但是他此刻是借助天人共敕的力量,暂时成为了大巫,拥有了形如小火神般操控一切火焰的能力。 一旦他遁出元婴,以元婴的脆弱,势必便无法再承受如此庞大的力量冲击,直接被这股力量反噬。 放出的时光尺四周,又有光华闪烁。 时光的无数裂缝中,都有百兽妖尊要穿越而来,将企图偷走他时光尺的家伙们,全部绞杀。 他虽然没有彻底掌握时光尺,却也毕竟研究了它很多年,比起楚河简单粗暴的应用,他无疑才更加真切的利用着时光尺的威力。 百兽妖尊早已与这座妖魔岛,这里被禁锢不断重复、颠倒、逆流的时光,还有这里生生死死皆由他所操控的妖魔联系到了一起。 只要封印还在、岛还在、众多的妖魔还在、时光还在,他便是不死的。 看着众多的百兽妖尊就要重新出现,张启仙显然也慌了神。 龙虎宝玺发出最大的威力,要震碎封印。 一片片的妖魔成群倒下,在剧烈的反噬中化为肉糜。 但是封印依旧坚固。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去磨,妖魔总归会死干净,封印也自然能瓦解。 但是时间不多了。 张启仙迅速停手,开始和楚河打商量。 “快点收回时光尺,这功我不和你抢了!”张启仙却是打定了主意,楚河此身为妖魔之躯,性命与封印相连,根本就奈何不了这封印,暂且先哄骗住楚河,也没什么不好。 楚河却不着急,看着众多开启的时光裂缝中,百兽妖尊已经露出了半个身子,却还在和张启仙谈条件。 “你必须接下来听我的指挥,否则的话,我就放出百兽妖尊来。刚才是你打碎了他在这个时光中的身体,所以他一定会先找你报仇。”楚河笃定的说道。 当然其实也没什么把握。 如果那些百兽妖尊之间,各自通过时光还有什么联系,那么出现后第一时间,更想先解决的,一定是楚河这个bug。 “依你!依你!都依你!”张启仙简直都快要被楚河气疯了。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种紧要关头,还偏偏要谈条件,抢好处?就真的不要命了吗? 固然在副本里怎么折腾都没事。 但是前提条件是还活着。 如果死了,魂飞魄散了,那就真的是彻底凉了,什么希望都没了。 元婴以前,肉身的陨落,便算死亡。元婴之后,只要元婴、元神尚存,那便无碍。 当然了,介于末法时代元婴的数量稀少,能够享受这种vip待遇的修士可不多。 因为在副本里修出元婴可不作数。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闹到最后,眼下修为远远强于楚河的张启仙,说不准就会真的扑街。 因为在现实中,他只是一个金丹。 相反楚河,要是能拖延到最后,只要元婴还在,就屁事没有。 面对几近发狂的张启仙,楚河再度发动神通,一口吞掉时光尺,将其隔绝入没有时间概念的虚无中去。 那些已经露出大半截身子的百兽妖尊们,突然失去了时光尺撬动时间力量的支援,被卡在半中腰。 时光的利刃无情的滑过,将他们尽数当中斩开,同时将灵魂拖入混乱的时光乱流中去,碾压成碎末。 又是许许多多的百兽妖尊死于非命。 讲道理这人头都该算到楚河的头上。 张启仙不过是弄死了一个百兽妖尊,楚河这一眨眼,就最少弄死了几十个。 数量上便远远超过了张启仙。 再度收起时光尺,第二次发动吞天神通,楚河已经掌握的更加熟练了一些,不好张口,以免泄了真元,同时影响到浑沌虚影,放出时光尺。却以腹部鸣动,运用腹语道:“现在你就出手,将那些副本里原生的妖魔都给杀了!” “既然他们的誓言和契约是这个封印的力量来源,那我们就先消减这力量的根基。” 楚河一言,倒是提醒了张启仙。 虽然很反感被楚河使唤,但是一想这是快速打破封印的好办法,而且也能加分,提升参与度,张启仙便有压下心头的恶气,龙虎宝玺一催,驾着风云,便朝着大森林里四处奔跑的妖魔们碾压过去。 此时失去了妖魔客栈的庇护,这些妖魔们都被打回原形,无论是狮子还是老虎,是大象还是狗熊,在张启仙的手下,都是待宰的羔羊。 第六百二十九章断裂的尺子(上) 残暴不仁的张启仙,将心头的怒火,大肆的发泄在那些可怜且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身上。 只有那些华夏的修士变成的妖魔,才能在道出自己的身份后,获得幸免。 大半个时辰之后,张启仙满身的杀气,带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小动物’,重新赶回楚河的身边。 即使是已经杀空了所有的土著妖魔,连同那些异国修士变化的妖魔,妖魔岛上的封印依旧未曾解开。 “现在封印已经变得很稀薄了,但是还是存在,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全听你的指挥。”张启仙像是彻底服软了一般对楚河说道。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做派,令不少变化做妖魔的修士都侧目不已,然后又深深的低下脑袋,深怕被灭口。 扭过头,张启仙又对这些毫无安全感的‘小动物’们说道:“如果楚兄别无办法,那在下也只好对不起诸位了!” 这话就诛心了,黑锅就要死死的扣在楚河的脑门上。 楚河闻言,漠然一笑。 口吐时光尺,手持昊天宝镜。 “之前封印还强,我这手段也用不了,现在可不同了!”时光尺飞出,先撞在封印上。 同时有五个时光裂缝拉开。 小半截百兽妖尊的身体已经探了出来。 显然百兽妖尊吃了上一回的亏,变得机灵多了。 这一次只来了五个,准备集中力量,迅速穿越,免得夜长梦多。 只可惜,楚河不会再给他机会。 当时光尺砸在封印上,荡漾出一圈圈涟漪的时候。 楚河手中的昊天宝镜也同时爆发出一团宝光。 此刻楚河澎湃的巫力,毫不吝啬的倾泻出去。 以昊天宝镜的特殊力量,强行撕裂封印,拉开了一道缺口。 “大家快点顺着通道先冲出封印。”楚河张口喊道。 那些化作妖魔的修士,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赶忙的扑入通道之中,生怕跑慢了。 两条腿的羡慕四条腿的,四条腿的羡慕八条腿的,八条腿的羡慕上百条腿的,上百条腿的羡慕长翅膀的···。 总是就是一团乱。 而张启仙则是最后死死的盯了楚河一眼,尽管不甘心,却还是同样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朝着撕裂的通道,往封印之外逃走。 此时一个百兽妖尊已经跳了出来,大喝一声,一掌朝着昊天宝镜开出的时光通道劈来。 楚河一惊,吞天神通开启,就要再度强行吞下那时光尺,避免更多的百兽妖尊跳出来。 那百兽妖尊却临时变招,召唤出成片的毒雨,朝着楚河扫去。 同时身后翘起长长的骨尾,骨质尾巴上还带着一根毒针,狠狠的戳向楚河身后的浑沌虚影。 一击命中,将楚河的神通打破,将虚影粉碎。 楚河闷哼一声,灵台之中,那凝结出来的神通符文也跟着粉碎。 灵台之中犹如发生了一场剧烈的海啸、地震,若非有翠竹镇压,楚河的灵台只怕都已经乱成一团糟了。 楚河手持长刀,一刀高扬。 火刃突起,长达四十米的绯色刀芒,狠狠的斩在百兽妖尊的身上。 火星四溅,将他身上的骨甲都崩碎一大片。 而楚河则是神足神通发动,迅速跟随着大部队,要遁出封印空间。 楚河没那么高尚的情操,非要在后面殿后。 而是担心将张启仙留在背后,这小子会敲闷棍、下暗手。 而除了张启仙以外,只要还在封印之中,那些修士的修为都会被压制,都只是一些寻常的野兽,只有本能之力,根本无法殿后。 就在僵持之时,却见有一道明亮如彩虹般的剑光,从天穹之外飞来,顺着那裂开的通道,划破了时空,正巧点在了那时光尺上。 咔嚓···! 一声裂响,能撬动时光的时光尺,竟然在这道剑光之中,断裂成了两节。 与此同时,整个妖魔岛,也被这一剑分开,封印破碎,岛屿也四分五裂,更多的部分直接沉入海底···。 “哪里来的一剑,竟然能将时光尺斩开?”楚河感受着正在模糊的视线,脑中转动着疑惑。 时光尺的妙用在于撬动时光,本身并非近身硬怼的武器,故而硬度不是那么如意,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这是相对而言。 就时光尺本身的品质来说,等闲一击,绝不可能将它击破,甚至无法排开它四周循环的时光之力。 视线凝聚,楚河已经出了副本。 四周众多的目光,齐齐落在楚河身上。 一个长着三角眼,看着有些奸猾的修士,干咳一声,然后开口道:“楚河王!这一回你可是赚大了,最大的好处都让你拿了吧!我等也只是陪太子读书了一回。” “我等自身本事不济,也没什么怨言,但是那时光尺,你也该现在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说着四下扭扭头道:“大伙说是不是?” 四周一片安静,众人纷纷低头,并不配合。 直到张启仙出声道:“齐兄弟说的也有些道理,楚兄!你又何必吝啬?” 张启仙开口,那些原本企图保持低调的修士们,纷纷就跟着迎合起来,仿佛之前不配合的根本不是他们一样。 楚河面色冷漠,环视四周,根本将这些人的起哄当做放屁。 从开局苟到副本完结,一点贡献都没有的秦大爷,此时来到楚河身边,小声说道:“忍一忍吧!最好还是当场让大家看看为好,否则的话,有些话传到网上,人云亦云,会很难听。” “我管他们去死?”楚河冷声道。 楚河从来都不会活在别人的言论里,别人的咒骂、怨恨、嫉妒,一贯也无法令他的心绪,有半点波澜。 秦大爷道:“你是可以不管他们,但是要是不小心处理,那可是大麻烦。” “网络社会,有人带带节奏,你很容易遭到大规模的嫉妒和谩骂,到时候有人收集这些情绪,制作专门针对你的诅咒,那才真的够呛!” 秦大爷这话说的却在理。 这种手段,确实不得不防。 楚河想了想,转而对张启仙道:“出副本抽灵光团就像是抽奖,其实有时候百分之九十九和百分之一的概率是一样的。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既然是你承诺让大家看看,那不如你先来?” 第六百三十章断裂的尺子(下) 面对楚河的反击,张启仙不屑一笑。 网上惹事端,收集针对性负面情绪,然后下诅咒,只能说是一些小手段,对付楚河这样的人,最多也只能对他造成一些小麻烦,之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甚至连小麻烦都称不上。 张启仙不会这么幼稚。 他真正想做的是让楚河手中有时光尺这件事,从疑似便成实锤。 如此一来,楚河想过安逸日子,那可别想了。 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势力找上门去。 时光可是最动人心的力量形式之一了。 所以张启仙大大方方的打开了自己的灵光团。 然后捏出一件件乱七八糟的古怪东西,大多是一些妖魔材料和灵气团。 旁的人看的眼热,张启仙却压根不放在眼里。 不说张家的底蕴,单单张家那么多弟子,每年上缴家族的各式材料和灵气团,就是一个海量数字。 这方面,楚河即使一个人刷再多的副本,也远远不及。 当然了,张家的东西多,那是集众人之力而成,相对的也不是张启仙说怎么调用,就怎么调用的,他地位再高,也还是要讲点规矩,除非有那么一天,他能成为张家的规矩。 话不多说。 且看张启仙捏开一个又一个的灵光团,各式的物质,就这么散落着,也不收拾。 他有足够的底气,没有人敢偷偷伸手,拿走他的东西。 叮! 猛然的,一个灵光团被打开,而一截尺子形状的宝物,就这么突兀的落到了张启仙的手中。 张启仙忽然愣住了。 那张原本自以为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骤然浮现出狂喜之色,紧接着却又是一丝丝凝重。 来不及细看,张启仙迅速的将尺子收起来,连旁的那些材料和灵气团都不顾,飞快的捏碎了一道早已充满了灵气的符箓,划破了空间,消失在了重生岛上。 而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们也都慌了。 一句接一句的素质连词爆发出来,然后隐含着带着讥讽的目光,总是不经意的扫过楚河。 楚河心中虽然早就隐隐有这种揣测,但是真看到确实如此时,心中还是有些空落。 带着秦大爷直接返回他们租下的游轮,先回到夏威夷,然后再转机回国内。 一直到返回了小窝之中,楚河才打开妖魔岛副本的收获,接收灵光团。 同样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先扫到一边。 最后楚河的手里,同样出现了一把尺子。 看起来和张启仙手中的尺子一模一样,几乎没有差别,甚至不存在任何断裂的痕迹,外表来看十分完整。 只是原本散发的两色光芒,变成了单一的颜色。 只剩下一种颜色的时光尺,运转真元后,轻易的便能够将它握在手中。 同时与其交互感应,通过时光尺本身的灵性牵引,知道它的作用。 只剩下一半功能的时光尺很老实,没有为楚河添乱,同时隐隐传出一种急迫感,似乎是想要催促楚河,去找到它的另外一半,二者重新组合起来。 如果将时光尺看作是一个遥控的话。 张启仙带走的那一半,应该是后退。 拥有回溯时空的能力,这方面百兽妖尊已经做过了示范,不用再度复述。 而楚河拥有的这一半,则是有着快进的能力,能够加快时间的运转,将漫长的时间,浓缩到短短一瞬。 两种能力,都可谓十分厉害。 当然与原本完整的时光尺一样,作用的范围都不可能太大,而且也拥有上限。 这取决于施展的环境,以及执尺者的修为。 当然,原本的时光尺,还有许许多多其它的作用,比如百兽妖尊曾经从各个时空跳跃,同时出现在一个时空之中,就属于完整时光尺的衍生能力之一。 而这些能力,在时光尺断裂之后,便都无法再用。 楚河用手机登录修真者之家。 粗略一看,果然许多帖子都在讨论时光尺的事情。 龙虎山张家也因此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若非张家是修真界的顶级家族势力,只怕此时已经被多方恶客登门,强借时光尺了。 即便如此,楚河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得到了时光尺另一半的消息。 这令楚河心中反而微微一沉。 这就说明,张家已经对时光尺势在必得,不愿透露楚河拥有另一半时光尺的消息,而是想找机会从楚河手中,将它夺走。 微微有些担忧之后,楚河却又迅速的放开了心思。 张家要来便来,他并不惧之。 即使某些张家躲起来的老家伙出山,楚河这里也还有帝辛撑场呢!并不虚。 先将张家的威胁撇到一边。 楚河拿着时光尺,到大棚里去实验效果。 以阵法配合昊天宝镜,暂时隔绝出一段空间。 楚河挥动时光尺。 牵引着时间迅速的在面前的那片药田中流逝。 当然为了防止营养不良,楚河早就在这片空间中,填充了足够多的灵气。 小小的一片空间中,时光的长河荡漾起了微微的水花。 只是微弱的涟漪,却已经是上百年的时间流过。而也就在这不过是千分之一刹那的时光中,楚河原本充沛的真元,直接被抽空,整个人虽然不至于瘫软无力,却也疲惫不已。 一眼望去,成果十分喜人。 一株株奇花绽放,一枚枚异果凝结,原本只是如嫩草一般趴在地上的灵药,也都长的有半人高,散发着蒙蒙灵光。 “果然成了!即使是半截的时光尺,用来催生灵药,那也是再好不过。何况···就目前来看,半截反而比完整的更好。”楚河欣喜不已的想着。 毕竟完整的时光尺,连拿着都吃力,想要降服,那更是极难。看看百兽妖尊,就是典型的例子,都单独封印了一座岛,用来降服时光尺,最后也没能成功。 而半截的话,却好应用的多。 接下来一段时间,楚河便开始大肆的催生灵药。 力竭了就坐下来修炼吸收灵气补充真元,真元满了就挥动时光尺,加速灵药的生长。 等到灵药成长到它们本应该有的最高年份,便按照各自不同的储存方式储存起来,等找机会做成药膏,或者丹药,配合九转玄功使用。 资源再度哗啦啦的流出,甚至已经到了令楚河都觉得心疼的地步。 就在楚河似乎已经忘乎所以,成迷于种田修炼之时,张家终于似乎暂时摆脱了眼前的麻烦,与各方达成了某些协议和平衡,不再那么举世关注之后,便有一行人趁着夜色,摸到了楚河的小窝。 第六百三十一章心态炸裂 小山谷外,往西方向去,一座矮山上,好几个张家的修士,拿着加持了破障咒的夜视望远镜,不断的仔细观察着楚河的小窝。 在他们的望远镜下,楚河阵法的灵气节点,暴露无遗。 阵法的运转基础,依旧是灵气。 而在末法的环境下,阵法之中灵气的节点尤为明显一些。 找到了这些节点,哪怕对这门阵法一无所知,也能依靠强行破坏节点的方式,打破阵中平衡,从而进行强行突破。 “已经看清楚了!所有的阵法尤以最南面的一处节点最为关键。启明!一会你带人负责从南面突入,破坏阵法。”一个还穿着清代灰色长衫,外面罩着一件黄马褂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记住你的主要任务,不仅是破坏山谷内大阵的平衡,给我们制造机会。同样也要吸引楚河的注意,将他引开。如果能够让我们趁机一举擒下他的父母,目的就基本上能够达到了。”中年男子又补充了一句道。 一个长相和张启仙有几分相像,却没有张启仙那般傲气的男子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重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祖爷爷!” 身穿长袍和黄马褂的男子是张家的一位元婴修士,唤作张玉林。早在一百多年前就修成了元婴。 曾经受聘入宫做过清帝的护卫,故而有御赐的黄马褂,这黄马褂曾经饱受龙气洗刷,后被其用各种灵材炼制,如今已经是一间防御力不弱的法宝。 平日里,他基本都是在龙虎山内,隐秘开辟的一处,一如东阳城般的张家集内闭关清修,这一次为了达到目的,才由张家的现任天师,请出山来。 毕竟楚河怎么说也是一个元婴修士,即使张家如何骄傲,也至少该安排一个同境界的修士出来压场面。 兵分两路,张家一行人迅速的朝着楚河的小山谷掠去,眼中纷纷闪烁着势在必得的精光。 入得阵中,张玉林带领着一拨人,迅速按照之前找到的阵法破绽处,以张家法器开路,迅速潜入。 一路畅通,十分顺利。 湖边的别墅已经遥遥在望。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掠过,原本紧跟在张玉林身后的一名张家修士,突然消失了踪影。 张玉林一惊,却并不慌张。 被发现虽然很意外,但是也并非不可能。 之所以兵分两路,就是为了防备这种情况。 当楚河被他们这一路吸引时,负责掳走楚河父母的,便是张启明那一路。 “大家小心!楚河来了!他擅长飞剑、刀术,同时遁法、神通也十分了得,可谓手段全面。这些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也有配合手段。你们只要防御住,别被他抓住机会各个击破便好,正面对抗他的任务交给我···。” 我字的尾音还未落地,一双大手已经从黑夜里伸了出来,将张玉林牢牢锁住。 一股阴冷、污秽、邪恶的力量侵入张玉林的身体,让他整个人迅速的僵化,甚至连思维都变得模糊不清晰。 咬破舌尖,吞下一口自己的纯阳精血,张玉林强行鼓起一口气,抬头一看。 便看到了帝辛那张看起来有些僵硬的脸。 作为曾经和楚河一起出现过几次的面孔,张玉林提前也做过功课。 知道这人是楚河意外结识的散修,名叫‘商丘’,是他聘请回来,帮忙保护其父母,同时教授其父母修炼的修士。 外传修为不过筑基。 现在看来···这明显是假话了! 能够轻而易举的一击将他擒拿,那最少也该是个元神。 想到这里,张玉林的心态有点炸裂了。 一个元神修士给楚河一个区区元婴看家护院? 更别提末法环境,对元神修士的伤害极大,一般元神现在不都应该是自我封印,躲在某些犄角旮旯里,等着灵潮回归么? “血腥味···!”抓住张玉林的帝辛,眼中掠过一丝红光,嘴角处弯曲出獠牙。 用至纯真水洗练过后,帝辛确实恢复了灵智,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不会轻易被本能控制。 但这就像人都有食欲一般,人可以忍受饥饿,不胡乱吃东西,却并不代表不会饥饿,不需要吃东西。 嗅着张玉林嘴里传来的血腥味,那修真之人的灼热精血,对于帝辛的吸引力,不可谓不强烈。 于是一低头,顺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一口咬住了张玉林的脖子。 生命力、力量乃至元婴、灵魂,都伴随着鲜血的流失,被帝辛迅速的抽走。 啪! 失去了所有的精血,连同生命力一起抽空的干枯尸体,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帝辛眼中的红光更甚。 化作影子掠出,那紧跟着张玉林的一众修士,纷纷难逃劫数。 而另一边,张启明也被楚河堵在了半道中央。 在楚河的调度下,时光尺和昊天宝镜配合,很是玩弄了张启明等人一番。 等到楚河打开大阵时,从阵中颤颤巍巍的爬出几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求···求···你!放过···我们!”张启明苍老的脸上已经再难做出太过多余的表情了,只能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楚河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慈悲的笑容:“放心吧!我楚河一贯尊老爱幼。你们现在年纪这么大了,我要是还杀你们,那还是人吗?” 张启明眼中闪烁过希冀的光芒:“谢谢···!” 他身后的一众人等,也都纷纷赶忙道谢。 即使心中再痛恨楚河,此刻都不敢表露一丝一毫。 “不过以你们的修为,在对比我之前在你们身上掠夺走的时光,你们只怕活不过一天了。” “在凭你们现在的身体能力,别说是一天,即便是十天,也走不出这深山老林。”楚河脸上的笑容依旧那样的和善。 张启明等人闻言,却心中大骇。 自知楚河所言无误。 “恳求···您!我们···一定会报答的!”张启明只能这般哀求,谁都不想死。在面对死亡之前,许多人都以为自己会很有气节,很有尊严。但是当死亡真的有可能落下时,原形毕露,尽是丑态。 楚河却无奈的摊了摊手,一幅为张启明等人考虑的样子说道:“我倒是很想帮你们一把,但是我这把尺子,只能前进不能倒退,时间太深奥了,没有时光尺的帮助,我插手不了。所以···祝你们好运了,一天之内赶回张家,或者传讯让张家派人送来时光尺,或许还有机会。” 第六百三十二章当代天师 爬肯定是爬不回去的。 楚河这就是逼着张启明向张家求援。 如果运气好,还能将时光尺的另外半截也诱的援兵带过来。 当然这方面希望不大。 张启明虽然也是张家这一代的核心子弟,却也远比不上张启仙,他的价值···远远达不到时光尺的程度。 显然张启明自己也有这样的觉悟。 不过他还是拿出了···手机,然后先拨通了自己父亲的电话号码,将眼下的情况哆哆嗦嗦的说清楚。既然楚河光明正大的让他们求援,那自然没有浪费珍贵的求援符箭的必要。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一个活人? 给父亲打电话,也是想要让父亲发动在家族内的势力,施加一定的压力,多少争取一下。 待到曙光照亮山林,驱散了夜幕下的阴寒,张启明和一众变老的张家修士,躺在树下,昏昏欲睡,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之时。 一架直升机从山麓的另一端飞来。 洪亮的声音直接从飞机上传扬下来。 “龙虎张家,第六十六代天师张玄量特来拜访楚道友!还请道友现身一见。” 楚河大马金刀的坐在别墅客厅之中,闻音之后,眼皮都不抬一下。 “天师此来,携印剑而至,怕非善客吧!”楚河的声音不高,却有一股风随之将这话吹到了云霄之上,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张玄量的耳中。 龙虎山张家有张道陵祖师传下的宝印和宝剑,此二物非张家天师不可持,威力究竟如何,已经有多年不曾显露,只是一些古籍中记载,着实非同小可,有裂天镇海破山之力。 直升飞机舱门打开,一人西装革履,却偏偏背后背着一个黄布包裹着的木匣子,直接从直升飞机上飞跃而下,竟然完全无视楚河布置的层层阵法,一脚踏穿了楚河别墅的屋顶和第三层、第二层的地板,烟尘弥漫声势浩大的落到楚河面前。 长风一卷,将灰尘碎屑尽数卷开。 而张玄量则浑身纤尘不染,气度不凡的站在这风尘弥漫中间。 再抬头看时,却看见楚河手持着手机,正对准他摆弄着。 然后用手在那忙碌的点着。 片刻之后,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般的表情。 “好了!张天师出场果然是石破天惊,不过擅自破坏别人的房产,就有点过分了,我已经拍了视频,向委员会投诉。很快委员会下属的修士法院会给你去一张传票,希望张天师一定要准时出庭。”楚河说罢将手机收了起来,用手扬了扬眼前弥漫的尘土。 张玄量瞪眼看着楚河,早就听说楚河做事向来···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但是这也太跳了吧! 他是来示威的,是来谈判的。 但是你向修真者委员会投诉是个什么鬼? 看到张玄量一脸纳闷的表情,楚河反而笑着说道:“毕竟法治社会,大家都要依法行事,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可凭,违法必究,遵纪守法。这才是一个良好公民,应尽的的责任和义务···。” “楚道兄!张某此来,不是为了与你耍嘴皮子的。”张玄量一步跨出,从怀里掏出一枚宝印,一股恢弘之气四溢出去,原本正在靠近的帝辛,面色微微一变,感觉难受又退远了一些。 同时帝辛给楚河传音道:“小心他那宝印,此物正大恢弘,确实对我有克制,我若要强行出手帮你,只怕会被他这宝印所伤。” “不耍嘴皮子?那就动手么?”楚河冷笑反问。 “若要动手,天师为何还不出手?楚某向来不喜欢直接不讲道理就动手,但是楚某也一贯不怕动手。你张家屡次来犯,丝毫不讲道理,莫非真当我楚某人是泥巴捏的不成?”楚河大大方方的拿出时光尺和昊天宝镜,左手握着时间,右手握着空间,二者交互,时空之力已经隐隐应运而生。 张玄量见了之后,目光微凝。 有天师宝印在,即使是时光之力,也侵袭不了他。 但是当时间与空间配合起来施展,他心里便有些没底了。 讲修为,张玄量还不是楚河的对手,只是依仗着天师宝剑和宝印,这才敢咄咄逼人。 一旦优势不存,那自然也就只能转变一些态度,语气也软化下来:“此事我张家却有些过火,不过我张家也折损了一位元婴,数位筑基、金丹境界的好手。楚先生又何必死咬着不放?不妨将我张家的几名子弟放了,大家暂且将恩怨抛开。至于时光尺之事···再行商议如何?” 张玄量有心暂时息事宁人。 楚河却绝不会这样轻易罢休。 确实,龙虎山张家是庞然大物。 楚河但凡没有脑子断弦,就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就与张家硬怼。 但是一味忍让,只会让旁人认为你软弱可欺,如何拿捏分寸,考验的就是楚河的功力。 “张天师果然是宗师风度,如此损失惨重,也能先一笔带过。不过恩怨结下了,你我皆非三岁小儿,岂可断定此事可到此为止?” “既然如此,你我不妨就先比过一场。我若败了,人你带走。之后你们张家再有什么手段,我楚某人也都接着。” “我若不小心胜了天师一招半式,那就还请天师拿出点诚意来,莫要用糊弄小孩子的玩笑话来欺我楚某人!”楚河言辞果断,态度坚决道。 人的名声可以用各种手段争取。 但是人的威风,却非得靠一拳一脚的打出来。 这一场看似不必打,但其实非打不可。 当然即使楚河赢了,也不会直接提出让张家交出时光尺这样的话来。 就像张玄量,也不会以张家的势力为由,强逼楚河交出时光尺。 因为这些话都是废话,毫无意义。 彼此心中都有数,除非将对方彻底的覆灭或者完全的压服,否则的话,单靠言语的交锋,没有任何的意义。 张玄量听了楚河的话,眉头一锁。 说实在话,他不想和楚河动手。 虽然身为张家当代天师,各种手段不缺。 但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与楚河交手,身负未知,生死难料。 无论是输了、伤了都是不妥,更别提还有性命危险。 而赢了之后,好处也不过是几个带回去后,势必被扫落墙角,不受重视的家族子弟。 怎么想都是划不来的。 看着张玄量脸上的犹豫,楚河气势更盛,站起身来,踏步向前:“怎么?你堂堂张家天师,就只会口嗨,连这点担当也无吗?” 第六百三十三章斗阵(求订阅) “扎心了哇!老表!”如果张玄量可以这么说,那么一定会说。 但是身为当代张天师,无论是身处何地,什么环境,他都必须保持龙虎山天师的威严和气度,这等浮夸之言,自然不能说。 毫无疑问的却是,楚河这一句话,直接将张玄量怼到了墙角。 即便此地再无旁人,但是今日他若怯战,经由楚河之口传扬出去,也是污点。 微微思量之后,张玄量道:“我为张家天师,手执天师宝剑、宝印,与我一体,休戚相关,已然非境界所能衡量。” “再而言之,我也算是前辈。” “且由我摆下一百零八天罡地煞阵,你若能破阵,那一局便自当我输了!”张玄量也并非浪得虚名,虽然为楚河所迫,却也及时想出了这两全其美之策。 既可以将自己抽身而出,又能对应楚河的刁难。 这一百零八天罡地煞阵可不简单。 上可追溯到北宋年间的虚靖天师。 当年那位虚靖天师为了收集一百零八煞之气,可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硬是将大宋江山,都搅的是风起云涌,差点就改朝换代。 而虚靖天师也成功以一百零八天罡地煞之阵,打开仙门,飞升仙界,成就真仙。 如今张玄量自然远远比不上虚靖天师,更没有一百零八煞气可用,不过单单是布下此阵,便不可小觑。 见楚河未曾一口答应,张玄量微微一笑道:“当然,若是楚先生心有疑虑,那此事就此作罢,任我带走弟子,至于今后如何,大家且看手段。” 楚河冷哼一声道:“如此我楚某人也不占你的便宜,就让我也摆下两仪微尘之阵,试一试你张家天师的成色。如此,便比一比你我二人,谁先破阵,如何?” 楚河好似不忿,表情中充满了挑衅。 然而事实上楚河会两仪微尘阵么? 他当然是不会的! 作为蜀山第一阵,又岂是楚河说布便布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楚河诓骗张玄量一把。 以这个名头,唬住张玄量的可能性不高,但是误导一下,还是有可能的。 如果真的斗阵,楚河要布置的却是一座以各种道阵掩盖的巫阵。 张家为道门正宗,收藏的道门典籍不知多少,很难有什么阵法,能够困住张玄量这位张家天师。唯有巫阵传承古老,到了中古之后,便出现了断代,即便是张家也不可能了解太多。 果然听了楚河道出两仪微尘阵的名号,张玄量眉头又锁了起来。 这门阵法赫赫有名,张家自然也有不少其资料。 但正是因为了解,才更加觉得棘手。 两仪微尘阵的结构并不复杂,但是有时候,往往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难以对付。 不过细想之后,张玄量却又有了几分把握,便点头道:“如此你我二人便先各自选一座山头,布下阵法,然后同时入阵,先出阵者为胜!” 楚河自然认可。 暗中传音帝辛好好护住其父母,以免这是张玄量的计策。 楚河与张玄量飞出小窝,然后就在不远处,各自选了山头,便开始布阵。 三个小时过后,二人再次碰头,各自皮笑肉不笑的客气两句,然后同时踏入对方的阵势之中。 一入阵中,楚河便看到一座宏伟高山,耸立在眼前,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 此山根盘地角,顶接天心。 远观磨断乱云痕,近看平吞明月魄。 “龙虎山!” “好一个张玄量,张天师。竟然以阵成像,将龙虎山之气魄与此地山势相合,仿佛一瞬间将龙虎山搬到了我的面前。只可惜···若非末法,此阵还能下通气脉,与山峦地势彻底相连,便真有了搬山之势,而不仅仅只是一片虚像,一戳就破。”楚河好似闲逛一般,嘴里啧啧有声道。 往山上走了两步。 就见有煞气盘旋,忽然化作一恶汉。 这恶汉身高八尺,彪形黑大汉,满嘴赤黄胡须,手持着两柄黝黑吞光的大板斧。 周身气息流动,暴烈至极,浓郁的杀气,隔着老远便扑面而来,似要将楚河吞没。 只可惜,此人看似强横,却眼神呆滞,毫无灵动之气,显然只是阵势凝结而成的虚影,不具灵智。 当楚河踏入他的领地,这大汉便双斧一错,身形一扭,化作一团旋风,朝着楚河胡乱劈砍而来。 这斧头来的又快又急又猛,已然不在需要任何的招数衬托。 楚河一步退开,摇身一变,化作一个面黑身矮,眼如丹凤,眉似卧蚕,唇方口正,髭须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的三旬男子。 大喝一声:“铁牛!你待怎地?” 只可惜,楚河这般变化手段,算是白用了。 那黑大汉丝毫不见停留,依旧乱刮着斧头,卷起一道道恐怖的利刃,朝着楚河杀来。 张玄量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低配版的一百零八天罡地煞阵,虽然凝聚出来的煞灵简陋,无有灵智,只是一种力量的凝聚显形,却也因此不会被楚河的变化之术所欺骗。 否则的话,以九转玄功变化出来的摸样,修到高深处,连大罗金仙都瞒得住,更别提区区阵中煞灵了。 无可奈何,楚河只好挥刀直上,先将这煞灵打碎了再说。 而另一边楚河布下的所谓‘两仪微尘阵’中,张玄量手持古老相传的龙虎罗盘,按照典籍中记载的两仪微尘阵之窍门,正在推算生门所在。 只可惜阵中一片混乱,竟然蛮横的充斥着一种古老暴虐的气息,根本就不跟着什么天干地支,二十八气,周天星象来走。 即使是龙虎罗盘,在这里也失去了方向感,只能乱转。 张玄量又不是傻子,岂能反应不过来,他这是被楚河给耍了! 这哪里是什么两仪微尘阵! 这分明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阵法,简单、粗糙、古朴、蛮荒之中,却又填充着大气、恢弘、浩瀚之力,以至于即便是身在阵中,诸事通明透彻,却也依旧难以破阵而出,反而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两人破阵似乎都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楚河一剑一刀,已经杀上了山顶。 而张玄量也以天师宝剑为凭,强行撕裂阵势,似乎已经走到了巫阵的边缘。 第六百三十四章计胜一筹 这就很戏剧化了。 此时楚河的面前,出现的并非天罡地煞的煞灵,而是一个道童,倒骑着一头黄牛,横吹着一管铁笛,身穿一领青衣。腰间绦结草来编,脚下芒鞋麻间隔。 明眸皓齿,飘飘并不染尘埃,绿鬓朱颜,耿耿全然无俗态。 竟然是虚靖天师之像。 张玄量并没有按部就班的摆出一百零八天罡地煞阵,而是在阵中心处,留了一件昔日虚靖天师留下的法宝,凭借着虚靖天师烙印在法宝上的印记,以大阵之力将其化作虚像,具象了出来。 这一道虚像,或许连虚靖天师本身千分之一、甚至是万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但是用来对付楚河,似乎也已经足够了。 此时虚靖天师目光深邃的看着楚河,相比起那些煞灵的呆滞,眼神显然要灵动的多,虽然也不具备完整的灵智,却依旧保留着虚靖天师昔日的风度。 而在张玄量抵达巫阵边缘时,看到的便是一条深长的空间裂缝,犹如鸿沟,将他与阵外隔绝在了空间的两端。 楚河也同样‘耍赖’了,他以昊天宝镜,强行拉开了裂缝,以张玄量不过金丹的修为,若要强渡,即便是有天师宝剑和宝印护身,也有些麻烦。 道童笛声悠扬,猛然之间,就听见山林呼啸,有腥臭狂风突至。 三丈高的吊睛白额大虎猛然从山林之中窜了出来,朝着楚河狂奔撕咬而来。 此虎周身,有数千伥鬼随行,距离楚河还有数十米远,便已经将四周化作阴寒之地,面对这巨虎,等闲之辈莫不为其声势所摄。 楚河却手持南明离火剑,剑光一吐,硬生生的撕裂了阴寒,同时长刀一扬,一刀留人,宛如断头之刀,朝着巨虎的脖颈处落下。 巨虎化作风散去,又有白龙从天空落下,吞吐着云雾,操纵着各种自然之力,对楚河发起进攻,阻碍他继续前进。 剑光、刀光交织一片,而山顶之上,风云变幻,龙虎来回成型。 楚河很清楚,这些龙虎皆是那虚靖天师的笛声所引来的。 只有解决了虚靖天师的影像,这样仿佛无止境的僵局才会解开。 但是偶尔穿过龙虎,落到虚靖天师身上的攻击,却仿佛都打入了虚无,根本无法真切的造成伤害。而这一龙一虎,却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正在汲取某种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难以对付。 又过一会,楚河突然明悟过来,抽出时光尺,调动真元,将时光的力量落到了那吊睛白额的巨虎身上。 那巨虎仿佛一瞬间便渡过了漫长的时光,背后生出了双翅,额头长出了独角。 白龙从天而降之时,这巨虎却突然朝着白龙扑去,将白龙咬断,撕裂成碎片。 龙虎风云,阴阳二气,这才是本质。 楚河以时光的力量,加强了巨虎的成长速度,导致了阴阳失衡,巨虎便彻底吞掉了白龙,独占了乾坤。 虚靖天师的影子终归渐渐淡去。 还是那句话,阵是好阵,办法也是好办法。只可惜,天地灵气全无,单靠一些布阵时留下的灵气团来支撑,根本无法真正达到以阵法撬动天地伟力的作用,以至于阵中的许多手段,都显得有些虎头蛇尾。 闯出大阵,楚河回望自己布下的巫阵,见张玄量还未出来,不由露出一抹淡笑。 轰隆隆···! 剧烈的炸响,一阵地动山摇,张玄量衣衫狼狈的从楚河破碎的巫阵中跑出来,面色难看至极。 看到楚河的那一瞬间,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意,破口大骂:“好卑鄙!好无耻!巫阵之外以空间裂缝横空,然后在地上埋了地雷阵,若非我有天师宝印护身,只怕早就被你这连成一片的地雷给炸死了吧!” 楚河嘿嘿一笑:“地雷阵也是阵,怎么就不能用了?不管是什么阵,你输了一筹,那便是输了!愿赌服输!我想你张玄量身为堂堂张家天师,应该不会食言吧!” 张玄量灰头土脸的,闻言之后,面色更加难看。 “你要什么?”张玄量冷着脸。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道:“时光尺就千万别提了,你我都应该清楚,这绝不可能。” 楚河道:“简单!我要你龙虎山世代相传的龙虎宝药十株母株,还要一本天师伏魔印诀。” 张玄量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想要种龙虎宝药?不错!你有时光尺在手,确实可以种。不过我龙虎山的母株,一共也就九十株,若给了你十株,不亚于元气大伤,这绝不可能。甚至一株都不可能,我最多只能决定,给你两枚种子。倒是天师伏魔印诀,可以商量一下。” 龙虎山的龙虎宝药,是昔日张天师入天庭后,从太上老君的药园子里采来的,借用某种手段,将一株始株栽种在了龙虎山的福地之中。 天地末法,灵气消退后,那始株也随着福地消失。 唯有当初张家人从福地中抢出来的九十株母株。 龙虎宝药汇阴阳,炼真元,聚灵性,乃是天下少有的极品灵药。 即使是末法的环境,为了供养这九十株母株,龙虎张家也是耗尽了心力。 这种宝药,每往下繁衍一代,药力便大减。 更何况,除了母株之外,第三代的子株,都没有繁衍的能力。 楚河若是要来两枚种子,即使是以时光尺配合大量灵气团,将其种好,也不过是收获区区两株药草而已。 听了张玄量的答复,楚河突然拍了拍脑门道:“你看我这记性,确实有些不好,刚才发生的一些事情,我好想不小心用留影石记录下来了。你说我要是再重新剪辑一下,发到网上,你龙虎山张天师的名声,会不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虽然早就对楚河的节操不抱期待,但是此刻张玄量依旧很想骂人,很想和楚河再动手。 强忍着憋屈,张玄量冷言道:“母株最多只能给你一株,再多的话···绝不可能。我虽然是张家天师,但是龙虎张家,也非我一言之地。你若真要公布视频,那便是逼我与你鱼死网破。” 张玄量这话不假,家族中大把的高人,虽然大多都在自我封印中,但是无形中也遏制了他这个当代天师的权利。 毕竟一个没有绝对实力的张天师,说话也不会太硬气。 楚河也知道,张玄量身上还有别的油水可以榨,但是那都是旁枝末节,楚河最初,最根本的目的,压根并非什么龙虎宝药母株,而是那一部似乎被张玄量都没有太过重视的天师伏魔印诀。 第六百三十五章青鹤童子 妖魔岛副本结束,楚河最大的收获,固然是时光尺。 但是除了时光尺以外,他还获得了另外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东西。 那是一块纯黑色的骨令。 当楚河握着这块令牌的时候,总感觉自己似乎能撬开一个庞大的副本。 却又因为准备不充分,而生生压制住了这股冲动。但是可以联想的是,这个副本一定与妖魔有关。 如今世道,那些早期靠天生天养的妖魔,基本难以成型,故而龙虎山世代相传的降魔手段,也都有些冷门。 虽然也有副本这一说,但是首先要明白的概念是,要进副本绝不容易,而且选择性也很低,很多副本也用不着这种针对性极强的降魔手段。 并不是人人都是楚河,开副本就跟玩似的。 天师伏魔印诀中所载录的,是当年张道陵传下,针对天下三千七百九十九种不同的妖魔,应对、降服的不同印法和手段。可谓是一本极为罕见的降魔百科全书,几乎针对了古往今来,大部分的妖魔。 历来是龙虎山的不传之秘。 和张玄量谈妥了条件,任由对方带走那几个几乎只剩下一丝浮气的张家子弟。 楚河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沉迷种田不可自拔的状态。 偶尔资源不够了,就找几个早已刷熟了的副本,快速的过一遍,弄点资源回来。 等到张家派人送来龙虎宝药母株和天师伏魔印诀,楚河便又多了两件事。 时间匆匆,一晃小半年过去了。 楚河依旧在小窝内岁月静好,不过也没有忘了对外界的关注。 似乎是灵潮到来前夕,科学侧的回光返照又或者不甘落幕。 无论是华夏还是花旗国、白熊国、岛国等等国家,都开始出现科学大爆炸的情况。 一时间,涌现出了一大批年轻有为,并且研发力十足的科学家。 整个地球的科学技术,几乎是以一月一变的速度,日新月异。 这其中或许是有某种冥冥中的力量推动,同时也有各国在其中的大力支持和宣扬。 灵潮回归,势必会带来势力洗牌。 各国似乎也都看的明白,依靠力量归于自己的修士,无法保证一个国家的稳定和固有的现状以及利益分配方式。 因为国家本身,就代表着整体的力量,而非个人。 而且现代也没有皇帝一说,故而灵潮回归后,天子龙气、王朝气运这种利弊一体的东西,是否还存在,尤是两说。 故而大力发展科技,将科技上升到足以与修真媲美的高度,就成为了一种国家的自救方式。 当激光武器比飞剑还快,当机器人大军可以淹没修士队伍,当各种涉及宇宙高等规则原理的武器诞生,国家想要维持稳定,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完整和权利,也并非决然不可能的事情。 说了这么多,但是却暂时和楚河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楚河已经让吴建伟帮忙代购了一台超级电脑。 似乎是为了发展科技,刺激民间技术的爆发,像超级电脑这种以往的限制物品,如今也开始大规模流入民间。 虽然价格高昂,却已然并非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土豪一点的,都能置办一台,放在家里。 此时的楚河正按照超级电脑,根据输入的资料演算后得出的结论。 将那枚早就得到的灵鹤卵,放在孵化器内,调到最高温度,同时以雕刻在灵鹤卵上的噬灵阵为核心,不断的往灵卵内输入灵气。 时光尺时而挥动一下,调动时光的力量,加快孵化。 嗤啦···! 孵化机随着渐渐在时光中的老化,开始剥落一层层外皮,最后还可见电火花的闪烁。 而放在孵化机内的灵鹤卵,终于出现了一丝丝裂纹。 一只青身白翅的小鹤,从灵鹤卵中钻了出来,有些不安的看着楚河。 两只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灵性。 虽然颜色与众不同,但是乳毛未退的小鹤,看起来还有点丑。 楚河并未停止,而是继续加大灵气团的投入,同时接连挥动时光尺。 随着时光尺的拨动,原本需要漫长时间生长的小鹤,只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便从幼年生长到了成年。 头顶着略带紫色的羽冠,长长的黄色的鸟嘴,修长优雅的身姿,展开足足有五六米长的翅膀···。 唳···! 灵鹤一声长鸣,跳出已经显得拥挤、生锈的孵化机,将孵化机扫落成碎铁。 立起来的灵鹤,看着比楚河要高大的多,它歪斜着脑袋,看着楚河,一声声叫着,充满了一种孺慕的情绪。 这是道门专门培育的灵鹤,作为道门修士的帮手和坐骑存在。 它们拥有着不错的天赋,却有着天然的缺陷,虽然灵性十足,却难以化妖。 楚河笑着拍了拍灵鹤低下来的脑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孵化室外,早就透过玻璃窗眼巴巴看着的凌小钰,欢呼一声就跑了进来,一把就抱住了灵鹤。 最近一段时间,凌小钰都在楚河这里跟随修炼,虽然不是楚河的徒弟,却又有了那么点这方面的意思。 要说他们两人的缘分也是奇妙的很,最初相遇之时,只怕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之后的关系,会演变成这种摸样。 “大叔!好可爱的小鹤啊!不如就叫它灵韵吧!”凌小钰将早就在心中打算好草稿的名字安放在灵鹤的头上。 楚河看了一眼‘高大魁梧’的灵鹤,完全看不出来,它哪里称得上‘小鹤’‘可爱’这样的称呼。 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它的名字我早就想好了,以后就叫青鹤童子。南极仙翁座下有白鹤童子,那是相当的威风。作为同类,它怎么也要朝着那个方向努力才是。” 说着还拍了拍灵鹤的脑袋道:“你说对不对?青鹤童子?” 灵鹤虽然长的高大,但是灵智还是刚出生的状态,虽然天性灵性十足,却也需要培养和教导,此时自然无法完全懂得楚河在说什么,感觉上是在称呼它,便开心的叫了两声。 “切!什么青鹤童子,满嘴的山寨味,也不知大叔你什么品位。”凌小钰嘴里这样抱怨着,却拿出手机,又是嘟嘴自拍,又是拍小视频,然后疯狂转发,简直不要太得意。 第六百三十六章妖魔界(求订阅) 让凌小钰陪着青鹤童子玩,楚河回到书房,将白文整理发送过来的稿件,全都打印出来。 企鹅闪烁,还有白文发过来的一段语音消息。 “大佬!这书可是我的呕心沥血之作,虽然署名权是您的,但是您看能不能发出来···也让广大书荒的书友们,观摩观摩,矫正一下修仙小说的正确姿势?” 楚河想了想,没有一口拒绝,也没有答应。 故事虽然是假的,但是资料和讯息却是真的。 就这么暴露出去,说不准会有什么影响,现在还不是时候。 拿着打印出来的书稿,楚河取出黄金屋,站在大头石像面前,手里握着骨令。 将书稿尽数塞进大头石像的嘴里之后,楚河拿起令牌问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还有它所牵引的副本···也就是另一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头石像嚼着书稿,摇摇晃晃的摆动了几下,然后从嘴里又吐出一张纸来。 楚河拿起纸,便见上书写道:“太古年间,刑天与天帝争神,刑天断天帝于常羊山,高居于九天之上,自号为神帝。上古时代,神帝与道门掌教而战,双双归入虚空,再无音讯。七千年后,常羊山有魔天出世,毁天柱,入西天屠戮诸佛。” 寥寥数句,句句令楚河惊心。 很显然这便是无数时空之中,极为罕见的某种可能。 一个佛道皆消,魔道大涨的可能。 那是一方已经被妖魔占领,仙佛沉沦的世界。 这与楚河过往经历的诸多副本世界都不相同。 楚河接着往下看。 “仙佛消,妖魔生,人族被役,正统修行法门尽数被毁,传承一断,人如羔羊。唯有妖魔修行之法大行其道,有人族自挖心肝,改换骨髓血脉,换了妖魔之躯,修妖魔之法,起初尤以人自居,渐渐则化为妖魔。” “西天一战后两千年,人魔势大,已然席卷掌控天下。唯有极少数传统人族,在仙佛之器残片和古老神祇的守护下,苟延残喘。” 待到看完了全篇文字,楚河内心尤为震撼不已。 虽然早就想过,会有一些世界,会有一些可能,与他所认知,所理解,所明白的世界完全不同。 但是楚河没有想到,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接触到这样的世界。 “一个属于妖魔的世界!一个人族几近覆灭,却人魔大行其道的世界。那又会有什么机遇?有什么样的风景?”只要一想到这里,楚河便能无视那些危险,怦然心动。 楚河不知道,为什么百兽妖尊的妖魔岛副本里,竟然会爆出这么个东西来。 更不知道,那当初撕裂封印,穿透时空的,并且分裂时光尺的一剑,究竟是何人所出,由哪里飞来的。 了解了情报,楚河已经决定,去这个妖魔主宰的世界一观。 当然在去之前,要先做好准备。 按照天师伏魔印诀中的记载,楚河开始大肆采购各种有利于施展伏魔手段的材料。 同时也在修真者之家上,悬赏各种佛道出名的降魔手段,以及降魔法器。 又准备了足足一个多月,并且将九转玄功修完了第一组,距离第一转圆满,还差完美承受神祇之力,同时叠加九大先天神祇,化为全新神祇两层。 嗯···! 说起来似乎很简单,其实很难。 这一回,楚河选择再带上帝辛,做个保险。 而且妖魔的世界,应该很适合帝辛。 夜深人静,楚河和帝辛就在小窝的地下室内,由楚河手持骨令,将那副本的世界沟通。 然后由一股冥冥的牵引之力,将二人送入另一个世界。 这一次的穿越,楚河明显可以感觉到生涩和漫长感。 仿佛有某种力量排斥着外来力量的干扰和穿透。 这不仅仅是一个妖魔的世界,更是一个被隔绝、撕裂的世界。 似乎是与这个世界主流的力量越背道而驰,且越强大者,越难以进入。 楚河本身是元婴境界,算不上块头有多大。 而帝辛干脆是比妖魔还要来的污秽、邪恶的帝王魃,即便如此,他们的穿越也不是那么顺利。 即使穿越的过程中,无法统计时间,楚河依旧可以感觉,渡过了极为漫长的一段时光。 等到降临时,有一种终于被从小黑屋里放出来的感觉。 这一次,副本初期,没有任何的身份生成,就是赤条条的以原本的摸样和状态落地。当然为了避免楚河和帝辛两眼一抹黑,还是有一些基础的讯息,简单的灌输到了二人的脑中。 足以见得,那冥冥中掌控灵光幻境的那些存在,对于这个世界几乎没有多少的掌控力,无法再如以往那般,肆意的安插人进去,并且为其编排身份。 这也让楚河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或许在这个副本里,也能做到一些,在别的副本里,做不到,做不了的事情。 虽然没有安排身份,但是落脚之处还算靠谱。 楚河和帝辛,降落的地点是青帝城外五十里处的一个矮山上。 青帝城属于东域最为繁华的人族城池,城中有一株青天古树笼罩全城,相传是当年青帝陨落时,掉落的一滴血落到大地深处,生根所成。 青天古树上几乎每一根主枝上,都挂着许许多多的仙佛之器残片。 这些残片远远的看去,就如同漫天的星辉。 星辉照耀着青帝城,让寻常妖魔不敢来犯,维持着青帝城上千年的平安。 楚河和帝辛站在城外,打量了良久。 “看来要先分开行动了!我进城,去了解情况,你则是去寻找妖魔城池。之后再以通讯符联络!”楚河对帝辛说道。 青帝城的青天古树熠熠生辉,仙佛之器的残片时刻驱散着一切妖魔异力,帝辛若是靠近,就会遭到强烈的打击,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扫荡成劫灰。 帝辛闻言,点点头道:“这个世界的污秽之气,简直是轻灵之气的数百倍以上,我在这里感觉很舒服,再过一段时间,或许会打破原本的限制,突破到更高的层次去。”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当初姜子牙在将他制作成帝王魃的时候,就限制了他的潜力,以至于帝辛即便是以至纯真水洗练了身体,修为依旧被固定在一定程度上,难以进步。 而这个副本,却又可能给他带来更强的希望。 楚河提醒道:“既然如此,那你小心点。这是一个未知的,彻底全新的世界。说不定很多常识性的东西,都与我们的认知不符。” 第六百三十七章青帝城 青帝城只有一处大门,这让整座城池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大笼子。 城墙上,镶嵌着已经完全无法再利用的法器、法宝甚至仙佛之器的碎片,交织的光辉,让城墙变得坚固,并且死死的锁住了地面之下。 正东面的大门口,前五十米处,堵着一块巨大的青色石碑。 石碑无字,唯有青光永存。 每一个经过石碑的人,都会被青光照射,若是非人,或者经过换血更髓的人魔,则会被分辨出来,受到镇压。 穿过高大的城墙,再往里走,先是普通的居民区,然后便是繁华的商业区,而最中心,也最靠近青天古树之处,居住的就是青帝城内的权贵阶层。 “来一来,看一看啊!天陨窟三号坑新鲜出土的仙器碎片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西天灵山佛骨舍利,你买的不是商品,是安心!只要佩戴佛骨舍利,出远门母亲再也不用担心了!” ··· 各式各样的叫卖声,嘈杂交织在一起。 楚河只需要一眼扫过去,就知道那些所谓的仙器碎片,连法器碎片都称不上,只是一些破旧碎成渣的粗制符器残渣,或许勉为其难还能称作古董。 而所谓的灵山佛骨舍利,更不知是哪里挖出来的一些骨头打磨而成,半点灵性也无,完全就是坑人了。 楚河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肯定是浪不起来的。 还是先打听一些消息再说。 反正那冥冥中送他来这个世界的幕后之手,也没有给他发布任何的任务,既然如此就更不用着急了。 异世界观光旅游,也是很不错的体验。 打听消息无外乎酒楼、茶馆、青楼这些地方,人多嘴杂,总能听到一些想要的。 不过楚河一路走进来,却是发现,这个世界的风俗、文化、习惯,与华夏传统文化模式,有着极大的差异性。 带着一些古华夏的氛围,但是却有格外不同。 简而言之,就是人们的穿着打扮,四周房屋建筑的风格,行为举止等等,皆是不同。 文字也同样不同,虽然与汉字有些相似之处,却又不同,比划更加的复杂一些,像是融合了某些别的元素在其中。 所以,青帝城中没有茶馆,这里的人也没有喝茶的习惯和爱好。 酒馆倒是也有,而且似乎与青楼就是一体,只要是酒馆,酒馆里的女服务员,大多便都兼职做一些私活。 酒馆的前厅是大厅,供人们喝酒、交谈,同时观赏歌舞表演。 而后厅则是一间间单纯只用帘布隔开的小单间,小单间里床榻摇晃,高低音此起彼伏,进行着最惨烈的厮杀与竞赛,关乎着毕生的尊严与脸面。 如此不讲究的格局,源于青帝城中的房地产紧俏,土地面积严重不足。 即使有青天古树笼罩垂爱,农作物可以达到一年四熟,一季一种。但是毕竟城池面积有限,在硬性保留了一定程度的耕地之后,留下来能作为生活区域的面积,就相当有限了。 当然也可以冒险在城外开垦土地,耕种粮食。 只是那样就会随时遭受妖魔的威胁,除了那些实在于城中生活不下去,万般没有办法的人,否则但凡是还想苟活下去的人,都不会选择去走这条路。 楚河坐在酒馆的一角,喝着青帝城中特有的苦叶酒。 由于粮食的金贵,是基本上没有人会奢侈的用粮食来酿酒的,甚至连果酒都很少。因为城中基本上没什么果树,而城外采摘野果,也是要冒很大的风险。 所以苦叶酒如其名,是用每年九月十月,青天古树摇晃落下的枯叶酿造而成。 青天古树的落叶是可以食用的,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是能够提供人生存所需的一些基本营养。 青帝城中的贱民甚至一些平民,基本都是靠着九月十月收集的古树树叶度日。 青天古树的青翠嫩叶,拥有极强的生命力,是不错的宝物。但是严禁私自采摘,一旦被发现,便会被立刻驱逐出城,那无异于判死刑。 而枯黄落下的树叶,就没有什么生命力可言了,不过叶片厚实、宽大,可以食用,却总有深入感官深处的苦涩难以拔除。 苦叶酒入喉,楚河顿时便感觉到了一种,深入灵魂般的苦涩,伴随着火辣辣的酒浆,肆意的在喉腔中翻滚。 这酒···楚河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确实不是什么好酒,楚河喝过的酒中,这苦叶酒足以排入倒数三甲之列。 但是它的滋味中,却又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正是这种味道,反而让楚河忍不住一再品味、斟酌。 酒喝了两杯,衣着几乎暴露了大半娇躯的女服务员半蹲着将两碟小菜和一份糕点,放在楚河面前的桌子上,从楚河的角度看过去,可以明显的看到女服务员胸口的大半截雪白,还有腿根深处的阴影。 她这是摆明了在诱惑楚河了,邀战几乎到了明示的地步。 只可惜,楚河一点兴趣都没有。 挥手打发了女服务员,楚河拿起一块粗糙的米糕,有些皱眉的放在嘴里咀嚼着,每一口都能嚼出砂砾来。 环视四周,大伙却都吃的痛快,并无异样,显然早已习惯。 侧耳又倾听了一会,觉得想知道的都差不多了,更深入一些的消息,显然不是这么听就能收集到的,楚河便要结账走人。 此时,他才猛然想起来。 他似乎···连此处的硬通货币是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一般来说,黄金和白银,就是货币,走到哪都能用这两样东西结账。 但是这个变异的世界,黄金和白银是否还能承担货币的职能,楚河有点表示怀疑。 视线再一扫,楚河心道一声:“果然!” 酒客们结账用的货币,竟然是一种圆形的透明树脂片,外面纹着青天古树的大致摸样,而透明的树脂片里面,还流动着一滴胶质。 虽然大家都以为楚河很没有节操,但是他还不至于到吃霸王餐的程度。 所以楚河拿出了一张黄底紫纹的镇魔符。 这玩意是楚河与张玄量‘友好洽谈’时,用成本价再打五折之后,大规模购买的。在楚河的储物戒指里,还放着足足有十箱,是龙虎山将近五年制作的存货。 “服务员!结账!”楚河亮起了手里的镇魔符,表示用这东西以当饭资。 紫色的韵光流转着,几乎在下一秒钟,便吸引了整个酒馆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第六百三十八章青天大选 叮···! 视线全都凝固在了楚河的手中。 大多数的目光中,都带着迷茫。 不太理解,为什么区区一张纸,就能当做酒菜钱。 难道现在吃霸王餐的都这么皮了吗? 只有极少数的人,眼中泛着精光。 “这位兄弟的账单记载我这里。”一个身穿着带着狰狞钩刺的黑色半身皮甲,右边半条手臂上,还镶嵌着小半截刀尖,人与法器残片结合为一体的男子,布满伤痕的脸上,极力的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然后大声扭头对楚河说道。 楚河顺手一挥,手里的镇魔符便落在了那男子面前。 男子迅速拿起符咒,小心的用锦囊包起来,然后踹在接近心口处,这才假模假样对楚河道:“兄弟你何必这么客气?大家都有困难的时候,说句话的事,何至于此!” 楚河看着这男子,点了点头。 不错!是个脸皮厚的,这种家伙往往都混的还算开,即使算不得什么人物,但是知道的却一定比旁人多一些。 “这位兄弟!要是不着急,咱们在拼个桌,一起在喝一杯。老黄我前天正好做了一单大生意,今天请你吃烤肉。”男子说着飞快招呼着酒馆内胸脯最挺拔的那位女服务生,点了两份烤肉,顺手还在对方胸口捏了一下,将某些关键点挤压的挺拔凸显起来。 四周便响起了一阵口哨声。 这个胸脯最大,摸样也最端正的女服务生,是这间酒馆的头名,想和她有一日之缘的人,可以从青帝大街头排到街尾。只可惜这种‘随缘’酒馆的无赖性就在这里,和现代的ktv性质类似。 没有明码实价,童叟无欺、一视同仁的服务宗旨和态度,越是当红,就越是端架子,平日里能得手的不是豪客,就是小白脸。 而酒馆老板为了刺激消费,约定俗成的有个规矩,那就是若是有人在酒馆内点了昂贵的肉食,便由这个头名女服务生去招待,点单的人也能无顾忌的过过手瘾,算是一项福利。 是的!没错! 这个世界的肉食很贵,堪称最奢侈的食物。 因为妖魔横行,并且整个天地大势对妖魔有利,故而驯养家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所有的肉食,都源于掌器人,出城猎杀妖魔所得。 这姓黄的男子,并非掌器人,而是兵人。 掌器人是以特殊手法结合特殊材料,将破碎的法器、法宝甚至是仙佛之器,重新粘合起来,加以运用之人,他们不仅能借用器物之力,更能以器物为与天地的对接口,被动的汲取天地灵气,进行修炼。 而兵人则是选择,将一些确定无法粘合的法器碎片,镶嵌入身体的某个部分,从而获得一些固定性力量的人。 面对妖魔,他们往往最多只是拥有一些微弱的自保能力,也就比普通人更强些。 换算一下,兵人和掌器人的差别,也就基本相当于习武之人和修真者的差别。 当然,修真者修的是正道,同级别之下,比起早已走入歧途,往高处看毫无前途可言的掌器人,要强的多。 楚河依言端着酒杯,坐到了黄姓男子的对面。 才坐下,就听见那男子,十分自来熟的小声对楚河道:“兄弟是掌器人吧!也只有掌器人,才能借用天地玄力,模仿神兵纹路,绘制此等符卷。” “我黄无名虽然在这青帝城中排不上名号,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都眼熟的。兄弟你脸生,难不成是从别的城过来的?” 楚河端着酒杯,淡然自若的饮酒,不承认、不否认。 “看来我黄无名是猜对了!兄弟你这个时候来青帝城,为的应该是马上就要开始的青天大会吧!”黄无名继续小声说道。 此时,那个大胸脯的女侍端着两份微薄的烤肉,扭着纤腰,便走到了桌前,脸上的笑容,几乎都要甜的掉牙。 虽然对黄无名没什么想法,但是楚河却生的俊俏,倘若出手还大方一些,比如···再拿出一张方才那种,一看就很值钱的纸张出来,她倒也愿意让最近有些干涩的嘴唇,稍稍湿润一下。 何况这一座刚刚上了两盘烤肉。 肉香味吸引着酒馆里的每一个人。 她也许久不曾吃肉了,若是勾搭上了,坐下添双筷子,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是么? 可惜,她的容貌和身段,在许多人看来,或许已经是上上之选。 但是浓厚的脂粉,难以掩饰的倦容,还有那风尘味十足的气质,根本就没有一样能入楚河的‘法眼’。 所以这媚眼,算是白抛了。 虽然对黄无名口中的青天大会很感兴趣,但是楚河却还是不动声色,一片切的薄如蝉翼的烤肉,放进嘴里。 味道有点馊,有点干,更有点老,毫无口感可言,只是一筷子,楚河便再也没有了进食的欲望。 反而是黄无名吃的飞快,下筷子如落雨点,一晃神的功夫,一盘子烤肉便已经被他清空了。 满嘴的肉渣,黄无名抹了一把下巴,也同时察觉到了楚河的冷淡。 但是他不在乎,能随手用一张价值不菲的符卷,当饭酬的人,那能简单? 看到楚河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一定要紧紧地、死死的抱住大腿。 “虽然兄弟你可能已经了解过一些关于青天大会的事情,但是我这里还有一些小道消息,倒是可以和你说道说道。” 呡了一口苦叶酒,即使是早已熟悉了这味道,黄无名依旧难过的将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那苦涩的味道,不仅浓郁,而且深入心扉、骨髓。 “大家都晓得,青天大会十年一次,各方来的掌器人,都能参与。各凭本事,进入青天秘地,收集神兵碎片,然后组成神兵,最后能进入决战之地的掌器人,出了青天秘地之后,都能获得一片残片奖励。而第一名,则是可以带出一件组合完全的神兵出来。” 缓了一口气,黄无名继续说道:“不过啊!这青天大会毕竟是青帝城的主场,各大家族虽然平时相互争斗,但是这时候却很团结,已经决定先在大会初期,就将外来者清理出去。” “所以兄弟!你若是真的想夺得个名次,进入决战之地,获得残片奖励的话,就先找一个青帝城本地的家族或者势力,挂靠进去。” 第六百三十九章碎片粘合术 “喔!是吗?那敢问这青帝城中,哪一家的碎片粘合术最有特色?”楚河好像有点兴趣,却又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对于什么青天大会,大会奖励楚河没有太大的兴趣。 但是这方世界人族掌器人特有的碎片粘合术,他却很有想法。 如果他学会了这种碎片粘合术,将时光尺和刀粘合在一起,或者和南明离火剑粘合在一起,是不是就能将力量特性进行叠加? 当然这只是楚河的一些畅想和揣测,他毕竟还没有真正接触过这种粘合术,对于其具体能耐如何,还没有一个很直观的了解。 听到楚河终于愿意搭话,黄无名显然也有些兴奋起来。 急忙说道:“我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兵人,这青帝城中,九家十三门,究竟那一派最好,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大家都说,城北穆家的伏天粘合剂方,是整个青帝城最好的。不过剂方,一向是只传嫡系男丁,外人是没有资格学的。” 粘合剂方是碎片粘合术的基础,也是根本。 听了黄无名的话,楚河且先记在心上,依旧话不多,表现的很高冷。 对于这个世界了解的空缺,让楚河始终与之处于一种疏离状态。 这种状态下,高冷是一种伪装色。 倒不是担心或者害怕什么,而是过于异于寻常,就很难去融入了解,始终漂浮在世界之外的话,早晚会变得很扎眼。 又和黄无名说了几句,见在其身上,再也榨不出什么东西来。 楚河便在对方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淡然离开,然后朝着城北的穆家大宅行去。 青帝城中,以家族的形式,一共有九个姓氏最为旺盛,基本上青帝城绝大多数的掌器人和兵人,都出自这九家,或者与他们有些瓜葛。 而这九家向外辐射,却又延伸出了十三个派别。 其中曾经为青帝城第一豪门的灵家,在三百年前,由于一场内乱,分裂成了三派。 而另有玉、何两家,分别发生过一些变故,同样出现了分裂。 故而便有了九家十三门的说法。 在青帝城,九家十三门的势力,插手到了方方面面。 在上,他们掌握着粘合方剂,通晓沟通法宝残片,同时找到适合的残片,拼接‘神器’的手段。在下,他们拥有着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和最基础的产业,许多人从生到死,都无法逃脱这九家十三门的干预。 此时的穆家大宅中,却正是愁云惨淡之时。 两个月前,穆家的现任家主,手持着穆家传承的第一‘神器’七合斩,与怨煞魔帅战于盘劫山,一招不慎,死于魔帅之手,那柄大名鼎鼎的七合斩,也同样落入了魔帅之手。 如此一来,穆家的实力便大受打击。 虽然表面上看,风平浪静。 似乎整个青帝城的大势力,都在为即将开始的青天大会忙碌。 但是暗流的汹涌,却已经出现了征兆。 穆家已故的家主,留下的五个女儿,包括还在襁褓之中,不过一岁的小女儿,这些天都收到了各方来的结亲书。 说媒的人,甚至快要踏破门槛。 很显然的是,有些人想要通过姻亲的渠道,插手穆家内部的事物。 而穆家的少族长穆青藏,就在两天前,被人发现和城南玉家的一个女儿睡在了一张床上。 并且不知为何,灵台被闭,再也无法感受到法宝碎片上的灵韵,从而对法宝碎片进行正确的组合。 法宝、法器相互之间是不同的。 相性相合,或者相辅相成的碎片,或许还能用效用强力的粘合剂,强行粘在一起,反而起到某种叠加效果,不仅拥有完整的功能,并且根据复杂化。 但那些相互冲突,互相抵制的碎片,是基本上没有法子能混合一处的。 粘合过程中,有一个点掌握不好,所有的碎片就会爆炸开来,造成极大的破坏力。 所以没有天赋,去感受法宝碎片灵韵的人,是绝对禁止触碰法宝粘合的。 穆青藏跪在宗祠之外,扎着脑袋,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淡漠,唯有眼神深处,闪烁着狰狞。 两天前的那一晚,他分明记得,是他的堂弟穆青林递给了他一杯酒。 他一饮而尽后,便头晕目眩的昏倒过去。 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躺着的是衣衫不整的玉家少女,而他那原本评为上等的灵识资质,也被封闭,灵台之门闭合,再也感受不到法宝碎片的灵韵。 他将此事上报给家中族老们。 原本穆青林也已经被拘拿,只是还未审问,却直接在房间内上吊自杀,临死前留书一封,言道:不堪受此诬陷,自知无法与少族长为敌,不如自行了断,免受折辱。经过反复比对,那确实是穆青林的笔迹,不存在伪造的痕迹。 至此风向大变,即使是原本最支持他的那些人,也都开始转换态度。 阴谋的气息很明显,聪明人都能感觉到其中的猫腻。 但是这世上人云亦云,轻易就被引导节奏的人,总是会更多。 当他这个少族长受族中众人唾骂,并且人心尽失的时候,真相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穆家危急关头,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 所以他这个曾经前途无量的少族长,也被理所当然的放弃了。 在跪别祖先之后,他就要被押送到城外的安乐山庄,负责监管一处粘合剂必要材料的开采,再也没有回城的机会。 穆青藏身为少族长,再清楚不过。 那所谓的粘合剂材料,其实就是一头正在沉睡的铁恶蟾嘴角流淌出来的毒液。 如果铁恶蟾醒了,那些附近采集‘材料’的工人,包括他这个管理者,都会是铁恶蟾的食物。 充足的‘食物’,本就是穆家用以挽留这只贪睡的铁恶蟾的手段。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我已经失去了使用神兵的能力,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废人。”穆青藏低着头,咬着牙齿,心头有一股压抑的愤怒和张狂,得不到抒发。 “有意思!难得的,竟然还让我遇到了一回废材流的主角,那我是不是该客串一把送宝、送功、送妹子的老爷爷?”穆青藏突然听到了一个戏谑的声音,就在他的头顶上方响起。 穆青藏猛然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就这么懒洋洋的躺在白云之上飘来飘去。 而最令穆青藏感到不可思议的便是,此人身上毫无任何执掌神兵的痕迹,就好像···他是以本能,悬浮在空中,自由的飞翔一般。 “喂小子!我有兴趣当你爷爷···呸!当你的老爷爷!你有没有兴趣做个交易?”楚河看着下方的青年,然后有些古怪的说道。 第六百四十章主线任务 穆青藏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楚河,眼中的惊异渐渐隐没,冷冽之色浮起。 “我穆青藏如今虽然落魄,却也不至于丧心病狂,蒙了心智。你若想借我之手,插手我穆家之事,那最少也该对我客气一些,如此这般不客气,难道是在小觑我么?”穆青藏从地上站起来。 之前他跪在宗祠前,跪拜的是列祖列宗。 如今楚河漂浮在上,他若是继续跪着,那就像是在跪拜楚河了,这怎么受得了? 面对穆青藏的冷言冷语,楚河毫不介意,反而道:“不错!还是个懂得动脑子的,我就更想和你合作了!算了···先给你点甜头,等你知道好了,你会自己来找我的。” 说罢楚河念头一动,一枚剑种分裂而出,种在了穆青藏被一股封印气息,封锁的灵台。 穆青藏只觉得眉心一阵剧痛,那原本早已失去的灵识,却突然又浮现了出来,并且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变得更加的活跃。 强忍着剧痛,穆青藏虽然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和这样的喜悦相比,区区的身体上的疼痛,已经不足挂齿了。 等到潮水般的剧痛,从眉心流转四肢百骸,终于又消失无形,穆青藏瘫软在地上,脸上却流露出欣喜中夹杂着扭曲的笑容。 同时,在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篇特殊的剑诀。 这等法门,他从未见过。 竟然是抛开‘神兵’,主动从天地之间,汲取兵锋之力。 这里所谓的兵锋之力,其实就是灵气。 只不过,掌器人所被动汲取的灵气,都是经过破碎重组的法器、法宝灌输而来,天然的带着器物中的锋芒之力,质量和深度上,都不如修真者修炼出来的真元,但是普遍而论,杀伤力却要更强一些。 穆家虽然是青帝城的大家族之一,但是来历并不像灵家那般古老,是近几百年来崛起的家族,所以即使穆青藏身为穆家的少族长,也并不知晓,在如今这个人族式微,妖魔横行,天道向恶的时代之前,曾经有过绚烂的修真文明,曾经有人,单纯的通过自我的修行,达到通天彻地,与日月同辉的程度。 时间往往会将无数的真相掩埋,然后流传下来的一星半点,经过扭曲和变化,早已面目全非。 不仅仅是穆家,在整个天下,甚至包括人魔,妖魔之间,知道远古以来,直至上古真相者,都是少数中的少数。 西天灵山,佛土诸佛,天庭群仙,在很多人的世界观里,都是一些过去的,古老的掌器人,是他们创造了强大的各种‘神兵’,并且借助神兵的力量,曾经一举压制过妖魔,只是最终却又都失败了,为妖魔所破。 简而言之,几乎所有人的概念,都是颠倒错误的。 他们按照现在的一套理论,将仙佛的荣耀和力量,归结于所谓的‘神兵’,仙佛创造‘神兵’,而神兵赐予他们力量。 这感觉,就和人创造武器枪械,而持着枪械,便能拥有极大的杀伤力,是一个道理。 穆青藏心中起伏不定,他有些不太相信,这世上竟然能够有一种办法,完全撇开‘神兵’,自己单独的获得力量。甚至所谓的‘神兵’完全沦落为随时可以抛弃、更替的配角,而不是绝对的主角。 这对他的世界观,造成了绝对的颠覆。 但是从内心深处,穆青藏却又是想要去相信,去认可的。 他再明白不过,失去了七合斩的穆家,就是很多人眼里的肥肉。 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大规模的抢攻进来,那是不想和穆家拼个鱼死网破。 而穆家的七合斩,是穆家上百年的精华积累,然后由三百年前的扶天老祖耗尽心血所炼而成。 七合斩以一片仙器残片为核心,六种不同兵刃法宝的锋刃为周边,七者合一,循环而斩,凶名赫赫,曾经斩落不少强大妖魔的头颅。 这样的强大‘神兵’是可遇不可求的,即使现在的穆家,远比当年强大,却也无法再复制这样的奇迹。 所以穆青藏想要撑起穆家,让穆家不被外人吞食,这能够不借‘神兵’,自力更生修行的手段,就必须是真的。 当然穆青藏没有那么伟大无私。 穆家那些背叛他的人,抛弃他的人,都会被他一一清算回来。 此时的穆青藏当然不知道,在楚河将‘剑种’种入他的灵台那一刻起,他的每一个念头和想法,都会被楚河接收。 而当穆青藏正式开始修行,楚河留在他灵台中的那部剑诀之时。 楚河却忽然感觉到,他与这片天地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突然的···他竟然获得了一些‘权利’。 就站在穆家大宅一处无人的角落里,楚河隐匿了身形,手掌一摊。 一团轻灵之气,便自发的浮现在他的手心。 抓取灵气,运转周天,这本是修士的手段,是运转功法之后,自然会发生的一种连贯反应。 但是此刻,这却成为了楚河的本能。 仿佛他已经获得了调动和操控轻灵之气的一定权限。 “莫非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让我传道,让修行和文明的火焰,在这个世界再度盛开和绽放,让一切再度踏上正轨?”楚河有些怀疑的想着。 妖魔为天下主宰,那高居于此方世界,九天之上的,也不是天帝,而是魔天。 故而浑浊恶煞之气为世界正统,那些轻灵之气,反而流离失所,失去了核心。 当楚河传授正统的修行之法,似乎便触动了某种自发的机制,获得轻灵之气的权柄。 这权柄看似没什么大用。 但其实绝不是如此。 道门天尊,一气化三清。 三清祖师,皆为天地清气所化,换句话说,他们本身就掌握着天地清气的权,这是他们的道之始。无论他们之后走多远,这样的根基不会变。 如果楚河能够在这方世界,彻底的获得轻灵之气的权,或许根基之上还比不上道门三清,但是却已然相去不远。 这绝对是一个大机缘,但是同时也有着巨大的危险。 一旦他的权柄增大,那么势必就会聚拢更多的天地轻灵之气,最终会成为天下妖魔必杀的目标,甚至引来魔天的注意。 “看起来似乎很难抉择的样子···!”楚河摸着下巴,眼中异光闪烁,转动着众多的念头。 这一瞬间,他绝不仅仅只是想到了眼前的这些事情,而是更多。 第六百四十一章代行者 穆青藏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 青帝城十年一度的青天大选,终于开始了。 就在青天古树的脚下,立着一十三根铜柱。 只要能用灵识,将这铜柱中的任意一根挪动,就代表拥有了成为掌器人的资格,只要再缴纳一笔树脂币,就能进入青天秘地。 树脂币,就是之前楚河见过的那种货币。 青帝城独有,每一枚树脂币内,都有一滴青天古树的树汁,是制造粘合剂大量需要的一种材料。 由于人族各个城市之间间隔遥远,几乎都全部处于互难通讯的独立状态,所以货币体系十分混乱,很难有什么统一的标准。 不过由于掌器人的特殊性,大多数的货币本身,都会与掌器人有些关联。 楚河也同样混在人群当中,缴纳了一笔树脂币,然后轻易的用意念,举起了一根铜柱。 也不要问楚河这钱从哪里来的,都是江湖儿女,便不宜拘泥于细节! 等到所有合格者齐聚,一块由破碎的法器组成的飞盘,将众人托举着,送入了青天古树树冠下方,不断浮沉跌宕的雾气之中。 飞入雾气之中,眼前的景象,却已经变成了一个荒废的古战场。 巨大的妖魔骸骨,断裂的兵刃,破碎的战甲,还在燃烧的孽火,以及不断从四周,向内回缩霹雳的黑色雷霆,都让眼前的秘地,充斥着一种压抑、紧张的氛围。 这里的一切并非虚幻,而是真实。 青天古树笼罩之中,隐藏着一处古战场的破碎遗迹。 它的时间,仿佛都被凝固在了破灭的那一刻。 毁灭的雷霆,时刻都在这里徘徊。唯有每过十年,青天古树的树冠撑开,才会有那么一些时间,将那些毁灭的魔雷扫荡到这一处破碎战场的周围。 不过时间有限,如果不能在三天之内,赶到战场核心处的决战之地,就会被雷霆吞没。 当然在此之前,也可以选择找到被古树的枝叶撑破这处战场,打开的古井通道。 顺着古井通道,便有极大的概率,能够迅速离开此地。 当然每一个缺口处,都有九家之人把守。 如果未能进入决战之地,那么所有在秘地中的收获,都要上交,丝毫不能保留。 方才散落四周,各自落地。 人们就开始翻找着废墟,寻找着破碎的法器、法宝,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 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候,毕竟机会难得。 即便是早就决定好,将‘外人’联手赶出去的九家子弟,也都没有立刻动手。 距离决战之地开启,还有一段时间,不妨就让那些‘外人’帮忙先搜寻一下,反正最后所有的好处,还是会被他们所瓜分。 楚河身形缥缈,独行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之上。 血腥味已经很淡了。 但是碾碎了这里的泥土和石子,却还是可以看到干涸的血渍。 楚河拿出昊天宝镜,用昊天宝镜撕裂了空间,朝着青天古树的更高处飞去。 而就在此时,青天古树下的根茎深处,一个须发皆白,浑身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老者,猛然睁开了凌厉至极的双眼,不过是面部微微抽搐用力,恐怖的气息和力量,就从他的体内迸发出来,将他的身体撕裂,筋骨齐断,内脏破损,一片血肉模糊。 若非他时刻汲取着青天古树庞大的生命力,只怕早就被自身体内埋藏的那股强横力量所杀死。 这是一个将掌器之法,修炼到了极高境界的人,或许他的战斗实力,已经不弱于仙佛。 只可惜,总归是走错了路。 他的身体无法支撑他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他的意志也无法控制自身体内流转的兵锋之气。只能躲在这地底深处,苟延残喘。 “千机轮竟然动了!这说明有什么力量,影响到了它。又有至神兵出世吗?”老者闭上眼,将自己的气息调整的更加微弱,极力平息着身体里力量的起伏。然后继续借助着青天古树的力量,修复自己破损的身躯。 楚河站在青天古树的树冠之上,俯视着整个青帝城。 再往远处看。 天眼望去,天地一片漆黑,所有的星辰似乎都黯淡无光。 滚滚的孽煞之气,从四周包裹而至,几乎就要将青帝城吞没。 覆灭的危险,几乎就快要降临,而这里的人们,却还想着自相残杀,争权夺利。 何等的可笑和无知。 楚河能够感受到青天古树的伤感。 它不是妖,而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神灵。 它本是青帝的一滴血所化,而受青帝城的人们世代敬仰、供奉、信任,早已经生出了灵智。 但是天地大变,世界对它的压制太大了,它无法真正的获得完整的意志,甚至化身为人形,完成更进一步的修行,只能苦苦支撑。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楚河将手按在青天古树的树冠枝叶上,一股意念就这么敞开、传送出去。 哗啦啦···! 青天古树接受着楚河传送的意念,开始颤抖、摇晃起来。 猛然之间,整颗古树开始散发出奇异的青色灵光。 那遮蔽全城的枝叶颤动着,然后开始掉落树叶。 每一片树叶上,都记载着一段口诀,一篇功法,一门法术···。 曾经被抹除、消失的文明,就这样突然的,却又理所当然的回归了。 执掌轻灵之气,成就几乎可以媲美三清根基的机会,楚河就这么轻易放弃了,毫不可惜,毫不留恋。 他把这个机会,给了青天古树。 三清的根基是他们乃是天地清气化身,所以天生神圣,为先天神祇中最强大者。 但是当他们踏上了道途,就在逐渐改变身上的印记。 当人族崛起之后,他们就开始扭转乾坤,从先天至高的神祇,变成至高无上的仙尊道祖。 楚河犹记得,帝辛曾经对他说过。 封神与其说是分辨谁为神,不如说是分辨谁为仙。 因为那些参与到封神之战者,绝大多数本就是神祇,他们只是转换出了一个合适的身份,参与到了这场纷争中去。 待到楚河要更多问几句的时候,帝辛却又闭口不言了。 但是毫无疑问,这都说明了一个朴素的概念,仙比神好。 既然如此,连三清都早已抛弃了曾经的身份,进行了转化。 那他楚河,又何至于为眼前利益蒙蔽,非要化作这一方世界的轻灵之神,去与那魔天生死大战,看似一步登天,实则彻底沦落为被禁锢的棋子? 第六百四十二章青天当立 可还记得封神榜中,鸿钧老祖出场时,所言之诗? 其中正有一句‘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可见这教化天下,传道大千的之任务,鸿钧老祖并未亲力亲为,而是传授给了三清之后,让三清去做。 事实上,三清道尊也确实都做的不错。 只是为何鸿钧老祖不愿亲自去做这等为天地立心之事? 在楚河想来,或许是因为,他既想要去感受这天地核心,宇宙一炁的玄妙,却又不想被其束缚、牵绊。 正如同楚河眼前所为。 他传道给青天古树,再由青天古树大肆宣扬出去。 中间转了这么一下。 天地轻灵之气的权柄,楚河便只占据了一分,剩下九分都是青天古树的。 但是这并不能说青天古树占了便宜,或许结论恰恰相反。 满城飞落的树叶,飘零入千家万户。 即使是最苟且,最卑微的人,也能在青天古树的关照下,享受到他们人生之中,第一次···或许也是唯一的一次公平。 当手握树叶之时,这些树叶就会化作流光,迅速的钻入每一个人的脑海,然后深深的印刻在他们的灵魂深处,想忘也忘不掉。 九家十三门的人终于反应过来,疯狂的派遣着弟子们,去收集树叶,并且禁止那些平民百姓接触到树叶。 即便他们反应的这般及时,但是却抵挡不住青天古树的意志。 那摇落的树叶,穿透了屋顶,穿透了地窖,穿透了寒窑,穿透了种种···。 它总是会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不会有所遗漏。 青帝城中,同时闪烁起了六道光芒。 六个容貌各异,却同样气势凌厉至极之人,手中各持着不同的‘神兵’朝着青天古树杀去。 “古树已经入妖,今吾等为青帝一城百姓,誓要斩此妖树!”云空之上,玉家家主玉天鹏,手持着玉家第一神兵百火集,一击击裂长空,朝着青天古树烧去。 青天古树确实是青帝城的根基。 但是此时青天古树传法全城的行为,却是在动摇九家十三门的统治根基。 事已至此,九家之人,只要不愿失去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那便不得不与青天古树为敌,冠以妖魔之名,将其伐倒。 罪名可以诬陷,但是每一个拾起树叶的人,却都知道,青天古树是在做一件天大的好事。 就在这些青帝城最为顶尖的强者,对着青天古树动手之时,满城的百姓,却都在为青天古树祈祷。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抓紧时间修炼,去印证那树叶中记载的功法,是否是真的行之有效。 高天之上破开了一层光亮。 漫天的星辉似乎穿透了魔天的阻碍,洒落在了青天古树之上。 楚河站在树冠之上,同样受到了星辉的青睐,为星辰引导,竟然一瞬间就完成了前世的积累和盗取。 这是一个三界崩坏,伦常已乱的世界,盗取前世,更困难,也更简单。 困难是因为,这个世界已然无正常轮回秩序可言。 简单则是因为,没有了秩序的干预,只要有某种强大的力量插手,就能瞬间达成穿透前世今生的目的。 很显然,即使是还未彻底消化突如其来的造化和好处,青天古树依旧先支付了一定的报酬给楚河。 那些九家强者沛然的攻击打在青天古树的身上。 树叶飞溅,树枝断裂。 就连主杆也出现了一道道裂口。 这是青天古树想要成道,必须经受的第一道考验。 当他选择传道世界,重新点燃修行文明之火的那一刻起,这样的劫难就会与他如影随形,要么成就至高,要么就此化作劫灰,丝毫不存。 楚河没有插手,他相信青天古树,不会连这样简单的第一道考验都过不了。 果然随着清濛灵气的晃动,那燃烧的火,撕裂的风,狂吼的剑气,肆意凌虐的锋芒,纷纷凝固。 整片青帝城,就是青天古树的神国。 身在其中,还想推到神树,简直是痴心妄想。 而随着全城百姓的期许和祈祷,青天古树正在发生一种千年万年来一直积累,却始终无法达到的蜕变。 一瞬之间,青天古树九次枯荣。 当枯荣劫满,那凡尘之力,再也无法伤他。 原本在楚河看来,还可以看清一定层次的青天古树,此时飞速的攀升,已然到了一个他难以比肩的高度。 尽管完全不同,楚河却在其之上,感受到了与西岳大哥类似的气息,并且更加的高远,具备潜力。 轰隆! 一声巨响。 青天古树被一道黑色的刃光拦腰截断。 一身黑袍的中年,手持着一把由数百刀剑之尖排列而成的长锯,出现在青天古树的另一端。 “秦家主好手段!好一把天锋锯齿刀,青天妖树受此一击,定然已死!”玉天鹏大笑着说道。 只是他笑的太早了。 青天古树巨大的身影,原本笼罩全城,几乎与整个城市结合为一体。 而此刻,它却在虚化,在消散。 那原本断裂的刻痕,也了无痕迹。 天地之间一片青光大放,自从魔天登上九天以来,总是显得阴沉乌黑的天幕,一瞬间却被半片青天所掩盖。 夺目的阳光洒下,青天之下,白日光芒如同焰火一般。 一身青衣的少年,手里撑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略带伤感的看着那各自手持‘神兵’的九家高人。 “果然化妖了!”九家高人不知死活,反而像是抓住了证据一般,指着青衣少年大叫。 青衣少年叹息一声,油纸伞微微一转。 阳光下,下起了太阳雨。 雨滴落下之时,万物生长,天地之间一片生机勃勃。 唯有那兵刃相向的九家高人,却纷纷在雨中枯朽,化作尘埃散去。 大地震动,白须白发的老者,背着一个古怪奇异的轮盘,掀开地壳,飞天而起。 灵家三门的不少人,突然神色大惊,纷纷叫喊着‘老祖宗’。 只是这老祖宗却并不理会他们,而是直接飞落到青衣少年的身前,长袍一撩,眼神中带着狂热和期盼,恭敬跪下,高声大呼:“魔天腐朽,青天当立!灵捐米叩见青天帝君。老夫愿为帝君鞍前马后,杀上魔天,再造乾坤,以血染天,为这天下受辱之人,争回一口气。” 第六百四十三章我为道祖 老者这话,放在一般人嘴里,自当是充斥着一种热血和激情。 但是此刻听他说来,却尤为多了一丝丝的悲呛和决绝。 这世道,善恶无报,乾坤有私,天若不老,正道沧桑。 庸碌者,沉溺于眼前所短暂拥有的,贪婪、奢靡、短视、无情。 而清醒者,却要面对仿佛无止境的悲痛、压抑、别离、苦难以及绝望。 青衣少年放下了手里的油纸伞,抖了抖伞尖上的水珠。 他抬头仰望了望天,伸出了手,仿佛是要抓住些什么,却又松开了,用手掌平托着。 “曾经我为青帝,能让山河染色。如今我为青天,要让所有的色彩,在天空中绽放!若是心中还有朗朗乾坤,还有青天白日,还有色彩斑斓,还有走在通彻南北的大道上,肆意而行,自由自在的勇气,那就随我来吧!”少年的语调清晰,就像春风里刮起的略带寒意,却令人清醒清晰的雨滴。 听闻他之言,人们从心底,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在萌芽和生长,只是要真正的长大成型,还需要时间。 远远的一条由乱七八糟的破碎法宝组合而成的锈色苍龙腾空而来,碾碎了虚空,将好几个阻挡在前的大妖直接撞碎。 满头红发,全身都用铁匝紧紧拴住正在不断崩裂皮肉的老者从天空中落下,嘴里还流着血,脸上的笑却无比的飞扬。 “灵老鬼!你还没死呢!怎么?终于肯露头了?” “我等了你快要一千年,这一千年里,老子我杀了一共一百七十五个大妖魔,破灭了三十九座妖城,四十二处魔域,人魔东域的八大魔主,老子我一人就宰了两个。一千年前,你说要等时机,但是老子我觉得,只要活着就要敢做,我等若无作为,时机怎能从天而降?” 红发老头一边咳血,一边放肆的说着笑着。 而青帝城中,不少人却已经认出了此人的身份,用同时具备着惊惧和崇敬的眼神看着红发老头。 有不明白此人身份的年轻人询问:“这红发的老人是谁?说的这么厉害?莫非是在吹水?” 此言一出,却遭到了周遭数人的同时谴责和鄙视。 “年轻人!莫要瞎说!他是我们人族最后的脊梁!虽然很多苟且偷安之辈,将他视为带来灾祸的魔鬼。但是他确确实实,是我们人族的大英雄。”一个年纪稍大的兵人,用左手的铁钩手,拍打着右键上的铜盾道。 “相传他是远古时代,炎帝烈山氏的后裔,少年时举族被妖魔所戮,自此之后他便独自一人,踏上了抗魔之路。所过之处,妖魔皆亡命。不过那些妖魔们为了报复,一面围杀他,同时也将任何与他有瓜葛的人斩杀,任何他所到过的地方覆灭,化作焦土。” 此言一出,四周之人,即便是早有耳闻者,也同样心中滋味莫名。 既敬佩此人的胆魄、能耐和风姿,却又害怕被牵连,受无妄之灾。 “那他现在叫什么?”还是最初那个小年轻问道。 “他说自己是柴道人,道人是什么意思,我等不解。但是听闻有流言所说,烈山氏为炎帝后裔,而他柴道人却愿意化作点燃战斗、反抗火焰的柴炭。”兵人眼中仿佛摇曳着隐晦的火光,带着一种沉重说道。 此时自称柴道人的红发老者,视线转移到了青衣少年身上,眼中火光忽然大放,那锈色的长龙环绕在他的周身,肆意的扭动着。 “能让灵老鬼这个老乌龟,从地底爬起来,你就是他认为的希望和机会?” “有多大的能耐,便让老夫一试!”说罢顺手一挥,鲜血混着磅礴的兵锋之气,涌入那锈色长龙之中,带着无尽的锋芒,朝着青衣少年涌去。 兵锋之气,伤敌先伤己。 事实上,若非柴道人血统特殊,即便是修为高深,也活不到今日,早已肉身爆裂而亡。 面对那扑涌而来的锈色长龙,青衣少年却微微笑着,根本不去计较,反而刮起一阵清风,从柴道人的身上微微拂过。 清风过处,那崩裂的伤口尽数愈合,那原本淤积在他体内,造成极大负担的旧伤,也都得到了十分全面的缓解。 一片青翠的树叶飞向柴道人。 “青木长生诀,火要烧的旺,必须要添柴。此功主修青木之力,擅养生,孕木力。很适合你···!”青衣少年说道。 云层更高处,楚河听了这话之后,心中震撼,脸上的表情也挂着一丝丝苦笑。 他只是教给了青天古树一些很寻常的修行基础功法,但是此时,青天古树化作的青衣少年,经过自行推演,已经能够拿出这么高级的修行功法,若非楚河根基早定,说不定都会动心。 那柴道人手握着树叶,任由树叶融入自身,闭眼微微体悟,然后却又瞬间睁开双目。 “此功与我甚合,奈何我却不喜。若有烈火焚天之术,便传给我吧!长生久视,不若一世称雄。这个世界活着的王八太多,不缺我一个。”柴道人毫不客气的冲着青衣少年道。 灵捐米叹息一声道:“柴老道!时机已至,现在正是你我留着有用之躯,改天换日,重塑天地之时。何必这般意气用事?” 柴道人哈哈大笑:“即便是改天换地那又如何?我还是我!我若非我,留我何用?” 楚河身在云中,也不免为此人气魄所动。 原本准备隐匿到此事稍消之后,再与那青天古树化作的青衣少年好好说道。 如今却自发现身道:“既然如此,我却有一术,传你如何?” 灵捐米、柴道人同时看向楚河的方向。 而青衣少年脸上也露出一个差异加惊喜的表情。 楚河走了出来,原本打算既然已经找了一个代行者,那索性躲在幕后,搞风搞雨就好。 可惜,他总归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谋略生物。 他的灵魂里,有着热血的因子。 “你又是何人?”柴道人丝毫不领情,面对楚河的善意,他却迸发出极为强烈的压迫力。 原本在青衣少年面前停顿下来的锈龙,此刻却又盯紧了楚河,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将他撕碎。 “我是谁?”楚河闻言,稍稍一愣。 紧接着便看了青衣少年一眼,然后朗声说道:“如果说他是播种者,是道的传播人,是从今往后无数岁月里的道之统帅,甚至是三界领袖。那么我便是道祖,是道的起始,因为他会的那些东西···都是我教的!”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 第六百四十四章恶犬西来 楚河的一席话,令人震撼。 灵捐米便已经眯起了眼睛,纵横交错着皱纹的老脸上,弥漫着一股凝重之色。 相比起对青天古树所化少年的信任和希冀,对于楚河这个无端而来的陌生者,他保持着相当的警惕。 身后的千机轮咔咔旋转着,三千种光华,都化作斑点,在他的身后旋转。 通过这件‘神兵’,灵捐米似乎拥有着某种窥探天机的能力。只可惜,无论他怎么借用千机轮的力量,也无法找到楚河的痕迹和来历。 而柴道人的行事手段就要直接的多。 那原本早就死死盯着楚河的锈龙,直接就朝着楚河扑来。 “装神弄鬼!先受我一击再说话!” 锈龙本是众多法宝最无用,最腐朽的部分粘合而成,正因为它们的特性都消磨殆尽,反而相互没多大冲突的结合于一处,重新凝聚出了崭新的形态。 一千多年来,它沾染了太多妖魔的鲜血,早已在鲜血中获得了全新的生命力,拥有了灵魂。 柴道人一声指挥,锈龙咆哮一声,吞吐着风暴,然后盘旋着锈色的金属之躯,猛然朝着楚河撞击而来。 楚河手中昊天宝镜一动,直接将锈龙吐出的风暴送走,脚下神足神通闪烁,已经躲到了另外一边。 同时心中不得不感叹,这些掌器人的手段虽然有时候显得单一,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杀伤力是极强的。 特别是这些打破了某些局限,即使是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却依旧顽强活着的老怪物,他们拥有的力量,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因为修炼体系的不同,越高层次越难对比,但是正面相抗,单以柴道人而论,已经不下于元神二十重天的修士。 一击不中,柴道人收起锈龙道:“有点本事!老子不管你什么目的。你若是杀妖魔,诛魔天的好汉,那便是我柴道人的朋友,有什么事尽管开口,用不着在此自吹自擂。你若是那些只求蝇头苟利,躲在笼子后面争权夺利,坑害自己人的卑鄙小人。老子我现在就撕了你!” 楚河闻言挑眉,尚未说话,灵捐米便先苦笑着对柴道人道:“柴老道!这位小兄弟既然愿意拿出上古就已经全部消失的古修士功法,那便不是我们的敌人,你这又是何必?” “须知道,刚过易折,盈不可久。” 柴道人嘿嘿一笑,也不搭话。 显然并不认同灵捐米的说法。 青衣少年道:“楚道兄传道之恩,青天不敢忘。只是青帝城只是一个起点,若要将火种布满天下,还需去往各方,无论是人族之城,还是妖魔之域,都需踏遍。” “唯有集齐所有能集齐的力量,才能汇聚成翻天之势,才能拥有击败魔天的可能。” 闻言楚河微微点头。 这青天却有格局,并非短视者。 如今天下,人族式微。 青帝城中不过十万百姓,便已经算是东域最大的人族城池。 而像青帝城这样的城池,全天下加起来,也绝不会超过十个。 所以,要想席卷天下,传道大千,就绝不能局限于人族一脉。 只要是修仙之术,成道之法,但有修行者,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魔,皆可取之。 种族与种族之间的矛盾,只是许多种难以调和的矛盾中,极为狭隘的一种。 道不同,不相为谋。 若是天下有众多妖魔,也以修仙法门为根基,那么他们也会自行分裂,爆发出战争。 灵捐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虽然有些疑虑,却依旧沉默赞同。 柴道人却面色一变,周身气息猛烈而又汹涌起来。 “既然是这样,那我便告辞了!你们的办法或许有用,但是老子我无法接受。这天下的妖魔,唯有荡除一空,那才是他们合理的归宿,除此以外,无论是同化还是分裂,老子我都不认可。”说罢便要走。 楚河上前一步,分裂出一枚剑种递给柴道人。 “拿着它吧!其中记载着的是远古时代便流传的火巫之术。炎帝在远古时代,既是人皇,亦是大巫。你既然是炎帝后裔,修行此法,也是相得益彰。”楚河拿出来的,正是凤凰不死术。 此巫术曾经为楚河立下过大功,然而此时,此功最大的功用对于楚河而言,也只剩下一个涅槃重生。 而其它方面,早已被九转玄功全面替代。 柴道人持着剑种,火红的长发,在狂风中胡乱的吹拂着。 脚踩着锈龙,轰轰烈烈而去。 “你这个人情,老子我记着。不过你若投了妖魔,危害人族,即便是今日之恩,来日老子我也势必灭了你!”柴道人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青天手中却捏着两个青翠的口袋,有些发愣。 楚河一眼就看穿,这两个口袋是一种储物工具,其中必定装满了那记录着万千功法的树叶。 青天要想将道的种子撒出去,那就必须先让天下的生灵尝到甜头。 唯有如此,那些渴望修行,渴望进步,渴望长生,渴望高居于九天之上的生灵,才会汇聚来青帝城,听从青天的教诲,受他的指引,尊他为师长,拜他为祖,奉他为尊。 魔天当废,青天当立,现在说来,其实也不过是一句暂时的口号而已。 如果青天敢此刻杀上九天之上,去面对那执掌三界核心,肆掠天下多年的魔天,只怕翻手之间,就被对方覆灭。 灵捐米自发的上前去,接过一个口袋,然后说道:“诸域之地的人族城池,老夫都很熟。帝君若是信得过,此事便交给老夫吧!” 还剩下一个口袋,这是要送往妖魔之域的。 显然比去往人族城池播种,要更加的危险、困难。 楚河却自发道:“既然还剩下一个口袋,那我这个道祖,便吃点亏,亲自跑一趟妖魔之域吧!” 他有九转玄功傍身,摇身一变,就能化作诸多妖魔。 混入妖魔之中,简直不要太容易,这个任务,倒也非他莫属。 就在楚河和灵捐米都要分头而行之时,滚滚的妖云,从西面蔓延而来。 漆黑的妖云之上,飞驰着一头漆黑凶恶的恶犬,他的身躯比一座大山还要庞大,而无穷的煞,在他身上凝结,所过之处,有万象凋零之景。 当他张口之时,仿佛天空就是一张大饼,被他一口咬掉一半。 “青天古树不见了?哇哈哈哈!此乃魔天赐我的无上机缘。只要吞了这青帝城的十万人族,我便能返本归祖,彻底化作吞天魔犬。到那时,我要去往九天之上,将魔天也给吞了,成为这三界的至高主宰!”犬妖踩着磅礴的煞气,疯狂而又凶狠,即使是口言魔天,亦并无多少敬畏。 这就是妖魔的本质。 面对强者,他们会臣服,但是永远不要指望他们的忠心。不存在道德或秩序的约束。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 第六百四十五章你不如叫馒头吧! 三道视线,齐齐转移到了这来势汹汹的犬妖身上。 “好一个凶恶至极的犬妖,老夫若要斩他,需当将千机轮解锁到第三阶段,帝君新赐的功法,还未修炼。若是强行解锁第三阶段,只怕身体会支撑不住,最多只有五息的时间,有点紧迫啊!”灵捐米心中计算着,皱了皱眉头。 “好一个不知死活的犬妖,本君初成大道,这厮便来触碰霉头,不过我现在的十成实力,有七成用来封锁气机,故布疑阵。避免被魔天直接锁定,找到我的真身所在。如果与他动手,说不定会泄露气息,看来这又是我的劫数···。”青天面色不变,青色的发丝,迎着风微微摆动着,散发着绝世的风姿。 “好一条看家护院,呲牙咬人的好狗,我修了九转玄功,若是还能再弄一条好狗。那说不准就能cos一下二郎神那厮,什么时候敲了寡妇门,挖了绝户坟,那就顶着二郎神的身份去做,想想就很刺激。”楚河眼睛发亮的看着犬妖。 咔嚓! 咔嚓咔嚓! 灵捐米背后的千机轮已经开始转动,随着它的转动,灵捐米原本干瘪、矮小的身躯,骤然膨胀起来。 高高隆起的肌肉上,布满了老树盘根般的肉筋和血管,一道道图腾般的裂痕,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 虽然被柴道人骂做老乌龟,躲在地底上千年。 但是灵捐米曾经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死在他手下的妖魔,绝不会比死在柴道人手上的少太多。 千机轮化作两个圆环,缠绕在灵捐米的双臂之上。 时而如同臂环,时而又如同长长的钢鞭。 不得不说,这方世界,最为惊艳的就是将不同的法宝碎片,粘合成全新‘神兵’的手段。 正是因为法宝全都是碎的。 故而才不再拘泥于固定的形态。 这些‘神兵’大多形态万千,并且拥有好几种不同的模式,能够根据不同的环境进行调节。 用不着多说废话,本就是敌对者。 灵捐米持着千机轮,直接朝着犬妖杀了上去。 青帝城中,原本因为犬妖来袭,变得惶恐的人们,看到灵捐米的强势之后,有一些便都恢复了冷静。 不过因为九家高层空缺了一大半,导致此刻的青帝城,还是处于一种无人出来管理的无序状态,所以即使有些人冷静下来,城中依旧乱成一团。 此时,因为家族内部混乱,没有参与下克上,攻伐青天古树的穆家,却站了出来。 穆家的少族长穆青藏带领着穆家众多掌器人和兵人,开始引导秩序,将普通的平民百姓,安排进早已准备好的避难处躲避。 同时擒拿、击杀那些趁机作乱的匪徒,以及悄悄躲在犬妖身后,跟着混进来,想要浑水摸鱼的小妖魔。 城外,犬妖和灵捐米战成一团。 犬妖被灵捐米的千机轮砸的全身都是伤口,上好的皮毛,都显得破破烂烂的。 而灵捐米则更为凄惨,整个已经变成了血人,一边吐血一边战斗,且越战越兴奋,越战越狂。 身形旋转,手里的千机轮化作的钢鞭,旋风般抽舞着,地火水风、变幻五行,皆于千机轮上轮转,攻击没有固定的属性和方式,以至于犬妖连抵挡也找不到正确的办法,只能硬怼。 “啧啧!好悍勇的战斗方式!”楚河感叹一声。 一步跨出! 法天象地! 身形猛然拔高,化作百丈的巨大之躯。 虽然在那巨大的犬妖面前,还是显得稍稍有些矮小,但是从体格上来看,却也已经是属于同一个范畴。 楚河捏了捏拳头。 然后手持着九疑鼎,以鼎为锤,一击朝着犬妖的后脑勺砸去。 嗡···! 音波爆炸,四周的景物都在音波冲击下粉碎。 而那犬妖也只觉得脑门一黑,四肢都不听使唤的左右扭摆起来。 “还不倒?不错!不错!可以!可以!”楚河由衷的高兴道。 法天象地本就增强力量。 而已经将九转玄功第一转九种神通修完的楚河,力量已经强势到了一种十分bug的程度。 两两叠加之下,在以九疑鼎为武器,这一下砸出去,一座高山都能砸成低谷。 这样的破坏力,肆意施展,如果放在秩序完好,有天庭高居九重天外的世界,妥妥的要送到罪仙台审判。 嗡···! 又是一击! 且还不够,楚河接连又砸了三五下。 每一击下去,都带着粉碎虚空,破坏一切的暴力。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似乎带着一种感官上的微微刺痛。 虽然不同情犬妖,但是莫名的觉得,有时候脑袋太硬,总是砸不死,也不是个好事。 犬妖此刻脑子里都是一片浆糊了。 模模糊糊中,就觉得有一道金光飞入了脑子里,然后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然后他就觉得,有那么一个人,让他觉得无比的亲切,是他必须耗尽一切也要追随、保护的存在。 睁开眼,看着那一手持着大鼎,一手笑摸狗头之人,犬妖眼中的凶光渐渐散去,流露出孺慕之色,然后张口一声:“汪···!” 吐出长满倒刺的舌头,摇晃着尾巴,然后就这么在楚河身边转来转去,同时抽着鼻子,不断的熟悉、记忆着楚河的气味。 看到犬妖这幅摸样,楚河端是觉得,九转玄功中的神通,那是真的恐怖。 相比起奴印只能奴役别人,让别人难以提起反抗的情绪。 这出自九转玄功的‘聚兽’神通,则主观能动性十足。 一旦被这门神通控制,兽类便会十分自觉的亲近施术者,从根本上提不起反抗的情绪,更别提想办法解除控制了。 楚河收了神通,重新化作正常大小。 而那犬妖也跟着变小,化作普通的田园犬一般,浑身黑漆漆的,只有尾巴尖处,还有一丝红色,是一叠细密的红色鳞片。 “有名字吗?”楚河蹲下来,继续揉搓着狗头,笑眯眯的问道。 灵捐米在一旁一边看一边吐血。 楚河骤然杀出来,抢走了他的对手不说,眼下看来,似乎是将那跋扈、凶煞的犬妖给收服了。 只能正面刚的掌器人,表示理解不了楚河的这种手段,内心抑郁。 “以前的名字都不重要,现在请主人赐予我新的名字,汪!”黑狗趴在地上,享受着楚河的爱抚,眯着眼睛说道。 楚河想了想,打了个响指:“嗯!有了!说实在话,有时候,也很怀念当初那段每至夜深人静,没心没肺刷段子的日子,如今机缘巧合,不如你就叫馒头吧!” “来!馒头,给我‘嗷呜’一声!”楚河笑眯眯的对黑狗说道。 浑然不管黑狗,还有青天、灵捐米的不解和疑惑。 第六百四十六章黑石妖城 收服了犬妖馒头,就目前而言,最直接的好处便是,当楚河想要去妖魔之域‘播种’的时候,不再是漫无目的瞎转,而是拥有了准确的目标。 作为一个合格的妖奸,馒头很轻易就交代了最近且最大的一处妖城所在。 妖不是人,人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十分鲜明的种族。 而妖却不同,妖有很多种,有的是动物,有的是植物,还有的压根不是生物,有一些是吃草的,有些是吃肉的,还有一些是什么都不用吃的。 所以他们很难产生什么连贯的文明,更难以完全秩序的生存在一起。 站在历史的高度,我们很容易看出,文明的阶层。 但是身在当时,却永远是胜利者主导一切。 尽管妖魔占据天下大势,但是他们却大多还过着那种古老、蛮荒、野蛮的生存方式,占山为王,盘踞森林。甚至将整个天下,都归还到了这种状态,曾经大地上燃烧过文明的火种,但是现在已经被覆灭,只剩下零星点点的星火。 显然人族的城市聚集方式,那种聚众而居的生活模式,并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 总有一些妖族的智者,会看出城市的出现,是一种更加先进的生存方式。 他们会用强硬的手腕,在某一处制定规则,强行要求进入这里的妖魔,遵守这规则。 从而形成了特殊的‘妖城’模式。 犬妖馒头变化成小黑狗的摸样,人立起来,竖着耳朵,用一只爪子指着远处,波涛汹涌横流中,唯一耸立的那座漆黑一片,寸草不生的黑山道:“那你就是东域最大的妖城,黑石妖城。” ‘城’是人族的说法。 妖魔眼中是没有这个概念的。 眼前的这个黑色独山,或许更像是一个特殊的聚落。 波涛汹涌里,十几头浑身漆黑的猪婆龙,正在肆意的翻滚着,卷起一层层的大浪。 而黑色独山的脚下,与江水交汇之处,水波拍打之间,有一排大小不一的洞口。 一头身躯巨大的野猪妖,正卡在一个与他身形不是那么符合的洞口,剧烈的挣扎着。 一道锋利的锐光闪过,野猪妖被直接割开了半片身子,终于一边喷着血,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妖城深处。 “主人!记住了我之前对你说过的,妖城七大铁律了吗?您可千万记得,不要去随意触碰,否则的话,会惹出大麻烦!”犬妖馒头满心为楚河着想,不厌其烦的反复交代。 楚河早已经变化成了之前扮演过的银月狐妖,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只能点头,表示自己有分寸。 拍了拍狗头,然后与犬妖一起,双双踏波而行。 那在波涛内翻腾的猪婆龙,看到有两个新来的家伙想要渡江,正要游过来兴风作浪。 犬妖红眼一瞪,呲牙咧嘴,露出满口的锋芒,属于大妖的强大气势释放出来。 那猪婆龙们顿时一阵恐慌,纷纷潜入水底,消失在了二者面前。 顺着一个洞窟口,往黑山里面走。 整个山腹都是被掏空的,同时存在一些空间拉伸的痕迹,比阵法要简陋粗糙,却强行以一些特殊的材料结合妖魔的天赋手段构架出来。 嘈杂的声音,几乎是从四面八方的通道之中,同时涌了过来,让原本显得阴暗昏沉的山腹,一下子就显得格外热闹起来。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走?你踩到我了!”一个声音从楚河脚下传来。 楚河低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有一滩灰色古怪,像马又像羊的影子,正在移动。 他一脚踩在这影子上,居然让这影子无法移动。 楚河天眼微微一亮,便知道了这影子的身份。 这是一只才修成妖的阴影魔,是生灵死前的恶念溢出,融入到影子里,逐渐成型的一种特殊妖魔。 修成大妖之后,可以在生灵的影子里纵横穿梭,来去无踪,是妖魔界出了名的刺客。 但是成妖没多久的阴影魔,就没那么厉害了,不仅容易被人用脚踩住,而且速度也很慢,光线越黯淡的地方,它的移动速度,就越受限制。 “区区一个阴影魔,竟然敢质疑主人!”恶犬忠仆,呲牙咧嘴,张大了嘴巴,一口朝着地面啃去。 按照常理,该是一嘴泥巴才是。 但是馒头身为吞天魔犬,即便是无形之物,也能一口咬穿。 直接就将那阴影魔咬成两截,然后吸入嘴里,吞入腹中。 舔了舔嘴巴,然后扭过头,对着楚河露出一个憨厚、乖巧的笑容,之前的凶狠、残暴,却又荡然无存。 不错! 妖城虽然有七大铁律,但是并不包括不准杀戮。 在这里,有仇的可以厮杀,食物链上下阶层的可以厮杀,甚至···挡了路,看不顺眼,也能杀。 厮杀、生存、进化,是妖魔的本质,即便是妖城规则的制定者,也不能违背他们的天性。 如果妖城禁止了杀戮,不允许混乱,那妖城也就不是妖城了。 吃了一只无辜的阴影魔,二者继续在周围一些妖魔略带忌惮的眼神中前进。 妖城之中没有固定的居民,自然也没有所谓的民居、摊贩、店铺等等。 妖城唯一的功用就是位于中心处的一个大广场,那里聚集着大量的妖魔,各按所需,进行着原始的以物易物。 妖城铁则其中一条,便是禁止在以物易物的广场上厮杀,并且强行进行交易。 任何有胆子抢劫夺宝,企图赚一票便跑的,都会被妖城的主人,一只修行了一千五百年的壁虎妖击杀。 即便如此,肆意妄为,以为自己能够挑战铁则,一夜暴富的妖魔,依旧不会少。 而这些肆意妄为的妖魔,就是壁虎妖弄出这么一个妖城,维持这种秩序的报酬。 妖城如同壁虎妖结成的一张网,壁虎妖用妖魔们都需要的利益,引诱众多妖魔前来,他不敢与所有的妖魔为敌,所以制定了七个规则。 只有那些触犯了规则的妖魔,他才会吞吃。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坐在老窝中,也安然的等着猎物送上门来。 这确实是一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何况妖城之中,除了广场之外,其它地方也少不了杀戮。 而有一些妖魔是不喜欢吃血食的,杀死对手后,尸体也就十分‘浪费’的抛弃在了原地。 这也同样是壁虎妖的收获。 靠着这个妖城,壁虎妖吃遍了万妖,成为了天下少有的大妖魔,即便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血脉,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来历,却依旧威名赫赫,立于妖魔界的顶尖。 广场之上,楚河也拿出一个石台,明目张胆的就将青天古树送的一些树叶拿出来,摊在石台上,等着有妖魔来主动询问。 第六百四十七章巧遇龙女 来往的妖魔很多,也有偶尔顿足,在楚河面前观望的。 不过最终却又都扭头走了。 相比起这树叶上记载的那些‘不靠谱’的修行,他们还是更加信任自己的本能。 又过了许久,依旧没有交易成功。 楚河觉得这么等下去,只怕也没什么收获。 既然等鱼上钩不成,就只能主动出击了。 修行这种事,需要主观能动性,不是说强行把功法灌进去,就能行的。人族那便好弄,是因为人们无从选择,想要改变命运,就要鼓起勇气,试着踏上修行。等于是一片空白的土地上,只要能种点什么出来,那都是收获。而妖魔不同,他们本身就拥有力量,有着既定的成长模式,与其尝试未知,还不如抱残守缺。 很显然,楚河在想这句话的时候,分明是忽略了自己。 当初他的九转玄功可不就···。 收了摊子,楚河在广场上闲逛起来。 转了一会,居然还真的意外发现了一点特别的东西。 “这把剑怎么卖?”楚河指着面前石桌上放置着的一把残剑,剑身略呈淡青色,灵性晦暗,只是依旧锋芒,似乎不凡。 贩卖长剑的是一个身穿红裙的少女,少女容颜姣好,只是面色冰冷,头顶上还有着一对雪白晶莹的鹿角,楚河在这里不好明目张胆的开天眼,也看不穿这少女的真身。 “我要大妖魔的血肉,最好事水属性妖魔。”少女冷冰冰的回答道。 楚河摸了摸下巴,大妖级别的水属妖魔血肉,他是没有的。不过这把残剑有点意思,似乎并不普通。而且眼前这个少女虽然看着有点眼熟,而且气息古怪,周身却并无孽气,倒是有几分道缘。 “这件东西,我要了!”一个毛脸的妖魔挤开楚河,张大嘴巴说道。 “那就拿水属性大妖血肉来换。”少女依旧冷淡道。 毛脸大汉从腰间解下一个草扣,然后叮叮当当的,将一堆破烂玩意倒在少女面前的石台上。 “这是从大山深处挖出来的灵矿和灵材,你把它们卖掉,自然可以换一块大妖血肉,就这样吧!我叔叔是大妖灰熊王,给我一个面子,就是给灰熊王面子。以后遇到麻烦,报名号,保管无事。”这已经算是强买强卖了,踩在违反规定的边缘。 不过只要少女认下了这门交易,那就无碍。 而很显然这个毛脸的大汉,说出自己叔叔的来历,打的就是威胁的主意。 少女并未搭理,更没有收拾桌上那些破铜烂铁,而是冷冷的看着毛脸大汉。 周围的众多妖魔,也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毛脸大汉。 随着气氛的凝重,看向那毛脸大汉的眼神,也都变得充满了怜悯。 啪嗒!啪嗒!啪嗒! 似乎已经可以听见口水滴落的声音。 壁虎妖已经抵达现场。 一头化形了的熊妖,可以肯定,对于壁虎妖而言是很不错的食物。 毛脸的熊妖,原本脸上的跋扈之色渐渐消失,看向少女妖怪的眼神,还是附带上了一种哀求。 只可惜,妖魔不信奉这一点,甚至可以说少女没有第一时间,一把将攻击手段,糊在毛脸熊妖的脸上,已经算是少有的好脾气了。 纤手如风,在那毛脸大汉失神之间,少女便将残剑夺了回去。 毛脸大汉的脸上顿时一片惶恐。 “公然在交换广场强买,违反了铁律,现在我宣布对你的审判!”毛脸大汉的头顶上方。 一条细长的尾巴忽然伸了下来。然后一瞬间勾住了毛脸熊妖的脖子。 “黑石大王!放过我,我叔叔是灰熊王!黑石大王···黑石大王···啊!”高高的洞窟顶端,传来了那毛脸熊妖的惨叫声,一滴滴的鲜血从上往下滴落下来,显得格外的冷酷和血腥。 纷争很快就平息了。 一头老鹿妖看着红衣少女,却忍不住叹息,以为是同族,便小心提醒道:“小姑娘!你这可是惹了大麻烦了,那毛脸熊妖叫熊毛利,是有名的浑货,即便如此,他叔叔确实是灰熊王,你也知道熊族不像我们鹿族,一向是熊丁稀少,你没有认下那单交易,害死了熊毛利,他叔叔灰熊王知道了,一定会找你的麻烦。” 少女冷脸点头,收拾了一下摊位,就要离开,楚河却突然传音道:“这位龙女,何妨借一步说话?” 红衣少女一愣,却依旧不理会。 不料楚河却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幽漓龙女!” 少女清冷的眼神忽然一亮,却是闪烁了几下,冰冷的面色,竟然解冻,带着几分迟疑和不解。 楚河也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在这方世界,在这个妖魔主宰的天地,他竟然会重逢了龙君季城的女儿,小妖龙幽漓。 也就是龙女白熙的妹妹。 方才骤然遇见,楚河没有第一眼认出来。 实在是因为,那记忆已经显得有些遥远了。 当然,眼前的幽漓并非当初在龙宫中所见的那位幽漓。 简单来说,便是不同时空,不同世界的同一个生命。 这种情况,楚河不是第一次遇见。 只是这种偶遇的情况下碰见,却是罕有。 看到幽漓,楚河的心思也活泛起来,不免在想。 这个世界,是否也还有龙君、龙后、谷道人、城隍李栋、大石头边峻、东阳离···以及龙女白熙。 如果有,那么他们现在又是什么身份? 幽漓很疑惑,很迟疑。 她很确定,他并不认识楚河。 而她的身份,也很隐蔽,知晓她真名、真身的,她自认为不超过五指之数。 “跟我来!”幽漓主动招呼一声,然后带着楚河在黑石妖城内七弯八拐,走入了一个石屋。 石屋的石门落下,却并不阴暗。 因为石屋还开着两扇窗户,通过窗户可以看到窗外的景物,虽然也称不上是什么美景,但是充沛澎湃的水汽,从窗户外时而泼洒进来,倒也给屋子里增添了几分清爽的味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幽漓盯着楚河看了两眼,又盯着趴在地上的黑狗馒头看。 寻常在人类社会,两个人交谈,自然不会过分在意宠物。 但是这里是妖魔的社会,在妖魔的常理中,楚河和馒头,是两个分列对等的个体,并不存在从属、附属关系。 何况相比起楚河的气息内敛,黑狗馒头整体透露出一股不弱的煞气,不像是个简单角色。 嗯···!稍微再过分一点解释,那就是在幽漓的眼中,人不如狗。 趴在地上的馒头,或许才是她眼中的大佬,幕后的真正‘高人’。 第六百四十八章苟延残喘的神祇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吧!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不如我们先聊聊正事吧!我想要你的那把剑。”楚河虽然很好奇,这个世界幽漓的来历,更好奇龙君、白熙、龙后等,是不是也依旧还在。 但是这目的不能就这么直截了当,敞开大门的摆出来,否则的话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所以他准备先迂回一下。 何况楚河是真的对幽漓手中的那把残剑感兴趣,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就是那把剑。 “想要交易?也简单!一块大妖血肉。”幽漓道。 楚河摇摇头道:“大妖血肉我没有,不过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大妖血肉,或许我能有办法,替你解决。” 幽漓闻言,只是冰冷一笑,根本不当一回事。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想你应该也不会想要强买吧!”幽漓对楚河说道。 楚河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等到幽漓离开后,楚河才对馒头问道:“怎么样?记住她的气味了吗?” 馒头甩着大耳朵,脑袋点的飞快,生怕楚河认为他办事不用心。 “好!再过一会,我们追上去!”楚河嘿嘿笑道。 又在妖城内闲逛了半个时辰,楚河感觉很失望。 这座妖城起到的只是相当于人类原始部落时期,以物易物的集市作用,文明等级差了现在的人类都好多个层次。 然而他们却似乎并没有改进的意思。 当然了,或许也有许多聪明的妖魔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他们缺乏强硬改变的能力。 无论是一般等价物还是一个稳定、规范···至少大体规范的城市,又或者更加先进的管理、交流方式,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统治者和执行机构。 而这方面,妖魔是最难成型的。 嗜血、残暴和混乱,刻录在他们的血脉中。 而多如牛毛的不同种族,让他们矛盾重重,很难拧成一股绳。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楚河招呼馒头一声,顺着幽漓的气味便追了上去。 等楚河和馒头追到一个漆黑死寂的山谷之时,一个破碎不稳定的神国,似乎迫不及待的就朝着楚河笼罩过来。 这是一片漆黑的土地,大地之上,是一个巨大的古老的,却又有些残缺的神坛,神坛呈现三角塔状,只有最上端处,是一个平整的高台,高台正中央,一张黑铜色的椅子上,端正坐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吾是黑夜的神灵,阴暗的主宰,信奉我,崇拜我,尊我为主,你将获得无上的荣耀,以及唾手可及的强大。”高大的人影口中说出这样一句话。 扑面而来的中二气息以及low到爆炸的言辞,已经染楚河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为好了。 神灵楚河也见识过不少,像眼前这个什么黑夜、阴暗主宰的家伙,明明都已经落魄到神国都快消亡的程度,却还要这么端着架子的,还真是罕见。 “噗嗤!一个连神躯都没有,只有神魂苟在神国里的破落户,还想要让我臣服于你?” “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楚河指着那高大的身影哈哈大笑,半点敬畏也无,甚至谈不上尊重,说楚河在鄙视他,那都有些勉强。 楚河的嘲笑,让人影感到愤怒。 即使是神国破碎,即使是神力流失的几乎快要不存,他依旧愤怒的发动了神术,想要给予楚河惩罚,维持他的尊严。 一具具骸骨从地底爬起来,然后朝着楚河涌去。 那铺天盖地的一大片,看着倒是有一定的视觉震撼能力。 但是都只是一个骨头渣子而已,吞天魔犬拿来磨牙都嫌不够硬。 根本用不着楚河动手,馒头便汪汪叫着扑了过去,将这些骨头尽数吞入肚子里,嘴里锋利的牙齿放肆的咀嚼着,就像是在吃爆米花一般。 高大的人影站起身来,他的脸上扭曲着痛苦之色。 然后大吼一声,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块蠕动的血肉,整个身影便融入了那血肉之中。 吼···! 剧烈的嘶吼和咆哮声中,肉块扭曲着,挣扎着要变换成一个人形。 随着神国的内缩,仅存的神力涌入,那块血肉,轰然爆炸开来,化作一团血雨,洒落在失去神国笼罩的山谷里。 腥臭腐朽的味道,弥漫着四周,归入一片死寂。 “就这么螺旋升天爆炸了?他是出来搞笑的吗?”楚河一招未出,看着消失的神国和神灵,稍稍有些愣神。 黑暗中,幽漓却转了出来,幽幽说道:“还是失败了!” 楚河看了看周围的残破,又看了看幽漓,略为思索之后,明明只是一点揣测,却偏要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你难不成是想要用妖魔血肉,造一个身体给神灵?让神灵的灵魂,寄宿在妖魔的身体里?” 幽漓目光深邃,也不否认,而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你也会知道?” 楚河没有回答,故作高深。 他当然不会老实承认,自己不过是结合前后因果,开了个脑洞,然后顺口一诈而已。 “她要给神灵造就一具身体,给谁?龙君?不对!上古时代,魔天就已经屠了西天。也就是说,即便是这个世界有龙君季城,他也绝不是地祇。更应该是一方大妖魔才是。”楚河心中闪过一个新的疑惑,却并不是特别在意。 只是有那么点好奇而已。 这个世界的神祇都混的很惨,那些古老的古神,被魔天亲自镇压,不是斩杀便是封印,几乎都不存。 而一般的神祇,在这么多年的妖魔冲击下,在缺乏信仰供奉的前提下,即使还活着,也都只能算是苟延残喘。 有些神祇选择庇护一方百姓,即使是面对妖魔的冲击,也要拼命硬怼,也是没有办法。 如果不守护住一方百姓,那他们就会失去最后存在的根本。 妖魔不是没有信仰,但是他们基本都信仰的是各自血脉的源头,是他们的祖先,那些强大无比的先天神魔。 无论是野生的神灵,还是天地正敕的神祇,妖魔一贯都是不搭理的。 “你只是在想,妖魔的血肉,塑造的身躯,足以承受神灵的力量强度和神魂高度。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妖魔的血肉中,本就蕴含着妖魔的意志和一部分灵魂,它们与神灵的神魂是冲突的。这才是你失败的原因。”楚河看着神情淡漠,眼神中恍惚着似乎略带凄苦的幽漓,还是决定出言提醒一下小姨子。 第六百四十九章我老婆还是一颗蛋 “那你能有办法吗?如果有,那柄剑,我给你!”幽漓看着楚河,没有追问楚河为什么要追上来,更没有问是怎么追上来的。 “我当然有办法,不过除了那柄剑,我还想知道一些消息。”楚河是真的有办法,确实不是在忽悠。 幽漓目光微亮,然后灼热的看着楚河,二话不说,竟然直接丢出了楚河之前看中的那把残剑,丝毫不担心楚河是在诈骗。 楚河接过残剑,有些意外的看着幽漓。 “你的实力我看不透,而且你身边的那条狗,至少是大妖。这里也不是妖城,如果你要强抢,我不是对手。既然如此,我不如配合一些。”幽漓说道。 楚河当然不可能反悔,也不着急询问幽漓问题,而是说道:“你知道肉窍丹么?以妖魔骨肉炼丹,丹有九窍,魂入肉窍丹,则自捏肉身。” 肉窍丹其实是邪道修士,在肉身被毁后,不愿夺舍或者依附于新死之人躯体内的另一种选择。 毕竟别人的肉身,用着总是有些不那么趁手。 而且也会有与魂魄不合之处,能用别人的肉身,还修炼到极高境界的,也就只有一个铁拐李。 肉窍丹的炼制手法,本质上也不是用妖魔骨肉,而是用活人骨肉炼制。 不过既然这里幽漓是要妖魔之躯,那换一下用妖魔骨肉炼制肉窍丹,那也是可以的。 “肉窍丹?你说的是上古时代便已经失传了的炼丹术吗?”幽漓吃惊道。 楚河点点头道:“不错!我这里正好有一本六要丹经,其中就记载有肉窍丹的炼制手法,你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将这本丹经送给你。” 楚河忽然想给自己点个赞。 这不就是将功法散出去了么? 那些一般的妖魔对修炼功法、手段不感兴趣,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迫切的需求。 换个思路,他似乎找到了正确散布修行之法的方法。 幽漓闻言,脸上原本的冷漠之色,已经开始彻底的解冻。 她是有见识的,知道上古便失传的炼丹术,放在今时今日是多么难得。 眼前这个狐妖,与她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幽漓又多了几分警惕。 “你不用紧张,我手上这种东西很多,对我而言并不珍贵。”说着取出记录着六要丹经的树叶递给幽漓。 等幽漓将树叶上的丹经内容提取之后,她显然已经洞悉了一些‘真相’,原本对楚河的戒备,也再度放松了一些,紧接着像是送了一口气般,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你想要问什么?你问吧!”幽漓说道。 如果丹经中记录无错,她确实可以炼制肉窍丹,用来达到目的。 而肉窍丹的炼制方法并不复杂,只是需要大量的骨肉,作为原材料而已。 楚河想了想,没有问龙君、龙后之事情,而是试探道:“你是否有一个姐姐,她叫白熙?” 幽漓一愣,眼神诧异至极的看着楚河,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起来,我确实应该是有一个姐姐的,而且我父王也确实曾经为她取名‘白熙’。”幽漓说道。 ‘应该’‘曾经’这两个字眼让楚河眉头一跳。 “不会吧!这个世界,我老婆还未登场,就已经先gg了?”楚河心中莫名复杂。 显然是从楚河的脸色看出了他的一些心思,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狐妖和自己那‘姐姐’有什么关联,但是幽漓还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听母亲说过,白妖龙母当年怀龙胎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人类掌器人的偷袭,身受重伤。而早产出了一枚龙蛋。” “这枚龙蛋中孕育的正是一条母龙,说起来还比我先出生。但是因为在母体中受了伤害,父王正在用万魔池蕴养她,据说还要再过几百年,才能真正出世。” “这么说···我老婆现在还是一颗蛋?”楚河心态就更复杂了。 当年他嘲笑过家有娇妻年方十二的杨辰空,未曾想到,这风水轮流转。 他老婆会有一天还只是个胚胎,还没真正生出来,这···。 楚河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 “咳!我能问一下,你非要给一个神灵弄一个妖魔肉身是为什么?”楚河询问道。 虽然神灵现在的日子普遍难过,但是也没有道非要化身妖魔的程度,这是抛弃了过去的存在本质,有着莫测风险的。 之前那个螺旋爆炸升天的中二神灵,也是被楚河逼到了绝境,这才冒险尝试,否则的话他只怕一直都下不了这个决心。 幽漓有点沉默,似乎是在迟疑。 半响之后,方才坚定了眼神,然后对楚河说道:“虽然你给了我丹经,但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炼制出肉窍丹来,还是有些不太可能。而肉窍丹,我却又必须迅速拿到手。” “所以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但是你要帮我炼丹!” 楚河点了点头,这点忙他还是可以帮的。 “那你跟我来吧!”幽漓说道。 一人、一狗、一妖龙,迅疾而行,在天黑之前,抵达了一个山林里的村子。 村子不大不小,应该也有上千人的规模。 而村口立着一座庙,庙里供奉着一个未受敕封的野神。 即便是泥胎木塑,依旧可以看得出来,长相英武,颇为潇洒。 而且楚河看到这神像的一瞬间,就觉得眼熟。 “咦···这···不是城隍李栋么?在这个世界,他居然也成神灵了?虽然是没有编制的野神,但是路线倒是有些一致啊!看情况,他还是这个村子的守护神。也应该是有他的守护,这座村子才能存在。”楚河心中不由感叹世界真奇妙。 身边幽漓幽幽叹气道:“你应该也看到了!他是一个野神,供奉他的只有这小村子里的一千多人。他永远无法成为这世上最顶尖的强者,因为他的身份束缚了他。” “而我是堂堂魔江龙王的女儿,是不可能下嫁给一个野神的。所以他必须先成为妖魔,从神灵这层身份中解放出来,然后才能进步,与我走在一起。” 楚河先是一呆。 紧接着脑子里顿时感觉猛地一炸。 “等等等等···!这···剧情不对啊!城隍李栋和小妖龙幽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世界变了,连节操也跟着一起变了吗?” 楚河感觉这设定有点乱。 (求订阅、收藏、推荐、月票!) 第六百五十章缘,妙不可言 不过再转念一想,这个世界的李栋只是一个小小的野神,没有天庭正敕,管辖的也只有一千来号人,实力低微,境界也不高。 当然是不可能与变成魔江龙王的龙君再平起平坐,称兄道弟。 如此一来,与小妖龙幽漓搅在一起,虽然有点古怪,但是却也并不是不可能。 看到楚河脸上便秘般的表情,幽漓皱了皱眉道:“怎么?你似乎有什么想要说?” 楚河有一句mmp,但是讲了也没用,因为幽漓一定听不懂。 “对了,问你一件事,你要把这个野神转化为妖魔,经过他的同意了吗?”楚河转而开口问道,城府深沉如他,被幽漓看穿脸上的表情,猜到一些心事,已经是难得了,若是被对方套出话来,那他楚河可就掉级掉的太厉害了。 幽漓自傲道:“他必须同意,我喜欢他,是他的荣幸。有机会和我在一起,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 楚河闻言顿觉无语,想了想又问道:“那我再多余问一句,你喜欢他这件事,他知道吗?” 幽漓白嫩的面颊上,飞起一片绯红,接着有些结巴道:“他···当然要知道了!他敢不知道!我已经率领着这个山林里的小妖,攻打他的村子十几次了,每一次都让他恰到好处的挽救局面,将妖魔打退。要不是我这么做,那些人族,又怎么会这么崇信他,让他的香火不断,神力越来越强?” 楚河叹了一口气。 单相思、自以为是、情商感人···这个小姨子的感情问题,他实在是有些不想再插手了。 谁要是觉得这都能成,那楚河便认作他爹。 “我觉得吧!你要是不想和他成仇家,还是先问问他的意见,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炼制肉窍丹。”看在幽漓怎么说也是小姨子的份上,楚河觉得,还是有义务再提醒一句的。 幽漓目光闪烁,一偏头冷哼一声道:“用不着!只要他变成了妖魔,那我们就是同一个世界的存在,只要我在与他亲近一些,给他一个距离我更接近的机会,一切都会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不会有误差!” 楚河双手抱拳,道一声:“告辞!” 幽漓对着楚河的背影大喝一声:“你不讲信用!你答应我,要帮我炼制肉窍丹的!” 楚河头也不回道:“姑娘,牛不喝水强按头,那是没有好结果的。即使是你得到了他的人,也难以得到他的身体,更得不到他的心。毕竟男女构造不同,男人若是无心,中部不肯崛起,事情是成不了的,最后也只是相互怨恨而已。你这又是何必呢?” “要知道0变成o很容易,强迫的也成。j变成i可就难了,强迫不来的!” 后面一句话,等于废话,因为幽漓压根没听懂。 幽漓听了楚河的话,僵立原地,忽然勃然大怒。 手持一枚古埙,张口便吹奏起来。 山林之间,一道道妖魔之气升起,闻着声音便朝着楚河所在之处包围过来。 楚河还未有动静,馒头便已经‘嗷呜’一声,化作巨大凶煞的摸样,大妖的气势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镇压着整个山林,让那些原本听从召唤,前来‘勤王’的妖魔,纷纷趴在地上,将脑袋扎入土里,瑟瑟发抖。 幽漓也是面色雪白一片,身形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害怕。 妖魔的世界,等级观念严苛而又简单。 越级挑战,不惧强者的概念或许存在,但是那是天生的异种,格外与众不同。 这种概率是极少的,比人族中出现天才的概率,还要小的多。 小庙之中,李栋的神像散发出莹莹光辉,一个身影已经凝聚出来,凝重的看着村外山林中,那身形高大,并且满身煞气的犬妖。 锣鼓的声音,在小小的村子里响彻。 “哪里来的犬妖,敢来此放肆!”冷冽的杀机,从村子里爆发出来。 一个身上还缠绕着染血纱布的男子,在一片片寒光锋芒之中,冲宵而起。 幽漓扭头一看,花容失色,大声惊呼:“是他!他怎会在这里?父王不是应该已经杀了他吗?” 楚河也十分古怪的看着这飞出来的男子,看着他周身环绕,如同雨点般的利剑剑尖。 “熟人大爆炸吗?谷道人怎么也出现了?不对!他现在应该是掌器人···只是他身上的气息不太对,似乎有修行过的痕迹。难道是青帝城的修行法门,已经传开了?这么看来,灵捐米的动作很快嘛!”楚河心想。 “你我可否暂时先放下成见?先应付这强敌?”之前还一脸坚决的幽漓,此刻却改换了颜色,面色难看至极的对楚河说道。 紧接着为了说服楚河,急忙说道:“你莫要小看他!他是人族掌器人中,赫赫有名的谷剑凶,当年就是他偷袭了白妖龙母,让白妖龙母重伤昏迷至今,也让我那‘姐姐’白熙,始终无法完全出世。” 显然这幽漓也不蠢,虽然不知道楚河和白熙有什么关系,非要问到她。 却也知道此刻拿出这段关系来,加以利用。 “白妖龙母是白熙的母亲,也就是说···白妖龙母应该就是龙后。谷道人重伤了龙后,使其重伤昏迷至今?很好!这很丧失。”短短时间内,自从见到了幽漓,楚河已经数次感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他敢保证以后再看uc,不会再被任何的标题所动容。 此时这个世界的谷道人,已经操控着一道道剑尖,如倾盆暴雨一般,朝着犬妖馒头爆射过去。 犬妖尽管是大妖,并且是吞天魔犬,血统也极为不凡,但是面对这闪烁扑面的锋芒,抵挡的依旧吃力,身上被划出一道道的血痕,连连怒吼。 “你还在犹豫什么?我们快点一起出手,否则等他解决了犬妖,你我都在劫难逃。”幽漓还在大声的劝。 楚河却摇身一变,还原为人。 凌空飞起,脚踩着犬妖,安抚着馒头的情绪。 “谷御峰!停手吧!我们不是敌人!”楚河开口喊道。 这个世界的谷道人,并非是道人,所以叫谷道人显然是不合适了,既然如此还不如直呼其名。 谷御峰凝神收剑,注视着楚河,冷言道:“可变化为人?方才分明是妖···这么说来,你是人魔?” “既是人魔,便是敌寇!看我斩你!” 一言既出,剑光照亮了整片山林,然后如同群星闪烁的星辉一般,朝着楚河呼啸落去。 第六百五十一章逃避现实的谷道人 心情如同一根钢丝。 伴随着绷紧,自我舒缓,然后再绷紧,然后再自我舒缓···终于崩了。 面对谷御峰不讲理的喊打喊杀,楚河也失去了和他讲道理的兴致。 道理一会再说,现在先打。 反正很久以前,楚河就想找谷道人印证剑诀,虽然眼前这个谷道人并非他所期待的那一个,但是能交手,也算是暂时了了一段心愿。 南明离火剑环绕周身,楚河长袖一摆,点点火芒朝着谷御峰的剑尖寒芒迎去。 火芒对寒芒,相互对冲,互相撞击,在空气中撕裂出一道道的痕迹。 谷御峰脸色一冷,急速挥动双手,调动着庞大的剑尖寒芒,仿佛化作了一条剑光长龙,朝着楚河迎去。 楚河临时变招,同样是一剑挥洒,火红色的剑光凝聚成火龙,同样越空而行。 楚河此刻用的是他自己改造过的金风斜雨三三剑,原本正是出自谷道人。而眼前这个谷御峰,虽然是在掌器人,但是他调动‘神兵’的手段,莫名的竟然也有几分金风斜雨三三剑的味道。 抽取灵气,运转神通,楚河摇身一变,化出三个分身。 九转玄功变化万千,不仅能变化万物,更能分裂分身。修炼到了极致,甚至可以分出九九八十一个拥有本体一半实力的分身。此时的楚河虽然做不到如此地步,但是三五个分身,还是可以完成的。 三个分身与楚河一起各自站定一个方向,朝着谷御峰挥剑,顿时逼迫的谷御峰节节后退。 兵锋之气调度过多,庞大的力量开始撕裂他的身体,一道道的血痕从身上的纱布下渗透出鲜血。 啪嚓! 闪烁着寒光的剑芒与火红的剑雨,在一阵阵的爆炸声之中,相互抵消,消散无形。 谷御峰的脸上闪烁过一阵殷红之色,然后大喝道:“剑莲朵朵开,万华剑中来!” 一柄青色的巨剑,幻化出一朵巨大的青色莲花,忽然在半空之中盛开。美丽的花瓣,是无穷的剑气汇聚而成,而那娇嫩的花蕊,却是最致命的剑芒,足以粉碎任何的阻碍。 “青莲剑典?他怎么会?”楚河的脑子里迅速的闪过疑惑。 此剑典为李太白所创,在许多剑修门派中,都有一些残篇流传。毕竟当年的李太白豪放不羁,并非拘泥于门派形式之辈。碰到看得顺眼的人,就会顺手传几招。 只是这方世界明显不同,难道也有李太白? 战斗之中,不能分神,楚河先抛开疑惑,然后继续挥剑。 意气之争已经淡了,但是楚河确实想要和谷御峰痛快的打一场,来印证一下剑法,看看自己是否已经从某种程度上,超越了谷道人。 楚河收起了两个分身,单独留下一个分身,迅速的运转神通,化作青色的大葫芦。 而楚河身在这葫芦中,不断的聚拢着剑光,将原本分散的剑气,尽数凝聚。 渐渐的,原本火红的剑气开始变紫,紫色的剑气又成纯黑之色。 这黑毫无邪异之感,反而是带着一种吞灭、崩毁一切的霸道。 纯黑的一点剑气从葫芦口飞出,绕着葫芦口飞了三圈,汲取着庞大的灵气,然后便朝着那巨大的绽放的青莲袭去。而与此同时,绽放的青莲也如在狂风之中绽放,然后盛开的更加的耀眼。 啪! 半空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 一切都在破碎! 楚河和谷御峰已经打入了破碎的空间乱流之中。 虚空中漂浮的任何物体,只要靠近他们,就会被立刻挤压的粉碎。每一道剑气,每一道真元和兵锋之气,似乎都足以击碎一座山峰。 剑光在与剑光的对碰之中,总归还是楚河以青葫神通孕育过的剑气更深一筹,将谷御峰的青莲击碎。 一瞬间挡在谷御峰身前的众多剑尖,被楚河齐齐扫荡开来。 谷御峰中门大开,失去了‘神兵’的守护,已经变得‘手无寸铁’。掌器人手中若是没有了‘神兵’,那十成力量就会被消减九成九。 楚河已经赢了,本该收手。 但是剑临谷御峰的胸口之前,楚河却突然改变了念头,一剑深入直刺,竟然似乎要穿透谷御峰的胸膛。 “好一个不知收敛的小辈!”谷御峰的表情突然变了。 之前还显得锋芒毕露,虽然力量不凡,却没有多少底蕴可言。 但是一瞬间之后,却一切都沉淀下来,仿佛在刹那便完成了数百上千年的积累,并且在某些心灵的境界上,得到了升华。 楚河收剑拉开距离,看着此时的谷御峰,脸上露出果然的神情。 “我猜的没错!你果然不止是谷御峰,你更是谷道人!”楚河开口说道。 曾经楚河在青城山通幽塔中,听说过谷道人的事迹。 更知道谷道人似乎提前获得了某种特异,能够察觉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当他化为剑火荧光,守护龙后之墓之后,最核心的灵魂本源,却并未消散,或者轮回,而是直接从世界中消失。 楚河最初见到这个世界的谷御峰时,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交手的过程中,却越来越觉得,对方的实力受到了限制。 似乎有些不应该出现的习惯,正在干扰着谷御峰的判断。 最后他甚至还用出了青莲剑典中的剑诀。 掌器人因为‘神兵’还有兵锋之气的原因,战斗时都追求简单、直接、暴力的速战速决,很少有太多技巧、招式性质的东西。 而谷御峰不仅习惯性的用了一些剑诀的模式,更因此导致兵锋之气反噬力道更强,而自身发挥出来的力量却大减。 这就让楚河产生了联想。 或许谷道人那最后的一点本源真灵,正是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的谷御峰融合在了一起。 只是或许是不愿面对某些残酷的现实,又或者是出于别的某种原因,谷道人的真灵没有成为主魂,而是沉睡在了谷御峰的灵台深处。 直到楚河将他逼入了绝境,才在压迫之下苏醒。 说起来很长,但其实从发现,到做出逼迫谷道人显形的决定,楚河只有了数十息的时间。 “你究竟是谁?”被楚河一口叫破身份,谷道人的眼神中流露出探究的神色,同时单手虚握,山林之间蒙蒙夜露,便化作了一柄天地无双的绝世之剑,朦胧之形,便已有惊世骇俗之锋芒。 第六百五十二章一战谷道人 话还有很多要说,各自都有疑惑未曾解开。 但是在此之前,先要一战。 楚河有心挑战真正的谷道人,他太想知道,真正的谷道人,他那绝世的剑术,究竟能有多大的威力。 而谷道人心高气傲,之前的谷御峰输了楚河一招,这也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所以谷道人的问题,楚河没有回答。 而谷道人手中的夜露之剑,已经凝聚成型,绝世的锋芒,正在显露。 当谷道人握住剑的时候,站在他的对面,楚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谷道人之前的焦虑、悔恨、疑惑还有自欺欺人的自我逃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再是那个有情感,有痛苦的凡人。而是剑中的至高王者,是一个超出了寻常感情范畴的天神。 这感觉正如书法家触及精美的纸笺笔砚,又如酒徒手里有了一杯美酒时一样,空虚而彷徨的心灵,立刻有了寄托,他确信自己可以将自己的生命与一切都交托给这柄剑,只有剑,是最可靠的。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使自己的心灵与剑合而为一,渐渐的那原本只是以夜露骤然凝形的剑器,却仿佛早已锻造出来了许多年,被蕴养了无数岁月一般,拥有了一种难以言级的灵性。 这种灵性,给楚河的感觉,不像是一般法宝、剑器拥有的那种灵,而仿佛剑本身就是谷道人的分身,与他是一体的。剑器有灵,而与人互通。 剑在谷道人的手中,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兵刃、凶器。它就像是一个放大器,将谷道人的一切情感、一切的感悟,都开始放大、诉说然后斩断。 剑光一起,缠绵如细雨,微风吹过,绵延不绝,骤然被切断,恍如断却三千烦恼、红尘六欲。 一剑先斩己心,再斩人形。 自己无法躲避,对手也自然逃无可逃。 面对谷道人剑尖爆出来的绚烂剑光,楚河一瞬间竟然有些失神。 剑光并不笔直,反而顺着风的流动,斜斜的拍打着雨花,滴答···滴答···滴答!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剑出之声,犹如细雨滴落瓦片,犹如藏在夜色里的风,穿过茂密的森林,摇晃着树梢。就像是夜深人静之时,那被掩埋,被伪装,被忽视的情感,突如其来的涌上心头,骤然的感伤,难以招架。一切都美的出奇,却又令人伤感,仿佛是踩着天地间至高节奏,夜无声的韵律中,唯有小风清凉,雨幕凄迷。夜风吹过窗台,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扑面而来,让人舍不得躲避。 等到清醒之时,衣衫已湿透,未觉泪满襟。 剑光闪动,细雨过窗沿,微微一寸,已见伤心。 剑乃是凶器,挥舞之间,自然有杀机随行。 谷道人的剑不同在于,他的杀机隐藏的太好,在那凄美、孤寂、令人伤心却又不自觉沉迷的感觉中,将剑锋随着情感一起,悄悄的送入你的心底。 金风斜雨三三剑! 这才是真正的此剑真意,这才是它曾经令天下剑道高人侧目的原因。得见了此剑真意,楚河已然觉得不亏。 不过楚河却不会这么束手待毙,南明离火剑环绕周身,带着层层剑光,炙热的真元灼烤着,仿佛将那细雨缠绵之意尽数烤干。 谷道人丝毫不慌,剑指掐动,长袖一挥。 剑风之中有如野兽般呼啸!这是谷道人压抑极深的情感,也是他用剑才能表达出来的真实。 这一份真实,也正是楚河施展金风斜雨三三剑时所欠缺的,他学到了这一剑诀中的潇洒、优雅、无孔不入和细微刁钻,却未曾看到他心中的苦闷、抑郁、悲愤以及压抑之极的一丝丝绝望。 这绝望就像森林里受伤或者孤老的野兽,在对月长啸,缅怀峥嵘。 楚河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否则的话他将一剑都接不住。 所以楚河不仅仅挥剑,刀也出鞘了。 一刀留人! 只见刀光一闪,楚河和谷道人却已经调换了位置。 月光朦胧中,二人却都已有了轻微的喘息。 这一刹那虽短,但却跨过了生与死的界限,这正是天地间无可比拟的最大刺激,经过这种刺激后,谁能不喘息? 两人都站着未动。 “好霸道的刀法!而且藏的很深。你不像是会用这样刀法的人,但是你却偏偏用了这样的一刀,并且妙到了巅峰。不得不说,让我很意外。”谷道人又说话了。单凭这一刀,楚河便得到了他的认同。所以他才会说这句话。 月光忽然暗淡下来。 因为它的辉煌被楚河的一刀所夺。 断章斩! 此刻这一刀并未汇聚任何的怨念,但是却至诚至意。断章非本意,乃是为留人。 前后两刀,终于连贯起来了。 “好!” 谷道人只说了一个字。 这个好字一出口,他掌中长剑也已出手。 这是摄人魂魄的一刹那,也是惊天动地的一刹那,浑圆巨大仿佛就垂在天边的明月,此刻却突然朦胧上了一层层的水雾。 一圈圈的细雨竟然从月光中酝酿出来,然后顺着月光落下。 光、雨、风···竟然混合在了一起,再也难分彼此。 剑光犹如水袖丝带般游动挥舞着展开,两道同样看起来孤傲、挺拔的人影,宛如这美丽画卷中的仙人一般,跃入那苍茫的月色当中,仿佛已经踏上了仙境,于明月高悬之中,相互挥动着刀剑,然后碰撞、交错。 一阵如珠落玉盘般的龙吟互击声响过后,漫天剑光、刀影,突然消寂。 楚河手里的龙牙刀断裂开来。 然后碎裂成残渣。 环绕着周身的南明离火剑也不断的嗡鸣,仿佛如颤抖一般。 楚河叹息一声:“如果是比兵刃,我已经输了。不过这一战打的痛快,所以我还不服输。谷道人可愿见我神通?” 谷道人闻言表情没有什么起伏,眼神中却多了期待:“你这样的对手也很有趣。虽然你的刀法更强,但是你的剑诀同样潜力十足,并且有着青城···甚至是我的影子。我很想看看,你究竟可以走到哪一步。” “所以出招吧!你要看我的剑,那我便让你瞧个够!” “多谢!”楚河必须道谢。 因为他的刀法已经走出了一条道,但是他的剑诀始终还在模仿的阶段,没有走出来。 今日与谷道人一战,或许便是他真正打破藩篱,自成一派的开始。 第六百五十三章剑雨一滴落,万物同悲戚 朦胧的月光笼罩在山林之中,带着妖异的紫色。 此时的太阴星上居住的可不是太阴星君,而是月魔,传说中一个美丽清冷,却又可迷惑天下的女魔。她最喜欢紫色,所以每当月上中天之时,月亮就会变成紫色。 将这种光泽,洒向月光下的世界。 一股无形的气浪微微爆开,楚河并未施展法天象地的神通,虽然以往这门神通似乎有一击定乾坤的效果。但是单打独斗,针对谷道人这样的对手,却显得太过臃肿了。 九转玄功和七十二变之中,都有这么一门神通,唤作‘剑术’。 神通一转,剑法自灵,手中剑便是心中剑,不会有任何的生涩。 楚河手持南明离火剑,一剑挥出。 这一剑剑势绝无丝毫诡奇之变化,但是在仔细看,却又会发现,这一剑像极了许多种剑诀。 可以是任何一派、一门之剑招,化繁为简,尽数归一。 南明离火剑的剑尖,火芒颤动,眨眼间便已经分裂出了数百道剑光,每一道剑光都灵性十足的锁定着谷道人的周身要害。 但其实这并非攻势,而是防守。 楚河等着谷道人出剑,在‘剑术’神通之下,对于一切与剑相关的手段,他都能有着极强的学习能力。 谷道人微微有些迟疑,楚河的这门神通,确实令他觉得惊奇,而且楚河的这一式虽然是防守,但是却又随时有可能化作最猛烈的攻击之势。 他知道楚河就在等他出手的那一瞬间,无论他的剑招变化有多么的不可思议,都只在未曾出招之前,一旦出招这未知就会变成已知,一切已知的剑法都会存在破绽。 真正没有破绽的永远只会是人,而不会是某种剑法、剑诀。 狂风骤起,月光下,被染上紫色外衣的山林,摇晃着紫绿色的波澜,哗啦啦的声音,有些悦耳,却又令人觉得有点冷清。 两道人影迅速的错身而过。 啪! 二人无恙,各自踩在脚下的树梢,连同着脚下的一片山林,都出现了大面积的倒塌。 楚河曲肘侧身,掌中剑斜斜而举,动也不动。他甚至将双目都闭了起来,不去看那皎皎的明月,不去看谷道人那凄美的剑光,而是侧耳倾听,穿透了虚幻的外表,去洞察本质。 谷道人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他感受到了楚河为他带来的压力,长剑曲旋,高举过顶,将自已全身上下俱都置于长剑包护之下,只因他深知楚河这一招看来虽是守势,其实却蕴藏无数变化和可能。剑雨弥漫在他的四周,有一种悲伤,正在弥漫。 剑雨稀稀拉拉,仿佛随时都会停下,但正是这种欲停不停,余韵不止,方才令人惆怅。 冷风呼啸,衣袍飞舞。 楚河和谷道人,都各自沉溺在各自的境界里,仿佛都难以自拔,甚至忘了正在决斗一般。 他们就像化作了月下的礁石,相互对立却又不懂不摇。若非风还在时不时的戏弄他们的衣角,那么真的会让人觉得,他们似乎已经死去。 一朵乌云飞来,将硕大的一轮圆月切割成了上下两个半圆。 就在这乌云切月的一刹那间,两道人影又齐齐动了。 剑光闪动,急如飞蛇闪电,在一刹那之间,楚河和谷道人,便交换了三千七百五十九剑,每一道剑锋、剑光、剑气的对冲,都被控制在极小的范畴之内,以至于仿佛没有任何的涟漪。 每一剑都妙到了巅峰,每一剑都仿佛死死的掐住了人的咽喉,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一旁观战的幽漓还有李栋,都屏住了呼吸,仿佛生怕他们的一丝动静,就影响了这战斗的平衡,破坏了这似乎不知何时,变得莫名神圣的一战。 唯有黑狗馒头焦急的跳脚,想要插嘴,却不知怎么闯入这两个人,排斥其它一切的战圈之中。 突听一声剑鸣,细雨微风过,两三点别愁,不多也不少,独留人断肠。 这一瞬间,楚河突然觉得眼睛酸涩,却没有一滴泪,心头空落,就像是被什么掏出了一个大窟窿。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很多过往的人,过往的事。他似乎是一个浪子,徜徉在情感的大海上,始终不肯停歇。但是偶尔回望港湾,那风平浪静之处,是否有人眺望垂泪,暗自神伤? 剑吟声不绝,楚河从树梢栽倒落下去。 这一场比斗,他即使是用上了一门神通作弊,终究竟然还是输了。 当然楚河还未出全力。 祝融咒、九转玄功、昊天宝镜、九疑鼎、时光尺···这些都是楚河的实力组成部分。 如果手段尽出,或许结果又不同。 但是相同的是,谷道人也没有出尽全力。 首先身为曾经的青城掌门,他绝不仅仅只有剑法、剑诀。其次谷御峰的身体虽然与谷道人的灵魂契合度百分百,但是毕竟比不上原本的身体,十成实力能够发挥出五六分,那算是不错了。 如果真的是生死决战,楚河和谷道人再论胜负,或许结局是五五开。 楚河不再出手,将心头那缠绕不去的一抹伤感洗去。 谷道人也飞落到楚河的身边,开口说道:“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你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之前谷御峰动手,是出于误会。 如今经过一番交手,从楚河手段中透露出来的讯息,谷道人已经锁定了楚河一部分的身份,自然误会也就解开了。 “我与道长,确实是渊源颇深。”楚河点头说道。像是承认,但其实答案很模糊。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此事到此为止,这个世界很不简单,望你好自为之。”谷道人说罢,似乎就要收敛意识,让这方世界谷御峰的灵识重新坐镇灵台,主宰身体。 “道长且慢!道长难道就不想与龙后再续前缘么?”楚河却陡然出声喊道。 谷道人一愣,紧接着眼神再度锐利起来,恐怖的剑气在周身循环,仿佛随时都会朝着楚河倾泻而出。 “道长莫要动怒,我曾经也是青城弟子,对于道长之事有过一些耳闻。不得不说,在下也很为道长感到惋惜。” “道长与龙后之缘,纠缠了两个世界,难道就不该有个好结果么?”楚河掷地有声道。 今天就两更,缺的明天补。 全文阅读无弹窗_中网文学 第六百五十四章这熟悉的配方 话说出口后,楚河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好像相似的套路,他已经在某时某刻用过一次了。 “无所谓了!只要套路用的对,甭管用了多少回。屡试不爽的才是经典!”稍微给自己的良心找了一个借口,楚河便接着对谷道人道:“这个世界虽然妖魔横行,但也正因为如此,却大有作为。” “如今青天已出,魔天即将腐朽,你我只需要乘风而起,便能扶摇九天,以揽乾坤日月。谷道人!你难道不想和你心爱的敖厥一起,徜徉于九天星河,于万古长存之中,坐看云卷云舒,岁月静好?”楚河大声的质问,且描绘着美好的蓝图。 当然这话楚河自己是不信的。 感情这种事,当初有多干柴烈火,在一起久了之后,就有多易燃易爆炸。 相互克制,互相理解,才能长治久安。 以龙后那种脾气,再以谷道人的孤傲,讲道理他们即便是真的走到了一起,那日子过不过得下去,还是两说。 就像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永远别去看续集一样,就在婚礼的大典上end,才是完美。 尽管楚河的话满满的都是鸡血,以谷道人的道行,不该上当。 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听的入神了。 “她···现在很不好。”谷道人的表情微微的变化着,眉毛似乎正在细致的颤抖,说话的声音也显得迟疑。 很显然谷道人想到了谷御峰的刺杀,那辉煌霸道的一剑,就停留在他的记忆里,根本删除不去。 对于这个世界的谷御峰而言,那是毕生至高的荣耀。 正是因为知道且‘看到’那一剑,谷道人才清楚的知道,想要救龙后,基本上没有可能。 她的生机已经被斩断了。 能够还活着,那是因为魔江龙王(也就是龙君),用九天玄冰,将龙后封闭在了冰中,锁住了她最后的残留生机。 这个世界三界崩坏,根本没有什么地府冥界一说。 无论是人还是妖魔,一旦死后,要么转化成鬼物,要么碎裂散为徘徊于天地之间,最单纯的粒子,要么则是在世界本身的一种自行轮回规律下,浑浑噩噩毫无秩序也毫无根据的转世。 所以要在这个世界,再找到龙后的转世,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河道:“一个无序的世界,这一切当然没有办法。但若是世界重回有序,三界六道轮回更替,自有定论,那却又不同了。” 说到这里,大家想来也都明白了。 楚河这是要搞大事,但是手下缺打手。 正好碰到谷道人,正好知道谷道人的软肋,若是不趁机鼓动一番,大家岂不是要说他制杖了? 当然了楚河这话,也并不假,反而再真不过。 一旁的小妖龙幽漓,听到这里,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偷偷的想要离开。 “妖龙!你扇动山林妖魔,屡屡攻我李家村。如今便是要逃吗?可敢留下,与我李栋大战三百回合?”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李栋其实一直盯着小妖龙幽漓,看到幽漓要逃,便一口喊破。 幽漓苦涩回头看着李栋,心中暗叹一声‘冤家’,有些气苦。 犬妖馒头瞪着猩红的大眼珠子,满怀恶意的盯着幽漓。 虽然在楚河面前,他是一条好狗,进能打架咬人,退能撒娇卖萌。但是在旁的人面前,他可还是那头凶恶无比,贪婪好吃的大妖黑犬。 妖龙的味道,他可是很想尝试一下。 楚河似笑非笑的扭头看着小姨子幽漓。 面对楚河的视线,幽漓僵硬的声音,机械的扭动过来,脸上的笑容勉强至极,就像是那些做了劣质整容手术的网红脸妹子,笑起来只看得到嘴角的微微抽搐。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继续留下来,和这位神灵兄弟相亲相爱的好。暂时就先别想着离开了。”楚河温和的劝慰道。 幽漓在犬妖垂涎欲滴的表情下,无比老实的点了点头。 无论是楚河之前展示的实力,还是犬妖的威胁,都让她觉得,还是暂时老实一些的好。 谷道人这会也想明白了楚河话中的意思,就像是骤然拨开了云雾一般,整个人都有了奋进的动力。 虽然要完成改天换地的目标,很难···甚至可以说有些痴心妄想。 但是这至少是一个为之奋斗的方向,而不再是如原本那般,毫无目的,只能自我封闭,逃避现实。 成功收集打手一名。 楚河的队伍扩大到了两人一龙一狗子的配置。 “好了,小妖龙!带我们去你爹地哪里!我们要搞事情。”楚河大手一挥,便对小姨子幽漓道。 ??? 楚河的这句话太出戏,幽漓压根没听懂‘爹地’的意思。 不过智商在线,稍加推断,幽漓原本僵硬的微笑,都再难以保持。 “你们要去天魔都?” “并且还是带着他一起去?” 幽漓这一刻是真的无法理解楚河了。 天魔都可不是妖城,它是人魔国度的国都。 幽漓的父亲,魔江龙王便是人魔大帝麾下的妖魔王之一。 妖魔混乱,确实难以形成完整统一的文明,更无法凝聚出具有规则和凝聚力的城市。 但是人魔不同。 人魔原本是人,是后来经过改造,才变成了妖魔。 可以说这个世界的主角,不是人族也不是妖魔,而是人魔才对。 而在人魔的国度里,除了众多大大小小的人魔家族,新生的人魔还有人族奴隶之外,还有一些投靠人魔的纯种妖魔。 其中便以八大王为主。 八大王中,魔江龙王排名第二,声威赫赫,曾经为人魔国度立下过硕硕战功。 而谷御峰曾经混入天魔都,当街刺杀龙后。 他原本的目的,其实并非是龙后,而是上代人魔大帝死后,唯一留在魔后腹中的子嗣。 当时还未出世的永夜魔君。 只是不巧,当时龙后与魔后同坐一辆车,谷御峰误中副车,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故而人魔国度也一直在大力通缉谷御峰,魔江龙王更是一旦知道谷御峰的消息,便亲自出手追杀。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你只要做到一个带路党应有的本职工作,那便可以了!虽然出于某种原因,我不好直接用神通奴役你。但是你要是不听话的话,你的这个神灵小哥哥,我可就不客气的直接弄死了!”楚河微笑着对幽漓说着有些危险的话。 李栋面对楚河指过来的手指,表情一愣。 “这特么···关我什么事?” 第六百五十五章天魔都 不管李栋多冤枉,作为在场实力最弱的存在,他的命运就作为威胁幽漓乖乖听话的道具,而被决定下来。 于是楚河的队伍再次扩大,多了一个神灵。 虽然让幽漓配合的手段有很多,并不一定非得带上李栋。 但是楚河还是选择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报复当初龙宫的一箭之仇。 像楚河这么心胸宽广的人,是决然不会做出如此小肚鸡肠的事情来的。 他之所以带上李栋,那···自然是另有要用。 天魔都作为人魔国度的都城,当然并不禁止神灵甚至是人类的进入。 事实上生活在天魔都的人族并不少,他们大多数是底层的奴隶,也有一部分是平民。虽然都是人族,但是价值观却不同于躲藏在偏远之地的人族。 天魔都大部分的人族,都以获得妖魔改造,成功‘进化’为人魔而毕生追求。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谷道人。 当然楚河早有办法,青天古树给的那一口袋树叶中,便有一门变化之术。 虽然远比不上九转玄功,但却与东阳离的苍龙百变相当,楚河将它交给谷道人。 以谷道人的见识,短时间内就能将这门变化之术,练到一定层次去。幻化外貌,甚至变成妖魔的外在,都非难事。 魔天与西天诸佛一战,曾经打破了三界。 九天坍塌,化作一片废墟,而魔天就在九天之外,掌控三界众生。 而人间也出现了极大的变化,整个世界都被打碎成一个个的小版块,却又相互藕断丝连。 所谓东西南北四域,也不过是四个方向,相对较大的版块。 而人魔国度却是位于整个世界的中央地带,横跨着七十三个大小不一的版块。 而最中央的且最大的那个版块上,屹立着的便是人魔国度的都城,天魔都。 相比起人类城池的保守、狭隘和封闭,妖城的简单、残破、粗糙。 天魔都的繁华和盛况,却是远在其上的。 甚至若不与现代都市相比,这座城池超过了人类历史上,任何一座都城。 而且即便是与现代都市相比,天魔都在精细打磨方面,也远远超出。 毕竟现代速度,钢筋水泥的堆砌下,建设出来的城市虽然宏伟、庞大,但是却经不得细看,显得过于冷漠,缺乏了必然的人文气息。 而天魔都中,建筑的奇特风格,墙壁上的雕刻、花纹,时刻可见的匠心运用,都呈现了这座城市的底蕴。 而就在天魔都的正门广场上,竖立着一座用黑曜石雕琢的巨大雕像。 它所描绘的正是当年的第一代人魔大帝拓跋三千一刀击杀人族第一人,最接近古仙佛之力的强者段白楼时的场景。 对于很多人魔而言,人族的大英雄,最后可以媲美天下妖魔大王,人魔霸主的强者段白楼,反而是类似于大魔王般的存在。 我之英雄,彼之仇寇,便是如此。 雕像之下,无数从各方而来的人魔甚至是妖魔,都仰头瞻仰着曾经第一位人魔大帝的风采,脸上挂着向往的表情。 而就在不远处,成群结队的人族,被铁链连在一起,衣不蔽体的被驱赶着,送入这座城市各个阴暗的角落,等待他们的必然不是什么好的下场。 这些人,是人魔国度的军队还有商人,扫荡荒野,从荒野里搜寻而来的。 是最‘原始’的人族,需要‘驯化’。 然后再根据各方面的‘资质’不同,以及分男女,安排不同的工作。但是无论是什么工作,都必然是这个城市的最底层。 只有经过数代的‘驯养’之后,完全失去自我和文明的‘新人族’,才会被那些人魔家族购买回去,一部分继续作为奴隶使用,只是待遇好了一点点。而还有极少的一部分,会被改造成人魔,加入人魔的队伍,改变命运。 楚河现在就以九转玄功,变化成了一个一代人魔。 一代人魔乃是后天生成,身上有着极为明显的妖魔气息,以及妖魔化的特征。看起来会有点像化形不完全的妖魔。 只有多繁衍几代后,一些妖魔的特征才会从显性变成隐性,除了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不同家族的‘族纹’之外,几乎与人族没多大区别。 这也是楚河不变成次代人魔的原因。 因为次代人魔的身份,大多数都有迹可循,是可以追溯血统的。 只有一代人魔,随机性比较强。 而谷道人和楚河的选择不同,他直接变成了一个牛妖,肆无忌惮的顶着一个青色牛头。 显然相比起和妖魔的对立,继承了这个世界谷御峰的记忆,谷道人对人魔的反感更甚。 妖魔混乱、无序,但是他们都秉承着原始的天性,即使是猎杀人族,那也是‘按需取用’,大多都不会刻意的去追捕、玩弄、羞辱、折磨。对立的是种族的立场,更像是食物链的循环。 但是人魔不同,人魔原本是人,甚至是一些人为了抵抗妖魔,而主动接受改变而造成的新种族。 当人魔独立出去后,对人族伤害最大的,恰恰也就是同根而生的人魔。 那些妖魔所不会去做的一切,人魔都会竭尽全力的去做,并且远比想象的还要过分、过火。 这座宏伟而又精致,充满了人文底蕴的天魔都下,所掩埋的是无数人族的骸骨。 魔江龙王所居住的龙王府位于天魔都的北面,出了城再往北数十里,便是贯穿数个版块的魔江。 事实上魔江龙王的封号,便是由这条江而起。 龙女幽漓回府,整个龙王府上下便都动员起来。 这个世界的魔江龙王很好的继承了龙君的天赋,虽然依旧四处播种,荤素不忌。 但是种出来的都是女儿。 并且没有了龙后的限制,他在这个世界的女儿更多。 除了一些因为母亲身份有些‘敏感’,不能见光的女儿之外。 龙王府中,魔江龙王的众多女儿里,幽漓也是排的上号的。 毕竟幽漓的本体是一条妖龙,足以称得上血统纯正,加上为妖机灵,也很讨魔江龙王的喜欢。 龙王府的下人们,自然也都有玲珑心,知道谁地位高,侍奉的也会更加尽心尽力一些。 只是这宅子大了,老婆和女儿多了,有些传说中的宅斗内容就少不了。 幽漓回府不到半个时辰,这屁股还没把椅子坐暖,几个姐姐妹妹便联袂而来,但看她们那一个赛过一个趾高气昂的态度,便知道都来者不善。 第六百五十六章老婆绝不存在(上) “姐姐回来了!可让小妹牵挂。听说姐姐去了泰狄大王那处?姐姐可真是好胆色呢!颇有父王的风度、威仪!”一个长相秀丽,脸上却带着斑斓虎纹的少女,看到幽漓后,便眼神一亮,一路小跑过来说道。 这话咋一听没毛病,显得热情、真挚,好姐妹的做派。 但是挖掘一下内涵,泰狄大王是出了名好色,在他的山头上,连母蚊子都曾经和他有一腿。 幽漓如果去了泰狄大王那里,无论有没有发生点喜闻乐见之事,传出去便都会被坐实。虽然妖魔、人魔的贞洁观念淡薄,但那时属于中下层,到了上层,这方面还是很注重的。 特别是出身不凡的贵女,按照大家默认的,是都要嫁给那些门当户对的大妖魔或者人魔王朝的大家族弟子。这些家伙可都是个顶个的心高气傲,怎么能忍受自己的老婆未过门,就先让别人尝了头汤? 社会舆论没压力,但是权利催生的狭隘占有欲,却会带来压力。 结合前文,再看下文,那句‘颇有父王风度、威仪’就很值得玩味了。 泰狄大王还只能躲在一某三分地上纵横捭阖,魔江龙王可是真的有本事布种天下。 曾经有一段时间,坊间甚至有谣传,那位魔宫中的太后,都和龙王有染。 永夜魔君都能算是魔江龙王的干儿子。 当然传播这谣言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之后便有解释,有说这是龙王的政敌所为,也有说是人族的阴谋。还有一些小道消息称,这是某个被龙王绿了的大家族族长,暗中放出来的风声,就是为了报复龙王。 面对姐妹的暗讽,幽漓也不是好惹的,战力全开。 一群塑料姐妹花,脸上笑嘻嘻,心里各种mmp,唇枪舌战,简直可怕。 直到一两个时辰过去了,这场注定不会休止,只会暂停的比赛,才稍稍放缓。 那些一开始就将炮火集中在幽漓身上的众多龙女们,这才注意到楚河等人。 谷道人顶着一个硕大的牛头,大约除了母牛之外,只怕很难有什么正常人,会喜欢这种审美。 李栋则是被幽漓早早的用遮面连身甲裹得死死的,眼珠子都只能露出一半,看不出什么动静。 唯有面相俊美,一头银发,头上还顶着一对狐狸耳朵,脚下趴着大黑狗的楚河,最为引人注目。 “哟!这是哪里来的人魔小哥!融入的是狐族的那一脉血统?自己可知道?要不要让姐姐我帮你检查一下?”说话的龙女,看起来风韵成熟,气质很云浪,做的却是出阁之后的打扮,同样带着一点红狐的特征,显然母族是狐族出身。 她虽然是在挑拨楚河,但是眼神却悄悄瞥向幽漓,显然是误会了楚河和幽漓的关系,故意想要气一气幽漓。 幽漓会有什么反应? 当然是···心中暗笑,表面却做出微微紧张的神情,好像真的和楚河有什么一样。 面对龙狐混血的妖族大姐姐的调戏,楚河淡淡一笑,然后选择主动出击了。 但见坐在椅子上的楚河一伸手,便揽住了女子的纤腰,顺势将她拉入怀中。 温香软玉入怀,美人脸上稍有惊愕之色,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不怕死,在龙王的府上,就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调戏龙王的女儿。 何况这位龙狐混血的龙女,嫁的还是阴山鬼王的三儿子,虽然上层社会中,私生活糜烂的贵妇,那是一抓一大把。 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若是传出去,那位鬼王三子发起火来,即使是天魔都也难免震上一震。 看着龙女脸上那不敢相信,带着愠怒的表情,楚河附身下去,脸上还挂着微笑。 一口暖气轻轻吹拂在对方晶莹小巧的耳垂上,小声说了一句话,目光如温润的琉璃般闪烁,勾人心魄。 在楚河怀里的龙女,脸上渐渐地染上一层烟霞,原本稍稍愠怒的表情,也收敛起来。勉强从楚河的怀里挣扎起来,娇俏的横了楚河一眼,然后翩然转身,慢步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回头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然后便夹紧修长的双腿,翩翩离去。 谷道人和李栋都同时扭头看向楚河。 “你说了什么?”谷道人觉得还是有必要学习一下,所以开口询问。 楚河用手摸了摸自己头顶的狐狸耳朵,轻笑道:“说了你们也不懂。有些事情,是需要颜值的,我说了是情趣,你们说了是调戏。明知如此,我又何必误人子弟呢?” 有好奇心的可不止是谷道人和李栋。 就连幽漓,还有其他一众龙女,也都心中好奇。 她们那位姐姐,她们可再了解不过。 看着是风姿动人,一幅烟视媚行的做派,其实还是很保守的。 眼下却似乎和这个有着狐族血统的人魔动了真格,那句话究竟是什么,竟然有如此威力? 好几个龙女便围拢了上去,一阵娇言软语,就想套话。 一个一代人魔的地位,远远及不上她们这些龙王之女的身份高贵。 但是长得好看就是资本,即便是那些最跋扈的龙女,在楚河面前,也会稍稍收敛一点脾气。 只是脾气可以收敛,长相真的是不可苟同。 龙王的女儿虽然大多数颜值在水准之上,但是也有那么几个长歪了的。 青面獠牙,实在看了倒胃口。 也不知她们母亲是何等摸样,当初龙王又是怎么有本事策马奔腾,扬鞭疾行。 楚河即便是段位已经是王者级别,面对这么多的龙女围追堵截,也显得有些疲于应付。 恰在此时,忽然外面传来仆人们大惊的呼声,然后铜锣鸣响,雷鼓轰鸣的声音,齐齐在龙王府中响彻。 甚至龙女们还听到了唤龙号被吹响的声音。 这是召唤龙王的魔江龙骑卫入府的特殊号角,乃是以龙王退换下来的一枚龙角制成。 平时都是握在龙王府龟总管的手上,如今被吹响,莫非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 一种龙女纷纷变色,有些慌乱。 哗啦啦···! 屋顶被顷刻炸破。 一道白光直接将众多龙女撞开,撞的龙女们鼻青脸肿的,然后乳燕投林般的落到楚河的怀里。 楚河敞开怀抱,低头一看。 哟呵! 好大···好白···好耀眼! 第六百五十七章老婆绝不存在(下) 大家别误会! 并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又大又白的东西。 楚河的怀里突然多了一颗蛋! 一颗白色的,篮球大小的蛋。 而且还是纯正的圆形,圆润的如同一颗巨大的明珠。 随着蛋壳的一阵发光,原本乳白色的蛋壳也开始半透明起来。 隐约还能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娇小龙影。 哗啦啦! 一群妖魔鬼怪冲了进来。 当头的一只老乌龟,手里拿着一个龙角号角,大声喊道:“小公主别怕!龟管家这就带你回···去?” 龟官家看着赖在楚河的怀里,亲昵的翻滚着的龙蛋,表情很诧异。 虽然龙蛋内的龙女说起来是龙王的长女,但是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出世。 即使是早已具备灵性,却最多只是相当于人族孩子七八岁的智力。 平时除了龙王之外,也就和他这只老龟稍微亲近一下,其余者哪怕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也不会多亲近,远远的就会避开。 而龙王却又特别宝贝这个还是龙蛋的大女儿。 只要无事便随身带着,用龙气孵化。 今日若不是永夜魔君有要事相邀,龙王也不会将龙蛋留在府中,交给龟总管照顾。 “你是何人?快点放了小公主!否则的话,休怪老龟我不客气!”说罢老乌龟摆出一个架势,那气势看起来确实不凡,有大妖水准。 原本耳朵贴着地面,趴在楚河脚下的犬妖馒头,感觉到了老乌龟的敌意,便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的看着老乌龟。 只要楚河一声令下,他便会冲出去,与那老乌龟撕咬在一起。 楚河抱着怀里的龙蛋,借用着依旧还系在他心头的红绳,和蛋中那个幼小的生灵交流着。 或许是因为还未出世,灵性最为纯净无垢的原因,龙蛋内的小龙女,敏锐的追溯到了和楚河的那一丝牵绊,所以才不管不顾的冲来过,落到楚河的怀里。 而一如以往,单方面具备沟通方式的楚河,正与龙蛋内的小龙女聊天。 “大哥哥!你好厉害!竟然能够听到我说话。以前我和父王说话,他都听不到的。”龙蛋内传出一股孤单、寂寞的情绪。 原本光滑发亮的蛋壳,也变得有一点点的黯淡。 四周众多的妖魔全都紧张起来,剑拔弩张。 如果不是楚河还抱着龙蛋,他们只怕早已一拥而上,乱刀将楚河分尸剁碎。 楚河连忙安慰蛋里的小公主,让她又高兴起来。 一人一蛋聊的起兴,竟然将周围的那些妖魔和一众龙女给都忘了。 而龟总管看着相比起以往,明显闪亮了几分,而且龙影越发明显的龙蛋,绿豆大的眼珠子转了转,挥手暗退了那些想要曾经偷袭,‘救回’公主立功的妖魔。 “本王的宝贝女儿!你在哪?千万别吓父王···!”一个略带龙吟呼啸之声的焦急声音,远远的便从天魔都的另一端传来。 透过被龙蛋击穿的屋顶,就能看到,一条展开身形,足以纵横百里的巨大黑龙,从云端盘旋落下,然后砸入了龙王府中。 身穿黑色王服,头戴龙角冠,手持黑色玉板的威严人影,凝聚在楚河身边。 “竟敢挟持本王宝贝女儿,该死!”身影一动,一掌朝着楚河拍来。 楚河下意识的脚下一滑,却发现四周空间早已凝固,他甚至来不及调动昊天宝镜的力量,眼看着那一掌就要覆盖下来。 “怎么可能!这个魔江龙王,比起那长江龙君,实力也高太多了吧!”楚河暗中吃惊不已。积蓄真元,迫不得已也只能回转真身,然后运用九转玄功,先撑住龙王这一击再说。 长江龙君的实力,楚河曾经看来高不可攀。 但是时至今日,只要让楚河在副本里修成元神,他自忖已经无惧长江龙君。 眼前这个魔江龙王,其实应该就是长江龙君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但是就实力来说,至少是长江龙君的三倍以上。 “难不成,做了长江水神,反而还限制了长江龙君的发展?”楚河心中疑惑一闪而过。 毕竟按道理,长江龙君是天庭赦封的龙君,掌管长江水域,每年都有天庭俸禄,也就是功德落下。 以俸禄修行,应该更快才是。 何况,长江龙君还有修炼法门,而这方世界的魔江龙王,一切都靠原始本能成长,以挖掘本身血脉潜力为主。 楚河还在迟疑,是否暴露。 那龙蛋却飞出楚河的怀抱,挡在了楚河的面前。 龙王及时收手,深怕伤害了龙蛋。 巨力回击,稍受反噬,龙王退后数步,脸色也稍稍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殷红。 “宝贝女儿!你不愿伤他?你喜欢他?”龙王一脸紧张的看着龙蛋,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情况,而是语速迅速的发问。 龙蛋也像是在回答他的话,上下起伏着,表示肯定。 一旁的众多龙女,包括幽漓,都是一脸的嫉妒。 反而是相互之间,原本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消失、淡薄了许多。 假如将龙王对女儿的情意分十分,那么龙蛋里的‘小公主’便独占了八分,还余下两分,才是众多的龙女瓜分。 无论她们怎么争,都永远是输家。 “小子!你运气好,本王女儿喜欢你。待我封了你的魔源,废了你的魔脉。以后你就做我女儿的专属奴隶,陪她一起玩,哄她开心,否则的话,本王便抽你魂魄,剁了你的骨头,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和不得好死。”龙王蛮横霸道的对楚河说道,将不讲理的父亲这个角色,表现的入木三分。 “不是女婿么?怎么就奴隶了?这档次掉的太快了吧!”楚河心中腹诽,脸上却挂着温和的表情,好像一点也不在意龙王的霸道一般。 “龙王固然可以这般处置在下。只是在下若是被龙王废了,只怕小公主就永远只能孤单的被封闭在这厚厚的蛋壳之中,永远也无法出世了。”楚河慢条斯理道。 龙王闻言,却并未相信,反而哈哈大笑:“你?区区一个混了银月狐血统的一代小人魔?就敢大放厥词,称能让本王的女儿孵化出来?” “你可能不知道,有多少冠绝古今的强者和修有奇异天赋的妖魔,为本王的女儿瞧过。这世上只怕除了魔天,再难有谁,可以放言,一定可以让本王的女儿出世···。”说到后来,龙王的语气沉痛起来。 此刻无论龙王的龙品如何,至少他对女儿的情意,是不作假的。 第六百五十八章奶妈 楚河之所以这么说,自然也是有他的把握。 故而面对龙王的质疑,却不急不缓道:“龙王可知,小公主为何迟迟难以出世?” 龙王冷笑道:“本王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儿命苦,自母体中便受创,若非她母亲最后一刻,将大量生命力转移到她的体内,只怕早已身亡。只是如此一来,母体之中受先天母胎之气孕育不足,灵性也始终无法增长。为了避免她夭折,本王以各种灵物补充蕴养,更亲自输送龙气,助其成长。只是这蛋壳却也与她一体,越来越厚实。成长的比她还要快些。若是外力强行打破蛋壳,却又会伤了我儿···。” 楚河点点头道:“那龙王可知,我天赋不凡,能与小公主交流。若是由我教导小公主,定然可以助长其灵性发育。” 楚河此言一出,龙王顿时面色一变。 这个办法并不难想,问题是身为白熙的父亲,他也没有办法直接与白熙沟通。 眼前这个人魔,却有办法? 龙王自然不会听信楚河的一面之词,又问了一遍小公主,小公主摇晃着龙蛋,兴奋的肯定着。 龙王顿时收敛了杀机,看向楚河的眼神也充满了欣喜和兴奋。 无论楚河是什么来历,又有什么目的。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能让他的宝贝女儿顺利成长,然后成功出世。 “很好!你证明了你的价值!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女儿的···奶妈!这个说法应该对吧!本王仿佛记得,以前人族对那些专门照顾幼儿的人,就会这样称呼!”龙王专横至极的说道。 “噗嗤···!”一旁的谷道人和李栋都很不厚道的笑了。 一个男人却做了一条幼龙的奶妈,这画面太美,简直难以想象。 妖魔和人魔中,是不存在奶妈这种职业的,因为他们的新生儿也十分强壮,通常孕期特别长,而出世之后的幼生期却很短。 楚河眉头一皱,不想和龙王翻脸,这句话他忍了。 “龙王说笑了,我是男人,可做不了奶妈。不如龙王封我为小公主的贴身侍卫可好?”楚河努力想要将即将落到头上的帽子摘掉,切莫不可坐实。 “侍卫?你还差了一点,而且她的侍卫已经够多了。就是奶妈,本王说了算!”龙王听了楚河的解释,显然也想明白了某些道理,却绝不会认错,只能让楚河继续背着这个名号。 就这样,楚河成功的打入了龙王府内部,成为了白熙小公主的···奶妈。 平时负责教导白熙,帮助她提高灵性。 而李栋和谷道人,作为楚河的随从,也留了下来。 教导白熙之余,楚河没忘记此行的根本目的。 所以在熟悉了环境之后,天魔都内,开始逐渐的流传起一些修行的功法。 人魔和妖魔不同。 妖魔除了少数机灵的种族之外,大多数都是死脑筋。 而人魔是由人变异而来,他们更加的聪明和灵活。 当修行功法在暗中流传,一些尝试过修行的人魔,顿时便发现,他们的力量正在飞速增长。 原本人魔的力量,受限于血脉的源头。 混血过的次代人魔,还能拥有一些变异的可能。 而初代的人魔,若是融合的妖魔血统太低,那么之后的成就,也极为有限。 但是修炼之后,他们发现,实力的增长,正在打破这种局限。 他们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同时,随着修炼法门的迅速流传,许多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族,也开始接触到修行。 他们尽管大多数没有人魔修行的快,但是总会有那么几个天资不凡的存在,渐渐的开始崭露头角,甚至反抗人魔和妖魔的压迫,酿造了几起针对人魔贵族的血案。 随着修行功法的推行,一股原本还潜伏在暗中的风潮,在天魔都内愈演愈烈。 魔宫正殿之上,永夜魔君挥手将厚厚的一册收集来的功法,拍在桌上。 邪异、霸道中夹杂着一丝丝紫色纹路的脸上,充满了愤怒。 “还没有查到源头吗?”永夜魔君冷声质问着站在下方的蜂王和一众人魔大将。 众多人魔大将纷纷低头不语。 蜂王为一身材妖娆,头顶黄纱,腰肢纤细,前凸后翘的冷艳女子,听到永夜魔君的质问,斟酌了一番,开口说道:“本王倒是有些消息来源,称这些修行功法,是从龙王府···。” “够了!” 轰的一声,永夜魔君面前的石桌炸裂开来。 永夜魔君一身魔皇帝袍,豁然起身,怒视着蜂王。 “你和龙王那点纠葛,天下皆知。平日你如何算计,本帝都容了你,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此等迹象,便是在掘我天下根基,更是动摇魔天之本。非是你阴谋算计,以足私怨之时。蜂王···本帝尊你是旧臣,但是也请你多多好自为之,莫要太过放肆。” 蜂王面色一阵青白,有心再开口狡辩,却话到了嘴边,重新吞了回去。 随着人魔国度的统治,越来越稳固,强大的人魔大将、臣子越来越多,妖魔八王的处境也变得越来越尴尬。 龙王女儿众多,更有好几个入宫做了妃子,自然和永夜魔君的关系更密切一些。 其他妖魔王可没那么多女儿送,而且大多子嗣绵延,后代在朝中也是势力盘根错节,早就遭到永夜魔君猜忌和人魔群臣的抵制、孤立。 蜂王虽然打探到,这些修行功法的来源,似乎隐隐指向龙王府,但是却没有切实的证据。 眼下提了一嘴,已经惹得永夜魔君愤怒。 倘若继续说下去,只怕难有什么好果子吃。 永夜魔君发泄了一番怒火,然后责令众人继续追查,同时收缴民间功法之后,便遣散了诸臣。 等到大殿安静下来,永夜魔君拍拍手,两个魔影自发的从他的影子里分裂出来,化作两个全身裹在漆黑里,仿佛没有固定形态,如黑烟般漂浮的特殊人魔。 他们显然祖上曾经有过阴影魔的血统,融合繁衍之后,出现了变异,比起寻常的阴影魔来,更加的隐匿、诡异,气息难测。 “你们速速去龙王府调查一番!切记谨慎,莫要让龙王发现了你们的踪迹。若真不小心被察觉,万不得已···你们可以变化身形,用女子形态去接近龙王脱身。”永夜魔君吩咐说道。 “是!”大殿上两个一模一样的中性声音同时响起。 第六百五十九章这锅给你 龙王府中,楚河刚刚将小公主白熙哄的睡下。 谷道人便以传音手段,在楚河耳边说道:“应该差不多了吧!我们的行动虽然还算隐蔽,但是毕竟不是无迹可寻,只怕再过不了多久,就该被顺藤摸瓜找过来了。” 谷道人言外之意,便是要撤退了。 虽然他剑法绝世,这段时间也加紧修炼,同时收服体内肆掠的兵锋之气,但是这里是天魔都。 人魔、妖魔高手数不胜数,若是被围住,那可就在劫难逃了。 楚河用手抚摸着光滑的龙蛋,同样传音说道:“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走。龙王府现在已经处于监视之下,我们要是离开,岂不正好暴露了?” “已经被发现了?你怎么知道的?”谷道人一惊,迅声问道。 楚河嘿嘿笑道:“龙王府什么地方?龙王什么样的家伙?最近居然门口多了好些美女路过,大有主动羊入虎口的意思。这还不够明显?” 事实上追查到龙王府的势力,不止有蜂王一位。 区别只在于,蜂王直接向永夜魔君说出了怀疑。 而其它的几股势力,则是想要先找到证据再说。 “那怎么办?既然龙王府已经暴露,那也就是说,迟早都会查到我们头上。”谷道人语气倒也并不慌乱,当年身为谷御峰时,就敢刺杀魔后,想要将永夜魔君灭在魔后腹中,如今融合了谷道人的灵魂本源,自然不可能越来越胆小。 只是不怕死,不代表喜欢死的毫无意义。 何况楚河还点燃了他希望的火苗,他可不想‘大业未成’便‘半道崩殂’。 楚河道:“淡定一点,现在也只是锁定了龙王府,并没有确定是我们。所以,接下来我们不妨做一点喜闻乐见的事情,比如···将这口黑锅,结结实实的扣在龙王的头上,你觉得如何?” 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讲,龙王称得上是老岳父,但是楚河一贯大公无私,为人族大事计,断然不会掺杂此等儿女私情。 果然听闻楚河之言,谷道人的语气变得稍稍兴奋起来:“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龙王不傻,那些查到龙王府的势力,还有永夜魔君,也都不傻。我们要想把帽子扣在龙王头上,怕是没那么容易。” 楚河道:“所以此事还需要好好计划一番。” 话锋一转,楚河又道:“不过这也不用着急,现在各方势力,包括永夜魔君在内,应该都是以试探为主。” “有些会选择潜入府中秘密调查,而有些或许会选择打草惊蛇、投石问路。” “无论怎么选,这潭水都会变浑,到时候机会就来了。”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看好李栋,别让幽漓有机会将他从你的视线范围中带走,一旦幽漓脱离了控制,那么我们就可能提前暴露。那就真的危险了!”楚河提醒说道。 当然即便是幽漓脱离了控制,暴露了他们,楚河也还有底牌未出,未必会落入绝境。 只是如此一来,就显得不够完美,有损他楚河王的威名了。 “放心好了!出不了乱子!”谷道人淡然说道,自信十足。 他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两世加起来,阅历丰富至极,怎么可能犯下如此低级错误。 “不过,你为什么非要带着李栋?他真的像你说的,那么重要?”谷道人问道。 楚河道:“他当然重要,天魔都这座城有多少普通人族,只怕没人说得清。如果这些人,突然都开始信仰李栋,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嘶···你要让他成为天魔都的城隍?这···可能吗?”谷道人为楚河的脑洞大开所折服。 以常理而论,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楚河神秘笑道:“当然有可能!还记得我发出去的那些修行法门吗?里面可都夹杂着一些‘私货’。在这座城市里,无论是人还是人魔,又或是妖魔,他们对于修行的认识,都是一片空白。他们还没有上升到质疑和否定的程度。” “我将信仰李栋,宣传教义的一些东西,融入到了功法之中。只要他们按照修行,自然就会渐渐的将李栋推向城隍的位置。” 谷道人是彻底服气了,不过还是忍不住道:“如果是这样,李栋的实力将会飞速提升,你就不担心他脱离控制?” 楚河道:“控制?我们为什么要控制他?要知道他是神灵,立场上和妖魔、人魔天然对立。我们只要确定这一点就行了。” 楚河很少想要彻底的去控制某个人,或者某个生灵。 因为所有拥有智慧的生灵,都是活动的、变化的。 掌握了现在,不代表永久的掌握未来。 变数藏在每一种可能之中。 所以楚河更喜欢因势利导,从利益、根本的角度出发,去推动事态的发展。 用人者,势必有一天也会栽在人身上。所以楚河喜欢用势,大势所趋,便难以阻挡。 龙王府中,灯火通明。 龙王和麾下的一众大妖,就聚集在客厅之中,脸上都挂着焦虑之色。 外面的局势,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 虾大将拨弄着胡须,打破了安静:“大王!我还是觉得乘着风暴还没有彻底刮起来,彻底排查龙王府,将那些躲在府中,暗中行事的老鼠,都给揪出来。” 话音一落,蛤蟆军师便使劲摇头:“不成!不成!现在外部都只是在怀疑,我等若是自乱阵脚,大肆排查。势必会坐实谣传,如此一来不仅会惹来外部势力干涉我们龙王府之事,更会导致大王威信大减,永夜魔君也会趁机消减大王手中的权利。” “所以查要查,却只能悄悄的查,切莫不可声张。” 龟管家道:“最近新入府的那几个家伙,就很可疑。自从他们来了之后,这才发生了这些变故···要查的话,就先从他们开始。” 主位之上,龙王摇头:“他们本王时刻派人手盯着,几乎没有出过府,不可能有机会做这样的事情。有消息称,这样的修行之法,最先源于东域。或许是有人族悄悄潜入了城中,然后散布功法,最后嫁祸给本王。为的就是让我们自乱阵脚。” “待明日,本王便入宫面见魔君,陈述一切。应该能够稍稍打消魔君顾虑,争取道一点时间。” 第六百六十章愈演愈烈 龙王府说起来感觉不大,但其实却绝对不小,单单是服侍的下人奴仆,便有数千之众。 其余者如侍卫、门客、龙王的那些小老婆,以及小老婆们乱七八糟来投靠的亲戚···。 全都加起来的话,生灵近万。 这种情况下,想要在不引起大波澜的情况下,排查整个龙王府,那必须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以龙王的脸面,亲自入魔宫向魔君解释,确实可以争取到一定的时间。 此时敌暗我明,并且讯息掌握不多的情况下,龙王的选择确实没有问题。 只是他还是有些忽视了修行功法,对天魔都的影响,甚至是对整个人魔国度的统治,带来的破坏力。 魔君确实下令,全城收缴修行功法。 但是有些东西,就是越禁,才越令人求知若渴。 何况还有楚河留在外面的一些引子,正在不断的发酵。 城西处决场地面石板上的血渍,接连数天不干,修行功法却越流传越广。 此时天魔大狱深处,一个被锁链死死拴住双脚的老人,浑身的衣衫褴褛,胡子和头发纠缠一处,十分的邋遢。 唯有一双眼睛,总是那么的炯炯有神。 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人族,讲道理是没有资格关进这座天魔大狱的。 因为一般人族犯了错,即便是小错,也都是直接砍了了事,断然不会还专门放在大牢中,浪费人力物力,更何况还是这座天魔大狱。 天魔都中,最坚固也最恐怖的监狱。 但是这个老人,他是一个传奇。 他是第五代出生在天魔都的人族,他的祖祖辈辈都是一个人魔家族的奴隶,到了他这一代,按照常理已经算是被彻底的驯服,应该完全没有了反叛之心和野性。 所以他拥有了学习一些知识,帮助主人家处理更需要智慧一点的家务的‘权利’。 但是或许是某种契机,他开始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他渐渐的通过手中微弱的‘权利’,主动的去帮助一些最底层的人族,并且将他们组织起来,争取一些微弱的权益。 比如更加充足和良好一点的食物,比如一定的休息时间,还比如适当的劳动报酬。 这些都是一些最微不足道的要求,却是在挑战统治者们的权威。 而最为神奇的是,通过多方借势,引导人魔、妖魔相互之间的某些矛盾,他确实是做到了一些在很多人看来,绝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于是,他在天魔都人族内的声望,也达到了一个极为可观的程度。 不过没有实力为支点,再高明的权衡手段,也总有用尽的一天。 为了避免天魔都内的人族暴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影响到那些人魔、妖魔贵族们高高在上的安逸生活。这个为人族权益奋斗半生的老人,便被投入了天魔大狱之中,牢牢的看守着,他不会再有自由,却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此时老人手里正握着半块饭团,饭团被从中间碾开,吃出了一片小布片。 老人并不慌着去看布片,而是先细细的将手里的饭团吃完。 待到最后一粒沾着尘土的米粒被咽下去,老人才缓缓展开手里的布片。 将布片上细小的字眼,逐字逐句的通读着。 然后收起布片,按照布片上的功法口诀修行。 三日之后,原本漆黑无光,暗无一丝光亮的天魔大狱,突然闪烁起乳白明亮,摇曳耀眼的光芒。 漆黑中,犹如一盏明灯。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得整个天魔大狱动乱。 负责看守的人魔将领,带着众多人魔狱卒飞快赶到,看到的却是一个全身笼罩在白光里的老人。 面对他时,无论实力如何,不自觉的都会产生一种窘迫感,有些自惭形秽。 “黄奴!你做什么?想要逃狱吗?”人魔大将忍住心头的一丝丝莫名而来的胆怯,壮着声势,大声呵斥道。 老人却在白光中笑着,化作一道道流光,轻易的穿透了监牢的阻隔。 嗖嗖嗖! 各种攻击落到了老人身上,却纷纷被白光消融。 一阵白光扩散出去,整个天魔大狱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人魔、妖魔,纷纷痛哭流涕,但凡有一丝未曾泯灭天性良知者,皆难以逃脱。 那夺目却又柔和的白光,点燃了天魔大狱,却照亮了整个天魔都。 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这令人觉得感动的光芒。 “好可怕的圣辉诀,挖掘心灵的力量,闪烁灵魂的光辉。”谷道人和楚河坐在一起,观望着远方叹息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确实是很了不起,不过功法只是杠杆,撬动的终归是自身的力量。圣辉诀是青天古树结合儒门和佛家的功法而成,或许连青天古树自己也动用不了几分。因为它放射出来的是心灵的光芒,只有真正纯净无私,燃烧自己点亮他人的灵魂,才能发挥这门功法最大的力量。” “而一旦信念倒塌,或者被污染,就会立刻反噬。” 强大而又快速获得的力量,总会有其根源和弊病。 两人正讨论着。 一声虎啸,一头巨大的青色黑纹猛虎,已经扑向那蔓延的白光,似乎要将白光撕裂。 只是这白光却异常的坚韧,犹如不屈不挠的信念。 猛虎和白光不停的撞击,溅射出的光斑,照亮着天魔都,吸引着无数人、人魔、妖魔的注意。 “能够和青虎王战的不相上下,确实不枉我费一番功夫,特地将圣辉诀送进天魔大狱给他。” “不过这还不够,龙王若是不出手,我们后续的计划不好施展。而且黄奴虽强,但是破绽太多。只需调集一群人族,作为胁迫他的人质,他就会立刻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这是他的光辉,也是他的软肋。现在那些人魔还没想清楚,但是早晚会想明白。”楚河收回眼神说道。 谷道人点点头道:“所以!我已经暗中联系了一些人,虽然积累还不够,不过制造混乱,却也足够了。何况···参与这场混乱的,可不仅仅只有人族。” 谷道人的话音一落。 就在城南方向,一个长着猫头的巨人站了起来,然后掀翻了一个古老的人魔家族的训奴所。 城北方向,有一群妖魔开始放肆的作乱,发挥他们混乱的本性。 而靠近魔宫之处,一个身上披着紫纹,明显是人魔皇室的人魔,浑身的气势涛涛,燃烧着熊熊魔火,竟然带着一队人马,朝着魔宫杀去。 似乎是要乘机造反。 第六百六十一章希望和野心 楚河撒出去的功法,撬动的不仅仅是希望,还有野心。 那些受压迫,受奴役的人,因为获得了力量,于是有了一些反抗的想法。 只是希望的孕育,还需要时间,需要指引,需要挣扎。 相比起希望,野心滋生的更快,来的更加的猛烈和着急。 当代魔君,确实是上代魔君的独子。 但是上代魔君可还有兄弟。 只是他这些兄弟,都被抽干了血脉,融入了当年还在魔后腹中的永夜魔君胚胎之中。 所以即使上代魔君与北方妖魔天狼皇一战,双双陨落之后,这些上代魔君的兄弟,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乱,只能臣服于魔后,以及还未出世以及出世之后,也不过是个小奶娃的永夜魔君。 当初谷御峰能够当街刺杀魔后,事后虽然狼狈,却也逃离天魔都,其中便有这些上代魔君的兄弟们的影子。 谷御峰起初想不通,但是融合了谷道人之后,这一切便都自然通了。 修行了楚河特别给他们挑选的魔功,再利用身为皇族,应有的庞大资源。 他们迅速找回了失去的力量,然后乘着天魔都大乱之际,要杀入魔宫之中,杀死永夜魔君和魔后,重新决定皇位的归属。 整个天魔都,一时间乱作一团。 八大妖魔王,十三位镇守天魔都的人魔大将,众多的人魔重臣,纷纷出现,各有立场。 龙王自然也不能无动于衷。 早在那些先代魔君的兄弟攻击魔宫之时,龙王便已经化身魔龙,飞入魔宫支援。 而就在此时,那些早就潜伏在龙王府中的探子们,也开始行动起来。 乘着主人不在,龙王府中的大部分力量也被调走,纷纷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龙王府内暗藏的秘密。 于是他们很容易的,就在龙王的书房、卧室、静室等处,发现了许多外面流传的功法原本。 为什么确认是原本? 因为外面流传的不少功法,都有错漏之处和不完整之处。 而龙王府内找到的,却都是全本。 很简单,甚至是粗糙的栽赃手法。 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不需要做的那么的十足把握。 保留一点疑问,才更能激发矛盾。 若是众口一致的能确定,龙王便是‘罪魁祸首’,那反而没意思了。 楚河他们的目的只是甩锅而已,又不是非得弄死龙王! 当然也有可能,谷道人并不是这么想的。 所以谷道人夹带了点私货,伪造了几份龙王和魔后来往的暧昧书信。 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但是···假的书信从龙王的书房里找出来,那也足够致命了。 谷道人的行为让楚河大感人心不古。 想当初的谷道人,虽然称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是正道中人,行事不说光明磊落,却也不至于下作到如此地步。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多了,竟然产生了这样的变化,实在是令人唏嘘。 整个天魔都乱成一团,就像是坐在火药桶上一般。 乱哄哄的大战,直到第二天深夜,才稍稍停息下来。 黄奴被再度压回了天魔大狱的深处,这一次的封锁更加的严密,至于该如何审判,却要等魔宫内的动乱平息下来之后再说。 寻常的妖魔、人魔爆发,虽然造成了一定的麻烦,却很快被清除。 唯有魔宫中的那场夺位之争,才真的牵动着整个天魔都,整个人魔王朝的命运。 拓跋泽、拓跋磊、拓跋烽、拓跋锢,四王同时带领布下杀入魔宫,魔宫之内已经是尸横遍地。 妖魔、人魔还有人族奴隶的尸体,早已堆积如山。 鲜血染红了原本深黑色的魔宫。 永夜魔君就坐在王座之上,他的母亲,那位略带传奇色彩,传说中与月魔有瓜葛的魔后,也坐在一侧。 而王座下方,魔宫内的侍卫和大将已经死伤殆尽。 拓跋泽四人各自手中的兵刃滴血,踏着血浆而来,脸上都挂着冷冽嗜血的神情。 原本温顺如猪的摸样,早已被抛弃到了九霄云外。 龙王、鹰王、马王三位妖魔王,连同好几个负伤的人魔大将,正环绕在永夜魔君的身边。 从各自的状态就可以看出,三位妖魔王虽然勤王而来,却并未出全力,有所保留。 或许已经进入了观望状态,随时可能倒戈。 而那些人魔大将,却相对更忠诚一些,他们毕竟是效忠于永夜魔君的嫡系,如果永夜魔君被杀,失去了魔君的位置。那么他们的下场,也一定不会有多妙。 即使已经到了如此逆境,永夜魔君的脸上依旧未见丝毫慌乱之色。 沉着而又冰冷的声音,在魔宫大殿之上响起。 “四位王叔!永夜自登基以来,自问待你们不薄,今日你们犯上作乱,可对得起我?” 拓跋泽闻言哈哈大笑:“拓跋夜!事已至此,你还要这般惺惺作态?你以不到百岁之龄,便拥有了几乎登临天魔之位的实力。还不是我们这几个做叔叔的成全?” “何况你这些年虽然没有刻意为难我们,却时刻监视我等,视我等如那低等的人畜,如果这也算是不错。那等我们兄弟,也抽了你的血脉,废了你的丹田和灵台,也让你享受一番,此等滋味如何?” 永夜魔君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依旧冰冷,眼神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既然四位王叔心意已决,那本帝也只能成全。” 话音一落,永夜魔君竟然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双手闪烁光芒,有无穷锋锐之气,徘徊在大殿之上,殿中之人无不变色。 此刻,永夜魔君的左手出现了一把四尺大刀,右手则是出现了一把三尺长剑。 刀身漆黑,唯有七道凌乱的血色刻痕妆点,此刀便是是天魔七杀刀,为第一代魔帝拓跋三千的配刀,其中藏着的天魔七杀式,据说是魔天所传,威力无穷,拥有屠天灭地之能。 剑身雪白,却像是无数条雪白的线条编织而成,此剑便是万化归流剑,曾经的人族英雄段白楼的佩剑。 乃是聚集天下诸剑之锋,凝聚而成的一把绝世神兵。 单以兵器锋芒而论,还在天魔七杀刀之上,若非拓跋三千魔体强横,又有天魔七杀式配合,只怕当初与段白楼一战,胜负颠倒,犹未可知。 左手刀,右手剑,刀剑双杀,澎湃杀气如海潮般汹涌。 下一刻刀锋一起,剑芒无数,在澎湃妖魔之气的纵容下,充斥着整个魔宫大殿,朝着拓跋泽四人,连同他们的属下一起袭去。 第六百六十二章魔宫大战 比永夜魔君更快的是拓跋磊。 他得了一门杀剑秘典,此剑本是由剑入魔,修的是修罗魔剑之道。 拓跋磊本是人魔,等于提前达到了最后目标,由此反推,不仅重获了昔日失去的力量,更将一身的手段尽数凝聚在了剑道之上。 所以在永夜魔君发难之前,拓跋磊的剑反而更快一步,刺向了永夜魔君。 高高在上的永夜魔君,面容冷峻,身形挺拔。 面对拓跋磊那汇聚磅礴妖魔之气,锋利无双,仿佛能划破空间的一剑,他的脸上毫无慌乱之色,尽是冷笑。 “不自量力!” 左手的刀高高扬起,天魔七杀式中的一招顺势而出。刀光旋转,隐隐呼啸可见魔影,怒而向天,疯狂咆哮。 一刀出,来势汹汹的拓跋磊,竟然被一刀击飞,撞破了魔宫的大门,飞出了大殿之外。 眼见拓跋磊并未被一刀击杀,永夜魔君冷眼一横,右手的万化归流剑顺手打出,化作无数线条状的寒光,朝着拓跋磊飞去。 铛! 拓跋泽手持一柄短戟,迎面挡住了永夜魔君这一击。 “二王叔也想与本帝过招?好···那便让本帝瞧瞧,当年号称无双魔将的二王叔,时至今日究竟还有几分本领。”说罢手中的魔刀扬起,唰唰唰便是接连三刀。 崩!崩!崩! 拓跋泽以短戟挥起的气劲,被纷纷被碾碎,在永夜魔君那恐怖的刀劲下,根本无法抵挡。 啪! 拓跋泽同样被击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永夜魔君空出来的右手挥起一掌,隔空拍打在了拓跋泽的身上。 下一刻拓跋泽发现自己全身的妖魔之力,连同新修出来的真元,都如同乳燕归巢一般,朝着永夜魔君处涌去。 “你也修炼了?”拓跋泽面色变化,忍不住质问。 “笑话!王叔莫非真当本帝是蠢驴木马不成?修行之道,玄妙无双,即便是违背魔天之意,又岂可舍弃?本帝若是不修炼,岂不是让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正中下怀?”永夜魔君冷笑说道。 “你修的什么功法?”拓跋泽极力抵挡着体内力量的流失,但是也不过是稍稍争取时间,全部被吸走,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永夜魔君并不隐瞒,而是道:“本帝修的是什么功?二王叔莫不是忘了?这本鲲鹏吞海术,可还是你交到本帝手上的!” 拓跋泽瞪着双眼道:“怎么可能,你···你竟然能修妖功?” 永夜魔君哈哈大笑:“王叔!你莫非真的是老糊涂了?我等本就已经是入了妖魔道,修妖功,又有何稀奇?” 说罢手上力道加强数分,要将拓跋泽更快吸干。 “老四!你快过来!你与我的修炼法门,一脉相承,我现在就将一身的功力,尽数过度给你,也免得便宜了这小子!”拓跋泽双目圆瞪极不甘心,但是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之时,若是此战溃败,那么以后就连苟活都不可能了。 一旁的拓跋烽闻言,迅速凑上前去。 拓跋泽看着近在咫尺的亲兄弟,脸上的狰狞之色,一闪而逝,忽然抓住了拓跋烽的胳膊,一道邪门的法术以最后的真元调动,落到了亲兄弟身上。 下一刻,那恐怖的吸力被直接转移到了拓跋烽身上,而拓跋泽则是脱身而出。 “老四你先顶着,待为兄杀了这小儿,再向你好好赔罪!”拓跋泽说罢一声,手提着短戟,运转妖魔之气和真元,继续朝着永夜魔君杀去。 沟通天地灵气,无数的锋芒在拓跋泽的身边凝聚,此刻他无疑已经用上了某种刺激潜力,爆发功力的法门。面对永夜魔君,他不敢有任何丝毫的保留。 同时,魔宫大殿之下,地面微微震动,一直没有出手的拓跋锢,不知何时竟然潜入了地底,操控着兵器,准备从地下往上包夹永夜魔君。 之前被打出殿外的拓跋磊再度回归,从高处落下,手中的剑光,闪烁无穷寒光,势要封杀永夜魔君。 三大高手同时出招,永夜魔君又要调动体内真元汲取拓跋烽的力量,一时间竟然被四人牵制,落入了下风。 莫要看之前拓跋泽和拓跋磊被压着打,好像压根不是永夜魔君的对手,便小觑了他们。 那其实是永夜魔君仗着兵器之利,且先声夺人的效果。 一旦战斗陷入胶着,永夜魔君也难以保持如此高调的手段和行迹。 大殿中,兵对兵,将对将,也厮杀成一片。 同时亦有两名妖魔王投靠了拓跋泽四人,此时正和龙王他们战在一处。 人魔王朝八大妖魔王,自煞魔王起,接下来便是龙王、虎王、鹰王、蜂王、马王、毒王和鬼王。 排名第一的煞魔王不知为何,一直不曾现身。 蜂王和虎王正在天魔都内四处灭火,那随着拓跋泽等人打进来的,自然便是毒王和鬼王。 二者排名相对靠后,实力整体而言,相比起排名靠前的龙王、虎王等也稍低。 此刻两个妖魔王,却能与三个妖魔王打的难解难分,自然是因为相互之间是在打假赛。 魔宫之外,楚河和谷道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步履至此。 “你真的觉得,这一战永夜魔君获胜了更好?”谷道人扭头看着楚河问道。 楚河道:“当然!我们做这么多,为的是点火。而把火烧的更旺盛,那就非得一个强有力的组织,做推广才是。拓跋泽四人虽然集合起来,拥有与永夜一战之力,但是一旦拔除了永夜魔君,他们都没有独当一面,成为这个人魔国度主人的能力,最后只会让这个国家四分五裂。” “人魔国度消亡是必然的,但是敲响它丧钟的,不该是我们,也不该是内乱和阴谋。否则人族的脊梁永远也挺不直,更别提什么杀上魔天,改换青天了!” “这一战之后,永夜魔君也会认识到,功法修行之大势难以阻挡,若是倒行逆施,反而会导致统治的更快消亡。与其如此,还不如尽量将这股力量握在手中。” 谷道人闻言,有很多疑惑,顿时想明白过来。 “这么说,你嫁祸龙王,其实归根结底,为的也还是同样的目的?” 楚河笑道:“那是当然,妖魔固守原本,不肯进步。那我也只能用这个法子,推他们一把了。此战之后,无论龙王是否冤枉,他与永夜魔君之间,都必然有很深的裂痕。永夜魔君为了维持稳定,一定会暂时安抚龙王,还有其他几大妖魔王,甚至如今背叛他的鬼王和毒王,也是如此。但是只要我们向龙王挑明其中利害,那为了自保,八大妖魔王,就不得不联合起来,强行在妖魔中,推行修炼之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矣!” 第六百六十三章尘埃落定 “大气堂皇,确实不凡!唯独人品有亏···却是可惜了!”谷道人唏嘘感叹道。 楚河站在一旁直翻白眼,心中腹诽。 “谁人品有亏了?” “你谷道人有资格说我?” 不等楚河反驳,谷道人便道:“即便如此,你怎么保证,那永夜魔君一定会取胜?万一要是让拓跋泽等人赢了,那你这番计划,岂不都落空?” 楚河嘿嘿一笑,反而不答,就这么晾着谷道人,让他心中好奇,却又暂时得不到答案。 魔宫之中,乱战依旧还在继续。 拓跋泽三人联起手来,确实能短暂压制永夜魔君。 但是时间久了,却都感觉到不对劲。 无论他们进攻的多么猛烈,永夜魔君却总是能够与他们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平衡。 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击倒,但是下一刻却又总是不会到来。就像是···正在故意拖延时间。 拓跋泽脑中念头急转,突然大喊一声:“不好!我等上当了,速速撤离···。” 这一嗓子,令拓跋磊等人皆是一愣。 永夜魔君松开右手,放下已经被吸成人干的拓跋烽,冷笑道:“二王叔不愧为二王叔,终归还是要聪明一些,竟然发现了。” 话音落下,一阵虎啸声从魔宫外传来。 就见身穿白色战甲,手持虎头双斧,迅步而来,虎虎生风的威猛壮汉,身后紧跟着一队妖魔士兵,而就在妖魔士兵的看押下,一群男男女女和幼童,皆浑身颤抖哆嗦的涌入大殿。 “陛下!幸不辱命!叛逆拓跋泽、拓跋磊、拓跋烽、拓跋锢的家人,都已擒拿在此,包括早已潜逃出城者,以及他们暗藏的私生子女,一个不漏。”壮汉大声说道,然后冷傲的环视了一圈,气势非凡。 龙王看见这壮汉进来,又有如此行迹,脸色却逐渐阴沉,似乎已经有了某些不太好的预感。 永夜魔君一掌挤开拓跋泽等人的围攻,回归王座之上,注视着壮汉高兴笑道:“哈哈!好!虎王不愧为国之柱石,此战一定,虎王当居首功。” 拓跋泽等人看着已经被俘虏的大小老婆以及一种儿女,脸色纷纷都难看极了。 这天下总归还是永夜魔君的。 他们没能速战速决,稳定大势。 诸多的变数,便迅速衍生。 虎王彻底的倒向了永夜魔君,并且擒来了他们的家人。 即使是拓跋泽有心冷血无情,枉顾妻子儿女的死活,但是拓跋锢、拓跋磊却未必这么想。 他们本就不是完全一心,如今永夜魔君再来这么一手,就几乎是完全化解了他们的联合。 “三王叔、五王叔!本帝知道你们一向心志高洁,乃是真正的高人隐士。如今兴兵而反,应该也是受了二王叔的蛊惑。二王叔狼子野心,四王叔那般憨厚之人,他也坑害。若是让他做了本帝的位置,你们会落得如何下场,莫非当真不知么?此时却是两位王叔最后的机会,是做隐士还是做毫无意义的死士,两位王叔还请仔细掂量。”永夜魔君一句话,就几乎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没有全面的安抚,行拖延之策,先解了眼前之局。 也没有彻底的打压,非要再今日,就将四位造反的王叔全部拿下来,送入天魔大狱,留待会审之后,斩首示众。 这样拉一半,打一半,不显得刻薄,也不显得过分虚伪。 反而像是真实。 真的留给了拓跋锢和拓跋磊一线生机,只要他们联手拿下拓跋泽,就能换得一家老小的性命,还有机会做一个闲云野鹤般的闲散王爷。 犹豫,迟疑,便成为了相互之间彻底的不信任。 拓跋泽悄悄的与另外两人拉开了距离,紧咬着牙关,凶狠至极的看着永夜魔君。 手中的短戟一挥,遥遥指着永夜魔君大吼道:“拓跋夜小儿!你果然用心歹毒,不仅以我等亲眷要挟,更出此恶毒之策,分裂我兄弟三人。” “三弟、五弟!休要听他胡说。今日我等既然已经杀入了魔宫,那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便是斩了这拓跋夜小儿的头颅,踩着他的尸体登上王位。要么便是我等三人,粉身碎骨,满门被诛。” “你们再细想一二,他拓跋夜小儿,岂是这等宽容大度之人?” 拓跋磊、拓跋锢还未说话,永夜魔君便先道:“本帝以魔天起誓,若是今日两位王叔弃暗投明,那我拓跋夜也绝不会出尔反尔,再行清算之事。一切全都当做不曾发生过。” 起誓完毕,永夜魔君又略带温情的对拓跋磊、拓跋锢道:“二位皆是我拓跋夜的王叔,是我拓跋夜的至亲之人。若是将你们都杀了,那我拓跋夜岂不是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从此以后,每逢佳节,许多心里话,我又能去找何人诉说?” 永夜魔君以魔天发誓的时候,拓跋磊和拓跋锢二人便已经彻底动摇了。 再听了永夜魔君这一番深情告白,二人便再也没有迟疑,同时倒戈齐齐挥舞着兵刃,朝着拓跋泽扑去。 既然已经大错已铸,那就唯有用大功相抵消。 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样的功劳,比砍下拓跋泽的人头,来的更加实惠? 三言两语之间,永夜魔君甚至不再需要自己动手,便让原本同时围堵他的三位王叔,自己起了内讧,成了生死仇敌。 在两位兄弟的围攻下,拓跋泽已经岌岌可危,随时有可能丧命当场。 困顿之中,拓跋泽身受重伤,却仰头长啸:“哈哈哈···!好一个拓跋夜小儿!好愚蠢的拓跋锢和拓跋磊。” “我拓跋泽真是悔不当初,早知如今,就应该答应煞魔王的要求,与他合作。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扭头凶狠至极的看着两个正恨不得立刻砍下他头颅的兄弟,拓跋泽恶狠狠道:“你们两个背信弃义的软骨头,以为拓跋夜真的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为兄先走一步,就在无穷魔渊里等着你们。” 话音一落,滚滚的妖魔之气在体内肆意膨胀,人魔之躯内,那些未曾魔化的器官,骤然遭受到妖魔之气的侵袭,立刻发生了极为强烈的排斥反应。 一阵轰然爆炸后。 拓跋泽自行炸裂成了一团血雾,徒将原本就被打的残破的魔宫大殿,渲染的更加猩红艳丽。 第六百六十四章龙王的焦虑 四王之乱被平。 拓跋泽当场自杀,满门老小,尽数被下了天魔大狱,留等三月之后,再一一定罪问斩。 很显然永夜魔君这是打着搂草打兔子的主意。 暂时留下拓跋泽一家老小的性命,好引出那些拓跋泽的死忠营救,将他们尽数缉拿擒杀。 而拓跋磊和拓跋锢,则是被摘掉了王位,下放为寻常魔民,似乎真的被永夜魔君放过了一般。 但是失去了王位,丹田、灵台被废的二人,很快就会知道,永夜魔君对他们的惩治,才刚刚开始。 没有了权利、地位和实力,却还坐拥着巨额的财富和利益,本身就是天大的罪过。 更何况,那些想要通过揣摩帝心,升官发财的家伙们,岂会放过他们?在很多人眼里,他们就是两块不断冒油、泛着香味的大肥肉。 永夜魔君确实以魔天发誓‘既往不咎’,但是他只要不曾亲自出手,甚至未曾做出任何的明确指示,二人便被打落深渊,那便与他永夜魔君,毫无关系了。 手握大权,甚至象征着一国之规则,那么想要杀死敌人,根本用不着着落任何的痕迹。 就像拓跋泽说的那样,拓跋磊和拓跋锢确实太蠢。 十天之后,天魔都就仿佛已经从那场动乱中恢复了平静,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失去的日常又在重新回归。 而且动乱过的土地,让人们尤为的珍惜和平的日子。 对每一朵花微笑,对每一个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点头,大家齐心协力再度将破碎的家庭修建起来。 一时间,天魔都仿佛变成了人间天堂。 城市丑陋的伤疤,释放出了人们内心的善良。 但是···真的如此吗? 永夜魔君果然不再阻止民间修行,却将众多高级修行功法甚至是一些普通修行法门的后续部分收集起来,准备建立一座演武学院。 所有要修习更高层次功法、法术、神通手段的人,无论是普通的人族还是人魔,或是妖魔,都必须加入演武学院。 而他永夜魔君,就兼任这座学院的院长。 几乎可以预料,这座学院的第一课,便是各种效忠他永夜魔君的洗脑。 修行之势不可阻挡,那永夜魔君就建立一座高等的修行学院,将所有有心一飞冲天之士,聚拢起来,然后尽可能的收归所有。 或许要不了多久,永夜魔君就能收获一大批忠心耿耿的高手,统治力度反而变得更加的强硬。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此刻,就在龙王府中,龙王季城已经忧心忡忡了数日。 天魔都的氛围很不对! 动乱一夜,龙王府中找到了众多修行功法原本的消息,根本瞒不住。 在民间,龙王的声望一时高涨,几乎成为了八王第一,远远的甩开了另外七王。 当然关于龙王与魔后的绯闻,也是越传越烈,有鼻子有眼睛的。如果龙王不是当事人,他自己都信了。 魔后风华绝代,从内心讲,以龙王的脾性,确实动过心。 但是龙王同时也清楚,魔后高深莫测,实力深不见底,他并不能招惹。 所以一直保持着君臣本分,并未有任何的逾越。 他魔江龙王虽然好色,但是并不仅有好色,并非是见着美女就迈不开步,只会上去怼的人形自走啪啪器。 坊间流传的种种,不过是大家对他的误解。 龙王有时候,也会觉得很委屈。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龙王一愣。 他的书房门口总有侍卫把守,为何会有人敲门?而无侍卫进来通报? “龙王!是我楚河!有事向龙王禀告。”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龙王仔细在脑子里搜刮了一些‘楚河是谁’,终于想起来,这个叫楚河的家伙,可不是他给宝贝女儿找的‘奶妈’吗? 他怎么来了? 动乱一夜,龙王府也逃跑了不少仆人和便宜亲戚。总会有那么一些人,胆小如鼠,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便闻风而逃八百里,生怕遭到了波及。 所以有些黑锅,自发的便落到了这些逃跑的仆人和便宜亲戚身上,龙王也在派手下追捕,虽然也抓回来一些,不过还有遗漏。 反而是原本在楚河等人身上的嫌疑,因此却被无端端的洗清了。 想起来楚河是谁,龙王接着心头一跳:“女儿!莫不是我的宝贝女儿有什么不测?” 想到这里,龙王忙道一声:“进来!” 声音一落,楚河推门而入。 龙王顺着视线看去,两个侍卫正低着头站在门口,像是睡着了···。 感觉到龙王的视线注意力,楚河微微一笑道:“当今修行盛行,在下也未能免俗,结合本身天赋,也修了一些手段,如今有要事找龙王详谈,不便被旁人打扰。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龙王恕罪。” 龙王冷哼一声,视线在落到楚河身上,却并未看见龙蛋。 正要质问,楚河却接着说道:“龙王且放心,小公主状态良好,而且我已经教给她一门适合她的功法,只要修行高深,便可自行打破蛋壳,真正出世。由此可见···虽然修行之风波,为龙王带来诸多烦恼,但是未尝也尽是坏事。” 龙王原本的话被堵在胸口,有些不快,语气不免不太慎重,冷言道:“烦恼?修行乃是天下大势,当今魔君也是推崇有加。本王何来烦恼?” 楚河微微一笑。 龙王恐怕还没有发现,这话题已经不知不觉被楚河掌握了节奏,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转移。 得意在心,脸上却镇定从容,丝毫不显轻浮,缓缓的竖起一根手指。 “龙王烦恼有三。” “其一,坊间流传,龙王乃是修行功法之始,虽然略得了些薄名,却与龙王失去的严重失衡。不仅与其余七王有了隔阂,并且在魔君心中,只怕也落下了分歧。虽然龙王位高权重,但是如今的形势,变化莫测,即便是龙王也难以全面把握。” 接着楚河又竖起第二根手指。 “其二,虎王与龙王素来有争斗,龙王以往压了虎王一头。如今虎王立下大功,而龙王却遭到魔君猜忌。虽然妖魔八王之事,素来有自行商议裁决,各行便利,便宜行事的权利。但若是有魔君从中调配,将龙王手里的权利,割给虎王,只怕龙王的势力,就要大大受损。失了权势,便立身难安。” 说到第二条时,龙王的呼吸就变得有些急促,显然心绪不平,正是被楚河戳中的要害,这才难以自持。 楚河却自顾自的继续说着,竖起了第三根手指头。 “其三,龙王只怕还不知,这天魔都中,人魔、妖魔、人族三等而分的局面,已经变了吧!只怕用不了五十年,便是人魔、人族、妖魔的局面。到那时,龙王身为妖魔八王之一,又该如何自处?” 第六百六十五章穿帮了?那又如何? 龙王闻言顿时哈哈冷笑:“你前面两点,说的都有那么点意思。但是最后一点,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区区人族,妄想超越妖魔?” 楚河却镇定自若道:“龙王还未发现吗?人族之所以弱,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力量。即使是那些所谓的掌器人,也毕竟是少数,因为上古之后,留存至今的法宝碎片越来越少。但是修行之道的再现,代表着人族开始拥有掌握力量的能力。” “从这一点上,人族就已经开始与妖魔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何况···龙王莫要忘了,即便如今人魔与人族水火不容。但是毕竟出自一族,同根同源。人族也随时都能变成人魔。而妖魔···始终都是妖魔。” 楚河最后这句话,堪称诛心之言。 龙王听在耳中,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阵莫名的惊慌。 他很想否认楚河的话,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楚河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这也正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最为忧虑之事。 与其余七王的分歧,只要再嫁出去几个女儿,自污一下名声,就能挽回。这对龙王来说,都不是事。 永夜魔君猜忌他,但是却又不得不依仗他。 要知道,在他龙王之下,可还有毒王和鬼王垫底。相比起他被栽赃陷害,毒王和鬼王可是旗帜鲜明的反叛过。 所以想要挽回与永夜魔君之间的君臣关系,虽然不容易,却也并非想象的那般为难。 时间总是能够将许多的不快和矛盾都带走。 再过个几百年,如今市井中的谣言,又还能剩下几句? 唯有利益是永恒的! 人族正要崛起,并且即将取代妖魔在人魔王朝中的地位,这才是最核心,也最扎心。也是龙王不愿承认,内心深处却无法否认的真相。 “你非妖魔,为什么要提醒本王?”龙王突然质问楚河,想要反客为主。 楚河列出三条,一时间将他逼到了墙角。 这令龙王本能的觉得不快,他不习惯谈话的节奏,被旁人所掌握。 以往即使是与永夜魔君交谈,他也从未落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不过,龙王这个问题,确实是问到了点子上。 楚河又不是妖魔,他为什么要将这一点戳穿? 无论是站在人族的立场,还是站在人魔的立场,让妖魔蒙在鼓里,自欺欺人那岂不是更好? 面对龙王,楚河的回答是:“我的身份是人魔,站在整个族群的立场,我确实应该希望龙王永远也别醒来,就这么抱着万一的可能,用自欺欺人的态度,等到最终凄惨结局的到来。” “但是割裂开身份的问题,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是龙王府的人,若想有一番成就,那就必须依附于龙王您,得到龙王您的重视。作为我认定的主家,提醒您是作为家臣的义务。” 楚河的回答机灵而又中规中矩,龙王一时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毕竟当初幽漓将他和谷道人、李栋带回来,用的名义也是他们是她在外面结识的朋友,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就想要来投靠龙王,博得一番前程。 像他们这样的人,天魔都中每年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毫不出奇。 天下生灵皆有向上之心,皆有手握大权,立于众生之巅的野望。 只是看着楚河,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拥有狐族血统的人魔,龙王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态度! 是态度! 楚河的态度不对劲! “他太不像一个想要投靠于我的寻常人魔,他的立场似乎有些过于骄傲。我见过很多胸怀大志,自以为有才能者。他们面对一般人或者权势寻常之辈时,姿态很高,态度很坚硬。但是面对我时,却会放下脸面,毫不迟疑的用尽任何手段,求取我的关注。”龙王心中这般想着,然后第一次真正仔细的打量楚河。 楚河面对龙王探究的目光,先是不解,为什么龙王会忽然断开话题,这般细致的观察他。 紧接着楚河心头微微一震,也反应过来。 “当真是智者千虑,终有一失。我算到了所有,却漏了我自己。不知不觉,我竟然用一种抽离且高傲的姿态在面对龙王。这哪里像是一个前来求取权利,意图获得龙王赏识的人,应该有的态度?”心中微微苦涩,楚河却已经不好再做调整。 否则的话,原本只是细微的漏洞,反而会被刻意的改变撕裂变大。 话又说回来,楚河为什么要提醒龙王? 作为人族,他的最终目的是改换新天。 而眼下永夜魔君已经开始有意或者无意的笼络人族,这一点从他将演武学院开放给人族,便可以得知。 所以楚河要先激化人魔王朝之中,妖魔和人族的矛盾。 提醒了龙王,龙王势必会和其他的妖魔王通气,从方方面面针对人族的势力、实力膨胀发展。 而一旦矛盾先期激发,永夜魔君也不得不先选一边站位。 而眼下势力庞大的妖魔群体,必然才是他唯一的选择。 如此一来,人族的整体实力在人魔王朝中,会变得成长稍微缓慢。但是对于人魔王朝的愤怒和怨恨,却在积累。而不至于因为永夜魔君的微微善意,加上多年祖辈培养的奴性,而站在人魔这一边。 等到人族反攻的大旗举起来的时候,这些生长在人魔王朝的人族,不思为族群牟利,反而倒打一耙,成为人魔王朝忠实的猎犬。 可以说,楚河看到的不是眼前,而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 此时龙王仔细的打量着楚河,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没来由的一个念头忽然在他心中越来越放大,最终竟然坚定起来。 “是你!原来是你!” “是你在城中放出修行法门,也是你将这一切嫁祸给了本王!” 质疑脱口而出,紧接着磅礴的龙怒威压,汹涌的朝着楚河镇压过去。 当这两句话出口的时候,龙王似乎已经自发的肯定了这个没来由的揣测,就恨不得现在出手,直接将楚河捏死。 “卧槽···!他怎么明白过来的?单靠直觉吗?”楚河也愣了。 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无奈。 任由你计谋万千,对手却不走套路,不讲规矩,不说证据。 如此敏锐的直觉,却洞察了真相,当真是令人无语至极。 面对龙王的怒火,面对即将爆发的龙王,楚河心中并无惧意。 同时也不打算狡辩。 龙王如果是那种会听解释的存在,就不会因为一时间的直觉,就脱口而出,给楚河定罪。 “龙王果然睿智过人!说的不错,这一切确实是我做的,不过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龙王您好啊!”楚河脑中念头急闪,然后顺口而出说道。 第六百六十六章我与令爱缘定今生 原本已经凝聚龙气,正要出手的龙王,确实一愣。 他想过楚河会狡辩,会着急出手,会呼唤帮手。 唯独没有想过,楚河竟然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从未想过、见过,竟然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手导演了整个天魔都的混乱,一手将他龙王推上了风口浪尖,一手导致了人魔、妖魔、人族三方的势力、实力即将到来的更替变化。 如今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什么? 为他好? 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龙王季城? “他莫不是当我是傻子么?我魔江龙王纵横千年,难不成在他眼里,就是这般愚蠢痴傻之辈?” 原本停顿的攻势,下一刻凝聚的更加凶猛霸道。 龙王已经等不及想要将楚河扒皮抽筋拆骨,将他的灵魂挂在绝命崖上,日日受煞风吹拂,让他知道戏弄他龙王所应该承担的一切后果。 “我与令爱缘定今生,龙王可以杀我,但是杀了我之后,令爱永无出世之时。并且龙王也会失去问鼎天下,甚至···直入九天之上,高高在上,成为媲美魔天存在的唯一机会。”短短时间之内,楚河已经将情急之下找到的借口编制的比较完美,就等着龙王先压下心头的火,听他细说。 果然听到楚河提到女儿白熙,龙王原本盛怒的火焰,便稍稍的平和了一些,虽然暴涨的气势还未消退,那变化成龙爪的手掌也依旧没有收回,鼻孔里喷出的尽是磅礴的妖魔之气。但是他确实没有动手,先僵持在了那里。 “缘定今生?楚河小儿!你是在羞辱本王吗?羞辱了本王还不够,还要再来玷污本王的女儿?”龙王想到这里,怒火熊熊,觉得单单把楚河挂在绝命崖上,还不足以消除心头的愤怒,应该想点更加歹毒的惩治手段才是。 楚河语速迅疾道:“龙王难道就没有深思过,为何我能与令爱沟通?而不是您,或者旁的人?” ···! 这就很尴尬了! 最近事多,一波接着一波,这一点龙王还真没想过。 毕竟这年月,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有,有一两个天赋独特出奇的,应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和理解吧! “或许是前世因果,我与令爱之间,有一道夙世因缘羁绊。唯有如此,我们彼此才能心灵相通。我也才能助长她的灵性增长,不仅如此我还能帮助她快速成长,短短数天之类,就完成数百年的变化。”楚河此时也要拿出压箱底的手段了。 现在龙女白熙,成为了他与龙王之间唯一保持和平的纽带,所以唯有以时光尺,将龙女催熟才行。 原本楚河早就想到了这个法子,却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用。 毕竟操控时光的力量太过扎眼了,与他的初衷不符。 而现在···说那么多没用,反正都暴露了。 龙王已经逐渐冷静下来。 无论楚河说的是否是真的,楚河确实是他女儿能够出世的唯一希望。 事已至此,现在急着杀死楚河,对他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必然的好处。 等到女儿出世之后,再做裁决也不迟。 龙王自信,他敲破了楚河的伪装之后,便不会容他有机会逃走。 “即便本王相信你的花言巧语,那此事又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楚河正等着龙王这句话。 于是从怀里哗啦啦的掏出一大堆树叶。 “这里是一共八百部最上等的妖魔修行法门,只要龙王安排下去,不仅能迅速的强大手下妖魔的力量,并且还能收拢一大批妖魔的心。甚至龙王在我的辅佐下,逐渐收服其他七位妖魔王,也不是不可能。” “人魔、人族毕竟都不可靠。龙王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取而代之···将人魔王朝变成妖魔王朝吗?”楚河语出惊龙的问道。 人魔王朝起初得以建立,第一代魔帝拓跋三千绝强的实力是其一。 其二便是庞大且强势的人魔大军。 和妖魔的混乱、无序不同。 当时的人魔虽然普遍实力不如妖魔,但是能够做到有序听从指挥,令行禁止。集合起来却强过妖魔太多。 时至今日却又不同。 即使是妖魔再混乱、再无序。 生活在人魔王朝的妖魔,经过多年的潜移默化,也有了改变。 “以妖魔治理人魔,再以人魔统治人族。整个格局就如同宝塔,最顶端、最闪耀的明珠,唯有一颗,独属于妖魔。独属于您···龙王,不···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该叫您龙皇陛下。”楚河的语态中带着蛊惑的味道,听起来是这般的动人。 龙王即使是心智坚定,也不免有那么一些向往。 没有任何生灵,愿意永远的屈居人下。 事实上那位隐匿不出的煞魔王,或许就是动了这个念头。 所以早在很多年前,就仿佛已经与人魔王朝的皇室分道扬镳。 只是因为其实力惊人,人魔王朝现在找不出任何一者能压他一头,这才放任自流。 龙王从楚河的蛊惑中冷静、清醒过来,冷笑着询问道:“即便是如此,那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是人魔!不是妖魔!” 似乎是与之前同样的一个问题,但是内涵却又完全不同。 楚河心中一惊彻底的定了下来,龙王既然都问到了这里,就说明已经被触动。 当然此刻龙王自己是不会承认的。 很多人喜欢将某种肯定的时间,确定于完全答复的那一刻。这么说也没错,不过稍微保守了一点。 大胆来说,其实肯定的时间,真正成型于疑问和怀疑出现的那一刻。 因为人们对完全否定的东西和概念,是不会去再浪费时间质疑和询问的。 所以其实,无论是感情上还是生活上,当面对对方的质疑和揣测时,先别着急着失望,而是去寻找一下,自己还有那些方面是对方所不接受和不满的,然后再进行适当的改变。最后再予以坚定的态度,给对方信心,不让对方有更多的揣摩时间,一击必中。 “我当然不是妖魔,但是我和令爱缘定今生。而敢问龙王这一生···可有子嗣?”楚河再一次的扎心了。 而龙王听了之后,先是怒火蓬勃,双眼圆瞪的盯着楚河,目光锋利想要将楚河刺死一般,紧接着却终于明白了楚河这话的用意。 “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野心!”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 第六百六十七章世界变了 楚河给出的理由很充分。 同时也让龙王觉得异常的憋屈。 他恨不得现在一爪子拍死楚河,却又想要证明自己。 证明他龙王季城是可以生儿子的。 他真的很想看看,当楚河煞费苦心,帮他打下江山,将他推上皇位,之后却看着他抱出一个个龙子,作为皇子继承皇位时的表情。 为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龙王甚至克制住了眼前的冲动。 他以为这是他心中自己的想法,殊不知这正是楚河给他植入的念头。 自信的人总是会想在自己最不擅长的领域证明自己,马爸爸都能拍功夫大片,吊打各路高手,龙王又为什么不能生儿子? “你···好!”龙王脸色变幻,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指着楚河。 “从今天开始,本王的龙儿,由本王亲自照看,你所有的行为和手段,都必须在本王的监管下进行。”龙王咬牙切齿的说道。 显然对于楚河的所谓夙世因缘说,他并不相信。 但是白熙在龙蛋里太久了,其实若非龙王照看有佳,又耗费了大量的资源去弥补,只怕早已变成了死胎。 所以,只要存在那么一丝可能,龙王都不会放弃。即使是他看楚河很不顺眼,在白熙出世之前,他都会暂时选择忍让。 楚河面见龙王之事,一波三折。 最终还是达到了目的。 龙王接下来一段时间开始积极的联系几位妖魔王,串联他们一起在手下妖魔中强行推广修行功法。 修行功法的好处,妖魔王们是都看得见且知道的。 他们其实也早就开始修行,只是手下那些妖魔却都是依靠天赋闲散惯了。 要改变这些手下小妖小魔门的习性、天性,就需要用权势去强行逼压。唯有见识到了修行之妙,这些妖魔们的主观能动性,才会被提升起来。 以天魔都为核心,整个人魔国度,都渐渐的掀起了一股修行的热潮。 楚河执掌了一成的天地轻灵之气权柄,同时也察觉到了整个世界的莫名变化。 在此之前,楚河一直以为,天地灵气就是一种能源。 它和石油、电能、风能、火能、核能本质上都没有区别,或许更加高端一些,能够直接被人体所利用。 所谓的天地末法,便是能源枯竭。 但是现在楚河却知道,自己错了。 天地灵气它是一种能量,却又并不是所普遍通俗认为的那种能量。 因为随着修行的推广,随着世间生灵对天地灵气,也就是轻灵之气的认可,原本被浑浊污秽之气所压制的天地轻灵之气竟然在增加和上升。 它仿佛违反了某种规律,不是越用越少,而是越用越多。 “但是这怎么可能?修仙也要遵守能量守恒吧!现代修行界,普遍认为,末法的到来是由于天地灵气的过分开发。成功飞升天界,成为仙佛的强者太多,以至于让整个世界都失衡,于是便有了末法,整个世界的灵气都消退。至于天地灵气回归的原因,却众说纷纭,毕竟灵潮还没有真正的回归,只是隐隐有各自迹象,做出了预兆。”楚河心中揣摩着。 最麻烦的是,这个疑惑他还没有人可以商讨。 帝辛有要事还放在外面,作为底牌。 而谷道人并未见识过末法,有些事情和他说,他即使能够理解,也没有那么深刻的感触。 无法做出真切的判断和认知。 黄金屋倒是可以提问,但是问题是楚河手里的存稿已经消耗干净了。 现在让楚河临时码字,只怕手写断,也拿不出适合的筹码。 “以眼前这个世界为例,轻灵之气是属于灵气的一种形式,它的提升是源于众生对它的认同。那么是否也就代表着,所谓灵气其实就是一种众生所向?世界由无数生命组成,当众多的生命向往需要世界是什么摸样时,世界就会逐渐变成什么摸样。”楚河开了个脑洞,进行着没有太多道理的推测。 反正也只是自己自嗨,没必要那么严谨,大胆假设也并不过分。 “那么末法是因为众生希望这个世界不再出现超出寻常的生命,超出寻常的力量?这种说法,似乎又和现代的大环境并不符合。那么多的修行者,本身就是代表着修行并未过时,并未被否定。何况即使是许多普通人,也是期待这种修行出现在生活中的。如果灵气的存在源于生命的认同感,那末法不会出现。” “除非···从一开始,有些顺序,就倒了!”楚河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察觉到了某种可能性,而这也许就是他一直追寻的末法真相。 虽然还很模糊,但是却是一种方向。 “我们一直以为,灵光幻境是末法留给修行者最后的希望,是冥冥中某些大能,对修行众生的怜悯。但是如果···造成末法环境的,正是这些灵光幻境呢?” “打开和穿越灵光幻境,需要的是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而这力量不会无端而生,它由谁来支付?而将奖励带回,从另一个世界跨越到当下世界,这也需要庞大的力量支出,又由谁来支付?” 模糊的概念在楚河的脑中越来越清晰。 他仿佛真的掀开了某些隐秘的一角,差一点点就能窥探到一些真相。 但是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的思维却像是断了弦一般,始终续不上。 “后续虽然想不通,但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看待整个世界的目光,就应该有变化。而灵光幻境的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这其中的原因,就更加值得深究了。” “就我经历的几个副本来看,似乎是为了改变,为了颠覆,为了打破原有的僵局。但是这么做,其实是无序的,获益方其实并不明确。”楚河的眉头又皱起了疙瘩。 他可以改变许多世界的走向。 比如让沉香不受佛门摆布,比如让白素贞成仙,比如让黄鹤免遭毒手。 但是能够进入灵光幻境的也不止他一人,而其他人进入副本之后,做出的选择,改变了某些进程,受益方一定不会与楚河做出选择后的受益方一致。 楚河开始觉得头疼。 “我不过是一个现实中连元神都没修出的渣渣,想这么多有用么?”楚河摇了摇脑袋,觉得还是暂时将这个疑惑抛开的好。 “倒是眼下,一成的轻灵之气权柄,就能让我洞悉到如此真相,或许当轻灵之气在这个世界占据更多的份额时,我能感受到的也更多。”再想到这里,楚河推广功法的主观性更强了。 第六百六十八章世界真的变了 世界真的在变化。 就在不久之前,天魔都乃至整个人魔王朝,等级制度都是泾渭分明的。 但是现在,一切都混乱起来。 有些来不及调整思想的人魔和妖魔,都为此付出了鲜血的代价。 满世界,似乎每一个角落,都在讨论着与修行相关的事情。 好的出身,好的血统,不再是唯一令人羡慕之处。一部好的修行法门或者某些强力的法术、神通也是。 当然因此也催生出了许多杀戮和争端。 这是必然的,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 修行逐渐取代血统和家世,成为新的核心,那么上好的修行法门,自然也就是一切争斗的漩涡中心。 而就在这股明面上已经汹涌澎湃的波涛之下,还隐藏着一条条的暗流。 其中便有这么一条隐藏极深的暗流,悄无声息的发展,如同吸血虫一般依附在大的浪潮之下,小心翼翼的发展。 猎奴场位于天魔都以东。 占地足足百里,有着高山、河流、低谷还有一小片沼泽。 而猎奴场中‘散养’这一群保持野性的人族。 他们是天魔都中的人魔贵族刻意留下的,为的就是在闲暇之余,多一点娱乐活动。 就像正统人族文明古代,贵族都会有各自的猎场,每年秋季进行捕猎活动一样。 人魔在猎奴场里散养的是人,当做猎物猎杀的也是人。 而当修行的风潮蔓延起来的时候,一道特殊的传承,专门被楚河挑拣出来,传入了猎奴场的人族部落之中。 可还记得楚河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前,从张家那你‘交易’来的天师伏魔印诀? 这门手段乃是专门针对妖魔而来,楚河传给青天古树的时候,也只是挑选了其中一部分,并未全部传授。 而出现流传到猎奴场人族部落的天师伏魔印诀,正是青天古树刻意改编过的。 这种法门,如果在天魔都出现,一定会被列为禁止修行的法门,所有修习者无论是人、是妖魔还是人魔,都会被人魔王朝的军队击杀。 因为它的针对性太强。 而猎奴场显然却是一块被遗忘的土地。 当针对妖魔的伏魔之术,在这里生根发芽,这些原本被妖魔和人魔当做猎物和玩物的人族,就会成为他们的噩梦。 他们是钉子,无形中已经扎入了人魔王朝的心脏处。 只要隐藏的时间再长一些,或许推倒人魔王朝的第一把火,就将从这里燃烧起来。 世界的变化,当然不仅仅如此。 修行仿佛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 因为它给予了众生一次重新选择,重新定位的机会。 但是它却又是极不公平的。 有些人苦修好几个月,还始终不得入门,连最基本的气感都找不到。 而有些人却已经修行到了一个不低的层次,开始改变自己的命运,寻求更高的待遇和权益。 天魔都中不少的人族少年,展现出了非凡的修行资质,其中有一些人甚至修为手段,已经超越了他们原本的主人。 当然整体而言,还不够高。 所以他们只是以实力相邀,向主家寻求更高的待遇,以及必要的尊严。 说什么政治地位和权利,那还太早。 但是当一些人魔贵族一碰头,酒过三巡闲聊起来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这种情况并非个例。 几乎每一家每一族都在发生。 聪明一点的人魔家族,懂得笼络,甚至主动提出为那些修行天才进行血脉改造,将他们变成‘自己人’。而愚蠢一点的,则是选择了硬刚,最后两败俱伤,家族体量、势力直线下降。 人魔贵族们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反对人族修炼的口号和风潮,从民间冲击向了朝堂,最后裁决权还是在永夜魔君之手。 放下第三十八本提议控制人族修行,甚至屠杀人族,限制人族繁衍的奏折,永夜魔君疲劳的揉了揉眉心,将旁边厚厚的一沓奏折扫开。 不用看,也知道内容是大同小异。 “这些家伙都是蠢货吗?限制人族···拿什么限制?” “人族、妖魔、人魔三族之中,人魔的数量最少,以往统治依靠的就是不同于妖魔的协作能力,以及远超于人族的战斗力。而现在妖魔也开始推行修行,实力正在膨胀。人族同样修行,虽然由于肉身素质远不如人魔,暂时都落后,但是基数庞大,潜力恐怖。” “这已经不是人魔为尊,妖魔为辅,人族为奴的时代了。而是三足鼎立,互相牵制的时代。人魔想要继续维持统治,那就必须时刻平衡人族和妖魔的势力,而不是直接将哪一派覆灭,最后同归于尽,平白让最后一方捡了便宜。” 永夜魔君松开眉头,其实再转念一想,他就明白。 那些人魔贵族、官员,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事不关己罢了! 国家大事,朝廷危安,社稷秩序统治,这是他永夜魔君该操心的事情,是他拓跋家的事情。 而那些贵族,他们只要维持他们富裕、奢靡、位于人上的生活。 “世界变了!看来···有些原本的规则,也要跟着进行转变。那些死守着过去不放的官员和贵族,或许也应该跟着过去一起,被扫到垃圾堆里去。”永夜魔君心中渐生了这样的想法。 只是变法非三言两语可得,撼动一个阶层的利益,也并非易事。即使是作为君王,他也没有真的这么蛮横独断的能力。 “人才!本帝需要找到一个,能够帮我变法的人才。”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这个人不能是原本的贵族、官员,因为再聪明的人,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会变得昏聩和贪婪。也不能是人族和妖魔,必须是人魔,否则用着不放心,满朝官员也不会服气···。”永夜魔君的脑海中,开始虚幻的勾勒一个人影。 然后迈步走出大殿,直往魔宫深处的月魔殿走去。 月魔殿是他的母亲,也是上代魔后所居住的宫殿。 修行热开启之后,魔后也修行了一篇神秘的功法,拥有借助月光,推算过去未来的能力。 永夜魔君就是想要去找母亲,让她出手帮忙,推算出他所需要的变法人才,究竟在何处。 第六百六十九章本帝的人才在哪里 月光下,魔后一身白衣,风姿绰约的站在紫色的月光里。 月光笼罩在她的身上,朦胧上了一圈神秘的幻象,为她那本已经绝世傲然的风采,增添了几分秀色。 永夜魔君远远的看着魔后,眼中闪烁过一丝丝迷惑,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那月下临风的绝世美人,究竟是他的母亲,还是紫月下的月魔。 他希望是前者,却又不知为何,隐隐有些期待是后者。 随着修行之火的蔓延,原本他就看不真切的母亲,此时看起来更如梦幻一般。 似乎就在眼前,却又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像是微微伸出一根手指触碰一下,整个画面就会破碎或者荡漾起波纹。 “母亲!”久违的永夜魔君没有喊母后,而是喊了一声母亲。 自从亲政之后,永夜魔君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喊过魔后了。 似乎是这样叫的话,能够将二者之间的那种迷幻、不真实感稍稍冲淡一些。 月光微微一扬,犹如一阵薄薄的雾纱,又如同细腻的烟尘。 魔后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神,似乎看着永夜魔君,又似乎没有。 “你的来意母后已经知道了,你的想法很对,变化已经开始,便无法阻止。除了魔天,任何挡在它面前的人或者物,都会被碾碎。” “万事万物,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对于你,对于我,对于整个人魔王朝而言,这或许都是一次挑战和危机,但是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魔后说着却不知为何,频频蹙眉,无声叹息。 永夜魔君低着头,仿佛是在思索母亲话中的意思。 “三天之后,你独自一人,去乐魔大街吧!你的机缘就在那里。”魔后说罢便不再理会永夜魔君,仿佛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那深深的月色之中,难以自拔,更加的模糊且不真切。 永夜魔君得到了答案,心中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母后的情况很不对劲。可惜整个人魔王朝,实力最强的就属煞魔王和龙王那个老东西。”很显然无论是煞魔王还是龙王,永夜魔君都不愿向他们求助,试探魔后此刻的状态。 “看来本帝的修炼也要抓紧了,或许只有修出功法上记载的元神,才能看清母亲此刻的状态,究竟为何吧!”永夜魔君心想。 论实力,永夜魔君自然远远超出了寻常的元神修士。 但是元神修士的种种玄妙,只是依靠血脉力量,聚拢妖魔之气的永夜魔君是无法企及的。 稍微简化一些解释,这就像一块石头和一块板砖,或许份量相当,大小对等,甚至某些基础性的作用都类似,可以造成的伤害也类似。但是它们本身涉及到的,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版块。更拥有不同的内涵。 有些板砖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石头却无法做到。 三天之后,乐魔大街。 乐魔是九天之上,取悦魔天的一位天魔。 她象征着混乱的享乐、奢靡以及无止境的愉悦。 当然像艺术、乐曲等等职能,她也兼顾了。 传言中,乐魔原本是一位古神,只是后来被魔天感染,堕落了这才会变成如此。 乐魔的核心思想,对于相对宣扬秩序的天魔都来说是不可取的。 故而有关于乐魔的一切,也就被束缚在了这一条长不足八百米,宽不足十米的长街之上。 一切的享乐,也都聚拢在这里。 在这里看到赤身而行的美女,当街敦伦甚至上演群嗨大秀都不足为奇。自由而放纵,解除一切的束缚,寻找内心最原始、真实的魔性,就是此地的宗旨。 伴随着鼓乐之声,用蕴含节奏的技巧,进行心灵和身体上的双重抽搐,对于那些信仰乐魔的人而言,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同时也是献给乐魔的一种献礼。 永夜魔君其实很不喜欢这种混乱不堪的场面,这会让他有一种错觉,人魔已经失去了人性最后的部分,彻底堕落成了妖魔。 但其实···这锅妖魔也不想背。 除了少部分如龙王、泰狄王这样的妖魔,大部分的妖魔进行某些活动,其目的也只是繁衍,如非必要不会如此。 一年四季无休止的进行某种,对于大多数妖魔而言,只会在春天进行的活动,实属于人族才有的弊病。而人魔很显然也继承了这方面的传统和天赋,并且抛弃了某些羞涩感和耻辱感,将这些行为堂而皇之的展示出来,并且将之仪式化、艺术化、公开化,成为了一种独特的,与众不同的文化。 咚咚咚咚···! 节奏极为明快且激烈的鼓点声响起。 就在乐魔大街的正中央,一个浑身只缠绕着红色花绳的妖媚女子,正凌空扭动着炫目亮白的身体,旋转和跳跃之间,美妙的身姿,肌肤上滚落的汗珠,都带着一种绝佳的美感。 而她的双腿之间,则是挂着一面不足两寸的小鼓。 一个威武雄壮的男子,正挺立着锋芒,躺在地上很有节奏的挥舞锋芒。 每一次挑动,都正好击在那小鼓之上,不仅仅敲击出明快的节奏,并且给了那女子一股向上的力道,让她能够继续在半空之中翩翩起舞。 永夜魔君也看的津津有味起来。 这种鼓乐,不仅需要男女双方的天赋异禀,更需要亲密的配合,以及对身体的绝佳控制,对乐感的充分掌握。 但凡差了一丝,这样的表演,就会单纯的落入污秽和不堪,而失去了那种美和艺术的价值。 虽然魔后说的人才在哪里,至今还一筹莫展,但是永夜魔君也不着急。 他相信魔后的预言。 “好!鼓声三下红旗开,两龙跃出浮水来,棹影斡波飞万剑,鼓声劈浪鸣千雷。好舞姿,好鼓声···!”纷闹的人群中,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那七字一句,两两对齐的特殊描述方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永夜魔君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便看到一个带着明显狐族血统的初代人魔,正手里拿着‘艳丽’非常的小画册,啪啪的拍手鼓掌。 眼神之中尽是欣赏之色,却全无半点龌龊不堪。 第一眼的印象,就令永夜魔君感觉颇好。 不过永夜魔君并不确定,此人便是魔后预言中的那人。 所以只是远远的注意着,并未直接靠近接触。 果然接下来,永夜魔君又看到了一个颇为显眼的人魔,这却是个次代人魔,他之所以吸引永夜魔君的注意,却是另有原因。 第六百七十章玉露喜相逢(求订阅) 这是一个极为罕见的废人魔。 众所周知,一代人魔,指的是初步融合妖魔血统的人族。 而从二代开始,不同的人魔之间,甚至人魔与妖魔之间开始进行混血。 从此特定的妖魔特征不再明显,转化成一些复杂的奇异纹路出现在身上的各个部位,而人魔体内一些妖魔化的器官,则是妖魔之力的源泉。 在这种混血之中,会有极小的概率出现血脉冲突,却并不至死。 而是导致所有的妖魔器官衰竭、弱化。 这样的人魔身上的纹路会从线条状变成斑点状,不仅比不上人魔的强大,甚至连人族都比不上。 当然现在不同了,修行功法的普及,让许多废人魔也拥有了自我拯救的机会。 废人魔罕见,而一个一身古怪的白色长袍,不断在乐魔大街发着传单,宣扬着秩序、礼仪,要求大家知廉耻、懂道德的废人魔,那可几乎可以算作是绝无仅有了。 “看他身上的纹路斑点颜色,还有在脸上的分布规律···是班家?还是淳于家?”永夜魔君有些不太确定。 永夜魔君在悄悄的观察这个废人魔,却没有发现,那个他之前看见的有狐族血统的一代人魔,正在看他。 永夜魔君身边负责服侍他的一些宫女和内侍,都有过一些古怪且秘密不宣的奇遇。 各自憋在心里,只等着一飞冲天。 却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奇遇,其实就是楚河以亿万分神之法分裂出来的剑种,吸收了剑种,他们确实能在某一方面的技艺,继承楚河的一些感悟,快速的提高实力。 但是同时也会变成楚河的眼,楚河的耳,帮助楚河注视着想要注视的一切。 这个世界毕竟修行才刚刚重新觉醒,大家对于修行之妙的挖掘,还十分的浅陋。 这也才给了楚河可乘之机。 干脆没有修行这回事,又或者修行文明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程度,反而没这么容易了,一旦露出异样,就会被察觉,楚河的监视行动,也难以堂而皇之的进行。 “永夜魔君独自一人出了魔宫,来到这乐魔大街,微服私访?这永夜魔君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风流皇帝,目的应该没有这么单纯吧!”楚河看着永夜魔君心中细想,揣摩着对方的目的。 虽然在魔宫中的眼线,可以透露永夜魔君的行踪,但是永夜魔君的个人想法是无法窥探的,所以永夜魔君具体到此有何目的,楚河心中也不清楚。 他之所以会出现,一是对永夜魔君有些好奇,其二也是想知道,对方究竟所为何来。 虽然推广功法,播撒修行火种的第一阶任务的,楚河已经完成了。 但是距离最终目标,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更别提掉以轻心了。 顺着永夜魔君的视线,楚河也自然注意到了那个废人魔。 相比起楚河的单纯吸睛之言,那个废人魔的一番作为,在旁人看来愚蠢无比,却让永夜魔君更为好奇和欣赏。 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的统治,追求的都是一种绝对的秩序。 永夜魔君作为人魔国度的统治者,自然是秩序的掌控者和守护者。所以对于乐魔大街这样的地方,由衷的充斥着一种厌恶感。 即使是其中的某些表演,确实极具美感,也十分富有想象力。 咚咚咚咚···! 大街中央的表演,终于快要达到高···潮。 那躺在地上的男子,锋芒如同螺旋般旋转着,腰身甚至呈现出九十度直角的方式,向上挺立。 而一直飞旋在上方的艳丽女子,一面挥舞着身上的红色花绳,身形跟着节奏和下方的力量带动,快速的翻飞和转动。脸上的红晕,已经遍布全身,原本雪白的肌肤,不仅密布着细汗,更殷红一片。 永夜魔君移步,朝着努力规劝着乐魔大街中‘欢乐人群’的那个废魔人走去。 似乎是这个废魔人的唠叨惹怒了一个脾气暴躁之人,对方抽身直转,蛮横的一拳将其捣翻在地。 天生的孱弱,让他没第一时间能够从地上爬起来。 永夜魔君正好走到他的身边,便蹲下身去要将他搀扶起来。 啊····! 时间点刚刚好。 穿越云霄的尖叫声,划破了整个乐魔大街。 天空中雷云滚滚,仿佛时刻在九天之上,也有某个存在,正看着下方那难得一见的表演。 哔···! 哗啦啦啦! 银色的水线,跨越了天际,然后如同花园里的洒水器突然到时间打开阀门一般,朝着四周溅射。 “小心!” 一把伞及时的出现,笼罩在了永夜魔君和那个废魔人的头上。 三个人一把伞,伞下似乎是一个小天地。 而伞外又是一个欢乐、快活、放纵的天地。 除了伞下的三人,所有人都敞开怀抱,迎接着那一滴滴雨露的降临。 有些人甚至张开了嘴···。 看着那还是不断朝着四周泼洒的水花,永夜魔君面色有些铁青,同时涌起了一股庆幸。 幸好有人给他撑了伞,否则的话···! 一想到那种下场,他就觉得浑身难受。 楚河撑着大大的油纸伞,悄悄往外瞥了一眼,然后说道:“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相见便是有缘,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这话其实来的突兀,即使有天时···又或者可以说是‘人和’成全,贸然来说也似乎有些生硬。 但是三人皆有此心意,便一拍即合,齐齐拥挤缩在油纸伞下,然后往乐魔大街外挪步。 直到出了乐魔大街,楚河才一把丢掉手里湿漉漉、黏糊糊的油纸伞,打了个冷颤道:“这乐魔大街还真是够疯狂的。” “鼓乐降甘霖,这种集齐鼓声、舞蹈甚至是奇异景象于一体的表演,数十年难得一见。只可惜天公不作美,若是再有朝阳斜挂,雨落之时,天衬着彩虹,那格调会再升一个档次。”永夜魔君似乎忘了刚才的狼狈和千钧一发的惊悚,风度十足的介绍说道,展现着自己的博学。 那废人魔却冷哼一声道:“混乱至极,不堪至极,长此以往,人族和妖魔都在奋起直追,唯我人魔一族,却不思进取,沉迷享乐···国将不国啊!” 这话不仅仅是愤青之言,更有些犯了忌讳。 楚河悄悄看着永夜魔君的表情。 却发现永夜魔君不仅不恼,反而有些赞同,眼神发亮。 “原来如此···永夜魔君这是出来找志同道合的帮手了!”得益于此,楚河终于对永夜魔君心中所想,有了个大致的梗概。 第六百七十一章竞争上岗(求订阅) 一间高档的酒楼,三人已经各自在客房内换了一身衣衫,然后对坐在一起。 旁边是弹奏乐器和倒酒调羹的人族美人。 曲调温和,颇为雅致。美人温柔,气息香甜。 只是这些美人全都是木头美人,她们既听不见,也看不见,更说不出话来。 有很多时候,一些高官贵族交谈时,又需要有人在旁边搞气氛,同时伺候着,又不愿意让外人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故而就有了这种木头美人的诞生。 她们并非天生的聋子瞎子,而是在被训练成型之后,再后天破坏了视力和听力以及说话的能力。 十分可怜。 即便如此,在修行法门推广之前,这种木头美人的活,在天魔都内,都能算是人族女子较好的出路之一了。 不仅有着不错的待遇,并且还能得到一些报酬,用以家用。 处于某种潜意识的习惯,永夜魔君和那个废人魔,都没有觉得有这些木头美人在一旁侍奉,有什么不妥。 但是楚河心中却暗笑。 在场的木头美人有八个,其中有三个便应该是修炼了一种名为《观心目》的法门,简单而言便是修炼心眼,练成第五感。 即使她们听不见、看不见,却能够通过一种灵气的传递和回荡,感受到周围的变化以及人们的对话、行为。 这门法门本就适用于目不能视,耳不能闻者。 这些木头美人还只是后天聋哑盲,若是先天如此,可就是修炼这门法门的天才了,修炼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通过心眼,越过虚假的外表,直接看穿本质。 倘若有这样的人,楚河倒是要注意一些了。 九转玄功虽然厉害,但是也要看修行者本身修为程度。 以楚河现在的状态,也并不是没有被发现本身真实身份的可能。 “在下孟长林,未请教两位朋友?”永夜魔君端坐主位之上,一派大气,当仁不让的打开节奏,先介绍自己。 楚河听了他这个名字一愣。 这名字,显然是永夜魔君顺口胡诌的。 而且与他本身的身份,着实是找不到任何的瓜葛,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其身份,即便是再如何的脑洞大开,也无法将他与人魔国度的主人,永夜魔君联系到一起。 “楚河!”楚河回答道。 他的表面身份,其实很好查,所以这个时候留一个假名,显然没什么意义,反而平白的惹人厌恶。 世人多是如此。 自己做了某些事情,权当理所当然,有各自苦衷。别人若是也做了,那便是无法理解了,站在上风者便是各种苛责。若是同等相交,也是明里暗里口诛笔伐。 宽以待己,严以待人,是绝大多数人的天性。 最后两道视线集中在了废人魔身上。 对方似乎有些挣扎,不太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却又并不想撒谎,最后还是说道:“在下身份有些麻烦,这里不愿说真名,二位不妨便叫我小尧吧!” 或许是这个废人魔,紧张之下,带着些许口音的缘故,落到永夜魔君的耳中,则变成了‘逍遥’二字! “逍遥?这个名字倒是稀奇!敢问这世间,何人敢称逍遥?”永夜魔君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说罢还摇了摇头。 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临时取的。 而这样一个临时自行取的名字,有时候就象征着一个人的性格或者心中的向往和想法。 如永夜魔君的孟长林,这个名字与他本身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正代表着,他心思细腻,且城府极深。即使是细微、不起眼的破绽,也不愿轻易留下。 逍遥二字,在永夜魔君看来,就是一种无视约束,不从管束,毫无规则秩序的含义。 小尧正要解释,楚河却好似着急为其解释,从中缓和气氛道:“长林兄弟倒是有些过于严苛了,世上虽无逍遥者,却不妨有逍遥意。逍遥兄弟既然取了这么个名字,那自然就表示他胸中有这样的抱负,你我又何必这般为难他?” 一句话深刻的体现了什么叫做无形站队,什么叫做明拉暗踩,什么叫做表面兄弟,什么叫做背后下刀。 然而小尧毕竟道行浅,没有领悟到楚河这句话中的饱含‘杀机’。 心中对楚河的帮忙解释,还是感动的,虽然···他并不是想自称‘逍遥’。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也都只是一个临时的代号,反正也只是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叫逍遥便叫逍遥吧! 永夜魔君虽然听出了楚河与他的亲近之意,却也想不到太多。 这倒不是他愚蠢或者道行不够,而是讯息不对等。 他怎么也不会知道,楚河早已经洞悉了他的真实身份,并且知晓了他的真实目的。 没有这两点作为依靠,楚河方才的那句话,听在他耳中,有些舒服的同时,也对废人魔‘逍遥’涌起了一丝丝疏远之意。 虽然从之前的迹象来看,这个‘逍遥’的一番做派并不像是一个混乱无序之人,但是有些事情也说不准,岂能以一面之缘,便定论一人之终生? 再有之前楚河‘雨中护驾’的行为,永夜魔君对楚河的好感,无疑是继续上扬。 内心深处,已经开始隐隐期待,楚河便是那个他母亲预言中的人。 各自介绍之后,闲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永夜魔君自以为对楚河和‘逍遥’都有了一些更加深入的了解。 楚河在他的感觉看来,是一个年纪不大,却经历了许多事情的老油条,圆滑而又不失智慧,有不少的想法,却又总是点到为止,懂得克制和进退。 而‘逍遥’则是一块璞玉,一腔热切、满心的抱负,虽然是不受重视的废人魔,却不甘愿平凡,竭力的寻找着自己的方向。正处于一种看似努力,却又只是盲目努力,浑身都是力气,却找不到地使的阶段。 这两人,都各有优劣。 楚河的优势在于,已经雕琢成型,只要收服就能发挥作用,成为左膀右臂。 但是正是因为其圆滑,让永夜魔君有些担心,无法彻底的掌握。他要清理朝堂,变法革新,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帮忙扬帆掌舵的助手,更是一把顺手听话的好刀。 而‘逍遥’适合做刀,但是想要将他打磨成型,具备杀伤力,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培养。中途或许还有可能发生变化,出现变故。 怎么选择,着实令永夜魔君头疼。 第六百七十二章可愿帮本帝,永固这万里江山 心有犹豫,便只能先行搁置,且先再掂量一番。 至于二者皆用,倒不无不可,只是总要分一个主次。 否则一法而二帅,最终只会落得自打嘴巴,让那些即将被扫入垃圾堆的旧势力有机可乘。最后所谓变法,也不过是一场闹剧。 接下来接连数天时间,三人经常相约见面。 而对于楚河和小尧的身份,永夜魔君自然也查了个底朝天。 楚河的来历相对简单。 就是一个经过改造的一代人魔,现在投在龙王麾下。 虽然这令永夜魔君有些在意,但是一想到楚河在龙王府的身份、职位,这种在意便立刻变成了笑意。 那点微弱的芥蒂,也消失无踪。 在他看来,楚河是一个胸有抱负,且才华惊世之人,虽然总是喜欢藏一手,并不完全显露。却正是因为这样,才如同宝剑藏在剑鞘之中,绝世锋芒含而不露,更具杀伤力。 而龙王却将这样一个惊世大才,定为其女儿的玩伴,更侮辱性的唤其‘奶妈’。 这种情况下,倘若楚河还能对龙王忠心耿耿,心存恩义,那永夜魔君也无话可说。 而小尧的来历,就要复杂的多。 他出身于天魔都最大的十七家人魔世家中的淳于家,本名唤作淳于尧。 本是淳于家,上代家主的独子,上代家主跟随上代魔君出征战死之后,淳于尧在淳于家的地位就十分尴尬。 幸而其天生为废人魔,这才侥幸活下来,而不至于死于某次‘意外’。 而现在修行之风刮起,原本毫无威胁力的淳于尧,似乎也开始可以具备爪牙。淳于家内部,也是暗涛汹涌。 以永夜魔君的身份,即使是不亲自插手,只要暗中安排,就能帮淳于尧将一切的麻烦解决,甚至帮他稳固在淳于家的地位,成为新的家主。 但是如此一来,却又与永夜魔君的初衷不符。 永夜魔君寻找人才的目的,就是为了变法,为了瓦解旧的势力版块,进行高度的中央集权,改变整个王朝的结构模式。 而淳于尧一旦成为了淳于家的家主,那就天然的站在了永夜魔君的对立面。 无论淳于尧最初的信念是什么,在永夜魔君看来,权利、地位、家族责任,都会令他动摇。 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永夜魔君并不知晓。但是相同的道理,并不妨碍他理解和明白。 简单而言,就是永夜魔君与淳于尧之间,缺乏信任。 永夜魔君不相信,淳于尧会一直坚定立场不动摇。 如果没有选择,那么永夜魔君或许会赌一把。 但是现在很明显,他有更好的选择。 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永夜魔君逐渐开始对淳于尧冷淡,甚至好几次单独约见楚河。 早已经通过多次聊天,彻底明白永夜魔君想法的楚河,与其越聊越投机。 终于在这一日,泛舟湖上,唯有二人对酌之时,永夜魔君目露精光,开口切入正题。 “楚兄对当今修行之风盛行,怎么看?” 这个话题之前已经隐晦的讨论过几次,只是永夜魔君从不曾问的这般直接和彻底,而是通过别的话题,旁敲彻底顺带而行。 面对永夜魔君的发问,楚河心中微微一惊。 “他这是要开始摊牌了?比我估计的稍微早了一些啊!看来现在朝堂之上的局势,已经越来越严重。人魔、妖魔、人族三方之间的矛盾,越发的激化,已经让永夜魔君在原本的体制基础上,越来越难以应对。”楚河心想。 君王的权利来自于平衡。 如果无法再掌握平衡,透过操控平衡,来进行生杀予夺,那么帝位便不稳。 帝位不稳,则江山动荡。 其中的门门道道,楚河早已门清。 “修行之风?甚好!甚好!”楚河饮了一口桌上的酒。 小风吹过湖面,扑面而来的凉爽之气,却似乎无法瓦解船上的沉闷。 永夜魔君叹息一声道:“楚兄又何必这样敷衍为兄?前几日,你不就说过,新的生产力诞生,势必会影响到旧的生产关系变化。所有徒劳的手段,都只是拖延变革的到来,掌握主动,远比等待被动,要有利的多。” 楚河道:“可我说的那是纺织,说的是新的纺织机械。不是修行···。” 永夜魔君站起身来,迎风而长笑:“楚兄何必否认?外在虽然不同,但是本质却是一样。此处再无他人,你我何不敞开胸怀,纵论一番?” 楚河笑而不答,频繁饮酒,似乎很紧张。 这让永夜魔君心中更定。 适当的给予‘领导’仿佛能拿捏你的信心和感觉,更有利于关系的进展。没有人喜欢身边放着一个看不透、看不穿,仿佛事事都胜券在握,成竹在胸的人。 掌握‘有能力’的适度区间,才能在职场上游刃有余。 永夜魔君很聪明,也很有气魄,更有本事。 只可惜,他遇到了楚河。 面对永夜魔君的步步紧逼,楚河仿佛是无可奈何,在喝空了半壶酒之后,才道一声:“孟兄且看着湖畔四周,繁花似锦。且看则来往行商游人,沸沸扬扬,暴雨将至却依旧不知···远处天际,已有乌影闪烁,现在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而已。” 楚河仿佛是在说天气,说景象。 但是永夜魔君可以明确的听出来,他是在说现在的朝堂之局面,是在说天下的动荡不安。 “暴雨将至,可有办法?”永夜魔君再度追问。 之前所言,不过是老生常谈,不用楚河说,永夜魔君心中也早就有数。 此刻这一问,才是对楚河最后的考核。 如果楚河再言之无物,那永夜魔君也是时候考虑,是不是换一个人选接触。 楚河脸上露出犹豫之色,话到嘴边,却又往肚子里吞咽了三次。 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说道:“不如施之以雷霆,授之与风暴,让暴雨在远处先落下,虽然有河坝倒口、良田倾毁之风险,却保住了这眼前的繁华,这盛世的景象。而后在破败的江山之上,再修河渠,重塑规范,未尝不能有一番新天地。” “好!此言深得本帝心意!”永夜魔君听得此言,顿时觉得打到了心坎上,再也不隐藏,直接一句话喊破了自己的身份。 不等楚河做反应,他便直接道:“楚河!本帝问你,你可愿操持雷霆,刮起风暴,帮本帝,永固这万里江山?” 第六百七十三章贤婿(3拉丁的第二十一章加更!) 楚河应该庆幸。 这方世界虽然有些接近于古代封建社会,更有奴隶制留存。 但是等级只存在于种族之间,而没有明确到个人。 也就是说,同等阶层的种族之下,是没有什么跪拜礼仪的。 所以即使是楚河得知了永夜魔君的身份,也完全不必如辫子戏里演的那样,皇帝一揭露身份,周遭之人就得跪伏在地,然后山呼万岁。 若非如此,楚河真的要仔细想想,这一番苦心计划,到底划不划得来了。 一抖、两抖、三抖···够了! 再抖就过分了。 楚河平稳了眉头、手尖和脚尖的颤抖,然后恭敬的道了一声:“魔君陛下!” 永夜魔君大气一挥手道:“楚兄不必客气!你我相交,如同兄弟。这般客气,反而不该了!” “本帝方才所言,句句真话,楚兄可愿帮我?” 什么叫表面客套? 永夜魔君就是了,他一面让楚河不必与他客气,如兄弟一般。一面却自称‘本帝’,时刻强调自己的身份。 这哪里是让楚河别客气,分明是让他自己掌握分寸,知道地位差距,客气点! 做皇帝就是要做孤家寡人。 这不仅仅是外人拉开的,也有皇帝本身强调的。 如不称孤道寡,如何独享这独一无二的权势? 做了兄弟就要有福同享,这如何舍得? “魔君陛下既然有命,楚河···不敢不从!”楚河说道。 永夜魔君见楚河态度分明,未有逾越,心中更痛快几分。 那些称兄道弟几天,就搞不清楚地位差距,擅自逾越,指手画脚之辈,永夜魔君一贯不喜。 “好!你先去演武学院当几天副院长,帮我管理学院之事,将方方面面先抓起来。其它事,之后再慢慢计较。”永夜魔君直接说道。 演武学院可谓是变革的源头之一,让楚河去当副院长,其实就是兼任了院长职责。 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作为新兴的一个部门,也是旧势力的触手暂时没有触及到的一处空白之地。 这是永夜魔君留给楚河的考验,当然也是让他立功升迁的机会。 只有做出了成绩,永夜魔君也才好将楚河,往更加重要的位置上放。 小船渐渐靠岸。 湖面依旧平静,而岸上却很快要有暴风雨。 关于楚河的任命,很快就正式出了魔宫,并且公之于众。 龙王府中,楚河正陪着已经快要破壳而出的小公主白熙玩耍。 随着出世将近,小公主白熙越来越活泼。 即使还只是一颗蛋,也充满了小孩般的活力。 花园里,一群蝴蝶在晶莹的蛋壳之外翩翩起舞。 蛋壳中的白色小龙,不断的游弋着,瞪大了好奇的大眼睛,萌萌的看着蛋壳外的蝴蝶,伸出小爪子想要抓住,却只能触碰到坚硬的蛋壳,很是有些丧气。 “好了!别不高兴,只要将我教你的九江行脉法彻底练成,你就能打破龙蛋,到时候想怎么玩都行。”楚河安慰道。 一旁的龙王哼哼几声,却不再发表意见。 白熙更加亲昵楚河是其一。 其二也是因为楚河现在的身份变了,不是一介草民,而是堂堂的演武学院副院长。 看似权利不大,但是位置很关键,很多方方面面都需要讨好他。 龙王也不例外。 虽然龙王府中查抄出了许多功法原本,但是龙王本身却见都没见过。 天魔都中,稍大一些的势力,都藏匿了一些修行功法,却怎么也比不得演武学院中的全面。 所以无论是人、人魔还是妖魔,要学习适合自己的修行法门,还是要入演武学院。 而演武学院也不是无限招生,还是有名额控制的。 等到小公主白熙终于玩够了,玩累了,安静的休憩时。 龙王才宝贝的将龙蛋收回去。 脸色变幻了几番,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个···那个贤婿啊!” “啊···?”楚河被龙王这突然的一下给弄懵了。 虽然楚河很早就提过,他和白熙有夙世因缘,但是龙王可一直不认的。 平日里对楚河也是横眉怒眼,态度恶劣。 怎么今日转了性子? “莫非是因为我这新的身份?”楚河想到这里,却又否定下来。 一个演武学院的副院长身份,还不足以让龙王服软。 “岳丈有话且直说,小婿但凡能够做到,绝不推辞。”楚河胸脯拍的啪啪响,很是豪气的说道。一口就将这身份给坐实下来。 当然这话说的很豪爽,却留了很大的余地。 龙王闻言,鼻息又粗重了几分,他着实低估了楚河打蛇随棍上的本事。 期期艾艾了一会,龙王道:“贤婿既然是演武学院的副院长,那就一定有机会,接近演武学院中的一处地方。贤婿可否帮本王一个忙,去那处地方,问一个问题。” 楚河听了之后,脑中念头闪烁,瞬间就明白,龙王所说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了。 演武学院关乎永夜魔君的野心,为了给学院撑场面,永夜魔君甚至将一直藏在魔宫宝库深处的魔天台放在了学院之中。 相传只要在魔天台上,祭献足够令魔天开心动容的祭品,那么就能许下任何愿望,魔天都能满足。 这魔天台的存在,也是吸引众生积极踊跃加入演武学院的原因之一。 毕竟任谁心中,都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和目标。 而如果有机会上魔天台,向魔天祭献,就有可能实现愿望。 “你身为龙王,想要借用魔天台,应该不难吧!”楚河没有真的如之前说的那般豪爽,一口答应下来,反而质问龙王。 龙王有些尴尬,用手挠了挠头顶的龙角,有些含糊道:“当年,同样的问题,本王也问过魔天,可惜魔天没有给出切实的答复。如今若是再去问,怕惹得魔天震怒···所以换个人好!换个人好!” 楚河心中疑窦丛生,这龙王显然是不老实了。 连魔天都没能说清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而且看他这般摸样,说不准去魔天台询问,会有什么风险。 楚河可不愿上当,索性便道:“这个忙,我也很想帮岳丈,可惜···魔天台由魔君亲自掌管,我虽然是副院长,但是也无权动用啊!” 这话纯粹鬼话。 永夜魔君为了表示信任,可是将整个学院,都交到了楚河手上,没有任何保留的。 第六百七十四章龙王的女神 如此敷衍的态度,让龙王心中的不满,直接溢出充斥在了脸上。 “你要是不帮本王,那本王大不了将你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本王倒是想要看看,永夜魔君知道了你就是功法传播者,会不会还如此对你信任有加。”龙王深吸一口气,然后咬牙说道。 楚河闻言,也是一愣。 他不怀疑龙王这话中的决心。 什么大局为重,什么野心抱负,这对于龙王而言,当然重要。 但是不要忘了,他本质上也是妖魔。 性格上与长江龙君有类似的地方,但是不同之处也更多。 妖魔的混乱、无序还有蛮横、莽撞,依旧充斥在龙王的血管里,并不是不存在。 “当初怎么就让他瞧破了真相,平白的多了这么多麻烦···!”楚河咬了咬牙,还是没有一口答应龙王的要求,而是说道:“我总要先知道你要问什么,然后再决定是否帮你。” 听到楚河的态度软化,龙王面露喜色,急忙道:“问题很简单!其实也不复杂,本王就是想知道,曾经的玉女峰女神,被一处魔源感染之后,现在在什么地方。” 龙王的一句话,就将楚河的记忆给拉扯了回来。 楚河这才猛然想起龙王、龙后、谷道人的三角关系之外,还有一个前世是玉女峰女神的玉质道人。 这其实是个四角关系···。 而且似乎十分一致的,龙王和龙君一样,深深地···那啥着玉女峰女神。 毕竟,即便是个变态,心中也会有一个想要去保护,想要去厮守的女人。 “那么问题来了!龙王以这个疑问去询问魔天,为什么魔天会没有回答?”楚河想的更远了。 作为一个内心戏非常丰富的人,楚河大胆的做了一番假设。 “其实你心里也该是有点数的吧!”不过是稍稍假设,楚河便得出了一个颇为胆大的饥结论,然后摇摇头,叹息一声对龙王说道。 龙王听了楚河的话,先是不解,接着脸色很难看。 “一个被魔源污染的女神,应该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以魔天之尊,却不愿回答你她的下落。做各种假设之后,即使你再不愿承认。那个在你心中盘桓已久的答案,就应该是真实···。”楚河毫不犹豫的喷射着毒液。 龙王却愤怒的咆哮一声:“不!不可能!本王不信!” 猩红凶狠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楚河,那张还算威严的脸,已经扭曲还原成了龙头,咧着锋利的牙齿,仿佛随时都会咬断楚河的喉咙。 楚河却一点不怕,反而用一种空灵的语调说道:“很多人心中都有一片不愿去玷污的净土,净土里有那么一个圣洁不可触碰的女神。我们希望她,永远打单纯、善良,不食人间烟火。” 楚河安静的声音,让龙王平静下来。 只可惜,楚河并不打算这样结束。 “但是这也只是我们美好的期盼罢了,也许就在你幻想着她的美好之时。她却在别人那里低吟浅唱,暗吐芬芳。”楚河的声音变得冷酷,无情的如同一把冰刀,狠狠的扎入龙王的心脏和肺部。 一口凉气上涌,一股怒意直冲脑门。 “住口···!” “无耻···无耻之尤!”龙王现在很后悔向楚河开了这个口。 他之所以委托楚河去问,正是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是他再去问,魔天一样不会回答。 对于魔天来说,他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卑微而又弱小。不屑于碾死,却也不屑于理会。 所以龙王想要试一试,看看楚河能不能旁敲侧击的得到答案。 楚河住口了吗? 他没有,他要彻底杀死龙王的心,用真实的暴击,让对方彻底断了念头。 现在还不是挑战魔天的时候,龙王想和魔天抢女人,这可真是···太秀了。 “这就接受不了了吗?” “想想你有那么多的女人,她们何尝不是别人的梦中情人?何尝不是别人所尊为一生信仰的女神?你平日里又是如何鞭挞她们的呢?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住口···住口···住口···!”龙王彻底怒了。只要一想到那张时刻出现在梦中的脸庞,在别人的身下哀鸣,龙王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 一个转身化出龙形,一口恐怖的妖魔之气,便朝着楚河喷射而来。 楚河却高兴了! 他要的就是龙王的愤怒一击。 龙吟之声,不仅响彻整个龙王府,甚至整个天魔都,都能听闻。 楚河单手撑开一个术法护盾,牢牢的抵挡着龙王的这一口愤怒的妖魔喷击,被撞飞了数百米远,拉出的长长弧线,半个天魔都都看得见。 有了这一击,在外人看来,楚河就与龙王彻底决裂。 永夜魔君对楚河的那点芥蒂,也很快会抹除。 同样无论龙王再说出什么对楚河不利的话来,旁人听来,那便都是赤果果的污蔑,是没道理的攀咬。 楚河不喜欢被人威胁。 既然有把柄落在龙王手上,而对方又那么不讲规矩。 那么即使是手段下作了一点,楚河也要先废了对方手里的那张牌。 更何况···楚河说的也并不完全错。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只是大家下意识的都不愿去承认罢了。 谁都想活的清高自傲,活的潇洒自在。但是只要在这世间打滚,无论是何处,都少不了强权压迫,少不了各种利益纷争。 只要卷进去,大家就都别想多干净。 一击撞飞楚河,龙王怒火依旧未消。 百里长的龙躯彻底展开,盘旋蜿蜒在天魔都的天空之上。 楚河冷笑一声,长袍一展,数百道降魔符箓飞从袖子里飞了出来,排列成行,盘旋成阵,朝着龙王贴去。 一连串的爆炸声中,滚滚的金光闪耀里,魔龙的悲鸣之声,千里可闻。 单单只是龙王喷了他楚河一口,哪里足够? 要有来有往,这才叫结仇! 何况,楚河也正好是借着这个机会立威。 骤然坐到演武学院副院长这个位置上,已经算得上位高权重,却毫无来历,几乎无名无姓。 从朝堂到民间,什么谣言都有,且一个比一个难听。 楚河现在是踩着龙王的脸皮,让那些谣言之声,都暂缓一二。让那些肆意污蔑者们,知道他们所污蔑的这个人,也并非好惹。 第六百七十五章魔后(求订阅) 天魔都上空,雷音滚滚,恐怖的波动,冲击着长风,形成极为猛烈的风压,横扫过大街小巷。 原本热闹的街道、市集迅速的变得冷清。 无论是人还是人魔,又或者妖魔,都躲回了各自的家中。 尽管如果高空处的战斗,真的波及下来的话,躲在家里和在外面并没有什么不同。 虽然修行已经开始普及,永夜魔君也在安排研究阵法的一些人魔负责以天魔都为核心布置阵法。但是这需要时间。 一个方方面面护住天魔都,却还能攻防一体的大阵,可不是那么简单说布置出来,便布置出来的。 最主要的还是···没经验。 这一场楚河和龙王的大战,打了一天一夜。 战斗余波始终不曾真正的波及下来,故而那些暗中警惕的天魔都强者们,都没有插手,反而乐见其成。 其中或许永夜魔君是最高兴的。 因为他亲眼看到龙王的龙角都被打断了一根。 而楚河掰了龙王的龙角,却扬言要拿去制作一把刀···。 以后只要楚河手持着这把刀,那就象征着龙王难以洗刷的耻辱。 这种局面,这种情形,那无论怎么说,都不是做戏了。 楚河和龙王,是彻底的掰了。 当然不会有人想到,楚河和龙王之间,就从来没有和平过。 他们能够坐在一起,全是因为小公主白熙的缘故。所以这一驾打或者不打,本质上就不会改变二者之间的关系状态。充其量便是龙王更加痛恨楚河罢了。 只等着利用完楚河之后,便找机会下黑手,彻底除掉他。 现在的演武学院,其实更该称之为演武图书馆。 因为在这里除了负责管理的官员之外,是不存在老师或者教习的。 修行本就是重新出现的体系,谁又有把握做别人的老师? 都不过是摸索前行罢了。 这座学院存在的目的,就是为永夜魔君笼络人心。 当达到一定的标准之后,就能进入学院的藏书楼里,寻找适合自己的修行功法。 学院的事情处理起来很简单,楚河不过是弄了一个任务功勋奖励制度,然后再将藏书楼里的功法,根据不同的档次,分列三六九等,便让一切都井然有序起来。并且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所学院的力量收归己用。 这种手段,也得到了永夜魔君的赞扬,甚至想要将这种办法推广到朝堂和军中。 楚河却予以了否定,陈述其中利害。 楚河不是忠臣,更不在意人魔王朝会变成如何。 即使永夜魔君现在看似信任他,他也绝不会掉以轻心。 有些小道理,不用楚河说,永夜魔君自己也会想通。 让永夜魔君犯一些小错误,给人魔王朝造成一些小波折,却导致自己遭受猜忌的行为,楚河没那么蠢会去做。 事情不需要做太多,在时机到来之前,他大可以真实无比的做一个能臣干将。 只要在最为关键的时刻,钉下最后一根棺材钉,便足够了。 夜深人静。 月光魅惑。 紫色的月光,无论是笼罩着什么,都会让它显得诡异而又朦胧。 楚河就站在学院深处的魔天台外,犹豫迟疑了好几久,如此这般已经是第八天了。 他其实真的很想通过祭献的方式,见一见这个世界的魔天。 如果猜测不错,这个世界的魔天,应该就是天帝被刑天所斩后,落到常羊山的残魂魔念所化。 但是许多世界里的天帝,都毫无疑问至少是大罗金仙级别的强者。 讲道理,他们都应该是相通且唯一的。 那么这个魔天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让楚河感到深深的好奇。 即使心里明白,即使是知道了这背后的答案,对他现在而言,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但是人本身就是一种好奇心很重的动物。 而楚河的好奇心尤重,只是他懂得克制而已,但是克制不代表没有想法,没有欲望。 夜的平静,总是会被打破,就在楚河犹豫不决之时,一道月光折射过来,落到了魔天台上。 月光凝实,化作了一个身穿白衣,头戴紫水晶冠,赤着雪白的纤足,腰缠一根玉带的女子,黑色的长发,在风中略为凌乱的飞舞着,仿佛笼罩着某种月色下的凄迷。 她的穿着称不上朴素,但是却也十分的简单。 但即使是这简单的装束,落到她的身上,都带着一种雍容和尊贵。 我们往往习惯性的认为‘雍容’这样的词语,是用来形容年纪比较大,气质比较高贵的女性。但是此刻当楚河将这个词汇,放在眼前这个女子头上时,却并不觉得她年纪大。 或者说···楚河看不穿她究竟多大。 她的气质带着三分清冷,两分婉约,一分可爱,一分娇蛮,一分端庄,一分妖媚还有一分险恶。如此复杂多变,却又相互融洽的气质,是楚河阅尽百花,也独见的。 而无论哪一种气质,都没有丝毫的暮气,亦没有那种双十少女的莽撞活力。 细想楚河一双肉眼,早已到了万物无码的境地。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时刻朦胧在一片纱雾之中,近在眼前却永远看不真切。 “楚河见过太后!”虽然世人更喜欢称之为魔后,但其实从她此刻的身份来说,太后才更为恰当。楚河虽然看不穿眼前的这个女人,却也并不妨碍他,开动大脑猜出这个女人的身份。 敢问这人魔国度中,有如此风华的,除了那位魔后之外,可还有旁人? 或许是因为她的绝代芳华,才让人们忘记了她已经是太后的事实,不愿意冠以她如此老气的称呼。 月光下的女子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令楚河都突然心跳加速,仿佛突然之间,被什么勾住了一般,血液在血管里沸腾,各种绮丽的念头,无端浮现。 越是如此,楚河越是心生警惕,咬了咬舌尖,努力让自己清醒。 楚河对很多女人动过心,他坦诚自己的花心,并不为自己寻找借口。 但是众多的阅历,早就让他更容易心如止水。 只不过一眼之间,便仿佛经历了诸多磨难,顷刻心动。这对于他来说,太不自然了。 “我看到的不是你!”魔后莲步轻移,就漫步在月光下的魔天台上。 明明只是赤着一双白嫩纤细的雪足,却好像比万千扒得精光的少女,还要惹人心动,勾的人心痒痒。偏偏她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端庄、冷冽,不带一丝一毫的诱惑。 “亵渎···这是一个引人亵渎的女人!看着她,总是会有万千种恶念诞生,超出世俗,跨越伦理和道德。她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楚河又往后退了几步。 自出道以来,这估计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楚河主动后退,不敢靠近的女人。 第六百七十六章楚河王也不敢上前的女人 “你怕我?”魔后细长飞扬的眉毛,微微往上挑动了一下。 只是这一扬眉间,原本凝固,仿佛永恒的气质又变了。 多了几许英气,仿佛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概。 楚河又退了两步:“怕!不仅很怕,而且怕的要死!” 楚河很少说真话,但是此刻他敢捂着良心发誓,他这话绝对很真,发自肺腑。 他精通三千六百种撩妹技能,而此刻他一种也不想用,一种也不敢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眼前这个危险、恐怖的女人。 呼···! 月色迷蒙,仿佛蒙住了人的双眼。 等到回神,楚河却已经被一道光引到了魔天台上。 一种仿佛是夜来香的味道,在他的鼻子暗送芳菲,若有若无。 而魔后就在距离他不足三尺之处,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 但是楚河莫名的心跳快了半拍,却感觉这距离太近了。 近到他心思跌宕起伏,以至于原本敏捷的思维,也慢了三分,有些僵硬起来。 “不仅仅是怕!还有敬重,太后风华绝代,贵为魔君之母。在下自惭形秽,不敢直视···。”楚河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小心翼翼的接着说道。 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般谨小慎微。 或许是凭着一股子直觉,便这么做了。 当脑子有些卡顿的时候,智商莫名掉线之时,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直觉了。 哈哈哈···! 声音空灵悦耳,笑声却豪放如男儿。 魔后一个转身,轻启玉趾,半步前移,突然用半截白嫩软糯,仿佛无骨的手指,撩起楚河的下巴。 风动了,衣袖飞舞,心也动了。 “妈妈···我被撩了!我楚河撩妹一辈子,今天被妹撩了!”楚河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王大锤那张时而僵硬时而委屈的脸孔。 “你果然是怕我!” 魔后收回手指,双手背负,抬头望月。 朦胧的月色里,绝美的侧颜,带着冷峻的弧线。 “可惜了你这样一个美人,竟然会怕我!难道···是怕我吃了你吗?”魔后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楚河觉得更加危险了。 危险的直觉,甚至让楚河忽视了‘美人’这个形容词。 “太后您说笑了!”楚河往后退了退,这样被全面压制的感觉,令他很难受。 更难受的是,他还没有想明白,这位人魔王朝最为神秘的魔后,为什么会来找他。 兴师问罪的话,看起来并不像。 从魔后的第一句话里,楚河便听出,她应该就是让魔君出去找帮手的那个人。 而很显然楚河心里十分有数,魔君命中注定的帮手,应该是淳于尧,而不是他。 虽然淳于尧也被魔君招揽,被魔君收为心腹。但是受重视程度,获得的资源倾斜,都远远比不上楚河。 也就是说,楚河截胡了原本属于淳于尧的机会和地位。 但是点穿了这一点后,魔后便再也不粘正题,反而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与楚河纠缠。 甚至出言撩他···。 魔后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冽,原本的笑意仿佛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你骗了我儿,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魔后语中杀机毕露,清冷的月色更加的阴寒,紫色的光辉笼罩四野。楚河感觉到了月光里暗藏的汹涌波涛。 魔后并不只是在口头威胁,她似乎真的要直接动手,并且下一刻便发动攻击。 下意识的,楚河想要狡辩。 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个摸样。 “有没有人说过,您真的很美,即使是愤怒的时候,即使是想要···杀人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的丑陋。”消失的功力,似乎正在悄然回归。被引导的节奏,也正被楚河努力的掰回来。 面对神秘的敌人、对手,盲目的否认和狡辩,其实没有任何的意义。 因为所谓的解释,是建立在对方对你还拥有一定信任度的前提下进行的。 如果对方对你完全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甚至充满了恶意,那么任何的狡辩都只是徒劳,反而会如同陷入沼泽,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 所以,面对充满恶意的质疑之时,首先要做的并不是解释,而是重新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楚河不了解魔后,所以只能从最表面的东西着手。 无论如何,夸奖她的美丽,总是没有错。 “我自然知道我很美,你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难道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偏偏还要再将它说出来?”魔后理所当然的质疑,令楚河无言以对。 她太多变了,不止是言谈举止,更包括气质行为。 这样的多变,让楚河都无法跟上她的步调,更别提掌握她的节奏,获得主动权。 “你这么美,那一定也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可惜我却一直不知。魔后你今天要问我的罪过,结果如何,暂且不论。但是即便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能知道你的名字,那我想我也一定会感到莫大的荣幸。”当不知道该用什么策略的时候,最保守不过是扮演绅士(这里并无它指)。因为一个看起来很温和、成熟的绅士,即便是她不喜欢,那也绝不会讨厌。 魔后又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声不再豪迈,而是带着一种小女生般的清脆。 咯咯的笑声,如同玉珠在瓷盘上滚动,如同雨滴落在瓦片上,叮叮的敲击。 “你可真会说话,这么会说话的人,让我忍不住想要,亲一亲你的唇,然后将它从你的脸上摘下来,用最好的珠宝装饰盒子,小心的珍藏起来。”魔后用清纯、天真的口吻,说着这样恐怖的话。 心智不坚定的人若是听了,只怕连这话的内容都直接忽视,千肯万肯的依了她。 “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我必须赶紧离开她,一刻也不能多留。”楚河脑袋一清醒,又退了两步。 不再迟疑,双手一拉,撕裂了月光笼罩的四野,便朝着远处纵身而去。 那方向却是龙王府。 虽然楚河和龙王表面闹掰了,但是龙王绝不想现在看着楚河死。 而且谷道人和李栋也都还留在龙王府。 加上他们,或许能与眼前这个神秘、危险、恐怖的女人抗衡。 “小冤家?方才嘴还那么甜,现在怎么就着急走?”娇媚入骨,带着一种撩动人心弦的力道。 轻柔的月光,化作一片片的薄纱,阻挡在楚河的面前,剑起锋芒,却撕不开这薄薄的一层月光。 第六百七十七章魔天、魔天 月光笼罩了一切,填满了空间。 这本就是光的权利,当月光充实如最坚硬的物质,一切都仿佛凝固。 魔后从楚河的背后,伸出双手,轻轻的穿过楚河的腰,然后搂住他的胸膛。 楚河顿时便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寒,却又柔嫩冰凉的身体,靠近了自己。 那种感觉,就仿佛在三九天里跳入了冰湖之中,一瞬间的寒冷几乎如同堕入地狱,但是稍稍之后,却又有一种异常的灼热感,不断刺痛着肌肤。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吗?为什么却又要急着离开?” “你们男人都这么喜欢骗我们女人么?”犹如深闺怨妇般的声音,就在楚河的耳畔响起。 暗香流动的气息,不断的敲打着楚河的耳垂。 楚河的肢体从来没有这样僵硬过,从背后传来的冰冷,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凝固。 他当然不是无计可施。 九转玄功、法天象地,干他丫的,怒怼一切,这是最后的保留节目。 但如果他一开始就这么做了,那他就不是楚河了。 “也不能说是骗,大家总会失望,毕竟谁也活不成理想的样子。你我萍水相逢,相互留一个好印象,那么即使是稍稍在修辞手法上,有一些不太真实的举措,我想也是应该可以理解的。”楚河似乎是在解释,但其实就是在歪楼。 他始终猜不透魔后的心思,所以他需要再投石问路。 魔后现在开启了全屏大控,开打的话动静太大,这可和楚河当初与龙王闹翻不同。 “记住!我叫羲···海月羲。”魔后放开了楚河,然后主动和他拉开了一段长长的距离。 仿佛之前的亲昵都完全不曾存在过一般,只是月下的幻象,一场迷梦。 楚河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半点不舍与惆怅都没有。 魔后···这个叫做海月羲的女人太可怕了,她给楚河的感觉,不像天上月,而像海中月。 天上月冷清、孤傲、高不可攀。但是至少它也不会那么的危险,让人有一种仿佛可以触碰的禁忌感。 而海中月似乎近在眼前,美丽如同天上月,但是当伸手去捞时,却又会被汹涌的大海无情的吞没。 楚河扭头看着眼前月光下,重新清冷似冰的女人,本能的开口说道:“海月羲!好美的名字,天上月是海中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呸! 楚河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再给自己一巴掌。 为什么要找不痛快? 面对楚河的反撩,海月羲却仿佛已经失去了任何的兴致,她甚至没有多看楚河一眼。 而那魔天台却闪烁起来。 一道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斑从魔天台中浮现出来,然后往中心汇聚。 当所有的光都凝聚成一点时,一个身穿着黑色云纹袍,披散着长发,怀抱着黑色瑶琴的男子,悄然的便浮现在了魔天台之上,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 “真是一出好戏!我很喜欢,你们的祭品我收下了,那么说出你们的愿望。”男子的面容看不真切,仿佛朦胧在一团迷雾之中,唯有一双眸子,深远而又深邃。 魔天···! 楚河浑身都像是过电一般。 魔后海月羲的反常似乎解开了,但是这样一出闹剧,竟然也能当做祭献给魔天的祭品?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等等等!现在似乎也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魔天出现了!当然可能只是一具投影,但是他会不会看穿我?不···不该心存侥幸,他一定会看穿我!我该怎么办?要gg了吗?杨二哥!杨大舅哥!吕洞宾!吕老祖!鬼谷子师父!谁都好,要不要出现拉我一把,带我走?”楚河的内心戏依旧丰富多彩。 但是他的脸上表情却无比的镇定,仿佛魔天出现在这里,是十分寻常且正常的一件事。 他早已知晓这一切,仿佛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我想知道,我现在有战胜她的希望了吗?”海月羲对着魔天问道。 魔天的双眼,如同深渊,深邃无比。 他凝视着海月羲,然后说道:“这是你第三十九次问这个问题,不过恭喜你···这个问题的答案,终于出现了变化。” “是的!你有机会胜过她,虽然依旧不大,但是确实存在了可能。” 海月羲的脸上再度扬起了笑容,而这个笑容,没有之前的笑那般美丽,却充满了一种真实感,仿佛这才是发自内心。 “我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那么你的问题呢?”魔天将视线转向楚河。 面对魔天的视线。 楚河内心的惶恐、不安,一瞬间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在魔天的视线里,没有任何的暴躁、凶厉、恶意,而是如同夜的星空,静谧、安详、平静,万古如此···。 就是这一眼的差距,让楚河忽然扭转了印象中对魔天的概念。 他是魔!更是天! 人族认为他腐朽,那是因为他对人不公。 但是换一个角度看,那些以人为尊,以人为本的世界,对于其它的生灵就公平了吗? 既然别的世界的天帝,也并非暴戾、野蛮、恐怖、凶恶的存在,那么魔天又何必必须如此? 楚河忽然明白过来。 魔天即为天帝。 他们本就是一体,顺应天道,天为何,势为何,他便为何。 当然也还有未曾解开之处,楚河明白的也不过是一种简单而又浅显的道理。只是他以前固定在了人族的立场,没有看清罢了。 魔天允许他问一个问题,这是做了一场表演后,魔天给出的报酬···大概便是如此吧! 但是···问什么好呢? 楚河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 但是楚河很肯定,这也是一个等价交换。 他付出的代价,不足以兑换他需要的答案。 而有些问题,魔天一定不会回答。 最后楚河看着海月羲,指着她对魔天问道:“我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其实对楚河来说,很重要也很关键。 而且当事人就在这里,楚河问出这个问题,确实有通过这种方式,看看海月羲反应的想法。 “你想知道,何不亲自问我?又何必浪费了这样的机会。”海月羲竟然打断了魔天即将张口的回答,直接了当的对楚河说道。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足够多了。 所以魔后敢打断魔天的话,这样的事情,虽然难以理解,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第六百七十八章月魔、月神 “那敢问,魔后···海月羲,你究竟是谁?”事已至此,如果楚河还相信,魔后海月羲只是如此单纯的身份,那就太傻了。 海月羲月下的声音清冷,幽幽道:“我是月魔···也是月神!” “月神?”楚河一惊,脑中数个念头急闪而过。 海月羲是月魔,这一点楚河早有猜测,甚至不仅仅是楚河这般揣测,许多人都会有过这样的怀疑。 但是她竟然还是月神,这就古怪了。 “不错!当初月神化魔,将最后一缕神念斩出,然后投放到了人间,经历轮回便化作了我!”海月羲说道。 “这么说来,你要战胜的她,就是月魔?” “那你究竟是想取代现在的月魔,成为魂魄主体。还是重登神位,还原月神?”楚河紧接着问道。 海月羲扭头,眼神清冷,笑容神秘。 “小冤家!你觉得,我是神?” 魅惑的声音,冰冷如霜雪:“还是魔?” 此刻在楚河的眼中,海月羲身上的神性和魔性,竟然完成了统一。 她既高贵不可攀,又仿佛随时诱惑着人心,勾引着人堕落。 “要我说,你既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人!因为只有人,才会同时兼具了神性和魔性。” “神或者魔,都不过是人的选择而已。”楚河说道。 “有意思!神和魔,都是人的选择。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全程看戏的魔天,突然又说话了。 他虽然只是魔天的一道影子,但却有自己的思想。 楚河却注意到了,魔天说的只是‘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并没有承认这个说法的正确性。 这就说明,他的这个想法,或许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却并不是正确的、彻底的解释。 当然这世上的很多事情,也并没有什么完全彻底的答案。 何况,跳开道德、世俗、种族、甚至思想种种概念的束缚,什么是人?什么是神?什么又是魔?这说得清么? 当然,这样下去,太哲学了。 楚河无意深究。 视线重新回到海月羲处。 面对楚河的答案,海月羲也愣了一下,似乎被触发了某些想法,整个人都僵了下来。 而魔天虽然只看得到一双眼睛,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他正在笑的感觉。 “他是故意重复我的话,他是故意表示对我这句话的重视。是在警告魔后海月羲,也是在提醒她。那我这句话···还能有什么意思?”楚河看懂了魔天眼中的笑意,也看出了此刻魔后海月羲的深思。 那句话本是他灵光一闪所言,如今反而让他自己要去推敲、领悟,当真古怪的紧。 “好了!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你该问你的问题了!如今···你还是依旧想知道,她是谁吗?”魔天看向楚河,深邃的眼睛,盯着楚河。 面对他时,楚河仿佛觉得,他所有隐藏的秘密,在对方眼里,都被透析,一目了然。 楚河很想告诉自己,这只是错觉。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那为什么不问呢?或许,我今天的心情很好。毕竟你帮了她,而且也让我觉得很开心。”魔天对楚河说道。 声音并不冷漠,也不高渺,反而温和如隔壁大叔···嗯!这个比喻好像有点奇怪。 即便如此,楚河也不会认为魔天是一个温情的存在。 他之所以不冷漠,不故作高姿态,那是因为魔天在面对他时,这些姿态都不存在意义。 就像人不会对脚下的蚂蚁,去摆脸色,扮高深一样。 真正的无情,是面对‘你’时,‘我’不需要做任何的改变,即便是一个简单的姿势。因为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故而什么样的态度和姿势,会取悦自己,那便是什么摸样。 我们生活在社会里,会有着不同的姿态,会用不同的面孔,去应对形形色色的人。 无论这姿态是好、是坏,是丑陋还是美丽。那都是一种宏观上的平等交流。 因为‘我’为了‘你’改变了自己,影响了‘我’。 而魔天不会因为楚河,有任何的改变。 他温和,是因为他此刻想要温和。 楚河确实有很多的问题,但是魔天越是引诱他,他却越是肯定,他不会去问。 思虑之后,楚河最后反而摇了摇头:“多谢你的提醒,不过诸事无惑,我已然无疑问。” 魔天闻言,也没有任何的奇怪,只是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这一次的祭献到此结束。如果什么时候,你们能再次为我奉上令我满意的表演,我也会重新降临。” 光斑散落,人影消失,似乎从未出现过。 等到魔天消失之后,魔后海月羲仿佛才从方才的感悟中清醒过来,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楚河。 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最后肯定的对楚河道:“你刚才的做法是正确的,你没有问魔天问题,你克制住了心中的欲望。” 楚河奇怪道:“问魔天问题,会有什么变化吗?” 楚河没有说发生意外,或者更严重的词语。 因为他们现在还在魔天台上,魔天台上发生的一切,魔天都会看在眼里。 “你知道月神为什么会变成月魔吗?”海月羲反问。 楚河当然不知道,但是这不妨碍他推测,于是试探性道:“难不成是月神问了魔天一个问题?” 不曾想,海月羲竟然点头了:“你说的差不多,月神当初确实是相当于问了魔天一个问题。” “这···怎么可能?只是一个问题,就能让月神堕落成魔?”楚河心中震撼,无法想象,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问题,竟然让月神感觉到了绝望,而魔化。 “世界的本质,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解开了所有的问题,就能成为最完美的存在。”海月羲仰头望月。 此时她给楚河的感觉要单纯的多,但是这种感觉,反而让楚河无法形容,说不出来了。 “全知即全能,这个说法倒也简单。”楚河点了点头,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就连如鬼谷子、老子那等境界,都还会有迷惑之处,所以才有了诸子百家,才有了百家争锋。 又有谁能肯定,自己心中无疑惑,一切皆知? “好了!现在我们回归眼前,你准备怎么处置我?”楚河十分光棍的对海月羲问道。 他主动挑起这个话题,那自然是看清了海月羲此时,对他的态度从本质上发生了变化。 第六百七十九章以烈火燎原之势 “处置?” “你是我儿亲封的演武学院副院长,我一个寡居魔宫深处的老太婆,又有什么资格处置?”海月羲袖袍一挥,背身说道。 楚河闻言笑道:“您说笑了!如果您都自称老太婆,那这世上岂不是再无妙龄少女?” 说这种话时,千万不能害臊。 要说的理直气壮,要说的理所当然,说的自然而又明了,就像真的是在主持公道,说公道话一般。 这样就不会肉麻了,而听在被奉承者的心里,无论如何都会开心。 海月羲或许是魔,或许是神,但是她也是个女人。 是女人就爱听这样的话。 当然如果有女人对你说,她不爱听你说这样的话,那并不能证明她真的不爱听,单纯的只是因为你丑。从你口里说出来,她不爱听···。 海月羲满意的走了。 她所获颇丰。 而楚河也能暂时安心回屋子里睡觉。 海月羲的事情,不必操心太多。 至于她在故弄什么玄虚,船到桥头自然直。 楚河虽然在做很多事情,但是却并不会将某些责任,强压在自己身上,非要去承担那么多。 改天换地,那是青天古树的责任,也是整个人族的责任,没道理由他一个外来的人族,将这所有的压力全都背在背上,负重前行。 时间继续往后推移。 小龙女白熙在楚河的照顾和以时光尺的催动下,终于秘密出世了。 龙王嗅到了天魔都中不寻常的气息,所以白熙出世之后,原本准备大肆操办的庆祝,也按捺了下来。 在楚河就任副院长半年之后,楚河、魔君还有淳于尧三人商议出的变法策略,终于要开始出台执行。 这一次变法的核心在于人魔和人族之间的关系改变,以及土地政策和方方面面利益重新分配的变化。 等于解放奴隶和土地改革,同时进行。 一旦动起来,整个人魔国度都会天摇地动。 此时魔宫中,魔君的书房内,淳于尧激动的拍着桌子,大声站起来:“我不同意!这样太激进了,我们定下的各种标准还没有得到证实,各种新规定也并不一定真的能够适用。贸然之下,便推广全国,那实在是太冒险了。” 相比起淳于尧的激动,楚河要平静的多。 “我们已经用演旗盘推演了三百多次,只要每一步都按照计划执行,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淳于尧!这是一场改革,也是一场战争。兵贵神速,如果我们不能以烈火燎原之势,迅速的席卷整个天下。那么那些旧势力反应过来,就会连成一个版块,进行反对。到那时,才更加为难。”楚河说道。 淳于尧唾沫横飞,圆瞪着双眼道:“你这是在故意误导君上。那些人魔贵族相互之间的恩仇矛盾,我比你清楚。即便是天塌下来,他们也不可能真的齐心协力的合作。我们大可以拉拢一部分,然后先针对一部分,进行小范围的变法,找到切实可行的具体方法,再进行更大范围的推广。” “只有这样,才会更加的稳妥。” 楚河冷笑道:“你这是就像是妇人之见了!畏首畏尾,蹒跚而行。要知道这世上永远没有牢不可破的律法。给那些人魔贵族一定的时间,我们这套新法令中的破绽,即使我们自己找不到,他们也一定可以找到。到那时,所谓变法,名存实亡。” “历来变革,都伴随着流血。当初第一代魔帝,为了建立人魔国度,摆脱混乱无序的局面,在这天魔都下埋葬了多少骸骨,无人能数的清。如今既然要变,就不能害怕出现冲突。” “只要不危级根基,某种程度上的牺牲,是可以容忍的···。” 楚河和淳于尧,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永夜魔君坐在一旁,面色变幻,显然也有些迟疑不定。 虽然连具体到一家一户一人的新规定,都被罗列了出来,整个变法的纲领已经细致入微。 但是在如何操作的大方针上,依旧还有分歧。 楚河和淳于尧这方面的分歧,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而因为缺乏借鉴,永夜魔君却一直很迟疑,很犹豫。 从本心上讲,他当然希望如楚河所言一般,烈火焚烧化尽残骸,而全新的,更加强大的人魔国度,则是在他的领导下,从原本的废墟之中崛起。 但是理智又在时刻提醒着永夜魔君,这样做太危险,就像是一场无法回头的赌博。 而淳于尧的想法,就要温和、安全许多。 即便是失败了,也有足够的回旋余地和空间。 楚河和淳于尧争的口干舌燥。 以楚河的舌功,到现在还没能说服淳于尧,那自然是因为楚河心里也清楚,他的所谓烈火燎原之势,完全就是将人魔国度,推向动乱的一把火。 变法历来急于求成者,都很难有什么好结果。 而且稳妥的做法也不是没有。 比如改变一下‘推恩令’,就能让那些占据大量土地和资源的人魔贵族瓦解。 比如发展更加先进的生产机械,改变劳动力的使用方式,就能达到让那些贵族之间相互矛盾,最后引起争斗,解放劳动力同时改善人族地位的结果。 但是这些楚河都不会说。 “楚院长!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这么做,你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罪人。你真的敢吗?”淳于尧继续怒视着楚河,双眼中的灼热愤怒,几乎就要化作岩浆将楚河吞噬。 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淳于尧的天赋才情,终于解放了出来。 如果是这个时期的淳于尧最初与永夜魔君相遇,那结果说不准又会不同。 “有何不敢?变法为开万世之基,一旦实行,我作为此法的执行者,一定会手染鲜血,为亿万人唾骂。无数失去原本安逸生活,失去大量既得利益的人,会恨不得啃我的骨,食我的皮肉。” 楚河也站起身来,一种光辉仿佛在他身上绽放:“但那又如何?虽千万人吾往矣!” “罪在当世,功在千秋!我楚河···愿意一力承当!” 说罢转身对永夜魔君道:“变法当烈,犹如快刀斩乱麻。若是不急不缓,则如慢刀割肉,待到腐肉割下,人已疼痛而亡。我楚河愿意为万世奠基人,待到功成之日,请君上割下我的人头,以泄民愤,以安人心!” 慷慨之言,振聋发聩。 即便是永夜魔君如此自私者,听闻此言也难免有些热血澎湃,眼含水光。 第六百八十章国士无双楚先生 “楚兄···!” “不!楚先生!先生如此,让本帝情何以堪!”感动只是一时的,利益才是永恒的。 永夜魔君说的激动,表现出来的情感很澎湃。 但是‘本帝’二字说明一切。 更没有劝阻楚河这番行为,而是直接变相的应了下来。 没有反对,就是认同。 至于假意推辞,如此再三,最后无奈应下,君臣相合,千古佳话···没有儒家文化的引导,这个世界的许多做派,不需要太过婉约。 楚河的这番‘自我牺牲’无异于是致命一击。 原本永夜魔君就倾向于速战速决,只是不想冒险,承担压力。 既然楚河主动站出来背锅,那自然就跟着心走了。 此刻,淳于尧也无话可说。 脸色变化几番,终于站起身来,对楚河抱胸鞠躬道:“楚先生国士无双,却是淳于尧过于偏颇了,只是···嗨···!” 看了看一脸兴奋的永夜魔君,再看看满脸凛然正气,一腔报国之心的楚河。 淳于尧只觉得有些兴致阑珊,还有半截话堵在嗓子眼,再也说不来,只能无奈摇头。 他还是反对如此激烈行事的。 改换国家的律法,变化整体的结构,那是一件极为庞大且浩瀚的工程,需要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时间,长期经营,徐徐图之。 岂能奢望忽如一夜春风来? 楚河成功的偷换了概念。 用自身高尚无私的品格,替代了烈性变法的破绽和漏洞。 这种行为,在现代其实是很普遍的。 比如我们常常因为,某个企业家的善举,而忽视其旗下公司产品的优劣。因为某个明星的义气行为,而无端的觉得他的表演值回票价。 归根结底,很多人的社会行为,追求的是一种满足感,一种付出之后的回报对等原则。 即使无法在原本既定的渠道上得到回应,从别的某些方面获得了满足,也会觉得此举不亏。 这也无错! 但是站在一个舍弃了情感,极为客观的角度上,确实偏离了原本的目的,等同于歪楼。 永夜魔后和淳于尧的楼都歪了,只是他们没有发现。 这并不是他们不聪明,而是社会发展的程度,局限了他们的想象力。 这就和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是一个道理。 看到淳于尧终于服软,看到永夜魔君似乎已经拿定主意,支持自己的变法策略。楚河心中的一块石头,这才悄悄落下几分。 并不是松气的时候。 接下来的挑战还有很多。 而且变法初期,还真要拿出点成绩来,否则的话永夜魔君随时有可能改变主意。 唯有等到了中后期,一切都再也难以回头,变法反而会成为分崩离析的人魔国度,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之时,永夜魔君难以回头,即使察觉不妙,也只能将全部都压上去,去赌一个未知的明天。 “不过等变法踏上正轨,我能做的,应该就差不多了吧!没道理,最后杀上九天,与魔天一战,也还要我这个外人参与。那太不人道了吧!”楚河感受着遥遥无期的副本终结节点,有些无奈。 见过一次魔天之后,即便是做了这么多,楚河依旧对杀上九天,颠覆魔天没有太大的自信。 除非那个将他送到这方世界的存在,还留有什么别的后手。 无论如何,魔宫一议之后,变法之势便已经开始。 楚河先是从演武学院副院长这个虽然有一定职权,但是相对幕后的位置上调出来。 然后就任农业大臣,主抓非法侵占田地一事。 人魔王朝的官场格局相对简单,只不过贵族势力庞大。 由人魔贵族们独立组成的长老院,独立在朝堂之外,却又处处干涉着人魔王朝的方方面面。 这不仅令整个人魔王朝的格局显得有些畸形,并且大大限制了魔君的权利。 这也是促使永夜魔君迫切想要变法的原因之一。 楚河就任农业大臣之后,首先第一招便是先从内部给长老院制造矛盾。 分裂不可能,这些贵族相互之间龌龊之事繁多,却始终还能保持一个整体,这正是因为他们相互之间的利益统一,需要联合起来制衡君权,对抗八大妖魔王。 除非这两个对立的敌人不存在,否则无论多大的争执,总会得到平息。 但是楚河只需要让他们暂时无暇顾及他处便可。 所以楚河翻出了许多大贵族欺压、侵占小贵族和没落贵族土地、财产甚至妻女的案件来,从背后推动,将它们齐齐引爆,同时引导社会舆论,让长老院不得不重视,给那些苦主一个交代。 乘着整个长老院忙碌的焦头烂额之际,楚河便派出在演武学院时便培养的人手,四方而行。迅速统计各方贵族所实质拥有的土地,与他们在册登记拥有土地的差距。 贵族有权利拥有土地,但是必须按照土地的大小不同,给魔君上贡。 这是从第一代魔君拓跋三千开始,便定下的铁律。 变法的最初,反而要追根溯源,从最初的律法开始,寻找一种名义上的支撑点。 楚河相信,调查的结果不会令他失望。 因为土地兼并,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弱肉强食本就是赤果果的森林法则。 而那些贪婪的人魔贵族,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隐瞒新兼并的土地,从而减少上贡税收的支出。即便这对于他们每年的收获而言,并不算是过分。 等到各方的统计人员回到天魔都,将整理好的数据交给楚河时,即使是早有思想准备,楚河也被吓了一大跳。 而当楚河将这份数据,再细致编排之后,送到永夜魔君面前时。 永夜魔君气的差点当场掀翻魔宫大殿的屋顶。 宫中甚至传言,魔君因为目睹了那份数据,三天没有吃下一口饭。 实在是太肉疼了! 只要一想到每年流失的税收,竟然是那样的天文数字,魔君就恨不得亲自提着刀剑,杀上门去。将那些贪婪、无耻的家伙,一个个都剁碎成肉泥。 愤怒下的永夜魔君无法亲自动手,但是他指挥的大军,却配合着楚河的行动,开始犁庭扫穴,进行大规模的清算。 一场风暴彻底的刮了起来,让整个人魔国度都风雨飘摇。 几乎人人都惶惶不安。 第六百八十一章长老会 灰山郡,灰山领主的府上,这一代的灰山领主正焦急彷徨的搓着手。 时不时的对匆忙来往的下人催促、训斥几声,来发泄他心头的焦虑。 家族积攒多年的财宝,正一箱接着一箱被整理出来,然后捆到门口停放的妖马车上。 成年之后力达数千斤的妖马,竟然也有些拉不动这沉重的马车,起步困难。 “老爷!真的要将这些都送到天魔都去吗?”一个浓妆艳抹,半老徐娘的女人,抹着眼泪花子,捧着心口很有些心痛的说道。 灰山领主无奈的叹了口气,跺了跺脚道:“我也舍不得,但是只有倾尽家财,才有可能得到那位大人的支持,从这场风波中逃过一劫。” “我只是一个偏远穷山僻壤的小领主,如果不这么做,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灰山郡确实地处偏远,甚至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产。但即便如此,这灰山领主依旧积累了如此丰厚的家底,足以见得世世代代以来,历代灰山领主在这块艰难的土地上,搜刮的多么厉害。 后院之中,喧闹之声四起。 一个又一个或高或矮,或胖或瘦,都多少有几分姿色的女子,纷纷哭闹着奔出来,围绕在灰山领主的身边,破口大骂者有之,哭哭啼啼抱腿哀求者有之,甚至还有几个假模假样要寻短见的。 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灰山领主却灰暗着一张脸,整个人僵在哪里,看着下人们战战兢兢的将最后的一点家底从府邸里掏出来,然后堆放到那被压的早已不堪重负的马车上。 嘎吱了好几声。 沉重的马车终于缓缓启动,妖马嘶鸣一声,正要甩开四蹄奔行。 突然却看到一队骑兵从远处的山峦上快速的翻越而来,手里还举着一杆大旗。 旗头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楚’字。 当看到这个字的时候,灰山领主顿时浑身一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无处不哆嗦···。 两条腿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直接瘫软在地。 “终于···还是来了!” 两眼一翻,这位偏远当土皇帝多年的灰山领主,假模假样的晕了过去。 清算之风,一时间吹拂了整个人魔王朝。 随着一车又一车的财宝被压入天魔都,堆积入永夜魔君的宝库,不仅是永夜魔君本人,整个天魔都都沸腾了。 拥有了足够的财力,永夜魔君首先想到的是扩军、扩军、再扩军。 没有足够的武力威慑,变法无法得到畅行。 如今楚河只是带领着一群演武学院出来的新兵,针对一些地方上的小贵族。 烈火还没有烧到那些大贵族身上,不少人还心存侥幸。 甚至有弄不清形势的,还大包大揽,接收地方上来的好处,企图一如以往一般,干涉朝堂的决定。 将这当做一场盛大的狂欢。 为了麻痹这些手握真正实权的大贵族,楚河假意纵容了他们的行为,甚至暗中放风,说这是永夜魔君有意兴兵,去攻打几处妖域,开疆扩土,媲美先帝的前兆。 之所以清算土地,就是为了找好理由,搜刮一些小贵族,获得足够发动战争的资本。 这话当然是破绽百出。 但是喜欢当鸵鸟的人,总是不少。 不愿意面对恐惧和即将到来的危险,而将自己封闭在谎言里,醉生梦死的人,其实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并不罕见。 长老院的聚会大厅位于天魔都的正南方向。 在那里有一座修建的金碧辉煌的宫殿,一共三十二根石柱高耸入云,撑起了宫殿的穹顶。 而穹顶之上,描绘着的,就是三十二位英勇的人魔将领,率领着大军,跟随着初代魔帝一起,征战蛮荒,开疆拓土的故事。 当然人魔国度发展到今天,最初的三十二位将领,所形成的三十二个家族,如今已经消失了一小半。 还有一些则是没落了。 如果是从未到过天魔都的人,初来乍到,很有可能会将魔宫和长老院聚会大厅的宫殿搞混淆。 因为比起漆黑低调的魔宫,长老院的聚会大厅,毫无疑问要更加的高调、奢华许多。 此时聚会大厅中依旧吵闹。 这样的吵闹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石乐志是石家的最后一个男丁,作为开国贵族的最后继承人,就在不久前被淳于家的家主次子,打死在了乐魔大街。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贵族圈子,我们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一个满头银发,脸色都是青色花纹的老人魔,中气十足大义凛然的说道。 “交代!什么交代?石家早就没落了,石乐志甚至沦落到和人族一起厮混,和低层的那些贱民一起抢活干的地步。早就没有了所谓贵族的荣光。打死一个区区贱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脸上的花纹与淳于尧有些相似的一个老头,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上,很是高傲的说道。 让一个权力部门失去执行力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这个部门足够多的‘领导’。 最近在楚河的怂恿下,永夜魔君又允许了好些贵族加入长老院。 一方面麻痹了那些大贵族。 另一方面,也让原本权力逐渐开始集中在个别长老身上的趋势,得到了缓解。 早先还能拥有一定执行能力的长老院,正在逐渐自我陷入争论不休的泥潭。 “安静!”第一长老敲了敲桌子,声音在法术的加持下,传遍了整个大殿。 喧闹的大殿内逐渐的安静下来。 原本在长老院拥有几乎绝大部分权力的第一长老,看着日渐失控的长老院,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请诸位注意今天大家聚会的主题。” “君上新任命的那位农业大臣,已经触犯到了我们的利益。他不能继续待在那个位置上,必须交给长老院处置,然后被判处绞死。” “现在请大家,对这个决定,进行投票。一旦做出决定,大家就必须坚定不移的执行。”第一长老觉得不应该再拐弯抹角,等着别人将这个话题掀开,然后由他引导。 他必须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所以他加重语气道:“请大家仔细思考,这关乎到大家的切身利害。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些人,从中获取了好处。但那只是一时的,你们必须看清这背后的狼子野心。” 第六百八十二章黄奴很重要 如果是以往,第一长老的提议,即使不会一瞬间得到全面的认同,也会掀起一轮细微的讨论。 虽然也许会略有争议,但是最终结果无疑是向着那个方向去靠拢。 但是现在,当第一长老的声音落下。 整个议会大厅都像是点燃了炸药桶一般爆炸起来。 赞成的、反对的、犹豫的还有躲在一旁看戏的,众生百态。 楚河只是往里面丢了几条鲶鱼,便成功起到了鲶鱼效应。 这些反对者中,有一部分固然是跟着楚河的脚步,获得了利益。 但还有一部分,那就真的是单纯为了反对而反对。 加入了长老院,他们野心勃勃,想要获得更高的地位和权利。那么挑战第一长老的权威,几乎就是不二选择。 所以,无论第一长老说什么,他们都会反对。 争执到了热烈处,先是相互丢东西,然后是痛快的殴打。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第一长老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大厅,无奈的闭了闭眼睛。 “楚河小儿!你乱了老夫的江山···!” ···! 此刻楚河在做什么? 处于风口浪尖,已经被不少贵族暗中下了悬赏,猎其人头。楚河却正十分有闲情逸致的在看书。 通过书本,他看的是这个世界,原本流传的文化。 妖魔和人魔不通修行,以提升血脉,吸纳更多的污秽之气,在体内自行转化为妖魔之气为主。 而这些提纯血脉的本事,就很值得楚河多多学习。 更何况,很多的人魔贵族,都曾经猎杀过人族。 从而缴获了许多人族战利品。 其中就有众多的粘合剂配方。 虽然妖魔和人魔们不太当一回事,但是楚河却很上心。 这方世界,让他最觉得惊艳的,粘合剂配方就能算其中一种。 随着修行之术的推广越来越深入方方面面,楚河获得的轻灵之气加持,也越发的充实、强大。 虽然境界还是初入元神,但是一旦调动轻灵之气加持,相当于元神后期二十几重天的修士,他都无惧。 如果再叠加起其它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只要不是世外仙佛,当今世界的九天天魔,他都能硬刚。 风呼呼的刮动。 吹动的桌上的蜡烛,也只剩下一点点细微的微光。 眼看着就要熄灭,却始终残留一点希望。 楚河头也不抬,却道一声:“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难不成如今贵为天魔都的城隍,就非要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么?” 门外一个声音响起道:“我这个城隍只能躲在影子里发展,连头脸都不敢露。倒是你楚大人,楚豺狼的名号,却是越发响亮了。不少人族已经悄悄在供奉你的牌位,可抢了我不少的信仰。” 风推门而入,然后黑影盘旋,在楚河身边的座位上,化作一个身穿黑色官服的男子。 由于楚河之前的伏笔,李栋终于摆脱了以前的窘态,成功的成为了天魔都的城隍。 当然他这个城隍是自封的,并没有来自天庭的敕令。 说起来和野庙淫祠没什么区别。 “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楚河还是不抬头。 他手中的这本《三千方剂》他正看的兴起,并不想放手。 其中的不少关于粘合剂,甚至复合粘合剂的应用道理,很有些意思。 楚河甚至都有点想要出手实验一番了。 “我哪里敢!不过我最近收到消息,有人出代价,买你的命。所以来通知你一声。”李栋说道。 楚河还是不在意,慢吞吞的翻了一页书,顺手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细嚼慢咽。 “自从我坐上了农业大臣的位置,想要杀我的人就从来没有少过。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你专门跑一趟?”实力给人底气。在成为城隍之前,李栋的存在感薄弱。一直都是听从楚河和谷道人的吩咐。 但自从成为城隍之后,就有些膨胀了。 虽然不至于与楚河和谷道人分道扬镳,却也将自己摆在了合作者的位置上,这种主动上门送消息的事情,是很少做了。 如今再来,那这个消息,一定很值价。 足够让李栋稍微放下一点面皮,来楚河这里讨一些好处。 果然李栋神秘笑道:“这个人很特殊,他是一个纯正的人族。不过如果你遭遇了他,只怕会很危险。说不准,真的会被杀死。” 楚河一愣,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 虽然人族开始修行,普遍实力开始上涨,但是进度都缓慢的很。 之前几次针对楚河的暗杀,好几个大妖和人魔大将级别的好手都折损了,如今竟然有人族接单,且让李栋这样重视,那这个人就一定很特殊。 一个人选迅速的在楚河的脑海中划过。 “黄奴?”楚河问道。 李栋并不诧异楚河会得出答案。 “不错!正是黄奴。有人许诺给黄奴自由,甚至以解放上万个人族奴隶为报酬,让他出手来杀你。”李栋说道。 “这个消息,是有人向我祈祷时,泄露出来的。那人是我的狂热信徒,不会说谎。”李栋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道。 楚河想了想,然后道:“好歹毒的计划,对黄奴做出这样约定的人,一定非常了解黄奴修炼的功法。他不仅想要借黄奴的手杀我,更想借我来毁了黄奴。” 不错! 楚河表面的身份不是人族,而是人魔。 从大的立场来说,黄奴暗杀楚河,这没有问题。 这也是黄奴能够执行这个任务的前提。 但是暗杀本身,就违背了黄奴做人的宗旨,这就像是微弱的诅咒,正在撬动黄奴的力量核心。 眼下不查,但是当这种自责感放大时,黄奴也会毁了他自己。 对于黄奴,楚河并不惧怕。不过对他楚河也还抱有了几分期待。 故而追问道:“知道是谁安排的吗?” 李栋摇摇头。 “也罢!解放一万奴隶和将黄奴从魔天大牢里放出来,可不是一件小事。有这样能耐的人,即便是天魔都也出不了十个手指头。我自然会查清楚。”楚河又捡起了桌上的书。 心里却已经飞到了天外,计划着如何将计就计。 只要撬动了天魔都的那些大贵族,变法就能彻底踏上正轨。 同时人族的起义,也是时候该开始了。 黄奴···很重要。 第六百八十三章虚伪(上) “那这个黄奴,你准备怎么应付?”李栋眼中闪烁着精光问道。 李栋问的似乎很合理,好奇心谁都会有,这并不奇怪。 但是楚河却心中肯定,李栋也一定是有了某些很个人的想法和野心。 这也不足为奇。 修行之法普及,带来的变化正影响到了方方面面。 想要乘风而起的,也不止有李栋一人。 “先见一见吧!”楚河说道。 这话似乎是回答了李栋的问题,但是并没有给出对方想要的答案。 李栋有些失望,却又迅速的掩饰下去。 虽然成为天魔都城隍之后,实力大增。但是面对楚河时,他依旧看不透对方。 至少李栋很清楚,楚河不是人魔,而是一个人族。而在即便是此时,他将神力运转到极致,眼中的楚河依旧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魔,没有半点虚假的摸样。 单单只是这份伪装的能力,就足够令人忌惮。 “既然你有了打算,那我便告辞了!” “还请楚兄记得,我等是一路人,但凡有任何的麻烦,都可以开口。能帮忙的,我绝不推辞。”李栋说道。 这话漂亮极了。 但是楚河若是郑重答应下来之后,只怕更有可能的是,求助方和支援方要掉个个头。 就像有些朋友,大义凛然的说,如果我中了五百万,会分多少给你一样。请谨记,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开口找你借钱了。 “好!我记住了!”楚河点了点头,目送着李栋化作一股阴风离开。 李栋有野心不是坏事,楚河反而怕他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魔天大牢的正门口,一个一身粗布麻衣的老者被放了出来。 身后是一排排紧张的人魔狱卒。 各自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只要这个老人有任何的异动,他们都会毫不迟疑的发动攻击。 “真的就这么放他离开吗?在我看来,他比那个楚豺狼还要危险。”魔天大牢的塔楼上,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黄色条纹,身形如虎的人魔大将瓮声瓮气的说道。 身披贵族服侍,脸上带着自信微笑的男子却道:“楚豺狼是身披铠甲,背后有主的恶犬。而这个黄奴,却是一个负重万斤,蹒跚行走的巨人。巨人虽然危险,但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重,只要我们稍微一用力,他就会被压跨。” “这样的人,值得我们重视,但是却并不值得让我们视之为大敌。” 人魔大将叹息一声:“希望你的判断没错!否则的话,你我都是罪人。” 黄奴出狱了。 同时果真有上万的人族奴隶被解放。 只是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他们不仅无法再侍奉原本的主人,甚至是一笔负担。 以往这样的人族奴隶,人魔贵族们,都是用以殉葬或者直接找个坑埋了,免得再浪费粮食。 但是现在,这些人正好作为‘报酬’支付给黄奴。同时也是一道枷锁,死死的压在了黄奴的身上。 他虽然走出了监狱,但是却并未获得真正的自由。 乐魔大街,极乐酒肆。 滚烫的酒从美艳少女的朱唇处被淋下,犹如一条冒着热气的小溪,穿过了高山和峡谷,最后微微囤积在一处干净、精致、小巧的豆蔻之处。 豆蔻四周点缀着细碎的红宝石,折射下的美酒,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也格外的美妙。 饮酒同样讲究‘色香味’三字。显然这特殊的饮酒器皿,将‘色’之一字,倒是演绎的不错。 楚河欣然低头,舌尖微微的扫过酒窝中的美酒。 一缕草木清香,融入在那美酒之中,让已经从滚烫变得温和的美酒,不仅醇香,更夹杂了一丝独特的清冽。 楚河再仔细一瞧,作为器皿的少女,本体竟然是一株数百年的兰花。 草木的精灵,难怪会有这样的特异。 “楚大人!如何?”一个头发青灰色泽,满脸青灰色螺旋条纹,看起来已经年过五十摸样,一身贵气的男子笑着对楚河问道。 楚河露出一抹淡笑:“果然是绝色美酒。” 男子道:“楚大人喜欢便好,这个酒皿是新到的,楚大人既然喝了她的第一碗酒,那不妨就为她点第一盏灯如何?” 楚河没有推辞,只是顺着男子的话题,往下闲扯着。 渐渐的男子好像浑身有些别扭不舒服般,开始有些焦躁的扭动着。 “怎么?赵大人有什么事么?”楚河似笑非笑的问道。 “没···没事!”男子皱了皱眉头,然后摇头说道。 “真的没事吗?难道赵大人不是在等人?”楚河问道。 男子一愣,接着面色微变:“楚大人···说什么,赵某不懂!” 楚河却突然起身笑道:“看!你我都在等的客人,他来了!” 极乐酒肆之外,一个一身粗布麻衣,踩着草鞋的老人,正一步步的走来。 光明正大,没有任何的掩饰。 乐魔大街上那些疯狂的活动,就在他的身边,做着各种奇葩姿势的演示,他也并无排斥,甚至偶尔会停下脚步,观赏一番。 满脸贵气的人魔贵族男子,楚河口中的‘赵大人’,见了那人,面色微沉,心头怒火直起,差点就叫骂出声。 刺杀之事被楚河洞悉也就罢了。 这负责刺杀的主角,竟然毫无身为刺客的自觉,堂而皇之,大大方方的就这么走过来。 他想干什么? 他以为他是什么人?难不成还想正大光明的决斗? 等黄奴踏上极乐酒肆的五楼,来到楚河和这位‘赵大人’的面前时,却没有管那位赵大人,而是先对着楚河道:“你就是楚河?” “不错!我就是!”楚河主动的拿起酒壶,在躺在面前的酒盏身上,倒下了滚烫的酒浆。 若是酒浆不够烫,是无法激发草木精灵的那一丝清香之气,将它融入酒液之中的。 酒香四溢,躺在桌上的酒盏少女,微微皱眉。 肌肤微微泛红,贝齿轻轻咬着朱唇,脸上的表情似哀怨又似愤怒,似无奈又似羞怯。 这颜艺也是精彩极了。 黄奴突然恭恭敬敬的冲着楚河弯腰鞠躬,态度没有一丝的勉强。 “你在替那一万个人感谢我?”楚河用手轻轻的弹奏着雪白的酒盏,将那豆蔻处的一滴滴酒液激荡起来,然后吸入口中,任由酒浆在舌尖打转,扭头对黄奴问道。 黄奴却摇摇头道:“不!我只是代表我个人感谢你。谢谢你让我问心无愧。” “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今天还是要来杀你,只是杀了你之后,我黄奴也会自断双手。” 第六百八十四章虚伪(下) 楚河将酒浆尽数吞入腹中,同时也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在体内熨开。 “九韵兰花的花香混合天香果酿造的美酒,就能成为抑制妖魔血脉的奇毒。三个时辰之内,我是再也别想运用妖魔之气了。”楚河不急不缓的说道。 同时端起酒壶,又洒下了一道酒浆。 躺在桌上的兰花精灵少女微微发抖,雪白的肌肤上微微起了一层细腻的疙瘩,显示着她的害怕。 楚河轻轻的拍打着她的香肩:“别怕!别怕!我不吃人···额!不吃花!” 楚河外在的妖魔显性标志开始消失,一瞬间仿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般。 黄奴眼神微变,紧锁着眉头,原本坚定的表情,却又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楚河却先不管他,而是对‘赵大人’道:“为什么不再配一味散灵膏?这样将我修行的真元也一同散了?” 赵大人豁然起身,退开几步。 哗啦啦的一阵声响,好几个身材魁梧的人魔从暗处涌了出来,护在这位赵大人身前。 “楚大人曾经是演武学院的副院长,一定熟读各门修行功法典籍,若是用了散灵膏,我岂不是程府舞刀?”这里的‘程府舞刀’一词,为这个世界特有,解释起来与班门弄斧类似。 赵大人说到此处,叹息一声道:“只是没有想到,楚大人不仅通晓修行之法,更对妖魔之道也颇为精通。只可惜···你已经中了毒,即便是随身携带解药,要想解开毒素,也需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时间,我想黄奴一定可以杀了你。” “黄奴!你说对吗?”说罢赵大人扭头对黄奴问道。 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逼迫味道。 “那一万个人,我们可以放了,也可以重新抓回来,然后用最残忍的方法杀掉。黄奴,你还不动手,莫非是想害死他们吗?”赵大人厉声对黄奴道。 楚河却叹息一声道:“看!总有些人喜欢自说自话,完全不去领会一下,别人话中的意思。” “黄奴一进来,就向我道谢了。你难道就不能多去开动你那僵硬的脑子,多想一想么?” “那一万个人,我早就派人护送往人魔国度之外,安排到人族的城池去了,你再拿他们来威胁黄奴,确定还有用?” 说罢楚河又转脸对黄奴道:“现在那一万个人在我手上,如果你对我动手,那我下令将他们杀掉,你又能如何呢?” 楚河说话之时,一脸的淡然,但是无端的萧杀之气,却肆意的释放出来,席卷着整个酒肆。 黄奴和赵大人都微微一窒。 他们都没有想到,处于如此‘不利’的局面之下,楚河竟然还能轻描淡写,镇定自若。三言两语之间,就拿住了他们,反而像是掌握着主动权,威胁着他们一般。 眼睛一转,赵大人便道:“黄奴!你尽管出手,只要他死了,那他的权势也就散了。不会再有人对那一万个人动手。” 楚河没有理会赵大人的挑拨,而是对黄奴道:“你没有承认,代表那一万个人来感谢我。而是只代表了你个人,因为你的自由,你甩开枷锁,都是因为我。从这一点上来看,你似乎并不虚伪···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不!你不仅虚伪,而且恶心。人族许多人将你视为救星,视为救世主。但是你却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楚河对黄奴的质问、指责,令赵大人感到惊奇。 虽然黄奴是敌人,但是赵大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高尚。 为了那些卑贱的人族,黄奴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和折磨,也失去了几乎全部的所有。 换做是他,拥有黄奴这样的力量,那么一定会去享受荣华富贵,绝不会再管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同族。 这样的一个几乎完美的圣人,而楚河却说他虚伪? 面对楚河的呵斥,黄奴不悲不喜,也并不愤怒,更没有狡辩。 在他不算多漫长,却足够坎坷的一生中,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和指责,如果楚河这样的话就足以让他动容、动摇,那他就不是黄奴了。 “哈哈!你这是在拖延时间?没用的!整条街都已经被封锁了,你的人要得到消息,最早也要一个时辰以后。现在这条街上不仅有黄奴,更有三百人魔好手,都拿着秘械司的猎妖器械,只要我一声令下,一瞬间就能将你打成筛子。你是逃不掉的!”赵大人似乎是为了让自己保持自信,毫不犹豫的便暴露了底牌,将讯息全都透露给了楚河。 所以说···安排这么一个蠢货来执行刺杀,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还是说,这其实是矮子里的高个子? 楚河却不管赵大人的乱吠,而是对黄奴继续说道:“认为我是在故意激怒你或者否定你?” “那你不妨自己回头看看,你奋斗一生的信念,是否真的带来了改变?” “抗争不是妥协,更不是毫无牺牲的负重前行,一个人的朝圣。那应该是一场革命,一场前赴后继,无数人凝聚成一股绳,为了同样的目标无惧死亡的冲锋。” “你代表不了所有人,但是你应该站出来引导他们。” “哪怕是双手沾满了鲜血,哪怕是被污染了原本纯白的名声。” “你还在乎自己的名誉,还在乎自己道德上的高尚,这本就是一种自私,一种虚伪。为了你个人狭隘的那点品德,你耽误了整个种族的进步和可能。” “总结你的一生,前二十载,你有功。之后二十载,你有过。如此再过二十载···你有罪!” “且是弥天大罪!” 楚河的一句接着一句,就像是一块块的石头,投入到黄奴原本平静无波澜的心湖里,荡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他并未动摇,但是有些念头难免会出现在脑海中。 “莫非我真的错了?”黄奴扪心自问,眼中一闪而逝的迷茫。 终于他缓缓开口:“什么是革命?” “欲达文明之幸福,必经文明之痛苦。这痛苦,就是革命!”楚河正色而答道。 此时即便是以赵大人的愚钝无知,也终于感觉,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味。 怎么看,楚河和黄奴之间,也没有那股子火药味,反而像是···暗通曲款?志同道合? 第六百八十五章释放吧!黄奴 “欲达文明之幸福,必经文明之痛苦···。”黄奴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猛然之间,仿佛有一座冰山,在眼前被撞开。破开的冰层之后,是一片崭新的天地。 看着陷入沉思的黄奴,楚河又微笑着补充了一句道:“圣人?什么是圣人?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你执着于名誉,本身就已经落了下乘。” “所以,你错了!黄奴!” 黄奴眼前一眩,突然开口冲着楚河问道:“你究竟是谁?” 楚河哈哈一笑,摇身一变,返本归元。 “我?我当然是人!顶天而立地,万物之灵属。” 赵大人已经彻底的被震麻瓜了,看着还原为人的楚河,哆嗦着手指头。 乱七八糟的情绪,复杂至极的涌了上来。 终于忍不住尖叫道:“你是人?你竟然是人?你居然会是一个人?” 然后却又大笑起来:“楚河!楚河!难怪你如此针对我们人魔贵族,原来如此,你是人!你想要颠覆我们人魔江山,你想要摧毁我们的统治。” 楚河拍拍手,笑道:“说的不错!全对!” 赵大人疯狂道:“楚河!这可是你自己暴露的!这是你自己将这旷世奇功,送到我的手上的!只要戳破你的身份,我就会成为整个国度的救星,我会带领着我的家族,成为人魔国度最强盛的家族···。” 说到这里,这位赵大人浑身战栗。 而他身边的那几个人魔大汉,也无不激动。 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于史诗般的场景中,正在做一件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事情。 黄奴也清醒过来,对着楚河摇摇头道:“你不该为了我现身,快走吧!我替你拦住他们。只要你还活着,人族就还有希望。和我比起来···你更加有用。” 楚河注意到,黄奴用了‘有用’两个字。 这说明他的心态已经开始转变,从那种固执、完美的假象中清醒过来,拥有了得失心和功利心。 这并非有什么不好。 人若是没有了种种欲念,这社会还怎么进步? 时代还怎么发展? 继续茹毛饮血,进行原始的按劳分配,岂不更好? 楚河却并没有黄奴那样紧张,更没有理会赵大人的猖狂。 “为了暗杀我,你们将整条乐魔大街上的人都悄悄清空了,那些在街上表演的,这些在酒肆里服务的,都是你们的人。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是你们的绝对领地。”楚河摇身一变,重新变回人魔的摸样。 “如此一来,我若是将你们全都杀了,这秘密自然也就掩盖住了。” “即便没有···一群刺客,一群企图颠覆魔君大计的背主之臣,临死前的反扑、胡乱攀咬,又有什么可信度可言?”楚河大大方方的说道。 赵大人脸色瞬间便白了。 他知道,楚河说的没有错。 至于戳穿楚河的身份后,要求对楚河进行血统检测···如果这也能成的话,楚河的身份也伪装不到现在。 “杀了他!杀了他!”赵大人已经彻底慌了。 此时他已经完全迷失了自我,面对楚河犀利的言辞,已经没有了足够的判断能力和反应能力。 他决定执行最初的目标,杀死楚河。 无论如何,只要楚河死了,这一切都会结束。 无论死去的是人族楚河,还是人魔楚河,这都是对他有利的。这一点判断无误。 有误差的是,他错误的估计了楚河的实力,以及加上黄奴之后的力量。 楚河甚至不用主动怎么多出手,当黄奴爆发时,犹如圣光一般的白色光芒,点亮了天空。 笼罩在白色光芒下的乐魔大街,一时间哀嚎遍地。 此时黄奴的白光已经不再如之前,只是激发人内心的善良和愧疚,而是真的有了真实的杀伤力。 信念的突然崩溃和转变,从灵魂的层次,对人的意志进行攻击,那种仿佛有好些人,在脑子里乱战一团的痛苦,让埋伏在乐魔大街的人魔,纷纷蹲地抱头痛呼。 白光在乐魔大街上摇曳,很快就吸引了城中众多强者的目光。 楚河对黄奴打了个眼色。 黄奴扭头看向楚河,招了招手,示意楚河跟他一起走。 楚河摇了摇头。 黄奴叹息一声,最后低声问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楚河道:“临别之前,送你一首诗吧!”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魔都,满城尽带黄金甲。” 黄奴听闻,神情大动,感触极深。 白光之中渐渐演化,竟然超出了原本的限制,化作了一道道璀璨的黄光。 不同于白光的柔和,黄光锋利如同刀兵。 光芒所过,人魔士卒尽数被光芒通体,乱穿而亡。 踏着黄光,黄奴一股飞过了半个天魔都,朝着城外闯去。 在抵达南面城门之前,一头凶煞的猛虎挡在了黄奴的面前。 虎王! 如今八大妖魔王之中,最得永夜魔君信任的妖魔王。 他挡住了黄奴的去路。 “黄奴!如果你敢走,我便杀尽天魔都所有的人族!”同样的威胁,再度响起。 卑鄙永远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黄奴驾驭着黄光,速度奇快,虎王虽然实力不弱,但是黄奴如果一心想要走,他拦不住。 黄奴稍稍停顿了数息,在半空中与虎王交手几击,最终没有停下脚下,而是继续往城外飞去。 虎王一愣,在半空中忽然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黄奴!你总归是堕落了!你不再是那个一心为人的黄奴,而是一个自私卑劣的逃兵。你抛弃了相信你的人,放弃了你的信仰。你走吧!我不拦你,因为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足为惧!” 黄奴飞到城外,却回望着整个天魔都,沛然的声音在天魔都内鸣响。 “妖魔杀我等一人,我黄奴再来之时,必十倍报之。吾等生来卑微,却依旧要活的自由。今日之牺牲,在所难免,然为了后世万代之幸福,还请···诸位慷慨而行,黄泉路上不孤独,且看他日,血满天魔都,人旗立在魔宫中。”黄奴的声音悲壮而又嘹亮,就像是长鹰扑击天空时的鸣响。 整个天魔都中,听到黄奴这话的,有人、有妖魔亦有人魔。 反应各异。 魔宫之中,永夜魔君骤然起身,踏出大殿,看着远处的黄色光亮,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第六百八十六章奴有心则怒 “黄奴!你今天休想要逃!” “必须留下黄奴,不可让他跑了!” 虎啸、龙吟、人魔嘶吼,一道道人影,妖魔化出原型,从四面八方朝着黄奴堵截。 一道黄光纵横闪烁,快到了极致,始终在众多高手的围堵下穿梭,且越飞越远。时而与一些妖魔、人魔交手,抛下一具具零碎的尸体。 虚空之中,传来黄奴骄傲的声音。 “至今日起,再无黄奴。” “黄奴这个名字,是你们给我的,我不认!” 乐魔大街,极乐酒馆,楚河将赵大人最后手下料理干净,一把扼住赵大人的咽喉,看也不看对方不断变得通红的脸颊,听到黄奴这一声大吼时,手一抖,差点没松开。 “改名立誓?” “黄破魔?黄灭魔?黄诛魔?···千万不要啊!这样的名字,明显和画风不对称啊!”楚河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 却听到黄奴的声音,已经从很远的地方,悠然飘来。 “以前我们没有心,所以只能被奴役,被驱使,被践踏,被侮辱。但从今日起,我便要为人族立心,从今日起,我名黄怒。” 黄怒一句话,几乎就将天魔都炸上了天。 之前还未自己未来命运所担忧的诸多人族奴隶,纷纷不顾主人的约束,开始露出兴奋的表情,甚至仰头举手欢呼。任由鞭子和棍棒落在身上,那脸上的笑容,也不解分毫。 如果用他们的牺牲,能够换来未来后世子孙的平等、幸福,那么他们即使是不那么愿意,也不会再心有怨恨。 蝼蚁尚且偷生,没有多少人愿意去死。 但是生死之外,总会有一些东西,更加重要。 看着远去的黄怒,楚河知道这一趟人魔国度,他真的是来对了,做的也都没有错。 和那些躲在犄角旮旯里,偏居一隅,自欺欺人,关起门来狗咬狗的人族比起来,这些被人魔和妖魔们,奴役了多年,看似已经失去了血性和野性的人族,才是真正的希望所在。 人只有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有勇气奋起一搏。 黄怒一怒,杀出重围,染红了一片天空,冲出了重重阻隔。 从此龙归大海,走出了天魔都,以他的名望和实力,很快就能拉起一支队伍,不断的解放在全国各地的人族奴隶,然后积蓄力量,重新杀回来。 而此刻在魔宫大殿之中,永夜魔君的脸,阴沉的都快要滴出水来。 “是谁!究竟是谁?自作主张的将黄奴从魔天大牢里放出来的?”愤怒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大殿穹顶。 下方主管魔天大牢的几名官员,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人魔王朝,没有跪拜之礼。 但是这些人,他们不再是臣子,而是罪人。 无论背后的主使者是谁,他们都是经手之人,首当其冲罪在他们。 他们是逃不掉的。 即便是心中怕的要死,这几个主管魔天大牢的官员,依旧不敢开口将幕后的主使者交代出来。 现在在魔君这里,他们已经被判了死刑。 如果再交代出那幕后之人,说不定还会连累家族,被连根拔起。 满殿的大臣、贵族都低头不言,仿佛没有看到魔君脸上的愤怒,纷纷神游天外。 有些事情,他们清楚,魔君心里也未必不清楚。 但是不能戳穿,不能公开,也不能留有证据。 否则的话,就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 问题是,怎么交代? 两个庞然大物相撞,在场的这些人,谁能落得好去? 一场动荡下来,无论谁胜谁负,在场这些人,还能留下几人? 哒哒哒···! 略有些沉重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内侍官员的通报声,还没赶上这脚步的迅速,在通报之前,楚河便已经一脚踏进了魔宫大殿的正门。 一身狼狈,血染白衣,披头散发,手提着一个狰狞而又恐怖的人头。 咕噜噜···! 人头被丢在地上,滚了两转,血未曾流尽,将漆黑发光的地板,染红的刺眼。 “这是···赵玉谷赵大人!” “大胆楚河!未有君上旨意,未有律法司审判,你竟然便敢私下出手,夺了赵大人的头颅,你这是犯了滔天大罪!” “左右来人!还不给我速速将这个乱臣贼子拿下!”一个老大人跳将出来,指着楚河便是一通指责,然后便急不可待的招呼殿中侍卫,拿下楚河。 永夜魔君看着地上滚动的头颅,眼珠子转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 之前有几个下意识意动的殿中侍卫,顿时停顿住动作,接着面色一白,似乎想到了什么,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的一干二净,魁梧的身姿,却几乎站也站不稳。 “楚河!你这是什么意思?”永夜魔君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味道,听不出喜怒,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偏偏,所有人都明白,在他的声音里,压抑了太多的东西。 楚河抬头看着永夜魔君,直视着他,没有丝毫的动摇和惧怕,更没有半点的退怯。 “自执掌农业大臣之位起,我楚河便不敢懈怠,项上人头早已寄托他乡,埋骨之地也早已经选好青山碧水处。有人要杀我,我不意外。但是有人为了杀我,却勾结人族重犯黄奴,此事必须彻查!不为给我任何交代。” “而是要给君上、给诸位在朝的大人、给天下的人魔、妖魔一个交代!” 楚河的声音不卑不亢,即使是面对永夜魔君的压力,也没有错漏半个字,字字带着铁骨铮铮。 “你果真要查?”永夜魔君的声音更加的玄奥,隐藏的情绪更多,就像是一潭暗通汪洋大海的死水,看似表面平静,其下的暗波汹涌,足以撕碎任何人。 楚河斩钉截铁道:“查!一定要查!” 永夜魔君豁然起身,冷冷的注视着楚河,仿佛下一刻便会释放出雷霆震怒。 大殿之上,许多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楚河。 他难道不知道捅了多大的马蜂窝? 这件事,魔君表面震怒,其实是要息事宁人,然后再慢慢做计较,至于那背后的主使者,代价肯定是要付的,但那都是暗地里的交易,见不得人。 但是楚河这般不懂事,非要拿出来,摆到阳光底下,这就是和魔君为敌! 不少人心中暗笑,幸灾乐祸。 “好!好!好!”魔君连道三个好字,脸上却毫无半点喜色。 “本帝给你七天时间,让你去查!查个水落石出,查个天翻地覆,无论是谁,都不得阻碍你查案。案子破了,此事本帝给你一个交代。案子未破,你···不必再回来。” 第六百八十七章双簧 永夜魔君这话说的极重,几乎就是将楚河摆在了砧板上,等待着那些暗中黑手们出手,使劲的蹂躏。 “谢君上!”楚河仿佛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处境一般,反而向永夜魔君道谢。 虽然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是楚河这一句道谢,来的真诚实意,反而让人摸不清他心中所想。 要说楚河,如今大名鼎鼎的楚豺狼,是一个不知所谓的愣头青,那才真是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整顿演武学院,执掌帝国农业要务,一手推动土地统计,闹得多少地方小贵族家破人亡,天魔都中也是人人自危。 这样的人物,会轻易认命? 那些看起来像是摆设,似乎只会在大殿之中磕头捣蒜,闷不做声的大臣、贵族,纷纷动着心思,揣测着这其中是否有什么深意。 为官一任,想要坐的久,就必须要少做、少说、少参与,多听、多看、多琢磨。日子久了就会发现,那些在朝堂之上,搞风搞雨,风头无双者,都不长久,今日起高楼,明日楼塌了。 唯有这些看起来呆板木讷,只会磕头捣蒜的家伙,才像大门口的石狮子,一蹲许多年,风雨安如山。 主管天魔大牢的几个官员,终于自己被关进了天魔大牢之中,接下来交给楚河审讯。能不能撬开他们的嘴,让他们交代出幕后主使者,那就看楚河的本事。 朝会散了之后,整个天魔都暗涛汹涌,各种小道消息,更是满天飞。 虽然虎王曾扬言,黄怒若走,则杀尽城中人族。 但其实,这话也只能用来唬一下黄怒,根本做不得准。 先不说由于修行之故,人族的地位已经提高了些许。 单说人族地位虽然低,却也是整个天魔都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那些最肮脏,最下作,最令人不齿的工作都需要人族去做,若是把人族全都杀了,这些事情谁来干?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魔老爷们么?还是那些已经被当做猪养的天魔都妖魔?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动静。 确实有一大批的人族被杀掉。 多是一些早就没什么价值的老弱病残,以及那些铁杆支持黄怒的人族。 毕竟虎王要脸,人魔王朝也要脸。 要是因为黄怒的威胁,而不敢杀一个人族,那这脸就丢大了,这威风也就散尽。 一车车的尸体抛出天魔都,丢到山林里,喂养那些还在茹毛饮血的妖魔,天魔都里弥漫的血腥味,只怕短时间内散不去。 魔宫内,魔君的书房之中。 魔君亲自为楚河奉上一杯酒,然后正色说道:“这一杯,是本帝敬你的!为了千秋伟业,楚兄!你受委屈了!” 早先大殿上那一幕,自然是两人默契套好的双簧。 这是一招引蛇出洞,同时也是一招赶狗入穷巷。 借用楚河被刺杀的契机,扯出背后的幕后主使,打压天魔都中的贵族势力,从而达到土地改革的目的。 这一场双簧,不仅可以将楚河推向那些贵族的对立面,让他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去插手事物,同时也将永夜魔君从中摘了出去。 楚河此事若成,永夜魔君可以安享成果。 若是失败,永夜魔君也不会因此而与那些大贵族产生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失去缓冲的地方。 表面上看,这就是楚河一个人的牺牲,换来了变法计划,更进一步的契机。 所以无论是出于笼络人心,还是出于真实的感激,永夜魔君都要敬这一杯酒。 楚河端起永夜魔君的敬酒,一饮而尽,毫无芥蒂的摸样。 “君上何必如此,此事本就是我的本分,只是这一次让黄怒逃脱,却是我的失职!”楚河叹息一声说道。 永夜魔君闻言,脸上也闪过一丝阴郁,却又迅速拍了拍楚河的肩膀道:“此事怎么能怪你!你能从那些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手中逃得性命,已经算是有功了。黄奴之事···自然有其他人负责,你不必多虑。” 很显然永夜魔君不想再提这个话题。 黄怒逃跑,他嘴上不说,心里却不痛快极了。故而即使黄奴自己改名叫黄怒,永夜魔君却依旧唤其黄奴,这般越是轻贱对手,越说明了心中的在意。 楚河却纠缠不放道:“君上可是以虎王为帅,追捕黄奴?” 听出了永夜魔君对‘黄怒’二字的语音变化,楚河也配合的换了个词。 永夜魔君不耐烦道:“确实如此,可有不妥?” 语气明显不善。 楚河道:“我也算是和黄奴打过一些交道,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足以对此人有些了解。” “虎王虽然威猛无双,但是性格却过于刚愎,只怕容易中了这黄奴的圈套,反而被黄奴利用。到时候再有有心人在天魔都宣扬,不仅伤了君上与虎王的君臣之谊,且逼的君上临阵换帅,对追捕黄奴一事,更加不利。” 永夜魔君闻言,轻描淡写的哼了一声,转而问道:“那你觉得何人合适?” 楚河想了想道:“不妨以龙王挂帅,淳于兄为副将,跟着跑一趟如何?” 永夜魔君斜了楚河一眼,没有答应,而是直接转移话题道:“那幕后主使者是谁,你我心知肚明,不用说透。重要的是拿到有力的证据。” “那几个原本主管天魔大牢的官员,是最好的突破口,你可要看牢了!” 楚河见永夜魔君转移话题,反而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黄怒啊!黄怒!我这是帮了你最后一把,有我今天打了预防针,你就好好在外面逗虎王玩,然后发展势力。短时间内永夜魔君是想不透其中究竟,不会再安排什么得力人手去追你了。” “等到他想明白了,你的势力应该也已经成熟,不再惧怕打击。” 按下心中的念头,面对永夜魔君的话,楚河道:“这一点请君上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安排,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天魔大牢深处,阴暗而又潮湿。 虽然按照一些所谓的常识,似乎‘妖魔’都是喜欢这样的环境,但其实,无论是人还是妖魔,除了一些特殊的物种,都不会喜欢。 在正常的世界价值观里,妖魔都藏身于这样的地方,那是因为这样的地方少有人至,才能留给妖魔一席之地。 这不是出于喜欢,而是出于生存。 而最深处,那原本用来关押黄怒的死牢内,几个原本主管魔天大牢的官员,竟然破例的被关在了一起。 第六百八十八章故事 原魔天大牢主官,夏冬吉被锁在一面铁水浇灌的墙上,不仅妖魔之气被封,丹田和灵台也都被点破,一身真元早已消散。 此时正低着头,也不知在深思着什么。 “夏大人!我们为什么被关在一起,夏大人心中可有什么想法?”原天魔大牢的书记官魏喜平,也是释放黄怒的从中撮合者,突然开口冲着夏冬吉问道。 夏冬吉原本不打算回话。 此时他心中交织着无尽的悔恨,万不该答应了这厮的挑唆。 他不敢怨恨魔君和那背后操控他的黑手,也就只能在心中,拿魏喜平出气。 “夏大人!此事未必没有转机,或许你我···还能活着出去。”魏喜平又接着说了一句。 夏冬吉原本僵硬而又呆滞的瞳孔微微转了一下,就像一个死人,又突然活了过来一般。 同一间牢房里,其余几个同样下罪的官员,也都纷纷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只听那魏喜平接着说道:“我等恶了魔君,自然是万死。但若是死咬着不松口,那位大人就一定会高兴。只要我们熬过这七天,等到楚豺狼失了魔君眷顾,我们就立了大功。那位大人说不准念在我们这些功劳的份上,将我们从这牢里捞出去。” “不过这七天的时间,大家必须要熬住。都是魔天大牢里混了半辈子饭吃的人,这里面都有些什么讲究,我想大家都清楚。先做点心理准备,把嘴巴给咬紧了。要是谁松了口,那可是害的大家跟着一起死···。” 魏喜平的话从半途中,便转而带着威胁的味道。显然也不是真的就对夏冬吉一人诉说。 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满口答应下来。 原本死气沉沉的监牢内,突然又活泛起了几丝生机。 唯有夏冬吉不言语。 他没有魏喜平的乐观,更没有那些附和着的愚蠢。 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他们只是已经被放弃的弃子。 无论他们说或者不说,都只是一个死字。 即使是那位大人最后赢了,他们作为破绽,也不会被留下。 区别只在于,家族是否会受到牵连。 事实上,夏冬吉更担心的是,假如···假如那个邪性的楚豺狼赢了呢? 那么他们今日保护家族之举,反而是来日覆灭家族的祸根。 该如何选择? 夏冬吉叹了口气,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死寂。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也需是半天,也许是一天,也需只是一两个时辰。 突然从封闭的连一只蚂蚁都爬不进来的监牢外,传来一个细如蚊虫的呼声。 “夏大人!夏大人!是我,小徐!”声音带着一些颤抖,和一丝丝焦急。 夏冬吉听到了这呼声,同时牢房内的其他人,也基本上都听到了。 “小徐!是小徐吗?”夏冬吉急忙回应。 他虽然想不起来小徐是谁,但是应该是他以前的下属,无论这个人要对他说什么,那毫无疑问都是传递一些消息进来,可以让他获得更多的讯息,好做出一些判断。 只听门外的小徐道:“夏大人当初对我有救命之恩,小徐不敢忘,今日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来知会夏大人一声。夏家没了!外面都在传···是那个楚大人动的手!” 夏冬吉浑身一震,心中剧痛。 想到了家中的幼子,贤惠的妻子。 还未说话,魏喜平却忽然道:“魏家呢?魏家怎么了?” 小徐在外道:“好几个家族都被那个楚大人灭了,好像也有魏家,还有···图家、力家等等!” 牢房内传出痛苦的哀嚎之声。 凄厉的咒骂和惨叫,忽然充斥着牢房内的每一寸空间。 门外的小徐似乎被吓到了,脚步声急促,似乎被吓得匆忙逃离。 而监牢内,一种仇恨的情绪正在被传递。 “好狠的楚豺狼!好恶毒的楚豺狼!我魏喜平与你势不两立!”魏喜平咬牙切齿,双目圆瞪,几乎要喷出血来。 其余有数人也跟着许下毒誓。 唯有夏冬吉,却像是一瞬间苍老的几十岁一般,叹了口气道:“大家别骂了!这里是天魔都,那位楚大人不过是一个被魔君扶植起来的傀儡,能有多大的势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我等的家族尽数覆灭?” “我们的家族,可不是那些偏远地区的破落户。” 一句话,打断了监牢内的咒骂。 一些人还未反应过来,魏喜平却面色刷白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位大人···那位大人他不可能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冬吉却仿佛越想越明白,凄厉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绝望的冷漠:“怎么不可能?想想那位大人做事的风格。这不正是他的作风么?” “我们能因为家族,而选择隐瞒。自然也能因为家族,而出卖。与其如此,不如断了祸根。” “我想,再过不久,就该有人要来送我们上路了吧!” “只要我们全都死了,那就没有把柄了。” “即使是满城的人都知道是谁做的,只要没有我们的口供,就牵扯不出他来。” “好狠···好狠!” 夏冬吉的话,一击击的敲打在牢中众人的心房上。 已经有人喊着要坦白、要告状。 魏喜平却大喊一声:“不对!不对!这可能是诡计!其实我们的家族都没事,我们也不会有事。那个小徐,那个小徐有问题!他是楚河故意派来的,是用来吓唬我们的。” 魏喜平这一句话,似乎起到了一定的镇定作用。 沸腾的牢房内,又微微平息了几分。 只是不安的气息,继续在人群之间流转。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就没那么容易拔掉。 监牢之外,楚河就站在牢房的门口,细听着牢房内的动静。 方才的小徐,其实就是他。 没错,整个故事,都是他编的。 那只幕后的黑手,虽然凶恶且权势滔天,但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 本来这监牢中的几人,就是为了他受过。若是还转手灭了这些人的家族,那就毫无疑问是在自我消减在贵族中的威信。 兔死狐悲,这可是人之常情。 这个故事里描绘的事件本身,那个人是可以做,也能做到,却不会轻易去做的。 所以楚河在等。 等那个人出手,然后顺手推一把,将这个讲了一半的故事,继续讲下去。 第六百八十六章颜魉 其实用不着楚河等太久。 他所期待的机会就来了。 送餐下毒,一个再老套不过的手段。 但却十分有效。 当然在此之前,为了防备这种可能性,楚河对这几个囚犯的饮食做了严密的监控,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必须经过层层的试毒,确定无误后,才会送往牢房。 这种严密的防备,就是为了让那幕后主使者相信,他们可以通过下毒这种手段,毒死牢房内关押的夏冬吉等人,而不会落入楚河的圈套之中。 但其实,以幕后主使者在天魔都的权势,只要找到方法,在严密的监控,也会出现破绽。 对此,楚河毫不怀疑。 一种名为‘三天’的混合毒药,从一只悄悄潜入魔天大牢的蜘蛛身上,顺着蜘蛛线滴入餐盘中。 当狱卒转动齿轮,翻转开合板,将带着毒药的食物送进牢房后,那小小的黑色蜘蛛,迅速的在岩顶爬着,往大牢外潜行。 牢房内的人们分食了这些为数不多的食物。 他们还保留着一点点细微的希望,不曾绝望。所以他们还能吃下去一点东西。 带着毒药的食物入腹。 起初第一天,他们的内脏器官衰竭的非常快,从表面上看,只是显得尤为疲惫。 到了第二天,他们就已经开始变得苍老,此时毒素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救。 而第三天时,灵魂也会在毒火的灼烧下,变得脆弱不堪,失去了肉身的依仗,立刻就会魂飞魄散。 等到楚河发现夏冬吉等人中毒时,似乎已经是到了第二天。 毒入骨髓,根本无法拔除。 随后这些人的死讯虽然没有公布,但是方方面面的暗探都回报,楚河大怒之下,已经连斩了好几个负责送饭的狱卒,更是大发雷霆,在府中砸碎了许多东西。 城西颜府,得到消息汇报的年轻人,轻轻摇着手里青鸟的羽毛编制的羽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颜家号称帝下第一家,长老会的第一长老,正是颜家老祖。 当年第一代人魔大帝拓跋三千与段白楼战,正是当年身为段白楼弟子的颜家老祖倒戈一击,才使得段白楼失去了后援,不得不独自断后,而被拓跋三千在未立天魔都的旧址,将段白楼斩杀。 拓跋三千早已飞升九天,成了天魔,听命于魔天座下。 这位颜家老祖融合的却是妖魔中,一种极为罕有的长生种妖魔血脉。 每隔千年,就能以舍弃一部分血肉和情感,换得一次新生,故而他即便没有打破极限,飞升成天魔,却也依旧从开国之初,活到了现在。 是人魔王朝最古老的老怪物。 整个人魔王朝可以和他比年龄岁数的,也唯有那位神出鬼没,早已与人魔王朝貌合神离的煞魔王。 针对楚河的种种诡计,也就是出自颜府。 当然负责主抓这件事的,并非那位颜家老祖,而是当代颜家的少主颜魉。 对于颜魉来说,楚河是他颜家的老祖宗,交给他的一个考核。 只要能顺利的解决掉楚河,那他就能进入长老院,接手一部分老祖宗的权利。 强行续命数千载,颜家老祖也快要到油尽灯枯的境地,舍弃最后的理智和情感。 所以不得不开始安排一些后路。 “恭喜少主!再等两天,就是最后期限。楚河没能在七天内破局,那就是少主您赢了。”魅力惊人的侍女,巧笑嫣然的站在一旁,颇为活泼的对颜魉说道。 摇晃着手中的羽扇,颜魉俊秀到妖异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还不能大意!这件事···进行的有些过于顺利,让我有些不安。楚河此人不能小觑,即使我能动用颜家的势力,甚至借助到众多贵族的帮助,也应该与他比拼个半斤八两才对。” “但是现在为止,一切都太顺了!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太过为难的阻碍。”说到此处,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些疑惑。 侍女道:“或许是少主您过于看重这个楚河了,他根本没有您所猜测的那样厉害。” 颜魉摇了摇头:“不可大意!还是通知童虎,让他在两日之后的朝会前,挡住楚河的去路,拖延到朝会结束。” 颜魉果断的说道。 虽然已经断了线索,将证据抹除。 但是颜魉还是不放心,要做到十足把握。 “再有便是让鬼影组继续盯紧他,一旦有任何的异动,迅速回报。若遇事紧急,可以先处理,再回来禀报,无须按章行事。”颜魉还是不放心,再补充了一句。 “好的少主!您已经安排的够仔细了!不会再有什么破绽和漏洞。”侍女上去来,轻轻揉捏着颜魉的肩膀,雪白的肌肤忽然映出粉色的潮红。 就像是一瞬间,吃了什么烈性春天药似的。 颜魉却不解风情,推开了送到嘴边的‘零食’,继续整理着桌上汇集的各方面讯息、资料,企图找出有什么遗漏的破绽。 时间飞快,转眼而过。 两天之后,天光初亮。 月魔笼罩下的紫色月光,还没有完全抽离她的朦胧。 从魔宫方向,传来响亮的鼓声。 鼓声七响之后,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大朝会。 令整个天魔都动容的一场风波,即将在此刻尘埃落定。 是影响了人魔王朝数千年,将触角探入帝国方方面面的颜家最后获胜,压下永夜魔君的威严,成功稳固住众多贵族的利益,甚至开启一轮全新的利益瓜分。还是那位如流星一般迅速崛起,划破夜空的楚豺狼,掌握了证明颜家是幕后主使的证据,成功翻盘,将颜家打落尘埃。 就看今天。 所以,这一大早,即使是早就不参加朝会的一些老家伙们,也都突然来了兴趣,准备去凑凑热闹。 而此时,赶往魔宫的半路上,属于楚河的马车突然被截住。 一个满脸黄色虎纹的大汉,手持一根漆黑的混铁棍,堵在了路口。 “可是楚大人当面?在下童虎,听闻楚大人修的一手好刀法,今日心痒难耐,特来讨教几招。”大汉瓮声瓮气的说着,声音仿佛憨厚,似乎真的是来找楚河讨教刀法一般。 负责赶车的牛头人,却微微抬起了头,叹了一口气。 “还真让他说对了,即使是明面上占尽优势,依旧还要耍无赖。你们这些人···是真的皮!” 第六百九十章大朝会(上) 谷道人撩起车帘,车帘内摆放着一个虚假的人影,浑身却散发着浓郁的气息。如果不是具体细看,是无法发现其中端倪的。 看到堵路的童虎,虚假的人影还得意的招了招手。 怒火在童虎的心中燃烧。 “被耍了!” 愤怒只是一瞬间,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尽管从外表上来看,他十分符合冲动易怒的人设。 “现在距离大朝会开始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在大朝会开始之前,魔宫大门不会打开。也就是说,我还能在魔宫门口堵住楚河。虽然这么做,嚣张了一些,事后可能会有一些大麻烦。不过···也只能这样了。”童虎心中计较着,收起铁棍,一个转身就要甩开步子,往魔宫赶去。 “楚河这样金蝉脱壳,暗中前往魔宫,这更说明颜魉的猜测或许是正确的,他并不是如表现出来的那样被动。”想到这里,童虎心中更加焦急。 “很抱歉!现在你必须留在这里。”牛头人开口打断了童虎的思路。 童虎扭头,看向驾车的牛头人。 他不明白,是什么给了这个牛头人勇气,让他一个区区驾车的车夫,也敢来挡他的路。 “相传牛类妖魔的妻子特别容易出轨,莫非这是一个看穿了大草原的真相,已经不愿苟活于世的牛头人,最后的肆无忌惮?”童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紧接着便一砸手里的铁棍,甩出一道棍芒,朝着马车碾去。 废话不用说太多,想要拦住他,就要看有没有这份本事了。 马车上的牛头人···不!是谷道人! 谷道人面对童虎这暴力至极的一棍,表情十分淡然。 随着在这方世界的修行,他已经重新草创了一门功法,将体内充沛的兵锋之气收束起来,化作了一股特殊的真元,虽然无法再随意的施展道术、法术,但是这种真元,极具杀伤力。 反而类似于网络小说中的剑修模式,舍剑之外无他物,一剑爆出万法空。 一道剑光从指间弹射出去,谷道人猛然瞪眼,剑斩童虎···。 哐! 魔宫大门在两个身强力壮的石头妖魔的推动下,轰然打开。 成群结队的文武大臣和有资格上朝的大贵族,纷纷跨步步入魔宫之中。 待到群臣站定,几个年纪大,辈分高的老家伙,也都在内侍的安排下,端坐在椅子上。 永夜魔君便步入大殿,居于高位之上,俯视群臣。 照例先说了一些国情大事之后,永夜魔君的视线一扫,在人群中找到了楚河的存在。 “楚河!七日之期已到,你既然来见本帝,想来是已经有了结果。”永夜魔君开口说道。 楚河站出来道:“确实已有结果。当初策划刺杀于我,且放走黄奴,造下弥天大祸者,正是颜家颜魉!” 楚河没有一开始直接将矛头指向整个颜家,而是将颜魉单独挑出来说。即便如此,大殿之内,也是细细的议论之声纷纷而起。 大家都知道答案,但是真的将盖子揭开,那就是另一个概念。 虽然表面上来看,这二者没什么差别。 但其实,对于许多神经绷的极为紧张的人而言,这其中造成的心理暗示,有很大的差别。 永夜魔君没有先问证据,而是开口道:“既然如此,先传颜魉!” 命令从魔宫传到颜府,有着拥有特殊血统的人魔负责传令,只需要数息的时间。 颜府之中,早就收到童虎半路被一个牛头人阻拦,没有完成既定任务的颜魉,已经做好了准备。 整理好衣冠,然后赶往魔宫。 等到颜魉被带入魔宫大殿。 楚河和颜魉,相对而立。 两人都是那般俊秀潇洒,只是各有不同。 站在大殿中央,同样夺目。 “颜魉!本帝问你,楚河指控你派人暗杀他,且释放黄奴。你是否认罪?”永夜魔君看着颜魉,眼中闪烁着莫名之色。 颜魉风度翩翩,丝毫不乱道:“未曾有过的事情,臣不敢认!” 颜魉也是有爵位在身的,故而可以自称为臣。 永夜魔君再看楚河:“你既然指控颜魉,那可有证据?” 楚河道:“证据自然有!” 说罢便陈列出一堆证据。 比如从那位赵大人府上找到的书信,比如一些曾经与黄奴有过沟通的人族供词。 尽管颜魉曾经清扫过了一遍,依旧还是留下了一些未曾察觉的痕迹。 楚河能将这些都找出来,也是本事。 看到楚河列出的这些证据,颜魉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君上!这些证据,都可以伪造,模仿笔迹本不是难事。而那些人族卑贱,易为利益蛊惑,用人族的证词,来控告一位高贵的人魔贵族,这本就是无稽之谈。” 接着颜魉扫了楚河一眼,倒打一耙道:“楚大人煞费苦心,就为了污蔑臣,却不知是何居心。臣恳请君上,任用长老院,对楚大人进行彻查。黄奴逃走一事,却有蹊跷,或许有人从中作梗,暗施诡计也说不定。” “区区几封书信,几个人族人证,确实不足为凭证。楚河,你还有什么话说?”永夜魔君闻言点了点头,扭头又对楚河质问道。 永夜魔君这态度,倒是令不少人感到吃惊。 在许多人眼里,楚河只是傀儡,想要对颜家动手的,无疑就是这位永夜魔君。 眼下这些证据虽然不足够,但若是永夜魔君支持,确实也能与颜家争辩一番,逼迫颜家做一些让步。 但是永夜魔君竟然就这样轻易的略过了。 如此这般,便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永夜魔君,已经暗中与颜家达成了协议,放弃了楚河,此事就此罢手。 要么就是永夜魔君还掌握了某些极为致命的证据,足以将罪名钉死。 故而才会轻描淡写的放过眼前这些细小的胜利。 颜魉心中清楚,永夜魔君并未给过与颜家和解的任何明示或者暗示,那岂不正表示,是后一种可能? 想到此处,颜魉微微有些发慌。 “不!应该不会!除非死去的夏冬吉、魏喜平他们站出来指认我,否则的话,没有什么证据能够真的动摇我们颜家。他们应该只是在故布疑阵,因为手里没有了底牌,所以诈我一诈。这个时候,我必须镇定,不可落入圈套。”颜魉心道。 楚河却像是读懂了颜魉的心思,扭头却对颜魉说道:“君上当面,你我同殿为臣。刺杀之事,大可当做子虚乌有。但是黄奴事关社稷江山,若是颜兄弟有处置不当之处,且尽管认了。再恳请君上从轻发落也就是了,也免得将整个颜家都拖进来,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第六百九十一章大朝会(下) 面对楚河的当面质问,颜魉依旧温和且镇定的说道:“楚大人说的哪里的话,从未有过的事情,叫我如何认?” “我若认了,丢我一人颜面是小,我颜家几千年的威信可要扫地了。” “依靠背叛师父,投靠敌人,而获得今时今日之地位的家族,也有威信可言吗?”楚河上前一步,鹰视狼顾般的盯着颜魉,冷声质问。 颜魉脸上的表情迅速的冰冷,杀机凛冽的看着楚河。 虽然说成王败寇,而且这方世界也没有那么多君臣、父子、师徒,三纲五常的道理。 但是这段经历,确实不是那么的光彩。 数千年来,颜家对于人魔王朝最大的功绩,反而被不断的淡化处理。 眼下,楚河却毫不犹豫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所顾忌的将这道口子撕开。 即使是早已人尽皆知的事情,依旧令颜魉感到难堪还有愤怒。 “楚河!注意你的言辞!”颜魉迅速的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心中更加肯定,楚河这是要激怒他,好达到某种出奇制胜的效果。 越是如此,越要冷静。 同时,针对楚河的杀意,更是不可收拾的泛滥。 颜魉甚至已经在想,朝会结束之后,该如何炮制楚河,才能以泄心头只恨。 大殿之上,也纷纷响起了不自然的咳嗽声。 楚河这是指着和尚骂驴秃了,无论颜家老祖当年做的多么过分,最后的受益者,都是人魔王朝,都是拓跋家。 即使是为了逼迫颜魉露出破绽,将这话翻出来说,也过火了。 同时,在许多老奸巨猾的家伙心中,也为楚河打上了一个标签‘黔驴技穷’。 如果不是这般,他不会这样疯狂的攀咬。 想到这里,已经有不少人,脸上露出了隐晦的笑意。 一个暗中沟通,暗中准备的手段,也可以悄然散去。 毕竟大朝会上,时刻联系在外面的一些人,确实有点挑战永夜魔君的权威。 以防万一的手段,能不用,那自然还是不用为好。 颜魉虽然经验不足,但是足够聪明,冷静下来之后,也看穿了这一点,冷笑看着楚河,等着楚河在最后的疯狂之后,只能不甘心的落幕。 一个注定会毁灭的失败者,无论他说过什么,都不会那么再令人在意。 “楚河!如果你再拿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那么这次大朝会,就到此结束。而你···也将永远的不再有机会回来。”永夜魔君眼中带着寒芒,似乎也被楚河方才那句话激怒了。 楚河一扭头,忽然笑了。 很轻松,很自在。 没有半点被逼迫到了绝境的窘迫。 “证据!自然有!有请夏冬吉和魏喜平还有几位一并涉嫌黄奴逃走一案的要犯。”楚河扬声说道。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忽然安静了。 而就在魔宫大殿的一个偏殿中,夏冬吉等人鱼贯出来,排列在大殿一侧,整整齐齐的跪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而颜魉则是看着还活的好好的夏冬吉几人,面色微变。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急躁。 “他们不敢!他们不敢说出来,否则的话,他们的家族都会受到惩罚。”颜魉没心情再计较,为什么确定已经死亡了的夏冬吉等人,竟然还活着。 无论其中有什么猫腻,很显然他都中了楚河的计。 但是他并未绝望,也没有乱了分寸。 他相信,七天前夏冬吉等人不敢开口说出真相。七天后也是一样。 即使他安排人下毒杀死他们又如何? 这些人心中早就应该有这点心理准备才对,他们无论如何都是活不了的。 他只是在帮他们做一个他们原本无法下定决心的决定。 “夏冬吉!本帝问你,出言让你释放黄奴的是谁?”永夜魔君站起来,盯着夏冬吉问道。 夏冬吉面色一僵,嘴唇蠕动了几下,声音在喉咙里吞进去,又吐出来,来回好几次之后,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颜魉道:“是他!是颜家少主颜魉吩咐我这样做的!臣有罪···!” 身后魏喜平等人也跟着附和,并未有反对之音。 颜魉脑门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混账!你们究竟是本帝的臣?还是他颜家的臣?”永夜魔君愤而咆哮,走下台阶几步,想要用脚去踹夏冬吉,却又停了下来,用视线扫视着满殿的群臣。 眼神之中,暗含隐喻。 而满殿的大臣、贵族也是懵了。 他们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确定已经死了的夏冬吉等人,竟然又活了。 不仅如此,还一改口风,竟然指认了颜魉。 这不符合常理。 颜魉却突然眼前一亮,开口指着楚河大喊道:“是他!是他!一定是他动了手脚。君上,你千万不能相信他。他一定是用了某些修行手段,暗中控制了夏冬吉等人。这是他的诡计···!” 说到修行手段,在场的不少人,却又恍然大悟。 确实有这个可能。 毕竟和简单粗暴使用的妖魔之气还有人族的兵锋之气相比,修行之后获得的真元以及各种法术手段,层出不穷。 奴役人,控制人的心神,虽然原本看来不可思议,但是现在来说,并非不可能。 永夜魔君冷笑一声,手持天魔七杀刀。 一刀隔空朝着夏冬吉等人斩去。 刀气入体,夏冬吉等人虽面露痛苦之色,却并无太多异样。 “本帝再问你们,是谁指使你们放了黄奴?” 永夜魔君再问。 夏冬吉等人齐齐开口道:“颜家少主,颜魉!” 颜魉面色一僵,脸上的质疑、不解还有愤怒,全都交织在一起,扭曲在脸上,格外丑陋。 永夜魔君道:“七杀魔刀之下,他们不敢撒谎,否则的话在他们说谎的一瞬间,刀气就会焚空他们体内的鲜血。” “颜魉!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颜魉当然已经是无话可说,永夜魔君既然连七杀魔刀都祭出来了,那就说明,已然没有了半点回旋余地。 只是颜魉还是不解。 楚河是怎么让夏冬吉等人活过来的···当然也许他们并未真的中毒。 之前他们得到的消息,都是假象。 但是,他又是怎么让夏冬吉等人开口的? 这些人里面,有一两个贪生怕死的,为了独活而不顾家族,可以理解。 但是众口一词,这···怎么可能? 第六百九十二章变法 毫无疑问,颜魉已经输了。 他不仅输了,而且还搭上了颜家的半壁江山。 就在颜魉被定罪之前,永夜魔君早已经暗中去派人查抄颜家,同时从各方面狙击颜家的势力。 一切颜魉亲自插手的颜家势力,都会受到牵连。 为了避免颜家老祖狗急跳墙,永夜魔君从一开始就吩咐楚河,不要将炮火对准整个颜家。 但是颜魉是颜家的少主,即使是只针对颜魉,也足够让颜家损失惨重,从帝下第一贵族的位置上掉下来。 魔宫大殿之上,颜魉失魂落魄,看着夏冬吉等人,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说出真相。 “究竟什么地方不对?” “我究竟错在哪里?”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我不服气,为什么我会输给你?”颜魉怒目圆瞪,死死的盯着楚河。 他从未小看过楚河,甚至针对楚河,做了好几套计划,还有一连串的后续手段。 从能调动的人脉、资源、势力上来看,更是超出孤家寡人般的楚河一大截。 这等情况下,他为什么会输? 楚河看着颜魉,若有所指的扫了满殿的群臣贵族一圈,然后说道:“你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他们!” “他们?”颜魉还不理解。 楚河悄悄走到颜魉的身边,貌似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在说,偏偏满大殿的妖魔鬼怪,就没有真听不见的。 “他们太着急了,人都还没凉透,就开始抢别人家产,压迫失了靠山的孤寡,霸占田地,甚至更加丑陋···或许是这么多年都做顺手了。这一会也是这样,你猜你要是夏冬吉和魏喜平,亲眼看到这样的一幕,还愿不愿意为你们去死,替你们垫背?”楚河的声音很低,似乎是在照顾很多人的情绪。 但是尴尬在于,大家其实都听得清,听的明白。 于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在大殿里响起,连成一片,仿佛交响乐。 当然让夏冬吉等人亲眼看到,即便是他们愿意承担一切,死了之后,家族未必好过,即使是家族势力不弱,失了他们虽然不至于被瓜分,但是家族中,他们留下的妻子儿女,却一样会遭到族人的欺压,甚至更加过分的凌辱,并不是楚河做的全部工作。 早先化名小徐,讲出那个故事,本就是先动摇了他们的心神,让他们产生了无数的联想。 而这些联想又和现实结合之时,态度自然也就来了个大转变。 有时候表面的强大,不一定是真实的强大。 颜魉以及他背后的颜家凝聚的势力或许庞大,但是这样的强大,是并不完全受他们控制的,是在表面的繁荣下,充满了虚假和自相矛盾的。 只要找准了破绽,就能轻易的瓦解。 听了楚河的话,满魔宫大殿的群臣贵族是尴尬。 而颜魉则是悲哀了。 这是他想尽了一切破绽和漏洞,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却最后要将他送入墓地。 这是数千年来,形成的固有价值观,是属于整个群体的思维漏洞,没有超越寻常的价值观,他又怎么能想得到? 一个家族衰弱了就该被吃掉,一个家族内部,哪一家人破落了,就该被瓜分,这不是理所应当,且约定俗成的吗? 至于说,对某些人生前许下的承诺···人都死了,就不用计较那么多了吧! 一场风波,以楚河最终获胜为告终。 而一场风暴,却开始真正的以天魔都为中心,朝着整个人魔国度席卷。 打击了颜家,同时也借此机会,打击了天魔都的大贵族群体,变法也就有了活动开的空间。 随着永夜魔君颁布新的法令,任命楚河为政务大臣,变法真正展开了锋利的獠牙。 楚河以演武学院毕业的学员为骨干,设制置司法条例机构,议行新法。 同年四月,遣刘寻、王茂材、曾来、程昊然等人察诸路农田、水利、赋役。 六月,又立东十六岛均税法。 八月,立青苗法。 十月,颁农田水利条约。 次年三月,颁行市易法。 由朝廷出资,在平价时收购商贩滞销的货物,等到市场缺货的时候再卖出去。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针对贵族利益而来。 不到一年的功夫,楚河便已经将人魔贵族们的权益压缩了一半以上。 但是同样,也相当于将人魔贵族们,渐渐的往绝路上逼迫,让那些原本安于现状的贵族,终于看清了‘真相’。如果再不奋起反抗,那么他们现在所拥有、享受的一切,都会被侵吞殆尽。 几千年没有多大变化的魔宫,此时已经被妆点的更加辉煌。 就在魔宫旁边,更大的一块地皮上,一座更加宏伟的宫殿,正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修建起来。 里面将会收藏数不尽的珍宝。 楚河的变法,行事猛烈,犹如烈火舔舐,不留余地,更冷酷无情。 而在这场浩大的变法活动中,唯一受益的,似乎就只有永夜魔君。 通过变法,不仅国库充盈,税收在原本的基础上,翻了三翻。而且魔君的私库更加的富足。 正是因为如此,楚河便乘机蛊惑永夜魔君,是时候新建宫殿,不仅宣示他的威严,更能够将他的丰功伟绩,以这种方式留予后世。 于是永夜魔君欣然应允。 如此作为,自然也更加加深了永夜魔君和那些大贵族之间的矛盾。 淳于尧多次面见魔君,让魔君出面展缓变法,同时拆掉已经修建了大半的新魔宫,以免刺激那些贵族的情绪。 踌躇满志的永夜魔君将淳于尧轰出了魔宫,第二天便下令,将淳于尧发配到了最边缘的小岛,负责主管当地的民政。 繁花似锦,烈火烹油。 一时的成功与得意,显然已经让原本还算睿智的永夜魔君有些模糊。 他没有看清,已经危如累卵的局势。 而就在变法如火如荼,贵族人人视永夜魔君和楚河为仇寇,恨不能杀之为快之时。 作为变法总指挥的楚河,却在天魔都被当街刺杀。 刺杀楚河的,正是当初刺杀龙后的谷御峰。 楚河‘一死’,一直被楚河极限操作,已经绷紧到了极致的那根弦终于···崩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起义(求订阅) 人魔王朝乱了! 而就在人魔王朝,朝廷力量统治稍微比较薄弱的地方,黄怒率领着一群人族奴隶,正式扛起了造反的大旗。 如果是以前的人魔王朝,魔君一声令下,在利益相同的情况下,众多人魔贵族和妖魔齐心协力,很快就能大军开拔,直捣黄龙将黄怒燃起的星星之火覆灭。 只可惜,现在的人魔王朝看似更加强大,实则是虚假繁荣。 永夜魔君的手里有钱了,但是当他的命令从中枢出去的时候,收到的却尽是手下群臣的敷衍了事、阳奉阴违。 楚河一死,原本挡在永夜魔君面前的帘布也就被拉开了,魔君必须亲自面对,来自贵族阶层的愤怒。 直到此时,永夜魔君才觉得不对劲。 只可惜,却千万般线头,难以找到正确的思绪。 更何况,即便是他全都明白过来,也已经积重难返。 黄怒起兵,声势渐大,先攻西北部要镇魔山城不下,转攻西林、玉和等地,攻占魔阳、妖谷、吞云、吐火等一共十六城。 九月,攻克?州,杀魔将童博,俘虏人魔贵族无数。 次年二月,黄怒率军攻陷晦州,杀追寻而来的妖魔王虎王,以虎皮做毯,遣一人魔贵族送往天魔都,收到黄怒的礼物后,永夜魔君愤而吐血,闭朝三日。 三月,黄怒又破祇州。 与此同时,在人魔王朝境外,以青帝城为起始,穆青藏拜青帝为尊,自称青天太子,收拢人魔王朝之外一共十九座城之兵力,朝着人魔王朝攻来。 一路势如破竹,连克人魔王朝三十几座城池,杀死人魔无数。 至此,不仅仅是人族起义,烽烟四起。 更有人魔贵族本身,暗中扶植的势力崛起,也开始想要争霸天下,问鼎天魔都。 这诸多起义势力中,人族势力以西北逐渐称王的黄怒,和从东部突入,号称青帝太子的穆青藏为主。 而人魔势力则相对比较杂,虽然什么样的都有,却并未有过于出色者。 一西一东,两股起义军,就像是竞赛似的。 这边攻克一座雄城,另一边便拔掉一个要塞。这边斩杀几名人魔大将,另一边就会灭了几个人魔家族。 解放的人族越来越多,汇聚在这两股势力之下的名望和气运,也越发庞大。 而随着穆青藏青帝太子的名号响亮,随着青天的信仰被传播。 早就获得轻灵之气认可的青天古树,也已经将实力推进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如果将世界的核心本源,看作是一块蛋糕。 随着穆青藏的义军,甚至是黄怒的义军不断往人魔王朝腹地推进,青天古树获得的蛋糕份额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九月,随着永夜魔君下达的坚壁清野政策,后方补给不够的黄怒大军,渐渐的开始缺乏粮草,能动性不足。 黄怒久思三日之后,放言称‘人魔既不视吾等为同族,而视为野兽、奴隶。那吾等也不必将视之人,既非人,可食之’。 随后,通令三军,开锅造饭,以人魔尸体下锅,大块吃肉。 此刻,在黄怒大军不远处的一座高山之上。 楚河和谷道人并排站在那里,远远的瞭望着袅袅燃起的炊烟。 “可惜了!他本应该是一个英雄。但是这样的决定一下,他就只会变成一个屠夫。而黄怒大军,也只怕坐不得这万里的江山之主了!”谷道人可惜的摇晃着头。 楚河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放着的是数十万斤的粮食,正是楚河这几日走遍数个域外人族城池,花费重金和一些手段购买来的。 原本是用以支援黄怒,不过现在看来···却是不用了。 放下手里的袋子,楚河抬头看了看天。 “天意如此,徒呼奈何···!”楚河叹了口气说道。 “天意?魔天?还是青天?”谷道人冷笑道。 楚河道:“重要吗?人魔王朝就要倒了,人魔王朝一倒塌,再有我之前安排的手段,祸乱整个妖魔地域。魔天在人间的根基,就等于毁了大半。” “没有了人间的支持,魔天在天界的地位也会不稳。到那时屠天之战就要开启,改天换日也并非不可能。” 谷道人听着楚河的话,眼中闪烁着精光,显然也十分激动。 在这方世界,他的修行已经到了顶。 如果魔天不灭,那么他永远成不了仙。 除非他肯堕落成魔,成为这方世界的剑魔。 楚河安排帝辛进入妖魔区域,如今的帝辛赫然已经是声威赫赫的一方大妖魔王,统帅无数。 如果让帝辛成功的将妖魔区域统一一大半,然后改换信仰,信奉青天。 那么一定会给魔天带来极大的伤害。 “快了!快了!就要快了!”楚河可以感觉到,副本结束的节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来临。 他甚至可以猜想到,一旦青天与魔天的夺天之战开启,这个副本对他而言,就已经是结束。 但正因为如此,楚河才有更多的疑惑。 比如魔天···。 魔天好像一直都只是在被动的等待着夺天之战的到来,并未插手凡间之事。 他不会毫无所觉,却听之任之。 这是为何? 还有究竟是谁将他送到了这方世界? 又为什么要安排他,将夺天之战掀开序幕? 月魔、月神之争···魔后任由楚河戏耍永夜魔君,也就是她自己的亲儿子,那又是为何? 疑问还有很多很多。 这些全都还没有解开。 次年八月,黄怒大军终于率先攻破了天魔都,永夜魔君在魔天台上,以祭献自己的方式,怒问魔天,获罪于天,被魔天以九道魔雷劈死。 黄怒坐镇天魔都之后,大肆清剿人魔和妖魔,同时打开人魔贵族们的宝库,将财产分给满城的人族平民。 当年那些因黄怒而死的人族,若还有亲属留存于世,也受到了极重的封赏。 一时间,黄怒在人族中的声望、风头无二,彻底压过了原本与他齐名的穆青藏。 似乎接下来,就是两位人族天骄之间的竞争。 黄怒坐镇天魔都,率先立国,取国号齐。 而穆青藏却依旧盘踞东部,并未如黄怒一般急着称帝,反而似乎隐隐有称臣纳贡,只是裂土为王的意思。 第六百九十四章夺天(求订阅) “黄怒还是着急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骑虎难下。拿下了天魔都,逼死了永夜魔君,确实是不世奇功。但是为了稳定不安的人心,他必须立国。不立国,则天下民心不安,犹如无主孤魂!”天魔都外还是楚河和谷道人,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个城隍李栋。 此时的李栋,气息更加诡异且深奥难探了。 他似乎已经从城隍的神职中又走了出来,开始兼顾死亡的神职。 人间纷乱,夺天之战也似乎即将开启。 李栋显然是将注意力转到了一直未成形的地府,还有死亡、轮回之上。 生与死,是永恒的话题。 如果李栋真的掌握了生死与轮回,成为了代表它们的神祇,那么无论是魔天继续执掌三界,还是青天成功上位。他都将成为这三界之中,仅次于‘天’的存在。 “既然他收了民心,为什么你还会这么说?难道收了民心,不该江山永固,大势已定么?”李栋问道。 相比起来,谷道人更能明白楚河的意思。 这个世界,毕竟在此之前,只存在过人魔王朝一个朝代,所以很多事情,这个世界的生灵都不了解。属于摸石头过河。 “黄怒立国,是站在人魔国度的尸体上的。现在拓跋王朝虽然几乎覆灭,但是人魔的力量并未消失,还足够强大。这些残余的力量,如果拧成一股绳,全都朝着黄怒而来,他这个新立的国家,就会与人魔国度的余烬,拼搏个两败俱伤。”谷道人代替楚河回答道。 这种情况,在正统历史上并不少见。 比如六国余孽出了个楚霸王,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再比如隋终结了南北朝之乱,二代而终,虽有杨广之过,但是南北朝余孽在其中兴风作浪,也必不可少。 “这么说的话,黄怒极有可能为他人做嫁衣,最后只是个垫背的?”李栋问道,语气中稍微带了一些不忿。 他的信徒之中,有很多都是黄怒的支持者。 故而难免的他也会跟着受到影响。 神祇并不是单独存在的,他们是众生意念和愿望的一种集合体,他们有‘我’,却没有‘真我’。 他们的立场会受信徒的变化,而产生迁移。 “那也不一定,如果黄怒能够抵挡住人魔余孽的冲击,稳住局势。那么大势所趋之下,穆青藏也会渐渐不是他的敌手,最终只能真的俯首称臣。”楚河说道。 当然还有一句话,楚河没有说。 那就是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因为在穆青藏的背后,有着青天古树的影子。 虽然只要人族获胜,青天古树都会得利。 但为了夺天之战,青天古树不会放弃任何一点力量的加成。 对于青天古树而言,穆青藏这个青帝太子夺得最后的胜利,会让他的信仰,真正的遍及天下。 果不出所料。 黄怒立国不过三月,十二路人魔联军,便在永夜魔君之子拓跋辉的名义带领下,再度杀回了天魔都。 一场血战,天魔都毁。 人魔王朝最后的实力,也在这一战中消耗殆尽。 而黄怒率领着残部,也逃出了天魔都废墟,企图返回西北,再起声势。 只可惜,黄怒与人魔余孽奋战之时,穆青藏已经率兵打下了西北,同时形成了庞大的包围之势,开始对黄怒进行围追堵截。 甚至穆青藏还与一部分修行之后,交好人族的妖魔合作,双向出兵,针对黄怒。 对于很多妖魔来说,过于种族主义,恨不能将人魔和妖魔赶尽杀绝的黄怒,绝不是一个好的人族统治者。 最终黄怒带着十几个侍卫,逃入了常羊山深处,深不见底的天沟之中,再也没有消息。 倒是民间有着各式各样的传闻。 有人说黄怒堕落成了魔,正在积蓄势力,等着有朝一日再杀回来。 也有人说,黄怒获得了上古时代的修行传承,已经看破了一切,成了真正的世外高人。 还有人说,黄怒下到了上古破碎的地府,成为了那里的统治者,掌管着人们死后的世界···。 真真假假,已经分辨不清。 人族的天下,在穆青藏的统领下,开始迅速的稳定。 虽然有妖魔想要趁机作乱,却都被穆青藏想办法一一解决,更与四方妖魔王者,签订了一系列的契约,互补干涉、侵犯。 这条约以魔天为证,有效期或许无限长,或许只是短短数月。 直到尘埃落定,穆青藏方才挑选了良辰吉日,登基为帝。 同时取国号‘青’。 青国一定,普天同庆,同时人人口诵青天之名。 青天古树化身的那个少年,便依托着一股清气,直飞九天,直入云巅最深处。 轰隆隆···! 天外一阵炸响。 一瞬之间,满天的星光齐齐闪烁之后,全都归于黯淡。 而青色和黑色,划分左右,并列齐驱。 夺天之战开始了。 起初势均力敌,纠缠不下。 随后青天略逊一筹,似乎不支。 只是在那黑天核心处,却猛然绽放出一道道青光。 黑色的雨水,从九天之外落下,将山河染墨色。 大地上的众多妖魔,不知为何忽然都开始发疯痛呼。 一道流光从远处,划破虚空飞来。 落到楚河身边。 一身黑色帝袍的帝辛,气势浓郁,仿佛重回了昔日纣王时的威风。 “舍得走吗?”楚河扭头对帝辛问道。 帝辛现在也是堂堂的妖魔皇者,掌控的地域也并不狭小,权势威风或许比起当年差了些,却也有那么些意思。 帝辛身上浓厚的气势,一点点的消退:“江山不是我的,我不要!美人不是我的,我也不要!” 经历了这么多的变化,帝辛早已对皇权富贵无有留恋,心底所积累的,唯有那一股无从发泄的怨恨和愤怒,以及对故交、爱人的思念。 所以,即使在这方世界,他重获了高高在上的权势,但是当楚河要他舍弃时,他却毫不犹豫。 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楚河看着帝辛,点了点头。 “来吧!来吧!这个副本就要结束了,是时候让我看看,真实是什么摸样了,答案····你该给我了!魔天···不!天帝!”楚河嘴里低声嘀咕着。 轰! 时空的洪流冲击着楚河和帝辛,将他们缓缓的推离这个世界。 而就在夺天之战中,处于不利地位,渐渐被剥离世界核心的魔天,却凝聚最后一抹乌光,划破了时空,撞向了楚河的怀中。 第六百九十五章车票钱(求订阅) 呜···! 一瞬间楚河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原本来这方世界很不容易,想要走也不简单,时空穿梭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寻常副本。 但是当那道黑光落到他身上之后,楚河便感觉,离开的速度更慢了。 “魔天!一定是魔天!他竟然想要离开,想要跟着我一起离开。他要做什么?跟我一起回现代吗?” “这么说来,送我来这个世界的就是天帝?是他故意让我来推动夺天,然后好让魔天脱身?”仅有的一些线索全都集合起来,楚河很容易就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但是魔天跟着他离开,去现代有什么目的,楚河却还是不甚明了。 逐渐的脱离世界,楚河的元神境界再度被打落,没有了元神的敏锐,楚河很难察觉到魔天化作的那一缕黑光,究竟藏在哪里。 灵台有鬼谷子留下的一截翠竹守护,楚河倒还不至于那么担心。 不过万一要是,魔天鬼畜的依附在小左或者小右那里,这就比较尴尬了。 “一个完全由火气组成的破碎小世界,天人共敕,交辉而成。既然如此,我身上还有小半成的天之力,留之无用。便替你改造一番,让这个世界变得完整。就当是补了车票钱吧!”魔天的声音从楚河身上的那个残破小世界内传出来。 楚河听到这声音,却苦于无法主动交流,只能心中闷闷的想:“我莫非这也算是被先上车,后补票了?” 小世界内,一团黑气凝聚成型,化作一个伟岸的人影,身形潇洒,一身黑袍笼罩,却无半点诡异、邪恶,反而威严庄重,抬手之间,顺手挥洒。 那原本只是充斥着火力的小世界,渐渐的开始有了一些变化,虽然还是以火为主,但是其它各种元素,各种气候状态,都存在了可能。而魔天的身形变得稍微虚幻了一些,身上某种类似于庄重、仪式般的气息,淡化了许多,反而更加的真实。 “咦!竟然还有这种东西。不过···域外魔神,果然手段诡异,顺手再帮你一把!”这个小世界内,楚河堆放着许多重要物品。 其中就有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 魔天伸手一抓,将大自在天魔神宝藏的两个部件抓在手中,直接捏碎。 轰然的空间气息扩散开来,大自在天魔神宝藏内的两个不同空间先是在魔天的手中交汇,隐隐形成一道魔神虚影,仿佛要从虚无中走出来,踏足楚河的小世界。 紧接着在短短一瞬之间,似乎交手了一击。但是因为一切是在楚河的小世界中发生的,楚河又感觉魔天和魔神像是交手了许多下。 这种矛盾的感觉中,魔神被魔天轰了出去,发出一阵不甘的怒吼和咆哮。 两个不同的空间则是在魔天的操控下,挂靠在了楚河的小世界之外,如同两个依附于小世界的次元。 “如此一来,倒是构成了一个小三界,立体而又循环。”魔天又说了一句,只是依旧说的不是很透彻,只怕还需要楚河之后自己研究。 “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有猫腻···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其中竟然还真隐藏着这位魔神的化身,虽然我平时已经很少动用,但如果不是魔天这一次将他驱逐,关键时刻这位大自在天魔神的化身显化,只怕是够我喝一壶的!”假如此刻,楚河能够流汗的话,那么他的脑门上一定是满脑袋冷汗。 同时也期待着魔天,揪出更多暗藏的诡异。 比如同样放在这个小世界内的黄金屋。 那玩意藏的比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还要深。 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楚河只是知道这背后是谁,大致心里也有点数。 但是黄金屋那是真的邪性,似乎只要给它吃足够的书稿,那么这世间就没有它不知道的事情,也没有它拿不出来的东西。 但是魔天没有再动,也不知是没有察觉,还是觉得还楚河的人情已经足够,不愿再出手。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黄金屋与魔天有关,与天帝有关。这本就是他的东西,以天帝的强大与特殊,这不是没有可能···。”楚河心中想到。 帮楚河稳定了小世界,改变了楚河小世界的本源,使得其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同时又帮楚河解决了后患,送走了大自在天魔神的分身。 魔天便不再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盘坐在楚河的小世界半空中,似乎等待着旅途到达终点站。 “这是真拿我当出租车了么?”楚河感觉着小世界内魔天的举动,有些哭笑不得。 外界的时空穿梭还在缓慢的继续。 不过随着距离那方世界越来越远,速度也越来越快。 渐渐的,速度超越了楚河的意识辨别范围,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尺度。 在这种情况下,楚河的整个意识都是模糊的,一如以往。 嗡! 时空一吐,楚河和帝辛,同时落回到了小窝内的地下室中。 就在重返现实的一瞬间,精神还未完全彻底的清醒,楚河突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随身小世界内消失了。 “是魔天!他走了!”楚河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有些可惜。 严格来说,他们这一趟旅途,真的只是司机和乘客的关系。 连直接的交流都没有。 楚河其实是有一些疑惑的,但是魔天显然没有兴趣替楚河解答,他有自己的目的。 “假设魔天就是天帝在那方世界的化身,而天帝为三界之主,诸天皆存。为什么要专门找一个青天来替代自己在一方世界的地位,然后跟着我来这个世界?” 疑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如以往,不了解,同时也远远够不上触摸的事情,楚河并不想过分的去花费心思猜想。 修为境界的低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就像身为普通人时候的他,是永远不会想到元婴、元神修士眼中看到的世界之不同。或许有些事情,有些理由,即便是魔天真的耐烦给他解释,他也听不懂,搞不明白。 想到修为,楚河终于觉得,也是时候,在现实世界,盗取前世,突破元神了。 这一着,他已经拖延了好几个副本的时间,准备也已经足够充分。 即使是末法环境,也不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第六百九十六章我的前世不可能这么··· 照例的清点收货,不用再多提。 收获不算少,不过也并没有什么格外的惊喜。 本来永夜魔君手中的一刀一剑,楚河倒是很感兴趣。 只可惜,都没有亲手接触过,完全靠运气,竟然一件也没有命中。 乱七八糟的法宝甚至一些看不出究竟,可能是失去大半灵性的仙佛之器碎片,倒是很出了一些。 楚河什么时候闲的无聊,还是可以抽时间,自己拼一把专属武器出来。 毕竟他的龙牙大刀在副本里爆掉了,还没有趁手的刀可用。 富贵刀楚河可舍不得拿出来当一般的刀器使用。 随后几天,楚河在小窝里好好清闲了一下,调整心态,重回现代文明社会。 偶尔也拉上江小白等人一起打打游戏,惊人的手速和眼力,让他们收获了一堆举报。 休息了足足有小半个月,楚河方才紧闭密室,同时让帝辛时刻注意守护,不可出现半点差池。 元婴一动,楚河启动了吕洞宾留在他身上的天外轮回印。 自觉一股拉扯之力,直接将他抛到了星天之外。 于星空之中,俯视着整个水蓝色的星球,然后又如同彗星一般,迅速的降落,扎入人间。 天外轮回印,是吕洞宾以大法力强行为楚河单独打开了单人轮回通道,所以他只有一次机会,同样前世目标也是随机,并无任何操作的可能。 楚河只希望,他这回落入的前世不要太坑。 ······ 一阵迷糊之后,楚河恍恍惚惚之中,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正慷慨激昂的在耳边环绕着。 “十几岁的小女生,只喜欢帅哥,只要长得帅,做任何事都是值得欣赏的,哪怕是大庭广众抠脚丫,都能说出些与众不同。而二十几岁则不一样了,她们开始懂得物质的重要性,当然我这里不包含任何的贬义。任何人都有追求更好物质生活的权利,这是天性。有一些女性,只是选择了她们认为比较方便的一种途径,完全无可厚非···。” “而等到三十、四十岁时,经历了外在和物质的考验,她们开始明白,内心的重要性。想要寻找暖男,想要找一个温柔、可靠的臂弯,作为终身的依靠。” 慷慨激昂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吞咽口水。 楚河摇晃了一下脑袋,却还是有些睁不开眼睛,总感觉视线有些模糊,眼眶四周一片肿胀,一阵阵的刺疼。 “反之男生在十几岁的时候,往往都是不擅长自我装扮的,莽撞无知就像是山林里的野猪,喜欢用最愚蠢的方式,向心仪的女生表达自己的意愿。而二十几岁时,穷的叮当响,除了满腔的热情和赤诚,再也拿不出别的东西。等到了三十、四十岁,事业有成,心里却已经遍布伤痕,早已经不再相信所谓的感情,一切在他们眼里,都是一场交易。如果能用钱解决,那就再好不过,千万别提感情···。” 一个冷笑中夹杂着嘲讽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所以这就是你在会所,当特殊职业‘经纪人’的理由?” 之前那个声音油滑道:“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同年龄的男女之间,价值观往往是错位的。但是不同年龄之间的男女,却又缺乏必要的交流、沟通渠道。而我···还有我们牡丹之夜会所,只是提供了这么一个双向交流的渠道。严格意义上来说,和婚介所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三十岁的女人,可以在我们这里找到暖男的关怀。三十岁的男人,可以在我们这里寻找到失去的青春。而那些心怀梦想的年轻人,也能得到一个施展抱负的平台,用他们的青春,换取应有的价值。这有错吗?” 啪啪啪啪! 稀稀拉拉的掌声,从四面八方,零落传来。 楚河终于睁开了眼,环视了一圈。 “这是···警察局?” “而且我是和人打架,所以被抓进来的?看来这架打的不小,否则的话警察叔叔一般是没闲心管着点狗屁小事的。”楚河心想。 紧接着却又觉得不对。 “不对!末法时代不存在轮回,人死真的如灯灭,一切不存。为什么我的前世不是在古代,而是在现代?难道说···。” 一个想法轰然在脑中炸裂,让楚河心中微微兴奋起来。 同时也迅速的读取着这个前世的身份。 “萧立军!你上一次被抓,是因为从事传销组织活动。看来你这口才是没有白炼,要不是你说的那些有志青年和追梦老男人、老女人,大多都赤身果体躺在一张床上,我们说不定还要真信了你的鬼话。”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敲了敲桌子,对对面坐着那个,肥头大耳满脸淤青肿胀的胖子说道。 胖子萧立军还在狡辩:“警察叔叔!警察同志!我是真的冤枉,我只是提供一个让他们相互认识独处的空间,好解决国家日益顽疾的青年甚至中年婚姻问题。谁知道这些人,都这么把持不住,就滚到了一张床上?” “您不能因为别人犯了错,就要将罪责都堆到我头上吧!” 看着萧立军脸上的伤痕,楚河已经十分确定,自己应该是和他进行殴打,被抓紧了派出所。 只是对方一个拉皮条的,前身怎么会和对方打在一起? “难不成···?”楚河内心戏复杂,突然觉得浑身都像是有蚂蚁在撕咬一般,不自在极了。 他虽然没有那方面的洁癖,但是如果不小心从事了某些男性公共关系职业,这可是大大的污点,必须满篇打满*号,瞒天过海才行。 再细读记忆,楚河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差一步,幸好前身还有些骨气。虽然脑子不好使,被骗上当,但是敢于说不,直接饱以老拳,最后还成功引来了警察,捣毁了罪恶的窝点!” “不过看这胖子满口胡说八道,显然是有恃无恐。也对,他那会所经营的不小,连罕见的男性公共关系职业都有提供,后台一定能量不小。这警局问话,说不准只是走个过场。” “我现在的身份小‘diao’丝一枚,如果不能把这个胖子先压在牢里,让他被放出去,倒是大麻烦。”楚河心想。 此身毫无修行,连气感都没有。 楚河要想获得自保的能力,只怕还要有几天时间。 看着正开口夸夸其谈的胖子,楚河微微皱眉,眼眶抽搐疼痛,妙极涌上心头。 (我,楚河,订阅!不然就搬到你们家隔壁!嘻嘻嘻!) 第六百九十七章此后三百年 楚河双手还被锁在背后,连在椅子上。 不过下半身倒是灵活。 站起身来,楚河三两步上去,就是一脚踹在萧立军那张大饼脸上。 “哎呦喂!”胖子应声而倒,整个人仰头往后栽下去,楚河这一脚倒是不重,但是这么直挺挺的往后倒地,不仅压住了被拷在身后的双手,更砸到了后脑勺,这才真够胖子喝一壶的。 “你干什么?”正在审问胖子的警察一拍桌子,旁边两个警察已经朝着楚河扑来。 他们的手掌带着皮质手套,上面带着金属质地的线条。 一把抓住楚河之后,一股滚烫的电流,便朝着楚河袭来,瞬间麻痹了楚河的全身。 “咦!这是···灵气?”电流入体,那麻痹的感觉中,楚河却分辨出来,外层的电流内核裹着的,确实一道灵气。 将这股灵气收束起来,先藏在空荡荡的丹田之内,楚河继续按照计划,怒目圆瞪着,对胖子咆哮:“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仅骗了我,更想要侮辱我们国家最伟大的守护者,你竟然要让我穿警服,去陪那个有特殊癖好的老肥婆,还要我给她当狗。你还是不是人?” 胖子一脑袋栽在地上,都被砸懵了,这会还没回过神来。 而楚河的这句话,虽然听着肉麻,马屁拍的赤果果,但还是那句话,再肉麻的话,只要演技好,说的时候自己说的理直气壮,不觉得如何。那听的人,也就会顺耳许多,更甚至觉得,这话出自真心,并不虚伪。 楚河这句话,点燃了原本只是看戏的众位警察的情绪。 而且,此时他们身上正穿着一身警服,稍稍代入一下楚河言语中描绘的场景,顿时就有一种浑身不适应的感觉。 之前还在和胖子好说好话,等着胖子背后的人来赎他的那个年长的警察,表情也起了变化。 “好啊!竟然还敢亵渎警服。给我把他拷好了丢进去,多关几天!”这话一出,楚河一愣。 “咦?这就成了?我话才说了一半呢?表演才刚刚开始。而且···警察有这么大权力?说关就关?不讲究点别的手续?”楚河有点懵。 再仔细挖掘记忆,才明白过来。 “三百年前灵气回归,一百五十几年的动乱,一百年的势力洗牌,最近几十年才维稳、发展。尽管如此,因为灵气的爆发,城市与城市之间的交通,并不是那么方便。以至于每一座城市都相当于一个孤岛,而警察直属于市长,受聘于市长。只需要向市长负责,是每一座城市,摆在明面的唯一暴力机构···。” “这都什么鬼?国家没有完全崩溃,却又零散开来。而且这结构,怎么这么像花旗国的搞法?” “而且因为灵气爆发之后,修士与普通人,法术与科技的不断交锋,彻底改变了整个世界的结构。原本在修士界,只能算是浅尝辄止的二者交融,竟然发展壮大起来。用科学的方法运用修士的力量,让修士的力量变得更加简单、便民,甚至不懂修行的普通人,也能利用···这还真是···狗屁不通!”楚河心中想着。 修行修到高深处,就是一股唯心的力量,是一种以个人意志扭转世界,改变现实甚至是宇宙的力量。这种力量怎么可能真的与科学结合起来。 要说这三百年后的世界,所谓科技与修行完美结合的运用,也不过是在原本简单叠加的基础上,用灵气替代了科学造物需要的能源。 将灵气作为了能源核心使用,同时将一些修行中的阵法、符箓技术,转嫁到了科学造物上。 在低端的时候,似乎是创新,是进步,是简略了修行的过程,直接获得了结果。 但是一旦上升到中、高端,则还是要面对背道而驰的悖论,还是会混乱,最终无路可走。 “看来这应该是有人故意误导,在下一盘大棋!”楚河心想。 胖子被压下去之后,楚河又被单独询问了一番后,关进了看守所。 看在楚河‘认错’态度良好,并且之前狠拍了一下马屁,故而只在看守所关三天,足够反省之后,就会放出去。 再被关三天,楚河一点都没有不满。 而是就在看守所内,一边整理脑子里的记忆,一边重新修行,获得自保的力量。 虽然他只是来想办法,带走前世,穿梭回本体,跨越轮回,成就元神。 用不着,修行太过深入,只要找到适合的节点,挣脱前世之我,在原本世界的种种束缚便可。 但是难得进入灵气爆发之后的未来世界,楚河很想全面的了解一下,也算是提前为在本体所在的现在,即将到来的灵气爆发,做个准备。 “只可惜,穿越的未来太远,已经是灵气爆发后的三百年。而不是就在灵气爆发之后,几年或者十几年的某个节点。” “三百年的时间,足够隐瞒、消除足够多的讯息。灵气大爆发时,真正的情况,只怕与各种书本或者讯息档案中记录的眼中不符。”楚河又有些遗憾。 当然这点遗憾,很快就散了。 轮回与时空并无从属关系,所以前世和后世,并不是在一条时间线上的顺序关系,而是如同时间圆环上的两个点,无有始终,只有关联。 而修元神,破轮回,就是为了打破这个圆环,让本世之我,成为断裂圆环上的终点,也是一个全新开始的起点。 即便如此,能抽中时间线靠后,属于未来的前世之我,也是难得。 毕竟轮回不从属时间,时间也不从属轮回。轮回有轮回的规则,时间也有时间的规则。 如果觉醒了来自未来的前世之我,就会从某种程度上造成时间悖论。 “我能跨越时空,找到未来的前世之我,怕也是因为吕洞宾的天外轮回之术,以及现实末法环境的影响。”楚河判断想着。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楚河在高警官的警告下,迈步走出看守所的大门。 门外的世界,一瞬间就扑面而来,打的楚河眼花缭乱。 “我收回我之前的评价,所谓科技和修行结合,简直就是胡乱的误导。但是它们在一起,所诞生出来的文明之花,依旧美丽并且娇艳,简直让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楚河从内心深处发出由衷的感叹。 第六百九十八章变异的文明之花(3拉丁的第二十二章加更) 在警察局和看守所中,楚河透过窗户看到的,是各种各样奇妙变化的景象,虽然无比的真实,但是转换频率太快,太过无序。所以楚河后来也明白过来,那些玻璃其实是一面面的真实显像的显示器。 事实上整个警察局连带看守所,都是全封闭似的,却偏偏造就出极为真实、开阔的环境,造成了误导。 而走出看守所的大门,楚河才发现,警察局连带看守所,竟然是一株古老而又苍劲,且充满了科技感的大树上,一只巨大的蜗牛。 蜗牛根据着城市的需要,不断的移动着位置。平时缓慢爬行,当有紧急任务时,会改变形态,快速移动。 而再往下看,茂密的森林、山坡、潺潺河水两侧,开满了鲜花。 花瓣是阳台,花蕊处则是一栋栋透明的房子。 花径处则全部封闭,应该是属于私密空间。 尽管楚河从前身的记忆里,也看到过这些场景,却总归显得不真实。 而当这种自然与科技,不可思议般的结合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第一眼爆发出来的冲击力,是难以形容的。 只有自己亲眼所见,才能相信,这世上竟然这样伟大的城市。 一座城市,仿佛一片祥和的森林,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可以是与众不同的建筑物。 而那些穿梭在丛林里的蜜蜂、蝴蝶、鸟雀,就是不同型号,不同种类的交通工具。 当然一切都是放大了的。 就像此刻,一只蜂鸟停在了楚河的面前。 楚河可以肯定,这是一头活物,它的身体有金属的部分,也有一些不知名的塑胶外壳,更有属于生物的部分。虽然古怪,却并不恶心。 而就在这蜂鸟的透明头部,坐着一个身穿规范的士司机服装的中年。 “小伙子!坐车不?”蜂鸟的头部,的士司机的声音准确的顺着蜂鸟的嘴,传递出来,看起来就像是蜂鸟在和楚河对话。 楚河摸了摸口袋,没奈何兜比脸干净。 “不要紧!上来吧!上来吧!”司机师傅很热情。 楚河已经恢复了练气二层的修为,多少有了些底气,也不怕出事,按照记忆中的摸样,拍了拍蜂鸟的脚爪。 一个座位却从蜂鸟的腹部弹了下来,四周都有玻璃笼罩,唯有正对着楚河的那一面有入口。 楚河坐进去,玻璃仓回收,楚河自动的坐到了司机的身后,二者之间却隔着一层极为坚硬的玻璃。 “小伙子!去哪里?”司机师傅热情的问道。 楚河想了想道了一声:“时代广场!” 据说每一个城市,都有一座时代广场。 而且时代广场这个名字,永不过时。 楚河至少见证了,在三百多年后,的确如此。 “好的!按照市价,我要收你五十块钱。不过小伙子你手头紧,那就握住前面那个神像,对着座椅上的祈祷文念,稍微虔诚一些。只要刻度到五,就可以抵车资了。”司机很亲切的说道。 楚河看了一眼,就在正前方右手边的老司机之神,目光中精光闪烁。 这样的付费方式,看似简单轻易,祈祷几句就能行走天下,但其实完全不是这样。 就楚河的角度来看,口诵一个神祇的名号和祈祷文,就会被对方察觉感应,甚至顺着信仰的脉络,潜入灵魂之中,进行标记。 这种行为,无异于将自己赤果果的摆放在那些神祇面前。 当然这样的道理,许多普通人不懂。 但是他们也明白,过多的向不同的神祈祷,会走霉运,倒大霉。 其中究竟,他们只能猜测。 道理就很简单,无论是哪一个领导,都不会喜欢那种吃里扒外的下属。当一个人四处漏风的时候,那自然干什么都会倒霉,做什么都会不顺。 “师傅!你这可是信仰诈骗,罪很大的。方才可是你说不要紧,不收费我才上来的。车里可都有警察局的监控蚁,全都记录在案。要是真闹起来,我最多是坐车不给钱,你这却要判刑的!”楚河呵呵笑着,十分轻描淡写的说道。 有时候语气越是平淡的去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越能起到震慑效果。 反之,若是语气暴躁、神态紧张,则是容易漏怯。这些开出租的,个个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精,表情不对,很容易被他们看穿虚实。 果然楚河的言语,让司机心头一紧。 原以为是个小年轻,犯了点事,蹲了几天出来,怕是再也不想回去。故而哄骗上来,诈一下。 没想到却是做了赔本买卖。 快速的飞到时代广场,将楚河抛下。 蜂鸟震动翅膀,飞快的划破长空,朝着远处飞去。 楚河眼前的这个身份,是一个孤儿,这倒是让楚河觉得轻松。 而除了那份不靠谱的男性公共关系处理员的身份之外,还从事着超市铺货员的工作。 也就是在地下仓库里,负责看管一些商品,同时人工监测着,是否存在系统出错,导致铺货不齐全。 其实就是个闲差事。出错的概率,十年都不见得有一起。 像这样的闲差事,有很多。 大多数体力方面的笨活,都让符文科技网络,操控下的机器傀儡人解决。 而真正的人类,除了那些修行者之外,普通人里好的工作都是从事脑力工作者。 而闲差得的工资,自然也就够买点咸菜吃···。 时代广场位于十五棵巨大的古树中央,是一块充满了科技感,却又遍布各种符文虚影的大青石。 时而有一个又一个虚幻的投影,从青石上密密麻麻的小点上钻出来,然后堂而皇之的与在路上行走的人交谈。 人与人之间,即便是相隔万里,也仿佛是相伴同行。 而一些穿着大裤衩,叼着直接刺激精神的灵子香烟,形容邋遢的男子,身边却都揽着一个身材、容貌、气质都绝佳的美人。 她们看起来摸样都很相似,其中也有一些很像‘古代’明星,满足一切特殊癖好人群的需求。 “充气娃娃发展到这等地步,简直比真人还完美。真不知道,那胖子的会所,是怎么开下去的。”楚河想了想又摇摇头。 大抵是真实感吧! 这些娃娃,看着虽然都漂亮,但假的就是假的。 而楚河之所以要来时代广场,那是因为在这里,有全城最大的信息集成中心。 也就是传统的图书馆。 想要了解过去三百年发生了些什么事,来这里准没错。 第六百九十九章现实修成元神躯 信息集成中心在时代广场的正东面,显得地势稍微有些高。 当人走进那片范围区域的时候,自然就能看到不断在空中漂浮闪烁的流光。 只要根据自己的想法,去抓住想要查询的流光,流光之中就会有讯息溢出,如同书本一般任人阅读。 “这其中应该是涉及到了某些念头分散的神通,然后又结合了一些科技手段,不过具体是什么,我对科学方面的知识也不懂,还是搞不太明白。”楚河心中想着。 顺手一抓,便抓住了一道赤红色的流光。 流光之中,自动有讯息在楚河眼前展开,如同一个个文字,十分立体的投放到了楚河眼前。 “没有直接进行知识灌输,应该是还做不到。”楚河阅读着眼前闪烁的文字,心中想到。 灵魂是特别且特殊的,直接将知识无障碍的写入一个人的记忆中,那需要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 进入灵光幻境存在记忆灌输,甚至直接加载某方面的能力,楚河初期就是如此获得的实力,但是这会对灵魂造成负担。 尽管如此,这种阅读方式,还是比翻看书本要方便、便捷的多。 所需要的知识,都这么成列在眼前,只需要一个念头,便会自发的送到眼前。 当然也不是那么的详尽。 楚河翻看了一会之后,就发现了许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这应该就是更改真实历史之后,造成的辨识矛盾。 尽管如此,也已经能够让楚河获得许多大致的梗概。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楚河一直就泡在信息集成中心。 饿了、渴了,可以去便民店领取免费的食物和水,味道都不错,只是不具备灵气,吃了之后除了饱腹,没有别的好处。 劳动力大解放的时代,如果没有什么追求,只想着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过完几十年,那完全可以宅在家当米虫。 普通的生活资源,政府会全部提供。 而唯一要做的,就是选择一位真实存在,且在政府部门登记造册,被认可为正经神的神祇,每日祷告一番。 当然,要想做人上人,要想购买修行功法,走入修行的大门,就需要努努力,去挣钱了。 楚河现在这个身体的前身,就是看男性公共关系处理员的工资待遇高,想着试一试,能不能干两年后,存钱买一本修行功法。 当然,楚河的到来,等于替他完成了目标! 可喜可贺! 一直沉迷书海,将近十天之后。 楚河才走出信息集成中心。 “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有没有用暂且不说。那些更加真实,细致的消息,在这种公共信息集中地,也是得不到的。”楚河心想。 至于去寻找更加真实、具体的历史正文,楚河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这么做就等于要挑战现在的统治者,他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在这个时空修行,同时还要与庞大的体系为敌。 而现实中的他,一直消耗着元婴的力量,支撑着这次跨越轮回的穿越,如果他不能及时节制,懂得控制自己,沉迷在这个时空中的种种新奇,而忘记了真实。 一旦元婴的力量耗尽,他本身也会消散。 如此便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接下来好几天,楚河又翻看了一些他认为可以借鉴,同时回到现实之后,他也可以复制出来的技术。 至于那些需要整个生产力体系变革,才能进行尝试的东西,楚河则只是粗略的了解了一些,并不去深入的挖掘。 带着一脑门的‘历史’记忆和‘科学修真’知识,楚河携带着前世跨越轮回返回了真我所在的时空。 当前世融入元婴时。 轮回的枷锁,在现实中,终于破裂。 楚河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大量天生灵泉,在隔绝灵气消散的密室内,准备进行元神蜕变。 只是没想到天生灵泉一取出来,便开始迅速的消散。 即使是原本隔绝灵气被干涸天地吸走的密室,也不管用。 这让楚河一惊。 下一刻反应过来。 天生灵泉并不是单纯的灵气液体,因为无论是道门的三十六天,还是佛门的三十三天,都是介于真实物质和虚幻影像之间而存在的。 是人间和天界的一个过渡区域。 天生灵泉拥有实质,但是也有虚幻的成分。 它的结构,比起寻常的灵气来,还要不稳定的多。 同时也更容易被干涸的末法天地察觉,然后本能的抽取。 “不能泡天生灵泉,那我即使是盗取了前世,也根本做不到晋升元神···。”楚河皱眉想着。 “等等,我或许可以试一试,在随身小世界里进行元神蜕变!”想到这里,楚河打开经过魔天改造,已经变得五行俱全,潜力十足的小世界。 元婴飞遁其中,果然可以侵泡入灵泉之中,进行蜕变转化。 随着一道道天生灵泉被吸收,楚河的元婴也开始迅速成长。 渐渐的摆脱了原本最高不过三尺的高度,变得等人高,再然后越来越高大,甚至携带着一些异样的神异。 这是楚河练就的神通,在元神之躯上进行的显化。 对于元神来说,神通既是本能,也是武器和防具。 有很多传说中的仙佛,都有不同的显圣状态,那是因为,不同的状态,或许代表了他们以元神显露之时,操控的不同神通。 这一波轻车熟驾。 元神既成,楚河元神归位,坐镇灵台。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突然感觉,一股极强的汲取力量,从四面八方朝着他压迫而来,直接入侵了他的灵台,抽取着他的真元,想要将他初成的元神榨干。 吓的楚河急忙将元神重新藏回小世界中。 “妈呀!这么恐怖的?难怪那些从末法前就活着的元神老怪,都要将自己封印。元神之后,便能自发的天人感应,与天地沟通。这已经是本能,除非是被封印,否则无法隔绝。” “这就好像两池子水,一个池子如海般大,一个池子则只能算是小湖泊。海一般大的池子干涸了,一滴水都没有。而小湖般的池子却是满的。二者互相没有什么太过直接的关联的时候,还能相安无事。一旦二者之间挖通了渠道,那么干涸的大海,就会将小湖迅速的掏空。” “那我接下来怎么办?难不成一直这么僵坐着,把元神放在小世界里,自我封闭?”楚河的元神在小世界里苦笑。 他想到过修成元神之后,会面对来自天地的压力,也做了许多准备。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压力,这汲取速度会这么快,让他之前的那些准备,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而没有元神在灵台坐镇,楚河的肉身就是个空壳,是没法行动的。 第七百章定海神针 楚河很忧郁。 虽然末法环境,修成元神已经很diao了,就这么自我封闭到灵潮回归,也没毛病。 但是储存在小世界里的资源,最多只够他将元神提升到五六重天的程度。而且也没法继续修炼九转玄功。 如果这样就等到灵潮回归,就等于浪费了任由他发展的最后时间。 根据在未来三百年后所看到的讯息显示,当灵潮回归的那一刻,诸神回归,群仙普法,万佛朝宗,整个人间都会混乱一片,成为一个竞相争道的大战场。 这种混乱的局面,会整整持续一百多年。 当然这一百多年里,具体都有那些上层仙佛争斗,资料里没写,只有一些人间新崛起人物的记录。 其中就有一朝成仙张启仙,万家生佛陈佛手,绝命剑修梁成泰等等···。 当然其中也还有他楚河的记录,只是看到那些记录的时候,楚河心态略为复杂。 因为个中显示,他除了灵气回归的初期,稍稍有些出彩之外,越是往后,越泯然于众。 很快就被那些开挂开的丧心病况的家伙超越,龙虎山与张启仙一战,被直接打爆,是关于‘楚河’这个名字最后的记录,再然后就没有了。 这不是楚河要的结局。 他堂堂楚河王,即便是死也要死的足够风骚。怎么能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消失在历史洪流之中?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他在末法结束之前的积累不够。 修成的元神,楚河就更明白,拥有灵光幻境的末法是修为高深者的地狱,却是那些修为低微者的天堂。 因为上层建筑的空白,反而给了那些下层修士,肆意发展,任意生长的空间。 “所以总结一句话,我不能被困在这里,我要出去,我要继续刷本。然后尽可能的累积优势,绝不能在灵潮回归后,有丝毫的落后。彻底沦落为仙佛的棋子,甚至渐渐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楚河的元神托着腮,在脑中不断的想着。 “现在我的状态很麻烦,就这么驾驭着元神出去。最多不过十秒钟,我就会被干涸的天地抽干。也就是说,十秒钟内我必须开启副本。进入副本世界,弄出足够的资源回来,以供修炼。”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有几个副本,我可以直接就在小窝撬开,然后开刷。只是这些副本我都已经多次进入,潜力已经耗尽。对我来说虽可以提供一些普通资源,但是重要的资源,却很难获得。” “而且九转玄功是我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不能就这样放弃。必须要找东西,定住元神,让末法的环境也无法对我的元神造成影响才行。” 想到这里,楚河就开始总结,哪些神话传说中的宝物,可以做到定住元神,甚至不受末法环境影响。 “或许···翠竹就可以,只可惜只有一截。”楚河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就在楚河冥思苦想,各种脑洞大开之时。 楚河堆放物质之处,一卷竹简自发的飞起来,飞到楚河的身边,然后狠狠一下,拍在楚河的后脑勺上。 即使是元神之躯,楚河依旧好似有肉身一般,被这一下打的头晕脑胀。 后脑勺上,竟然还似模似样的肿起了一个大包。 楚河晃了晃脑袋,一回头看见漂浮在半空中的竹简,顿时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师父!是你来了吗?师父!”楚河高声喊道。 自从白蛇副本中,鬼谷子的真身显圣,帮了楚河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的痕迹。 此时再现踪迹,并且是在楚河最为难的时候,楚河如何不开心? 逐渐展开,鬼谷子的身形浮现在竹简之上,看了看楚河:“已经元神了!不错!不错!元神是道门槛,过了元神才能看清真实。从此没有退路,只能精进勇猛,一路向前。” 楚河哭丧着脸道:“可是师父!现在是末法,徒弟现在修成了元神,就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声音委屈极了,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遇到这神秘兮兮的师父,想要要好处,就要懂得拉下脸来装可怜。 鬼谷子道:“为师这不是来了么?” “上中下三策,你自己选吧! 楚河一愣,心道:“有戏,看来鬼谷子师父果然是急人之所急。” “那师父能不能把上中下三策,都给弟子说说?”楚河问道。 鬼谷子笑眯眯的看着楚河,然后很干脆说了两个字:“不行!” 接着又解释道:“选择决定命运,未知才叫选择,已知的话就叫作弊了。” “我可提醒你,选择要慎重,如果做出了不恰当的选择,那么什么后果,你自己都要承担。” 楚河听了之后,内心复杂。 从未来三百年后的记录来看,他应该是做了错误的选择,所以一步错,步步错。 最后失去了前期的优势,渐渐泯然于众。 “我选上策!”楚河开口果断说道。 鬼谷子笑道:“不改了?要知道,选错了,后果是很严重的。你心里应该有数。或许正是因为你选错了,才会有那样的未来。” 关于鬼谷子能洞彻未来之事,楚河毫不奇怪。 “也许正是因为我选错了,才会有那样的未来。”楚河似乎是在重复鬼谷子的话,但其实内涵完全不同。 “师父您也说了,修行需精进勇猛。有上策不选,却偏偏选中策和下策。那岂不是很没有上进心?还怎么做您伏羲天皇的弟子,您说是不是?”临了楚河还故意好像漏嘴了似的,试探了一下鬼谷子。 只可惜鬼谷子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异样,也没有反驳或者认同楚河的揣测。 让楚河好一阵失望。 “好!你选了上策,选了就别后悔。我会给你一根猴毛,等你找到了方寸山。就能去西游世界,去做你最擅长的事情,想办法得到定海神针。有了它坐镇你的灵台,镇压你的识海,那么即使是末法的环境再如何,都与你无碍。你大可以肆无忌惮。”鬼谷子说着,一挥衣袖,一根猴毛已经飞落在了楚河的面前。 楚河双手接住猴毛,觉得稀奇极了,放在眼前不断的细细打量。 他很肯定,这应该就是那位大圣爷的猴毛。而鬼谷子师父能拔这位爷的一根毛,送到他这里,也是本事厉害的没边。 “那师父,方寸山在什么地方,我又该怎么去那里?”楚河又问道。 他现在的状态,可是难以移动,只能自我封闭的状态。 第七百零一章寻找方寸山(求订阅) “为什么要定海神针?那不就是一根,随便变长变短,变粗变细,然后硬一点的棒棒吗?我已经有一根了师父,不用再多拿一根。师父有没有什么别的,好一点的建议?”内心深处,楚河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怂的。 毕竟要抢大圣爷的棒棒,没道理不怂。 鬼谷子完全不管楚河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胆怯,而满嘴胡说的骚话,径自道:“为什么要你去找定海神针,等你真的找到的时候,你就明白了。诸天万界,无数灵宝,应对眼前你的处境,没有一件比得上它。” 楚河还是不解,但是鬼谷子却已经不想再和楚河废话了,竹简一卷,身影消失。 失去了力量的烘托,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竹简,直接摔落在地上。 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沉了一些,像是经历了许多岁月的冲刷,快要散架的摸样。 “看来师父化身前来,也不是没有消耗。这依托着鬼谷子师父一点信念的竹简,只怕再用个一两次,就会彻底的消散。如此一说,若不是到了真正无可奈何的时候,我可万不可再劳烦师父。”楚河这般自信满满的警告自己,全然忘了,鬼谷子什么时候出现,要不要出现,根本不由他控制,全看鬼谷子的心情。 他这是完全自作多情了。 送走了鬼谷子,楚河捏着那一根猴毛,抓耳挠腮的想着,该怎么找到方寸山。 “所谓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按照多少网友的推断,就应该指的是一个心字。有心就能看见方寸山,心诚得见三星洞。话虽如此···但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才是最难搞的。”楚河叹了一口气,人最难看清的,反而是自己的心,而还要在心里,找到一座山,那就更难。 就像风和云,大家都知道它们是真实存在的,但是谁又能抓得住它们? “要说方文山倒是好找,方寸山···一念之间,心房之上,怎么找?”楚河很烦躁。 他尝试诵读心经、黄庭经、道德经等等佛道经典典籍,企图通过这种方式,照见心灵,得见方寸之山。 同时也抱着一本西游记原著,使劲的啃,想要吃透。 更利用短暂的‘出去’时间,将提前编辑好的短信发给吴建伟和白文,让他们帮忙收集相关资料,等全部弄好了一起放到一台笔记本里,送到小窝来。 “就西游记原著来看,要找到方寸山,先要心诚。这一点看似容易其实很难,因为世人做出一番诚心的姿态,这很容易。但是最骗不过的是自己,自己心里究竟是否‘诚’,唯有自己最明白。”楚河手里拿着快要翻烂了的西游记原著,苦恼的叹气。 当然原著并不值得全部相信。 毕竟它更多的是一个故事,而不是真正的历史真相。 真相是什么,楚河不得而知。 而且他总感觉,之前鬼谷子师父留下的那些话中,似乎还套着话,只是没有对他讲明白。 又过了几日,楚河冒险‘出去’的时候,要的笔记本电脑已经出现在了密室外的地板上。 楚河迅速的将笔记本收入小世界,然后再度将被吸的萎靡不振的元神,遁入小世界。 “太恐怖了!我现在的元神,经过在小世界中的修炼,已经接近元神四重天,原本以为出去后会支持的久一些。没想到吸力反而加强了,支撑时间变得更短···。”楚河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其实楚河只要仔细想想,就能很快明白这个道理。 更高的境界,就相当于将与干涸大海的渠道挖掘的更开阔,同时提高自己这个小湖的水位。那自然倾泻起来,会变得更加汹涌与迅速。 打开笔记本电脑,里面装满了白文和吴建伟为他收集而各种关于方寸山揣测的资料,以及对于西游记的解读。 有些是所谓专家学者教授的说法,有些是网友的揣测,有些是网络写手们的脑洞,而还有一些则是从修真者从流传出来的所谓‘秘闻’。 不过最后的那一点,讯息少了许多。 毕竟吴建伟和白文,都只能算是修行界的边缘化人物,接触不到太多的真实。 这种事情,甚至求助秦大爷都未必管用。 除非张家和东阳家这样的修真豪门,肯开放他们的资料。 不过楚河不会这么蠢,他进入元神境界,尴尬到只能自我封印,不能露头这件事,千万不可让张家或者东阳家知道。 “这个说法有意思,灵台方寸山指的是精神,斜月三星洞指的是心灵,精神和心灵统一,达到至诚之境界,就能窥见造化···。虽然全都是臆想,不可全部当真,不过却也是个思路。”楚河决定试一试。 不过要调动精神的力量,他的元神就必须回归灵台,坐镇中央。 所以在短短数秒钟之内,他就必须达到精神和心灵的高度统一。 等到元神恢复之后,楚河做了第一次尝试,自然是以失败告终,在找到那种统一感觉之前,他的元神就已经支撑不住,隐隐有消散之感。 吓的楚河急忙躲回小世界之中。 接下来,楚河一边尝试着其它可能,一边在元神恢复之后,就返回短暂返回现实,进行精神与心灵的统一实验。 随着其它可能的认证不成功,楚河渐渐觉得,这种一直没有达成过的可能性,反而就是正确的答案。 他静下心来,开始在收集整理资料之余,专攻精神和心灵的统一。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第九十七次。 专注的尝试中。 或许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因为期间父母、帝辛、许导、秦大爷、江小白、平头哥、凌小钰、米米姐等人,都来找过他好些次,却都因为楚河此时的特殊情况,被拒绝在了密室之外,只是短信留言给他们,告诉他们正在修炼一门威力强大的神通,需要精心苦修。 楚河整个人已经仿佛脱离了现实,进入了一种仿佛彻底空灵的状态,更像是疯魔了一般,又仿佛是极端的执着。 除了这一件事之外,他再也不在乎其它任何的事情。即便是,下一秒世界末日,他都能无比的坦然,而又置之不理。 而就在这种绝对专一的状态下,他终于通过精神聆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风景。 第七百零二章好一个帅和尚··· 观棋烂柯,伐木丁丁。 这代表时间失去了意义。 当精神和心灵统一之时,楚河并未看到山,而是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风景。 那是他最渴望的东西,在精神和心灵深处,最整齐的具象。 猴毛一直握在楚河的手中。 当方寸山出现,三星洞照耀之时,鬼谷子所言的时机也悄然降临,无声无息的将楚河笼罩进去,送往了一个全新的时空。 ······ 嗡! 钟鸣悠扬,从长安城金城坊西南隅的会昌寺,朝着四方蔓延。 一众僧侣,在钟声的催促下,汇聚于大雄宝殿,诵念经文,参悟佛法。 而高大、庄严的佛像金身之下,一个一身白衣,面容俊朗,身材修长,风韵高朗的帅和尚,眼中忽然掠过一丝迷茫,再然后突然却又清醒过来。 只是他负责敲打的那只木鱼,终究还是因此慢了一拍。 原本大殿之内,和谐的诵经声,也断掉了一个拍子,变得不那么完美。 “辩机!你的心乱了!”老方丈开口说道。 帅和尚不做声解释,只是双手合十微微一礼,然后继续敲打木鱼。 原本被稍稍扰乱的早课,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与秩序,仿佛与以往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和波澜。 直到早课结束,众多僧人一起用过早饭,帅和尚才独自一个人,行到高塔之上,眺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长安城,内心发出一声感叹:“长安城!我又回来了!而且终于得见它的鼎盛,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我不是该进入西游世界吗?怎么还留在长安,并且还成了那个千古留名的淫僧辩机?讲道理,这样完全不符合我的人设啊!”楚河有些苦恼的抠了抠自己的大光头。 这回他的身份可不是自己选的,而是一进来就随机赋予的。 当然,楚河也不敢这么肯定,就真的是随机。也许有什么人动了手脚,也说不准。 楚河有两个怀疑目标,只是不好说。 “辩机现在已经二十五了,而根据《大唐西域记》卷末的《记赞》中叙述辩机被选入玄奘译场,成为九名缀文大德之一,是年龄约当二十六岁时。也就是说,唐三藏取经都已经完成了,正在往回赶,说不准就已经快到长安了。” “这特么···还搞毛线啊!已经没有操作空间了啊!难不成还真有西游记后传?”楚河内心抓狂,同时也更加明白,西游记这本小说,可以当做参考,但是绝不能作为凭证,否则的话一定会很坑···。 而且翻一翻记忆,楚河很‘惊恐’的发现,辩机···当然现在也就是楚河,已经和那位著名的高阳公主搞在了一起。 “一时间···很难受。”楚河捂住自己的小心脏,表示有点承受不住。 唐朝公主可没有简单角色,而当朝天子正是那位号称千古一帝的李老二,辩机和高阳公主那点偷偷摸摸的事情,一旦被捅到李老二面前。为了安抚老臣房玄龄的心,他这个辩机和尚,一定会被抓去直接咔嚓了。 虽然根据史料记载,距离事发还有四五年的时间,但是这也说不准。 毕竟他楚河也不是辩机了。 如果继续和高阳公主保持不正当关系,首先楚河的内心深处,‘良心’会受到谴责,其次也容易被枕边人瞧出不对劲来。毕竟一个只会推板车的花和尚,突然会耍翻滚三十六式,变形七十二招,有点太突兀了。分分钟穿帮,大唐的公主发起疯来,会做什么样的事情,楚河可心里没个准头。 “该怎么礼貌而又不伤和气的与那位高阳公主好聚好散呢?很为难的!”楚河一贯只是会撩妹,怎么和平分手,这就有点不擅长了。 俗话说,分手了还能将前女友发展做好友,甚至是**的,才是真正的恋爱大师。 从这一点上来看,楚河段位等级还不够。 他只会泡,不会分。 以往交过的女朋友,分手之后,都是那种分开之后老死不相往来的模式。 恐怕在不少前女友心中,对楚河的评价就是‘你若天打雷劈,我便岁月静好’。 这种用于普通女友身上的手段,楚河敢保证,如果用在高阳公主身上,那么高阳公主就一定会让他真的被天打雷劈。不等李老二来找他的麻烦,高阳公主就先送他去见佛祖。 就在楚河冥思苦想,该怎么完美收场,顺利脱身之时。 一个小和尚气喘吁吁的爬上佛塔,对着眺望远处的楚河道:“辩机师兄!辩机师兄!方丈正找你呢!” 小和尚看起来还不到八岁,却白白净净的,大脑袋、小身板,不仅灵性十足,并且很是可爱。 “麻烦慧果小师弟了!师兄这就去!”说罢楚河直接从佛塔上一跃而下,展开宽大的白色僧袍,犹如大鹏一般朝着方丈的禅院飞去。 辩机也是有修为的,而且早就是元婴修士。 所以楚河即便是展现出元神修为,也可以说是最近修为又有突破,还能顺便将性格上的一些变化,推到修为进步,盗取前世的原因上去。 “师兄!师兄!你也带我一起下去啊!别把我一个人丢在上面。”身后是慧果小和尚的喊叫声。 楚河却笑着冲着后面摆摆手,示意让小和尚自己在爬下去。 在遇到玄奘法师之前,辩机的师父是道岳大师,现在是普光寺的方丈主持。 会昌寺的方丈,当然不可能是道岳,却也和道岳大师有很深的瓜葛。 道岳安排辩机来长安,在会昌寺修行,原本也有很深的用意。 以前的辩机不明白,更动了凡心,和高阳公主搅在一起,浪费了道岳大师的一番苦心。 楚河却明白,道岳大师应该是早就知道,玄奘大师会取经回来,有意让辩机参与这一次的盛会,获得这次的机缘。 “方丈这会找我,应该也是为了玄奘传法之事。”楚河落在方丈禅房门口,正了正身上的僧衣,然后敲了敲门,在门口道一声:“方丈,是我,辩机!” “进来吧!”禅房内,方丈的声音显得有些气虚。 会昌寺的这位老方丈,年事已高,虽然通修行,但是早年与邪魔外道交手,伤了根基。元神有损,早有坐化之后,再修来世的打算。 楚河应声推门而入,就看到老方丈手里拿着一盏佛灯,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第七百零三章分手大师(上) 这灼热而又滚烫的视线让楚河菊花一紧。 “不会是已经被瞧破了吧!”尽管对自己的演技颇有自信,但是也保不住老和尚有什么不寻常的手段,能够察觉到他的变化,从灵魂的层面,进行怀疑。 楚河还在紧张,老方丈却一把拉住楚河的手道:“方才道岳师弟已经来信了,玄奘法师还有七天便会抵达长安。届时将会从各方寺院中选出八名弟子跟随修行,同时注解、演习玄奘法师带回来的佛经。” “辩机!这是你的机缘,你要牢牢把握。”说罢老方丈更加紧盯着楚河,看起来比楚河这个正主还要紧张,还要郑重。 楚河一时不理解老方丈为什么这么异常,却还是点头道:“方丈且放心,弟子一定不辜负师父和您的期望。” 老方丈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终于松开了紧抓着楚河的手,转过身来突然翻出一本《观自在心经》递给楚河。 “最近你多研习这本经书吧!”老方丈仿佛随意说道。 楚河接过经书,还未翻动,便已经察觉到异样。 书页散开,夹着一根佛香,香味淡雅。 当其一页,便是‘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尽管不关自己的事,但是楚河依旧有一种被人戳穿的羞涩。 这老和尚是在警告他,快点处理好与高阳公主的那点事情,以免污了清誉,耽误了大事。 楚河收好佛经,正色说道:“方丈放心,弟子省得!” 老方丈道:“好!好!你明白就好,去吧!” 楚河夹着佛经,略有些狼狈的离开了禅房。 心中不住的腹诽:“这辩机和高阳搞什么?这么高调的吗?不会连个私人基地都没有,就在寺庙内乱来吧?也不知除了这个老和尚之外,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无论如何,老和尚的警告没错。和高阳之间的关系,必须干净利落的来个了断。” 楚河心中有了决断,即使是稍微要冒险一点,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禅院,楚河从床头翻出游梦宝枕。 此物是平日里辩机与高阳公主私会的宝物。 只要枕在这宝枕之上,二人便可梦境相通,在梦中私会,以解相思之苦。 毕竟他们二人,一个是名满长安的青年高僧,一个是太宗爱女且为宰相房玄龄的儿媳,如果时常现实相会,那便真的太高调了,非得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不可。 抚摸着这不知是何材质,看似如玉,却温软如少女细嫩肌肤的游梦宝枕,楚河一咬牙,仰头躺在床上,将头枕在游梦宝枕之上。 头才挨到枕头,原本早已没有睡觉这种需求的楚河,竟然久违的感觉到了一股睡意。 紧接着元神竟然被抽离了出来,送往一个虚幻的梦境空间。 这是一个漫天飞舞着红霞,百花盛开,溪水潺潺的美丽空间。 而就在一树树桃花后面,是一间朴素的农家小院。 一个衣衫朴素,却容貌娇艳,肌肤赛雪欺霜,有着妇人的丰润,却又偏还带着少女娇憨的女子,正手持着锄头,努力的做出翻地的样子。 小院门口的两块菜地,已经被她祸害的不成摸样。 楚河在溪水前,看了看自己的摸样。 与之前辩机的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只是长出了头发,并且做农夫打扮。 摇身一晃。 身上的农夫装束,化作了雪白的僧袍,满头的黑发掉落,重新变回闪亮的光头。 手里攥着佛珠,楚河大踏步朝着那农家小院走去。 女子听到脚步声,放下锄头,回头斜望。 看到楚河时,先露出甜甜的笑容。再看清楚河这一身的装束时,表情却微微变化,然后收敛起来,仿佛并未察觉任何的异样。 “相公回来啦!今天有没有打到什么猎物?”女子提起田埂边的粗瓷茶壶,漫步朝着楚河走来。尽管她努力的想要将步伐变得更加随意,但是那种在宫廷中,经过调教管束而形成的端庄姿态,并未有太大的改变。 楚河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僧只是路过此地,特来向施主告别。” 长痛不如短痛,楚河索性直接开口,直接挥刀斩情丝。 女子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对楚河的冷漠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是上前来将一碗茶低到楚河的嘴边:“是是是!相公今天辛苦了,还请饮了这碗茶,然后进屋里好好歇歇脚。妾身这就去给你烧洗脚水,等泡个脚,休息一晚之后。明天再上山,相公一定可以打到猎物的。” “啊咧?”楚河一呆,莫非他刚才词不达意,又或者心里是一个想法,嘴上说的又是别的什么话? 怎么这交流就有障碍了呢? 看着低眉顺眼,在身边巧笑嫣然的高阳公主,楚河唯有硬下心肠,狠狠一抽衣袖:“女施主!还请不要再让贫僧为难。贫僧今生,已然决定,青灯古佛相伴···。” 高阳公主却一把抱住楚河的胳膊,将楚河健壮的胳膊,嵌入到两团丰软细腻中去。 “相公,妾身昨天又在姑姑处,找了几本图册,有些姿势不是很了解,你不妨教一教妾身,该如何摆弄出那样的姿势,如何?”高阳公主的声音,不见丝毫的恼怒,反而又甜又嗲,差点让楚河把持不住,直接破功。 面对心怀恶意的暧昧和引诱,楚河早有心防,可以做到岿然不动。 但是高阳公主的曲意奉承,伏低做小让楚河难以抵挡。 她是骄傲的大唐公主,却为了他,打扮成农妇,如同寻常女人一般,劳作之余就是等着丈夫的归来。更为了他,愿意去学习一些对她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的‘姿势’。 毕竟绝大多数的‘姿势’真的只是为了男性的感觉而发明的,对于女性来说,或许最简单的状态,只要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做,就能很快乐。 “不行!不行!我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这个高阳公主,看来是个高玩啊!不好对付,如果我提出分手,她就大吵大闹,反而好乘机撕破脸皮,然后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她这样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就让人很难受了。”楚河心想着,微微用力,十分果断?的将胳膊,从高阳公主怀里抽出来。 “公主!贫僧与你这一段孽缘,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与其有朝一日,你我都后悔,都痛苦。不如在一切还可以挽回的时候,就这么结束吧!”楚河连禅机都不打了,更加直白的挑明了这一次来的目的,渣男气息十足。 第七百零四章分手大师(下) 高阳公主松开手,稍稍退后一步,就这么看着楚河。 一身的素色布衣,却依旧难掩天潢贵胄的傲气。 “好!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是你还想端坐佛堂,做你的高僧大德,休想。”高阳公主的神色淡漠,唯有眼神中夹杂着些许痛楚,显示她非无情人。 她说的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歇斯底里。 越是如此,楚河反而越是觉得不安。 “不好!这是有些玩砸了。” 其实楚河大可以也不必这么着急和高阳公主分手。 虽然有暴露的可能性,但他若是细心一些,大可以还维持相当一段时间。 但是楚河却将即将回归的玄奘法师看的太重。 眼下西游副本情况不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楚河现在都一头雾水。如果继续和高阳公主暧昧,不仅会牵扯他的精神,若是被玄奘法师知道,也会看轻,坏了大计。 不得不说,未来三百年所见所闻,令楚河心态稍稍有些失衡。 对于定海神针的需求,更是前所未有的功利。 所谓利令智昏,便是如此。 在高阳公主这样看似‘保守’,实则危险的威胁下,楚河终于冷静下来。 那颗自从进入这个副本起,就一直没有真正安静,始终属于躁动状态的心,也平稳下来。 “我太着急了!现在高阳公主和辩机,明显就处于恋奸情热的阶段。我这么贸然来分手,就等于是一盆冷水,直接当头洒下。高阳公主也不见得是个好脾气的,被我这样三番两次拒绝,肯定是动了真火。如果再这样硬顶下去,被高阳直接找人弄死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即使是不死,这长安只怕是待不下去了。这可不是我所要的。”楚河心想。 “一位姓韩的高人曾经说过‘喜欢就会放肆,爱却是克制’。现在的高阳公主,是喜欢辩机的。所以她愿意为了他,肆无忌惮。但若是她真的爱上了他,则事事要为他考虑了,反而会努力的克制感情,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用以保护他。”念头急闪,楚河心中终于做出了冷静,而又准确的判断。 扭头,深情而又迷茫的看着高阳公主。 楚河摆动僧袍,微微退后两步,双手合十,对着高阳公主行礼。 “公主若有所想,且尽管去做吧!既然是贫僧欠了公主的,那无论如何,也都是贫僧应该付出的代价。”楚河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坦然,甚至脸上还挂着清淡的笑容。 看着神色坦荡,没有半点惧意或者恶意的楚河,原本暴躁出言威胁的高阳公主,反而有些迷茫了。 她和辩机在一起,一半是为了反抗命运,一半是出于对辩机的欣赏,说喜欢那一定是极为喜欢的,但是说爱就有一点太奢侈了。 至于以前的辩机和高阳公主在一起,则是一半出于功利,一半出于爱慕。 辩机能年纪轻轻,就名满长安,固然有会昌寺方丈帮忙宣传的缘故,但是更多也源于高阳公主,时常将他介绍给长安的达官贵人。这年月,话语权都掌握在权贵手中,高僧大德有那么一部分,需要他们认可说是,方才是。 但是此刻,面对楚河的眼神时,高阳公主忽然有些恍然,似乎觉得眼前这个俊朗的僧人,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更加深邃的东西。 那是她一直渴望,却又一直不敢去触碰的东西。 “你就真的不怕死吗?”高阳公主再问,这话似乎应该很凶才对。但是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语气已经松懈了下来,态度不再坚决。 楚河道:“人固有一死,若是能解此苦,死又何妨?” 说罢微微一笑。 高阳公主忽然无法解释此刻‘辩机’脸上的这个笑容,好看吗?当然是好看的,但同时却又有万千般情绪,蕴含在其中。 它们都在这个笑容里绽放出一丝,却又并不完全,让人猜不透,反而更想去触摸。 “苦?你有什么苦?” “莫非与我在一起,你觉得很苦?”高阳公主握了握拳,不知为何在此之前,她只有愤怒和恼恨,而此时却更多的是不甘。 楚河双手合十:“出家人不打诳语,与公主在一起,辩机觉得很快活,一点也不苦。” “那你为什么非要走?你不愿快活吗?”高阳公主有些被楚河绕晕了,弄不清楚河究竟是什么心思。 楚河抬头望了望云,又看了看云霞下的高阳公主,叹息一声,转动佛珠,轻声念道:“自惭多情污梵行,入山又恐误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此诗一出,高阳公主的整片心都酥了。 在很多男人的内心世界里,总是喜欢充斥着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却容不得半点不痛快。而很多女人却不一样,更喜欢泡在眼泪罐子里,使劲的被虐,花样越新奇,越觉得舒坦。由此可见,女人的心脏,要比男人强大些,男人总是喜欢将脆弱,隐藏在所谓的尸山血海里。而女人的眼泪里,泡着的全都是坚强。 楚河这抄来的诗,足够美,也足够虐,堪称一击击中了高阳公主的要害。 以往的辩机形象,逐渐被眼前这个形象所替代。 他在她心中,不再是一个偷情的符号,不再是一个反抗来自父亲暴力安排的工具。 而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是一个令她真正心动,想要真正付出,而不只是在虚幻的空间里,装模作样的人。 “你既然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在乎什么佛祖菩萨?”高阳公主的情感是热烈而又澎湃的,她上前一步,想要再去抓住楚河的手。 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与眼前的情郎一起,抛开所谓的富贵荣华,一起逃往西域,逃到她父亲管束不到的地方去,然后两个人真真切切的过完这一生。 “你若心里有我,就断不会这么问。”楚河却苦笑一声,再次推开了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本要发怒,却不知为何,心头一软,听了楚河的话,更觉得自己对感情的付出,远不如‘辩机’来的真切和充实。 长叹一声,楚河却突然又主动上前,揽住了高阳公主的纤腰:“也罢!也罢!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劫是缘。就让我···在你怀里堕落成魔吧!” 第七百零五章造假大师唐玄奘 入骨的情话宛如利箭射穿了高阳公主原本伪装坚强的小心脏。 那动人的情话,直接将她的理智抛到了九霄云外,然后又强行的拉了回来。 尽管满足于情郎的怀抱,她却一咬牙,主动的推开了楚河。 “不行!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想要拜玄奘法师为师,跟随他修行大乘佛法。这是你万世难求的机遇,我不能阻碍你。”高阳公主表情痛苦的说道。 楚河心中似乎有小人挥舞着拳头。 他终于猜对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占有。而真正到了爱一个人的境界,则是希望对方能够过的更好,希望能够成全对方,哪怕是牺牲自己。 楚河的情话,成功的升华了高阳公主对他的情感。 当然这是一时激动后的升华,还没有稳定下来,只怕还有反复,故而楚河又故意与高阳公主争执推脱,如此三番两次之后,才在高阳公主的故作生气下,十分不甘心的答应下来。 习惯于用耳朵去听世界的女人,显然已经忘记了,起初要说分手的,可是‘辩机’。 高阳公主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只可惜她还是遇到了‘套路在手,天下我有’的楚河王,注定被克。 桃花树下,清凉石椅,楚河还是一身僧袍,环抱着瘫软如一滩烂泥的高阳公主。 二人似乎是做着最后的告别,尤为疯狂。 满脸红晕的高阳公主开口说道:“我听父皇说过了,再过三天,玄奘法师就会入长安。” “三天?不是七天吗?”楚河一愣。 高阳公主媚眼一翻,喘了口气,拍开楚河作怪的大手,然后娇媚的说道:“这是父皇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玄奘法师也只是没有否认而已。” “哦?这是为何?”楚河一愣,有些不解。 高阳公主道:“玄奘法师当初西行之前,是遭到反对,没有任何支持的。所以他伪造了通关文书,才成功出了玉门关。之后在西域各国,也是假借父皇之名,以御弟自称,这才备受礼遇,未曾遭到迫害。” “如今他学成归来,带回了诸多大乘佛经,且为佛祖弟子。所以这个御弟,父皇不得不认。故而在玄奘法师进入玉门关之后,便派人前往接应。要将他先引入皇宫,将一应文书、御弟的封赏等物补齐。” 高阳公主这么一解释,楚河明白过来。 唐玄奘当初是假借名义,瞒天过海。但是眼下他身份不同了,故而真亦假时假亦真,原本只是伪造的一层身份,也要被坐实。 李世民一代明君,心中或许依旧不满唐玄奘的肆意妄为,却懂得取舍,知道因势利导。 此时捏鼻子认下唐玄奘这个御弟,远比铁着脑袋硬抗要划得来多。 只是经过高阳公主这么一解释,楚河脑子里原本固化的几个唐僧形象,瞬间又崩塌了。 在许多人的概念里,唐僧或许如老版电视剧里那般,慈悲却又迂腐,无能却又坚持。或许又如大话西游里那样,话痨而又有担当。 原本楚河脑子里也先入为主的,喜欢把这几个形象,在脑子里来回转变。 但是此刻听高阳公主道来,楚河觉得这两个形象,只怕都不对的很。 懂得伪造通关文书,假冒御弟的身份行走西域,这就说明唐玄奘分明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为了他心中的大执着、大信念,他可以放弃一些无所谓的戒律清规。 回归大唐后,为了照顾唐太宗的颜面,他没有否认唐太宗传出去的谣言,配合太宗演戏,将三日之期,改成了七日之期。这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圆滑。 坚持与圆滑,守戒和犯规···这些矛盾的点,都在唐玄奘的身上有着一种古怪的统一,反而让他的形象,在楚河的脑子里模糊。 那个白面和尚的形象,显然似乎有点站不住脚。 “不过高阳公主的提醒到是有用。唐太宗册封玄奘法师,最多也不过一天时间,还多出了三天时间。这段时间,玄奘法师很有可能,化作其他身份,游走于长安诸寺之间,以作考察。我若不知这一点,懵懂之间,冒犯了他,那可大大不妙。”楚河心想。 别说什么有道高僧,不会与人斤斤计较这样的话。 佛祖都有怒火燃烧之时,何况唐玄奘? 而且,冒犯了个人,凭借修养和品德,可以无视。但若是触犯到了道理之争,或者被发现德行有亏,那就不一样了。 安抚好高阳公主,两人暂时分开。 虽然高阳公主一再警告楚河,不可再与她联系,那游梦宝枕也要毁了去,不可再留着。 但是楚河却觉得,这一出戏还没演完。 人的感情是多变、复杂且并不恒定的。 楚河不否认高阳公主此刻的真心,真心的为他好,不想耽误了他,害了他。 但是时间久了,当前一刻的激情散去,不满和怨愤有可能会再度占据上风,重新回来纠缠。 “只希望这个唐朝的妹子,节奏没有现代人那么快,这段‘真爱’能够持续的久一点。让我安静个半年以上,好想出真正的对策来。”楚河心想着,脸上却依依不舍的与高阳公主告别。 从床榻上醒来。 楚河用手抚摸着游梦宝枕,毫不迟疑,一巴掌将它拍碎,化作玉色的粉末,一扫长袖,将其尽数吹散。 史料记载,辩机和尚和高阳公主事发,就是被人找到了这宝枕。 如今楚河鸠占鹊巢,或许会更加小心谨慎,但是难保会有什么惯性存在。 既然是高阳公主主动开口要楚河毁了它,那楚河当然是顺水推舟,将这麻烦事物给毁了去。 “还有三天玄奘法师就会悄悄入长安,第一天受封。也就是说四天之后,玄奘法师有可能出现在长安城中,任何一间寺庙之中。” “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我不妨想个法子,将玄奘法师给引到会昌寺来。”楚河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想着法子。 “可惜了!行颠的传承,都留在戒鲁那里,我基本上没什么研究。否则的话,现在倒是不会这样为难了。”楚河拍着脑门又想。 第七百零六章张罗画网待大佛(上) 长安城中,权贵云集,更有四方来的豪客,八方来的化外之民,十方朝拜的觐见之臣。 故而也总有说不完的八卦,听不完的新鲜事,讲不完的故事,谈不尽的风土人情。 但是突然之间,仿佛就是三两日的功夫,一个消息便抢占了头条,传遍了整个长安城,甚至连不少高门权贵也都有所耳闻。 这个消息就是,会昌寺的辩机大师,一日有感,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难以解决,甚至动摇了心神。 故而拿出一尊珍藏的三尺高金佛,作为奖励。 向全长安的聪明人问道,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 什么问题不问题的,对于许多老百姓而言,无关紧要。 倒是那传闻中,三尺高的金佛,就格外晃眼了。 黄金本就是极为珍贵的,何况还是一尊被大师开光过的金佛,那就更是价值不菲了。 说稀世珍宝有些过分,但是价值连城却也勉强说得过去。 如果能回答上问题,将这金佛抱回家中,岂不是美滋滋? 但凡是人,面对有些靠运气或者赌才华的事情时,都会有一种盲目的自信,总觉得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说不准就能做到,然后如何、如何。 所以自从消息传出之日起,就有很多人赶往会昌寺。 如今会昌寺已经拥堵的人满为患。 自然连带的香火也格外鼎盛起来,惹得长安其它几间寺庙,不知道多眼红。 而就在会昌寺正殿外的广场上,一尊高台中间,正摆放着一尊三尺有余的金佛。 金佛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更以珠宝、玉石、琉璃装饰着佛手中紧握的法器,更加显得庄重而又奢靡。 楚河就坐在高台的一边,白色的袈裟披在身上,时而被小风轻轻的卷动,本身却毫无一丝动摇,闭目修禅,六根清净。 “这已经两天了,有什么问题,你倒是快点说啊!这么干耗着,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这些穷和尚,为了赚香火钱,故意耍花招?”台下已经有人叫骂出声。 佛门清静之地,尽是一派嘈杂。 咒骂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多,渐渐不绝于耳。 这些叫骂的,有的是真的脾气暴躁不耐烦,有些则不排除是长安其它佛寺、道观请来的水军。 长安城里有闲钱烧香的,也就那么些人,都来了会昌寺,自然去其它寺庙和道观的也就少了。 断了财路,如果杀了父母,请几个水军来骂一骂,已经算是很客气的做法了。 咚! 楚河敲了一下摆在面前的大木鱼。 声音中自然夹杂着一股清净之意,一股冰凉的气息,以楚河为核心,向四周悄悄蔓延,让原本吵闹的人群,渐渐都安静下来。 楚河睁开双眼,扫视了一圈人群。 没有找出有谁像是玄奘法师的样子。 “时间差不多了,即使他不在这里,我现在说出问题,经过自来水还有我花钱雇佣的水军宣传,他也应该会有所耳闻。只要他感兴趣,那就一定回来。”楚河心想到这里,便决定不再吊胃口,而是直接说出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公布,那当然是为了将热度抄起来,顺便保持住一段时间。 即便是古代人精神生活贫乏,但这里是万国来朝的核心长安,除了李世民的八卦,没有什么消息的热度,可以在这里持续占据榜首超过三天。 楚河眼神平和的扫过人群,然后开口说道:“贫僧数日之前,偶有一梦,迷糊之间,突有疑问,不知何解。询问数位师长,皆难有所得。故而只能求助于众人,或能解惑。” “小和尚废话忒多,有什么问题,还不速速道来,再不说,你···爷爷我先打的你满嘴掉牙!”一个野蛮、粗犷的声音,从广场的一端响起。 楚河稍稍一愣,他之前已经暗中运用了佛门法术,乃为静躁心、降心火,即便是请来故意捣乱的水军,此刻也应该没什么攻击欲望才是。 视线扫过去,却看见一个满脸大胡子,即便是穿着华丽锦袍,也活像个山贼土匪的家伙,正瞪着圆眼珠子看着他。 天眼一开,就看见此人身上贵气冲宵,紫中竟然还夹杂着零散、混乱的黄光。 “天潢贵胄?皇室中人?”楚河有些疑惑。 气运带紫好理解,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佬,个个命中带紫,无不是天官降世。 正是有这些文武群英辅佐,李世民的皇帝才能越做越风光,佛门和道门的势力,也不敢过分的干预朝堂之事。 但是紫中夹杂着皇气,这就一点不可理解了。 一般的皇亲国戚,或者天潢贵胄,他们的气运都是以黄色的皇气为核心,其余不同色泽、程度的气运为外层。 而眼前这个家伙,是紫光和一点点零碎的黄光混在一起,格外与众不同。 紫中带黄,唯有有资格继承大统的皇子,才有可能。 但是李世民那些儿子里,应该没有这样一个面相凶恶,满脸胡子,并且一看就不年轻的家伙吧! 收回心思,楚河也不管那许多,便开口接着说道:“敢问诸位,佛祖可是无所不能?” 身为佛家弟子,大庭广众之下,竟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堪称离经叛道了。 幸好这是开放的大唐,即使是出家人,也没有那么许多的无端束缚,气氛很是自由。 故而楚河这个问题虽然问道有点‘过火’,却也没有什么人站出来直接将楚河打为异端。 “哈哈哈!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小和尚,你爷爷我这就告诉你。佛祖确实无所不能。”还是那个粗鲁的大胡子,仰头大笑的时候,那一根根的胡须,就像是一根根飞扬的钢针。总会让人怀疑,他低头的时候,胡子会不会戳穿他自个的胸膛。 “好了,小和尚,问题爷爷我回答了,把你的金佛拿来吧!”大胡子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个大汉,大跨步就往前走来。 “施主且慢!小僧的问题还未结束。小僧真正想问的是,既然佛祖无所不能,那佛祖能不能创造出,一块他自己都举不起来的石头?”楚河终于问出了真正的问题。 这其实就是上帝能不能创造一块他举不起的石头的变种。 楚河抠着脑门想了两天,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老梗,但是放在此时,却也还适用,便很无奈(chi)的用了出来。 第七百零七章张罗画网待大佛(下) 嘎吱···! 大胡子的脚步猛然停顿了下来。 他看着虽然鲁莽,却是个顶尖的聪明人。 越是聪明人,想的却越多。 所以当楚河这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时,大胡子突然感觉脑子‘嗡’的一下,三观毁了。 楚河这个问题,本是后人用来质疑神学,质疑上帝的。 而眼下,被他套用在了佛祖身上,同样起到了作用。 大胡子只是陷入了迷茫。 那些佛门的信徒,可都有信仰崩塌的危险。 从方方面面来说,佛祖都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但是楚河这个问题,也是无赖,属于哲学上的一个死循环。 该如何解开? 而一些原本还在帮助楚河维持秩序的会昌寺和尚,此时却也都勃然变色。 如果不是大庭广众,只怕都要结阵乱棍,将楚河这个质疑佛祖,动摇佛祖威信的孽障给乱棍打死。 只是问题已经问出来了,即使打死楚河又有什么用?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有人能够站出来,给出答案。 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楚河的问题便传遍了整个长安。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佛祖又或者道祖,究竟能不能创造出一块,他们自己都举不起来的石头? 这个问题越想越恐怖。 许多道门、佛门的高人,甚至想的魔障了,差点走火入魔。 会昌寺中,老方丈一脸的死灰,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坐法台之上的楚河,无法想象,原本被他寄以厚望的弟子,竟然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问出如此大逆不道的问题。 什么时代的自由,言论的无忌讳,那都是狗屁。 楚河问佛祖是否无所不能时,言论自然是自由的。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但是当楚河问出后面半截时,言论必须受到限制,因为答案不可见。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玄奘法师还未现身,楚河反而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感觉有点难受。 “难不成,这个问题真的把玄奘法师给难住了?”楚河心想。 就在楚河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把自己给坑了的时候。 终于一个做胡商打扮,皮肤黝黑,面容粗糙,身材却瘦小的男子从寺庙外,勉强的挤入了广场,然后大声说道:“你问佛祖能不能创造一块,他自己也举不起来的石头,那我回答你,能!佛祖可以做到。” 哗···! 没有人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且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佛祖真的创造出了一块这样的石头,那岂不是否认了佛祖的无所不能?岂不是与佛门教义中,所传播的一些说法不同? 此人是谁? 难道就不怕被抓起来乱棍打死吗? 楚河听了这个答案,也是一愣。 “能说说理由吗?”楚河开天眼看着这个胡商。此人身上气息平淡,好似无有一丝异样。但这正是最大的异常。 一个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直言佛祖能创造一块,他自己也举不起来的石头之人,又怎么会是一个普通人? “他就是玄奘法师?”楚河心中已然有了五六成的把握。 现在就等这个胡商,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佛祖是无所不能的,同时佛祖也自然能创造一块他自己都举不起来的石头,这两者并不矛盾。”胡商说道。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呵斥、叫骂之声。 更有不少人,骂他连问题都听不懂,愚蠢无知,就别出来卖弄了。 楚河听了之后,反而皱眉,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却始终欠缺那一丝灵感。 “佛祖在现在,可以创造一块他无法搬动的石头。但是在下一个刹那,却又能搬动这块石头。这矛盾吗?佛不是尽头,而是起点。同样佛祖也是如此。佛是无时无刻都在变化且进步的,而并非如石头一般一成不变的死物。”胡商缓缓开口,简单而又直白的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 “等等!这是不是说,谜底解开了?这个质问神学,质问上帝的难题。竟然会有这样的答案?虽然有些赖皮,但是···我无话可说!”楚河目瞪口呆的看着胡商。 他现在已经无比的肯定,这个胡商就是玄奘。 我们觉得上帝能不能创造一块他无法搬动的石头,这是一个死循环,那是因为我们以一种静止的状态在看待这个问题。 但是石头是不变的,而无论是佛祖还是上帝,都是可变的。 以一个可变的目标去与一个不变的目标做参照,本身就是一件可笑而又愚蠢的事情。 正如玄奘法师所言,佛祖在这一瞬间创造出了他无法搬动的石头,但是下一瞬间却可以搬动。佛祖还是无所不能,却并不违背命题。 “恭喜这位施主!你解开了贫僧的疑惑。这金佛是你的了!不过,贫僧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请您到禅房一聚。”楚河的话音还未落地。 那之前被难住的大胡子,却突然又跳将出来,大声嚷道:“你爷爷我不服!这个答案,你爷爷我也早想到了,只是被这个胡人碰巧先答了而已。我要求再比一场,否则爷爷我不服!” ···! 楚河一脑门的官司。 他这一招钓鱼大法是成功了。 玄奘法师成功入网,但是无端端的又在网里闯进来一条大黑鱼,不仅活蹦乱跳,并且一个不合意,就要撕网,这就很不舒服了。 “既然如此,那这位施主也随贫僧一道,到禅房饮一杯清茶可好?”楚河耐着性子说道。 虽然想提前接触唐玄奘,搞清楚这个副本的究竟,同时试探定海神针的下落。但是直接这么提出来,只怕也不是很好。 这个大胡子的身份,楚河心里也有了几分把握,将他叫上一起,未必不能起到一个缓冲、引题的效果。 只是楚河完全低估了此人的意外性。 “谁有那个鸟闲工夫去喝你的鸟茶!快点把金佛···呸!快点再问个问题考你爷爷我!”大胡子两眼珠子死死盯着金佛,目的十分明显。 ···! “把明抢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若不是那位混世魔王,怕也不做第二人想了。不过程咬金虽然混账,却不是真个胡搞乱来的人,他这样胡搅蛮缠,却又是为了什么?”楚河心中拉响了警报。 第七百零八章潭中有鱼,谁是钓者 “程施主!还请禅房一叙!”楚河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同时隐隐点穿了程咬金的身份,似乎是在威胁他,若是再胡搅蛮缠,就要戳破他的身份。 堂堂开国大将、凌烟阁功臣、卢国公,若是被人喊破身份,大庭广众之下耍无赖,只怕也会觉得颜面无关···吧? “不错!小和尚眼睛贼的很,老夫就是卢国公,就是那个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程咬金,人送外号‘混世魔王’。你怕了没?”大胡子一叉腰,下身往前一挺,一股浪荡之气扑面而来,竟然似乎有三五个云浪的程度。 外人来看程咬金的做派只能称得上浪荡,在楚河眼里,却仿佛真的有涛涛血海,巍峨如山的尸山,朝着他汹涌而来。 “好强的气魄,好强的存在感。” “所谓虎杀人,有伥鬼相伴。这将军杀人,周身缠绕的各种冤魂恶煞,也绝对不少。以程咬金此刻身上缠绕的恶煞浓郁、凶狠程度,换做是别人,不是疯了就是被反噬,早已不得善终。但是他偏偏活的好好的,且有滋有味,丝毫不受影响。这显然是因为,他先天的根基,远远超出了凡人的程度。”楚河下意识的闭住了口鼻,却依旧可以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苦笑着摇摇头:“我也是失了智!竟然会去威胁程咬金,他就是块滚刀肉,又不是那些‘清流’,怎么会在意这点名声?” 血海涛涛之中,突然闪烁出一条金光闪烁的通天大道,大道之上和尚一身粗布麻衣,风尘仆仆的骑着一匹掉毛且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老马,缓慢行来。 所过之处,血海消散,怨煞皆空。 “既然是陛下不放心贫僧,那程施主不妨全程相随,又何必去为难小辈?”老马之上,又黑又瘦的和尚露齿笑道,笑容真诚且温暖,就像腊月里艰难破开浓云霜雾的阳光。 嗡! 一切的异象一瞬间就消失了。 楚河再看四周,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竟然已经到了禅房门口。 玄奘法师已经换了一身洗的干净发白,却缝缝补补,很是破旧的旧袈裟。而程咬金却抱着金佛,笑的眉眼不开,似乎是已经用牙齿掂量过成色了,佛像的疙瘩头顶处,还大大方方的陈列着两个大牙印。 “小和尚!看什么看?你这么费尽心思的想要引这个老光头出来,现在人找到了,是磕头拜师,还是抱腿痛哭,都赶紧的。你爷爷我还有一堆国家大事等着去处理,没工夫听你们闲扯淡。”程咬金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个口袋,十分自然的就将佛像装进去,然后扭头恶形恶状的对楚河说道。一口就将楚河的目的暴露出来,当真是一点遮羞布也不留。 楚河尴尬的看着玄奘法师,虽然他的目的,玄奘法师也一定心中有数。但是这样被程咬金叫出来,当真是···好羞涩呢! 不和程咬金斗嘴,楚河一派风度翩翩,转头对玄奘法师双手合十说道:“小僧辩机,见过玄奘法师!玄奘法师为渡苍生,远赴西天,求取真经,当为佛门第一大德。今日小僧有幸得见,当真三生有幸···。” 玄奘法师却摇摇头道:“小和尚过誉了,贫僧求了真经,却哪里渡了苍生,充其量也就渡了自己。渡尽苍生···佛祖都做不到的事情,贫僧又怎么做得到。” 玄奘法师的语气平和而又真诚,完全不像是客气话。 程咬金却突然说道:“哈哈!老光头你这么一说,岂不是又说佛祖并非无所不能了么?” 玄奘法师道:“佛祖确实无所不能,但天下众生人人皆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人人皆可为佛祖。” 程咬金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却也不想争辩,反而是用一种很危险的眼神盯着楚河,盯的楚河毛骨悚然。 “小光头!你爷爷我看在你那几十斤黄金的份上,可提醒你。当初这老光头为了去西方求取真经,可是请菩萨出手,将陛下魂魄暂时拉入地府,好生恐吓了一番。只是陛下一生戎马,假意附和一番后,转过身来就派人追杀这老光头。如今虽然难违大势,封了这老光头御弟的名号,但是···嘿嘿!” “该怎么做,小光头你自己心里可要掂量清楚。千万可别选错了!”程咬金突然说道。 这话却是令楚河一愣。 他和程咬金素无交情,程咬金这话说的恐怖、严肃,但却又有提醒之意。 至于什么看在金佛的份上,这话楚河是半个字都不信。 “果然《西游记》一书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想那李世民号称千古一帝,怎么可能被拉入地府游荡一番,就吓的屁股尿流,万事配合佛门大计?虚与委蛇一番之后,怕是不仅没有好好配合,反而暗恨在心,至今没有释怀。投入了玄奘法师的麾下,就等于恶了李世民,站到了朝廷的对立面。” “这么一想,原身辩机,最后被判腰斩,还当真是死的一点也不冤枉。即使是没有高阳公主这一出戏,单凭他是玄奘法师最得意的弟子之一,那就不得善终。”楚河心想。 “等等!弟子,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楚河一愣,再看玄奘法师。 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敢问法师,去往西天,一路艰难险阻,法师可是一人上路?可有弟子、侍从半路相随?” 玄奘法师温和笑着回答道:“有时候跟着商队一起走,偶尔也一人独行。幸有老马一匹,一路陪伴,倒也不至于寂寞。” “什么?”楚河甚至心态失衡下,叫喊出了声。 他很少失态,但是这一刻他是真的忍不住。 “没有孙悟空、没有猪八戒、没有沙悟净。甚至白龙马都不算有,马是有一匹,只是一匹老马而已。这特么怎么回事?没有孙悟空,我找个锤子的定海神针?”楚河内心真的乱做一团。 “等等!等等!鬼谷子师父不会骗我,而且他也确实给了我一根猴毛。这就说明孙悟空是一定存在的,只是存在方式,我现在还没有理解。再不然···是玄奘法师说谎了?他为了自保,为了防备李世民、程咬金,故意隐瞒了大师兄、二师兄他们的存在?”楚河心中一团乱麻。 第七百零九章还我大师兄 “又或者说,我又碰巧来错了世界?这个世界发生了某些变化,并没有孙悟空他们的存在?”楚河心中沉思着。 而他脸上的变幻神色,也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玄奘法师和程咬金的眼中。 只是二人都并无任何异样。 虽然程咬金出言‘提醒’楚河,玄奘法师却并没有半点着急之色。 他此回长安传播大乘佛教教义,固然需要找寻弟子,帮他将教义更加广泛的宣扬出去。 但是并不一定非要是谁。 虽然楚河的一番作为,令玄奘法师对他尤为看重了几分,却也并非是他不可。 “不管了,先不论猴哥和猪哥他们在不在。按照原定计划,和玄奘法师搭上关系,才是正经。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得到定海神针,我也要搏一搏。”楚河心想。 虽然心绪已经渐渐的平静下来。 但是来自三百年后所闻所见,而带来的压迫感尤在。 “小僧乃是出家人,求的是解脱,拜的是佛祖!”楚河双手合十,对玄奘法师躬身一礼道。同时也等于回答了程咬金的话。 程咬金闻言,先一步冷笑道:“好一个不怕死的小和尚!由你去了!” 说罢走到一旁,不再废话,只是瞪圆了双眼,继续盯着玄奘法师,行监视职责。 玄奘法师听了楚河的话,点了点头道:“既然有心求法,贫僧自然广开方便之门。贫僧苦修多年,更求得大乘佛经六百余部,却始终无有弟子。你既然愿随我学法,那便为贫僧座下大弟子吧!” ??? 楚河惊呆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怀疑,玄奘法师是不是把猴哥他们给藏了起来的话。眼下玄奘法师亲口认下他做大弟子,就相当于否定了楚河这方面的猜测。 “我是大弟子的话,那就是说···猴哥就真的没有了?没有猴哥的西游记,还写个蛋蛋哟!苟作者,你食屎啦你!” 楚河还在发呆,玄奘法师却又接着说道:“原本贫僧是想直接去往少林,修整经书,同时编纂一路所见所闻。不过陛下有请,要贫僧留在弘福寺,那贫僧也唯有依旨而行。辩机!你是随为师去弘福寺,还是继续留在会昌寺?” 没有任何的拜师礼仪,仅仅只是口头一说,就定下了师徒名分。可见这玄奘法师,当真是一个不拘外礼者。 楚河道:“弟子愿随法师修行!” 程咬金又插话道:“老和尚!经书什么时候都可以修整,但是关于西域的所见所闻,还有山川湖泊地貌,各国风土人情,你必须尽快整理出来,交给陛下。” 楚河心中一动。 “看来李二陛下,对玄奘法师的佛经不感兴趣,却更感兴趣的是,关于西域的一切。显然是有对西域用兵的意思。玄奘法师当初也是西域各国王室的座上宾,应该也受过不少礼遇,如今转手却又买了个干干净净,当真是有道高僧,四大皆空?” 在程大魔王的全程盯梢下,楚河和玄奘法师,也没能聊什么过于深入的话题。 定下了名分,相互熟悉一二之后,玄奘法师便告辞离开。 距离正式现身还有一两日的时间,玄奘法师一定会在花时间,去考察长安诸寺,寻找满意的弟子。 等到玄奘法师和程咬金都相继离开之后,楚河的禅房内又安静了下来。 楚河端坐在床上,想了想又安不住神,挥手将黄金屋取出来。 同时也将白文前些时日写的文稿囫囵的塞进石头人的嘴里。 “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西游世界,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到底有没有定海神针?”楚河现在心中有些六神无主,需要有什么人来给予他一个肯定。黄金屋虽然古古怪怪来历神秘,但是一直表现良好,除了对书稿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可以称得上是好帮手了。 嘎吱、嘎吱吃薯片般将书稿全都吃掉。 石头人的大脑袋晃动了一下,吐出一张小纸片。 上书一个大大的‘有’字,多余的半个字也无。显然是楚河给出的书稿,并不值得他透露太多东西。 楚河心中一定,整个人都有些放松下来。 有就好,那样最多麻烦一点,而不至于丧失希望。 “那他们都在哪?”楚河抱着一丝希望接着问道。 果然,石头人张大了嘴巴,晃动着身体,表示书稿不够。 楚河叹了口气,白文虽然码字勤奋,但是黄金屋内石头人的胃口太大,根本满足不了。 无可奈何之下,楚河唯有再将黄金屋收了起来。 无论如何,得到了一个答案总是好的。 接下来两日平静。 只是等到玄奘法师正式入长安的日子,满城的僧人都激动了,连带的那些信佛或者不信佛的百姓,也都跟着躁动起来。看热闹,毕竟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之一。 玄奘法师骑着他的老马,身上的破袈裟却已经换成了珠光宝气,大红中镶着金线的锦斓袈裟,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 有数百僧人手持法器在他身后跟随,抬着一箱箱的佛经宝典。前有礼部的兵卒官员,鸣锣开道。 整队人马从明德门入,穿过朱雀大街,在皇城门口受李世民的接见。 “吁!我还以为这位玄奘法师会不同些,没想到也是一个庸俗之人。穿金戴银,身披珠光宝气,哪里有半点高僧的德行。”一个明显崇尚非主流的读书人,在人群中低声诋毁道。 恰好楚河就在不远处,闻言却摇了摇头。 只有那些过分追求自我,内心习惯于将自我摆在世界中心的人,才会特别喜欢标新立异。你看懂了是你还算聪明,你看不到我的优秀,那就是你撒币。 但其实,更多的人就是这么庸俗,就是这么市侩,就是这么流于眼前。 如果玄奘法师衣衫褴褛的孤身入城,那他就只会在众人眼中,如同一个当街化缘(qitao)的和尚,人们不会在崇拜他,信奉他,推崇他,而是疏远他,厌恶他。 修佛之人,讲究四大皆空。 衣衫褴褛、苦行苦守是空,那穿金戴银,满身珠光,又岂不是空? 有什么两样? 若是穿着打扮的显眼一些,能少一些无必要的歧视和误解,为什么又不能如此? 不明白玄奘法师的境界,却又要以自己贫乏的见识,去强行解释玄奘法师的行为,那究竟是谁更加的愚蠢? 看了一会之后,楚河便拉了拉斗笠,转身返回会昌寺。 等待玄奘法师真正的初秀结束,然后召唤他去弘福寺编经。 第七百一十章西游···启 繁华、喧闹、嘈杂都总归会过去。 玄奘法师,西行二十年,一朝归唐,带回六百多部大乘佛经,普渡众生的故事,在长安城的坊间流传了三五天之后,热度渐消。 贞观二十年,已经到了李老二执政的晚期。 夺嫡、争储、更有李淳风夜观天象,道出‘女主武王’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 玄奘法师带来的热度,渐渐消退。 而楚河则已经搬到了弘福寺,就居住在玄奘法师的隔壁,每日帮助玄奘法师编撰、翻译一些经书,整理他带回来的各种经卷。 直到这一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师徒二人正在阁楼之上忙碌。 玄奘法师突然开口说道:“辩机!翻译经文之事,暂且放下一边。陛下催促的紧急,现在由我口述,你负责记录吧!” 楚河闻言点了点头,将笔尖沾满了墨水,然后铺开一张纸,静等着玄奘法师开口。 “窃以穹仪方载之广,蕴识怀灵之异,《谈天》无以究其极,《括地》讵足辩其原?是知方志所未传、声教所不暨者,岂可胜道哉···。”玄奘法师温和的声音娓娓道来,楚河静心凝神进行笔录。 即使心中对这本书全篇,早已倒背如流,楚河却并不会抢先记录。而是等玄奘法师说到何处,再记录何处。 抄写之时,当然不如已经编撰好的全本那般周全,秩序严谨。 玄奘法师有时候就像是在回忆一般,经常会从一处跳跃到另外一处,相互之间往往存在着一些道理上的联系,却在地域、范畴等等更加理性的联系上,显得微弱。 渐渐的,楚河的手上越写越快,而玄奘法师嘴里的声音则仿佛越飘越远,渐渐不可闻。 嗯? 楚河猛然一抬头,突然惊醒起来。 发现四周混沌一片,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他,让他不得自由。 用力想要打破,却感觉自己全身无力。 “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 “我是谁?” 昏昏沉沉之中,楚河竟然隐隐有些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我究竟何以为我,这是一个很无聊,却又很令人难以琢磨透彻的问题。曾经有无数人,为了这个问题而探寻一生。 此刻,楚河忘记了自己的姓名,一切的记忆都开始模糊。 那么什么是我? 谓了然于一切事物由各种条件和合而生,虚幻不实,变灭不常。 “忽觉犹言是,沉思始悟空。” 轰! 一声炸裂,惊天动地。 楚河混沌中清醒过来,想起了自己是谁。 抬头望天,天眼之光洞彻清明,竟然看到了九天之上的仙宇宫阙,九泉之下的地府幽冥。 双眼刺痛,好一会才恢复。 楚河再抬手,看了看四周,看了看四周碎裂的石块,看了看溪水之中,自己的影子。 “我···牛逼大发了!这是穿越成猴哥了吧!”楚河突然心有所感。 “怎么就突然穿越了?而且还直接成猴哥,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而且···早上起来,牙还没刷呢!”楚河有点懵。 “难不成,这副本世界还讲究白熊国套娃?一个世界套着另一个世界?”楚河站在溪水便,用手托着猴腮,有些惆怅的想着。 虽然穿越成猴子,事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但是一想到猴子先一时牛哔然后仿佛无限苦逼的生活,楚河就感觉有些忧伤。 只是楚河的忧伤还没有深入心底,一阵拉扯之力袭来,楚河眼前的景象再度变化。 玄奘法师就坐在对面,已经不再说话。 而他手上的笔也停了,不知何时,竟然已然抄写了满满的十几张大纸。 墨汁未干,还散发着一阵阵墨香。 “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回来了?”楚河一愣。 下意识的低头,看向手中记录的文字。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预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转。” “我···我写的这是啥?这哪里是大唐西域记,这特么不就是西游记么?”楚河惊呆了。 从笔迹上来看,楚河无比肯定,这是他自己写的。 整整十三张纸,有一半写的是大唐西域记,而另一半这是西游记。 楚河心中疑惑不解,看向玄奘法师,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只是玄奘法师却并不解释,仿佛压根没有觉得,楚河些出来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劲一般。 看也不看那写着西游记的几张纸一眼,让楚河将记录着大唐西域记的几张纸,全都收起来,装订好等一会宫中来人收走。 接下来一段时间,楚河找机会就旁敲侧击的问玄奘法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玄奘法师却总是不答,甚至写大唐西域记也很是懈怠。 仿佛李老二不催更,他就完全没有更新的欲望一般。 而玄奘法师不讲大唐西域记,楚河就再无机会重回‘真正’的西游世界,作为一只猴子,去等待他即将到来的宿命。 “虽然总算是找到了猴哥···当然某种意义上,猴哥现在也是我。而且也有机会接触到定海神针。但是玄奘法师没有更新的欲望,我即便是提着刀去催更,只怕也没用吧!”楚河怨念颇深,感觉一直蓄力的断章斩,似乎有了极强的爆发力。 直到这一日,久违了的程大魔王,来到了弘福寺,用十分‘友善’的态度,找玄奘法师,进行了一次深入、友好的会谈。 然后玄奘法师开始了第二章更新。 还是楚河执笔,玄奘法师口述。 当玄奘法师的声音渐渐飘远之后,楚河重新回到了真*西游世界,化身美猴王,在花果山上为所欲为。 直到得见生老病死,开悟长生之理,有了寻仙访道之志。 这期间,楚河也想过自修功法,不必求人。 只是或许是灵窍未开,又或许是别的某种原因,他自修多日,却毫无效果,更无法更改剧情,提前某些事态的走向。 楚河感觉自己既是猴王,又不是猴王。 他仿佛只是亲身体验着猴王身上发生的事情,以第一视角进行全方位的感悟和领会,却无法真的主导走向。 当猴王扎着木筏出海寻仙之时,他又被拉回了现实。 “狗日的玄奘···又特么断更了!断更者···死无葬身之地!”楚河恨不能仰头发出这样的怒吼与咆哮。 第七百一十一章程咬金催更(3拉丁第二十三章加更!) “这样被动,可不太妙。我现在的处境虽然暂时还算好。但是投靠在玄奘门下,本就是恶了李老二,李老二不会对玄奘动手,但是我们这些做小弟···呸!做弟子的,可就没那么好命了。何况还有高阳公主那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引爆。必须要赶时间,推进剧情,至少也要将西游记的剧情,推到入龙宫,拿到定海神针。” “之前从程大魔王有效催更来看,就只能从程大魔王处动脑筋了。” 想到此处,楚河直接挥起富贵刀,弄了一车金砖,然后送到了程大魔王的府上。 所谓敲门砖、敲门砖,若没有这一车金砖,程大魔王可不会见他。 “一车金砖,好大的手笔。你们做和尚的都这么有钱么?”大魔王眼中闪烁着寒光,似乎是打着某种极为危险的主意。 楚河注意到了程大魔王的这点情绪,不过···关他什么事呢? 即使是程大魔王一时兴起,去打劫寺庙,那就让他去好了! “卢国公客气了!今日辩机此来,却是有一事相求。”楚河知道和眼前这个老匹夫耍心机没用,还不如直接一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你且先说!”程大魔王大手一挥,表情豪迈,仿佛已经答应下来的样子。 但其实,楚河敢保证,他提出的要求,但凡有一丝过分,就会被立刻轰出门去。 至于那一车金砖,也别指望会还回来。 “卢国公也知晓,小僧正在帮助玄奘法师编纂大唐西域记一书,年少心切,对大唐之外的风土人情,也尤为好奇。只是法师却不常说,小僧也不便催促···。”楚河说道。 “哇哈哈哈!”程咬金仰头大笑。 “我道是何事,此事容易,待我明日再去催一催那老秃驴。这般怠慢陛下交代之事,他怕是想看这满长安的寺庙,人头滚滚,血染金佛吧!”程咬金裂开大嘴,露出闪烁锋芒寒光的牙齿。 楚河算是知道,这程大魔王是怎么催更的了。这是真的提着刀在催,不能斩玄奘这个作者,那就那满长安的和尚来威胁他。 知道了真相,楚河不禁毫无罪恶感,反而觉得此法当真大妙。 若不是他现在身份受限,他都想这么干了。 “小子!你好像一点也不怕,不仅不怕似乎还挺开心。你这样子,可不像是个和尚。”程咬金多毒辣的一双眼,尽管楚河的表情已经做足了姿态,但是依旧被对方一眼识破。 紧接着程咬金一句话,差点没吓的楚河夺路而逃。 “不过也是!敢和公主掺和在一起,也不像是个正经和尚的样!” 楚河几乎是咬着舌头说道:“这事···您老怎么知道的?” 否认是无用的! 程咬金这样的聪明人,不是你否认了,他就会怀疑自己的判断,如此反而叫对方看轻,失了和对方继续交谈的资格。 “哈!多稀奇!这满长安的权贵,又有几家不知道?你还真当自己以前做的多隐蔽?要不是顾及老房的身体,还有陛下的颜面。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程咬金语含讥讽道。 楚河满肚子咒骂,都冲着原本的辩机去的。 偷情就偷情,给房遗爱送原谅帽,就送原谅帽。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搞的人尽皆知了? 房玄龄年事已高,又不像程大魔王这般健壮,百无禁忌。近来几年已经越来越虚弱,时常生病。有点见识的都知道,对方时日无多。 这种时候,最忌讳的便是受大刺激。 故而即便是高阳公主与辩机之事,已经是大唐高层皆知之秘,也都没有掀开盖子,装作无知。 楚河这也才明白,程咬金当时在禅房前的警告,究竟为何。 对方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房玄龄。 楚河投身到玄奘门下,就是与李二为敌。 如此一来,迟早会有一些人,为了讨好李二,将他与高阳公主的这段丑事揭发出来。 虽然讨好和激怒的概率各占一半,但是总会有一些人,为了富贵荣华,愿意去赌一把。 踩着楚河的人头,还有房玄龄与李二的颜面上位。 “不过今日看你这态度,却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与公主之事,你自要断去,不可再犯。而玄奘之处,你也可以多用点心,若有任何异常举动,不妨多来老夫处走走!”程咬金话锋一转,便开始劝降楚河,明显是要将楚河收为眼线,帮忙盯梢玄奘。 楚河忽然有些理解,佛门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大的力气,推一个女皇出来,篡夺了李唐的江山。 很显然,从程咬金透露出的只言片语判断,李二对佛门很没好感,即使是迫于大势和压力,选择了暂时的缓和,却也依旧在积蓄着更大的反击力量。 李世民从来不缺这样的耐心。 即便是李世民死了,他的继承者,也会在他早已安排的道路上,最终走上那条既定的道路。 唯有将李唐的江山粉碎,将现在的掌权者全都换一拨去,才能瓦解这个局面。 透过历史,透过数个与唐相关的副本见闻,楚河洞彻到了一丝真相。 “卢国公放心,小僧虽然是佛门中人,在此之前,却更是大唐的子民。”楚河如是回答道。显然是暂时答应了程咬金的‘示好’。 离开了卢国公府,先被楚河抛开的高阳公主一事,再度被提上心头。 被抓住把柄威胁,一贯不是楚河的作风。 想办法一劳永逸才是。 程咬金说话算话,收了楚河的金砖,第二天便去找玄奘催更。 于是楚河终于有机会第三次穿越到了西游世界之中。 飘扬过海,到了南赡部洲,走街串巷,游荡了八九年。 才终于又见到大海,再编竹筏,漂洋过海去往西牛贺洲。 期间楚河多次想要省略这些麻烦的过程,提前抵达西牛贺洲,去找方寸山斜月洞,却始终难以成行。 渐渐的楚河明白,他就像是早已定好剧本的剧中人物,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已经被规范,并无自由。 无论他多么努力的想要改变,始终都会回到原点。 这感觉很不妙,楚河本能的觉得,如果继续这么走下去,即使是他接触到了定海神针,即使是他走完了西游全程,最终也没有资格将定海神针带回现实。 改变! 他必须改变,扭转局势。哪怕是再细微的一点变化···。 第七百一十二章改变的方法 “从西游世界···就当那是一个世界。从世界内部本身改变,应该是不行的。在那里,我只是玄奘法师笔下的一个人物,那么真正的想要改变,就必须自己亲自执笔,作为作者去参与世界的创造···只是我该怎么进行?” 如何参与西游世界的编纂,才是真正关键的。 虽然从来都是由他在执笔,但是楚河从不知道这个过程是怎么进行的。 他听到的始终都是大唐西域记,而等他从西游世界出来的时候,笔下却已经有了两份决然不同的稿子。 还是在阁楼之上,楚河偷偷的在书架之上,摆放了几台录像机。 这种来自于科学的造物,运转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或许玄奘法师只会将它们当做一些比较特殊的摆设也说不定。 当然这取决于玄奘法师的真实境界。 对于玄奘法师境界为何,楚河有些拿捏不准,总感觉他好像很强,强的没边。又好像很弱,只是一个空壳。 假设···大胆的假设玄奘法师是大罗金仙,那他应该就能洞悉很多事情。楚河的这些小动作,也就自然全都瞒不住。 程咬金的威胁还是有些用处的。 这一次不过间隔了两天,玄奘法师便开启了第四次口述《大唐西域记》,当然对于楚河来说,这也是又一次西游世界的开启。 续接上次。 楚河化身的猴王,方从南赡部洲出海,前往西牛贺洲,寻仙访道。 也就是抵达方寸山,进入斜月三星洞的前夕。 按照现实中,楚河得出的结论,灵台方寸山河斜月三星洞,是精神和心灵的高度统一。 但是眼下,它们却又都是具象化出来的,并非是猴王的精神、心灵体现。 “这是不是说,所谓的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是别的人···或许是菩提老祖的心念所化?而菩提老祖又是谁?玄奘法师么?”漂洋过海来到西牛贺洲,登岸遍访多时,楚河终于一座高山,秀丽非凡、林麓幽深。 “这山,好生眼熟!”环顾四周,化身猴王的楚河,攀爬上巨木之巅,眺望四周。 虽然时机未至,猴王不可修行,但是那身体素质确实没得说,天生神力生裂虎豹,也是等闲。跳跃在山林巨木之间,这疑似方寸山的山头,楚河却越看越觉得眼熟。 “虽然有些不一样,但是···这应该就是白云山的摸样吧!” “不对!这就是白云山,只是有了一些变化,更加的贴近于某种理想化,也更为神秘、幽静。”楚河看到一些标志性的景物,终于彻底确定下来。 “如此说来,这所谓的灵台方寸山,就是玄奘法师心头的白云山。玄奘法师十三岁在净土寺出家,临近着白云山,只怕少年时期时常与师兄弟们在山中玩耍、嬉戏,故而此山深入灵魂,篆刻记忆,终于露了行踪。”找清楚了脉络,楚河一路顺着崎岖的山路往上。 一路疾行,忽闻得林深之处有人言语,侧耳而听,原来是歌唱之声。 歌曰: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楚河心中暗道一声:“来了!” 却也对这指路的樵夫感兴趣。 原著中这一段,楚河一直不是很理解的。 路就在脚下,猴王已入山中。 为何还非要出来这么一个看似神秘兮兮,实则没什么存在必要的樵夫出来指路? 如今想来,这个樵夫对猴王而言,或许无关紧要。但是对玄奘法师而言,却一定起到了极深的影响,甚至可能是他日后执意西行的源头之一。 就像那个病老而死的老猴子,对猴王的重要性,一般无二。 跳将过去,楚河探头一望。 就见一人,头上戴箬笠,乃是新笋初脱之箨。 身上穿布衣,乃是木绵拈就之纱。 腰间系环绦,乃是老蚕口吐之丝。足下踏草履,乃是枯莎槎就之爽。手持钢斧,担挽火麻绳。 如此形象,很樵夫···却又很不樵夫。 很樵夫是因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整个人的状态,都是樵夫无疑。但是整个人的气质,神韵却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别人,老子不是普通的樵夫,老子很不一般,快来搭讪老子。 所以楚河很识相的过去搭讪了。 这是深入玄奘法师内心的一个引子,如果不去触发,那么三星洞只怕楚河翻遍了整个看起来像极了白云山的方寸山,也找不到。 一番套路,不必多言。 欲知详情,且看西游原著。 作者君艰难的克制住,复制粘贴水字数的罪恶之手后。 楚河出了深林,一个转角便找到了道路,这路他方才站在树梢之上,分明却不见分毫。 又绕过一山坡,约走了有七八里远,便看到了一间洞府。 见崖头立一石碑,约有三丈余高,八尺余阔,上有一行十个大字,乃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楚河长出一口气,心道终于摸到门了。 接下来不多说,入了菩提祖师的门,学了七十二变和筋斗云,便草鸡变凤凰,猴王变大圣。 楚河虽然也有神足神通傍身,但是若能学得筋斗云,用来装哔,那想来也是极好的。 只是就在楚河想要上前叩门之时,眼前的画面突然消散。 他再次从西游世界中跌落出来。 眼前依旧是厚厚的一叠书稿,而玄奘法师也闭口不言,似乎已然入定。 不知为何,楚河此刻看向玄奘法师时,感觉对方身上的气息,混混沌沌的,似乎极为高深。竟然给他一种,与鬼谷子师父相似的气质。 只是相比起鬼谷子师父虽然神秘却真实的感觉,玄奘法师身上的这股气息,却要虚妄的多。 就像是临时借来的一般。 玄奘法师正在闭目入定,楚河悄悄收走一台摆在书桌前的摄像机,整理好桌上的书稿,然后离开了阁楼。 一路小跑到僻静无人处。 楚河索性遁入小世界中,然后打摄像机,开始翻看回放。 起初一切很正常。 但是渐渐的,楚河却发现,正在‘讲故事’的玄奘法师变了。 他不再是一个人,竟然变成了一只猴子。 第七百一十三章毁容脱身 “卧槽···这是猴哥啊!”楚河一瞬间真的被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里的摄像机给丢出去。 一只金毛猴子,身穿一身破袈裟,宝相庄严的讲故事,这画面不仅没有很和谐,配合前后因果,反而令人毛骨悚然。 “难不成玄奘法师早已不在,回来长安的是一只猴子?”疑惑只是一瞬间一闪而过,紧接着楚河便使劲摇头。 “不会!不应该,那的的确确,应该就是玄奘法师。否则他具象出来的灵台方寸山,不可能是白云山的摸样。”楚河急忙刹住恐怖的念头。 那个念头实在是太鬼畜,也太暗黑了。 “可是为什么,玄奘法师会变成一只猴子?”就在看清这个真相之前,楚河还在想,所谓的西游,是否就是一场修行,降心猿,收意马,戒嗔戒色戒恶念,悟空悟能悟净土。 但是玄奘法师这一变身,把楚河之前的揣测又推倒了一大半。 不是说错误,而是···绝不会仅仅于此。 从小世界里心事重重的走出来,楚河有些迟疑。 他在犹豫,要不要透露一些讯息给程大魔王,将程咬金给拖下水。 有这位混世魔王垫背的话,即便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变化,至少也多一点应对的空间。 只是将程咬金拉下水的后果也是难以预料。 他可不好利用,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坏了原本的目的,满盘皆输。 楚河脑中想着各种问题,进行着利益权衡。 不知不觉走到了弘福寺的前院。 迎面一个身穿灰色僧衣,面相老成的中年和尚朝着楚河走来。 “辩机师弟你怎么还在此处?法师正传你去佛塔!”中年和尚说道。 楚河一抬头,稍稍一愣,辨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明濬,弘福寺的本地和尚,玄奘法师钦点的九位缀文大德之一。跟随玄奘法师一起翻译佛经,并做编纂和注解。 如果不是楚河抢先一步,先投在了玄奘法师的门下,此人身处弘福寺,原本是最有可能被玄奘法师最先收入门下,成为大师兄的存在。 虽然对方掩饰的很好,但是楚河还是能够察觉到,他的嫉妒和不甘。 不过此人不足为虑,在九人之中,也只是占了地利便宜而已。 若是真论才学,有没有资格进入缀文大德之选,还要打个问号。 别的不说,站在历史的高度,辩机编撰了《大唐西域记》,道宣著有《大唐内典录》、《续高僧传》,靖迈著有《古今译经图记》,慧立则有《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不但功在释氏,且为一般士人所喜读而乐道。 明濬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了。 滚滚时间长河,如同一个筛子,浪花淘尽英雄,谁泯然于众,谁青史留名,一目了然。 “师兄可知是何事?”以玄奘处而论,楚河先入门,是大师兄,明濬应该喊楚河师兄才是。之前对方抢先称呼楚河为师弟,其实就是暗中示威。 只是楚河没闲工夫和他扯淡,也就不与其计较。 对方若是不知好赖,继续长做纠缠,那就稍稍动脑,想个法子除了便是。 见楚河口称师兄,明濬自以为胜,颇有些羡慕向往,却又隐晦略带妒忌的对楚河道:“高阳公主要听法师说法,特意邀你作陪旁听。” 楚河心道一声不好。 之前给高阳公主灌的迷魂汤,应该是已经过了大半药效,这高阳公主又故态萌发了。 没有了游梦宝枕,按耐不住便寻了个由头,找上门来。 “这个女人,看似精明,实则愚蠢。这么大大咧咧的找理由问道玄奘法师,不仅闹得人尽皆知,且还令其父皇猜忌。反而不如暗中偷偷摸摸的来私会,虽然鬼祟了些,却少了那么许多乱七八糟的麻烦。”楚河眉心直跳,有些火大。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那样做了,想我楚河一贯风流倜傥,如今为了定海神针,竟然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当真是可悲可叹。”楚河心中叹息一声,转而对明濬客气两句之后,便转回自己的禅房。 未过多久,楚河的禅房便起了大火。 火势迅速蔓延,将小半个禅院都笼罩其中。 等到火势被扑灭,楚河抱着一叠叠佛经冲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发生了极为剧烈的变化。 有些人看向楚河怀中,被保护完好的那些佛经,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敬重。 而有些人则是完全的厌恶和害怕。 听闻火势,玄奘法师和高阳公主等人也赶了过来。 当看到楚河那张被火焰舔舐之后,变得面目全非,宛如恶鬼般的面容,高阳公主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惊呼一声,仰头昏厥过去。 一个面相黝黑,身材高大魁梧的贵公子一把抱住仰头栽倒的高阳公主,扭头看向楚河时,神情复杂。 既有痛恨,也有痛快,更夹杂着一丝丝惋惜。 玄奘法师看着楚河,再看看他即便是形容狼狈,即便是被火焰灼烧到毁容,也要保护的佛经,叹息两声,走上前来,不出声安慰,也不赞许或是责怪,而是扬起手中,啪啪啪···照着楚河的后脑勺,就来了三下。 玄奘法师这一下,倒是让楚河愣住了。 这套路···好熟悉! “他没有看穿我的变化?这不能够吧!九转玄功这么逆天的么?如果玄奘法师真的是大圣爷,那他也应该有火眼金睛,能够看穿才是。”楚河有点发愣。 为了摆脱高阳公主的纠缠,楚河无奈之下,选择了最为直接的一招。 意外毁容! 很多自以为情深如海的人,都以为无论自己所爱之人变成何等摸样,都会情深不变。 他们所喜爱的是灵魂,而不是皮囊。 但其实,那不过是高看了自己。 没有好看的皮囊,谁在乎你是否有有趣的灵魂? 起初的山盟海誓,在面对那张如恶鬼般的脸时,都会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如果高阳公主真的已经爱的无法自拔,面对楚河此时受损之躯时,不该是吓的直接晕倒,而是扑上来表示关怀才是。 以‘自残’毁容一招,楚河解除了高阳公主对‘辩机’的执着,但是同样,也让他这个原本名满长安的帅和尚,成为了人人惧怕如恶鬼般的人物。 舍身护经,确实值得宣扬。 但是人心向往美好,而拒绝丑恶,也是在所难免。 用白纱布包住半个脑袋,夜半三更十分,楚河来到玄奘法师的门前,轻轻扣门。 第七百一十四章夜半传得经半部 讲道理,能以烈火焚烧毁容,唬住高阳公主,这是楚河意料之中的。 对方为皇家嫡女,虽然可以借用修行之宝,却依旧有龙气缠身,难以修行。 不懂修行之妙,自然也就无法理解修者的能耐。思维还被固化在凡人的程度,水火无情,根本不会想到,莫说是今日之楚河,即便是原本的辩机之能,也是凡火难伤。 至于其他懂修行的僧众,虽然知道一般火焰伤不到楚河,但是没奈何楚河的九转玄功变化太过玄妙,他们根本瞧不出破绽。 反而大多心中猜疑,是否是有其他人,暗中下了毒手。 毕竟这火也起的可疑。 玄奘法师曾经去往西天,拜佛祖为师。 若是能得其衣钵传承,那地位堪比达摩衣钵传承者。 故而如今玄奘法师所收的九名弟子,暗中争斗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个中凶险,几乎不弱于皇子夺嫡。 互相怀疑,暗中揣摩,反而让不少人对楚河被火毁容之事,就这么轻松接受了。 当然,也有处于妒忌的原因在其中。 原本的辩机太优秀,也太受眷顾了。如今他能遭难,所有曾经羡慕和妒忌过他的人,都本能的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门响了三声,门内传出玄奘法师的声音:“夜深露重,你又新患伤口,不好好休息,却来为师处作甚?” 楚河直接推门而入,见玄奘法师正盘腿坐在蒲团上,身披袈裟,神情毫无倦意,显然正是在等他。 闻言便道:“师父昨日禅房前对众相允,教弟子三更时候,从后门里传我道理,故此大胆径拜法师榻下。” 这话楚河几乎是全部引用了猴子拜见菩提祖师时的原文。 就是要刺一下玄奘法师,看看对方是什么表情。 果然听了楚河的回答,玄奘法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有些发愣,却又一瞬间后回过神来。 “你既有护持佛法,又不惜毁了皮囊外物,一心修佛。那贫僧今日便传你半部经书,还望你好好研习,莫要辜负。”玄奘法师回神之后,依旧照着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对楚河说道。 楚河此时满脸抱着白纱,也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唯有一双眸子绽放光亮。 心中想着:“这玄奘法师半夜传我来,是要教我神通法术?七十二变?筋斗云?还是传说中的‘显密圆通真妙诀’?” 无论对方要教什么,其实楚河都不是特别在意。 他现在不缺法门,不缺神通,但是这背后的意义值得深究。 更可以让楚河看清楚,眼下坐在这里的,究竟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还是大唐高僧唐玄奘。 却听玄奘法师继续说道:“为师游历西方诸国,最终至迦摩缕波国,应国王鸠摩罗的邀请讲经说法,最终所著一篇《三身论》,此为为师研习佛法之大成,现如今传授给你,还望你莫要辜负。” 楚河听了之后,确实一惊。 这玄奘法师,明显是传承衣钵的意思啊! 待到玄奘法师开始传法之后,楚河静心聆听。 这却是一篇绝世妙法,不仅阐述佛理,更有诸多神异埋藏其中,隐隐给楚河许多启发。 同时也终于解开了楚河一部分的疑惑。 传授完毕之后,玄奘法师接着说道:“此经成后,却又遗失,为师近日方才忆起这半部。只盼还有另外一半,能再重获,也免得心血失传。” 楚河得传半部《三身论》,此时已经恍惚明白,眼前的玄奘法师究竟是什么了。 他正如楚河之前所猜测的那样,是个空壳! 真正的玄奘法师,早在西天之时,就已经成佛。 褪下了一具空壳,金蝉脱壳而去。 这空壳是执念,也是因果,更是任务。 人有贪嗔痴三毒,被佛家视为大忌讳,为三不善根。 而玄奘法师却别出心裁,从大乘佛法之中细致分化出《三身论》,从心中斩出三毒,具象化现,成为真实的存在,然后亲自教导,将其收服。 所谓普渡众生,不应有别。 寻常小乘佛教,不仅独善其身,更斩除三毒,以求周身无垢,通泰琉璃。 而玄奘法师反其道而行之,既然众生不应有别,那即便是自己的一部分意念、情绪,也是该如此。 故而他舍弃了一部分自我,反而成全了三毒。 一路西行,历经磨难,玄奘法师应该和他的三毒已经全都成佛了,而留下的空壳,又会有新的烦恼生。 烦恼一生,便有贪嗔痴。 故而一切是个循环,仿佛无止境。 而要解析其中的奥秘,就要重走西游路,从心出发。 或许随着西游记的剧情往后推行,眼前的玄奘法师,最终可以在心中重走西游路,再修成真佛。 如此一想,楚河忽然觉得无比的恐怖。 真正的玄奘法师虽然一分为四,但是却自成一个几乎无止境的循环。 如果让他这么下去,无论是他,还是孙悟空、猪八戒、沙僧,都会拥有无数等量化身,可直入大罗。 想到这里,楚河对于这部《三身论》更加重视起来。 虽然他不会按部就班的跟着去练,但若是解析出其中的核心奥秘,融入自身修行中,那也大有裨益。 终于明白了所谓西游副本的究竟,以及玄奘法师的异常为何,楚河心中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先行落地了。 “不过后世来看,三身论失传了,那也就是说玄奘法师的无限循环,在第二轮的时候,就被直接打断。” “假如原本的辩机,也和我一样,成为了玄奘法师重走西游路的鼎炉,那是不是说,当辩机被腰斩之后,玄奘法师的路也被斩断了。”想到这里,楚河浑身的汗毛根子又都竖了起来,心中警铃大作。 原本以为想到了办法,摆脱了高阳公主,危机应该解除了一大半。 如今看来,还真不能放松。 辩机之死,或许与高阳公主私通,只能占据极小的一部分因素。 更大的可能是,玄奘法师这无限循环的套路,被别的什么人知道了,然后被刻意的引导斩断。 “辩机!你走神了!”玄奘法师的声音,将楚河的心神,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之中,重新拉扯回来。 “是!法师!”楚河回答了一声。他本该叫师父,不过···为了避免鬼谷子师父不高兴,楚河还是觉得不叫为好。幸好玄奘法师也不在意这些称呼之事,都让楚河蒙混过关了。 只是今晚格外不同。 第七百一十五章外来的和尚 “贫僧已传你衣钵,莫非是还不愿叫我一声师父?”玄奘法师问道。 楚河有些发愣,原本以为玄奘法师,不应是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之人。 这可有点难以回答。 如果玄奘法师的手段成真,《三身论》无限循环,那就相当于一人化作四个大罗金仙,楚河叫他一声师父,那也不亏。 就在楚河犹豫之时,忽然有一阵风吹来。 不断的拍打着玄奘法师禅房的门。 玄奘法师叹息一声,亲自起身打开禅房的门。 却见门外空无一人。 唯有月光却竟然弯曲进了禅房,洒落在玄奘法师的大光头上,仿佛扬起了一圈光晕。 渐渐的月光淡去,玄奘法师转过身来,神情有些古怪,紧皱着眉头对楚河说道:“你且先回房歇息吧!我传你的经文,你且都记好,莫要忘了。” 楚河点头称是,心中却满腹疑惑。 那月光有古怪,但是楚河再开天眼去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仿佛真的只是一种自然异象。 之后接连一段很长的时间,玄奘法师都未曾再召见楚河。 更没有续写大唐西域记,同时继续西游世界的推进。 楚河也不着急,《三身论》他才领会了一些皮毛,想要借由此功,改变西游世界内的剧情人物走向,那还太过勉强。 就在这种平缓的日常之下,时间缓缓流淌。 贞观二十一年,日渐年迈的李世民,越发思念次子,不顾满朝大臣的阻止,执意将次子李泰重封濮王,且召回长安。 一时间,原本风平浪静的长安,开始变得有些气氛古怪。 当然朝堂之事,暂且还牵扯不到佛门。 无论那些王公贵族,文武群臣如何看待李泰回长安一事,似乎佛门的清净是得以保存的。 只是当李泰再入长安之时,佛门的平静也很快被打破了。 这位曾经距离太子之位,仅差半步的王爷,被发配往偏远之地后,所有人都以为他一定会日渐憔悴,本就身体不太好的李泰,应该几近油尽灯枯才对。 但是这位过去的魏王如今的濮王,不仅身体矫健,容光焕发,并且往日浮肿虚胖的身体,如今也健康的瘦了下来,显得俊朗倜傥了许多,更有几分李世民年轻时的风采。 目光浅薄,政治嗅觉只能算是勉强的官员,纷纷松了一口气。 这位濮王这般作态,似乎是已经无心皇位。否则的话,那一定会将自己弄得更加凄惨一些,好博得李世民的同情。 但是真正聪明的人,反而更加警惕。 身处寺庙之中,楚河得到的消息也格外不同。 李泰入长安,回来的不仅仅是他自己,和一众妻妾儿女,还有几个天竺来的僧人。 这几个僧人在李泰处似乎格外受礼遇,长安一些寺庙的和尚耳闻之后,也都有意主动前去拜访,却都被纷纷拒之门外。 其中一个天竺来的僧人甚至隔着门坦言,整个大唐,除了玄奘法师之外,没有第二个僧人,有资格与他们交流佛法。 听到这几个天竺僧人的消息时,不知为何,楚河想到了那一晚的古怪月光。 还有这些时日,玄奘法师越发古怪的行为。 一身白衣,大半个脑袋都被包裹在纱布内的楚河,正端坐于梅树下,体悟《三身论》。 小半年的修行,已经让楚河终于稍稍领会了一些这部经文的真意。 对于如何改变西游世界内的走向,更改剧情,也有了一些想法,只等着机会实践。 就在楚河想着,是不是再去找程咬金,让他帮忙催更一波时。 两个全幅披甲,身材魁梧的士兵,一路闯入了楚河的禅院。 “你就是辩机和尚?” “卢国公有命,让你过府一趟!” 这还真是凑巧! 楚河皱了皱眉,这半年来,程咬金从未主动联系过他。 如今却这般唤人来传,究竟有何用意? 楚河到不担心程咬金对他不利。 虽然那厮绝非善茬,但若真的有心对付他,此时来的就不是两个士兵,而是数百个成群结队,全副武装,专门针对修士的特殊甲士。 再来卢国公府,楚河被直接引到了书房。 程咬金虽然是个大老粗摸样,但其实并非胸无点墨,他书房里的藏书,甚至比许多文官都多。 而且就那许多发黄的书页来看,并非只是装饰用品。 “你来了!坐!喝茶···!”程咬金对楚河一招手,一旁早已煎好茶,泡好一碗味道古怪,颜色更加古怪茶水的侍女,将一碗茶汤递向楚河。 看着茶碗内漂浮的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等物,楚河哪里有半点胃口。 虽然早在数月之前,楚河就在寺庙中推行所谓‘佛茶’,其实也就是‘清茶’,但是也就只是在一部分寺庙内,稍微得到一点重视。莫说是整个大唐,即使是长安的许多上流贵族,也都看不上楚河那等‘粗鄙’的饮茶方式。 很显然程咬金让楚河喝茶,也是有‘提点’他的意思,想要纠正他的错误。 否则以程咬金一贯的作风,此时应该是叫楚河喝酒。 至于和尚不能饮酒这样的戒律,在程咬金处就是狗屁。 “茶就不喝了,国公贵人事忙,不知传唤小僧,是有何事?”楚河直奔主题的问道。 玄奘法师安静无事,每日只是闭门苦修,翻译佛经。 曾经在西方诸国,引起无穷轰动,雄辩五千僧侣佛修的玄奘法师,回到大唐,回到长安后,却深居简出。并未携巨大的优势,风行全国,应承诸多佛门有心之士的相邀,执掌中土佛门魁首,掀起一场宗教革命,与道教掰腕子,甚至争取世俗权力。 如此一来,原本时刻紧盯玄奘法师的程咬金,也渐渐的在李世民的授意下,放松了一些警戒。 楚河这个所谓的内应、暗探,似乎也渐渐的转入地下,进入了‘休眠’。 而今天程咬金这般高调传唤,楚河反而很肯定,那绝不是为了玄奘法师之事。 果然程咬金放下沾染了墨汁,却迟迟未曾动笔的狼毫笔,抬头盯着楚河道:“长安城内,最近来了几个天竺和尚,你可知晓?” 楚河心中一动,点点头道:“确实知道。” 程咬金又道:“那你可知道,他们向陛下献上了来自天竺的长生药。” “濮王已经尝试过了,却有奇效。” 第七百一十六章又是长生药 “长生药?”楚河一愣。 自章华台副本起,他楚河便与这所谓‘长生药’结下了不解之缘。 但除了最开始的药珠以外,之后几次所谓的长生不死药,都是又假又坑。 正是因为这方面的天赋已经点到了‘专精’的程度,楚河才更加的确定。 这天竺和尚带来的所谓不死药,一定是一个大坑。 天竺笼罩于西天之下,直属于佛门。 统治者属于****,不受所谓天子龙气约束,可以随意修行佛法。往往一国之君主,不仅仅是西方神祇的子嗣,更兼修佛法,为佛门大拿,即便是无法修成佛躯,入得灵山。也能择选一位佛陀信奉,进入其佛国,受其庇护。 这种情况下,那些西天笼罩下的君主、国王,哪里需要研究什么长生不死药? 这从根子上就说不通。 所以楚河一瞬间也明白了程咬金的意思。 “卢国公是想让我去探一探法师的口风,从他口中知道这几个天竺僧人的来历,同时也了解一下,这所谓的天竺长生药,是否真的有效。”楚河很肯定的说道。 程咬金点头道:“确实如此。” 稍稍犹豫了一下,程咬金又道:“如果那些所谓的不死药是假的,你必须找到切实的证据。” 从这句话的意思中,不难领会到。 程咬金是不相信所谓长生不死药的。 但是历代帝王,秦皇汉武都不能免俗,李世民虽然号称千古一帝,却又岂能‘独善其身’ 再英明的君王,一旦年老体衰,就会想要找回失去的雄风。 别的不说,那满后宫的鲜花贵草,争奇斗艳,只待雨露甘霖。偏偏老天爷却半滴雨都没有,不仅奇花异草们不答应,老天爷自己心里也是难受的紧。 更何况,千古江山,永享至尊,这是每一个帝王的终极梦想。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妙。 三皇五帝时期,人族之大巫不弱于神祇,三皇之位,媲美天帝,若想永远执掌乾坤,本是容易至极。这些先贤却几乎都选择了禅让皇位,当他们无法带领人族继续前进时,就选择将位置传承给能够继续带领人族前进的人。 等到公天下变成了私天下,这绝对的帝王,不死的皇者,反而无法再出现了。 这难不成也是一种天理循环? “卢国公说笑了,小僧何德何能,可担当如此重任。试探口风之事,小僧尽管应下。但是查询长生药真相,找出证据一事,还恕小僧无能为力。”撇开乱七八糟的念头,楚河说道。 他并不是程咬金的下属,之前愿意听命,那是被拿住了把柄。 而今他自我‘毁容’,与高阳公主已经分道扬镳。 程咬金便再也不能拿这一茬来威胁他。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为了这所谓的长生药真相去冒险? 归根结底,李二会不会嗑药嗑死,与他楚河又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参悟《三身论》,然后好好的跟着玄奘法师的脚步,等到适当的事迹,搞出一些事情来,将定海神针收入囊中。 如此他来这方世界的根本目的就达到了。 长生药之事,不仅仅涉及了天竺僧人,更涉及了濮王李泰欲重夺太子之位之事。 其中水深的很,楚河如今无权无势的,何苦一只脚跨进去? 程咬金脸上怒容一闪而逝,依照本性,是要发怒的,却又按耐下来。 早几年程咬金确实是暴脾气,聪明、狡猾这是他的天赋,但是暴脾气却也是他的本性。能用拳头解决的麻烦,他从来不会多去浪费脑浆。 但是近些年来,朝廷之中局势动荡诡异,那些曾经一起打下江山,开创盛世的同袍、同僚,几乎都已作古。 占着卢国公的名头,朝堂之上看似是一方大佬。 但其实程咬金面对的局势,已经不如贞观初年时那般如意。 朝堂之上,一个萝卜一个坑。 老家伙不让位,新人难以出头,自然会有数不清的明刀暗箭。 压下心头的火气,程咬金瞪圆双眼看着楚河道:“老子一生戎马,见过的事情太多了。归根结底,这世上没有谈不拢的条件,也没有真的无能为力之事。” “你既然话说到这里,那就开条件吧!” 楚河是真的不想插手。 程咬金对他的作用,也不过是一个催更员。 如今有了半部《三身论》,知道了西游世界的真相,楚河其实没有那么着急。 所以他也不想开什么条件。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听大唐西域记,不过老子有直觉。此篇对你大有作用。编撰此书,大有人可为。你若不应下差事,老子明日便请奏陛下,让你背了行囊,自己在走一趟西域,亲眼去看看你想看的西域风土人情。”程咬金念头一转,凭借着本能,又找到了一个楚河的破绽。 当然他可不知道,这是歪打正着了,比高阳公主对楚河的威胁性还要大。 楚河脑门一疼,真恨不得立刻出手,与眼前这个老匹夫大战一场。 “当真是欺人太甚啊!”楚河目露寒光,盯着程咬金道。 面对楚河不善的目光,程咬金毫无任何的愧疚,反而哈哈大笑,知道自己又抓住了一条楚河的软肋。 “别说我老程欺负你。之前的承诺依旧有效。你替陛下,替我老程办事。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程咬金道。 楚河心绪难平,却也知道遇到程咬金这样不要脸、拳头硬、有实力还聪明的对手,他就相当于遇到了克星。 以往纵横捭阖的手段,都有些不太好用。 脑子里转了几下,还真被他想到一件想要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把前隋靠山王杨林的水火囚龙棍给我吧!”楚河说道。 按照西游记原著来看,虽然猴哥一直用棍子,但是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棍法可言。如果楚河先修一身棍法,然后再在西游世界中化身为猴哥。 那么一来,根本性的东西无法改变的情况下,外在的表现力,却能因为会棍法和不会棍法,带来不同。 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一点点的改变,积累多了也能带来质的变化。 楚河要水火囚龙棍,自然也相当于,还向程咬金索要当年靠山王杨林的棍法秘籍。 他相信程咬金一定听得懂。 果然听了楚河的要求,程咬金先是微微发愣,紧接着仰头哈哈笑道:“这有何难,那水火囚龙棍就在陛下的武库之中。以我老程的面子,可以替你取来。同时杨林的《囚龙棍法》和紫面天王雄阔海的《浑天棍法》,都可以给你!” 第七百一十七章嗔魔悟空 楚河返回弘福寺后,未过两天,程咬金便派人将一条水火囚龙棍,和两本棍法秘籍送到了楚河处。 楚河没有着急去找玄奘法师探口风,而是暗中找了一些人,挑动长安各个寺院的小和尚讨论那几个天竺僧人的问题。 将原本有些降下来的热度,再度刷上来。 紧接着再差使人挑拨好几个寺院的所谓‘高僧’去找那些天竺僧人论法。 这些‘高僧’起初被拒之门外,之后强行吵闹,非要论个输赢、高低。 于是就被狠狠打脸了。 再经过楚河的刻意暗中加料宣传,这被打脸的就不再只是那些所谓的‘高僧’,更是整个长安,整个大唐的僧人。 当一件事件被上升到整个地域或者国度的时候,即便是原本再微不足道,也足够吸尽眼球。 更何况,僧人辩法,本就是佛门习惯有的活动。 眼下这些长安的所谓‘高僧’输的一败涂地,自然连带的整个长安甚至大唐的僧人,都心中不忿,群情激涌。 然后请玄奘法师出山,收拾这些无知番僧的口号,便悄然响起来,渐渐的成为了主流。 引导舆论,然后让事情朝着自己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也是楚河一贯喜欢应用的手段。 这个时代的唐人,民族自尊心是极强的。即便是所谓四大皆空的僧人,也是如此。 虽然佛教是外来教派,并非土生土长。讲道理那些天竺僧人,才称得上正统正宗。但是唐人的自信就是,入我大唐,即为我大唐之物。一应皆以我大唐为准则,不应有所不同。 这种想法虽然有盲目自大的嫌疑,却也总比后世一些外国月亮比较圆的论调,听起来要顺耳舒服的多。 当声势渐高之时,楚河应诸位师兄弟所请,作为代表入了玄奘法师的佛塔,去请玄奘法师出山,挽回大局。 佛塔之外,楚河恳求良久,又有诸多僧侣同时跪求请愿,佛塔大门方才开启一丝缝隙,放任楚河进去。 踏入佛塔之中。 塔内光线十分的昏暗。 地面铺着一层灰尘,很久没有人被允许进来打扫了。 楚河一层层的走过,都没有看到玄奘法师的踪影。 直到了最顶层,楚河才看到有个人影,披着袈裟,将全身都裹住。 “法师!”楚河喊了一声。 袈裟中传出玄奘法师的声音:“你们所请,我已尽数知道,却也无能为力。此事还需你们自己想办法。” 楚河想要上前看清楚,却感觉有一股力道,强势的环绕在玄奘法师周围,无论楚河迈动几步,没有玄奘法师的许可,楚河与他之间的距离,始终都保持的那么远。 仿佛空间在玄奘法师面前,被重新进行了定义。 “法师可以不出手,但还请法师告知,来者究竟为何人?”楚河停下脚步,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对玄奘法师问道。 玄奘法师道:“他们是戒日王座下的使者,原本是大自在天魔神的后裔,同时具备神性和佛性。” 戒日王乃天竺戒日王朝的建立者,天竺古典文化的集大成者,单单就天竺历史而言,他也是最具影响的帝王之一。 玄奘法师抵达天竺后,就是在他的帮助下,完成了《三身论》。 同时为了庆贺玄奘法师的到来,这位戒日王还专门举办了第六次佛教无遮大会。 而也就是在这次无遮大会之后,玄奘成佛,褪壳回唐。 “这些人是为了法师您来的?”楚河出声问道。 这一切并不难以联想。 裹在袈裟里的玄奘法师微微动了一下,叹息一声道:“你说的不错!他们确实是为了贫僧所来。昔年我成佛前,曾经答应戒日王,会将《三身论》交给他。” “法师食言了?”楚河皱眉问道。 玄奘法师道:“不!是没法教!” “我用教你的方法去教他,却始终也教不会。现在我才想起来,戒日王是神子,是大自在天魔神偷偷留在人间的嫡系子嗣。他的灵魂中天然带着神的部分,无法分解,无法将贪嗔痴三毒具象出来,更做不到心神合一,演化一方心中世界。”玄奘法师说到。 “所以您就一走了之?没有解释?”楚河又问。 玄奘法师道:“我无法解释,当我发现无法传授对方《三身论》时,我本身也遗忘了这本经。我必须回到大唐,找到真正的传承者,才能重新找回这段记忆。” 楚河叹息一声,这其中变故,当真是阴差阳错。 当然也不能完全否定,存在刻意的原因。 所有我们认为的一切偶然背后,未必不会真的存在一双手,在操控一切。 这种事情楚河经常去做,又如何保证,不会有某些存在,用一些更加难以理解的方式去做到? “此事总归是法师您的事,因果皆系于您之身。您比我更加明白,这并非逃避的时候。”楚河说道。 玄奘法师闻言,叹息一声,然后默然的转过身来,放下蒙住头的袈裟,看向楚河道:“你且看我,现在该如何?” 楚河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退后两步,方才站稳身体。 那宽大的袈裟下,笼罩的却是一个狰狞的猴头。 满脸暴戾,双眼猩红,一股凶悍至极的气息,扑面笼罩而来。 “心猿!嗔魔···!法师你已经激活了他!”楚河又退了两步。 研习了半部《三身论》半年,楚河也算对其中的一些细节颇为了解。 贪嗔痴三魔之中,按照西游原著来看,嗔魔应该是最先觉醒的。 当初玄奘法师西出玉门关,被李世民派人追杀,一路狼狈奔逃,屡屡在生死之间来回徘徊。心头嗔怒难以自持,这才有了无法无天,任性任我,快意恩仇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简单说就是玄奘法师人格分裂了,孙悟空就是他分裂出的第一个人格。 孙悟空欲打破天庭,崩毁乾坤,其实正象征了玄奘法师,想要不顾一切,杀回长安,找李世民以决生死的欲望。他是从顽石中诞生的,正是因为本性慈悲的玄奘法师,本能的想要授予他铁石心肠。 只是玄奘法师总归佛法高深,最终在心中幻化佛祖,用佛祖压住了猴头,也压住了嗔魔。 直到渐渐将其收服几分,方才又重新释放出来,且作为自己的一个身份,重新上路,陪伴西行。 但是讲道理,现在的玄奘法师,还没有将西游世界开启到那个程度去,本身也没有再经历感同身受之事。这心猿嗔魔,为何竟然在他身上提前苏醒? 若不是玄奘法师,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将这嗔魔束缚在自己身上,只怕早已化作孽猴大闹长安,将堂堂的大唐国都,打的一片稀巴烂了。 第七百一十八章我来说,你来写(上) 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玄奘法师身上的嗔魔猴头,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分身。 无论西游记里,将前期的孙悟空写的多正面,那都是因为他是主角。抛开主角的立场,单独抽离开来去看他,他的凶性是毋庸置疑的。 楚河虽然也自小崇拜大圣爷,但是还不至于见了偶像就昏头。和那些偶像让脱裤子,就乖乖吃草的脑残迷妹可不一样。 所以楚河谨慎的又退了几步。 甚至已经取出了昊天宝镜,藏在衣袖中。 如果玄奘法师身上的嗔魔真的爆发,就别想着正面硬怼,来一波神级操作了。 直接用昊天宝镜先拉开距离再说。 怂? 不存在的! 只是若真打起来,好处没有半点,吃亏确实看的见的,那又何苦来哉? 楚河的忌惮玄奘法师看在眼里,开口说道:“你不必惊慌,月光菩萨借了我一道琉璃宝月光护体,将那猴头的意念,先丢到了一处封闭空间,进行虚幻的时间穿梭轮回。暂时干扰不到我的本身意志。” 玄奘法师话中的意思就是,他虽然外形变了,但是内在还是那个玄奘法师,并无变化。 楚河稍稍松了一口气,没办法,没有被降服的猴头,太过无法无天,谁也不知道,他一旦失控,会干出什么事来。 “法师,按照修行的进展,你身上的嗔魔,不应该这么快就出现,并且膨胀到如此程度才是。”楚河开口说道。 玄奘法师叹息一声道:“这是我在西方那烂陀寺时,所拜的师父,戒贤大师出手了。他是我的师父,虽然不解我的《三身论》,却也能推断一些根本。从意识出发,借助那些从天竺来的僧人,施展术法,提前激活了我身上的嗔魔。” “不过他也留了一手,否则月光菩萨没有机会帮我。只怕是戒日王逼迫他出手···。” 楚河想了想道:“为何···功德佛不出手?” 楚河问的是玄奘法师的本体。 玄奘法师摇摇头道:“你不了解,在我成佛前,无论是他,还是他的三位弟子,都是不能与我相见的,甚至不能发生太过直接的联系。因为一旦相见,我们相互之间就会互相吸引,发生融合。最终是我消亡后,成为他们身上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那现在该怎么办?继续开启西游世界,会不会缓解矛盾?”楚河问道。 他问这个问题,当然还是有私心的。 本来已经到了斜月三星洞的门口,眼看着就要拜师菩提老祖,然后,习得长生不死术,七十二变显神通,入得东海取神针,下到地府乱乾坤。 这突然来的变故,直接就等于一道大闸,将高、潮给挡在了门外。 这不就相当于美女都约好了,酒店也开好房了,连泡泡糖都准备了一打,就准备一夜鱼龙舞,疯狂的鼓掌。 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兄弟莫名冬眠,无论怎么给他放音乐,他都不肯苏醒。 于是五十岁的老男人,只能抱着头,痛苦回忆二十多岁时的青葱岁月,不懂得珍惜年华的珍贵,白白的浪费于五毛一包的维达纸巾。 话题扯远了。 回归正题,听了楚河的问题,玄奘法师摇摇头苦笑道:“不行!我一旦打开西游世界,那么他就会乘机逃出来,然后在我身上完全的苏醒。到那时,我就真的都无力回天了!” 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 如果问题这么容易解决,那玄奘法师也不会把自己关了小半年,早就找他解决问题了。 想了想,楚河脑洞一开,忽然道:“不如这样,这一次,法师你负责写,而我负责讲如何?” 玄奘法师一愣。 其实所谓的讲和写,只是一个表面的程序。 真正的核心内核是,讲的人以自身的心念演化出一方世界,甚至规定好这个世界的走向、故事、剧情、人物等等一切的一切。这种严苛,甚至超越了一个世界的天道,直接主宰着一切。而负责写的人,则是牵扯出一缕魂魄,进入这个世界,去体验、感受、融入,却又无法更改。 就像是看了一场无比写实,第一视角的电影。 楚河提出将双方位置倒过来,意思就是说,他要在心中演化一个世界,当然也还是西游世界。 然后让玄奘法师进去,按照他规定的路线走。 将缺掉的那一截给补上去。 只要在楚河的心念世界里,将嗔魔猴头降服,那么玄奘法师身上的问题自然也就得到了解决。 办法是个好办法,但是玄奘法师依旧还有疑虑。 “你说的,确实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只是···你并不知道故事的走向。如果走错了,或者说大致方向错了,极有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玄奘法师说到。 楚河却想法不同。 西游的大致脉络他知道,而且这么一来,他之前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也终于得到了解决。 如同他成为了书写剧本的那个人,那么改变自然也就轻而易举。 所以楚河劝道:“法师,事到如今,可还有别的办法?那些天竺僧人既然已经来了,就不会甘心就这样罢手。我听闻他们为陛下奉上了天竺不死药。如果以此要求陛下,安排您与他们论法,到时候皇命一下,您再不愿意现身,也要出现。” 楚河仅仅只是就眼前的事实,做了一个合理的推断,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正是因为如此,才格外的真实。 玄奘法师心里清楚,楚河说的这一切,都有可能实现。 那些天竺僧人,不远万里从西方走到东方,还投靠在濮王李泰的麾下,为的就是引他出来,又怎么可能因为他的避而不见,便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玄奘法师叹息一声,对楚河歉意的说道:“既然如此,也只能麻烦你了,这次却是我牵连了你。” 西游世界的剧情线一乱,一切都可能是未知。 可能是机遇,但是更多的则是危险。 远的不说,若不能降服嗔魔孙悟空,真的让他捅破了这天地,那楚河的心念可都碎了。一个人的心念一碎,人不会顷刻便死,但是魂魄已如一片空白。 即便不是植物人,也会变成一个傻子。 而玄奘法师,也会彻底被嗔魔霸占肉身,成为一个祸乱天下的大妖魔。 第七百一十九章我来说,你来写(下) 调动心念,以《三身论》之法,在心念之中,构建世界。 续接上集,楚河直接口吐西游记的剧情,不必再假借大唐西域记。 而玄奘法师手持毛笔,扑在桌上,捉笔记录。 一说,一写,这是一个二者联通的过程。 不是不可以简略,但是由此一招,二人之间的沟通会变得简单。 未有多时,一切变化。 再入西游世界,楚河感觉又与上次决然不同。 即便只是一个方寸山,依旧耗费楚河庞大的心力,楚河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每次玄奘法师都那么短了。 不是他不想长一点,而是以心念合一,构造一个世界,需要消耗极大的精神和心气,直接沟通着灵魂本身,已然与真元无关。若非楚河已然是元神,灵魂本质得到了跃迁,只怕根本没有资格动用这种法门。 虽然构建场景,消耗心力。 但是只要是在这里,一景一物都由楚河所操控。 甚至那已经叩开三星洞大门的猴子,他所有的轨迹,都在楚河的操控下。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猴子只是他手中的牵线木偶。 我并不是你,但是你的一举一动,你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判断,每一个继续,都是由我所引导和控制。我更胜过是你! 猴王在仙童的引导下,入得洞内。 见一景一物,皆有仙家气象。 再往深处走,就见菩提祖师,高坐在瑶台之上,左右两边三十几个仙侍立于左右。 猴王直接上前,叩头在地,口称:“师父。” 楚河坐在瑶台之上,感觉很奇妙。 在这方心念所化的世界里,他可以是任何人,却又不是任何一个人。 此时他就是菩提老祖,但是却又不全是。 菩提老祖的境界,行为,都被他操控,却又充满了虚幻感和抽离感。 尽管如此,这心念中所化的菩提老祖之强大,依旧令楚河感到吃惊。 这就像是一场梦境。 梦境中出现的人物,其实都是受做梦之人所操控的,梦境中的一切,都源于做梦之人的潜意识。但是在梦中的强者,那种强大却也依旧会震撼做梦之人,并且深深的为这种强大所吸引。 “难怪玄奘法师这么迟疑,操控心念世界,其实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在这里我无所不能,又无比的强大,甚至可以化身为任何的强者。如果我不能把持好自己的心性,很容易沉溺进去,无法自拔,活在心念睡梦之中,不肯醒来。直到气血枯竭,魂魄碎裂而亡。”楚河心生警惕。然后暗中只是加强了菩提老祖的神秘性,却将实力控制在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程度上。 扮演、操控境界过高,修为过强的人物,更加容易沉溺。 即使是所有的道理,楚河都懂,却依旧无法拒绝那种诱惑。 就好像所有想要减肥的人都知道,油炸食品、大鱼大肉会导致越来越胖,减肥功亏一篑。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偷偷的去吃。 “原著里,猴子一个人就打碎了天庭,天庭众神诸仙,大到天帝,小到巨灵神等,就几乎没一个能打的。就连太上老君都只是背后下手偷袭的货色。反而到了后来,随便跑出来一个妖怪,就能敲的猴王满头包。实力严重失衡···如今想来,确是再正常不过了。玄奘法师最初境界低,心念不足,自我修持不够,自然不敢化身太强的存在来镇压猴王,以免迷失在心念世界之中,无法自拔。” “想来后来化身佛祖,强行拉高佛祖实力,将地位上不弱于佛祖的天帝,强行降低到了只能远远仰望佛祖的程度,应该也是因为,实在是被猴子逼的没办法。几番套路,都降服不了猴子,这才不得不暴力镇压。之所以选择化身佛祖镇压,应该也是因为玄奘法师心中,对佛祖存在着极大的敬畏,如此才给了他后来抽离的勇气。若是化身强大的天帝、道祖甚至某个大仙,只怕都未必再抽的出来。”念头闪烁,楚河已经想清楚了许多的问题,同时也稍稍有点发愁。 猴王成长是必须的,否则解不开定海神针的谜。 但是成长起来的猴王,却又难以压服,楚河可不能化身佛祖,来一出五指山压大圣。 否则说不准,他就沉迷在这个心念所化的世界,出不来了。自以为真的是佛祖,无所不能,最后寂灭在这虚幻的世界之中。 想太多没用,剧情还是要往前走。 该教给猴子的,还是要教。 楚河虽然懂一点七十二变的皮毛,却会的不全。 所以只能将九转玄功稍微删减一些,挂着七十二变的皮传给猴王。 筋斗云也不会,不过神足神通也不差。 虽然没有筋斗云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那么变态,但是神足神通厉害在可以不断成长进步,只要境界足够,一瞬百万里之遥,也不在话下。 传了猴王神通法术,修行法诀之后。 楚河的心念之力终于枯竭,再也无法维持世界的完整。 于是楚河和玄奘法师都跌出了西游世界。 就眼前来看,楚河基本没有改变猴王的轨迹。 虽然教给他的东西,都和原版的有些微妙不同,但是说不准猴王的实力,反而更高。 因为楚河很‘善意’的将两门棍法也教给了猴王。 佛塔内,玄奘法师松开手里的毛笔,看了看书稿,有些诧异,却又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和他心中的篇章略有出入,但是差别不大,几乎是按照原定脉络来走的。 当然此时的玄奘法师也感觉,那被封印的嗔魔念头越来越暴躁,隐隐有从封印中打破月光,突破出来的可能。 “你做的很好,不过接下来必须要快速推进故事。我从西方带回来一些佛脂,你可以将它涂抹在眉心,每日诵经修佛,增强心念之力。”玄奘法师看到了希望,也终于大方了起来。 对于许多修佛者来说,肉身就是臭皮囊,只是用来渡过苦海的船。 一旦达到了彼岸,就可以舍弃臭皮囊,意念遁去,归入灵山,重修无垢无碍的佛法真身。 故而在西方有一些真佛遗蜕留下。 这些遗蜕放在火中烘烤,数百年后就会化作金黄色的佛像,拥有种种神异。而烘烤过程中,流淌出来的一种金色液体,便是佛脂。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力量,能够开启智慧,增强灵性。 第七百二十章楚河的骚操作 佛脂是个好东西,不过无论说起来多么高端大气,总归还是尸油。 就这么往脑袋上抹,多少还是要有些心理负担的。 如果是在现实中,为了资源的合理利用不浪费,这点小心理障碍,楚河也就这么忍了。 但是这是副本世界,所有的提升,都是不作数的。 所以楚河很奢侈的将玄奘法师给的佛脂,灌入了油灯之中,当做灯油使用。 在灯光的笼罩下,依旧有效,甚至效果更佳,只是稍微有些浪费,佛脂的消耗速度极快。 灯光下,楚河也并未阅读佛经,而是拿着鬼谷子留下的那本水德经注解,继续不断的反复研习。 他的根基源于九江行脉法,之后又根据水德经注解,朝着水德经靠近。 如今早已自成一脉,观看、参悟水德经注解,不仅有助于他更上一层楼,也更适合他开发心灵的力量。 一面借助佛脂修行,楚河也同时抽空在思量,该如何解决降服猴王,镇压大圣的问题。 小时候看电视,觉得把齐天大圣压在五指山下的佛祖,是真的可恶。 但是如今时过境迁,当轮到楚河自己来做那可能被猴王捅破的‘天’时,想法又是不同。 “学习玄奘法师化身佛祖,是不行的。万不得已,化身鬼谷子师父,或许可以有三分把握,最终摆脱沉迷···。”话虽如此,但是楚河并不是很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虽然常说懂自己很难,但是自己是什么人,楚河心中多少还是有点数的。 说无法无天有点过分了。 但他确实没有什么绝对的信仰和敬畏。 没有这两点,当力量足够强大时,他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挣脱。 也就是说,当猴王肆无忌惮到极点时,楚河是基本无法化身一个绝对的强者,对猴王进行强势镇压的。 “看来还是需要一些骚操作!这一点上,睿智的星爷已经给出了很好的答案。”楚河自然想到了一定程度上,超越原著成为不灭经典的一部电影。 电影中的猴子,虽然也被五指山镇压过,却并未被驯服。 甚至唐僧的自我牺牲,也没有换来他的悔改。 但是一前一后两段感情,还有那充斥的悲伤和遗憾,却令他成长,懂得了责任和承担,自我束缚了肆无忌惮的骄傲和野蛮。 “所以演一出大话西游?”楚河心想。 虽然电影是虚构的,但是那感动无数人的情确是真的,如果他能够再现,确是有机会。 “不过不能照搬,首先时间线有点靠后,并且混乱。其次,这种搞法很容易玩崩了。猴王铁石心肠,想要攻略他,难度不小···。”楚河摸着下巴想着。 想来想去,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我擦···以前我都是想办法撩妹,攻略妹子。怎么现在改了行,竟然要想办法撩汉,攻略一只猴子?”楚河醒悟过来之后,顿觉天雷滚滚,满心膈应的慌。 虽然到时候具体实施的不是他,但是作为整个世界的创造者和引导者,依旧会觉得不适应。 “而且,我毕竟是个男人,到时候不可能再如调动菩提老祖一般,扮演、调动那个驯服猴子乖乖听话的女人。没有真实的内核,情到深处就根本打动不了人。”很多人觉得楚河是渣男,但是他们不了解,楚河几乎每一次撩妹,都是用了真感情的,只是真感情之余,也加入了一些细致化的手段,如此才无往不利。 因为情到浓时,反而更加容易分辨真假。 很多原本已经即将步入热恋的情侣,骤然分手,就有一部分属于这方面的原因。 无论是男是女,总会有那么一拨人对于感情是认真而又敏感的。 相互还在相处熟悉阶段之时,真假都能伪装。但是日渐升华,情到浓时,是真是假其实很容易原形毕露。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习惯,一个语态,都可能泄露天机。 有时候表演者连自己都骗过了,却骗不了身边人。 而往往越是用情深者,越无法接受身边人的欺骗和敷衍。与其留下伤心,不如一刀两断,分个干干净净。 我很喜欢你,但是唯独不想和你在一起。这种又矛盾又作的心态,情外之人听起来仿佛觉得可笑,但是用情之人自然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不想自己将来伤心,也不想所爱之人,将来后悔。 好!又扯远了,这么水了一波,大家是否懂了? 不懂也不要紧! 反正你们也没有对象。 连牵手都没有,就别提什么分手了。 “看来我还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女人,将她也拉入我的心念世界中去。只有真实的人,真实的情感,才能真正的动人心魄。”楚河心想。 同时脑子里也仔细的筛选人选。 单单看历史,贞观年间出名的女人也不少。 远有早已病逝的长孙皇后,近有和辩机有一腿的那位高阳公主,外有远嫁吐蕃的文臣公主···。 撇开这些不谈,李老二的皇宫内,还藏未来的大周女皇武则天。 但是出名归出名,不代表合适。 假如楚河找来那位武才人入西游世界去‘感化’孙悟空,只怕最终的结果是,傻猴子被心机女操控,然后打下天庭,让女皇登基为天帝的结局。 虽然楚河可以操控整个世界,但是越往后走,他越发唯一难以操控的就是那位猴王。 如果是玄奘法师执掌心念世界,演化西游。还能化身佛祖,那自然又是不同。 想到这里,刚刚找到办法,想要玩一波骚操作的楚河,又觉得烦闷起来。 吹灭了佛脂灯,走出弘福寺。 楚河身披白色的斗篷,整个人都裹成一团,行走在长安城中。 不知不觉就到了平康坊。 作为大唐最著名的大型男女开放式交友中心,二十年的贞观之治,也让这里焕发出耀眼的活力。 和鼎盛开元盛世时可能无法比,但是热闹繁华,已然不必多说。 “我怎么又逛到这里来了?这还真是稀奇。这样一来,大家岂不是觉得我不是什么正经人?”楚河心中古古怪怪的想着,脚下却很随意的往前走,诚实的迈动着步伐。 行至街中,人群之中穿梭,忽然听闻有人在不远处的阁楼上高呼:“公孙大娘要舞剑啦!大伙可速来看!” 楚河耳朵一动,接着一愣:“咦!?公孙大娘?这么早就出现了?不是开元年间的人物么?” 第七百二十一章公孙大娘(上) 不管这位公孙大娘是否就是开元年间出现的那一位。 楚河都是要凑个热闹,去看一看的。 相传观公孙剑器舞,草圣张旭写出了一卷绝妙丹青,诗圣杜甫则成了一首慷慨悲凉的《剑器行》,就连画圣吴道子也曾通过观赏公孙大娘舞剑,体会用笔之道。 虽然直言三者之成道皆有公孙大娘所成全,那太过于夸张,但是多少是有些裨益的。 那阁楼上之人一嗓子,顿时整条大街上的人都动了,蜂拥着朝阁楼跑去。 很快就将阁楼内的空间填满,外面却还有众多的人拥挤着,却都挤不进去。 楚河步履轻盈,却如同一道白影一般,从人群中轻易的穿梭而过,众人却一无所觉。 整个阁楼一共三层,却是一个中空的回字形。 中空的天井中间则是一个微微耸起,高约两米的舞台,台下本是各色艺人,吹来弹唱也都一应俱全。 只是此时却皆撤走,换上了一群赤着上身,肌肉高高隆起的壮汉,人人手持鼓锤。 一共八面大鼓树立,八个大汉庄严的站在那大鼓之下,自有一股静默带来的魔力。 公孙大娘还未真的现身,这八个大汉便已经将四周的烟花之气,冲散了许多。 原本嘈杂的人群,也渐渐的开始安静下来。 虽然阁楼之外依旧喧嚣,但是阁楼内,人人都张望着脑袋,瞪大了眼睛,等着佳人出场。 咚! 一声鼓先响。 紧接着鼓声急促,八面大鼓,竟然有万马齐奔之感。 一股壮烈之气息,浓郁至极,扑面而来。 骤然之间,天光炸亮,明艳了整个阁楼上下,晃眼的剑光,刺目夺睛,让人既想要看,却又不自觉的低头,恰在此时,一柄剑从天外飞来,顺着中间开窗出的天井飞越进来,紧接着一身红衣的少女宛如花瓣般轻盈飘落。 雪白的足尖,宛如没有一丝重量的站在剑柄之上。 四周尽是急促的呼吸声,却无人叫好,仿佛生怕这一开口,便吓的这少女从将柄上掉落下来一般。 楚河却只是怂了怂眉头。 虽然画面感十足,并且沉浑的鼓声中,突然飞出这么一抹亮色,雪白的剑光还有红衣赤足的少女,确实让整个构图,显得生动而又活泼,刚柔并济。 但是远远没有达到楚河心目中的预期。 类似的画面,在现代的电视剧里,曾经上演过很多回,早已没有了什么惊喜可言。 那少女的面容虽然称得上惊艳,但却又少了那么点绝对值。 所谓绝对值,更可以称之为一种气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那是在万千花朵中,让人一眼便注视到,并且记住的力量。 就像现代社会,化妆、整容、p图盛行,各种表面上看去,可以令人一瞬间惊艳的美女,简直太多了。但是一眼过后,只怕不需三分钟,就会让人忘的一干二净。 这不是因为她们不美,无论通过某种方式达到的目的,从外表上来看,都是美的。 但是却又缺乏一种达到人心底的东西。 一个人美人,若是只能激发人下半身的欲望,那拥有的就只是浅陋的皮囊,会有人愿意为了她们一掷千金,却鲜有人会为了她们舍身忘死,付出一切。 但若是有美人,能够彻底激发人上半身的欲望,那她拥有的方才是真正倾国倾城的美丽,真的会有君王会为了他们枉顾江山社稷,会有勇士为了她们浴血奋战,会有屠夫为了她们屠城灭国。 在楚河的想象中,那位公孙大娘,更应该是后者,至少接近。 “看来,这位公孙大娘,并非开元年间的那位。莫非这还真是个名号,可以传承?”楚河心想。 只是楚河的念头方落,却听到身边有人低声道:“这是红衣剑奴,看来今天公孙大娘要跳的是祭日请剑舞···。” 另有一人不屑道:“什么狗屁祭日请剑舞,公孙大娘可从没认过。这么浮夸的名字,怎么配的上公孙大娘剑舞风韵之万一?” 楚河微微一愣,虽然没人看的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本身依旧有些尴尬。 “看来是我太过想当然了,这位红衣少女,竟然并非公孙大娘,而是她的剑奴么?”楚河心想着,继续观望。 鼓点越发的急促,那红衣少女却已经轻盈的从剑柄上一跃而下,却不去取剑,而是围绕着雪白银亮的剑器,不断的跳跃着身姿,扭动舞姿。 她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热情、奔放,但是骨子里却依旧散发着一股无情而又冷漠的味道。 鼓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高昂。 当鼓点达到最高处时,骤然便转向了稀疏。 红衣少女跪伏在雪白的长剑一侧,从楚河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火红的长裙包裹下,那完美的臀部弧线。 如果单独拿出这个画面来,一定会激励的许多少年举旗敬礼,也能让不少微软员工,转投奔腾。 但是当全篇画面,连贯在一处时,心中的邪念仿佛也都随着那激昂的鼓声,和少女那绝妙的舞姿,而被驱散。 恍惚间,就在眼前,似乎有一轮红日升起。 而红日侧便是那雪白的剑。 而且和红日比起来,那一柄剑反而才是绝对的主角,无比的夺目。 楚河认不得这把剑,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一把绝世之剑,不弱于这凡间任何的一柄剑。 雪白的剑身上,忽然折射出一道人影。 一个朦胧的身姿,在剑锋上跳跃着,宛如剑中的精灵。 此时楚河无比的确定,公孙大娘她来了。 即使她的身影都是模糊的,别说面容,甚至连身材都看不真切,但是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 她是美丽的,并且举世无双。 当然这也只是此时楚河的感触,真要这么说就太夸张了。 别的不说,那位还在李世民后宫中的武才人,应该是能与之媲美的。 “原来如此,公孙大娘也是修行中人,从初唐活到盛唐,那也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只是她这样的人,却为什么要在这烟花柳巷里献艺?”楚河微微疑惑过后,就将这个问题抛在脑后。 这世上别人的麻烦和问题太多了,与自己无关的,尽可以都抛弃。 否则的话,人活着岂不是要烦死? 第七百二十二章公孙大娘(下) 楚河···又或者说,此时此刻,所有观众的心态,都是复杂的。 首先这种朦朦胧胧,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形,就如同一根羽毛,不断的在人的心房上撩拨。 令人心痒难耐,却始终看不真切。 但是同时,人的想象力也是无穷的。 正是因为看不真切,所以才有无穷的遐想。 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同,故而唯一能够满足所有人喜好的,就唯有留白和想象。 所以,在焦急等待着公孙大娘正式亮相之余,却又都稍稍有点抵触。害怕出现的那个人,并不符合自己心中所期盼的形象。 就在这种矛盾的期盼之中,剑光笼罩四野。 骤然之间,就如同天光炸裂,万剑齐鸣。 有绝世佳人,绕梁而行,运剑如龙。 这无双的剑舞之中,所看到的不仅仅是绝美的舞蹈,绝世的剑法,更有一种直入心底,照应心神的气魄。 有人看见了战场厮杀,有人看见了山河壮丽,有人看见了远古蛮荒的图腾,也有人看见了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也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方才都知道,自己之前的怀疑,是多么的狭隘与无知。 当一种艺术,一种舞蹈,一种剑法,超出了正常的概念,达到几近于道的程度时。 施展它的人,究竟是谁,长成什么样,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人在这样的剑舞下,还能去在意运剑者是否美貌。 公孙大娘的剑舞,也绝非卖弄姿色,举止诱惑的那种寻常舞蹈。 在公孙大娘的剑舞中,所有人都像是进行了一场奇妙而又绚烂的旅行。 当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舞蹈已经结束了。所有人却都怅然若失,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不肯离去。 有心想要叫好,却怕打搅了这绝世剑舞残留的余韵。 想要高喊“再来一次”,却又害怕,之前残留在心中的那种美妙,突然被打破,荡然无存。 这种惆怅,就像是耗尽三天三夜,终于读完一本好书之后,所留下的那种既满足,又遗憾,既想要重新开始一段新的心灵旅程,却又害怕破坏了那种建筑起来的那个心灵世界。 最终只能闭上双眼,抱梦入怀,然后轻轻的哼着歌,去回忆,去再度感受,去努力的抓住余味的尾巴。 然而相比起普通的观众,楚河的感受还要更强烈一些。 “这是···心念的力量!而且同样也构建了一个心念世界。虽然远比不上西游世界的宏大、完整,但是却能从心灵中倾泻出来,直接干涉到现实,将人拉入一场迷梦之中。” “是剑舞!她的剑舞,就像是说书和写书之间的同步概念一样。通过这种方式,将所有人的心神都在短时间内,凝聚成一股绳。” “虽然不同,却又殊途同归···!” 楚河知道自己找到人了! 那个引导猴王走上‘正途’,收敛暴戾,心怀仁慈的女人,他找到了。 必须,也一定要是这位公孙大娘。 有些遗憾的断开心中惆怅的念头,楚河抬眼看去。 却见那红衣少女已经躬身向四方致谢,怀抱着长剑就要退场。 真正的公孙大娘,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显露真容。 鼓声渐渐的平息下来。 耳边回荡着的,只有激烈挑动的心跳声。 “好···!”这一声迟来的叫好,终于嘹亮的划破了阁楼内的平静,就如同一点火星,点燃了干柴。 所有人都开始跟着拼命的叫好。 阁楼内的仆从,则是纷纷拿起木盘,从观众身边走过。 铜板、碎银子如雨点般落入木盘中。偶尔还夹杂着金饼和珠宝。 情绪激动之下,再吝啬的人,都免不了慷慨解囊,尽管很多人事后会后悔。 热热闹闹的撒币环节中,红衣少女在八个大汉的环绕下,已经悄然往幕后移步。 楚河身形一晃,却跟了上去。 如影随形,众人却一无所觉。 等到了一间静室之中,却见红衣少女将宝剑捧着放在剑架之上。 剑架之后,却是一幅水墨画。 画中身穿彩衣的少女,手持一柄长剑,姿态英武,动作却又带着几分妩媚。 点燃三炷香,插在剑架前的香炉内,红衣少女和一众大汉齐齐退去。 丝毫没有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同样在静室之中。 楚河看着那剑架之上的宝剑,看着剑架后的画像,还有香炉里的三炷香,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公孙大娘,不仅仅是个修士,并且还是个异类修士。她并非是人,本体却是一把剑。或许是年月久了,剑中之灵,成了妖。如今却想要摆脱剑躯,成就人形。故而才入世修行,一面了解人间世情,一面收集一些人道信仰,以供修行之用。”楚河心下彻底了然起来。 “或许这位公孙大娘,正是在开元年间彻底化形而出,亲身出面,剑器一舞,醉花三千客,光寒十九州。”想到这里,楚河显露出形,不再隐匿。 宝剑嗡鸣,一个清脆中夹杂着锐气的声音呵斥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此地。” 楚河看着那剑架上的宝剑说道:“你借人意修炼自己的灵性,想要化形而出。这确实是个捷径,但是借的东西,早晚有一天要还。如今你借了人意,总有一天,你就要还情债。渡过去就能再进一步,过不去千年修行一朝散。如此却又何必?” 楚河一句话便直指本质,令宝剑中的剑灵更加不安。 剑声一起,已经一剑朝着楚河刺来。 单单以剑法招式而论,这一剑的精妙,为楚河毕生仅见。 即使是谷道人的剑招也是不如。 但是此时的公孙大娘毕竟连妖身都没有修成,楚河剑法是不如她,但是手一伸,却暴力的将她握在手中。 “你···放手!”剑器之中,传出一个少女又焦又怒又羞的声音。 楚河运转真元,紧握着宝剑,手指轻轻拂过雪亮的剑身。 桀骜的剑气,微微划破了他的手指,但是细小的伤口处,却没有一滴血渗出,反而是伤口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便快速愈合。 叮! 指尖轻轻的弹在剑身上。 随着清脆之声响起的,还有少女娇羞的闷哼声。 “你快···快给我放开!” 第七百二十三章一缕香魂入梦来 本来手里拿把剑,稍试其锋芒,是每一个用剑之人,都会有的习惯。 但是这少女的惊呼之声,则着实有些过于羞涩了些。弄得好像楚河是乘机调戏少女的恶棍似的。 将宝剑放下,楚河挥手封住整个静室,避免其乘机逃走。 “你不用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楚河说道。 “没有恶意?你一定是想要抹杀我的灵智,然后将我收为你的剑器法宝。我告诉你,你死心吧!即便是死,我也会选择碎尽灵性,变成一把毫无灵性的死剑!”少女的声音从剑器之中嗡嗡传出,坚定、果决,显然不是就说说而已。 楚河没奈何,摘掉头上的斗篷,然后指着自己闪亮的大光头道:“看看!看看!我是和尚诶!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出家人不打诳语。说了不会害你,就不会害你!” 剑光突然暴涨,一道道剑气蜂拥的朝着楚河袭来。 四面八方皆可见,却又尽无孔不入。 幸而楚河九转玄功第一转小成,周身已经坚硬非凡,这些剑气落到楚河身上,却都纷纷自行碎裂,并无效果。 “就是你们这些光头,要不是你们,我一直在古墓中修行,再过百年就能出世。你们坏了我的根基,逼迫得我不得不入世借人之力修行,欠下了情债因果。如今却还来诓骗我?莫非真当我公孙素好欺负吗?”剑音嗡鸣,传扬悲愤之音。 楚河被纱布蒙住的脸,垮了一大半。 “我···!”他有一万句素质连击想要爆发,但是想一想最后还是落得*号下场,唯有憋在肚子里,不得发泄。 “难得有一次,我说真话。难得有一次,我想要借佛门清名行事。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这些···还真是都不做什么好事的吗?现在害我来背锅?”楚河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针对自己。 遥想当年,诸多副本,数个时空。 哪一次不是他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他把锅甩给别人? 不曾想进了这个副本,就没太顺利过。 为了摆脱高阳公主这块狗皮膏药,他不得不假装毁容。程咬金也是三番五次,以势压人,虽然都不算很过分,但是楚河心里憋屈。要不是定海神针之事,还算有些进展,这趟副本之行,则堪称憋屈至极了。 如今还要遭受不白之冤,为其他的光头背黑锅···这还真是···不说也罢! “请姑娘相信贫僧,即便是信不过贫僧,那贫僧的师父玄奘法师,你总该相信吧!”楚河没奈何,只能搬出玄奘的名头。 无论怎么说,玄奘的名号应该还是好用的。 果然,听到楚河提起玄奘法师,公孙素没那么激动了,悬浮在半空中,虽然依旧闪烁着剑光,却不再如之前那般,疯狂的吞吐剑气,随时做出一副拼命的姿态。 “你是玄奘法师的弟子?”公孙素问道。 楚河点头道:“小僧法号辩机,正是玄奘法师的弟子。” 公孙素剑光一扬,在楚河身边转了一圈,然后剑音鸣响道:“原来是你这个淫僧!” 楚河纱布下的面容又是一僵。 虽然烟花柳巷,一贯是讯息集中地,他和高阳公主那点事流传出来,也不是十分意外。但是,这怎么搞的像是人尽皆知一般? “当初我与公主两情相悦,只是身份所限,最终只能相忘江湖。即便如此,我二人也是紧守礼法,未有任何逾越之举。姑娘此番言语,却是过于冒失了,有失了姑娘的风范!”楚河眼神正真挚,且十分正派道。 最好的谎言,不仅仅有九真一假。 即便是十全十的谎言,只要自己足够相信,它是真的,那别人也会受到影响,对原本的判断产生动摇。 大多数谎言被拆穿的原因,不在于破绽。而在于说它的人,本身都不相信,会出现动摇,甚至最基本的不自信。 听了楚河的话,再看楚河眼下的态度,公孙素自然也半信半疑起来。 虽然方才楚河抚摸她时,稍显轻佻。 但是不知者不怪。 对于她来说,是敏感的身躯。但是对于别人而言,却也真的只是一柄剑而已。 应该不会有人,不堪到连一柄剑都不放过吧! “好!既然如此,你且说你究竟要做什么?既然是玄奘法师的弟子,就不该行此龌龊之事,将我囚禁在此。”公孙素言辞锋利,就像她的剑法一样。 楚河道:“玄奘法师如今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姑娘相助。当然,此事对于姑娘而言,也有好处。不仅可以让姑娘受损的根基获得弥补,并且还能提前渡过情劫。” 公孙素摇晃着剑身道:“大师佛法高深,即便是一时受困,也早晚会有解决的办法。” “至于我之事,则用不着你来操心了。” 楚河知道,不拿出点干货来,这公孙素是不会听他摆布的了。 故而再度出手,这一指点在宝剑的剑尖之上。 白色的剑光,如光圈般散开。 楚河将一粒剑种打入宝剑之中,强行在一瞬间,让二者之间的频率相同。 然后将她暂时拉入了西游的世界中,快速的经历了一部分的西游剧情。 等到二者再度跌落出来,楚河被蒙住的脸颊有些发白,晃动的宝剑却十分激动。 “方才那是···方才那是什么?”公孙素急促的问道。 虽然只是一刹那,虽然只经历了一些零碎的片段。但是她能够感觉到,那个世界的磅礴、浩瀚以及强大,并且与她所修之法,几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倘若能够在那方世界修行,不需多时,她就能修复根基,甚至更进一步。 “那是一个真实却又虚幻的世界,说不清、道不明。你相信它,它就真实存在。你不相信它,它就远离你,不受你的干扰。” “现在,你愿意成为这个世界中的一部分,去经历一些事,去感悟一些道理,先在这个世界里,真正的变成人吗?”楚河语气中夹杂着蛊惑的味道,轻声询问道。 最后一句话,彻底打到了公孙素的心。 她确实无比的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独自在古墓中修行时,时间和岁月对她来说没有概念,甚至孤独和寂寞都不存在。 唯有感受过喧闹的人,才会觉得寂寞。一直孤独的人,是没有寂寞这种感觉和概念的。 但是当她进入人世,感受到了世俗的繁华,她那颗原本平静的心,也变得躁动。 这是她变成人的基础,也是她日后遭受劫数的源头。 第七百二十四章再出发(3拉丁的第二十四章加更) 是赌一把,相信楚河的人品,还是放弃这一次的机会,继续按部就班? 公孙素现在很犹豫。 楚河看穿了她的犹豫,再推一把力道:“以我的本事,若是真要对你不利,你也无法反抗。我能在这里给你说这么久,还耗费功力,让你提前感受那个世界。这本身就是我的诚意。” 公孙素一想,确实如此。便有安定下来,虽然不言,却等于默默同意了楚河的安排。 只是她没有料到,她所想,所相信的,都是被楚河偷换了概念而已。 在公孙素不配合的情况下,将她拉入西游世界,不过短短一瞬,楚河便消耗极大,堪比为玄奘法师讲了一个大章。 所以他虽然可以强行将公孙素带走,但若是公孙素本身不配合,那他也不可能成功的施展计划。 这一点涉世未深的公孙素,显然没有想明白。 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她可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成功说服公孙素,楚河将公孙素的本体,放入剑匣内,然后捧着剑匣返回弘福寺。 未过多久,有红衣、青衣、紫衣三位剑奴入静室内,不见宝剑顿时纷纷花容失色。 惊慌失措的上报给阁楼的幕后东家,惹出一番风波。 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楚河带着公孙素回到了弘福寺后,也没有慌忙再找玄奘法师,再开西游。 而是继续点燃佛脂灯,继续增强心念之力。 同时也将《三身论》中的一部分,按照自己的理解提炼出来,传授给公孙素。 虽然《三身论》本身是除非传承关系,否则无法传授。但是其中提炼出来的部分道理,倒也不受约束。 楚河也不是什么初入修行门槛的小白,不至于再修行什么,都要按部就班。 许多法门,到了他的手上,都会有他自己的理解。 数日之后,楚河这才悄悄带着剑匣,上了佛塔,找到玄奘法师。 此时的玄奘法师,连袈裟都不穿了。 一身的古怪打扮,沐猴而冠这个词用在此刻的玄奘法师身上,却是恰到好处。 当猴头状态的玄奘法师,看到楚河的时候,双眼中闪烁着凶光,仿佛随时都会择人而噬。 魔性大发! 不过楚河却很淡定。 此时玄奘法师的神智或许稍稍有些模糊,但是做主的一定还是玄奘法师的本身意识,并未被嗔魔所吞噬。否则的话,他早就自己冲出了佛塔,而不会还留在此地。 一共点燃七盏佛脂灯。 按照七星方位排列。 之后又以灵液为燃料,点燃了四十九盏小一点的灯,布置在佛塔的各处。 这是楚河在黄鹤楼副本中,找水镜先生学来的七星续命阵法。 稍加修改之后,会有一根命线与楚河相连。 如果在心念所成的西游世界之中,他的心念之力不足。这七星续命阵法就会发挥作用,借来力量,暂时为楚河续接力道,压榨潜力,继续开启世界。 这一次必须一鼓作气,将猴头收服,否则的话,玄奘法师体内的嗔魔会彻底爆发。 会造成多大的危害且不说,楚河也会失去得到定海神针,找到神针真相的机会。 至于压榨潜力,会对楚河本身造成多大的危害···如果是在现实,楚河当然不会这样冒失。 但是这里是副本世界,这里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会被时间所抹平。 只要不死,留有一口气,出了副本,都会复原。 从这方面来看,令人厌恶的副本回溯功能,却是很有好处的。 “法师!这一次,我们一定要配合好,否则的话放出那只猴子,危害无穷。” “所以还请法师相信弟子,无论发生什么变化,都不要抵触,放心交给我!”楚河担心玄奘法师知道多了一个生灵,一起进入西游世界会有不安,便出言先行提醒。 猴头满脸的暴虐,却还是猩红着双眼点头。 如今他已经不好开口说话。 说话伤神,而此刻的玄奘法师,每一丝的心神,都不能浪费。 摆放好公孙素的本体,又等玄奘法师座下。 楚河开始口述他的西游记。 玄奘法师负责抄录,而公孙素也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将自身带入进去。 未过多久,一股心念之力笼罩,三人的意识,便都被拉入了一个苍茫、浩瀚的世界中去。 在这个世界里,楚河依旧是一种相当于天道般存在的泛意识,而玄奘法师则化身为求学的猴王。 至于公孙素,楚河则是另有安排,暂且不表。 不知不觉,猴王在方寸山学艺已有六七年。 虽然是心念世界,如同梦中世界,虚假居多。 但是猴王的精进依旧令人称奇。 单以战力而论,猴王竟然已经不弱于寻常仙佛,偏偏境界却还在元神之下,未曾前往地府,消去名册。 早先有言。 寻常人欲成元神,必然盗取前世,乱了轮回,谓之‘藏’。 而如猴王这般,无有前世,石胎所出者,则是要直接去往地府,消了地府冥书上,自己的名字。强行乱了轮回,谓之‘夺’。 这种不合理的境界与战力强大差距,也只有在心念世界这种大半虚幻的世界,才会实现。 现实中,不说完全不可能,但是出现的概率,则要更加小很多、很多,几近于无。 扮演着菩提老祖的楚河没有再作妖,一切按照正本的剧情走。 等到孙悟空学艺差不多了,就寻了个由头将他赶走。 同时警告他,切莫不可提到自己的名号。 否则就要将他剥皮锉骨,神魂贬入九幽之外,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曾经看原著,此处不解。 既然菩提老祖传了孙悟空如此众多的神通、法术,却又为何因区区小事驱赶他出师门,同时令其万不可称其名号。 如今楚河自身就是菩提老祖,对其中的几重意思,便有了新的领悟。 首先,原本的孙悟空,是玄奘法师心中有魔,嗔怒而成。 对于他的态度,玄奘法师自己是很矛盾的,在没有《三身论》之前,玄奘法师既想要除掉这个心魔,却又心怀慈悲,不忍下手。 故而只能故意留了这么一个口子,等着孙悟空自己犯错,触犯了禁令,好‘心安理得’的出手毁掉他。 第七百二十五章猴王的初恋(上) 上一章说了首先,按照道理来说,这一章该有个其次和最后。 不过也没人说过,首先之后,就非得续接其次和最后。所以,将之省略,也不无不可。 言归正传,猴王离了方寸山,脚踩神通便回了东胜神州花果山。 还未按下云头,就听见花果山上一群猴子正吱吱吱乱叫着,然后还有各种简陋的乐器被拍打的咚咚作响。 好几个猴子身上套着花环,正在扭着红屁股,动作竟然还有几分妖娆。 虽然这些猴崽子们一贯的热闹,但是这样卖力的表演,倒是从未见过。 猴王还在发愣,就有一只老猴子看到了猴王,迎面扑过来,声音悲切道:“大王你好宽的心,怎么一去许久,把我们俱丢在这里,望你诚如饥渴!近日来了一个女魔头,强占了我们的水帘洞,日夜驱使孩儿们为她跳舞、唱歌助兴,将孩儿们收集的瓜果吃的精光,将我们留给大王您的美酒,也都糟蹋个遍地···。” 老猴子的控告声如泣如诉,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只是四周不少的小猴子依旧还在唱唱跳跳,似乎也没那么伤感,以至于老猴子的控诉反而显得有那么些滑稽。 尽管如此,猴王依旧怒火上涌。 花果山是他的地盘,慢说是兽性未脱的猴子,即便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有着极强自我约束力的人,离家多日回来,却发现有外人在自己家中肆意妄为,并且欺压自己的晚辈,心里那也绝对是火冒三丈。 “是甚妖魔,竟敢如此无礼。速速带路,且让我去会会她。”猴王话是这么说,却根本不需别的猴子引路,径直便往水帘洞去了。 水帘洞中乱七八糟的音乐,竟然也统一起来。 几个伶俐些的猴子,手里拿着从人类社会偷来的乐器,正努力的演奏着。 而一个身穿紫红色衣裙的少女,则大大咧咧的躺在披着虎皮的石椅上,一只手凌空提着一串紫色的葡萄,轻启红唇,张口咬住一枚圆润的果实。 “何方妖孽,敢在我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的地盘上闹事···!”猴王纵身闯进来。 却正好见到少女一手拎着葡萄,一手提着裙角,曼妙的从石椅上起身,清扬裙摆,身姿曼妙。 一旁节奏分明的鼓点中,少女的每一步都正巧踩在节拍上。 仿佛只是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却分明有一种明艳动人,扑面而来,直映人心底。 猴王在凡间打滚了许多年,审美观早就有了变化,更何况他根本就是玄奘嗔魔所化,当然不可能会去喜欢什么母猴子。 此时看到那红衣紫群的‘女妖魔’时,不知为何心中原本涌起的愤怒和杀意,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顺着那漏气口,便噗嗤···一声倾泻了个干净。 化身天道,暗中引导这一幕发生的楚河,心中暗暗发笑。 情窦未开的少年,最容易被明朗、活泼却又美丽中带着一丝神秘的少女所吸引。 因为这个时期的少年,对异性有向往,却又有羞涩和莫名的排斥,少女的明朗和活泼,就能很好的消除这些。而对美丽的向往,则不分阶段,不用再说。 而神秘属性,则能更好的激起少年的求知欲。 猴王当然不是少年,但是就心理年龄来说,却也差不多。 “你是谁?竟然擅闯水帘洞。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我兰花大仙的地盘吗?”少女扭头对猴王先发制人的问道,声音娇蛮,却又有一种天生的甜脆,即使是口出此恶言,也难以令人反感。 猴王被问的一愣,一瞬间竟然没有想到答案。 等过了一两秒,才呲牙咧嘴,故作凶狠道:“听好了,我是花果山水帘洞的美猴王。就是你这个女妖精,在这里欺负我的孩儿们?还霸占了我的水帘洞?” “今天你猴爷爷我回来了,可要你好看!” “好凶的猴子!正缺一个看门的!看招!”少女也不废话,手里的葡萄一丢,已经挥出了一道藤条软鞭,朝着猴王抽去。 猴王本事非凡,拿下这少女本不是难事。 却不知为何,总是会稍稍收手几分。 而少女的手段虽然不是很强,身法却曼妙,猴王不动真本事,一时半会却也拿不下她。 二者交手了几十招,少女自知不是对手,转身化作一团紫红色的妖云便逃。 “臭猴子,姑奶奶我和你杠上了!今日我状态不对,等过几日,再来与你较量!” 将少女赶出了水帘洞后,猴王也不追,而是召集一众孩儿,大开宴会欢呼庆祝。 接下来数日,少女果然并不放弃,而是隔三差五便到水帘洞门口叫阵。 每次都会与猴王交手一会,然后再轻盈逃走。 时间久了,就连猴王都习惯了。 直到有一次,猴王打着打着,凶性大发没有收住手,不小心将少女打伤了。 少女似乎也真的生气了,许多天不曾再来找猴王。 日子变得无聊,猴王渐渐的觉得有些无趣。 没有了少女每隔几日的挑战,他连最喜欢的桃子,都吃不下去。 “大王!小的来看,您定然是喜欢上她了!既然喜欢,那为什么不去找她?”老猴子如此对猴王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猴,猴王施展神通,搜寻开始少女的下落。 数息之后,终于让猴王看到,在距离数十里的北面,有一座高山,高山陡崖前则有一处水脏洞。 而少女正被锁在水脏洞中。 一旁正有大汉,身高三丈,满脸络腮胡,头戴乌金盔,身披皂罗袍。 仔细一看,却又与那程咬金,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诨号也唤作‘混世魔王’。 楚河这就是有意的在夹带私货了。 “紫琅!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就放了你,跟着本大王,本大王一定会让你日子过得舒舒服服。不然的话,我便一口吃了你。”混世魔王满脸凶恶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堪称可恶至极。 猴王隔着老远一听,不知为何便火冒三丈,直接跳到水脏洞门口,开口就开始骂阵。 待到混世魔王出了洞府,询问完了猴王的来历,便哈哈大笑道:“你身不满四尺,年不过三旬,手中也无兵器,怎么敢如此大胆猖狂?” 猴王心中怒火滚滚,也不客气便骂道:“你这泼魔,竟也是没眼的!你只瞧着我小,却不知我想要变大却也不难。你见我手中无有兵器,却不知我空手亦能打的你满地找牙!不信,且先吃老孙我一拳!” 说罢身形一种,跳上去,劈脸就打。 混世魔王手持一把大斧头,冷笑一声,对着猴王就劈砍而来,当先大喊一声:“劈脑袋!” 第七百二十六章猴王的初恋(下) 这一招简单直接,就是抡着斧头,从上往下砍。 重点就在于来势极猛,汹涌无比。 若是近身而战,就不得不抵挡。 猴王虽然修了神通,却也毕竟还未吃仙桃,盗金丹,练就金刚不坏之身,这一斧子他还是不能硬抗的。 故而摇身一晃,徒留一根猴毛留在原地,身影已经躲开。 “小鬼剔牙!”混世魔王又是一斧子,这一招用于敌人躲避第一招时。 可以称之为劈脑袋的续接。 事实上混世魔王这三招,根本就是楚河按照传记中,关于程咬金的斧法记载而编的。 猴王躲过了第一斧头,这第二斧头紧跟着上来,更加迅猛。 猴王扬起拳头,一拳打在斧头上,将沉重的斧头高高弹开。 “掏耳朵!”斧子被弹开,混世魔王却并无任何异样,反而借助猴王弹开斧子之力,原地一个转身,斧头一个横扫朝着猴王的脑袋横劈过来。 猴王顺手往脑后一抓,抓下一把猴毛,放在口中用力一吹。 叫一声“变!”。 猴毛即刻变做两三百个小猴,周围攒簇。 那些小猴,眼乖会跳,斧来砍不着,拳去不能伤。 前踊后跃,钻过去,把混世魔王团团围绕,抱的抱,扯的扯,钻裆的钻裆,扳脚的扳脚,踢打下三路,抠眼睛,捻鼻子,所有卑鄙下流的招式,都用了个遍。 猴王却乘机欺身上前,直接夺了那混世魔王的斧头,分开小猴,照顶门一下,便将那混世魔王砍为两段。 混世魔王死了,水脏洞的那些小妖怪们,自然也都做鸟兽散去。 猴王入得洞中,看着被捆住的紫琅,却并不先将对方救下,而是得意道:“这一次是我赢了你吧!你也应该输的心服口服,若非是我,你这回怕是要糟。还不速速道一声‘我输了’,向我认错赔礼。” 紫琅见猴王来救,原本感动不已,如今听了猴王这话,顿觉心中又有些不快,原本十成的感动,如此便平白削去了三分。 所以说,少男有时候莫名其妙的自尊和傲娇,当真是一点必要的没有。 如果这个时候成熟一点,冲上去先把人解下来,然后好生安慰,细细关怀。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发生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那也是情理之中,毫不意外。 分明是做了好事,却又出于一种莫名的别扭,怕被瞧出心思,而故意说一些惹人误会的话,这样的蠢事情或许多少年后,再回想起来,也会真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暗叹当年的自己,为何就这般愚蠢。 但是愚蠢本就是情窦初开的一部分。 为什么说初恋很少有能真正长久在一起的? 就是因为这种不稳定性。 有时候恨不得为对方献出所有,有时候又会盲目、可笑、幼稚的固执,封闭在自以为是的世界里,不肯出来。 两人一路斗嘴,返回了水帘洞。 猴王继续开宴会,和一种小猴子们打闹不提。 紫琅心中对猴王的感觉渐变,却又羞于启齿,一直不说。 却说猴王夺了那混世魔王的斧头,每日操练,却始终觉得不顺手。 还是那老猴子,猥琐的跑到猴王身边,看出了猴王的不顺心,便开口问道:“大王可是为了兵刃之事烦心?” 猴王道:“我在师父处学得两门棍法,威力惊人。如今却愁没有趁手的兵刃。” 老猴子道:“这有何难,我们这铁板桥下,水通东海龙宫。大王若肯下去,寻着老龙王,问他要件兵器,却不趁心?” 老猴子话音落下之时,化散无形,宛如天地意志的楚河,也跟着紧张起来。 龙宫已经搭建好,整个剧情就等着猴王进入后展开。 甚至那定海神针,也已经立在了龙宫之中。 但却只是虚有其表。 在这个大半为虚假的世界里,它或许真的可以定住东海,且大小如意。 但是楚河很确定,自己无法把它拿出去。 别说是拿到现实,即使是从心念中的西游世界,取出到大唐也做不到。 故而还是要等猴王取得定海神针后,玄奘法师降服了嗔魔,楚河才能向他询问其中的道理,得到想要的答案。 听了老猴子的话,猴王眼前一亮,顿觉有理,便要去往龙宫,求取兵刃。 此时紫琅却道:“悟空!莫要听这老猴子胡说。那龙宫岂是善地!东海龙王位列仙班,掌管一方云雨布施,手眼通天。你去龙宫求取兵刃,只怕是自取其辱,说不得还起了冲突,恶了龙王,却是大大不妙了。” 猴王本是嗔魔所化,气性之大,远超寻常。 如今又被紫琅质疑,不仅没有被劝住,反而冷笑一声道:“你且看我不起。却看我去那龙宫,寻那老龙王取了上好的宝贝回来,再与你瞧。” 说罢不再废话,跳至桥头,使一个闭水法,捻着诀,扑的钻入波中,分开水路,径入东洋海底。 猴王怎么下到龙宫,套路威逼龙王,求得定海神针和一身披挂,且无需再多言。 却说猴王离了花果山后,紫琅心中也是闷闷不乐,自知被猴王误会,却又不屑解释。 想着留书一封,先出去游玩几日再回来,也当换个心情,免得继续与猴王置气。 却不知,楚河这个老天爷,却暗中开始动手脚。 一队妖魔鬼怪,成群结队的朝着花果山而来。 打头的却是一头黑熊精,与那混世魔王长的是相似极了,名义上却是那混世魔王的远房亲戚。 此时带队前来,就是要给混世魔王报仇。 当然,这一次,楚河也是要给猴王演一出痛入骨髓的大戏,故而依旧将反派人物,照搬了程咬金的人设。 如果这种意念不断的深化植入,即便是程咬金寿满归天,再入天庭。 遇到猴王时,会发生什么样的场面,那还真是···喜闻乐见的很! 黑熊精带着妖魔鬼怪杀上花果山,留下一地猴尸。 紫琅也与黑熊精斗在一处,却处处被压制,不消片刻浑身已经伤痕累累。 “哈哈哈!听说这里有个什么美猴王,就是他杀了我表弟。怎么不敢出来见我?莫不是怕了我熊咬金?”黑熊精手持一杆长长的马槊,狠狠的一刺,刺穿了紫琅的小腹,将她串在马槊上,高高举起。 第七百二十七章追入地府幽冥处 猴王从龙宫回来,身披黄金锁子甲,脚踩藕丝步云履,头戴凤翅紫金冠,手持如意金箍棒。 当真是好不得意。 脚下金光闪烁,落入花果山。 却见满地的猴尸,血腥浓郁。 猴王顿时满眼一红,脚下迅速冲回水帘洞。 就看到紫琅被一杆马槊钉死在洞壁之上。 已经有半边身体还原成了本体紫色兰花的摸样。 猴王见了愤怒不已,目光一闪,正巧见了一旁坐在石椅上的黑熊精。 “是你动的手?”猴王质问道。 黑熊精见猴王一身披甲不似凡物,心中对猴王的评价高了几分,收了轻视之心,便道:“却是我杀了你的猴崽子还有你这小情人。混世魔王是我表弟,你既然杀了他,我来替他报仇,那也是理所应当。” “如今你既然回来了,那就该一起下去,陪我的表弟去了!” 猴王双目通红,浑身戾气暴涨,狂吼一声:“既然是你,那我要你的命!” 说罢手里的金箍棒一挥,搅动狂风,怒卷雷霆,直击黑熊精。 戾气一生,虚空中化身虚无的楚河也是一震。 这猴王本就是玄奘心中的嗔魔所化,一旦激发了他的嗔怒之意,他的力量就直线上涨。 这种力量并非是在西游世界中的虚假力量,而是真实的可以泄露到外界的那种力量。 动摇着楚河所构建的西游世界。 “果然,我的设定是正确的,初恋只会让他明白惋惜和后悔,还无法让他真正的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懂得责任的男猴。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让猴王收敛,那就太天真了。”楚河释放出更多的心念之力,巩固着这方世界。 猴王回归花果山,看到猴子猴孙和紫琅的‘尸体’,第一时间想着的,不是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好救治。 第一眼便认定他们都死了,满心的暴虐,想要发泄。 这就说明,猴王还是自私自我的,心中并无慈悲。 他的愤怒在于,有人动了他的东西。而不是疼惜‘东西’本身···又或者说,将猴子猴孙和紫琅,看作是他的私有物品,本就是他心理上的不成熟,是错误。 愤怒的猴王有多厉害,黑熊精很快就有了体悟。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金箍棒在手,猴王每一击都有击穿大地,捣破天穹的威力。 那黑熊精虽然天生力大无穷,但是在猴王金箍棒的挥舞敲打下,依旧没有抵挡几个回合,便被撕裂成了肉沫。 等到杀死了黑熊精,将那些黑熊精的手下也一并抹除。 猴王心头的愤怒才稍稍平缓了一些。 再看已经彻底化作一株枯萎兰花的紫琅尸体,猴王突然觉得心中一痛,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在心底弥漫。 想要怒吼咆哮,却不知这残留的愤怒,该向谁抒发。 索性便挥舞金箍棒,来一通乱打乱砸,竟然要将好好的花果山福地,彻底摧毁。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浑身是血,却半点伤都没有的老猴子,从两具猴尸下爬出来,连忙冲着猴王大喊。 猴王停下手中舞成一团的金箍棒,血红着双眼看过去。 “大家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猴王咧着牙齿,露出锋利的獠牙。他看起来真的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灵性的光辉在他身上,似乎消散了大半。 老猴子哆哆嗦嗦的爬过来,抱着猴王的大腿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我只是个年老体衰的老猴子,能逃得性命,再见到大王,已经是三生有幸。如今大王即便是要让我去死,那我也心甘情愿。不过紫琅姑娘临死前,却有话留给大王,还想要大王知道。” 呼···! 老猴子顿时感觉一阵腾云驾雾,整个已经被捞了起来,举到了半空中。 “说!她留了什么话给我?”猴王眼中的痛惜之色一闪而逝,接着便都是愤怒和无法发泄的魔性。 “她说,她不后悔认识你,但是她很后悔认识你太早。现在的你,还不懂她为什么会离你而去。”老猴子哆哆嗦嗦道。 啪! 猴王顺手一抖,将老猴子丢到远处水池中。 “我不懂?她后悔认识我?”猴王双目更加猩红,紫琅所留之言,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却非要断章取义去曲解,强行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想。 任性而又自我。 “我倒要看看,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猴王说罢,手中的金箍棒一挥,神通运转,打开幽冥。 强行敲开了地府的大门,整个投身进去。 他竟然要闯入地府,去寻紫琅的魂魄问个究竟。 黄泉路、奈何桥、枉死城、望乡台···,猴王一猴一棍,一路打将过去,竟无一合之敌。 诺大的地府,竟然成了他肆意纵容往返之地。 直到走到黄泉路的尽头,方才看到了一座漆黑的宫殿。 宫殿不高大,点燃着橘黄色的灯笼,在黑漆漆的地府中,显得尤为明亮一些,竟然给人一种稍稍以温馨的感觉。 猴王一脚踹开宫殿大门,高声喊道:“阎王老儿!还不速速来见我。” 高喊几声之后,却终于听到有人,用苍老而又疲惫的声音道:“来了!来了!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年轻人火气大,脾气也不太好,不如先来一杯茶,去去火气?” 话音落下,猴王却已经坐在了椅子上,面前摆放着茶水。 淡淡的茶香味,从茶碗中渗透出来。 猴王稍稍觉得有些安定,下一刻又要发怒。 却见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手里杵着拐棍,从大殿后方的书架后,转而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卷书册。 “这是你要的东西,其中不仅有你的生辰寿命,还有你要寻之人的转世轮回之所在。无论你是要消去在册姓名,还是去找你要找的人,都由你!”老头将书册递给猴王,毫无半点迟疑和纠结。 猴王反而有些发愣,他本是为了闹事而来,固然要找到紫琅的魂魄,但是也是为了发泄心头的怒火。 如今眼前这个貌似阎王的老头,如此配合,这让他这口火气,反而不好发泄。 翻开书册,顺手消了自己的姓名,再往后看,正瞧见了紫琅的转世记录。 “不可能!她怎么会这么快就转世?阎王老儿!你是不是在戏耍俺老孙?”猴王掀开桌子,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子,然后愤声质问道。 第七百二十八章遇见 “如果轮回需要去等待时间,那就不是轮回了!” “你以为它还没有开始,却不知道她已经在另一端,等了你许多年。”老头不急不急的说着,没有动怒,也没有恐惧,平淡如水的看着猴王。 猴王不自觉的将手微微松开。 “你要的答案,我都给你了。但是你真的要去找她吗?” “如果你找到了她,是追问一个早已遗忘的结果,还是补偿前世欠下的情债?”老头无视猴王满脸的恐怖,开口问道。 猴王闻言一愣。 他只是凭借着一腔的火焰,于是打入地府。 但是当选择真正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又犹豫了。 既已轮回,那便忘了前世。 “弥补吗?”猴王有些发愣,心中微微疼痛,却又很快模糊。 “这就用不着老阎王你操心了!”猴王说道,纵身一跃便化作流光,飞出地府。 才消了地府名册,猴王的境界便有一路攀升,元神已然隐隐有大成,推开仙门之感。 傲来国国都,一间府邸之中。 猴王隐匿了身形,看着庭院中,正用羡慕的目光,看着飞舞蝴蝶的小女孩。 小女孩七八岁的摸样,虽然生的粉雕玉琢,却病恹恹的,看起来比寻常小孩更小一些。 时常捂着心口,似乎天生便有心病,无法做任何的剧烈运动,似乎连多喘气口气,都会让她幼小的生命消逝。 猴王一身的神通本领,偏偏却没什么治病救人的本事。 看着小女孩脸上那模糊神似紫琅的摸样,抓耳挠腮好不烦躁。 正看着,想着办法。 却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边走身后还有一个老人跟着道:“令千金的病先天而来,要想治愈,非得补足先天缺陷不可。寻常药石,难有此疗效。老夫听闻西山之巅,有一口深潭,潭中有一朵剑莲,长了三千年。若是能取莲子入药,应该就能补足不全。” “只是那潭水阴寒非常,寻常人入水则成冰,只怕是取不到了···!”说罢老人还遗憾的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看着自己病弱的女儿,也是叹息,然后才说道:“多谢大夫了!我这就命人张榜贴告示,若有人能寻得剑莲莲子来给小女治病,便赠送百两黄金,以为报酬。 接下来的一堆客套话,猴王已经全都听不进去了。 “西山,剑莲莲子?”他只记住了这两个名词。 至于为什么来的这么凑巧,他一至便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以此时猴王的毛躁,是完全不会去细想的。 西山之上,彩云之巅。 有古松守岁寒,古潭升水烟。 远处飞鸟猿鸣,近处细风过草,飒飒而响。 当真也是一派良辰美景。 猴王按下云头,落在寒潭之侧。 双目闪烁灵光,直透潭底。 还未得见剑莲,便有一道剑气直破寒潭,飞落而出。 剑气凌霄,冲云碎叶,一片茫茫中,白衣如仙,面容冰霜,眉目如画,偏有一股锐气逼人的少女,出现在猴王面前。 “何方妖猴,竟敢在我寒潭窥探?”少女手持一把银亮的冰剑,冷视着猴王。 被这样的视线盯着,猴王却无半点不适,而是粗鲁而又野蛮道:“我听说此处,有一株剑莲,特来取一粒莲子。姑娘既然是此地的主人,那一定知道剑莲在何处。既然如此不妨行个方便,赠予俺老孙一粒两粒的。” 说是这么说,无论是口气还是态度,那都不像是要讨要,而是明抢。 少女剑眉一挑,冷笑一声道:“原来又是一个登徒子!想要莲子?先看剑!” 剑光霍霍,迎风朝着猴王扫去。 滚滚寒烟扑面而来,四周的草木皆化为冰雕。 猴王用力一吸,口吐真火,将寒气融化。 手里金箍棒一扬,出声道:“既然主人家这么不客气,那也休怪我这个做客的不讲礼数。看棍!” 说罢之后,数千条金光,夹杂着瑞彩挥舞出去。 一瞬间,剑光与棍影相互夹杂,寒气四涌,又被猴王强行撕裂震碎。 整个西山之巅,从远处看去,不仅有无数身影交错穿梭,并且有一股极为强劲的寒霜与风暴相互纠缠。 狂风吹过,石子大小的冰雹,从西山上卷落下去,洒向四方。 倒是造成了不小的灾害。 这一战,猴王与少女打的几乎是势均力敌。 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依旧未曾分出胜负。 反而是那冰雹和风暴,持续下了三天三夜之后,不仅将方圆百里的农田尽数毁坏,并且砸伤了人群无数,毁坏了众多的房屋。 人们纷纷进龙王庙、城隍庙、土地庙祈祷。 城隍、龙王等远远看着这交战双方的手段、气势,都不敢靠前阻止,只能上报天庭。 未过多久,便有天庭大将领兵下凡,前往阻止二者交手,定要将他们同时捉拿归案,送往天庭受审。 不错! 这个疑似剑莲所化,眼下修为手段,似乎与猴王相当的少女,正是楚河投入这方世界的公孙素。 出场好像有些迟。 连猴王的初恋都没抢到。 但是其实是不是初恋,根本不重要。 无论是男人还是男猴,心中永远都会有一个叫做‘初恋’的女孩。但是那只是在一个极小的角落里,忘不掉却也占据不了太多的位置,不会时常的想起,只是作为青春纪念的一个符号,时而会突然闪烁出一个其实已经模糊的身影。 聪明的女人,其实就不应该去计较所谓的初恋情结。因为那个符号,标志的不仅仅是一段感情,更是男人失去的青春与鲁莽。如果没有这段经历,反而会不懂得珍惜眼前。 真正令男人刻骨铭心,甚至令男人改变自己的女人,是初恋的可能性反而极小。 因为,情窦初开时的男人,往往都是既莽撞又无知,既自私又任性的。这方面男性似乎天然的比女性来的弱势。 唯有经历过至少一段感情之后,才会懂得珍惜,懂得用心,懂得更加竭尽全力的付出。 虽然两人的初遇有些狗血,但是以紫琅的先天心伤为因果纽带,楚河已经将他们二者纠缠在了一起。 并且三天三夜的打斗之后,彼此对对方的印象,一定会极为深刻。 如此,楚河只需要找到一个机会,再到后面推一把力,将彼此之间的印象、观念扭转一下,一切就仿佛会水到渠成。 第七百二十九章真正的老天爷该怎么做 凌霄宝殿,端坐皇位者谁? 当然是楚河了! 他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 理论上,除了孙猴子和新出现的剑莲公孙素,他想成为谁都可以。 凌霄宝殿左右,群仙位列,诸神叩首。 高高在上的感觉,当真是无比的奇妙。 即便明知是假的,依旧忍不住沉迷。这就像一场美梦,有时候半梦半醒之间,已经察觉不真实,却依旧紧闭双眼,想要多续上几秒,不肯醒来。 阎王、东海龙王,傲来国的一众城隍、土地,皆跪在下方。 他们已经禀明了对猴王还有公孙素的控诉。 而楚河这个‘天帝’,也派出了一名神将,率领三百天兵天将前去抓捕。 大殿上空悬挂着一面宝镜,正照耀着西山之巅,猴王、神将、公孙素三方的打斗。 虽然猴王和公孙素相互牵制,但是神将依旧被二者战斗的余波影响,眼看不敌,有陨落风险。 “陛下!小神请战,妖猴和女妖实力不弱,单靠宣威将军一人,只怕难以抵挡。”托塔李天王站出来,作为头号忠心打手,主动请战。 当然这也并非是真的托塔李天王。 只是整个心念世界中,根据楚河对天庭群仙的臆想,以及结合西游记原著,显化出来的幻象,绝非真实。甚至与真实的群仙诸神,半点瓜葛也没有。 按照原著的套路,就是先战后招降,招降之后猴王不服管教再反,再战,再招降。如此三番两次,猴王越反越强,最终尾大不掉。 这其实就是一个玄奘法师想要降服猴王,将他收为己用的心理过程。 落到了心念世界中,也就成了这番摸样。 但是此时,楚河显然不准备按照这个套路去走。 作为世界的主宰,老天爷的化身,直接派人出去和下界妖魔互怼,这该是有多掉档次? 既然执掌一切,就该有执掌一切的风度。 只需高坐云端,拨弄命运的弧线,引导那些不信天威者,走向一个注定的结局便可。 “月老!”楚河高喊一声。 仙班之中,一直处于末席,好似没什么存在感的月老,走了出来,冲着楚河鞠躬作揖。 按照现实中,一些典籍中记载的理论,天帝是神皇而非仙皇,天庭群仙也只是受邀于天庭,享受天庭俸禄,为天庭、天帝办事,却并不低天帝一等,不必叩首跪拜。唯有神祇,一切正神皆由天帝敕封,故而从属于天帝,受天帝全面节制,面见时需行大礼。 当然受天帝节制的神祇中,也不包括那些和他一般古老的古神。古神的神位来源古老,几乎不可考,却又与天庭、天帝无关了。 因为眼前的天庭,为楚河心念所想具象,故而其中的有些规则,也参照了凡间流传真实天庭的部分规定。 群仙众神皆视线聚拢在楚河这个天帝身上,搞不懂楚河这是要做什么。 凡间有此等妖猴肆掠,楚河这个天帝却召月老所为何事? “此二人不妨系上姻缘红线如何?”楚河对月老说道。 楚河的心房上,正系着一根真正的月老红绳,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个心念世界里,具象出来的月老红绳,却有神异之用,绝非彻底虚幻。 月老不解楚河之意,却依旧点头道:“既为天帝所命,小仙无敢不从。” 楚河又道:“世事坎坷,不妨多历情劫,以破世情,方有望正道,清心寡欲。月老,红绳之上,何妨多打几个节?” 月老自然依从,挥手做法,一道红线从天庭洒落凡间。 那还在交战的猴王与公孙素,突然心中一动,莫名的看向对方的眼神,多了几丝不同,虽然还不足以立刻改变立场,但是种子已经种下,就等着生根发芽。 “雷公电母、风师雨伯!扬声势,振天威,震慑妖魔!”楚河接着下令道。 送人头给猴王升级练功? 不存在的! 直接引出强力人物,却只是虚张声势,撵着猴王和公孙素满世界乱窜便可。 按照许多小说里的套路,原本敌对的一男一女,感情突变,互生好感,可不正是同样落难逃命之时? 这就相当于打破了互相原本平静的心境,抽掉他们各自的安全感,然后强行的将二者贴合在一起。为了寻找安全,为了互相取暖,他们自然会靠近。 所以,还在攻略对象,对方始终不肯松口的孩子们,给你们一个忠告。 不要总是在一块彼此都十分熟悉的地盘上撒欢。 将他或者她,带到一个对方不熟悉的地方,让对方失去那种安全感和自如感。作为对方在陌生之处,唯一的熟人和可以信任的人,只要稍微体现出一点亮点,都会被得到数倍的放大。于是大事可期矣! 猴王和公孙素都是艺高胆大的类型,所以单纯的换地方,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压迫。 便唯有以一些更加直接、霸道的手段,给他们造就一个看似随意,实则封闭只有二人的环境。 “二郎神!”楚河又唤了一声。 虽然按照现实来说,二郎神听调不听宣,没可能这么听话在凌霄宝殿上听天帝哔叨,但是这里是楚河的心念世界,一切皆以楚河的意志为准。 二郎神从仙班中走出来。 他是仙,不过却也是半神,故而还有二郎神的说法。 “找准机会出手,伤女妖,放猴妖!”楚河又道。 这就是楚河套路的第三招了。 想要感情升华,就必须制造一个突兀、变奏的机会。 如果总是平淡如水,即便是相互之间,感情升温,已经到了一个认同彼此的程度,却依旧始终戳不破那层窗户纸。 所以这个时候,需要一点点催化剂,来让这段感情,发生一个急遽的转折。 “二郎神···领命!” 不知为何,楚河总觉得,二郎神的回答有点古怪。 “莫非是我想多了?”楚河又仔细的看了二郎神几眼,确定对方确实一切皆有自己掌控。这诺大的云霄宝殿,看似群仙云集,诸神毕至,但其实不过是幻象罢了。真正做这一切,决定一切,主宰一切,操控一切的,都只有楚河而已。 视线投向凡间,楚河嘿嘿暗笑:“猴王啊!猴王!我这三连击下,你心中真正所想是谁,你自己应该也要有答案了吧!” 第七百三十章猴王的悔恨 西山一战,联手御敌。 接下来是九万里携手逃难。 落云崖边,公孙素为猴王挡住了二郎神‘致命’的一击。 猴王惊天一怒,几乎打破苍天。 此时地底一处地宫之中,猴王带着公孙素,已经躲藏疗伤了多日。 公孙素看着面色犹豫的猴王,终于忍不住叹息开口问道:“你在想她?” 早在携手逃难时,猴王就向公孙素坦白了一切。 猴王张了张嘴,原本到了嘴边以为可以理直气壮的回答,却始终无法脱口而出。 他确实在想紫琅。 前文说过,男人···当然也可以是男猴,对于初恋都是难以释怀的。 猴王也是一样,更何况,紫琅的死,还有她转世之身的先天缺陷,都是猴王心头的一道刀疤。 若是不能弥补缺憾,猴王始终难以心安。 只是这些话,骄傲的猴王不想说,更不屑说。 而落在了公孙素的眼中,那就是猴王忘不了紫琅,她只是一个过客,而紫琅才是猴王的归宿。 心与心若能真相通,没有隐瞒,没有欺骗,或许真的会少了许多的麻烦。 “你既然在想她,那就回去找她吧!”紫琅对猴王说道。同时递给猴王一个玉匣子。 猴王打开玉匣子,里面放着一粒莲子。 晶莹如玉,闪烁奇光。 “这是?”猴王看着公孙素,心中有些不安,更有些难受。 “放心吧!虽然会折损一些功力,但是只要再修行一段时日,就可以恢复了。你既然忘不了,那就去见她吧!把她治好!”公孙素笑着对猴王说道。 此时她的笑容很美丽,也很甜蜜。 如果猴王再成熟一些,应该也能看穿这甜蜜和美丽背后的苦涩与衰弱。 可惜猴王很快就被一股喜悦冲昏了头。 他用力的拥抱着公孙素,嗅着对方身上的芳香,然后大声说道:“你等着我,等我将她治好了,我就带她一起来找你!” 他以为拥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许下了轻易而又冲动的承诺。 猴王纵身而去。 却没有看到地宫之中,宫殿的倒塌,还有在从公孙素身上散发出去的芳华。 莲子是她的心,她只有一颗。 给出了自己的心,她虽然不会死,数千年的修行却会一朝散去。 只是,从一个灵性十足的剑莲女妖,还原成一朵无有多少灵识的剑莲花,这又和死了有多大的区别? 猴王兴匆匆的赶到了林府。 悄悄的给转世的紫琅服用了剑莲子。 果然看着转世的小紫琅逐渐舒展开的眉头,猴王终于也松了一口气,觉得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怀抱着小紫琅,猴王悄悄的纵身飞驰,赶回地宫。 满心想着,带着公孙素和紫琅一起,返回花果山。 继续过着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日子。 再回时,却发现地宫已塌,佳人音讯全无,猴王心中不安至极,不暇思索,怒而挥起千钧棒,劈裂山峦,拔出地宫。 地宫拔出,却也拔断了重新扎根于地底,轮转重修的剑莲根茎。 手捧着奄奄一息的剑莲,猴王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他通红着双眼,发疯似的咆哮,无穷无尽的悔恨,几乎吞噬了他的内心。 他甚至连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放弃的忘我疯魔都做不到,只恨不得杀死自己。 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可以对很多人负责。 现在的,过去的,曾经的,将来的。 以为可以做到问心无愧,可以做到无怨无悔。 即使是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也能坦然面对,然后施以援手。 就像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大暖炉。 如果对过去做了彻底的告别,将所有的愧疚都只是埋藏于心,而无动于衷,则就成了渣男。 但其实,事实正好相反。 告别了过去,伤痕就已经存在,继续的流连,对谁都不公平。 你所认为的弥补,其实只是对现在所期待你的人,一种更加刺痛的伤害。 这个时候,你就已经渣了! 暖男为什么永远是男二? 因为他们始终拎不清,真正的好男人,就应该专注,只为那一个现在散发温暖。 感情不是一件平衡游戏,对不起了就要弥补,失去了就要去留恋。 它不能回头。 猴王再度打入了地府。 还是那间宫殿,还是那个老阎王。 猴王这一次身上缠绕的怨气和怒气更加汹涌,但是却已经不再张扬。 它们如同锁链一般,缠绕在猴王的身上,让他如同背负万仞巨山。 “你又回来了!”老阎王对猴王说道。 “告诉我,她现在在哪?”猴王有些疯狂却又有些疲惫的对老阎王说道。 老阎王却没有如上一次一般,直接给出猴王答案,而是转身说道:“你遇见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我们永远无法还清欠下的…只要错了,就是错了永远无法弥补。” “你为了紫琅而伤害了另一个深爱你的女人。那为了她,你又会伤害谁?” “世间万物,息息相关,没有什么是单独存在。当你想要全部都拥有的时候,你将会渐渐的发现,会失去一切。” 猴王愤怒道:“但是为什么是她?凭什么是她?” “不是她也会是别人,你们的缘由孽而生。你最初就是为了杀她而去!如今你要问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老阎王突然上前一步,浑厚磅礴,宛如夹杂着整个地府的气势,都压在了猴王身上,一瞬间让猴王感到恐怖,不得不冷静下来。 “你说这是因果。以前我不信,我现在信了!” “但是,这因果由谁来定?你吗?还是高高在上的天帝?如果是你们,那我就要打穿这地,捣碎这天,让所有的因果轮回,所有的因缘际会全都粉碎一空,烟消云散!”短暂的被压制,却爆发出更加强烈的反弹。 猴王身上的煞气已经汹涌如同狼烟,嗔魔执念已经爆发到了巅峰。 虽然没有吃蟠桃,虽然没有吃金丹,虽然没有入太上老君的八卦炉。 但是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 这前后所需要积累的煞,所需要积累的怒,所需要积累的嗔,猴王都已经经历了,甚至更加澎湃,更加汹涌。 整个心念世界,都在他的威慑之下瑟瑟发抖。 佛塔之中,楚河闷哼一声,整张脸煞白一片。 七盏佛脂灯,灯火骤然高炙,燃烧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原本还剩一半的佛脂,迅速下降,似乎就快要见底。 第七百三十一章定心猿(加更) 哼! 楚河闷哼一声,被纱布蒙住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无数的皱纹。 只怕接下来,他即使拆开了纱布,不再伪装,高阳公主也不会再看上他,追寻而来。 幸而楚河现在是个大光头,否则的话,只怕早已满头白发,苍老之色更甚。 七星续命虽然给楚河续接了心念之力,却以消耗楚河的本身潜力为代价。 此时的楚河,在这个副本中几乎就等于止步于此,不可能在修为上更进一步。 如果继续这般下去,说不准还会打落境界,元神萎靡,甚至破碎。 心念西游世界之中。 地府辽阔,却被猴王一怒震的满是裂纹。 无数的冤魂厉鬼在地府之中咆哮,地狱中的罪孽都乘机逃窜出来,放肆作乱。 整个地府一团乱麻。 而老阎王在猴王身边,原本佝偻的身姿反而越发挺拔,脊梁笔直,凝聚着无穷大势,抵挡着猴王的愤怒。 不错! 这老阎王自然也是楚河扮演的。 而且他已经模拟、借助到了过多的力量,濒临一个极限,如果再往前迈进一部,他说不定就会沉迷于这样的力量之中,再也无法清醒过来。 “你要毁天灭地?那就去啊!”老阎王飞扬着脸上的胡须,瞪圆了双眼怒斥着猴王。 “但是你可曾想过,你毁灭的同样是她们所生活的世界!你本是为了保护她们,最终却彻底的断送了她们。如此这般,你究竟是真的为了她们,还是只为了你自己?”老阎王的声音,穿透了猴王的愤怒,直抵猴王的心田。 猴王周身的戾气一收,突然安静下来。 如果是第一次入地府的猴王,他一定听不进这样的话。 那时候的他,足够任性,也足够自我。 我们年轻时又何尝不是这样? 来自长辈的劝诫总是听不入心,以为自己会格外不同。 唯有当蛮横的撞个头破血流,才会懂得,明白,有些道理听在耳中刺耳,听到心里扎心,但它确确实实却是难以违抗,无法反驳的。 “谁都想要天地不遮眼,万物顺我意,世界围绕着我们为中心旋转,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而服务。我们所喜欢的亘古长存,我们所讨厌的灰飞烟灭。但是这真的是对的吗?”老阎王上前一步,死死的盯着猴王,用振聋发聩的声音质问着他。 “你回答我,这究竟对···还是不对!” “记住!你已经任性过一次了!” 猴王被老阎王的气势所压,虽然满嘴的话在嘴边,想要反驳。 他觉得是天地压迫了他,是万物苛责了他,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针对他···! 嗯! 他想的没错···! 但是此刻,听了老阎王的话,猴王却想到了更多。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老阎王语如洪钟大吕,在猴王耳边不断的回响。 猴王冷声一笑:“放下爱?因为有了爱,所以有了牵挂,所以就有了忧虑和恐慌。心中没有爱时,便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就没有忧虑和恐慌?你的意思是,让我做回一块顽石?永远的做这个世界的旁观者?无论是爱还是恨,走只是冷漠的看着?” 老阎王摇了摇头道:“你的心里要先有了爱,才能放下爱。” “你唤作孙悟空吧!” “你可知道何为悟空?” 猴王想到了菩提老祖的告诫,此时心情激荡之下,却也还是选择了隐瞒,有些囫囵道:“我排悟字辈,师父取了个号名为‘悟空’。” “你原本是天生天养的石猴,什么都没有,本就是一场空,何须再悟?你师父莫非在敷衍你?”老阎王继续紧逼。 猴王面色闪烁怒容,恶狠狠的对老阎王道:“老阎王!你敢对我师父出言不逊?” “对你师父出言不逊的,是你自己!你的答案,你师父不是一早就告诉你了吗?你自己愚钝无知,却来埋怨别人,是何道理?”老阎王暴喝道。 “唯有拿起了,方能放下。唯有拥有过,方能悟空。” “你来过,你见过,你爱过,你失去过。才会懂得这其中的恐怖,这其中的愤怒,这其中的怨恨,这其中的悲哀。等你放下了愤怒,放下了恐怖,放下了怨恨,才会内心澄空,悟出真我!” “悟空!悟空!还不醒来?”老阎王大喝之声已经隐隐夹杂了整个天地之力。 如果猴王再用力一些看,甚至可能看见,在老阎王的表象下,隐藏的楚河。 而佛塔之中,楚河苍老的面容又枯萎了几分,鼻血横流,已经染红了衣襟。 原本一身猴头样的玄奘法师,却在猴和人之间不断的转化。 “阿弥陀佛!贫僧悟了!”玄奘法师猛然睁开双眼。 此时的他一身猴像,却宝相庄严,没有一丝不庄重,没有一丝跳脱感。 “鸿蒙初辟本无姓,打破顽石需悟空!原来如此!嗔魔便是我,既然是我,我又何必怕我?”玄奘法师双手合十。 身形几番变化,一个身披淡黄色僧袍,头戴黄色僧帽的猴头从他的身体里迸裂出来,手持着一根如意金箍棒,正目光烁烁的看着楚河。 “呔!就是你这贼人,在梦中害我?”猴头指着楚河便骂,手持金箍棒便欲行凶。 楚河此时心神大损,本就无力支撑,加上这猴王实力强横,更无法躲闪抵挡。 楚河心中哀叹一声,正要拿出底牌。 “悟空!不可无礼!”玄奘法师一声招呼。 猴头立刻收敛,转身低眉顺眼对玄奘法师道:“是!师父!” 看到猴头只是假装逞凶,并无真的为非作歹之意,楚河大喘气几声,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猴头手中的金箍棒。 看的猴头浑身不自在,假装不在意,却还是将金箍棒变小收入耳中,然后不断的抓手挠腮,一刻也停不下来。 嗡嗡嗡···! 剑光突然从一旁的剑匣中闪耀出来。 猴王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却又十分期待的看着那剑光。 眼神中激动而又复杂的情绪,变化多端。 哗···! 剑光暴涨而出,就在璀璨夺目的剑光之中,一个风华绝代的英气美人,手持长剑浮现出来。 第七百三十二章我要的铁棒在哪里 “她···她···她···!”猴头说话都不利索了,美猴王的潇洒风度,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再厉害的人,在自己真心喜欢的人面前,都会有时候表现的像个孩子,容易惊慌失措。如果他(她)一直很得体,那说明你在对方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该不该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心中也要有点数。 公孙素感觉了一下真实的身体,有一种大梦忽醒,恍如隔世之感。 楚河看了一眼公孙素,又看了一眼猴头,剑灵和猴头也是相互望着,既有些尴尬,却又想要靠近。 正好有事要问玄奘法师,楚河便推了一把力道:“城东门口,新开了一家汤饼铺子,听说口味不错。你们若是感兴趣,不妨一起去座下,吃碗汤···。” 楚河的话还未说完,猴头便急不可耐道:“对对对!我请你吃汤饼,还有羊羹、烩鱼···。” 楚河一脸懵逼的看着猴王,他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作为一个出家人,作为玄奘法师的嗔念所化,他说他要吃什么? 公孙素看着猴王,表面冷若冰霜,实则眼中柔波流转,态度即便不是一目了然,那也没多大的争议。 轻轻颔首,一人一剑灵便同时化作一股清风,飘离了佛塔。 看着二人踏云而去的身影,楚河唏嘘感叹:“我简直就是送妹界的传奇,就凭这一手,上龙空受三千炮击,应该无碍吧!” 待到猴王和公孙素的身影再也瞧不见了,楚河扭头笑着对玄奘法师问道:“法师就这么看着猴王破戒?” 玄奘法师道:“戒是为了辅助修行,而不是修行本身。执着于戒律,忘了根本,反而入了魔道。若是连爱我的人,我都不能去爱,那我还谈什么去爱世人?” “这么说玄奘法师是要宣扬破戒修行,无持无法?”楚河笑问,态度莫名。 “此乃贫僧之道,道有不同,又岂能一概而论?”玄奘法师平淡到。 楚河点点头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可是这般?” 玄奘法师这一次,看楚河的眼神彻底的不一样了。 “辩机···!贫僧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但是无论是心念世界中你的安排和作为,还是你方才的话。都证明了你有大慧根,大佛性。正因为如此,你更需当要戒律护持。否则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不成天下善,便为天下恶!”玄奘法师语气莫名,似乎是在提醒楚河,又像是在警告他。 楚河双手合十,脸上的纱布已经解开,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小僧记得了!” 不等玄奘继续说教,楚河接着直接跨入正题:“敢问法师,究竟什么是定海神针?为何那猴王,竟然将它从心念世界里取了出来?我本只是安排他入东海寻一兵刃,未曾想会有此物。” 楚河这话是在诈玄奘法师。 他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又有什么不知道,想不到的? 不过在之前心念世界推进过程中,玄奘法师的灵智为猴王的嗔魔压制,倒也没有发现这点不对。 “什么是定海神针,你心中不是也已经有了答案吗?”玄奘法师反问道。 接着不等楚河说话,便又接着道:“能无限大者唯有心,能无限长者唯有念,能定东海者,唯有目标。定海神针,它是心,是念,是方向,更是目标,就如同罗盘上的指针。” 楚河道:“既然如此,那为何我没有这根针?” 心中有揣测时,楚河已经悄悄试过了,却无法从自己心中,取出这一根定海神针。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究竟是你的心不够大,还是念头不够长,又或者你没有方向。有心而无念,则固步不前。有念而无心,则乱行四方。你需要先找那根针,然后再定住你的心和念!”玄奘法师几乎是已经嚼碎了将道理灌输给楚河。 楚河若是还不明白,那就活该蠢死了。 他现在的心够大,念头也不短,唯独没有一个真正的,固定的,永恒的方向。 所以他心念不定,无有神针。 虽然他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定海神针,却突然明白,为什么鬼谷子要让他入这个副本,寻找定海神针。 因为他一旦真正的在灵台中留存了一根定海神针,就等于整个元神都有了一个核心,有些虚无的元神,就会凝实。 到那时,无论外界的环境变得多么恶劣,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我还有两个徒弟要收,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要跟着一起来吗?”玄奘法师发出了邀请。 楚河闻言,露齿一笑:“当然!求之不得!” 虽然似乎已经解开了全部的谜底。 但是有很多事情,追求的并不只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过程。 就像西游记这本书,书里的唐僧本是为了求取真经,普渡众生而用。 收弟子,降妖伏魔是过程,求得真经是结果。 但是即使是唐僧带回了真经,众生就真的得到普度了吗?就真的都弃恶从善了吗? 所以结果其实往往只是一个总结,一个虚幻的标志,它经不起推敲,更无法被认定为真正的、彻底的完结。 重要的总是过程。 楚河现在提前知道了结果,但是他还是要去经历过程。 或许这过程能够给予他启发,让他找到自己的定海神针。 楚河和玄奘法师,师徒交谈甚是欢喜,各有所得,各有所成。 却似乎···忘了某件事。 那些苦苦等候着玄奘法师站出来,帮他们‘主持公道’共御大敌的长安‘高僧’们,已经快要望穿秋水了。 同样那些原本想要一步步逼近,堆积优势,最后逼出玄奘法师的天竺僧人们,似乎也得到了某些提示,纷纷变得有些慌张起来。 第一次主动出击,发出帖子,邀请玄奘法师,于七日之后,在新修的大慈恩寺内共论佛理。 同时拿出三件佛宝,以示长安信众。 若是大唐僧人中,有人能够胜过他们,这三件佛宝就永留在大慈恩寺,坐镇中土。 这等做法,其实已经显得市侩,带了烟火气,不是那么高僧。但是毫无疑问,却更能激发大唐众僧的斗志,且同仇敌忾之心。 已经有更多的僧人,聚集在弘福寺内,共同请愿,请出玄奘法师,‘教训’天竺番僧。 第七百三十三章苏大善人爱发糖 大慈恩寺外,拥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弘福寺中依旧没有传来任何的音讯。 三名天竺僧人,已经端坐在法台上三天三夜,滴水未沾。 即便是早有一些针对玄奘法师的手段,但是他们依旧用三天的时间,戒去一切烟火俗气,让自己保持在最澄空,也最集中的状态。 特殊的古瑜伽姿势,让他们随时保持着与冥冥中某些存在的特殊联系。 人头拥挤中,四个身材魁梧,高约八尺,肌肉发达,满脸横肉的大汉,正抬着一架朱红色的软轿,重步前行。 四个力有千斤的壮士,共抬这一顶软轿,不过是走了三条街,大约不到两千米的距离,就已经气喘吁吁,浑身汗如雨下。 软轿上躺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大胖子。 看到他的时候,你第一眼就能想起雪天里堆起的那个雪人。 浑身都圆滚滚的,圆圆的大脑袋下,看不见脖子,直接就连着更加圆润的身子。 一身喜庆的大红色,鬓角处还插着一朵时髦的牡丹花,两只眼睛不比绿豆要大,笑起来更细成了一条缝。 眼神不好的人,几乎就要以为是包子成了精。 大胖子手里还端着一个紫檀木的大木盒,盒子里装满了用油纸包好的酥糖。 软轿三步一停,大胖子就顺手撒糖。 身后跟着一群小乞丐和穷人家的小孩,一路捡着糖吃,都笑的灿烂。 等软轿到了大慈恩寺外,四个早已精疲力尽的大汉,缓缓的落下轿子。 又有一左一右,两个凶神恶煞,胸膛鼓鼓,像男人更胜过女人的健妇抢步上前,搀扶着大胖子,将他从软轿上拉起来,然后吃力的扶着。 “吁!吁!终于到大慈恩寺了,可算是累死我了!我苏克鲁苏大善人,就要见到活佛了。等见着了活佛,一定要问问,我这一生做了这么多好事,将来有没有机会,去西方极乐世界,享受福报!”说话之间,大胖子又发糖了,大手一挥糖如雨下,砸入人群之中,别说是那些小孩,不少大人都在哄抢。 这年月,糖可是奢侈品。 更何况是大胖子所发的这种坐点心的酥糖,那更是贵比金银。 “这人是谁啊?” “这么大的派头!”人群中有人问道。 立刻就有人解答道:“他你都不知道?长安城里有名的苏大善人,平生最喜欢做两件事,其一便是挣钱,其二便是做善事。做善事的时候,就喜欢给人发糖。据说是因为他认为糖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品尝它可以感受到西方极乐的存在。所以他希望每一个人都和他一样,可以通过吃糖,来感受到这世上的美好。” “这么说来,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虽然有些古怪···!”周围原本对这个大胖子还不了解的人,纷纷点头说道。 “呵···!苏大善人?简直可笑!”一旁一个身穿锦缎,面容苍老的小老头,忍不住冷笑说道。 “尔等可知,这长安城里的赌坊、青楼有七成都和他有关?长安城里的地痞流氓游侠儿,又有多少奉他为主公?” “贞观二十年长安,这长安城里,就出了一个夜天子。都说白天是当今皇上的天下,到了晚上···那可是这位苏大善人说了算。”小老头声音转低。 “咦?这不是户部的刘侍郎吗?”人多眼杂,也有人认出了这个小老头的身份。 小老头面色微微一变,脚下打滑了几下,人已经闪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踪影。 人群里,碰巧瞧见这一幕,且听到这一番对话的楚河,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 自从过分激发潜力,导致肉身衰老之后,他浑身上下,唯一一处光滑的,只怕也只有这光秃秃的脑袋瓜了。 也唯有这脑袋瓜,摸起来才有手感。 “夜天子!居然还真有人敢叫这么个诨号。而且是在圣天子在位之时。” “而且这个户部的刘侍郎是什么情况?点破了这个苏克鲁的身份,被人拆穿自己的身份时,却情急离开···。” 所谓风起青萍之末,虽然看似只是一件小事,但是楚河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就像是一场大风波即将开启的前夕。 那种沉闷的湿润,已经开始侵蚀人间,敏感的人和风湿关节炎的人,都能察觉。 苏大善人还在发糖,并且毫不嫌弃的用他那肥大宽厚的手掌,摸着那些脏兮兮的小乞儿的脑袋,笑容满面。 笑眯眯的脸蛋上挂着温和、慈祥的表情,就像寺庙里的弥勒佛。 “收买人心?” “不对!不对!这是封建社会,是天子一言,以决生死的时代。在民间再有声望,犯了天子的忌讳,也照样满门抄斩,死无全尸。” “是出自真心?” “这就更不对了,赌坊催账、放贷能让多少家庭家破人亡。青楼如火海,引得无数良家少女,一生凄凉。这年月,自愿为了奢侈、繁华,出来做‘客服’的可不多。大多数可都是逼良为娼。”楚河盯着这个苏克鲁又多看了几眼,暗暗将这个人记在心里。 楚河到了大慈恩寺,那自然也就说明,玄奘法师已经决定参加这次法会。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四大皆空的佛门,何尝又不是一个江湖? 玄奘法师既然是当今佛门高僧大德,隐隐有执掌牛耳的势头,那这关系到整个中土佛门让荣辱之事,他便不能坐视不理,真的置之事外。 更何况,此事的根源本就在他,他根本就躲不掉。 日头已经快要爬到天幕中央。 只要过了午时,如果玄奘法师还不到,那就表示玄奘法师避而不战。 如此一来,也就相当于认输服软。 中土佛门,也等于被这些外来的天竺僧人,狠狠的在脸上拍了一大巴掌。 四周有众多朝廷派遣的甲士维持秩序,天竺僧人敬献了不死药,获得了李世民的看重。 更何况这些是外来的和尚,在中土毫无根基。 正好用来扶植起来,分裂、对付佛门。 一贯以来,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大多也未尝没有这方面的道理。 再往外围一圈看,还能找到一些看热闹、瞧稀奇的道士。 他们倒是巴不得玄奘法师不出现,让整个中土佛门的气势被狠狠的打压一下。至于几个区区的天竺番僧,那就算不得什么了,若是真敢放肆,我大道门有一万种方法,让他们在大唐混不下去。 第七百三十四章三宝 三个天竺僧人高坐于法台之上。 而在法台之下,一座用红色绸缎盖住的长桌上,正摆放着三件从天竺带来的所谓佛宝。 此时却还未显露真容。 来看热闹的众多普通人,其实更多的就是为了这三宝而来。 至于讲经说法,他们基本上都是听不懂的。 这年月,文化普及度不高,生涩的佛经、典故那就更难懂了。 就在许多等着玄奘法师出现力挽狂澜的僧人,纷纷面露绝望之色时。 一匹老瘦的白马,却驮着玄奘法师,从远处而来。 毛脸雷公嘴的猴头,身穿黄色的僧衣,肩膀上扛着如意金箍棒,牵着马缰在前走着。 “有妖怪啊···!”一瞬间的凝固之后,刺耳的尖叫声从人群里传出来。 然后众多胆小的围观群众,迅速的退散。 还留下来看热闹的,不是胆大的浑人,就是有见识的能人。 看着为玄奘法师牵马的猴头,原本在法台之上端坐三天三夜,早已经心如止水的三位天竺僧人,几乎同时面色微变。 即使是早就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亲眼得见之时,依旧会觉得踹踹不安。 大唐长安,还无人知晓这猴头的恐怖。 但是在天竺,在西方诸国,这猴头的威名和凶名那可是震慑诸佛。 甚至传说中的天竺猴神哈奴曼,特意找这猴头切磋挑衅,都被这猴头给直接打碎吞掉,取代了对方在西方神祇中的地位。 如果楚河洞悉这一点,只怕就要怀疑,真假美猴王一篇,是否指的就是猴王与那猴神哈奴曼之战了。 玄奘一贯可不是什么老实和尚。 别人既然已经欺辱上门,那他自然也会用出手段。 让猴王牵马,就是在示威。 三位天竺僧人的三日清修,在看到猴王的那一刻起,就烟消云散,都做了无用功。 看着骑跨在老瘦的白马背上,身形瘦小,偏偏挺拔硬朗,风姿非凡,仿佛一座高山般的玄奘法师,三个天竺僧人互相看了一眼,由其中一僧人挥手,撤掉了那桌上的红绸布。 红绸布下,摆放着三件佛宝。 一件袈裟,一个紫金钵,一个锡杖。 看到这三件物品时,玄奘法师的表情也变了。 这哪里是什么天竺佛宝,分明就是中土佛门的本土之物。 那些原本观望什么天竺佛宝的道人、僧人也都愣了。 眼尖的也辨认出了它们的来历。 “这不是净土宗世传的三件佛宝吗?锦斓袈裟、紫金钵盂还有九锡禅杖···!”一个老和尚低声说道。他也是有些见识的,曾经见过此三物的图像。 只是多年以来,再也不见净土寺将此三宝拿出来,皆以为失传。 玄奘法师归唐入长安时,曾经穿了一身锦斓袈裟,当时很多僧人都以为三宝之一的锦斓袈裟一直是在玄奘法师身上,这才没有现世。 如今看来,玄奘法师所有和此处所摆放的锦斓袈裟,必有一件是假的。 玄奘法师还未说话,其中一座法台上,一个生的皮肤黝黑,大眼高鼻,眉心有红色火炎彩绘,身披半身金色彩纱的天竺僧人,用古怪的汉语说道:“玄奘法师!当年你初入西方,为求见戒贤大师,曾经奉上此三件宝物为礼品,贿赂当时的看门沙弥。如今时过境迁,吾等特意不远万里,将这三件宝物,送回到你东土大唐。以全我佛慈悲之心,不知法师可愿收下?” 此言一出,便是一片哗然。 玄奘法师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去西方学法,带回来了大量的西方经典。 对于整个佛门而言,宛如圣人一般的存在,几乎可以媲美当初来中土传佛法的达摩祖师。 何况达摩祖师还是个天竺人,并非华夏苗裔。哪里比得上玄奘法师,根红苗正? 但是此时,这天竺僧人所指,乃是说玄奘法师德行有亏。 为了求取真经,用了一些卑劣手段。 甚至将净土寺代代相传的三件佛宝都送了出去。 更何况,玄奘法师回长安时,还身穿了锦斓袈裟。 如果此时放在桌上的这一件是真的,那当初玄奘法师所穿的便是假的。 这样一来更有欺世盗名的嫌疑。 玄奘法师才到场,按道理正式的辩论还未开始,这些天竺僧人便已经发难,并且直奔主题,好像一开始就丢出了王炸,甩出了底牌一般。 看着桌上的三件佛宝,玄奘法师的神情渐渐的淡然下来,看向它们的眼神,再也没有任何的格外不同。 与看一块石头,一朵花,一片树叶,没有丝毫的区别。 “你们认为用这三件死物,换取真经是不值得。但是在贫僧看来,所谓佛宝是假,唯有聚集着我佛智慧的真经,才是无价。既为出家人,当诸像皆空,同样是穿衣,一件锦斓袈裟与一件破布袈裟,又有什么区别?同样是吃饭,紫金钵盂与破瓷碗又有什么不同?同样是行路,九锡禅杖和枯木树枝,又有什么不一样?” “法在净土在,心安乐处便为身安乐处。净土在心,在法,而不在器物。”玄奘法师安静的说道。 他的应对可谓精彩。 众多原本颇有信念崩溃之感的中土和尚,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而远处的一众道人,则是用‘你真能忽悠’的眼神看着玄奘法师,心中暗道学到了,记笔记。 天竺僧人以为用玄奘法师曾经的黑历史来攻击他,就能让他惊慌失措,就能将玄奘法师打下神坛。 没想到玄奘法师反而讽刺他们,只是执着于外物,却空守着宝山不自知,被人用外物、死物换走了真正的宝山,却还在沾沾自喜。 “不愧为曾与五千大德论法,却不落下风的玄奘法师,吾等受教了!”坐在中间,皮肤稍微白皙一些,额头点着一点金光,身披金红两色纱衣的天竺僧人双手合十说道。 这看似是在奉承玄奘法师,其实却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适当的吹捧对手,提高对手,其实对自己并无坏处。 如果赢了,那正好说明,能打败如此厉害的对手,当真是厉害的没边,实至名归。即便是败了,那也是虽败犹荣,情有可原。 反而是那些拼命贬低、践踏对手的家伙,才是真蠢。 胜之不武,败之狼狈。 第七百三十五章能不能给在西天定个位置(3拉丁第二十五章加更) 一座新的法台搭了起来,虽然是现做的,但是无论是高度,还是精良程度,都远超那三个天竺僧人。 显然是一众中土和尚早有准备,却一直没有真的取出来。 就是害怕玄奘法师不来,到时候搭在原地的法台,就成了一根扎进心底的木刺。 此时玄奘法师既然来了,那自然赶快行动,从外在气势上不能输了场面。 玄奘法师看着搭起来的法台,正要提步上去。 突然一个圆滚滚的肉球,裹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如同滚动一般朝着玄奘法师飞奔而来。 “玄奘法师!玄奘活佛!还请留步,听我说句话!”这闯过来的竟然正是那位苏大善人。 玄奘法师疑惑的看着苏克鲁,同时视线微微扫过三个天竺僧人,想要看出是不是又是他们在捣鬼。 只是看那三个天竺僧人的摸样,分明也是一脸的迷茫,同时也似乎是在猜测,是不是玄奘法师耍的花招。 “哪里来的呆子,快快上一边去,莫要耽误俺师父教训这三个蠢贼,否则的话,休怪俺老孙给你一棒!”猴王虽然被降服,但是气性犹在,看着大肉球滚过来,直接挡在玄奘法师的面前,冷言看着苏克鲁,手里的金箍棒一杵,地面都震了几震。 苏克鲁脚下一软,原地一个翻转,竟然又站稳了。 就像个不倒翁一般。 “法师!活佛!我做善事,做了好多好多善事,而且我还可以捐钱,一百万贯钱够不够?我给你们捐钱,能不能麻烦活佛,在佛祖那里说一声,西方极乐世界,给我预留个位置呗!”苏克鲁搓着肉嘟嘟的手,满脸笑容道。 这话才落地,各种喝骂之声,就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些聚集在此的僧人们,怎么容许有人如此玷污佛门西方极乐世界? 苏克鲁这么一说,岂不是弄得西方世界,尽是铜臭味了? 远处围观的道人们则是很干脆的哄笑,各种调侃的话层出不穷。 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道门中人是不是与这个苏克鲁有什么背后交易,根本就是他们放出来搅局的。 之前那些被玄奘法师压制了的天竺僧人,却从中找到了机会。 一直没说话,身披银色纱衣,眉心有箭形银色彩绘的僧人便道:“玄奘法师既能以三宝换真经,或许也能以金银换修行。若是法师有德行,不妨成全这位施主如何?” 还是老生常谈,抓住玄奘法师之前的黑点不放。 只是这一次,用了不同的切入点,将苏克鲁给绕了进来,将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楚河在人群中,也想看看,面对这样的局面,玄奘法师会如何应对。 因为表面上看,苏克鲁也是信众,而且有大善人的名号。 玄奘法师若是粗暴应对,直接轰走那就太没高僧风度。但若是一口应下,就等于在说佛门清静之地,尽是污秽铜臭···虽然很多年后,入寺庙正门门票三百,入小门一百八,入大殿烧香五百。但是寺庙依旧是好寺庙,菩萨依旧是好菩萨,和尚也还都是好和尚。 绝不会允许这有这样不堪的污蔑和诽谤。 玄奘法师却对苏克鲁道:“这位施主,你认为是你有钱,还是佛祖有钱?” 如此口吐粗鄙,直以财富来衡量佛祖,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若是说这话的不是玄奘法师,只怕此刻早已被众僧人乱棍打死。 远处的道人们,纷纷已经响起了野驴叫般的笑声。 苏克鲁掰了掰手指,摸着圆润的下巴,拉的下巴上的肥肉‘duang’‘duang’跳动。 好一会才有些迟疑道:“或许···是我?” ···! 这话玄奘法师没法接了! 就连周围的众人也都纷纷安静下来。 紧接着不少人都用无比惊奇的眼光看着苏克鲁。 这是多大的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又是有多大的家底,才有这样的自信? 玄奘法师深吸了一口气,只觉遇到了对手。 这厮根本不按套路走啊! 剧本不是这样写的,满肚子的佛理套路,就直接憋在了心里,根本吐不出来···难受。 “金钱对于佛祖来说没有意义···。” “那佛祖为什么要塑金身?泥胎的不行吗?”苏克鲁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这话有什么不对,真的像只是好奇、疑惑。在他的眼里,或许金身和泥胎的,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对他而言,都算不得什么。 ···! 玄奘法师已经开始给孙猴子施眼色了。 能不能给他一棍子,让这个胖子,圆润的离开? 这话不仅玄奘法师没法接,那高坐在法台上的三个天竺僧人,也没话说。 或许那烂陀寺的佛像都是泥胎的,但是其它诸多寺庙的佛像,无不黄金漆身,宝石镶嵌,无比的华丽。 佛祖确实不在意这些。 这些世俗之物,对于佛祖而言,又有什么用处呢? 这一点玄奘知道,天竺僧人知道,但是他们却无法解释,无法开口。 因为黄金、珠宝、玉石,对于佛祖无用,但是对于侍奉佛祖的僧人却有用的很。 他们如果回答了这个问题,就是在与整个体系,整个制度违抗、敌对。 楚河摸着自己的光头,看着那笑容憨厚,仿佛毫无察觉自己究竟闯了多大祸的苏克鲁,觉得更有意思了。 或许真的有人相信,他只是无心之言。 但是其中绝不会包括楚河。 一个能成为长安城夜天子,地下皇帝的人。又怎么可能如此痴傻天真? 毫无疑问,以及十分肯定,他就是来捣乱的! 就是来破坏这一次法会的! 只是他代表了谁?又为了什么? 最大的可能自然是那位李二陛下。 能容忍一个夜天子在长安城里活动,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所谓的夜天子,根本就是他的人,受他控制,听他调令。 但是李二为什么要破坏这一次的法会? 表面上,不是他一手促成的吗? 这···很矛盾! 楚河感觉在这次法会背后,还有一层模糊的云雾,似乎笼罩着一个巨大的漩涡。 “猴哥!猴哥!有没有空,和我去一起见个人?”楚河传音给正护在玄奘法师身边的孙悟空。 孙悟空一眼扫过来,看见了楚河,表情古怪,却还是回音道:“你要去见谁?没看到俺老孙正忙着吗?” 楚河道:“此处无大事,猴哥也用不着本身前往,只需一分身便可。你我同行,去去就回!” 第七百三十六章一字记之曰 猴哥总归还是给了楚河这个面子。 偷偷拔出一根猴毛,放在嘴边一吹。 楚河身边,便多出了一个身形瘦小,长相机灵的青年。 有了保镖,楚河便拉着猴哥的分身一起,直奔卢国公府。 大慈恩寺的法会,根本不用去看。 即使有苏克鲁在其中捣乱,玄奘法师也应付的来。 眼下苏克鲁是在胡搅蛮缠,属于歪招。一通乱拳,才打的玄奘法师这个老师傅,看似没有招架之力。 但只要玄奘法师明白过来,找到对方的节奏和切入点,很容易就能辩驳的对方哑口无言。 遥想当年玄奘法师在天竺,在曲女城。玄奘法师一人独战五千佛门高人,依旧取胜,可见功力深厚,只怕是先秦时期的名家高人,也很难达到这等高度。 虽然现在的玄奘法师只是真正的功德佛,褪下的空壳。但是猴王的出现已经让他重新填充了三分之一,巅峰时期的功力,但凡有十分之一,就不会输。 撇开大慈恩寺那边的法会不提。 卢国公府,楚河通报姓名之后,等待着程咬金的召见。 这一次楚河和猴王的猴毛分身,在客厅足足等了快两个时辰。 楚河倒是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猴毛分身却猴性难改,早已经屁股长钉一般,在客厅里上蹿下跳。 无论是卢国公是真的公务繁忙,难以抽空相见,还是有意晾一晾自己,楚河心中其实都无比的淡定,甚至有了些许把握。 无意义的愤怒和急躁情绪,往往会影响人做出正确的判断。 聪明的人就该懂得,真正的交锋,从进入卢国公府前,就已经开始了。 眼下程咬金愿意见楚河,让门人将他放进来,只是晾在客厅,就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让楚河有了一些答案。 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 才有卢国公府的官家,送来的一封书信。 “这是国公爷让我交给大师您的书信,您要的答案,能说的都在这封信里。”管家说道。 楚河微微皱眉。 着文字于笔墨,简直就是落人以把柄,这不像是程咬金的风格。 如此拐弯抹角的,更显得小气···故作神秘,也与这位混世魔王的人设不搭。 “看来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的多。”楚河心想。 也不离开,楚河直接在客厅内抽出信件。 雪白的信纸上,却只是写了一个字。 一个大大的‘易’字。 “这是什么意思?”楚河一瞬间稍微有些不解。 简单来讲,似乎是事情又有了变化的意思。 “莫非是之前程咬金让我查的不死药一事,又有了变化?”毕竟楚河还没有讲明白此行的真正来意,程咬金给出的答案,最大可能也只能是与上一次交代的事情相关。 “程咬金素来行事豪放,处事胆大而心细。如今却学别人搞这一套娇柔扭捏的做派,不像是做给我看,反而像是做给别人看!这么说来,他府上一定也是进来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看来自从那位濮王回长安之后,这朝堂之上的妖风,果然很大啊!”作为曾经的楚王,曾经的相爷,楚河的政治嗅觉,还是比较敏锐的。 “莫非是李老二又动了易储的念头?要知道濮王李泰可是带着天竺僧人,送上了不死药。” 作为一个帝王,判断一个儿子是否真的孝顺的终极考验,那就是这个儿子,是否愿意永远做太子,一直臣服于父亲的阴影之下。当一个儿子,亲手奉上不死药的时候,那就等于放弃了有一天荣登大宝的机会,这不是孝顺,那什么是孝顺? 虽然这么解释,似乎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放在帝王家,却也应该是这个理。 分明冷血无情帝王家,老来偏求子孙孝,这或许也是李二或者说许许多多皇帝的矛盾和悲哀吧! 李治被立为皇太子已经有将近四年,地位稳固。 如果李世民真的动了再次易储的心思,那么监视朝中老臣,以及一干重臣,试探他们的反应,那就成了理所应当之事。 程咬金没有干脆的紧闭大门,两耳不闻窗外事。而是故意做一些一眼就看穿的小动作,让自己看似鬼祟的行为,却又十分彻底的暴露在李世民的眼皮子底下,这只怕就是为臣子的智慧。 “只是这个老滑头,将这消息透露给我,究竟是几个意思?是让我不要再查不死药的事情,还是让我抓紧了去查?”楚河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很快就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或许这两层意思,程咬金这个老滑头都有。 如果楚河选择了退却,不再插手此事,程咬金也正好彻底抽身。 而假使楚河选择了加紧去查,那就更好了,反正程咬金也并未给出明确的指示,成了固然好。大唐江山安稳如故,平安过度,帝王更替。 但若是楚河失败了,被发现了,单凭一个‘易’字,也说明不了任何的事情,动摇不了他卢国公的地位。 “老奸巨猾···不过这一个易字,我倒是看出了些别的意思。那个夜天子苏克鲁···有意思啊!”楚河念头又转回了他原本所来的目的。 楚河在进入卢国公府,接下这封信之前,一直很确认,夜天子苏克鲁是李世民的人。 毕竟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真的凭借明面上的力量,彻底掌握整个长安城内,所有的一举一动,每一处风吹草动。 如此,一个暗地里看似只在市井打滚,实则以江湖之远,监视朝堂的势力,则很有存在的必要。 简单来说,这就像是一个没有明确身份标识,没有正式官职的锦衣卫机构。负责替皇帝处理一些肮脏、龌龊的事情,却不享受任何明面上的荣耀、权利和福利。 特务机构虽然是在明朝彻底成型,但是并不说明,在此之前的皇帝,从未有过这样的行为,手下没有这样的组织。 “不过现在看来,这位苏克鲁的身份很微妙啊!他很有可能,为了自己之后的生计、安全着想,提前投靠了看似十分稳妥的皇太子李治。如果他的幕后老板是李治,那他的古怪行为,似乎也就能解释通了。” “既不能让玄奘法师一举获胜,大获名望,引李世民不快,这应该是李世民暗中下达的任务。同时也不愿让天竺僧人取胜,更加的讨李世民欢心,从而让濮王从中受益。这位苏克鲁苏大善人夹在这中间,可太难做人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呔!吃俺老孙一棒 同情苏克鲁的处境? 不存在的! 即便是此时苏克鲁的处境再如何难堪,他活的依旧比无数人要快乐的多,有数不清的人,愿意用性命去换他一天的生活。 所以有些时候,单身狗独自在家,看三角、四角、五角、六角的韩剧虐恋,眼泪哗啦实在是有些过于富有同情心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先同情一下自己。 路是自己选的,选了就要走下去。 前路是生是死,既看自己的造化,也看自己的本事。 就像楚河,他选择了放弃鬼谷子给出的中下两策,直接挑了上策,入西游寻定海神针。无论过程多艰难,他都不会放弃。 既然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顺便还有了意外收获,楚河便直接叠起信纸,拉着猴毛分身起身告辞离开。 程咬金既然已经拿了这封信出来,就说明他不会出来见他。 这是在刻意甚至露骨的撇清嫌疑,做的简直就是生硬极了。但是很显然,李二陛下很吃这一套。 假如这一切做的无比自然、隐蔽、圆滑,程咬金反而要惹得李二陛下猜忌了。 大巧若拙,莫非如此。 至于说贞观一朝,君臣相合,将相和睦,共创美好的辉煌···这话也就说说罢了。 若不是李二得位不正,帝王职业生涯已经早有了洗不清的污点,不想背负昏君、暴君的名头,有此内因。外在又有门阀世家、突厥势力还有隐太子势力的威胁。 这些一起打天下的老伙计,能有几个有善终,还犹未可知。 如今外敌渐去,盛唐气象已成,李世民对原本优待的一干老臣子,却日渐苛责,已经能够说明一部分问题了。 出了客厅,楚河脑子里还转着各种念头。 却听到那猴毛分身忽然大喝一声,双目放出金光,对着一堵矮墙便大喝一声:“呔!原来是你这厮,且吃俺老孙一棒!” 说罢已经挥棍打了上去。 虽然只是猴毛分身,但是实力手段还是很了不得的。 那矮墙隔着老远,就被气劲炸碎。 矮墙后面,程咬金一身黑色的短衫胡服,瞪着铜铃大的双眼,看着骤然发难,手持金箍棒,变成猴头的青年。 左右有两个手持唐横刀的侍卫,瞬间出刀。 刀锋简洁而又直接,完全无视那一棍的霸道,直接劈向猴毛分身的咽喉和心腹两处要害。 以攻代守,杀敌自救。 这是赤裸裸的战场手段。 说起来仿佛很像一门名传天下的剑法,但其实这就是以命换命,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套路。 压根没什么料敌先机的手段。 你要弄死我,我就弄死你。谁怂了谁就落下风,谁慢了谁就死,就是这么简单。 这两刀之间,就足以可见,护持在程咬金身边的这两位,定然是百战老兵。 他们不仅对自信,并且十分相信程咬金。 这自信本来没有错,但是错在他们小瞧了猴王···哪怕眼前的只是猴王的一根猴毛。 轰! 两个明显修炼过兵家法门,体内聚集了大量战场煞气的百战老兵,被猴毛分身的一棍余波给扫了出去。 程咬金面色惊愕,手中没有一贯趁手的兵刃,便直接拔起身旁的一块湖石,顺手一甩朝着猴毛分身砸去。 此时此刻,楚河才回神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还真是···巧啊!”楚河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这本就是他所乐意看到的。 程咬金三番两次的利用、威胁他,如今甚至还想继续拿他当枪使。让猴哥给他一点教训,那也是收点利息罢了。 任由这程咬金权势滔天,任由他奸猾似鬼,碰到强横的暴力时,依旧只能被拉回到某个平均线上,然后被锤爆。 猴毛分身的力量没有猴王本身那么强,却也不弱。 正巧与程咬金战在一处,且对程咬金形成一种蛮横的压制。 战至正酣,程咬金原本憋在口中的好几个疑问,都已经散去,全都不会再问出口。 像什么你是谁?你做什么?为什么来攻我?这样的问题,看似很有必要,其实没什么实际意义。 无论为什么,既然已经打过来了,那当然是···先打回去了! 想知道为什么? 把敌人拿下了,锁在笼子里,戴上枷锁之后,有的是时间皮鞭、辣椒水、老虎凳慢慢审问。 迅速的此处聚拢的国公府甲士越来越多。 都是百战精英的老兵,即使是猴毛分身气势磅礴,凶威赫赫,打的程咬金都难以抵挡。这些老兵们依旧前仆后继的冲上去,没有任何的犹豫。 结成战阵,抵挡猴毛分身的步伐,给程咬金争取时间。 而此时程咬金已经手持了一杆龙鳞纹马槊,挥舞的虎虎生风,与猴毛分身时而交手几个回合。 只是依旧不是对手。 猴毛分身扫开身边的甲士,提棍又是一击,当头朝着程咬金压下,眼看着就要将对方打的脑浆迸裂,楚河一句‘猴哥住手’已经卡在了喉管,毕竟教训程咬金便罢了,可不能真杀了他。 猛然间,却见那棍下的程咬金浑身大放金光。 一道神影从他的体内爆发出来,化作一个身披金甲,手持萱花大斧的神将。 神将暴喝一声,挥舞着斧头,迎头一击,直接劈在猴毛分身的脑门上。 那之前还刀枪不入的猴毛分身,立刻爆炸开来,将卢国公府炸开了一个大洞。 “还有这种操作?直接请神上身,暴力开挂?”楚河目瞪狗呆的看着一瞬间爆炸一波暴力伤害,收割了猴毛分身人头的程咬金。 “不过那位是什么神?巨灵神?”在楚河的想象中,擅使萱花大斧的,可不正是巨灵神? 当然这也不确定,那神影一闪而逝,出现的太快,也太模糊。 即使是楚河开了天眼神通,也没看清。 “难不成这就是程咬金三板斧的来历?背水一战,就请神上身,三斧头下来,管对手是谁,都劈的对方头晕脑胀。”楚河还在想。 一个面相凶恶,浑身都散发着钢铁坚硬气息的将领已经高喊一声:“将那个秃贼围起来!竟然刺杀国公,其罪当诛!追究其所属寺庙,一律查抄,绝不姑息。” “诺!” 数十个甲士手持横刀、长戟,将楚河团团围住,如同狼群一般朝着楚河围扑过来。 “这还真是···猴哥这么不给力的吗?”楚河叹了一口气,手里翻出一把看起来如同狗牙啃过般的长刀。 此刀是楚河之前在小世界中闲得无聊,以粘合剂结合法宝碎片,自己试验制作出来比较出色的几件成品之一。 虽然坚硬度不如龙牙大刀,但是拥有一些独特的特性,倒也算得上一把好刀了。 第七百三十八章二师弟苏克鲁 架势拉开。 楚河料定程咬金不会真的将他如何。 毕竟他还有利用价值。 更何况,他也展现出了后台背景,之前那一根猴毛落地,程咬金不会没看到。以程咬金的狡猾,不会猜不出其中的原由。 但是为了出口气,派人围攻楚河一番,给他一点颜色,还是可能的。 这一点楚河心中有数,只不过他不会就这么认了。 程咬金要真以为可以给他个下马威,那他就要先崩了对方满嘴的牙。 “住手!通通退下!”程咬金开口了。 一出声就是让一众甲士住手。 这倒是有点稍稍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 “老家伙,竟然这么能忍,看来我对他的评价,还要再升一等。”楚河心想。 迈步走到楚河身边,即便是众目睽睽,程咬金依旧肆无忌惮的对楚河说道:“看来是我小看了你。你逼我出来,让我与你碰面···很好。看来想要将你甩的一干二净,老夫是办不到了。” 这是程咬金第一次用这种十分郑重,甚至有些庄重的语气和楚河说话。 似乎也说明了,楚河真的在程咬金的心中挂上了号,不再是如以往一般,视作一个可以利用的跳梁小丑。 看着面色严肃的程咬金,楚河十分无辜道:“国公可误会小僧了!” 这小僧二字,配合上楚河眼下这张老脸,还真有些不适用。 “那猴头小僧对他可没控制力,谁知道他是否前世与国公有仇,如今相见,便如此冲动。这完全就是一场意外,请国公务必相信。”楚河用十分诚恳的语气说道。 程咬金死死的盯着楚河,先是从腹腔之中发出一阵嗡鸣,紧接着笑声传到了喉管,却始终不曾吐出来。 整整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这笑声才真的从口里扬声出来:“哈哈哈!好一个辩机和尚!果然擅辩机敏,就当做是这样吧!” “既然你引老夫出来见了你,那这事就没有了回旋余地。无论你怎么解释这是个意外,但是老夫不信,陛下···也不信。所以你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也要让老夫能给陛下一个交代。” “否则的话,老夫即便是刀口走一遭,也要先拉你垫背。” 笑着说完这段话,程咬金接着语调阴沉下来。 “你可以将老夫的这番话不当一回事。你有你的把握,老夫也自然有老夫的办法。此后···见分晓便可。” 楚河内心深处不否认,他确实利用猴头,将程咬金使劲的拉下水。 此刻看似是程咬金在威胁楚河,继续为他办事。 但其实,这背后推动这一切的,却是楚河本人。 程咬金一个‘易’字,将话分了两头,推的一干二净。 楚河可以选择收手,也可以选择继续,无论如何,都和他程咬金再无半点瓜葛。 楚河看似有选择,但其实有吗? 没有的! 他是玄奘法师的弟子,他必须跟着玄奘法师,找到属于自己的定海神针。 如此一来,他势必会与天竺僧人为敌,同样也站在了那位濮王李泰的对立面。 想要渡过危机,就必须戳穿不死药的谎言。 这个时候,失去了程咬金这个重要助力,实则是一大损失。 所以楚河放任猴毛分身闹了这么一场,逼程咬金出来与他面对面相见。 以简单的一字书信传递讯息,这是在李世民的全程监视之下发生的,程咬金可以摘除干净。 但是他只要和楚河见了面,就难保会有什么暗号、暗示流传交流。 那么默契就被打破了,程咬金洗脱嫌疑,甩鼻涕一样甩掉楚河的计划也就流产。 他必须,也唯有和楚河继续合作。 拆穿不死药的骗局,稳定住太子李治的地位,否则的话整个卢国公府,整个程家,整个依附于他程咬金的部曲、将士,都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眼下一局,是楚河胜了。 明面上是程咬金在继续威胁楚河,但其实却是楚河暗地里下软刀,威胁了程咬金,逼的程咬金站队,上了他的贼船。 前两局输了,这一局挽回局势,楚河心中美滋滋,脸上却不动声色。 得了便宜便罢了,若是还摆出兴高采烈的姿态,那就太欺负人了。 还真不能逼迫这程咬金太过。 脚步轻盈的离了卢国公府邸,手中多了一面卢国公府的令牌。 如有需要,楚河可以随时调动一部分卢国公府的力量。 既然已经站在了一条船上,不管愿意或者不愿意,程咬金都必须全力配合。这点情况他还是分得清的,不至于在此耍小性子。 楚河没有回大慈恩寺去‘观战’。 而是直接先回了弘福寺。 未过多久,玄奘法师便也回了弘福寺,身后还跟着一个亦步亦趋的大胖子。 “法师怎地将这厮给带回来了?”楚河看着跟着玄奘法师走回来,不过数里路,却已经走的浑身是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的苏大善人问道。 玄奘法师道:“他既有向善之心,贫僧又岂能置之不理?” 楚河道:“就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苏克鲁身上的事情也很麻烦。 身为皇帝暗藏在长安民间的尿壶,却偷偷的侍奉了第二个主子,让第二个水龙头在这壶里撒尿,这简直就是犯了天大的忌讳。 明朝锦衣卫都指挥使,说起来好吓人的名头,却几乎没有善始善终者,不是砍头就是流放。 这其中的缘由,想来已然不必多说。 那还是明面上有官职,算是正式工。 像苏克鲁这样暗地里专门背黑锅的临时工,那之后的下场,只会更凄惨。 由于天竺僧人一事,以及昔年与李世民的一些旧怨,玄奘法师与李世民的关系,已经很复杂,甚至还牵扯进了某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如今再接纳苏克鲁,那就更难脱身了,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该来的既然躲不了,那何妨大方而行,顺应心意?”玄奘法师对楚河说道。 接下来却又道了一句:“此人天生富贵之相,酒色财气缠身,贪婪凶狠却不死慈悲普度之心。却是我那二弟子的最佳人选!” 听了这句,楚河才明白玄奘法师只怕带回这苏克鲁,正是为了这个原因。 楚河代替玄奘法师讲故事,斩出孙悟空,已经让整个西游世界的节奏全乱了。 这个时候,玄奘法师也只能在那个世界里做他自己,孙悟空还是孙悟空。 而楚河则要继续讲故事。 想要继续下去,引出贪魔猪八戒,那就必须找到合适的人选,将对方也带入到西游世界之中,借对方的贪婪和慈悲,继续玄奘法师的西行之路。 第七百三十九章再讲故事(上) 一旁的苏克鲁听的懵懵懂懂,却也知道,投靠玄奘法师以及其身后所代表的中土佛门,才是他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无论玄奘法师接下来要利用他做什么,只要不是直接去送死,他都会乖乖认命。 人活着不要怕被利用,最该担心的,反而是毫无利用价值。 这是苏克鲁很早以前就已经明白的道理。 楚河却盯着苏克鲁,忽然开口问道:“你既然为太子办事,那不可能没查过那几个天竺僧人的底细,知道些什么,且都先说来听听。” 其实这个问题,问玄奘法师更为合适。 但是玄奘法师没有主动开口说,就表示他并不想提。 而楚河还要调查不死药之事,却不能连对手具体是谁,都是一团模糊。 苏克鲁看了一眼玄奘法师,见对方闭目掐着佛珠,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知道要和楚河这个师兄搞好关系,便摸着自己水煮去壳白鸡蛋似的下巴,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听一个濮王府做过花匠的人说,这三个天竺僧人,其实是长孙大人引荐给濮王的,分别叫金光、赤火和神箭。” 金光、赤火、神箭这样的名称,自然不会是那三个天竺僧人的法号或者本命,应该是根据他们各自的不同特点,翻译过来的名称。 令楚河在意的不是这三个天竺僧人的名称,而是一个新人物的介入。 “你说的长孙大人,可是···长孙无忌?”楚河问道。 这件事果然很复杂,难怪程咬金那个老滑头,都想着躲开。 苏克鲁点了点头。 “按道理来说,李治当初能够登上太子之位,也是有长孙无忌在其中使力的。毕竟在李治之前,长孙无忌一直支持前太子李承乾,因而与他的另一个外甥李泰之间的关系不和睦。李承乾倒了,长孙无忌断然不会放任李泰登上太子之位,成为将来的皇帝。故而在李泰为安李世民之心,许下杀子传位于弟的承诺之时,暗中怂恿褚遂良,戳穿了李泰的谎言,使得原本局势一片大好的李泰,被改封为东莱郡王,发配出了长安。” “但是此刻长孙无忌一反以往,转而帮助与自己矛盾极大的李泰,却是为了哪般?” 楚河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大光头。 虽然皮肤干老了些,但是手感依旧一流。 “凌烟阁第一功臣,长孙皇后的兄长,当朝太尉,无论是威望还是权柄,都是极重。这样的人物,放在历朝历代,即便非雄韬大略的开国之主,也难容忍吧!”苏克鲁在一旁憨笑着说道,眼中分明却闪着精光。 若不是为了展示自己的价值,这样露骨的话,按照他的性格,怕是不会说。 其实不需要苏克鲁提醒,楚河也会想到,此时有了苏克鲁的提醒,楚河一瞬间就全都反应过来。 说功高震主,有些过了。 李世民是马背上打江山的皇帝,本身文韬武略无有不能,有能力压住文武群臣。 但是长孙无忌权倾朝野却是当真无疑。 李治年幼,容易受长孙无忌控制和影响,李世民担心有朝一日,出现与汉朝王莽篡位相同的事情。故而近些年来,已经在不断的打压长孙家的势力。 同时也在李治和长孙无忌之间刻意的制造一些矛盾,分化他们舅侄之间的交情。 长孙无忌确实忠于李二,但是他同样也是长孙家的家主,需要为家族考虑。 “或许这就是他帮李泰的原因,将搅局之人重新引回朝堂,让已经渐渐对外找不到对手,开始不断的对内下手逞威风的李二,继续有事做。将注意力转移到其它方面。不再继续针对长孙家···!” “只是这样应该是很隐秘的消息,为何濮王府的一个花匠会知道。”疑点还有不少,推断也并非天衣无缝。 “麻烦不仅没有解决,反而好像更复杂了。不过···也罢!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这等烦心事,还是交给程咬金去担心吧!我只要把找到的线索,如同一口大黑锅,扣到程咬金身上便好。”楚河有些不负责任的想着。 他可从来没有天下重任一肩挑起的自觉,历史的车轮也从不会因为缺了哪一个人而停止转动,最多只是稍稍转向而已。 “好了!这是我近日整理的大唐西域记,辩机!你先看看,准备一下,然后继续说未说完的故事。”玄奘法师睁开眼,取出一叠书稿递给楚河。 楚河接了过来。 原地翻看了一下,其中有些部分,与后世所传的接近,而有些则在后世的书本中毫无记录,也不知是遗失了,还是后来删改掉了。 其中就提到了二弟子猪八戒觉醒的原因。 贞观二年正月玄奘到达高昌王城,受到高昌王麴文泰的礼遇。 高昌王笃信佛教,对于中土而来的玄奘法师,更是极为信奉。 权利、金钱、美色,若是玄奘法师有所求,无有不应。即使是要他的王后,他也愿意洗干净了奉上。 当然玄奘法师不至于如此没品。 但即便是玄奘法师没有主动要求,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有奢靡的日常,依旧令玄奘法师渐渐的起了懈怠之心,起了不想再西行受苦,而就此沉溺于此之心。 当时的玄奘法师刚刚逃过追杀,并且饱经了最初的苦难与艰难,这求取真经的过程,比他原本想象的要困难的多。 心神不稳下,为贪欲之魔所乘,主宰了心灵。 直到一日,见有一猪,不愿与寻常猪为伍,为求自由,撞墙而死。 这才幡然大悟,然后斩出了贪魔猪八戒。 借孙悟空之能,轻易的压制了猪八戒,继续西行。 了解了猪八戒真实形成的原委,楚河开始想办法,在原本已经被他破坏的一塌糊涂的西游剧情上,将西游的故事续接上去。 筹谋了有大约小半个月的时间,楚河终于拿出了最终底稿,然后召集诸人,依旧是在佛塔汇合。 心念一开,西游世界笼罩住了玄奘法师、孙悟空还有苏克鲁。 西游世界之中,猴王二次大闹地府后,地府破裂,亿万怨煞冤魂逃往人间,给人间造成了极大的危害。 而猴王却在五行山上,重新化作了一尊石猴,望着东方,等待着有人将他唤醒。 五百年后,东土大唐,有法师玄奘,受观世音指引,欲往西天,取得三藏真经,渡尽苍生,重还人间太平盛世。 第七百四十章再讲故事(下) 唐僧一路西行,于五行山上唤醒了沉睡的猴王。 有了猴王的保护,唐僧也无疑安全了许多。 路上也遇到了一些艰难险阻,却都被师徒一一化解。 这路上的妖魔,便是修行路上的魔障。 虽然有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但这其实更像是一种超脱之后的境界,是一种已经从有过度到无后的觉悟。 对于世间修行者而言‘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才是修行至理。 降妖除魔,除的是心中的妖魔。 方过了一关,又往前走,师徒二人便在荒野之中,看到了一处妆点的金碧辉煌的客站。 炽热的阳光下,唯一的一栋五层石楼修建在两座山峦之间。 四周寸草不生,石楼的石柱、门扉、窗沿上却都贴着金箔,阳光下几乎闪花了人眼。 石楼前招摇的挂着长帆,长风吹过,帆上的风孔,呼啦啦的作响。 师徒二人还未行至门口,那几乎是用黄金裹着的大门,便轰然一下打开了。 两排衣着清凉,妆容妖艳,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少女,躬身欢迎,热切的将师徒二人抢着迎进门去。 外面看这石楼,已经够奢侈了。 但是走进里面瞧,才能看清,里面才是真的奢华。 门内是一条玉石的走廊,左右两侧则是酒池。 酒池中身穿白色薄纱的女子,正在戏水嬉戏。 池底侵泡的,则是一粒粒圆润剔透的明珠。 彩色的薄纱,悬挂在大厅的每一处,将原本宽大的大厅,分割成一个个看似各自隔离,却又相互隐约可以瞧见的小空间。 紫色的薄纱后面,浑身刷着金粉的赤身少女,正贴在一个寻常农夫打扮的人身上娇柔喘息。 青色的薄纱之后,仅以玉石贴身的少女,正抬高了美腿,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卖弄着舞姿。一个看似山贼的男子,用贪婪的目光盯着少女。 一边抢下对方身上仅有的遮掩之物揣入怀中,一边将少女的长腿架高,用一种寻常女子根本做不到的姿势,疯狂的鼓掌。 唐僧自从入了这个大厅之后,便紧闭双眼,口中诵念着经文,好像不受影响。但其实这样的做派,正是受了影响。 反而是猴王的举止,更像是真正的有道高僧。 他虽然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这里的一切,却也仅仅只是如此,没有排斥,也没有向往,没有那么多的复杂。 “悟空!此处如此古怪,莫非是又是妖魔之地?”唐僧仅仅抓住猴王的肩膀,然后小声问道。 孙悟空眼中冒着金光,摇了摇头:“俺老孙已经看过了,他们的确都是人,不是妖魔。不过···这行经,却是与妖魔无异了。” 叮叮当当的乐器敲打声音响起。 一群仅以珍珠编制的短衣遮掩身体的重要部位,任由雪白肌肤赤裸出来的少女头,顶着一个个大大的托盘从大厅后的门内走出来。 那托盘上都是各式各样的美食,香味混杂在一起,着实能够激起人疯狂的食欲。 就在左侧的长桌上,好几个大胖子,和几个瘦骨嶙峋的人,同桌而坐。 那些大胖子正胡吃海塞,而瘦骨嶙峋的人们,反而挑剔的品尝着,眼前的食物,举止优雅而又缓慢。 遇到喜欢的会多吃几口,不喜欢的则是浅藏辄止,搁置一旁。 只有长时间的观察,才能发现。 真正吃的多的,反而是那些瘦骨嶙峋的人。 他们才是真正的老饕,正是因为他们爱吃,挑着吃,加上怎么吃都吃不胖,才会尤为热爱美食。 胖的人大多却是源于暴饮暴食,以及不挑食,消化吸收比较好。 左侧是品尝美食之处,而右侧则是一个五花八门的赌场。 所有能够想到的赌博方式,几乎这里都有。 时而便有人一言不合便动手斗殴。 即使是此处金山银山堆积,金钱财宝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是依旧有人为了一局之输赢,争的面红耳赤,甚至到了见血分生死的地步。 “酒色财气!样样俱全!这里究竟是何处?”唐僧睁开了眼睛。 就在刚才他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摆脱了心魔,坦然面对这一切。 唐僧并不是一开始就完美的,他也是个普通人,这条修行路,他唯有走到尽头才是佛,在路上的他,还只是一个人。 是人就会有缺点,也会犯错,更会有魔障。 猴王掏出了金箍棒,隐隐护在唐僧身前:“究竟是怎么回事,再等等看,自然水落石出。” 这一等就是小半天的功夫。 唐僧和孙悟空甚至还去餐桌上取了一些水果果腹。 到了夜幕降临之时,所有的薄纱都被拉开,整个石楼的穹顶,竟然是用一大块琉璃雕琢而成。 月光和星光透过琉璃,洒在石楼之中,再烛火、镜片、夜明珠的折射、互相衬托下。 石楼内充斥着一种宛如梦幻般的美感。 而一个衣着华丽而又夸张到浮夸的大胖子,在一众美姬的拥簇下,从后厅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大胖子,然后欢呼着他的名字。 “朱刚鬣!朱善人!” 欢呼声几乎掀开了屋顶。 等到这样的欢呼微略降低一些后,大胖子方才拍了拍手,环视四周道:“我是这家极乐客栈的老板朱刚鬣!我祖上八辈,都是这两界浮屠山的山贼,剪径截道,积累了无数财宝。可惜却都不得善终,活不过三十岁。” “到了我这一辈,我···朱刚鬣想要活着,想要变一变。所以我不再做山贼,而是改做善人。无论你是穷人还是富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来了我这极乐客栈,你们就能享受一切,如同进入了西方极乐世界。” “你们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就能获得无穷无尽的快乐。” 朱刚鬣的话音刚落下,更加盛大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犹如潮水般涌动。 在人群的欢呼中,朱刚鬣脸上的肥肉不停的颤抖,显然是兴奋极了。 一块块用金箔纸包裹着的糖块,从朱刚鬣的手中朝着四面八方撒去。 等到了气氛的最高处,朱刚鬣又大吼一声:“好了!现在请来我们今夜的最高潮,分烤猪!” “大家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说罢,一个美艳绝伦,身穿翠绿衣衫,身材高挑的妇人,领头从左侧走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肌肉发达,面相凶恶的男人。 男人手里推着一架大板车。 板车上趴着的,却是一头几乎有牛大小的烤猪。 色泽通红中夹杂着金黄,一眼看去便令人很有食欲。 第七百四十一章贪无止境 身穿翠绿色衣裙的高挑妇女撩开裙摆,两把细长的弯刀,就插在腿带之上,大腿修长而健美,略带健康的麦色,富有光泽。 即使满大厅的青春少女,个个明艳动人,却依旧有绝大多数的雄性生物,将垂涎的目光,投放到了这一闪而逝的风光上,然后不住的吞咽唾沫。 男人啊···就是这样! 即使是已经得到了整片森林,依旧会想要将高崖上,最俊俏的那一株雪松据为己有。 朱刚鬣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微笑着上前,揽住那妇人的纤腰:“诸位!本客栈内的一切物品,大家都可以共享,但是不包括她,因为她是我的女人,是我唯一想要自私拥有的东西。” “我想,我已经这么慷慨了,即便是佛祖,也该容忍我这小小的自私吧!” 声音中的强调不乏警告,那些贪婪的视线纷纷移动开去,配合着的则是稀稀落落的赞同声。 妇人娇媚的横了朱刚鬣一眼,摩擦着手里的弯刀,然后曼妙的迈步上前,刀锋一错,从烤猪的拉出一条长长的里脊肉。 刀锋入肉时,焦脆的声音,如同脚踩过酥软枯黄的落叶。 一股浓郁的香气,混合着百果的芬芳,从拉开的刀口处散发出来。 凝聚不散,蒸腾升起的雾气里,仿佛还能看见活着的气息。 一言以蔽之···就是一种来自食物的满足感。 美食有千千万万种,有一些是用来品的,有一些是用来看的。而有一些则是用来让人感受丰盛和满足的。 就像这一头烤猪,单单只是看着它,就有一种极为丰盛的满足感,似乎再庞大的胃口需求,它都可以满足。 在妇人精妙的刀法下,雾气蒸腾中的烤猪,被迅速的切割成一个个整齐的方块,然后分发给在大厅里的每一个人。 人们吃着烤猪肉,脸上都露出满足且‘幸福’的微笑。 朱刚鬣也笑了,他觉得他一定可以活过三十岁。 尽管再过两天,便是他三十岁的生日,但是他一丁点也不担心。 孙悟空和唐僧是出家人,自然拒绝了分食烤猪肉。 虽然在入西游世界之前,玄奘法师说过修佛修心不是修戒律的说法,但是这根源于内心已经圆满无缺,无惧任何的外物诱惑。 眼下的唐僧似乎还做不到。 毕竟在西游世界中,他的内心情绪,负面的念头都被放大,甚至化作了妖魔。 分食了猪肉之后,人群纷纷散去。 五层的石楼,有近百个房间。 玄奘法师和孙悟空被带到了四楼一处比较僻静的房间,介于他们出家人的身份,便没有将他们与旁人安排在一处。 在别的房间里,各种未曾结束的喧闹活动还在继续。 战场从大厅转移到了房内。 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又或者男人女人男人···,各种匹配模式,拥有很大的操作空间,百无禁忌。 “师父!俺老孙始终觉得这里不对劲,透着一股邪气!”虽然火眼金睛没有看出任何的问题,但是猴王还有本能,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绝不像表现出来的这般。 手中金箍棒一抬,在原地画了一个圈,将唐僧圈在其中。 “师父!这是俺老孙施展的画地为牢之术,只要你不出这个圈,别人也进不来,奈何不了你。俺老孙出去探探情况,去去就回!”孙悟空对唐僧说道。 唐僧端坐在圈内,对孙悟空点点头道:“那好!你且去吧!为师不会出去的。你也小心一些!” 猴王闻言,却还不放心,暗中揪下一根猴毛,洒在唐僧脚下,却没有被他发觉。 出了房间,走在走廊上,四周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的房间内,时而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之下,就像是一场别样的战争。 所有人都想努力的彰显自己的伟大,一曲战歌,只愿永不停歇。 事关尊严的竞赛,让猴王的行动,怎么都显露不出半点隐秘的感觉来。 尽管此刻,走道上唯有他一个。 等猴王上到石楼顶层,走入最豪华也最大的房间,仔细翻找了一下,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不对劲之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猴王身形一晃,化作一个花瓶立在墙角。 嘎吱! 门被关上了。 一件件翠绿的衣衫随意的洒落。 健美修长的身躯在另外一具更加雄壮、威武的身躯衬托和覆盖下,显得格外的娇小。 急促的喘息,碰撞,嘶吼,哀鸣之后。 滚烫的汗液交融在一起,浸湿了地面。 粗犷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疲惫,却又很快散去:“已经三年了!还不能找到他的宝库吗?” 略带沙哑的女声道:“快了!快了!再过两天,他就过了三十岁生日,他答应我,他生日的那天,会带我去看他们祖传的宝库。只要找到宝库的位置,我们就立刻干掉他,然后独占他全部的宝藏。” “一想到还有两天侍奉这个该死的肥猪,我就觉得浑身难受。简直一刻也不想再忍耐。” 粗犷的声音道:“好了!我的小心肝!你再忍忍,三年都过去了,就差这两天?只要找到宝藏,我立刻杀了他替你出气。” “不过···最好还是在他生日之前,将宝藏的地点套到手。谁也不敢保证,他是不是真的能活过三十岁。万一他真的死了,那我们可就是一场空了。” 沙哑女声道:“说的也是,不过他只要语气松了,老娘我再用点手段,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接着用一种痛彻心扉的语气说道:“只要一想到他这些年败的家底,老娘我就一阵心疼。这可都是我们的财宝。” 粗犷的声音道:“好了!要不是他这么蠢,又怎么轮得到你我得这好处?都说他们家族其实是得了高昌国灭国后遗留的宝藏,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受到这笔复国宝藏的诅咒。区区剪径山贼,如何能积累如此富可敌国的财富?一些粗鄙的谎言,也就骗一下外面那些蠢货罢了!” “高昌国当初为西域第一国,沿袭了两百多年,积累的财富简直无法估量。即使大部分的财富已经被唐人卷走,残余留下来的部分,即便是那胖子再怎么败坏,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大漠宝库(上) 高昌国国土面积不大,但是位置很关键,位于丝绸之路的重要枢纽处,南来北往的商客都会在这里聚集,时间久了。高昌国上到国君,下到百姓,都十分富庶。 所以高昌国王室究竟有多少财富,一直是一个谜。 当初唐军大破高昌国,搜刮走的财富,用足足数百辆马车装运。 随后李世民敢再发兵高丽,无惧国力损耗,正有这高昌国搜刮而来的财富积累作为依仗,在其中添砖加瓦。 即便如此,许多人依旧认为,高昌国的财富并没有真的被掏空。 西域诸国,各国都有在外豢养军队,名为山贼马匪,实为在外游荡的护国之军,不仅做一些国家明面上不太合适做的勾当,并且负责打听各方消息,为国君在外耳目。 而这一对赤身滚在地上的狗男女,正是不知从何处打听到,朱刚鬣的祖辈虽然都是山贼,但实则为高昌国在外豢养的私军。 高昌国最后的宝藏,自然也唯有朱刚鬣这个传承人知道。 再加上朱刚鬣如此异于寻常的花销,惹人眼红,遭人算计,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虽然朱刚鬣已经足够大方,将众多的财宝都放置在石楼大厅里,任人取用。 但是人心之贪婪永不知足。 即便没有这对狗男女,暗地里打朱刚鬣手中全部财宝主意的人,也绝不在少数。 “好了!你差不多就该回去了,那死胖子再过一会就该回来了。新招进来的那几个小浪蹄子,手段倒也是有几分,不过只懂得胡乱榨取,哪懂得照顾男人的自尊,一边保持情绪,一边还用尽花样延长时间。”又没羞没臊的相互说了一些情话,那女子便对粗犷声音的壮汉说道。 壮汉又使劲捏了一把丰盈,仿佛是在空虚之余,还想要再挽回点什么,证明自己现在并不是毫无信念,而是随时可以再战三百回合。 “知道你厉害,只可惜每次都要配合那胖子的时间,否则的话你我也能尽兴。”壮汉满脸遗憾道。 “你就耐心再等两天。”女子柔声说道。 两人正还在腻歪,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朱刚鬣醉醺醺的走进来,朦胧模糊的睁眼一看,顿时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门顶上,哗啦啦的汗水就像是冲淋浴似的,从上往下流淌。 混在血液里的酒精,倒是先排出了三分。 原本不算大的眼睛,却是瞪的浑圆。 “你···!” “你们···!” 喝骂之声还未出口,赤身的壮汉已经一把扑上来,将朱刚鬣压在地上,一把扣住他的脖子,顺手便从一旁桌上掏起从女子身上卸下来的分肉弯刀。 “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废物,这么快就回来了。既然让你撞见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快点···交代出高昌国的宝藏在什么地方,你要是交代了,我还能放你一马,你若是敢有半句囫囵,我就立刻白刀进红刀出。”壮汉这话说的凶狠至极,眼中的凶光几乎都要溢出来,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宝藏很重要,但若是朱刚鬣死不肯交代,那他也只能选择动手杀了他。 这里是极乐客栈,虽然客栈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冲着这里的奢靡和享受来的,但是总还有那么一些人,愿意为朱刚鬣办事。 这也是朱刚鬣这么扎眼的极乐客栈,能够开这么些时日的原因之一。 刀锋抵住咽喉,被死死的按倒在地上,如同待宰的一头大肥猪。 朱刚鬣却还艰难的扭动着油腻且嵌入肥肉里的脖子,看向同样赤身,半点也不见羞涩,即便是被撞破了奸情,也依旧未曾想过去找半片遮羞布,反而帮助壮汉捆住自己的女子,愤怒的眼神中,逐渐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翠兰!你想要我的财宝,我愿意都给你。但是我还想问你一句,你真的只是为了我的财宝才和我在一起的吗?不曾有过半点真心?”朱刚鬣问道。 啪!啪啪啪! 十几个巴掌照着朱刚鬣的脸上就使劲的扇。 “谁让你说这些废话,快说···宝藏在什么地方?若是再敢乱讲,老子我手里的刀可不容情。”壮汉冷声道。 很显然他也是害怕叫翠兰的女子迟疑坏了大事。 毕竟她也和这肥猪夫妻一场,万一真有那么点感情,他岂不是阴沟里翻船。 女子却伸出一条修长健美的美腿,直接一脚踩在朱刚鬣的脸上:“真心?有过啊!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钱财宝物。否则的话,你以为就凭你这幅德行,能配得上我?” “若非是为了宝藏,别说是和我同床共枕三年,即便是我的一根脚趾头,你都配不上!” 此女的皮囊无疑是很漂亮的。 此时赤着身体,月光透过彩色的琉璃窗户洒进来,落在她的身上,笼罩上了一层诱人的光斑。 高耸的胸膛,健康麦色的肌肤,纤细结实的小腹,挺翘圆润的丰臀,修长健美的大腿···。 以及那妖艳却又精致的面容。 一个美丽的女人应该有的特征,她全都具备。 别说是在西域,即便是放到中原,那也是一等一的佳人。 但是此刻,她如此美丽的皮囊,也无法掩盖她令人恶心的内在。 即便是她赤果着身体,也很难让人有任何的欲望。 一个人的内心善良,是否可以超越外表的局限,征服无数人,这一点暂且不说。 但是当一个人内心丑恶时,是真的可以让再美丽的外表,都变得索然无味。如果还有人觉得,对这样的女人充满了欲望,那也只能说···兄弟你的胃口真好。 将脚从朱刚鬣的大脸上挪开,然后用力的在从波斯带来的毛毯上用力的擦着脚,仿佛方才是踩了狗屎一般。 朱刚鬣的脸上露出了疯狂而又绝望的神色:“你们要宝藏对吗?好!我给你们,不过地方有些独特,说不清楚。你们想要的话,就让我带你们去。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这样,那就一刀杀了我。只是···你们舍得宝藏吗?” “那可是高昌王秘密埋藏起来,以备万一有一天发生不测,用以复国的宝藏。其中隐藏的财富,足够任何人,无比奢侈的过上上千年。” 第七百四十三章大漠宝库(下) 以朱刚鬣的庞大体型,想要将他从石楼里悄悄的带走,确实不是太容易。 不过这二人自有手段。 将朱刚鬣捆好之后,由壮汉看着朱刚鬣。 唤作翠兰的女人则悄悄去了厨房,从厨房取回来一张大大的猪皮。 用猪皮蒙在朱刚鬣的身上,然后用针线缝合起来。 等针线活做好,原本还人模人样只是很胖的朱刚鬣,竟然瞬间就变成了一头摇头晃脑的大肥猪。 虽然眼中还流露着灵光,但是口里发出的却只有猪的‘哼唧’之声。 壮汉用鞭子抽打着肥猪,将朱刚鬣驱赶出石楼,而翠兰则是又过了一会,才与他们悄悄汇合。 等二人一猪都离开了房间,孙悟空这才晃动身形,从花瓶的摸样还原成猴。 “好诡异的妖邪之术!莫非这客栈内的异样,就是这二人之故?待俺老孙且跟着再去看看。”孙悟空也很好奇,那高昌国的宝藏在何处,里面又有多少的财宝。 至于财宝本身,猴王是一点也看不上的。 身为出家之人,又有对方的一饭一宿之恩,孙悟空倒不至于至朱刚鬣不理,不过救朱刚鬣,倒也不急于一时。 想到这里,猴王又一个转身,变成了一只小鸟,飞出窗户,跟着两人一猪。 大肥猪在鞭子的抽打下,一边惨叫一边带路。 翻过了两个山头。 到了中午时分,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出现在两人一猪的眼前。 长风吹过,茫茫荒芜,只有黄沙飞舞,哪里见得着什么宝藏? “你这蠢猪是在骗老子吗?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那壮汉手里的皮鞭一甩,又是接连三鞭,狠狠的打在大肥猪的背脊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反而是翠兰很冷静的看着四周,忽然笑道:“他没有说谎!这里确实是宝藏的入口。” “不得不说,宝藏隐藏的还真是精妙。所有人都觉得,宝库若非开山凿洞,就是隐藏在什么荒山野领的绝境之处,寻常人若无什么特别的手段,万万难以履至。” “反而是这人人都踩过、走过的大沙漠,反而不会在意。” “如果我没有猜错,宝库的入口,一定就藏在这里的某一个流沙坑下吧!” “先用绳索锁住自己,然后再闭气跳入流沙坑中,顺着流沙就能进入埋藏在大沙漠底下的宝库。既简单方便,却又隐秘无人能知。若非这肥猪自己点破这一点,外人即便是想破脑袋,也难以想出来。” 说罢翠兰一脚踹在肥猪屁股上,说道:“好了!既然老实带我们来了,那就麻溜的将入口沙坑指出来。” 这茫茫无垠一片,所有的景致看着都一样。 实在很难分清哪里是哪里。 但是常年生活于此的人,却还是有一些辨认方法。 大肥猪哼哼唧唧的在前带路,将二人引到了一个十分不显眼的沙坑处。 沙坑粗看没什么稀奇,但是只要抛过去一块稍微重些的石头上去,就能看到石头迅速的下沉,然后过不了多久,就被沙子吞没。 先将大肥猪捆好,然后丢进沙坑里面。 看着它完好的陷进去。 壮汉和女子这才分别将绳子的另一端拴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二人同时闭气跳入沙坑。 随着一阵下陷,这种被直接掩埋的感觉,格外难受,即便是有绳索拴着,依旧没什么安全感。 下陷了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只觉得脚下一踏实,顺着感觉往前再走几步,竟然走出了流沙,到了一个空旷开阔的地洞。 解下身上的绳索,将绳索拴在一旁。 壮汉扫了一下四周,叫骂一声:“坏了!让那肥猪给跑了,他咬断了绳子!” 翠兰抖了抖身上的沙子,不屑道:“你我怕什么?宝库都进来了,即便是里面有什么机关暗算,他都变成一头猪了,还能翻天?” “快点往前走,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壮汉一想也是,却还是从腰间抽出钢刀,拿在手里,然后十分谨慎的往前挪步,时刻警惕着四方。 地底并非一片漆黑,有一些特殊的晶体,如同花丛一般长在这里,散发着浅绿色的光芒。 顺着脚下的路往前走,不出三十米,就看到了一个庞大的平台。 平台左右分立着佛像。 又有各大金刚的雕像树立,在被黑暗笼罩的绿光里犹如恶鬼一般怒视着从路上走来的人。 而就在平台中央,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玉器就放置在哪里,如同一堆无人看管的垃圾。 来自各国的奇珍异宝,精巧且富贵气十足的宝盒,镶嵌着红宝石的宝剑,唐朝来的精美瓷器,还有一些保存完好的上等丝绸锦绣,都成列在一旁,仿佛任人索取。 同样堆积如山的各国书籍、古董以及农业生产用具以及制造书也掺杂其中。 更多的还有一箱箱的兵刃、铠甲,都用油脂包裹着,能够保存尽可能多的时间。 这里果然是高昌国为了以防万一,而秘密修建的宝库,金银珠宝只是其中极少的一部分。 尽管如此,拿出这些财富,也足以富可敌国。 看着这些珠宝黄金,壮汉双眼充血,都快喜疯了。 他再也不顾警戒,放松了之前的警惕,快步朝着那堆积如山的珠宝跑去。 嗡···! 一声机弦响动的声音。 一道箭影已经风驰电掣的朝着壮汉射去。 壮汉手中的钢刀一甩,却被那箭影直接击飞。 若非壮汉在地上翻滚的快,连带的整个人都要被撞飞出去。 “有机关!”壮汉高喊一声。 其实也不用他说,因为第一发利箭飞出来之后,更多的利箭就已经如同蝗虫密密麻麻的朝着二人飞来。 而且这利箭都力道十足,足以开碑裂石,说不准就是某种大型攻城用器械发出来的,用来针对个人,除非修为达到金丹境界以上,否则都难以抵挡。 这壮汉和女人虽然都有些手段,却只是歪门邪道,哪有这等本领? 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中,那女子却直扑壮汉,趁着对方翻滚躲避箭疾之时,将一张金色的符箓直接贴在了对方的背上,然后一个翻身,用壮汉的身体牢牢的覆盖住自己,躺在地上。 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箭疾落在那壮汉的身上,却没有击穿他此刻坚硬非凡的肌肤。 只是强大的震荡力量依旧渗透进去,将壮汉的内脏全都碾碎。壮汉的眼孔睁的老大,嘴角不断的往外渗着血沫,最后的眼神余光,还夹杂着不敢相信和不甘心。 第七百四十四章高昌公主 箭雨落了将近两分钟才结束。 两分钟后,被翠兰挡在背上的壮汉,几乎已经变成一张血皮了。 他体内的内脏、骨骼、肌肉都早已粉碎,却从嘴、眼、耳、粪门等处化作血水挤压出去,洒了一地。 翠兰的那一张符,也仅仅只是能将一个人的皮肤变得格外坚硬,好似坚硬不破,宛如顽铁。却并不能从里到外的照顾全身。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将符咒用在壮汉身上。 箭雨落空,一头硕大的肥猪从阴影里爬出来。 摇头晃脑的哼唧着,看着染红地面的血渍,却发出兴奋的嚎叫声,满眼都是复仇的快感。 翠兰却闷哼着,撕开背上的血皮,十分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 她也受了伤,而且不轻。 虽然壮汉为他承受了九成九的伤害,但是仅剩下的那一分,依旧有够她受的。 看着没死的翠兰,大肥猪哼唧着,一个猛冲朝着高翠兰撞过去,想要将她直接撞死。 翠兰却冷哼一声,一根钢针飞出去,直接扎到了大肥猪的眉心。 在她的操控下,几百斤重的大肥猪瞬间‘刹车’,强大的惯性,直接折断了对方的前腿腿骨。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这个该下地狱的女人···!”肥猪的嘴里终于吐出了人言。 强大的怨恨和愤怒,似乎冲破了某些束缚。 “我恶毒?哈哈哈···简直可笑。”翠兰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美丽的脸蛋上,不仅仅有妖艳、恶毒,更夹杂着一丝别样的高贵。 “你可知我姓什么?”翠兰问道。 肥猪道:“高翠兰···!莫非你这个姓名是假的?” 翠兰道:“当然是假的!我本姓麴,是高昌国的公主,我父王曾经许诺我,我会是沙漠里最璀璨夺目的翡翠明珠。但是高昌国亡了,那些可恶的唐人屠戮了我们的子民,掠夺走了我们的一切。” “为了复国,我必须找到被埋藏起来的复国宝藏。但是等我找到线索的时候,才知道这宝藏已经被你私吞了。” “它不是你的,它本就不是你的。我如今拿回它,何错之有?” 听了高翠兰的话,朱刚鬣微微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为何不直接向我说明自己的身份,反而要这样做?” “你如果说出来的话···。” “我若说出来的话,你就会将宝藏还给我吗?”高翠兰闻言冷笑着反问。 “不!你不会的!你只会凌辱完我之后,然后将我杀死。” “你对所有人慷慨,打造了一个极乐客栈,并不是因为你真的有心慈悲。而是为了隐藏你心中的罪恶感。因为你知道,你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都不是你应得的。” “你对外宣称,你们朱家的人活不过三十岁,所以你要做善事,好努力的活过三十。这话确实是瞒住了很多人,但是···你又怎么瞒得过我?” “你们朱家根本就没有什么三十岁必亡的诅咒。除了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所有三十岁以后的男丁,都会回到高昌王城,接受高昌王的封赏,然后生活在高昌王城内,继续繁衍家族,同时也是人质。” “高昌国破,唐人将军侯君集屠城灭国,你满门皆难逃一死,唯有你一人独活了下来。不仅仅成为了朱家唯一的幸存者,并且独享着宝藏的秘密。” 高翠兰喘了一口气,接着继续说道:“你拥有堆积如山的财宝,自然不必再做山贼,你需要有人帮你守护财富,享受这财富。所以你才修建了极乐客栈···你慈悲吗?不!你只是虚伪!你用你的假仁假义,隐藏着你这个盗窃贼的本质。” 高翠兰的一番话,彻底揭露了真相。 在上方隐藏,俯视着这一切的猴王,不由的无声叹气。 他本来准备救朱刚鬣的。 但如果高翠兰说的都是真的,那其实也算是因果报应。 他也不是唐僧,快意恩仇的本性,还是潜藏在猴王的骨子里。这也让猴王难以选择,无论是帮助高翠兰还是帮助朱刚鬣,他都心有不甘。故而到了此刻,他都不现身,而是继续观望着。 “不错!我承认,你说的确实不错!”大肥猪摇晃着脑袋,沉重的喘息着,缓缓的承认。 “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起初我建立极乐客栈,确实是为了聚拢一股势力,好保护宝藏。我所有的善事,都只是为了维持我现在所拥有的。” “只是有些事情做久了,不仅仅变成了自然,也变成了习惯,更变成了真的。我现在是真心的想要做好事,不仅仅偿还我犯下的罪,也偿还我们家族祖祖辈辈犯的罪。” “你觉得这笔宝藏是高昌国的,理所应当为你这个高昌国的公主所有。但我却觉得不是···他是这里生活过的所有人共有的。” 大肥猪艰难的往前爬行,好像想要靠近高翠兰,却被对方一个甩手,操控着撞在一旁的金山上,被金银掩埋了半个身体。 “它的积累是如何完成的,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 “所有路过高昌国的商人,他们的底细都会被打听清楚,然后送到我们手中。那些背后有大靠山的,有突厥或者唐人军队保护的商队,我们都不会去动。但是那些冒险寻求富贵,想要依靠丝绸之路而发财的小商人,就会成为我们的目标。我们早就通过高昌国内传出的消息,摸清楚了他们的行走路线,然后悄悄的跟上去,将他们全都杀死,抢走他们的财宝,然后放入这个宝库之中···。” “你看这里黄金遍地,珠宝晶莹。但是在我眼里,这里的每一块金子上都沁着血,每一片玉上都沾满了怨。” “它们是不详的···哈哈!它们是不详的!”肥猪挣扎着继续爬动,想要爬出金山。 高翠兰却已经迈步走了过来,拔起地上的一根利箭,直接贯穿了大肥猪的猪嘴,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堵住。 “不详?不过是一些死物,有何不详?等着吧!我会用它们重建高昌国。我会成为这片土地上高高在上的女王,真正的成为大沙漠里,最璀璨也最夺目的翡翠明珠。” “而你!你这头该死的肥猪,这个贪婪的野兽,你将会被送入烤炉,变成你最喜欢吃的烤肥猪。我会让你成为极乐客栈最后一顿丰盛的晚餐。” 第七百四十五章最后的晚餐 既然已经找到了宝藏,高翠兰也不着急将宝藏取走。 而是拖着大肥猪,从流沙里重新爬了上去。 花费了一点时间,返回极乐客栈。 看着浑身被刷满了蜂蜜,即将被推进大烤炉的朱刚鬣,孙悟空终于决定要出手了。 虽然觉得这朱刚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现在猴王可是正经和尚,这种事也不能真的置之不理。 只是猴王正要出手,却突然感觉那被他贴在唐僧身上的猴毛在一瞬间失去了感应。 “遭了!师父!”此时猴王哪里还顾得上朱刚鬣,一个闪身就返回房间,正巧看到一个黑洞将唐僧吞了进去。 来不及细想,猴王手中的金箍棒用力一砸,那还没有完全闭合的黑洞空间,瞬间便震出一道道裂纹。 接连两棍,空间破碎,封闭的黑洞重新出现在猴王眼前。 猴王直接纵身进去,丝毫没有犹豫。 且先不说猴王追进黑洞之后,都经历了什么。 就说那朱刚鬣被推进烤炉后,烈火不断的舔舐着他的身体,肥厚的油脂不断的渗透出来,与体表的蜂蜜粘合在一起,就像一层发光的外壳,笼罩在他的身上。 痛苦! 无比的痛苦! 但也不知是否是因为那高翠兰的邪术有什么特异之处,朱刚鬣虽然已经被烤死了,但是他的灵魂却依旧被锁在尸体内。 大厅内热闹依旧。 虽然也有人注意到,今天这间客栈的主人迟迟没有现身。 但是只要有美酒美食,有美人财宝,这些还在,主人不在的话反而更加自在一些。 高翠兰换了一身更加华丽且艳美的衣裳,穿戴好最喜欢最珍贵的首饰,就像是即将出席一场人生盛大的宴会。 亲自用小板车推着烤熟的朱刚鬣抵达大厅。 她用嘹亮娇媚的声音说道:“诸位!你们的朱老板,朱大善人今天身体不适,就由我来代替他,主持今天的分猪大会。” 沉迷于酒色财气的众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他们十分表面的问候了几句朱刚鬣的身体状况,然后就继续着各自的玩乐,甚至有几个色胆包天的家伙,乘着朱刚鬣不再,偷偷的用言语调戏高翠兰,做着各种暗示。 极乐客栈内的美人不少,但是高翠兰始终都是最美丽也最娇艳的那一个,否则的话也不会将朱刚鬣一直玩弄于手心。 咔嚓···! 锋利的弯刀划破了朱刚鬣的背脊,他还能感觉到那种锥心的疼痛。 就好像他的灵魂已经被彻底的碾碎,融入了这具猪身之中。 每一块肉,每一片皮,每一根骨头里,都有着他破碎的灵魂。 当一片片肉分发到每一个人的手中时。 朱刚鬣甚至可以看见许许多多张大的血盆大口。 他在许多张嘴里,被利齿碾碎,他能感觉到那种粉身碎骨的痛苦。 直到此时,朱刚鬣才猛然回想起来,今天正是他三十岁的生日。 原本不过是一句谎言,如今却一语成谶。 直到所有的肉都被分发干净,高翠兰才在只剩下一架猪骨头的尸体前,对朱刚鬣小声说道:“你看,大家吃的多开心。用自己的血肉去做善事,这样才真的是善良嘛!你有没有觉得很开心?” 朱刚鬣无法回答高翠兰的话。 他实在是太痛苦了。 虽然大部分人已经将他吃进了肚子里,但是他却还能感觉到人们胃液中的腐蚀,正在不断的侵蚀着他的灵魂。 这一次他是真的要消散了。 “其实如果这里有一个人是真心感激你的话,你都不至于此。我这门法术有一个最大的破绽。那就是真心所待之人,就能看穿真相,一眼洞破玄机。” “他们中但凡有一人真的因为你的慷慨和豪爽而心存感激,你都会被发现,至少还能落得个全尸。可惜了!可惜了!”高翠兰虽然是这样在说,但是语气中却在这一股莫名的嘲讽之意。 即使是翻滚在无边的痛苦之中,朱刚鬣依旧在反问自己。 “我错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指望每一个人都感激他,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为什么所有人都毫不迟疑的啃食他的骨肉?而没有一个人,看清真相,将他救赎? “世间哪有什么善,从来都只有恶。人心中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你给予了他们想要的,但是他们却想要更多。你看看那些觊觎我的人,他们身边早就环抱着你送给他们的美人。但是他们满足了吗?他们其实都是在恨你啊!恨你为什么要霸占我,恨你为什么不懂得分享,恨你为什么不将全部都送给他们。” “而他们从来都不会去想,这些本就不是他们的,本就不该拥有。” “人性丑陋,所以唯有用暴力和残酷去统治,去激发他们的奴性,让他们像奴隶一样活着,只给予他们最卑微的生活所需。” “你就在这后悔与痛苦中,彻底的灰飞烟灭吧!” 高翠兰的声音,渐渐的越来越远。 朱刚鬣的内心中,最为阴暗的一点,却已经凝固到了极致,然后轰然爆发···。 孙悟空追进了黑洞。 在黑洞里,他感觉到一股无比粘稠、腐败、焦臭的味道。 在这里他徘徊了许久,终于感应到了那根猴毛的位置,然后一棍打了出去。 轰! 黑洞炸开。 猴王抬眼一看。 一座残破凋敝的石楼就树立在眼前。长风呼啸,穿过石楼破损的石洞,发出犹如恶鬼呜咽的声音。 破损的长帆还在门口胡乱的飞舞着,不仅没有丝毫的气势,反而显得更加的凋零、寒酸。 如果不是整体的结构类似,猴王都要分不出来,眼前这栋残破的石楼,就是曾经那个金碧辉煌的极乐客栈。 “这里是···!” “看来这里应该是经过一场极为剧烈的力量波动,导致时空在这里都扭曲了。有一个妖魔,就藏在两道时间的夹缝里,不断的穿梭着。难怪俺老孙一直觉得不对劲,却始终没有瞧出来。”猴王点头道。 拥有时空天赋的妖魔虽然少,但却也不是没有。 猴王虽然没有这样的本事,但是他只需要跟着痕迹,一路暴力打过来就行了。 艺高猴胆大,猴王一脚再度踏进极乐客栈。就看到满屋子里都坐着人。 有一些人正在和骷髅互相啃着嘴,甚至做着一些碰撞运动,脸上的表情疯狂、迷茫而又舒爽,好像正在享受什么极乐之事。 有一些人正怀抱着满地的泥沙,脸上同样露出幸福而又满足的笑容。然后偷偷的将一块块的石头、沙土揣进怀里,甚至吞进肚子里。 还有一些人将恶心的蛆虫、粪便,腐败的肉类拼命的塞进嘴里,似乎吃着什么无法形容的美食,只恨爹妈少生了一双手。 第七百四十六章八戒(上) “哼!好一个障眼法!”猴王冷哼一声,一股强大至极的气势散发出去,一瞬间就将大厅中的众人唤醒。 醒悟过来的人们,看着之前怀里还千娇百媚的美人,转眼变成了骷髅。 原本满怀的金银珠宝,皆化作了尘土泥沙。 正在胡吃海喝的美食美酒,却都是屎尿蛆虫,腐败破烂之物,纷纷面色发青,一面惨叫,一边疯狂的逃走,想要逃出眼前这个魔窟,然后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尽数的遗忘。 只是这些人都没有跑出三五步,一股致命的毒素就在他们的身体里爆发。 原本肌肤饱满的众人,却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水分一般。 都化作干尸摔倒在地。 猴王瞥了那些干尸一眼,冷笑道:“看来也是个没气候的。左右不过是些寻常人,戏耍便罢了。如今被拆穿了还要杀人灭口,凭白的灭了风度,断了威风。” 一个仿佛被蒙在坛子里发出来的声音说道:“你这猴子,莫要不识好人心。我这可是全为了你好。” “你以为你今天唤醒了他们,他们就会感激你吗?不会的,即使他们的美人只是骷髅,即使他们的财宝只是泥土,他们的美食都是一些肮脏之物。但是他们活在梦里,至少是快乐的,是心满意足的。” “但是你却唤醒了他们,让他们看到了现实的残酷。在恐惧和害怕之后,他们不仅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更会无比的痛恨你。痛恨你这个唤醒他们的人,他们余下生命里的每一天,不仅仅会为了今天的事情感到惭愧,也会在每一次惭愧之后,都诅咒你一次,然后将这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你的身上。” “你了解人性吗?这就是人性!卑劣!自私!盲目!自大!贪婪···并且愚蠢。” 猴王听了那声音的嘲讽,不仅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仰头长笑:“你这蠢货,俺老孙顶天地立,何须他人认同?行走于这世间,但求一个问心无愧。你若做了一件好事,好非要让别人去感谢你,那你这做的算好事吗?” “你只是在找一种自我满足罢了!” “像你这样虚伪卑劣之辈,没资格和俺老孙说话!快点交出俺老孙的师父,否则的话,俺老孙就拆了你这破楼,让你失了依凭,永远都徘徊着时空的夹缝里,再也找不到出路。”猴王金箍棒一甩,暴烈之气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 虽然这隐藏在石楼里的妖魔很是诡异,但是真硬碰硬起来,猴王一个可以打他十个。 “师父?你是说那个大光头对吧!可惜了···他已经被我做成了烤猪,眼下就要出炉了。” “你来的正巧,要不要尝一块?我保证,你吃了一块之后,一定会想要再吃第二块。绝不会后悔。”那声音如此说道。 猴王一呲牙,怒眼一瞪。 手里的金箍棒已经横扫了出去,直接就要将整个石楼都掀飞。 却见一个浑身有油光水亮,时刻散发着蜂蜜香味和烤肉气息的猪头胖子,手里持着一柄九齿钉耙从黑暗中扑了出来,一击架住了猴王的金箍棒。 只是兵刃接触的一瞬间,那猪头便又被扫飞了出去。 撞碎了好几面石墙,发出一阵阵闷哼之声。 “果然是你!想不到你竟然变成了妖魔。”猴王一眼便认出了这猪头妖魔,正是之前极乐客栈的主人朱刚鬣。 “变成了妖魔?人心如鬼,不如成魔!做妖魔有什么不好?至少活的真实,我想杀谁就杀谁,想吃谁就吃谁。现在···我就要杀了你,吃了你。”朱刚鬣从倒塌的一片废墟中站起来,他的身体变得金红,就像是烤熟了的猪肉一般,随着香味的释放,各种贪欲也以他为源头释放出来。 只要嗅到这股香味,就很难不被吸引。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孙悟空。 压下嗔魔已悟空,对于孙悟空而言,他的眼里只有道而没有欲。 他确实还有七情,却早已没有了六欲。 谈不上至纯至净至真,却也心性琉璃,无尘无垢。 朱刚鬣的这等手段,用在猴王的身上,却也是白瞎了。 猴王欺身上前,手里的金箍棒挥舞,便是一通乱打。 棍棒之下,那朱刚鬣被打的抱头鼠窜,渐渐的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 嗡! 金箍棒迎风便长,犹如天柱般的巨棍压下来,直接将朱刚鬣死死的压在地上,根本翻身都困难。 “你既然杀了俺老孙的师父,那俺老孙说不得今天也要破了杀戒,将你妖孽给除了!”猴王说着一抬金箍棒,便要顺手再一棍子挥下。 “悟空住手!”一个声音喝止了孙悟空。 却见石楼的废墟一角,唐僧正被捆在一根石柱上。 一旁是熊熊燃烧着烈焰的烤炉。 不过烤炉的炉口还封着,显然朱刚鬣并没有真的烤了唐僧的意思。方才那般说话,也只是口嗨一下。 猴王用金箍棒继续压着朱刚鬣,先去将唐僧给解了下来。 随后二人才走到朱刚鬣身边,看着被金箍棒压住的大肥猪。 “施主!你方才问贫僧,你为人之时,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为什么不得善果,反而一语成谶,寿三十而终。” “现在贫僧却要先问你。你认为什么是善,什么又是善事?”唐僧走到朱刚鬣的面前,即使朱刚鬣此时的大猪头看起来又凶狠又恐怖,他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变色,目光中反而带着怜悯和慈悲。 唐僧的问题问的朱刚鬣一愣。 “给予别人想要的,那不就是做善事吗?就像我给乞丐一块金子,就像我给鳏夫一个美女,就像我给想要吃东西的人,一顿丰盛的美食。这些都是善事吧!而我之前做了很多、很多,甚至远远超过了这个程度。但是···他们却都背叛了我,全都欺骗了我。”朱刚鬣红着眼睛说道,似乎是想到了曾经的痛苦,愤怒再度充斥着他的全身,想要将金箍棒给抬起来。 但是他越是用力,那金箍棒反而越发的沉重。 他无法反抗。 “阿弥陀佛!施主!你已经误入魔道,为恶不小。佛祖仅让你受今日之苦,或许已经是怜悯你一心向善,网开一面。”唐僧双手合十,叹息一声,然后闭目说道。 朱刚鬣努力的挣扎着,翘起嘴角的獠牙,嘴里喷射着口水,大声的反驳:“你说我那不是善,那你来告诉我,究竟什么是善?如果为善有错,那我为什么不能做妖魔?” 唐僧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善,所以我正要去求,去获得,去寻找这个答案。但是我知道什么是恶。以贪济世,养人如猪,就是恶。” 第七百四十七章八戒(下) 给乞丐一块金子,简单直接。 但是这样就会让他产生依赖心理,既然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那么就如同守株待兔一般,日日夜夜等着这样的机会,而再也没有自己去努力,重获生活的动力。 乞丐永远都会是乞丐。 给鳏夫一个美女,似乎解决了他生理上的问题。 但是却无法还给他一个完整、健全、美满的家庭,或许当有所需求是,一个美女胜过一切。但是当兴尽之余,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冷冷的灶台,得到的还是空虚。而为了逃避这空虚,鳏夫会更加勤快的去找那个美女,甚至彻底丢失了原本的自己。 给饿肚子的人吃不完的美食,于是他们不会再继续行走前进,当食物只是出现在餐桌上,而不再清楚这些食物的由来,其中所倾注、浇灌的汗水,人们就会渐渐的不再去珍惜。而不珍惜食物,往往才是对食物最大的不尊重与罪恶。 这样吃进肚子里的美食,又谈何为美?充其量便只是食罢了! 唐僧这样的念头,或许古板而又教条,很少有人愿意这样活着。 毕竟做善事嘛!我方便,你获益,你物质上获得了满足,而我的心灵上获得了满足,大家各取所需,何乐不为?有何不可? 这似乎也是可以的! 所以这才是最矛盾的地方,也正是唐僧一路西行,所求真经。 唐僧若是心中早已无惑,若是一切都已明了,他又何必西行? “你说我错了?哈哈···我一片好心,竟然从根本上就错了?”朱刚鬣被刺激的发怒咆哮,唐僧这样的答案无法说服他。 如果仅仅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能让他释怀,仅仅只是几句毫无切身之痛,看似有那么几分道理的话,就能存善去恶,那他朱刚鬣也不会落得今时今日之结局。 唐僧看着挣扎而又疯狂的朱刚鬣,同样是苦恼不已。 “师父!这呆子已经彻底疯了,按俺老孙的意思,不如一棒子结果了他,也让他有个痛快。”猴王一贯的简单直接。对他来说,善恶就在他自己心中,根本无需别人的认可或者不认可,承认或者不承认。 这或许也不失为一个答案,只是却不是唐僧想要的。 这是他的修行,朱刚鬣的心魔,也是他的心魔。 心魔可以斩灭,但若不能根除,那迟早还会再生,到那时则会变得更加强大,更难以收拾。 佛经上有说,佛陀拔出恶念,将之打入无间地狱,永不超生,成就至善真佛。 唐僧却并不认可。 对自己都如此的残忍,那留下来的善,难道就不是恶吗? 所以他要西行,他要去灵山,去西天亲口问一问佛祖。 “悟空!带他回去吧!一切既然从当时开始,那就再去当时看看。”唐僧无可奈何的说道。 猴王闻伸手对着金箍棒一指,那金箍棒便化作了一条软绳,将朱刚鬣牢牢的捆住。 拉着朱刚鬣和唐僧,猴王顺着时空的轨迹,打破了时空,返回到了朱刚鬣被分食的那一夜。 朱刚鬣的猪身是高翠兰的邪术所成,这不仅仅是一种针对于朱刚鬣的邪术。 所有吃了肉的人,也都中了她的邪术,被她操控,成为了她的傀儡。 操控着这些人,高翠兰卷走了整个石楼的财富,连一块细小的金箔都没有放过,全都从石楼上扒了下来。 而后又取出了高昌宝库内的宝藏。 只是高翠兰的野心并没有得到实施,便胎死腹中。 也是时运不济,又或者冥冥中自有天意,方才取出财宝不久,她就遇见了一个大型的突厥部落,在突厥部落铁骑的冲杀下,她操控的那些傀儡,纷纷被杀死,她的财宝也被掠夺。而她本身,也被废除了修为,沦为了卑贱的女奴。 看着高翠兰这样的结局,朱刚鬣身上的怨气和煞气并没有消散多少。 “哈哈哈!她这个恶毒的女人,果然没有好下场,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来的这么迟?我不服!我还是不服!”朱刚鬣在猴王的手中咆哮道。 唐僧坐在满是鲜血的战场上,远处的突厥骑兵已经如同旋风一般刮去。 唐僧诵念经文,超度着这里的亡魂。 他们再回到凋敝的石楼。 石楼里留下的朱刚鬣的骸骨,正在不断的积蓄着怨念和恨意,渐渐的魔化,重新凝聚着散落于此破碎的灵魂。 共鸣之下,也不断扭曲着这石楼的力场。 时间在这怨恨的笼罩下,仿佛已经凝固了。 大戈壁上很少有雨,但是总会有那么几天,暴雨会突然来临,并且无比的恐怖。 风暴席卷着整个天地,甚至还在暴雨中夹杂着不小的冰雹。 这是一块仿佛被上天都抛弃了的土地,那些突厥人心心念念着入主中原,正是因为这里生存着太过艰难。 一个牵着几头骆驼,拉着一些货物的中年商人来到了凋敝的石楼。 他将骆驼驱赶进楼内,躲避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躲在石楼里,感觉着天地的变色和震动,商人跪在一旁,由衷的感谢着佛祖,同时也感谢着在这里修筑这样一栋石楼的人,无论他是谁。赐予了他此刻一片栖息的庇护所,便是天大的恩德。 感念完毕,商人扭头时,却正好看到了朱刚鬣的骸骨。 “真是可怜,竟然被弃尸荒野!相见便是有缘,这都是佛祖的指引。便让我,送你入土为安吧!”商人说着,从骆驼背上卸下工具,在石楼内刨了一个大坑,将朱刚鬣的骸骨掩埋。 此时不仅仅是被猴王提在手里的朱刚鬣愣住了,就连唐僧也有些出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又还说不清。 “他竟然看到了我!他看出了我的真身,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会是这样一个和我几乎毫无瓜葛的人?”朱刚鬣眼中的煞气终于开始缓缓消散,他却还是不解。 为什么他花费大量的财富所豢养的那些人,没有一个真心感激他。反而是这样一个毫无瓜葛的过路商人,却因为感激他修建了石楼,而打破了高翠兰的法术,看穿了他的真身。 “想要知道为什么的话,那就与我同行吧!我们一起上路,一起去寻找!”唐僧说着,主动去解开朱刚鬣身上的绳索。 猴王撇了撇嘴,却还是不驳唐僧的面子,挥手招回金箍棒,依旧警惕的看着朱刚鬣。 朱刚鬣看着唐僧,想了想终于噗通一声,跪倒在唐僧的脚下:“好!法师你虽然不能回答我的问题,但是跟着你,或许真的可以找到答案。既然如此,那我拜你为师,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唐僧道:“好!好!好!从今日起,你便法号‘悟能’,希望你有一天,能开悟出善恶道理,释怀往昔。” “为师便还给你一个诨名,唤作‘八戒’。一戒杀生,二戒偷盗,三戒淫邪,四戒妄语,五戒饮酒,六戒香华,七戒懒惰,八戒贪食。既然昔日你以这八者为善,恶了众生。那从今往后,便谨记这八戒,先从自身做起,隔绝此八者,或有所得!” 第七百四十八章贪魔斩出,合为净坛 心念一收,楚河面色虽然有些发白,但是脸上却挂着笑容。 苍老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活力。 而另一边,仿佛有一道影子,从玄奘法师的体内飞出,然后落到了苏克鲁的身上。 苏克鲁原本不过一个凡人,没多大的本事。 此刻却突然境界不断的攀升,周身弥漫着极为浑厚的妖魔气息,却并不暴虐,反而被很好的收束起来,缓缓被一股佛法力量转化。 苏克鲁的境界到了元神境依旧没有止住,而是继续往上,似乎都快要抵到推开仙门的天花板,看着也就比猴王弱。 此时的楚河因为用了七星借命的手段,身体潜能几乎耗空,境界在这个副本里不能再提升,所以即使是开了天眼神通,也看不透此时猪八戒和猴王究竟是什么程度。 只是却肯定,绝没有成仙成佛。 他们还在路上,并未走到终点。 在玄奘法师再一次修成正果之前,苏克鲁会一直替玄奘法师‘养着’八戒。 等到玄奘法师和三位弟子同时抵达西天,再成正果,重新褪壳之时。 苏克鲁的本身自我,就会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这并不是夺舍,而是一种借体修行。 而苏克鲁得到的,将不仅仅是一具具备仙佛资质的肉身,更获得了同样修炼《三身论》的机会。 可以说自楚河的乱入,改变西游世界开始,原本已经定型的《三身论》也有了变化。 原先的《三身论》是一个壳,斩出三个分身,四位一体,相互促进,循环提升。但却像是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只要有一环错误,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会被打断,再也难以成型。 而现在的《三身论》则是三个壳装着三种不同的魔,等到成佛之日,壳再化出魔,再去寻找新的壳。如此之下,只需几轮下来,不仅仅打开了机会,让《三身论》再无破绽,并且颇有普渡众生,引人人如龙之效。 于己有益,于人亦有益,当真为天下至高善之法。 想到这里,楚河暗中在心里嘀咕:“功德佛、斗战胜佛···我给你们做了这么大的好事,这定海神针不给我,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另一边,已经被八戒占据了壳的苏克鲁,噗咚一声跪倒在玄奘法师面前,庄重磕头行礼。 “从今日开始,往日种种都做过眼云烟散。你不再是长安城中的富商、夜天子。你是我座下的弟子,负责在修佛、讲法之前洒法水,涤尘埃,三上香,拂拭这世间的尘埃,也抹去心中的尘埃。”玄奘法师对苏克鲁···或者说‘八戒’说道。 “弟子谨遵师命!”八戒老老实实的说道。 贪魔事了,玄奘法师周身的气息更玄妙了几分。 他仿佛还是一个凡人的摸样,但是却时刻散发着一种佛性的光辉。 这种光辉,楚河通过戒鲁,在行颠大师身上见过。 以前楚河不是太懂,这究竟是什么。 现在楚河知道了,这就是一种由内心深处,念头之中散发出来的感染力。 它们比真元、元神这样的力量形式更加的虚幻且无法捉摸,甚至很难找到具体的修炼手段,只能通过一个人不断的自我修持,自我提升,自我完善,才能渐渐的体现。 《三身论》连贯的西游世界,可谓是极为难得的修心修念之法,直通大罗。 也难怪鬼谷子会让楚河到这个世界来。 话虽如此,这《三身论》以及其中包含的定海神针,却并非寻常功法中,只要资源到了,机缘到了,努力到了,功法自成。 它更加的唯心,也更加的讲究自我的心灵修行。 心若不曾成长,那么再多的花费也只是枉费工夫。 “法师!法师!法师可在?”佛塔之下,传来明濬的声音。 猴王和八戒静立在玄奘法师的身后。 玄奘法师道一声:“是明濬吧!上来吧!” 塔下的明濬闻言,迅速的爬倒顶层。 等看到楚河之后,表情微微有些管理不当,露出了一丝嫉妒和愤恨之色。 再看到八戒和悟空的时候,神情又有些变化。 如此心智不坚,别说心性修为,就连城府都没多少的家伙,玄奘法师能看的上,那才叫奇怪。 可惜,很少人会有自知之明,失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有什么不足,而是因为‘某某人’阻碍了自己,挡了自己的路,这才使得自己错失良机,一直默默无闻。 但其实,这世上怀才不遇之事固然有,但也绝不会普遍到到处都是。 你若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四处碰壁。不如先冷静下来想一想,自己是否真的有才,是否只是将某方面稍微突出的特长,错认为了在这方面的才华。 特长是天赋,是老天爷赏给你的,而你只是在肆意的挥霍,并没有真正很好的利用。 而才华是长年累月的打磨,是用心血和汗水所沁出来的色泽。 当你只是在玩世不恭的挥霍特长时,别人以用生命浇灌出的才华战胜了你,你又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法师,大理寺的人就在外面,说是要捉拿一个名叫苏克鲁的人。他是长安城内有名的恶棍,逼良为娼,巧取豪夺,无恶不作。如今他事发了,大理寺来要人,我们按道理是不该阻拦的。”虽然是在禀报情况,但是明濬很自然的就带上了自己的情绪,似乎企图想要引导和干扰玄奘法师的判断。错误的以为自己有多重的话语权。 按理说,以前的苏克鲁虽然闹的声势浩大,但是开青楼、赌坊这样的事情,即便是闯出了人命官司,那也该刑部管。 还用不着出动大理寺。 而现在,一开始就是大理寺直接行动,那就说明李世民已经授意。 这件事也很难有什么回旋余地。 苏克鲁投靠太子,已经触犯了李世民的底线。如今又转投佛门,就更是在这底线上狠狠的踩了两脚,吐了口唾沫,甚至还拉了一泡加热过期咖喱。 李世民现在只怕是恨不得直接扒了苏克鲁的皮。 “去告诉那些大理寺的官员,弘福寺内只有僧人悟能,并无什么夜天子苏克鲁。让他们速速散去,莫要无事生非。”玄奘法师很是淡然的说道。 明濬一愣,没想到玄奘法师竟然会为了区区一个恶棍而选择和当今天子硬抗,还欲再劝,玄奘法师加重语气道:“还不速去?且还迟疑什么?” 第七百四十九章一把大火烧的干净 明濬迟疑委屈的去了。 在他看来,李世民是当今天子,是大唐的主宰,在这长安城里,就是一切的一切。 玄奘法师为了一个来历莫名的人,就要硬抗天子,实属不智。 他想的没有错。 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想来,玄奘法师都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和道理。 这不仅似乎毫无好处,并且付出的代价也太过巨大。 人们习惯用利弊去分析一件事件,将什么都放到天秤的两端去衡量。 这其实也没错,只是这天秤的两端,摆放着的是什么,你真的都看清了吗? 大理寺的人终归还是就这么去了,并未强行冲入寺中,武力带走苏克鲁。 若说是李世民怕了佛门,怕了弘福寺,怕了玄奘法师,这有些太言过其实了。 只怕个中还有缘由。 等到大理寺的人都离开了,已经化身八戒的苏克鲁,这才单独找了个机会,对楚河说道:“辩机师兄!你之前问我关于天竺僧人的事情,只怕真正要打听的并非是这三个僧人,而是陛下如今正在服用的天竺不死药吧!” 天竺僧人送来的不死药并非是什么一次性物品,而是一种长期服用的药膏。 使用之后日渐老迈的李世民,确实再恢复了往昔的雄风,并且太医都检查过李世民的身体,并无任何不适之处。 仿佛时间重新回溯,将李世民失去的一切,又还给了他。 正因为如此,李世民才会这样起心,将濮王李泰重新立为太子。 只是还在犹豫,毕竟现在的太子李治,并未犯错,和他那个在作死道路上狂奔不止的大哥可大不相同。 苏克鲁能看穿这一点,楚河并不奇怪。 如果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那他这个长安夜天子,未免也太水货了一些。 “之前你我师兄弟之间尚有隔阂,未有言尽,还望辩机师兄多多见谅!”苏克鲁对楚河抱拳说道。 楚河自然也是脸上带笑,满嘴的不在意。 “师弟我也不问师兄为何要插手这不死药之事了。不过师弟这里确实有些切实的消息,这不死药其实并非源自天竺,而是从赵国公府流出去的!” “而且药膏本身就源于一种奇花的花汁。”苏克鲁语出惊人。 这一下是真的让楚河感到震惊了。 他之前只当长孙无忌有参与此事,却未想到他竟然参与的如此之深。 这所谓的天竺不死药,竟然是长孙无忌拿出来的。 那就更有问题了。 如果这真的是不死药,他为何不自己敬献,反而假借天竺僧人之名? 这其中果然有诈。 “可知是什么花?”楚河追问道,稍稍已经有些急躁。即便是以楚河的镇定,此刻也难免心气有些浮躁。毕竟只要知道是什么花的汁液,制作的药膏能够让李世民重回壮年,便可以顺着线索一路追查上去。 真相也就可以轻易解开。 苏克鲁却摇摇头道:“不知!那老花匠给我传递出消息的第二天便死了,虽然对外来说,他只是回乡养老。但是我却知道,他一定已经死了。因为他唯一的亲孙女,以前就在我开的云烟楼做清倌人。他答应帮我打听消息的代价,就是让我还他孙女自由。他如果真的要回乡,至少也要带走他的孙女才是。” “那可还有线索?”楚河皱眉道。 虽然觉得很烦躁,为什么重要的线索,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刻断断续续的,但···或许这就是生活吧! “还有一点,老花匠虽然在唯一传出的信中,没有说明那是什么花,但是却提到···‘见之可忘生死’。城东长乐坊有一书生唤作赵郃,乃是曾经的世家豪门天水赵氏的后人,家中藏书丰富,本身也是个书痴,喜好收集各种奇异书典。” “若是能得到他的许可,搬出他家的藏书,在其中好好搜寻一番,说不定会有线索。”苏克鲁这已经算是倾囊相授了。 话已至此,他只怕也不会知道再多的消息。 楚河反而有些奇怪道:“你既然早就察觉到不妥,为何不上报?” 苏克鲁苦笑摇头:“上报?传给谁?陛下吗?现在陛下可还信我?” “即便不信,但帝王本多疑。”楚河道。 “但他既然要杀我,我又为何要帮他?”苏克鲁道。 这话说的没错! 所谓君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仇寇。 李世民对他的臣子确实还算好。 但是苏克鲁在他看来,只是夜壶,不是臣子。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夜壶湿了脚。 “那为何又不告诉太子?”楚河又问。 苏克鲁道:“我已经报告过了。只是太子现在的处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动不如一静。他已经是太子了,只要皇帝不死,他就只能是太子。做的越多就错的越多,反而不如什么都不做,只要做好一个孝子便可。” 曾经的那位承乾太子就是做的太多了,他努力的想要表现的好,像是一个成功的太子,于是他成功的激起了李世民的忌惮之心,遭到了各种打击,甚至还扶植起了李泰对他制衡。 之后的各种自我放逐,或真或假的胡乱行为,往身上泼脏水,以为可以消除李世民的忌惮警惕之心,反而又起了反效果,越发的惹李世民不快。 曾经有一部风靡大江南北的辫子戏,大吐苦水,说皇帝难做,如何如何。好像当了皇帝,那就是天下第一的苦差事。 皇帝苦不苦不清楚,毕竟做过皇帝的人,古往今来也没多少个。 但是做太子的就一定很苦,特别是那种老爹特别能干,还特别能活,且特别能给自己添弟弟的···。 和苏克鲁再客套几句后,事不宜迟,楚河通知了程咬金,让他速速去将那个书生赵郃还有他的藏书阁给保护起来。 只是楚河才发出消息没多久,站在佛塔上,隔着半个长安,也能看到东边一片赤红。 显然是有一处起火了。 即使不用细看,楚河也十分清楚,那起火的地点,一定就是书生赵郃的藏书阁。 “这么巧的吗?不早不晚···看来程咬金身边还有鬼啊!”楚河一拍脑袋。 他这也是懒的,不愿亲自去处理这样的麻烦事,就直接甩给了程咬金,没想到竟然会出了这样狗血的变故。 身形一闪,楚河一身白色僧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人已如大鸟一般,朝着起火地点飞去。 第七百五十章书痴 主体基本为木制的建筑物,一旦燃烧起来,那火势蔓延之汹涌,简直可怕。 尽管藏书阁附近就有好几处水源,但耐不住这火是有心人放的,根本就扑不灭。 等到火被真正扑灭的时候,整个藏书阁连同周围的十几栋建筑物都被烧成了灰烬。 一个满脸泥灰,眼神黯淡,面如死灰的书生就坐在废墟之中,魂都像是飞走了一般。 楚河顺手拉住一个程府的卫士伪装至此之人道:“你们怎么做事的?消息这就泄露了?” 那被拉住之人苦笑道:“此事国公爷也大为震怒,正在彻查府邸上下,连好多跟着国公一起从沙场上爬回来的老人,这一次也都没能例外。” 楚河撇了撇嘴,这时候算账,有什么意思? 线索都断了! 等等!楚河再看那坐在废墟中的书生,忽然觉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苏克鲁说过,这个赵郃是个书痴,既然如此这满藏书阁的书,他最起码也应该看过一大半,说不准正巧便看过关于那种奇花的记录。”楚河心想。 缓缓靠近那书生,楚河干咳了两声。 书生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呆呆的坐在原地,也不说话,显得很麻木。 “书没了,那就重新再收集,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楚河温声道。 那书生闻言,眼神丝毫不见灵动,很机械的回答道:“人可以死,但是书怎么能没?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要拦着我?” “为什么要拦着我···!” 反反复复的,嘴里就只有这一句话。 之前那个被楚河拉住的程府护卫走到楚河身边,悄声说道:“佛爷!您也别问了,这人已经傻了。方才要不是我们拦着,他就要冲进火场去抢书。他一个普通人,冲进去还不是被烧死?” 楚河天眼通一开,再看那书生。 果见其灵魂被一股异常瘴气给封住了大半。 而这瘴气却是从他自身的灵魂中渗透出来的。 若是旁人强势去清除,更有可能将他直接变成个傻子。 或许是遭到的刺激太大,他一时难以接受。 于是将自己包裹成了一个茧,裹在了壳里,不愿出来。 “这可就难办了···先带回去让玄奘法师看看?”楚河心想。 针对于灵魂方面,玄奘法师或许算是专业的。 眼下这书生赵郃是查找不死药真相仅剩的线头,他若不能醒来,那再想找出答案,不是不可能,却要耽误大量的时间。 而现在,看似充盈,实则时间已经十分紧迫了。 楚河经常在佛塔之上眺望整个长安。 可以看见,长安多出了许多道门高人的气息。 同时皇宫之中,时而有一些恐怖的力量,偶尔爆发出一道隐晦却又深邃的波动。 种种迹象都表明,李世民对于玄奘法师的忍耐,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而且坊间已经开始有一些不利于玄奘法师的谣言,各种各样的都有。 有些还算考究,听起来是那么回事,而有些则是纯属毫无头脑的瞎说,偏偏还有鼻子有眼的,糊弄愚民。 最让楚河觉得难堪的是,他和高阳公主那档子事情,又被扯了出来。 似乎有借他讽刺玄奘法师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意思。 玄奘法师敢于硬抗李世民,依仗的无非是佛门的势力,以及他此时在民间,在信众之中的名望。 李世民即便是天子至尊,也不能无端对他发难。 所以李世民一边调动皇权力量,暗中诽谤玄奘法师,将他清名毁坏拉下神坛,一面请出道门高人和一些隐藏起来的力量,准备压制佛门在长安的势力,让他们自身难保,无法护住玄奘法师。 双管齐下,等到时机一至,定然便是雷霆一击。 如此一来,且不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玄奘法师若有三长两短,楚河的定海神针还要去何处求去? 幸好在慢节奏的古代,一个人扬名不容易,彻底的毁了名声,也没那么简单。 何况还有佛门势力在其中不断的给玄奘法师洗地。 各种念头胡乱掺杂中,楚河直接打晕了痴傻中的书生赵郃,将他带回到了佛塔去见玄奘法师。 佛塔之上,玄奘法师见过赵郃,了解了他的症状之后,不由的感叹一声道:“这是一个痴人!几乎无药可治。” 痴不是病,却比什么病都可怕。 当人沦陷进去的时候,外面任何人的声音,那都是听不见的。 “虽然无药可治,但是却可以用之以独法!”楚河却道。 玄奘法师点点头道:“贫僧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要让他成为痴魔之壳,将他引入西游之中。” 楚河道:“这也是唯一可想的办法了!却不知法师以为如何?” 玄奘法师道:“此人痴性如此之厚,几乎包裹住了全部的自我,确实可行。只是···你方才施展了一次,如今再接连施展,恐怕会有损寿数。早已耗空的潜力不仅再无修复之望,原本还有数百年好活,接连开启之后,怕是只有数年寿命了。” 楚河道:“常言道‘朝闻道,夕可死’,如今时机难求,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千钧一发。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必须快些开启。” “法师既然关心我,那不妨便成全了我!” 楚河当然没这么高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副本里发生的一切,几乎都是可逆的。 更何况,此种情况下,他必须拼一把,想要求稳,稳中得胜,在这个副本里,怕是不成了。 自忖智慧不弱于人,但是与时间赛跑,才是最无奈的事情。 “既然如此,贫僧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玄奘法师目光波动,一瞬间后却又古井无波起来,仿佛什么情绪都未曾流露过。 这一次,楚河要带入进去的人就更多了。 再摆下七星借命之阵是无用了,楚河索性便以银针刺穴,直接消耗本身的根基,强催动元神,再开西游。 心念一动,玄奘、猴王、苏克鲁还有书生赵郃,都被同时扯入了西游世界之中。 收服了八戒,唐僧一行继续西行。 一路继续打妖怪,降妖魔。 而这些妖魔,往往在被降服之后,都会被某个神仙菩萨救走。 很久以前,楚河以为这是在讽刺现实。 但是现在,当楚河身为这方天地的掌控者和编纂者,却从心底明白,这是玄奘法师的道。 一种恶对应了一种善,一种因对应了一种果。 恶因被善果降服,然后带走,就是一种程度上的修行小圆满。 第七百五十一章杀生 《大唐西域记》中有记载:“从大清池西北行五百余里至素叶水城。城周六七里,诸国商胡杂居也。” 素叶水城,便是诗仙李白的出生地碎叶城。 唐僧一行,师徒三人,抵达碎叶城的时候,受到了西突厥叶护可汗的热情款待。 期间西突厥可汗还专门找了一个精通汉语,并且熟悉周围地貌环境的青年接待他们,可谓是礼数周全了。 这青年便正是赵郃。 在这碎叶城里,他表面上只是西突厥可汗的一个汉人奴隶,会一些小本事,却并不突出,如今西突厥可汗又将他转送给了唐僧。 唐僧一个出家人,连众生都讲究平等,何况是人? 自然在接收了这个奴隶后,便主动恢复了其自由,只求其帮忙绘制一幅附近的山川地图,好按照地图继续西行。 赵郃答应了下来,敷衍了唐僧几句,并不如何感激唐僧还他自由。 等到唐僧师徒都安歇下来,赵郃却摸着夜色,离开了唐僧师徒居住的驿站,悄悄的往碎叶城内的王宫摸去。 看其伸手敏锐矫捷,绝非寻常之人,却甘愿做一个最下等的奴隶,那显然是为了隐藏身份。 王宫一座偏殿之外,赵郃躲在树梢之上,眺望着宫殿窗口飞扬的薄纱后面那重重的人影,这一蹲就是一整夜。 直到天微微朦亮时,他才悄然离开,返回唐僧的住处,做一个向导的本职工作。 如是三天。 直到第四天,赵郃忽然收到了一封密信。 夜幕降临之后,没有再去王宫偏殿之外蹲着,反而去了城外的一处荒坡。 荒坡之上,寒风吹枯草,略显萧索,天星垂挂星天外,微微吐露着冷光。 稀松的星光下,一个浑身都笼罩在斗篷阴影里的人已经等待了许久。 赵郃也是一身黑衣装扮,用黑色的布袋罩着头,只露出两个眼睛。 “你的脚步声变的明显了,看来有太久没接活,你的手脚都变生疏了。”斗篷中的人说道,他的身影显得很僵硬,也很别扭,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异。 赵郃冷声道:“这不能怪我,三十金以下的活,我都不感兴趣。是你这个中间人太没用了。” 斗篷人道:“这一次的活,五十金。另外多问你一句,你真的还是什么人都杀,不问缘由,不问来历,不问是非对错吗?” 赵郃道:“别忘了我叫什么,我叫‘杀生’,万物生者,无不可杀。” “好!杀生!这是你这一次的目标。” 斗篷人说完顺手一抖,一块白布朝着赵郃飞去。 赵郃顺手捞在手中,打开白布一看。 白布上不仅有目标的身份,还有目标的画像。 这个人他很熟悉,熟悉到她的每一个神态动作,都了如指掌。 所以他绝不会认错。 “这一次要杀的居然是她?他可是可汗的王妃,是碎叶城的第一美人。”赵郃叠起白布说道。 斗篷人道:“我记得你从不问原因。这一次你破例了,难不成你也喜欢她?” 赵郃道:“碎叶第一美人,谁又不喜欢呢?” “既然如此···那我便只好换人了。”斗篷人说着走过来,脚尖像是不沾地一般,要取走赵郃手里的白布。 赵郃手一抬,躲过了斗篷人这一抓。 “等等!谁说这生意不做了?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只不过···这一次我是真爱,你得加钱!”赵郃将对斗篷人说道。 “哈哈哈···杀生果然不愧为杀生,没有令我失望。”顺手一抛,一个小布袋落入了赵郃的怀中。 “这里是五十金,事成之后,还有一半。”斗篷人说道。 赵郃将白布揣入怀里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三天之内必有消息。” 说完之后,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离去。 斗篷人注视着赵郃离去的背影,足足有快十秒钟的时间,这才化作一缕黑烟散去。 荒坡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回到驿站,赵郃开始重新绘制地图,原本准备给唐僧师徒的地图,全部销毁。 一张全新的地图,渐渐的在他的笔下成型。 第二天一早,赵郃便将地图交给了唐僧师徒。 唐僧师徒辞别了热情的西突厥可汗,拿着西突厥可汗布施的供奉,按照赵郃所绘的地图,继续往西而行。 而赵郃却收拾了一番,在身上几乎捆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大白天的便化作一道影子,朝着王宫方向掠去。 王宫偏殿之中,王妃哥舒芸正对着一面唐式铜镜打扮妆容。 也唯有唐来的铜镜,才这样的清晰光亮,仿佛真的能将整个人都照的清楚,如同就在那镜子中一般。碎叶城里的工匠,手艺就大大不如了,勉强只能见得人形。 整个王宫中一共也只有三面这样的镜子,哥舒芸的房间里就有一面,足以见得西突厥可汗对她的宠爱。 镜中的美人皮肤白皙,有着一头黑色的秀发,却又生的鼻梁高挺,樱唇粉红,眼窝很深,眼睛也很大,海蓝色的眸子,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让人不自觉的徜徉在她的目光里,不忍抽离。 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混血儿。 东西方人种的优势,在她身上融合的十分完美。 啪! 赵郃推开窗户跳了进去,把哥舒芸吓了一大跳。 她张嘴就要尖叫,却被赵郃一把按住嘴巴。 “嘘!别出声,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是来告诉你,‘黑河’已经盯上你了。如果你想要活命,那就快点去通知可汗。让他派遣重兵保护你!”赵郃毫无职业道德的出卖了自己的背后老板。 哥舒芸闻言,却面色发白,混色一僵,整个人都像是被抽了魂一般。 她丝毫没有怀疑赵郃的话,而是直接失魂落魄道:“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一定是他!他要杀我!要杀死我!” 说罢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就从大眼睛里往外滴。 “你先别哭,怎么回事你说清楚。”赵郃心中顿觉不妙,虽然原本就知道,这件事背后应该很复杂,但是随着哥舒芸的眼泪,这种复杂感更加真切。 哥舒芸却突然一把抓住赵郃的手,急迫道:“求求你!求求你,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一定是个好人!快点去···快点去通知他,通知李先生,让他快逃!可汗既然连我都不放过,那就一定会杀他,求求你去通知他,让他快逃。” 第七百五十二章余孽(上) 赵郃复杂的看着哥舒芸。 他知道哥舒芸说的李先生是谁。 在碎叶城中,若说李先生,那就只有那么一位。 他的身份很神秘,碎叶城里,谁都知道若论学识渊博,无人能超过这位李先生。 而在碎叶城的女子眼中,这位李先生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和那些长相野蛮,举止粗鲁的突厥人比起来,李先生的儒雅、干净是格外醒目的。 什么东西,都是越少越稀罕。 如果是荒漠戈壁,又或者大草原,那自然是崇拜强者。 但是碎叶城也算是繁荣之地,奢靡之风也是不弱,向武之心也自然没那么昌盛。 英俊儒雅的男子,在这粗人遍地的地方,自然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般吸引人。 “好!我去救他。不过你先照顾好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还有什么人都别信。”赵郃深深的看了一眼哥舒芸,然后说道。 哥舒芸一把抱住赵郃,然后十分认真道:“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如果你真的救了他,我愿意陪你一夜良宵。” 这里不是受礼乐教化的中土之地,没有含蓄、迂回生存的土壤。 为了那位李先生,哥舒芸还真是下了血本。 她显然也知道自己的美色是何等的动人,也知道赵郃既然来救她,自然是喜欢她。 无论这个人是谁,都是她必须抓住的救命稻草,也是她利用的对象。 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往往可以做任何的事,背叛任何人。 这一点往往是男人做不到的。 所以当你确定一个女人不爱你,而是爱上了别人的时候,千万不要再担心她会不会对不起你···因为那是一定的。 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哥舒芸甚至解开了自己的外衣。 雪白的肌肤闪耀着如同羊脂白玉般的光晕,绸缎般的肌肤,在冷风中激细小的颗粒。 赵郃叹息一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披在哥舒芸的身上。 “我用不着你的感谢,如果你能想起来我是谁,那就应当知道,我今天为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说罢之后,纵身朝着窗外跳出,人影闪烁,已经朝着碎叶城西面的一个方向过去。 那位李先生就在碎叶城的西面开了一间小书院,负责教导一些汉字还有汉人的学问。 虽然来学的人不多,却都是碎叶城达官贵人的子女,偶尔也有一些闲得无聊的妇人来此听讲,至于究竟是要学习,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就不用细说了。 赵郃赶到小书院的时候,书院里格外的安静。 赵郃心中微微一愣,他闻到了血腥味。 是喜是忧! 缓步往里走去。 赵郃却看到那个原本应该手无寸铁之力的男人,手里正握着一把菜刀。 刀上还有血。 地上躺着一个人,一个赵郃很熟悉的人。 这个人和他一样,都是‘黑河’的杀手。 他要价是三十金以上一次,而这个倒在地上的人,要价是五十金。 比他贵,生意却要比他好。 所以理所当然的是,比他要厉害。 而这样一个厉害的人,却死在了手无寸铁的李先生手里,这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杀了他?你可知道他是谁?”赵郃看着面色发白,手还在哆嗦的李先生问道。 李先生哆哆嗦嗦的看着赵郃,张了张嘴,这才说道:“他···他要脱我的裤子,于是我乘他不备,一刀杀了他。你···你知道他是谁?” 李先生长的帅,碎叶城的妇女们喜欢,那些荤素不忌的男人们,也喜欢。 毕竟除了极少数的美女之外,大部分的突厥妇女,长的都是五大三粗、膀大腰圆,除了不长胡子,有时候和男人也没太大的区别。 相比起来,白白净净,并且身上始终很干净的李先生,反而要好看多了。 李先生这话听着有些道理。 一个人如果色欲熏心,而且又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即使是手段高明,也确实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你在说谎!李先生···又或者黑河头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赵郃腰间的刀已经出鞘了。 他是一个杀手,杀手不是武士,不会与人决斗。 所以当他出刀的时候,往往下一瞬间就是要杀人。 李先生一愣,然后苦笑起来:“看来这一次···你真的是真爱。只是,我究竟是怎么被你看穿的?” “我和切颅打过交道,他确实喜好男风,但是他始终是个杀手,而且比我更专注。他不会这么明显的错,而且你的衣服和鞋子都很干净。一个遭遇了这样事情的人,怎么都会惊慌失措,在地上滚两圈,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衣服就不可能还这样的干净。”赵郃说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黑河首领?”李先生又问。 赵郃道:“我不知道,但是你刚刚回答了我。” 李先生叹息了一声:“看来你不仅仅是真爱,并且爱的很深。以前你从不会花脑筋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就像一个最简单的工具,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忽视和小看了你。” “不过没关系,还有机会弥补。以前我以为会妨碍我的计划的只有切颅,所以先杀了他。现在看来,你也必须死。”李先生的声音很淡,不着一丝杀气。 赵郃紧了紧手中的刀,突然又问道:“为什么要让我杀她?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还喜欢着你。” 李先生眼中掠过一丝遗憾,却又迅速坚定下来。 “为什么?因为她是哥舒部的公主,突厥诸多部落的首领都垂涎着她。如同她死了···。”李先生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多,在关键处急忙顿住。 整个人已经腾空浮了起来,手里的那把菜刀,仿佛绝世神兵一般,绽放出光彩。 “我曾经听说,几十年前唐发生了一件大事,现在的唐皇杀死了自己的兄弟,坐上了皇位。同时他也杀死了他的几个侄儿,并且将侄儿的母亲,兄弟的妻子都掠夺到了自己的皇宫。” “而唐皇有一位侄儿,却在父亲的旧部帮助下,偷偷的逃到了西域。” “或许你就是这个侄儿吧!” “李先生,我说的可对?” “你想要引起西突厥各部落的混乱,好趁机将自己的势力扎进去,你想要控制西突厥,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第七百五十三章余孽(下) 李先生的表情又是一变。 短短不过片刻时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变脸。 “你究竟是谁?你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碎叶城的杀手,一个小小的杀手不会想到这么多,更不会知道这么多。”李先生死死的盯着赵郃。 此时他反而不着急杀死赵郃了。 从赵郃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威胁,更害怕赵郃的身后,隐藏着某些更强大的力量,所以他必须将赵郃的底细全部掏干净。 如此再行处置,方能高枕无忧。 起初他承认赵郃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若没有足够的眼界和讯息,也推断不到这么多的事情。 “即便是我依照你所言,杀了哥舒芸。挑起了突厥部落之间的冲突。你又如何确定,西突厥可汗会按照你的计划,与诸多部落交恶,而不是花费一定的代价平息事端?”赵郃却没有回答李先生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 接着却又不等李先生回答,而自发说道:“我懂了!你和哥舒芸的事情,是你主动泄露给西突厥可汗的。现在西突厥可汗只怕已经在衡量,是否杀了哥舒芸以泄愤。而你则是会制造假象,推西突厥可汗一把,让他真的以为是自己派人杀了哥舒芸。” “你帮西突厥可汗执掌黑河,做了太多见得不人的事情。早就与他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你硬要把黑锅栽在他的头上,他便是想甩也甩不掉。” 李先生的气息更加的急躁,变得十分不稳定:“你究竟是谁?你绝不是杀生。这碎叶城里的事情,你如此洞若观火,却偏偏一直作壁上观。你是谁···?” 一道响箭在城中炸响。 五色的烟气飘荡在风中,宛如一团彩云。 “五云杀令,那个方向···你还安排了别人去杀她?你就这么想她死?”赵郃的眼神很凶恶,同时也很挣扎。 李先生闻言,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恍惚,却迅速的坚定:“我也不想她死,但是她不死,我大业难成。不能夺取西突厥的大权,我就无法率军杀回大唐,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确实是爱她的,在我心里也永远只会有她一个人。但是我没有办法···你懂吗?没有办法,没有选择。我想她如果真的理解我,也会认同我的选择。” 赵郃嘿嘿冷笑两声,吝啬的吐出两个字:“无耻!” 比背叛更卑劣的事情就是,背叛之后还要不断的找借口,借口为我好为他好,为大家好。 卑劣之后加上了虚伪,往往令人恶心的想要反胃。 “看来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赵郃言罢,提刀朝着李先生砍去。 血光浮掠,黑影重重,交撞拼杀之声,不绝于耳。 王宫偏殿,哥舒芸的寝宫之中,六个打扮怪异的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然后杀入宫中。 那些哥舒芸特意找了的哥舒部勇士,在这六个怪人的袭击下,几乎没有抵挡太多的时间。 王宫的卫士没有动静。 西突厥可汗似乎默许了这一次的行为。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一脚踩入了圈套之中,只想要发泄心中那种抑郁的愤怒。同时也克制着自己,派人去保护哥舒芸的冲动。 哥舒芸毕竟是难得的美人,即使是只为了这美丽的皮囊,西突厥可汗也很难舍得,看着她香消玉殒。 就在六人杀入寝宫深处,看到那惊慌失措的美人,准备痛下辣手之时。 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却从天而降,直接砸晕了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杆九齿钉耙,凶神恶煞的看着剩余五人。 钉耙一扫,五人被一股狂风扫的七零八落。 等到站稳回神之后,再一瞧宫中,却哪里还有哥舒芸的影子。 狂风之中,八戒驾着妖云拉着哥舒芸疾行。 看着身边猪头人身,浑身都冒着油光和蜂蜜香气的妖怪,哥舒芸吓的两腿发软,几欲昏厥过去。 直到好半响之后,才哆哆嗦嗦的开口道:“这···这位好汉,小女子感念好汉救命之恩,还请好汉寻个安全之处,将小女子放下便可。好汉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提。” 八戒猛然一回头,在哥舒芸身边用力的吸了一口,张开大嘴说道:“好香的小娘子,俺老朱已经许久不曾开荤了,正好饿得发慌。今天得了你这一身细皮嫩肉,正好拿回去打牙祭。一半清蒸一半油炸,你看如何?” 说话之时,还滴了几滴口水出来,眼中的红光都快泛滥出来。 哥舒芸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刺激,尖叫一声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等到模模糊糊清醒几分的时候,正巧听见一个略带尖锐的声音道:“你这呆子,都做了什么好事?这小娘子怎么就晕了过去?” 那之前的猪头妖魔的声音却又传来,令哥舒芸心中微微一颤,原本迷糊的精神迅速的清醒起来。 “哼!像这种水性杨花的贱妇,照俺老朱以前的脾气,那是一口活吞了她都是便宜她。如今跟了师父,不得杀生犯戒,但若是她自己被吓死了,师父也怪不得俺老朱!” 听了这话,哥舒芸反而平静下来。 再听下去,却又对这件事的始末,稍稍有了一点揣测。 却听那猪头妖怪又道:“猴哥!你说师父究竟搞什么鬼?你瞧那赵郃绝非善类,师父却笑称‘三师弟有了’。你们都打哑谜,却将俺老朱瞒的死死的,可着急死俺了!” 之前那尖细的声音道:“师父既然不说,那就是时机未到,你这呆子,着急什么?” 话虽然严肃,但是怎么听都有一股子调侃的味道,显然是故意为之。 “猴哥!唉!猴哥!这就是你不对了!”猪头妖怪还要纠缠。 那尖细嗓子却对着哥舒芸道:“姑娘既然已经醒了,就别继续躺着了,地上凉的很,姑娘身子弱,若是病倒了,却还要我师兄弟二人去给你找药。” 哥舒芸尴尬的睁开眼,从地上翻身起来。 正好瞧见一个猴头,一个猪头凑在一起。 又被吓了个正着,差点没再晕过去。 “八戒、悟空,为师熬了一碗安神定心的药,你们速速给这位姑娘服下。”此时,一个身穿灰布袈裟的和尚从一旁的山坳后面转了出来。 哥舒芸一眼瞧见,心中安定了几分,却是认出此人是之前可汗招待过的大唐僧人。 第七百五十四章鬼怪(上) 知道了眼前这些奇形怪状的来历,哥舒芸的心里多少安稳了些。 旋即央求唐僧带着他的两个弟子,护送她到哥舒部落去。到了之后,必然会有重谢。 虽然去往哥舒部落,势必要偏离西行之路,但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唐僧正要一口应下。 孙悟空却将唐僧拉住,然后拽到了一旁。 “师父!我们用不着这么麻烦,赵郃可已经做好了准备。”说着将之前赵郃给的地图翻了出来。 地图上靠左上角的位置,正用略为粗一些的线条标注了一个地点。 “以他的能耐,既然标注了这个点,那就是要在这个点汇合。我们只需要在那里等着,这件事应该就能妥善处理。”孙悟空说道。 唐僧闻言,稍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略带疑惑道:“悟空,你之前说赵郃不是人,也不是妖物,而是鬼怪···这鬼怪究竟是什么?是鬼魂吗?” 碎叶城西,小书院内。 战斗已经结束,遍地狼藉。 李先生的四肢都被利刃砍断,而赵郃的手中,武器却已经变了摸样。 一手持半月铲,一手持月牙弯刀,同时散发着浓郁的黑气,整个人都仿佛蒙在一层古怪的氛围里,与外界隔绝。 失去四肢的李先生,却并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他的伤口处像是有一种力量,直接封闭了血管,让鲜血不会渗透流出。 “一手持月牙刀,一手持半月铲!你是合幕军的人!你是李世民的人,你是曾经那些追杀我的人。没想到竟然还有余孽,当初阴将军应该将你们尽数都杀干净了才对。不对···年纪也不对。当初追杀我的合幕军,最年轻的也至少该有十八岁以上。当年我不过八岁,如今过去了几十年,你不可能还这么年轻。你究竟是谁?”躺在地上的李先生挣扎着抬头看着赵郃,满脸的狰狞。 所谓合幕军是李世民从玄甲军中专门再精炼挑选出来的一队人。 合幕军的人不仅绝对忠诚于李世民,并且专门替李世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中还包括挖坟掘墓,盗取前朝古墓,获取金银财宝古董物资,倒卖之后以充作军费。 此事自古有之,最出名的当属曹操当年搞出的摸金校尉。 当年还是秦王的李世民,虽然背靠李阀,且有关陇贵族的支持,但是他毕竟不是嫡长子,获得的资源有限。想要供养庞大的军队,时刻手握大量军权,大量的军费开支少不了,循古人旧路而行,也是理所应当的。 赵郃走到李先生面前,俯视着他,眼神中既有冷漠,也有一丝怅然:“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合幕军的人。当年阴将军顾布迷阵,将我们一众追袭而来的人引入绝地,与我们同归于尽。确实也未曾辜负隐太子所托。” “所以我并非活人,而是鬼怪,非人非鬼非神非妖,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或许是当时特殊的环境造就,又或许是我心中还有执念未消。上天让我活了下来,并且拥有了如同神一般的力量和权利。” 李先生突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为好了。 他或许该恐惧,该咒骂,该疯狂的叫喊。 但是面对赵郃时,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在他的潜意识里,仿佛已经觉得,他积累势力,然后重新打回大唐,取回他应有的地位和皇权,那是理所应当的宿命。但是同时,那些追杀他的合幕军,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将他杀死,也是宿命。是如此的荒谬的理所应当。 他陷在一个思维的小型怪圈里,固执的做着一些事情,圈定着自己的人生轨迹,从未想过会有更多的可能性。 “鬼怪···哈哈!鬼怪!你们就对李世民这么忠心吗?为了他,即便是死了,也要重新爬回来,来完成任务?”李先生有些凄厉的咆哮道。 他的四肢已经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身子。 他就像一条鼻涕虫一般在地上蠕动着,艰难的朝着一旁一把断裂的钢刀爬行,想要用牙齿咬住刀柄。 “不!我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继续以这种方式存在,但是绝不是为了你。更不是为了唐皇,我活着的时候已经尽忠,做到了我该做的一切,我既然已经死了一次,那么他的命令就不应该再来干扰我。”赵郃说道。 李先生已经一口咬住了钢刀,嘴角漏风似的发出声音:“既然如此,你为何与我过不去?为何还要来坏我的事情?” 赵郃轻轻踏步上前,手掌一挥,李先生嘴里的钢刀仿佛经过了岁月的折磨,一瞬间碎裂成了一堆铁砂,糊了李先生一嘴。 “我虽然不记得我为什么活着,但是我记得那种温暖。在一个阳光很暖和的下午,有一个小女孩,她在我的头上种了一棵树。树梢嫩芽抽出,花苞绽放的声音曾经让我很感动,她每天都会来和这棵树说话,或许也就等于也是和我说话。渐渐的我就不觉得无聊了,开始重新真正的恢复意识。” “如果说我活着真的还有什么目的的话,那或许就是守护她吧!”赵郃静静的说道。 一个或许曾经是很漫长的故事,他却用一种极为迅速而又简略的口吻说出来。 这应该是因为,这个漫长的故事,他只愿留在自己心中,不断的去回忆那种温暖和安详。 这一点唯一仅剩的东西,他再也不愿去与任何人分享。 “是她吗?你说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哥舒芸吧!是她!一定是她!阴将军当初引你们去的那处绝地,距离哥舒部落的驻扎地确实不远。” “你活着的执念就是他。她是你的生命之光,也是你的灵魂之火,是你的罪,也是你的救赎。所以你一定十分的痴迷于她,但是你却又自卑,因为你不是人,而是鬼怪,你不能和人在一起,你怕这样会害了她。所以你只能远远的看着她,期望她能幸福,期望她能找到一个懂她且爱护她的男人。” 李先生吐出嘴里的铁砂,原本狰狞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无比疯狂的笑容:“可是怎么办呢?她喜欢的是我啊!她认定的幸福就是我啊!我才是她一切的一切。你如果杀了我,那么她也一定会在伤心和痛苦中凋零。” “那么你该怎么选呢?杀生?是杀了我,害她去死。还是留下来帮我,供我驱策?毕竟···我活着,她才能活着。我快乐,她才会快乐。因为我就是她的一切,而她就是你的一切啊!” 第七百五十五章鬼怪(下) 李先生的话很狂妄,态度也十分的嚣张。 这似乎是极为不可理喻的发言,甚至缺乏很必要的逻辑。 但是却唯有一点。 他抓准了赵郃的心灵软肋。 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流传着阿拉丁与神灯的故事。 神灯便是鬼怪的一种。 他们依靠着某种媒介而存活着,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却也受到着一种特别的约束。 见赵郃不言语,李先生更加的猖狂:“你不愿答应吗?那我现在,立刻便自杀。你可以带着我的尸体去见她。或许你更愿意看着她每日以泪洗面,然后抑郁而终。” 其实李先生的心里就这么有底气吗? 不是的! 这只是因为,这是他此刻,手中唯一的赌注。 即使再疯狂,他也要赌一把。 反正无论怎么赌,赌输了都是死,那何不压大一点?倘若是赢了,不仅立刻翻盘,还能将赵郃这个鬼怪收入麾下。 可以想见,有了这样一个神奇的鬼怪相助,他一定可以在这片土地上混的风生水起。 赵郃却缓缓的蹲下了身子,然后掰开李先生的嘴,从他的嘴里将舌头给硬生生的拔出来。 “你的威胁确实很有效,可我还有更好的办法。” “即使她会恨我。” 提着李先生的身体,赵郃化作一道阴风,朝着早已与唐僧等约定好的地方飞驰而去。 此时孙悟空也已经向唐僧解释清楚了所谓鬼怪的含义。 那是一种强者死去后,阴魂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未曾散去,而被强行滞留在人间,汲取天地之精华后,又与某些人或者某些事,甚至某些物体,缔结契约后重获新生,所诞生的特殊生灵。 鬼怪介于人、鬼、神、怪之间,是一种定义和概念都很模糊的生灵。 这种生灵在中土大地很罕见。 因为一旦诞生,立刻就会被佛道‘高人’捕获,加以炼化,制作成法宝之灵或者某些功效特殊的丹药。 哥舒芸坐在小山坡上的石头上,抬头望着远处的天。 那个长着猪脑袋的和尚告诉他,赵郃···虽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赵郃到底是谁。 但是她也清楚知道,如果还有可能,那便是赵郃会带着他的李先生来找她。 哥舒芸很担心,因为她知道可汗在碎叶城一言九鼎,如果他要杀一个人,那么他绝对逃不掉才对。 那个赵郃真的可以将李先生带来见她吗? 一想到如果李先生遭遇了什么不测,哥舒芸就觉得浑身冰凉,只恨不得立刻就随他去了。但是却又怀抱着一丝希望,静静的等着,就这么坐在山坡上,一动不动的望着远处。 不知等了多久。 她突然听见背后噗通一声。 有人出现在她背后。 哥舒芸瞬间抽出腰间的短刀扭头回望。 虽然生的美丽动人,仿佛弱不禁风。但是她毕竟不是中原的大家闺秀,同样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当脱离了原本的安全环境,反而激发了她骨子里的韧性和勇气。 哥舒芸先一眼看到了赵郃,紧接着便看到了赵郃手里提着的李先生。 李先生满脸的怨愤,却无法说一句话。 他的四肢已经被削去,所以他也无法做任何的动作。 “先生!”哥舒芸已经扑了上去,尽管此刻的李先生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度翩翩与潇洒俊逸,但她却毫不嫌弃,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李先生在哥舒芸的怀里,得意的冲着赵郃笑着。 他是痛苦的,但是在这极致的痛苦中,却又充斥着一种兴奋和得意。 在赵郃心中心心念念所守护所喜欢所钟情的人,此刻却满心都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将他放弃。 这就像一个失败者,在对手面前输掉了一切,但唯独在对方最在意的一点上,反而赢了。 如此输了的人,不以为耻。赢了的人,也不觉得喜。 “我很抱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赵郃对哥舒芸歉意道。 哥舒芸当然有满心的愤怒,但是她还算聪明,眼下不仅寄人篱下,并且生存皆依赖于赵郃,实在不适合翻脸,便耐下性子,勉强说道:“怎么能怪你,你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帮我救回先生,我已经无以为报了。” 那早已承诺的答谢礼物,此刻却也说不出口。 再大方的女人,也绝不会愿意当着自己心上人的面,说要去和另外一个男人睡觉。 何况赵郃任务完成的打了折扣,这承诺的报酬,哥舒芸也不是那么愿意真的兑现了。 幸好似乎当时赵郃是拒绝了这个答谢礼物的,所以哥舒芸也装作不知,将承诺吞掉。 至于回忆起赵郃是谁···。 虽然她知道了他的名字,但是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事情,她都没有丝毫的印象。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赵郃接着问道。 哥舒芸**着李先生的脸庞,满脸的痴迷道:“先去大雪山找神姥,求得灵丹妙药,将先生治好。然后我再去求父亲和兄长,让他们出兵,帮先生出气。” 她果然心中只有李先生,甚至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为何不带着他,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平静的生活起来?”赵郃不甘心道。 哥舒芸道:“我了解先生,他胸中有雄鹰般辽阔的抱负,也有如贪狼般的欲望和野心。如果他就这样和我一起归隐,那他一定不会开心。何况,我生的这么美,如果先生不能实现他的理想,那他又怎么能保护我?” “我可以帮你遮住你的美貌。如果没有了这张脸孔,那你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你可以和他一起过安稳的生活,一辈子平平安安。这样不好吗?”赵郃还做着最后的挣扎。 李先生也低头期待着。 当然他期待的答案和哥舒芸决然不同。 除了哥舒芸,李先生和赵郃都知道,哥舒芸的这个回答,关乎着他们三人日后的命运。 哥舒芸显然有些犹豫,一边是和喜欢的人平静、安宁的生活,却要牺牲心上人的健康和自己的美貌。一边是冒着危险,经历千辛万苦医治好心上人,然后陪着他一起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几乎片刻不得安宁。 该怎么选,她真的很纠结。 “难道你这么不自信,失去了美貌,他就不会再喜欢你了吗?”赵郃适当的推了一把力,想要让哥舒芸做出‘正确’的选择。 哥舒芸却突然眉头一展:“我还是要去大雪山,还是要回哥舒部。先生喜欢我的美貌,那我就绝不能变丑。我不能这样自私。” 此刻,她突然变得很可怜。 即使她是碎叶城第一美人,即使无数的人心仪着她,愿意为了她献出一腔热血。但是在爱情面前,她却已经是一个可怜的,失去了自我的女人。 赵郃痴,她也痴,而李先生又何尝不痴? 皆是痴人,做着痴梦,求不得完整,寻不见真章。 第七百五十六章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有人会认为,人活着最大的痛苦在于,我们有着我们所无法控制的情感。 李先生他恶吗? 确实,这一切的源头,这怪圈的起点和终点,看似都是他。 他欺骗了哥舒芸的感情,同时又想要利用哥舒芸去操控赵郃。 但是抛开这个怪圈,从更大的角度去看,他是可怜人。 他的父亲本是大唐的太子,如果一切没有出现偏差,会继承那锦绣的万里江山。 而他则会作为一个逍遥王爷,富贵闲云的过完这一生。毕竟他的母亲并不是什么出身高贵的女人,假使李建成做了皇帝,他也没有资格去竞争那个最高的位置。 一场巨变,夺走了他的一切,也更改了他的命运。 从此他的生命里只剩下复仇还有重夺属于他的皇位,这唯一的选项。 他已经陷入了一个自我编造的迷梦里,再也爬不出来。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甚至可以牺牲一切。 这一点,似乎很像那位为了复国,抛弃表妹,抛弃家臣,抛弃尊严,抛弃一切的慕容表哥。 与其说他恶,不如说他痴的可怜。 哥舒芸是恶吗? 她只是一个陷入了爱情谎言,而无法自拔的蠢女人罢了。她所做的一切,早已不存在什么善恶对错,因为她生命的中心,已经不是自己。 善恶自然也就不由她选择。 最后赵郃是恶吗? 追杀李先生,是他的使命,他只是李世民手中的一把刀。为了哥舒芸,他砍断了李先生的四肢,拔掉了他的舌头。只想给她一个还算完整的家庭,给她一个梦永远不会醒来的机会。 因为他知道,如果是完整的李先生,既然出卖了哥舒芸一次,那就还会出卖无数次。 为了达到目的,他一定会不择手段。 等到那时,当目的直白的呈现在哥舒芸眼前时,赵郃所做的这些遮掩,都会化作青烟散去。 从宏观的角度上来看,他们都值得同情。 但是放在狭隘的角度,他们都是恶,都是罪,都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那究竟谁恶了谁,谁错了谁? 哥舒芸做出了选择。 那么作为曾经与哥舒芸定下未知契约的鬼神赵郃,他就必须配合哥舒芸。 去大雪山求药,去哥舒部求援,去替李先生南征北战,冒着腥风血雨,为他打下一片江山。 但是赵郃抗拒着这种结果。 他不甘愿,更不甘心。 但是却又无法摆脱。 这是他存在本身,对他造成的束缚。 咚咚咚的木鱼声从山坡的另一边传来,令赵郃焦躁的心灵微微一静。 他翻过山头,看到了坐在风沙间敲打木鱼的唐僧。 唐僧一面敲打着木鱼,一面念着经。八戒在一旁往木鱼上洒水。 虽然风沙尤大,但是沾染在木鱼上的尘土本不多。但是打湿了的木鱼,反而会沾染更多的尘土,需要更加勤快的滴水清洗。 赵郃很奇怪,于是忍不住问道:“区区尘埃,为何不忍了它?偏要这样费力气?” 唐僧手中的木鱼停顿了下来,转身对赵郃道:“区区情爱,为何不舍了它?偏要这样浪费感情?” 赵郃苦笑道:“法师可知心不由人,我若能操控自己的情感,又何至于落到如斯地步。” 唐僧笑道:“我自然也操控不了这漫天的风沙和尘埃,所以我唯有时时洒水,将它清洗。” “我钟爱我的木鱼,就像你钟爱你心中的那个姑娘。你既然不忍她受半点委屈,我又怎么忍得了它染了半点尘埃?” “但是你这样浪费了很多水,在这里水很珍贵,如果这般浪费,法师只怕走不出百里地。”赵郃道。 唐僧道:“施主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却为何自己还看不透?” 赵郃再度苦笑。 道理是这个道理,人心中也明白。 但是看不透就是看不透,舍不掉就是舍不掉。 如果两句道理,就能让人大彻大悟,犹如变了一个人一般,那这世间的事情,岂不是要清澈、明白太多了。 “法师是智者,不知可否解我心头之惑?”交谈了几句,赵郃渐渐的也在唐僧面前打开了话匣子。 或许他真的是太需要有人听他倾诉。 而唐僧毫无疑问是一个很好也很唯一的选择。 无论是孙悟空还是朱八戒,给他的感觉都太危险了,赵郃本能的不太愿意去主动接触。 唐僧坐在原地,静等着赵郃的下文。 等赵郃将前因后果皆复述了一遍后。 唐僧方才叹息一声总结出了八个字。 “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你既已明白,不如选择放开。你如果释怀了,那他们自然也就解脱了。”唐僧若有所指道。 确实,若没有了赵郃参与,过不了多久李先生就会在哥舒芸面前露出真面目。 到那时,该怎么选择,该如何继续,则是要看哥舒芸自己的思量。 “抱歉法师!我放不下!”赵郃依旧摇头。 “既然放不下,就先别着急摆脱,不妨且再走走。” “我那大徒弟有些本事,且先让他陪施主你演一场戏如何?”唐僧却又提议说道。有着不说服赵郃,誓不罢休的架势。 “演戏?”赵郃有些不解。 唐僧笑道:“你且先带那二人去大雪山吧!到了大雪山,自然有分晓。” 赵郃心中疑惑更深。 回到了山坡另一侧,哥舒芸已经解下了身上名贵的布裙,将它扯成一条条破烂的布条,然后搓成绳子。 用绳子将李先生捆在背后,顽强的站起身来,然后看着日头,辨别了一下方向,就准备往大雪山而去。 这里的大雪山可不是川藏一代的大雪山,而是指靠近梵衍那国的大雪山。 相比起川藏大雪山,这里的大雪山更加的蛮荒、苦寒、冰冷与无情。 而相传在这座大雪山最高的山巅之上,则有一位神姥,她采集日月精华以及雪山精英,炼制神丹。 凡人服用,不仅能生死人,肉白骨,并且可力大无穷,有万夫不敌之勇。 所以即使是大雪山环境恶劣非常,每年依旧有许多人,甘愿冒着奇险,去大雪山求见神姥,求取神丹。 原本李先生的四肢和舌头都是赵郃废掉的,以他的能耐,可以将之复原。 但是听了唐僧的话,他决定还是先陪着李先生和哥舒芸去一趟大雪山。 第七百五十七章被爱的花和不被爱的花(上) 大雪山一片茫茫,鹅毛般的大雪长年不散。 狂风暴雪之中,三人相伴而行,在赵郃的帮助下,哥舒芸和李先生终于历经一番艰难,到了大雪山最高的山峰处。 隔着老远的距离,便看到一个满头银发,面容苍老,早已分不清男女的人枯坐在风雪之中。 大雪已经在她的肩头堆积了半尺高,她却一动不动的眺望着远方,仿佛灵魂已经不在这世间。如果不是还能看到她微微颤动的鼻翼,几乎怀疑她早已离世。 “神姥前辈,我们是山下哥舒部的族人,特来求神姥开恩,赐下神丹,救我丈夫的性命。”哥舒芸抬头隔着风雪,对山顶的人喊道。 山顶的人没有动,甚至连嘴唇都没有一丝的开合。 偏偏声音却已经不辨男女的回荡在了风雪之中。 “我的规矩你们应该也清楚,找到了就来见我,否则便不必来了。” 哥舒芸和赵郃面面相觑,还是由赵郃道:“神姥前辈可否开恩?雪藏花从来没有红色的,这么多年了,从未有人找到过。倒是白色的雪藏花,还可能找到。” “我只要红色的雪藏花。”声音中带着一种坚韧的固执,接着便再无声响,显然是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哥舒芸和赵郃还有已经被赵郃接手背在背上的李先生,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 雪藏花是一种开在大雪山深处的花,通体雪白、花香诱人。 传说是这世间最美的花儿,所有见过它的人,都可以得到幸福。 然而神姥却偏偏要找一朵红色的雪藏花。 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大雪山中有什么红色的雪藏花。 多少人冒着风雪,冒着严寒,冒着残酷的环境,在大雪山深处一点点的搜寻。 有一些人侥幸找到过雪藏花,但是无一例外都是白色的,无有一丝杂色。 “既然神姥是这样要求的,那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还是找找看吧!”赵郃转身对哥舒芸说道。 他还惦记着唐僧说过的话。 他甚至期待着,唐僧能有什么办法,让哥舒芸回心转意。 三人在风雪之中,寻找了七天。 七天的时间,他们别说是红色的雪藏花,就连白色的也没有找到一朵。 李先生已经奄奄一息,原本就身受重伤,如今再受严寒,即便是被保护的好,也难以支撑。 哥舒芸也精神靡靡,她虽然并不娇弱如温室中的花朵,但毕竟被西突厥可汗呵护了好些年,少女时期的活力和娇悍早已褪去了许多。 赵郃还算好,不过也很狼狈。 大雪山比想象的要艰难和危险。 事实上,如果不是有他在,哥舒芸和李先生早已被埋葬在这风雪中不知多少回。 “不如···我们先离开吧!”赵郃迟疑着对哥舒芸道。他看得出来,此时的哥舒芸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潜力,如果继续下去,这大雪山中的寒气,会彻底侵入她的五脏六腑,拔也拔不出来。 哥舒芸固执的摇头,喘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不行!我···一定要找到红色的雪藏花,我一定要求到神丹,治好李先生。” 赵郃张了张嘴,他无数次想要开口说话,说他有办法治好李先生。 但是怀抱着那微不足道的一点希望和希冀,他始终无法说出口。 因为他觉得,一旦将真相道出,不仅是他与哥舒芸决裂之时,也是他将哥舒芸推入火坑之时。 这几天大雪山之行虽然苦,但是赵郃心里却很甜。 因为这是他成为鬼怪之后,与哥舒芸最接近也相处最为密切的几天。 他们相濡以沫的走在这茫茫无垠的风雪之中,就像整个天地,整个世界,整个一切的一切,都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能恒定如此,即便多了一个人,那也应该是幸福的吧! 赵郃时而会这么去想。 唳···! 一声长鸣响彻天空。 一头雄俊的雪鹰滑过了天穹,展开双翅,迎击着风雪,骄傲而又孤独。 “是雪鹰!跟着它,它的巢穴一定修筑在这大雪山最温暖,风雪也最小的地方,在那里一定可以找到雪藏花!”哥舒芸整个人都精神振奋起来。 这一瞬间,她就像是被浇灌了灵泉,整个人由内向外的散发着一种光辉。 这种光辉既耀眼,也让人觉得刺目。 赵郃忍不住的想要去看,却又忍不住的将视线挪开。 追逐着雪鹰,三人两道人影,快速的在雪地上奔跑着。 其实哥舒芸虽然是独立行走,但是更像是被赵郃拉着在跑。 雪地上其实也只有一串很浅的脚印。 追逐了不知道多久,似乎白天和黑夜都轮换了几番。 哥舒芸已经满脸的冰渣,原本细细看去,原本那犹如油墨渲染一般,令无数少女心动羡慕的长发,此时也被雪花凌乱的堆积覆盖着,显得既潦草又枯燥。 而赵郃也十分狼狈,他虽然是鬼怪,却也不能以一己之力真的对抗大自然的威能。 当他们停下脚步,一个山谷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站在山谷口处,也能感觉到从山谷中吹出来的暖风。 顺着狭窄的山道往里走,渐渐的雪地变得稀薄,薄薄的水汽朦胧一片,将整个山谷都笼罩在一片迷蒙中。 “温泉!这里有温泉!”赵郃拉着已经快要冻僵的哥舒芸往前两步,直接跳进一处温泉池内。 温度微有些沸腾的温泉水,此刻侵泡着身体,整个人都像是被解冻了,被滋润了。 接着一股难言的瘙痒,却从皮肤的每一个角落传来,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抓。 哥舒芸恢复了一丝元气,正要下手挠,却被赵郃一把抓住双手。 “别挠!过一会就好!” 三人侵泡在温泉中,踩着浅浅的池底,往前行走。 走到半途中,早已昏睡不醒,仿佛随时魂归天际的李先生也苏醒过来,睁开眼的一瞬间,忽然对着一个方向,‘啊啊啊’的乱叫,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声音。 赵郃和哥舒芸扭过头去,却正瞧见,在那李先生面向的温泉池边,正盛开着遍地的花朵。 雪白的花儿,长长的花蕊,蹁跹的姿态在水雾、微风中摇曳,美丽、动人,看着它们,就仿佛能感觉到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过往的许多东西,都能放下了一般,只是沉寂在眼前的美好里,不愿醒来。 第七百五十八章被爱的花和不被爱的花(下) 哥舒芸松开赵郃的手,迅速的趟着水朝着对岸跑去。 即使衣裳湿透了,被寒风一吹,更冷的刺骨,却依旧咬着牙爬上岸去,在花丛中寻找着。 “白的···白的···白的···怎么全都是···白的?”哥舒芸崩溃了。 整个人瘫软成一团,似乎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信仰。 此时的哥舒芸看起来就像是一具空壳。 她的灵魂已经被抽走了。 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山谷里盛开着上百朵雪藏花,却没有一朵是红色。 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红色的雪藏花? 李先生也露出绝望的光芒,只是他又和哥舒芸不同。 他的眼里虽然也同样有绝望,但同时也有恶毒和愤恨。 赵郃背着李先生爬上岸去,看着遍地的白色花朵,赵郃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说出真相,然后将一切交给哥舒芸自己决定。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从他的背后,突然探出了一个脑袋。 一口钢牙狠狠的咬在了赵郃的咽喉处。 赵郃是鬼怪,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有金刚不坏之躯,他的身体很接近人,很多人拥有的特点和缺点,他都有。而李先生虽然被砍断了四肢,拔掉了舌头,但是他还有修为在身,并非真的毫无力量。 一口咬穿赵郃的喉咙,滚烫的鲜血洒到了地上,将一朵雪藏花染红。 肉眼可见的,那一朵雪藏花汲取了赵郃的鲜血,变得鲜红如火起来。 原本的清冷,仿佛在一瞬间变得雀跃且活泼。 娇艳的红色雪藏花,确实有一种有别于白色雪藏花的美丽。 哥舒芸也看见了这红色的雪藏花,同时也看到了咬住赵郃喉咙,将他整个喉咙都咬烂的李先生。 “红色的花!” “先生!你果然博学多才,竟然知道鲜血喂养,可以让白色的雪藏花变成红色。” 哥舒芸的两句话,才真如致命一箭,直刺赵郃内心。 赵郃仰头栽倒在温泉里,鲜血顺着伤口不断的渗出,染红了半个温泉。 哥舒芸小心翼翼的背起李先生,然后将红色的雪藏花挖出来揣进怀里。 看着染红的温泉池,哥舒芸有些遗憾的摇摇头道:“可惜了,喉咙都全部咬烂了,怕是活不成了。赵郃,今生是我二人对不起你,此番恩情,唯有来世再报答了。” 她甚至没有跳入温泉中,确认一下赵郃是否真的已经死亡的欲望。 她始终都没有想起来赵郃是谁,也早已遗忘了曾经在树下许下的约定。 有些约定,总是这样。 一者铭记于心,永难忘怀,一者却早已丢弃在风里,随风而逝。 哥舒芸背着李先生,迈着坚定的步伐,毅然的走出温暖的山谷,坚强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了水雾深处。 躺在水池中的赵郃正在沉沦。 他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某种状态。 他仿佛是活着,又仿佛已经死了。 他还可以模糊的聆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却又与这个世界隔离着,无法干预,无法参与,无法选择。 模糊之中,他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下午,阳光洒在他头上的小树上,顺着树叶和树干传递给他,他却始终无法真正感觉到任何的温度。 “如果你是一个人多好,那你就能陪我说说话,陪我一起骑马,一起唱歌,一起看大戈壁尽头的风景,一起去大雪山寻找美丽的雪藏花···。”赵郃回忆着那一天,那个才十岁出头的哥舒芸,站在他的身边,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就是那样的一句话,将他从孤寂、隔离、冰冷的世界里拉了出来。 他默默的和她做了约定。 他答应了她,他会变成人,陪着她骑马、唱歌,看尽这世界上所有美丽的风景。 这个承诺,他似乎完成了一半。 他和她一起看到了雪藏花,并且用自己的血,染红了一朵···。 “我该满足了吗?我该安息了吗?”赵郃的灵魂越来越散乱,灵性的光辉正在溃散。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隐约间,他仿佛听到了一道特别的歌声,从遥远的,大雪山最高的那一处山巅传来。 “鲜红的花儿摇曳,被喜爱的摇曳着,被喜爱着的染红的双颊,感到羞涩。” “洁白的花儿摇摆,低头摇曳,不被喜爱,感到羞涩。” “那个人只是,天生喜欢鲜红的花儿的话,仅仅这样就够了,被喜爱的花也好,不被喜爱的花也好,在一个春天盛开,不会改变。” 赵郃散乱的精神微微一顿,忽然又凝聚了几分。 他忽然很想将这首歌听完。 “被喜爱的和不被喜爱的吗?那又能如何呢?”赵郃心中叹气。 歌声还在继续,声音中有着苍老也有这活泼,像是在吟唱又像是在告白。 那种复杂的情绪,即使是赵郃,也无法全部理解透彻。他只是觉得,这声音里,充满了故事。 “红色的花儿也会枯萎,可惜也会枯萎,下一个春天下一个春天,翘首期盼。” “洁白的花儿也会枯萎,不知不觉也会枯萎,乘着风儿,消失在远方。” “那个人只是,忘不了红色的花儿的话,虽说仅仅这样,被喜爱的花儿也好,不被喜爱的花儿也好,盛开在一个春天里,不会改变。” 赵郃忽然又感觉到了温泉的温度,又感觉到了风吹过山谷的声音。 莫名的一瞬间,他忽然感觉放开了,内心一片安静。 就像是突然修筑了一片净土。 净土之中,小小的嫩芽重新破土而生。 “原来是无可奈何啊!她不是对不起我,不是忘记了我。仅仅只是···喜欢着别人。” “她看不到我,感觉不到我的伤心,仅仅也只是因为,她爱的不是我。” 这仿佛是一个十分明白,十分浅显的道理。 但是就在这一刻,赵郃忽然大彻大悟。 水波晃动,赵郃从温泉底部浮现出来。 他变得安静,而又沉寂,就像一片深潭,一口古井。 风烟散去,雄鹰落下,化作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头和尚。 “三师弟,你现在懂了吗?”猴王对着赵郃问道。 赵郃道:“还不是很懂,不过···正是因为不懂,所以才要跟着师父。” “大师兄,带我去见师父吧!”赵郃心如明镜道。此时此刻,放开怀抱。 当心中不再只有哥舒芸,他自然明白唐僧的意思。 猴王一声三师弟,道尽所有。 第七百五十九章悟尽前尘,心有净土 猴王拉着赵郃,脚下一跺,腾云而起。 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带着他落到了唐僧的身边。 看着唐僧,赵郃二话不说,上前迈步,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 “师父!弟子赵郃今日拜在门下,只求与师父一路同行。” 唐僧点点头道:“如此甚好!甚好!你既已出家,俗家姓名,便不便再用。为师希望你能悟尽前尘,心生净土。便唤你悟净吧!” “平日你唤你悟净也过于庄重了些,可有诨号?”唐僧接着问道。 赵郃微微有些不自在道:“倒也有一个,怕是不甚好听,之前在碎叶城中,暗地里有名号,唤作‘杀生’。” “沙僧?” “倒也不错,日后依旧沿用吧!”唐僧或许是听错了,或许是有意为之,如此说道。 收下了赵郃···当然现在已经是悟净。 猴王对悟净的态度也又有了一些改变,便抓着手,跳到悟净身边道:“三师弟,你想不想知道,那两人取了红色的雪藏花之后,发生了什么?” 悟净面无表情道:“大师兄愿意说,师弟我也只能听着。” 猴王对于悟净这态度也毫不在意,而是笑嘻嘻道:“那神姥说炼一神丹救人,就必须先杀一人祭丹。她问李先生愿不愿意用哥舒芸的命换他的命。” “你猜怎么着?” 其实答案哪里还用得着猜? 猴王接着道:“李先生自然是答应了。” 悟净心中一窒,突然有些急迫,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即使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他都应错过了。 “然后神姥唤出了一个大雪怪,一口吞掉了那个李先生,然后丢给了哥舒芸一粒神丹,让她滚下山去。” “哈哈哈···沙师弟!你说有没有意思?原本俺老孙还打算悄悄出手,没想到那个神姥却这么合俺老孙的心意,倒是免了俺老孙一番手段。”猴王仿佛是自己的事情一般,高兴的手舞足蹈。 悟净却很安静,波澜的心绪,仿佛都已经尽数的又平复了下来。 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否真的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好了,三位徒儿,我们该上路了。此去西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路上也还要经历很多的事情,一路悟道,我等相互扶持,或许都能给出一个答案。”唐僧张口喊道。 八戒一直躺在大石头上睡觉,此时听了唐僧这一嗓子,便懒洋洋的站起来,去牵唐僧的那匹白马。 悟净自觉的扛起了行李箱。 而猴王则是持着金箍棒,打头领先,率路而行。 ····· 一阵恍惚,佛塔上的众人都清醒过来。 玄奘法师、猴王、八戒都似有所得。 视线全都集中在书痴赵郃身上。 只见对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的呆滞已经消失不见,而是一股沉静如水的力量充斥在其中。 “弟子悟净,见过师父!”依旧书生打扮的赵郃,却直接对玄奘法师躬身行礼道。 他似乎还是西游世界中的那个沙和尚。 楚河有些艰难的拉开眼皮,只觉得心累极了。 他这一次是真的竭尽全力了。 这种玩命的搞法,除了起初修行,实力不佳,作为一个小萌新,什么都不太懂的时候以外,之后有很久,他不曾这般拼命过了。 他真的感觉到了苍老。 如果以前苍老的只是他的外表,那么此刻苍老的是他的整个身体的全部。 气血干枯,皮松肉驰,牙齿稀松,精神涣散,就连元神也萎靡不振,沾染着暮气,仿佛就要经历天人五衰一般。 “你还好吗?”玄奘法师走到楚河身边,小心的扶住他,一股温暖的佛性真元传入楚河的体内,滋润着他的肉身,竭力的弥补着他缺失的部分。 只可惜,楚河消耗的是心念之力,即便是肉身弥补齐全了,靠着肉身的反哺,想要蕴养好心神,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法师看我此刻像是好的摸样吗?” “法师若是发了善心,何不将定海神针是何物,告知与我?”楚河再次旧事重提。 玄奘法师一直和他打哑谜,让他有一种浑身不得劲的感觉。 玄奘法师一愣,却道:“定海神针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而且也已经给你了,你自己找不到,却何必又还来问我?” 楚河苦笑。 小目标么? 他早就给自己定了目标。 凡人活着,多不过是为了金钱、美色、权利还有荣耀。 这些对楚河而言,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给自己定了一个修仙者中很通俗的目标。 长生! 只可惜,定下了目标,也毫无作用。 即使他不断的坚定这个信念,但是定海神针他依旧看不见摸不着。 “你要看俺老孙的棍子?那何必拐弯抹角,且给你看便是了!”一旁的猴王却突然插嘴,说罢猴王从耳朵里掏出定海神针来,一把丢给楚河。 看着砸过来的棍子,楚河吓的魂都快飞出去了。 这棍子重一万三千五百斤。 如果是以前,楚河还能扛得住。 但是现在,他皮松肉驰,气亏血乏,这一棍子砸下来,他即便不死,也残了一半。 下意识的伸手一挡。 咦? 入手很轻,仿佛没有重量。 楚河看着手里的如意金箍棒,顺口喊了一声:“大!” 金箍棒变大了几分,填满了佛塔最高层的小半空间。 “小!”金箍棒又变小。 “小!小!小···!”楚河不断的发出指令,金箍棒都依令而行,最后小如绣花针一般。 楚河有些懵了。 按道理,这金箍棒应该是认主的吧! 否则谁的命令都听,那猴王还拿它当武器,那岂不是巨坑? “可他为何要听我的?”楚河一愣,忽然一个未曾注意过,却一直存在的问题浮现在他的脑中。 猪八戒的壳是苏克鲁,沙和尚的壳是赵郃,唐僧的壳是玄奘法师。 那猴哥的壳呢? “我曰···我特么不就是猴哥的壳么?”楚河终于反应过来。 他起初进入西游世界,可不正是以石猴的身份出现的? 接连的一串变故,让他几乎忽略了这个开始。 但是此时,他重拾起来,这才恍然发现,这一切的答案,早已十分的明显。 “我若是猴哥的壳,那猴哥的定海神针,可不正是我的定海神针?” 恍惚间,楚河似乎回想起了那一时,他化身菩提老祖与猴王的对话。 千般大道,万般妙法,只问一句···可否长生? 第七百六十章八叶彼岸花 长生! 一个普遍,而又永恒的命题。 无数人追求着长生。 很久以前,人们喜欢把长生定义为与日月同辉,与天地齐寿。 但是后来,人们却又发现,日月虽辉煌,却犹有尽时。天地虽浩瀚,却也并非恒古不灭。 那么什么是长生? 楚河的还站的不够高,他的目光还局限在眼前的景物、世界、外像之中,连世界的本质他都看不清,更别提宇宙、时空以及复杂的多元时空宇宙,那是仙、金仙甚至大罗金仙及其以上方能涉及到的领域。 对于现在的楚河来说,长生就是,一直存在,一直见证,一直活着。 在存在中追逐更多的东西,见证更多的真相,活着经历更多的事情。而这个过程,对现在的楚河而言,便是长生。 经历贪嗔痴,看遍苦与乐,心中不改初衷,心念所至,随大随小。 嗡! 楚河但觉头脑一片清明,虽然肉身依旧匮乏衰弱,虽然体内流淌的真元依旧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但是他的元神之中暮气皆去,沉珂尽消。 虽然原本高大的元神,突然‘消瘦’‘缩水’了许多,乍一看还像是才蜕化成元神的元婴,但是却无比的坚定、凝实,甚至比真人本身还要真实,时刻都充斥着一种圆润感。 牢牢的定住灵台,八风不动。 “虽然还没有在灵台中彻底化出我的定海神针,但是路已经找到了,只需要顺着继续往下走,便能得见结果。”楚河终于松了一口气。 历尽千辛,甚至都开始玩命了,终于将定海神针寻得。 这趟副本的最初,也是最终目的,他已经达到。 即使是现在就退出副本,也是基本无憾了。 不过他还想继续走走,跟着玄奘法师,经历西游世界,不仅很有意思,而且也是一趟炼心、沉淀之旅。楚河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能够陪同玄奘法师走完这一趟,但是可以肯定,继续走下去,对他来说一定会大有裨益。 定住了元神,楚河脸上虽然依旧老态龙钟,眼神却不再昏聩,而是绽放着光芒。 “悟净师弟!你既然已经醒了,那可知道,有什么花,在花开之时,可以让人得见生死?”楚河对着悟净问道。 悟净想了想道:“若说得见生死之花,那必然便是彼岸花。当然它还有很多名字,例如地狱花,曼珠沙华、龙爪花、老鸦蒜、蒜头草、幽灵花、地狱花、舍子花、山乌毒、平地一声雷等。” 说起彼岸花,楚河也并不陌生。 这种花既为寻常植物,也充斥着神话色彩,十分的矛盾。 若说它是灵药毒草,它虽然不说遍地都是,却也并不特别罕见。 它虽然有毒性,但是绝不能用来制作所谓的‘长生药’来蒙住李世民。 帝王虽然痴迷于不死药,想要与天夺命,再活五百年,打造不朽江山。但是像李世民这样的皇帝,应该很难被蒙蔽,区区带有致幻效果的毒物,怎么哄得住他? 之前听苏克鲁提到‘可见生死’,楚河就自己猜到彼岸花,只是却又因为这个原因,自己否定了。 不得不说,悟净的这个答案,还是让楚河有些失望的。 不过失望的情绪不过一瞬,却听见悟净又开口了。 “我倒是在书上还看到过一种传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这种花一粒种子埋在地底,会一千年开花,一千年长叶。花和叶子永远不会相见,就如同因与果,生与死,不能共存。” “但是长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因为汲取了那些亡命冤魂的痛苦为养分,会有一定的可能性,花叶共存,打破生死,破坏因果,颠覆自然。”悟净却接着说道。 “打破生死,破坏因果···这么说它真的可以是长生药?”楚河诧异道。 悟净道:“不错!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确实可以是长生药。当因果的顺序被颠倒,当生死同时存在,自然的法则自然也无法再降临在人的身上。” 说的固然玄乎,按照楚河的理解,这与修行之人盗取前世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通过打破某种平衡,用以欺瞒住自然的轮回法则,让自己的名号在地府的冥书上注销掉。 帝王体内充斥着庞大的天子龙气,任何的修行手段,对天子帝王而言都无用,甚至寻常的灵丹妙药,也无法作用在帝王身上。 帝王享受着至高的权利,却又必须和普通人一般,经历生老病死。 “你说某种意义上,花叶共存的彼岸花,可以是长生药。这话是什么意思?”楚河听出了悟净话中有话,便追问道。 悟净道:“彼岸花天生花叶不相见,但是黄泉路上的冤魂,用自己的苦痛催生了叶子。在花叶同在的彼岸花上,会先后长出八片叶子。” “这八片叶子,其实代表的就是人世间的八种痛苦。”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及五取蕴。花叶相伴的彼岸花确实颠覆了生死,某种意义上塑造了不死。但是这八种苦却也会逐渐的渗透人的心灵,最后侵占人灵魂的全部,当八苦之毒深入灵魂,再也无法清除之时,人也会在八种苦难的折磨下,永远不能得到解脱。” “到那时,生···不如死。而且变成一个疯狂的怪物,渐渐为一切世人唾弃。” 从悟净这里得到了答案,楚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理说,长孙无忌与李世民有少年之谊,他的妹妹长孙皇后虽然已亡故,但是曾经也与李世民伉俪情深。 而后二人君臣几十年,即便有什么不痛快之处,这长孙无忌却又怎会这般狠毒,不仅下毒害李世民,且要让他八苦入魂,永世不得超生。 “或许这就是权利,责任还有欲望吧!” “对权利的执着,让长孙无忌放不下现在所拥有的。对家族的责任,让他必须手握重器,不可一日无权。内心中的欲望,推着他走到了现在这般地步。” 楚河整理好了思路,然后先告辞了玄奘法师师徒四人,悄悄的传递讯息约见程咬金。 涉及到的事情太大,而且之前赵郃的事情也证明了,程咬金的国公府,简直就是个千疮百孔的筛子,虽然他刚刚清理过一便,但却并不能保证,真的干净了。 所以虽然显得鬼祟了一些,但是二人还是悄悄找个僻静之所见面,将其中的因果关系,全都说清楚为好。 第七百六十一章臣子恨(上) 福来客栈马厩后的茅房,相邻的两个坑位,楚河和程咬金一人蹲在一处。 “老夫曾经与很多人有过秘密约见,树林、山岗、荒坡甚至乱葬岗,都经历过了,更别提酒楼、青楼等处。但是在茅房约见,还是第一次。不得不说···令人印象深刻。”用木塞堵住鼻子,程咬金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从隔壁坑传来。 楚河同样用布条堵着鼻子,然后说道:“这间客栈的茅房距离客栈较远,并且地处稍微有些偏僻,四周也还算开阔,很难藏得住人。而此地污秽不堪,最克一些乱七八的法术。故而我们之间的交谈,也不可能被旁人偷听。” “虽然是一次有味道的谈话,不过我们长话短说,稍稍忍耐一下,也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楚河也有些反胃。 实在是这个时代的茅房,确实干净不到什么地方去。 若是那些王公贵族府邸的茅房,经常有下人打扫,倒也罢了。 此处为客栈,这里的茅房,什么人都进来过,乱埋一堆地雷,可谓处处杀机,步步凶险。 当然了,这种环境本就是楚河刻意寻得的。 若没有这么多的污秽不堪之物,这一次的交谈,他也无法放心的畅所欲言。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你速速说,再待下去,老夫今天吃的早饭都全吐出来了。”程咬金虽然出身行伍,看起来像是个粗人,但是毕竟也做了多年的国公爷,很久没有过以前那种苦日子了。养尊处优久了,变得不那么百无禁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楚河迅速整理话题,将前后因果,以及通过悟净的话,得到的揣测娓娓道来。 听了楚河的解释之后,程咬金稍稍有些沉默。 如果不是还能听到隔壁不停捏手指的声音,楚河差点以为这老家伙腿麻蹲不住,已经掉粪坑里了。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能做的也都做了。接下来是你的事了,无论如何你都必须阻止陛下继续针对玄奘法师。”楚河说道。 他可不提什么让程咬金出面,阻止李世民针对佛门。 那是国策,也是李世民与道门的交易,岂是程咬金能阻止的? 何况,楚河也并未真的佛门中人,他要保玄奘法师,也不过是为了继续参与西游,感悟心念,在心念之中孕育自己的定海神针。 至于佛门会如何,与他何干? 甩锅给程咬金之后,楚河就要推门而出,离开此处。 在茅房谈话,确实不算是个什么好的选择。 “站住!”程咬金忽然开口喊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味道。 如果是以前的楚河,骄傲和执拗,会让他继续大步前行,将程咬金的话置若罔闻。 但是现在他的心态不同了,骄傲依旧在胸,但以不必非得一种对抗的形式展现。留下来听一听下文,或许未必糟糕。 而且楚河也仅仅只是甩锅而已,甩不甩的掉,那其实另当别论。 早已身在局中,并且难以抽身,这锅又岂是他说甩出去,便不会再落到头上的么? “卢国公还有何话可说?”楚河问道。 紧接着楚河又道:“莫非是卢国公不相信我所言?” 左侧的坑位中,传出了程咬金悠悠的叹息声:“老夫信你,辅机心中对陛下早有恨,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尽管意外,却并非不可能。” 尽管知道,这种八卦知道的越多,陷的越深,甩锅成功的几率就越小。但是楚河依旧很难克制住心中的好奇,何况这锅只怕也甩不干净,与其如此不如知道一些究竟,也好思量对策。 “长孙大人位居凌烟阁第一功臣,位高权重,深受陛下信任和恩宠,为何有恨?” 程咬金道:“漫长君臣路,莫说是辅机,即便是老夫我,扪心自问,又岂敢言对陛下毫无芥蒂之心?” “但要说恨,怕是唯有三件事,横在其心头,如鲠在喉,令其夜不能寐。” 楚河不吭声,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八卦之心一起,此地的环境恶劣,都能忽视几分。 “贞观八年,长孙皇后病重,当时尚为太子的李承乾请求大赦并度人入道,陛下应允,长孙皇后却因铺张浪费之因由拒绝此事,最后陛下请来普光寺法师昙藏入宫为皇后祈福。贞观四月,陛下下诏修复天下名胜古寺三百九十二座再为皇后祈福,皇后却终究没能熬过去,六月崩逝于太极宫立政殿。”程咬金缓缓说道。 楚河仔细掂量着这话,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是究竟哪里古怪,却又说不清楚。 但是程咬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彻底的让楚河明白过来。 “其实当年拒绝大赦天下,渡人入道者并非皇后,而是陛下!” 这一句短短的补充,将前后的因果矛盾,完全关联了起来。 “原来如此,贞观十年而治,有国家的扶植,道门势力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甚至已经开始撼动皇权。当时李承乾的态度,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虽然李氏皇族自认为道祖之后,但是皇权不容被夺,故而李世民巧借长孙皇后病危之机,有意扶植了佛门,将佛门拉起来与道门打对台。” “或许正是这番作为,才导致长孙皇后病入膏肓,撒手人寰。细想之下,那药王孙思邈可是道门中人。虽然皇族难沾修行之物,但以药王孙思邈的能耐,要想保住长孙皇后的性命,未尝不可能。” “如果是因为长孙皇后之死,长孙无忌对李世民心生怨愤,这也绝非不可能的事情。有些隐秘,瞒得住天下百姓,却又怎么瞒得住这些朝廷重臣?” “不过李世民显然没有料到,被他刻意扶植起来与道门打擂台的佛门,在没有压制之后,会膨胀的这么快,如今反而比当初的道门来的威胁更加巨大···。” 听了程咬金的解释,楚河也只是皱眉。 作为一国之主,要对天下人有情,那必然会对身边的人无情,从个人的角度看,李世民简直就是人渣败类。但若是从国家的层面去看,他做的确实没有错。 贞观十年之时,道门势力已经如日中天,继续下去,只怕再过一两代,大唐帝王的任免,都要由道门的领袖天师说了算,那又岂是好事? “此为其一,第二、第三条恨是什么?” 第七百六十二章臣子恨(下) “这第二恨与第三恨,认真说起来,应该也可算是一件事。”程咬金说道。 “长孙皇后亡故后,先太子李承乾越发的顽劣···。” 楚河注意到了,程咬金在此处用的是‘顽劣’二字,而不是别的更加深刻或者严肃的字眼。 可见在他心中,对于那位已经死去的先太子李承乾,还是有一定好感和认同的。 “贞观十六年,先太子起兵逼宫。” “贞观十七年,十月,先太子、参与政变的赵节、杜荷、侯君集皆处死。” ??? 楚河心中又是一惊,无论是史书上记载,还是之前在这个时代,他亲自了解过的。 李承乾都是在贞观十九年,也就是玄奘法师归唐前脚病逝。 怎么到了程咬金嘴里,就成了十七年与参与政变的侯君集等一起处死? 楚河想要细问,程咬金却不答,似乎并不想就此时多说。 而是继续接着之前的话茬道:“当年长乐长公主为给其兄求情,跪在太极殿外两日,未得陛下召见,被搀扶回公主府后,未过多久,便也病逝。辅机长子长孙冲心中悲切,思念公主,忧郁成疾。虽然暂无性命之危,人却已经废了,再无往日的聪明、机警,宛如木偶人一般。” 说到此处,楚河对长孙无忌心中的三大恨终于有了眉目。 他的妹妹长孙皇后因李世民的权谋而死,是政治的牺牲品,此为第一恨。 被长孙无忌精心培养,耗费了巨大心力的先太子李承乾,因谋反之事,被秘密处决,丝毫没有留有余地,此为第二恨。 因为李承乾一事,长公主病逝,连带长孙无忌所看重的嫡子也成了废人,此为第三恨。 如此三者相加,或许也是促使长孙无忌做出给李世民下毒这个决定的导火索。 一件事的成因,往往不是片面的,而是全面且复杂的。 固然不能将如今长孙无忌的所作所为与这三大恨全都联系起来,却也不能排斥其中存在的影响。 找到了原因,但是并不代表找到了办法。 虽然有了接近真相的推断,但是他们手中并无证据。 当然以程咬金的身份地位,直接入宫去陈情,李世民也一定会重视,更何况关乎到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再怎么仔细小心多疑也不为过。 但是如此无法给敌人致命一击,就等于承受了众多的变数。 这也是为什么楚河急于甩锅的原因。 他知道程咬金在等他接下来的一句话。 但是楚河偏偏不说。 虽然听了这么多的秘辛,程咬金根本就不会容许他置身事外。 “找到八叶彼岸花,然后带着花去见陛下。只要检验过药性,就能知道陛下眼下服用的不死药,是否就是这有毒的八叶彼岸花所制成。”程咬金推开坑门,然后对楚河说道。 关键在于,他裤子还没系好。 一杆大狙就这么坦荡荡的裸露着···。 “即使是来了茅房,您也用不着真的出恭吧!”楚河对着对方的大狙对比了一下自己的雄伟神器,心中充满了自信。 “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不是老夫的作风,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一并解决了。”程咬金说罢顺手从一旁抓起一把枯草,就要凑活用了。 楚河看不过去,递上了一包纸巾。 程咬金舒爽的解决了某些不利于行的矛盾,提起裤子表情很是坦然。 “好东西,和尚就是懂得享受。这等草纸,不妨送老夫三五百斤,老夫自然给你银钱便罢了。”程咬金习惯性的想要打劫一番。 作为古往今来,唯一一个打劫卫生纸的国公爷,程咬金说这话的时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吧!” “你要我去找八叶彼岸花,这事我做不到。按照我那悟净师弟的话来说,八叶彼岸花唯有真正的黄泉路上才有,我可没本事下到地府去。”楚河说道。 其实他是可以的。 元神出窍,只要沾染一丝死气,也就是有了凭证路引,就能直入黄泉。 只是下地府有风险,一个不小心元神就会被阴气彻底的入侵,化作地府的恶煞鬼灵。 虽然这世上也有鬼修之道,修到高深处,也有不弱于仙佛者。 但也只能如此了。 此非正道。 即便如地府阎君一流,也只是掌管地府,而并非本身就是鬼魂之身,而是属于天庭敕封的地祇。 佛门的地藏王菩萨,那就更了不得了,以肉身化为地狱,发下大宏愿,要渡尽地府冤魂恶鬼,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和鬼修压根不搭边。 当然楚河现在已经领悟了一部分的定海神针真意,以元神去地府,要比一般的修士安全许多。 却并不是没有风险。 现在楚河的根本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再冒如此巨大风险的理由。 “不用去地府,老夫知道有一处地方,或许有八叶彼岸花!”程咬金说道。 “何处?”楚河知道自己被程咬金带节奏了。 他分明连最初的参与都不想挤进去,却被程咬金带着节奏,好像已经同意了要去寻找八叶彼岸花,只是不好去地府罢了。 “北邙山!”程咬金说道。 听到北邙山这个词,楚河微微一愣,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猛然间,楚河才回想起来,很久以前,他曾经还仗着北邙鬼王的名号,糊弄过黑山老妖。 而当时他说北邙鬼王的身份,正是‘程咬金’。 世事奇妙,兜兜转转,他不仅见到了程咬金,并且纠葛极深,并且眼下程咬金正要套路他去北邙山,寻找八叶彼岸花。 “不去!那里冤魂遍地,更有上古阴兵在古战场上时刻交战。我若去了,说不准就回不来,不比去地府安全,不去!”楚河断然拒绝。 他确实无心去北邙山。 那地方也非良善之地。 放在后世,末法时代,自然百无禁忌。 但是在此方时空,天地灵气充沛之时,北邙可是天下闻名的禁地。 别说是普通人,就是修行之人,元神强者,也不可擅闯北邙,否则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夫既然让你去,那便是有让你去的把握。”说罢程咬金从腰间解下一块黑色的玉质虎符。 乍一看不起眼。 但是楚河撑起天眼神通再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此物竟然如同一个阴气风眼一般,不断的吞吐着庞大的阴性灵气。 同时它又仿佛勾连着一方阴暗天地,暗藏乾坤。 看着此物,楚河动心了。 他的小世界虽然号称小三界,但其实却是以祝融元神碎片为根基,经过数次巧合塑造而成,本身的阳性力量是远远超出其它力量的,严重的阴阳失衡。 第七百六十三章鬼符(门前小白的万赏加更) 以楚河在这个世界的参与度和挖掘度,接触到了此物,若是运气好出了副本,将此物抽到手,就能用以调节小世界的阴阳,让小世界变得更加的健全,逐渐的朝着一个真正完整的世界转变。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必然的意义。 但是凭着直觉,楚河知道自己必须重视他的小世界。 何况,也并非是全无根据的揣测,魔天当初跟着他一起返回现代时,为何单单挑选帮他清理、融合小世界为报酬,其中可以考量、深思的东西可也不少。 “这是什么?”尽管楚河本身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却依旧对程咬金开口问道。 程咬金道:“此乃鬼符,有此一物,可慑服十万阴兵,操控它们,为我所用。” “当年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卒,怨染大地,煞气冲宵,有碍大秦国运。白起便取下自身虎符,丢入坑埋四十万人的深坑之中,以一己之力镇压怨煞兵魂。” “年岁日久,兵符便沾染了诸多特性,拥有了操控阴兵鬼物之能。几番周折,此物方才落入老夫手中,曾经在老夫手上屡建奇功。” 说罢程咬金又用诱惑性的口吻对楚河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去北邙一趟?你若去,此物老夫便赠送给你。” 楚河自然心动。 若能得程咬金亲口赠送,那相当于直接断了因果,事后开出此物的几率没有十成,也高达八成。 但是楚河还是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问道:“既然有此物在手,进入北邙虽然不说是如同闲逛后花园,却也风险大大降低。以卢国公之能,手下又何愁无人可用,却为何非要寻我这个和尚?” 程咬金道:“因为你置身事外,是原本不在辅机计划中的人。” 作为同殿为臣,共事多年的老同事,程咬金和长孙无忌虽然分数文武,但是对彼此都算是了解。 以长孙无忌的智慧、谋算,既然已经开始了计划,就一定已经将诸事算的周全。 之前悟净家的藏书阁被一把火烧的干净,就正说明了对方早已布下暗子,对于那些可能干预、破坏他计划的人,全都进行着严密的防范。 程咬金虽然是武将出身,在三军之中威望甚高。 但是在这长安城里,除了李世民,要说权势最足,手段最多,触角最敏锐的,则非长孙无忌莫属。 程咬金和他比起来,却是远不如了。 如果程咬金派人前往北邙,前脚一动,只怕后脚就有人暗中跟随,伺机行动。 而楚河,固然参与极深,但是从表面上来看,他与此事其实没有必然的关联。 任由长孙无忌如何老奸巨猾,也想不到,楚河会为了玄奘法师,而不得不深入此事。 虽然之前楚河也与程咬金有过瓜葛,长孙无忌不会不清楚,却只认为楚河是被程咬金威胁,不得不按照程咬金的吩咐办事。 当然对楚河的防备也一定会有,只是远不如监视程咬金那般严苛罢了。 以楚河的能耐,想要摆脱并不困难。 何况,万般无奈,楚河还可以求助猴王、八戒和悟净。 这三个可都不是普通角色,即使远不如本体那般厉害,作为分身实力也绝不容小觑。 鬼符就在程咬金手中,怎么选全看楚河自己。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吉普。入得此副本,就是要行精进勇猛之事。借用灵潮回归之前的机会,竭尽全力的发展自身。这鬼符既然于我有大用,便不可错过。”念头至,楚河便点头道。 “好!此事我接了。” 程咬金面露喜色,直接将鬼符丢给楚河,也不怕楚河拿了东西不办事。 “既然你答应了,那事不宜迟。最迟不过明天,必须启程。老夫会稍稍闹出一点不太过分的动静,转移陛下和辅机的注意力。”程咬金说道。 此时长孙无忌未必对楚河有太大的恶意。 但是李世民可说不准了。 楚河点点头,程咬金要是连这点自觉都没有,那可就是猪队友了。 能够和他楚河王在套路上拼杀几个回合的人,能是猪队友?这显然不可能嘛! “不过你谨记,此去不能超过七天。七天之内必须找回八叶彼岸花,否则的话,恐怕事情会有变化。”程咬金紧接着又郑重交代道。 楚河心中一动,开口问道:“莫非是太子之事,有所变化?” 程咬金闭口不言。 但是这已经等于默认。 楚河没想到,事情竟然急遽变化到这等程度。 如果让李泰当了太子,有那三个天竺僧人扇阴风点鬼火,只怕早已是一触即发的局势,就会顷刻发生剧烈的碰撞。 到时候若是玄奘法师有个三长两短,楚河的西游之行可是真的泡汤了。 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楚河心中虽然稍微有些焦急,却并未失了分寸。 返回弘福寺后,先着手研究手中的鬼符。 鬼符本是秦国大将白起的虎符,却被丢入活埋了四十万赵国降卒的深坑之中,日夜受阴煞之气洗练,从里到外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应用起来倒也简单。 只需要激发此物的阴气,就能吸纳周围的阴魂鬼煞入鬼符之中。 待到鬼符将其中的阴魂炼化,便能收为己用。 “有此一物,看来那北邙鬼王,当真就是程咬金了?只是他本为天生星宿降世,为辅佐明君平定乱世。怎么死后不曾升天为神,反而到北邙山做了鬼王?” “虽然北邙鬼王也有天庭敕封,是统治北邙山的山神,但说起来也毕竟没有天庭星宿好听···。” 楚河心中疑惑,不过这件事眼下是肯定得不到答案了,且先放在一边,暂时莫要深究为好。 粗略研究过鬼符,楚河便开始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要离开弘福寺,外出寻找灵药,治疗自身伤患之意。 他辩机和尚,大小也算是个名人,偷摸的走了,说不准反而更惹人生疑。 且不妨反其道行之。 散播了一阵谣言之后,楚河却径直去找猴王,想要说服猴王与他同行。 自从想起自己是猴王的壳,某种程度上,猴王的形成有他一部分功劳之后,楚河面对猴王时是稍微有些别扭的。 “网上常有名言‘我要和某某生猴子’。这一回我算不算和玄奘法师生了个猴子?这特么谁是爹谁是妈?” “呸呸呸!”楚河迅速的甩开这些荒唐可笑的念头。 看到不远处抱着金箍棒,正蹲在围栏上吃香蕉的猴王,老脸上挤出一个菊花盛开般的笑容。 第七百六十四章北邙行(上) 楚河最终没能说服猴王。 猴王可不傻,如今长安城内风云变化多端,他必须留在玄奘法师身边,贴身保护玄奘法师。 虽然楚河是他的壳,但是从根本上来讲,猴王却是从玄奘法师处分裂出去的。 未成佛前,虽然彼此独立,却又是一个整体,一损皆损。 不过猴王也还算义气,给了楚河三根猴毛,直接种在了楚河的脑门顶上。 一旦遇到危险,便可拔下一根猴毛,用力一吹,便能化出一个猴王化身。 虽然没有猴王百分百的实力,却也不容小觑。 摸着脑门顶上的三根猴毛,楚河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滑稽极了。 细想一想,一个皮松肉驰,满脸皱纹的老和尚,光秃秃如秃瓢般的脑门上,却飘着三根略带金黄色的毛发,这是何等的销魂? 遥想当年,楚河王的外号何等响亮,楚相父的尊称又是何等的非凡,难不成继戒鲁之后,还有多一个楚三毛的诨号? 这不是越混越回去了么? 楚河无比庆幸,这个副本他是单独进来刷的,断没有信息外泄的可能。 而在这个副本里发生的事情,他也一定要死死的埋在肚子里,决不可让任何人知道,惹人笑话。 虽然三根猴毛长在脑门上,有碍观赏。 但是既然有了实惠,楚河也只有忍了。 又往玄奘法师、八戒、悟净处打了个照面,寻思着能不能再要点好处。 玄奘法师倒是勉励了几句,然后拿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他当初西行的时候,各处收集的,虽然功能都很独特,但要说有什么大用,那只怕没有。 当然玄奘法师这心是好的。 八戒和悟净就不是很爱搭理楚河了。 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半点给好处的想法都没有。 见榨不出油水来,楚河只好愤愤而去。 想着再入西游,他来做庄当老天爷的时候,一定要给这两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收拾好了一切,乘着黎明,楚河便一人一行出了长安。 身后隐隐有人影跟随,似在监视。 楚河便没有直接去往北邙,而是先往净土寺方向转了一圈。 然后摸入山林,九转玄功变化,变成一个样貌平平无奇的中年摸样。 再改换路径,直扑北邙。 有诗云:北邙山头少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旧墓人家归葬多,堆着黄金无置处。天涯悠悠葬日促,岗岅崎岖不停毂。高张素幕绕铭旌,夜唱挽歌山下宿。 且不说那数不清的荒坟野墓,无数人收敛的骸骨散落其中。 单单只是那些帝王将相的大墓,便有不少。 其中出名者更是不在少数。 白日里,山林翠绿,披霞戴彩,一片郁郁茫茫的蛮荒景象。 但是到了夜晚,时常便可见,暮霭沉沉之中,有重重风格各异的宫殿,漂浮其间。可听闻歌舞奏乐,可见宾客在大殿中饮酒作乐。 而山峦起伏之中,刀兵之声更不绝于耳。 春秋、战国、秦汉、三国、两晋、南北朝甚至是初唐···。 各国各个时代所羁留的兵魂怨煞徘徊于此,各成势力,时不时的就会为了争地盘打的不可开交。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加强版的诸国混战大战场。 要说北邙是一处人间阴地,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却也并非绝对。 此处尚有一地,堪称顶尖的洞天福地,且诸邪不敢触犯,万鬼莫敢侵袭。 昔年老子曾在北邙山翠云峰炼丹,丹成之日万道金光直冲云霄。 之后老子离去,人不留,丹也不留。 唯有散落的丹霞,竟然化作天然之阵,守在这翠云峰上。 而翠云峰上传闻亦有老子传承,一脉道门修士,在此隐修,以炼丹术闻名。 此脉修士所在派别自称‘老君庙’,至于是否真的和老子有什么实际的瓜葛,那便不得而知了。 李氏皇族都可以堂而皇之的自称老子后裔,这些正统的道门修士,说一句是老子的徒子徒孙,又有什么问题? 楚河倒是知道,再过几十年,这老君庙就要改名‘上清观’。 乃是唐高宗亲自下令敕封。 其中缘由,却是难以得知。 按理说,要改名也该改作‘太清观’那才合乎情理才对。 楚河是白天入的北邙山,咋一看北邙,倒也颇有秀色。 但是并不见如何过分出奇,似乎与其人间禁地的称号有些不太符合。 只是等到了夜晚,一切就都变了。 此时楚河惦着脚尖,整个人轻飘飘的走在黑漆漆的长街上。正是以九转玄功,又变化成了鬼魂状态。 长街阴森森的热闹着,矛盾非常,周围的建筑带着一种汉时的旧韵古风。 各种衣着打扮的鬼,都在这里穿行。 他们无一例外都惦着脚。 猩红的灯笼闪烁处,就是有店铺正在营业。 若是往里窥探,胆小的活人就要被吓破胆。 人头需卖七柱香火,人心价值三斤纸钱,脾肺肠肚等下水价格便宜些。 最值钱的当属人皮。 一整张完好的人皮,足可以换一间阳间长宽不过七尺,阴间却足以称得上豪宅的阴墓。 生吃人脑,可以令冤魂厉鬼的魂体更加凝实一些。 而饮了心头的热血,阴魂也能稍稍具备一些阳气。这是鬼魂们少有可以吸收阳气的手段。 那些样貌出众的女鬼,还能依靠勾引那些不怕死入山砍柴的樵夫或者打猎的猎人,通过某些玄学交融,汲取阳气。 而男鬼就很难受了,除非忍得下恶心,化身女装大佬,否则的话,就只能靠猎杀活人,生吞心脏来获得阳气。 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鬼魂虽然是阴气凝结所成,但核心也需当有一点阳气滋养,否则的话,阴气过盛,而阳气尽数消弭,就会引来反噬,魂体破裂,魂飞魄散。 那种天生纯阴,将死后保留自本体的一点元阳死死锁住,不泄分毫,无须外取阳气的鬼魂,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 而人皮的作用就更大了。 厉鬼披着人皮,就能稍稍在白日出现,甚至瞒过一些道行不深的修行者,下山去城镇里猎食。 只要胆子够大,运气够好,在引起大骚动,招来高人之前,克制住贪婪及时回山,就不会有问题,一本万利。 楚河现在所逛的这处鬼市,分属于汉光武帝的原陵。 刘秀死了,魂归何处,且不可知。 历来帝王魂魄所归属,都是一个秘密,涉及极多,难以探测。现代网络社会,人人脑洞大开,倒是有些修真者在网上发帖,说那些帝王的魂魄都是被紫薇星君给带走了,可能是用来练功,或者有别的什么布置。 不过这也只是当做一种笑谈,并没什么人真的相信。 刘秀的坟里没有刘秀。 但是给他这个汉光武帝陪葬的人却是不少,皆是冤死之魂,又盘踞在这北邙山中,地府都不好派人来接引。故而这些冤魂,再集齐了一些汉朝兵马旧部之后,便盘踞于原陵四周,为北邙山中大型的鬼魅势力之一。 第七百六十五章北邙行(下) 彼岸花最喜欢生长在阴湿之地,特别是墓穴旁边。 故而北邙山中,要找到彼岸花并不难。 难的是八叶彼岸花,却绝非那么好找。 所谓花叶不相见,这是彼岸花天生的特性,甚至延伸过许多或真或假的爱情传说。 这里也不用一一复述。 而想要打破这种原定的因果平衡,则需要极为强大的力量,对它进行干预。 聚集着庞大阴魂厉鬼,并且相对拥有一些秩序的原陵汉魂势力,就是楚河寻找八叶彼岸花的第一站。 这里充斥着的庞大阴鬼邪煞之气,或许可以冲开彼岸花的因果,将人死之后,留下的生人八苦,尽数的化作养分,供养彼岸花,长出叶子来。 楚河还飘在街上闲逛,想着找个适合的地方,找几个本地鬼,打听一下消息。 突然就见天空一片血云飘来。 数以万计的乌鸦盘旋在天幕之上。 这些乌鸦皆阴气缠身,当扑入长街,突入阴界之后,便根据周围环境的变化,迅速化作宛如马匹般大小的鬼物。 扇动着锋利的翅膀,挥舞着利爪,长满了邪恶鳞片的背上,则骑跨着一个个身披软甲,手持长戟的骑士。 “吕氏鸦兵来了!大家速走!休停!”长街的一端,一个断首的老鬼,用手举着自己的头,然后大声喊道。 骑乘着乌鸦的鸦兵飞快的掠过长街,只是顺手斩除挡路的鬼魂,并没有大肆屠杀。 而是直接冲到长街的尽头,将一座府邸的大门砸开,暴力的摧毁着里面的一切。 若是出了阴界,到阳间去看,就能发现一处地底有震动不断传响。 一处墓穴正在坍塌。 一个大型幕冢的毁坏,也代表着一处凝结阴气的阴界将会消亡。 彻底的破坏了那处府邸,将府邸里的鬼魂全都杀的灰飞烟灭。 这些来去如风的鸦兵飞快的离去。 又过没多久,便有数百人的队伍,骑跨着鬼马从天边奔踏而来。 这一队人马纷纷身披白袍,外罩着金色的软甲,雄壮威武,宛如天兵,而不似鬼卒。 “这一身打扮···羽林军么?”楚河躲在一旁,抬头观望着。 羽林军始于汉武帝,为帝王的最后一道防守线,往往为勋贵子弟和军中精锐组成。 羽林军鬼卒坐在鬼马背上,看着倒塌的府邸,感觉到阴界的逐渐萎缩,纷纷面色难看。 “镇守此地的阴将已经魂飞魄散,何人是此地亭长?还不速速出来汇报!”领头的一位羽林军鬼卒喝道。 之前那个举着脑袋的老鬼便立刻奔了出来,慌忙说道:“启禀诸位羽林军的将军,是吕氏鸦兵。他们来了上万鬼,是瞬间突袭。我们这里根本连防御都拉不开,就已经被打破。” 好几个羽林鬼卒对视一眼,似乎是在交流着什么。 楚河眼睛贼尖,顷刻便看穿,这些羽林鬼卒的眼中虽然有交流,但是却并无任何的惊诧之意。 “很显然,这一次的突袭,他们虽然没有事先得知,却早有预感。虽然北邙山中荒坟无数,阴宅遍地。但是像这样的大墓穴,还是捣毁一个少一个。一般来说,厉鬼兵煞相互征伐,都不会以捣毁墓穴为目的。而是相互侵占、抢夺。会让吕氏鸦兵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见近来在这北邙山中,或有大事发生。”楚河心中默默的想着。 如今的北邙山,各种势力相互错杂,盘根错节。 不过真讲起来,最顶级的鬼魂势力也不过两三家。 以原陵为根基,以汉代诸墓为脉络发展延伸的汉魂势力是其一。 而吕不韦墓为核心,吸收了众多杂七杂八的鬼魂结构,组成的吕氏阴国,也是其一。 汉魂势力依靠的是曾经强汉的积累,这种积累即便是到了阴间,也依旧庞大,供养着它的子民。 而吕氏阴国则完全是因为,它的主人是那位著名的秦国宰相吕不韦。 吕不韦为战国豪商,官至秦国宰相,最风光的时候,还得逼的秦始皇叫爸爸。 更是九流之一杂家的发展壮大者之一,主持编纂了《吕氏春秋》,为杂家经典,兼儒墨,合名法,泱泱华夏,此人也堪称一时称雄,比名青史,可比其人者,也不多见。 只是后来终不敌始皇,狼狈离开咸阳之后,奔逃至北邙一代,终被始皇所派的杀手赶上,逼其服用了销骨肉,断魂魄的毒药,本该魂飞魄散。却被其忠心的门客,夺回几根灵骨,葬于北邙。 借助北邙之特异,吕不韦历经数百年,终于凝聚魂体,且在北邙山中发展出了不小的阴间势力。 “看来必须要想法子,进入某个鬼魂势力的领导阶层,如此才能了解,这段时间北邙山发生了什么事。虽然风起青萍之末,但是民间太过零散的消息无法集中,根本难以从庞大的数据中找到必要的讯息。”楚河想道。 虽然在未来,有那种能够直接作用于人脑,与大脑沟通的超级智能芯片,可以达到收集整理数据,提取有用讯息的目的。但是楚河并不了解怎么研发这种东西,而且即便是知道过程,以现在的整体科技水平,只怕也制作不出来。 想到此处一节,楚河稍稍有些惆怅。 笼罩在宽大阴袍下的身影微微一转,楚河又变了个摸样。 垫着脚上前几步,楚河拦在了羽林鬼卒的前方。 四周那些寻常的鬼魂,纷纷惊骇莫名的看着楚河,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就活的不耐烦了,偏要去找魂飞魄散。 楚河却拉下头遮掩容貌的帽子,对已经提起长刀,正要砍出的羽林鬼卒道:“老夫房玄龄,见过诸位将军,还请诸位将军,代为引荐,带老夫去见伏波将军。” 历史上唤作‘伏波将军’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放在此处,便当知道,楚河所言的伏波将军,该是曾经为汉光武帝重夺汉室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伏波将军马援。 楚河话一出,那些羽林鬼卒纷纷大笑。 其中领头一者便道:“你这老鬼,却是狡猾。只是却将吾等当做乡野村夫欺瞒,端是小瞧了吾等。虽阴间与阳世不通,当吾等尤知,房玄龄乃是如今唐庭宰相,怎会突然身死,魂魄流离至此?” 第七百六十六章为何不寻元帝 面对意料之中的质疑,丝毫不见慌乱。 演员的自我修养,让楚河此刻深入的代入角色。 他就是房玄龄,老房亲自来了,他也这么说,打一出真假房玄龄的戏码,都不一定谁输谁赢。 看着那些哄笑的羽林军鬼卒,楚河不急不缓道:“老夫缠绵病榻多日,一直浑浑噩噩,忽有一阵阴风吹来,便清醒过来。再待细看,却已至北邙,倒是令老夫好生奇怪。” 虽然说这奇怪,但语气中却毫无半点慌乱。 如此镇定自若的表现,面对数百羽林鬼卒,却无半点惧色的坦然而言。 即便是说出的话再荒唐,羽林鬼卒们却莫名的信了三分。 北邙山虽然荒坟大墓无数,自成了一个阴间世界,但却也并非封闭无知,消息闭塞。 别的不说,每年都有不少新鬼加入这个庞大的‘大家庭’,自然也就能得知外面世界的消息。 房玄龄近来卧病不起,随时可能嗝屁的消息,稍加打听便可印证。 这也是楚河冒充房玄龄的原因。 那些活的正好,活蹦乱跳的。还有那些已经凉了,或许早已升天的,他便都不适合冒充,太容易被拆穿。 人在病重之时,魂魄与肉身契合度会大幅度降低,生魂离体的事情,也并非罕见。 挑来挑去,名头够响,又符合要求的,还真只有老房。 这可不是楚河单抓着一家人坑,他绝非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一切都是巧合!巧合! “既然是房相当面,那便请随吾等去见将军。若是当真,自当以礼相待。若是有半点欺瞒···嘿嘿!”话不用说尽,留点想象空间,更余味无穷。 羽林鬼卒如此说后,却找来一架颇为华贵的马车,让楚河坐上去。 怎么说都是人的名,树的影。 房玄龄一代贤相,即便是这些早死了几百年的阴魂,也都耳闻。如果是假的,那之后自然有万般手段炮制。但若是真的,就必须要以礼相待,不可轻慢。 凡事根本以实力为重,此话不假。 但若将所谓实力,直接与野蛮、直接的暴力画上等号,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楚河所化的房玄龄,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孤魂野鬼,但是以他的名望还有威名,随时可以召集数万唐军旧部,甚至一些曾经与李唐争江山的老对手,说不准都会投奔他。 这是认同感。 就像每个班都有一个学霸,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 无论是崇拜他也好,还是恨他恨的咬牙切齿也罢。 上了考场,左右并排坐着,那心里多少都会涌现出无限的期待,同时莫名的也会多出几分底气来。 哪怕前后坐着的是他校前三的学神,那也不及这个学霸来的抢眼。 因为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亲自见证过的。 楚河坦然的坐上马车,跟着这群羽林鬼卒一起狂奔而行。 飞驰在阴云之中,眺望远方,还可以得见重山叠峦,云霞之中远处的洛阳宫殿,百姓人家都缥缈如云中。 朝阳初升,才只有一丝轮廓,便已经照映的洛阳城绽放红光。 鬼马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在太阳升起之后,除了极少数有宝物护身或者穿戴人皮的鬼魂,其余者皆要回避太阳的光芒,以免被灼热的至阳之气烤化。 一队羽林鬼卒夹着楚河乘坐的马车,落入了一座大墓之中。 地底深处,大墓展开,却是一个颇为宏伟的阴森鬼城。 城中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可谓戒备森严。 “看来这北邙还真是发生了大事。”楚河心想。 “怎会如此巧合?我要来北邙找八叶彼岸花,这北邙便发生了大的动乱。其中或有关联?”楚河心中揣测。 此地本为原陵,为帝王墓。 故而阴界城中,有皇宫耸立中央,黑压压的一片,形成庞大的宫殿群。 但是其中却没有它的主人,唯有一具尸体被护持在中央。 宫殿中居住的多为陪葬的妃子、侍女、内侍还有侍卫等等。 伏波将军的府邸在皇城之外,相比起皇城来小了许多,却也占据了一方,颇为辽阔。 还未落地,伏波将军府便中门大开。 数十阴鬼做喜庆打扮,却不解刀兵,立在门口夹道欢迎。 有一老将,骑跨着一匹双眼冒着蓝火的铜马,越门而出。 马背上还挂着长弓和箭囊,以及一杆长枪。 楚河目光稍微扫了几眼,心道一声:“这便是伏波将军马援?” 心中念头才落,便听那老将道:“早闻得房相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在下喜不自胜。还请房相移步,到中庭一叙。” 楚河从马车上下来,步履稳健,虽然惦着足尖,却依旧有一番名臣风范。 “将军客气了!房某末学后进,乃是晚辈。如今得见将军,才真是三生有幸。” 两人相互客气一番,做足了商业互吹的姿态,这才携手进了府中。 期间马援自然以鬼力试探楚河,被楚河悄然化解。 在马援看来,楚河此鬼身虽然阴气孱弱,不入小鬼境界。但是犹有断断续续的阳气未绝,显然是阴魂虽然离体,但是肉身未灭。倒也和之前传回的消息相同。 到了中庭,等仆人们拜上了果品、糕点和酒菜,二鬼分主次坐下。 这些果品、糕点倒是真的,都是那些入得北邙山,祭拜先人的活人,放在墓前的祭品。 被取来之后,鬼虽无法食用,却能舔舐其香气,相当于吃了。 像伏波将军食用的果品、糕点,那都是第一手,香气浓郁,十分新鲜。 等到伏波将军用过了,才会送给下人们用,然后再几经周折转手。 落回民间的时候,最少已经转了十来次手,味道淡薄,几乎就剩下馊味了。 而酒菜却是以阴界特有的阴气凝结之物烹饪而成,食之可助长鬼气,于鬼体有好处。寻常百姓,更是无缘得见。 当然伏波将军上这些东西,依旧有考察楚河的意思。 酒过三巡,伏波将军突然道:“房相既然意外至,为何不去寻元帝?” 伏波将军问的突然,楚河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 表情却十分镇定,像是早有缘由,只是未曾说明的样子。 心中却迅速的搜寻着,伏波将军口中的元帝为何。 如果放在后世,楚河第一反应,当然是元朝的皇帝。 但是这是唐朝···。 “对了!唐朝!我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些祖宗在!” 第七百六十七章祭天台(上) 基本上历朝历代定国之后,都会进行追封。 也就是上认一个牛皮轰轰的祖先,表示自己是正统传承,受命于天,而非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无端闲人。 同时也顺带的让自己的父辈、祖辈都跟着沾点光。 唐朝自李渊开国起,再往上,一共追封了八位皇帝。 皋陶、李耳这样的就提了。 铁定是李氏皇族往自己脸上贴金,是否真有那么一点不着调的关系,那也谁都说不准。 再往上推个几代,那不是早已投胎转世,便是不知所终。 唯有李渊的父亲,唐世祖、元帝李昞,实实在在的享受到了来自后辈的关怀。 这北邙阴界中,却有一处唐朝阴国,国君便是李昞。 他在阳世并未真的做过皇帝,故而身上也自然没有天子龙气这种东西。 虽然如今的阳世天下,是李唐的江山。 但是在阴间,李唐的势力只能算是很一般,还要与那些曾经争江山的兵煞冤魂,以及隋军鬼卒为敌,李昞这个阴世唐皇,未必做的就有多顺意。 理清楚了头绪,楚河便淡然道:“老夫忠于陛下,然老夫的祖父,却未必忠于陛下的祖父。” 这话说的还是稍微有些巧妙的。 没有直接的陈述立场,却将自己的态度摆明。 马援闻言哈哈一笑道:“倒是我孟浪了。” 接着二人继续把酒言欢,时常提到一些时局政事,评论古今战事,楚河都言之有物且井井有条,许多不同的事情都有许多独特的见解,只是往往不给出一个具体的评判和标准,显得有些过于谨慎。 这也是复合房玄龄的人设的。 历史上有个词便是‘房谋杜断’,指的便是名相房玄龄多谋,杜如晦善断。两人同心济谋,传为美谈。 楚河扮演房玄龄,不需要知道真实的房玄龄具体是什么摸样。 他只需要扮演出别人心里的房玄龄的摸样,那便足够了。 有时候真的反而不如假的来的顺人意,甚至令人有抗拒现实之感。就是因为假的有时候出自人心中的固有印象,而真的反而与这印象有所出入,无法接受。后世明星所谓的人设崩塌,大体便是这种真假之间造成的差异,令人心生抗拒,从而导致人气大跌,甚至找到抵制。 随着渐深的交谈,马援已经越来越相信,眼前此鬼,便是房玄龄。 释开疑惑之后,马援便起了招揽之心。 如今汉魂势力虽然庞大,却四分五裂各自为政。 马援虽然兵威权重,但是麾下却无可用之谋士。 如今吕不韦处处抢占先机,有侵吞整个北邙之势,马援早已焦虑多时。 若能将唐朝名相房玄龄招到麾下,那不仅多了一个顶尖的谋士,并且还能吸纳一大批隋末勇鬼和唐朝亡魂来投。 实则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想到此处,马援的姿态便更加亲热。 两个相隔了几百岁,几杯酒下肚,却已经开始兄弟相称,好不热闹。 对于马援的招揽之意,楚河心知肚明,却也并不排斥,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却态度暧昧,之言或许还有回转之机。 马援心中有数,暗道这‘房玄龄’是还想着还阳之事。 便也不逼迫。 酒气渐高,话匣子也打开了。 楚河见恰到好处,便好似踏着醉意,舌头有些打卷道:“马大哥!方才小弟得见那吕氏鸦兵,蛮横破开阴界,强行捣毁墓穴,这却又是为何?难不成这样做对他还有什么好处?” 马援苦笑道:“这还不是被祭天台给闹的!” “祭天台?”楚河一愣。 马援道:“不错!这北邙无数荒丘,暗藏着无数的墓穴坟茔,连接起来,便是一片广袤的阴界,堪称一个小地府。” “但是归根结底,北邙山是座山,是山便要有山神。有些妖精鬼魅,占了一些荒山野领,自立为王,那也便罢了。北邙毕竟不同,要想成山神,需当有天庭敕封,受天帝钦点。” “想要上禀天庭,以告志向,那就必须登顶最高峰,在最高之处,立下祭天台,焚烧祭文,口诵祭词,以求上苍眷顾。” 说道这里,楚河已经明白过来。 这事应该还与那北邙最高峰翠云峰有关。 果然马援接着说道:“翠云峰本就有道祖当年留下的丹霞所化先天大阵,而后经过哪些老君庙道士的经营,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根本无法攻陷。” “吕不韦便想要在短时间内攻破众多的阴界,收集大量的阴煞之气,然后齐齐的释放到翠云峰上去,用庞大的阴煞之气,强行将翠云峰上的丹霞冲散。” 不得不说,吕不韦的思路还是有点意思的。 虽然阴煞之气的质量比起老子炼丹留下的丹霞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就如同水和钢铁的质量区别再大,只要水足够多,还是可能将钢铁冲垮。 “他想做北邙之主,莫非大家都这么看着?”楚河又问道。 一般来说,先出头的橼子先烂,因为改变代表着颠覆原本的利益分配方式,会动摇既得利益者们的权利。 而且也有许多顽固分子,坚守于眼前的局面,并不愿意接受变化。 所以吕不韦先跳出来想要当山神,一统北邙,就等于与整个北邙的其它势力为敌。更何况他这般大肆破坏别家地盘上的阴界,收集阴煞之气,更是触犯了众怒。 吕不韦虽然输给了秦始皇,但是也绝非如此昏聩不智之辈才是。 马援道:“这就要说道吕不韦的聪明之处,他先诱之以利拉拢了一部分势力,然后再以自己与始皇夙仇为由,言道自己求山神之位,不为统治北邙,而是想要有机会离开北邙山,去骊山探寻始皇下落,以报昔日之仇。放松了一些鬼的警惕,即便是假象,还是有不少鬼愿意相信。” 谎话的真假有时候不在于这个谎话是否天衣无缝,而在于听的人愿不愿意相信。 如果愿意埋起头来当鸵鸟,那侵略者的谎言,便是他们的遮羞布和下脚台阶。他们甚至会主动帮助,弥补漏洞。 “随后吕不韦玩弄权术,利用几方势力之间的矛盾,以及内部的分歧,成功的让他们自顾不暇。如此方才给了吕不韦可乘之机。”说到此处,马援也狠狠的挥动了一下拳头,发泄心中的郁闷。 很显然,汉魂势力,便是被吕不韦玩弄权术所弄乱的势力之一。 它虽强大,但是组成结构复杂之余,却没有一个真正能统一起诸方,发号施令的领袖。 就像一个巨人,没有了脑袋,即使是蛮力惊人,却也只能在原地胡乱打转,未必有多大的威胁力。 第七百六十八章祭天台(下) 此处马援提到了祭天台之事,楚河却想着此事却与那八叶彼岸花有什么关系。 想着便开口问道:“马大哥,如今吕不韦还未对翠云峰发起攻击,那庞大的阴煞之气,却不知被囤积何处?” 马援道:“如无意外,该在首阳山内。” “房老弟何有此问?”马援接着又问道。 那庞大的阴煞之气杂乱无章,并不纯净,很难直接利用。 故而除了用来破坏翠云峰的先天丹霞大阵,几乎并无它用。 而想要释放掉这些阴煞之气,破坏吕不韦的计划,更是不可行的。 如此庞大的阴煞之气,阴沉厚重,除非重兵推行,否则是很难分裂调集。 故而马援才有此问。 楚河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 闲话两句,楚河利用一些奇异之言,将话题给岔开了去。 未过一会,突然有芳香从中庭之外传来。 只听叮当环佩,琴音悦耳。 却见一青一紫两道倩影步入中庭。 衣着华贵,身姿曼妙动容。 二者眉目相近,却各有不同。 一者体态纤细,身量娇小,那瘦腰盈盈可握。 一者体态丰润,身高腿长,肌肤雪白,宛如羊脂白玉。 “奴家赵飞燕!” “奴家赵合德!” “见过房相,见过将军。” 两个女子齐声说道。 楚河一愣,看着这两个绝色美女,顿觉有些口干舌燥。 虽然早已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但是这种史书上记载过祸国殃民的美人,出现在眼前,并且似乎···可能,这位伏波将军有招待之意,楚河依旧难免有几分心潮跌宕。 幸而坐在这里的是楚河,定力已算惊人。 若是云浪那厮在此,只怕早已不顾其它,也不管是不是陷阱,便直接扑了上去,先战个痛快再说。 马援见楚河面色有异,便哈哈笑道:“房老弟!早就听说你家有悍妻,连当今唐皇赐予你的美人,你都不敢享用,唯有如数奉还。如今为兄特意请来两位美人,为房老弟你接风洗尘,也算是一番心意,莫要推辞。” 楚河按耐住心头的‘激动’,理智觉得不对劲。 赵氏姐妹花虽然一切荣辱皆源于帝王,死后没有帝王撑腰,确实可能被拘拿了魂魄,沦为玩物。 但是她们与马援可还隔了些年数,怎会落到马援手中? 更别提马援虽然在汉魂势力中权利不小,但是像这样的美人,本就罕见,又有一些特殊的名气加成,更令人有征服欲。马援岂能护持的住,还用来待客这么大方? 悄悄的运转天眼神通,楚河一眼看穿了两个女鬼的本质。 她们确实是女鬼,只是本身姿色只能算是中上,且做宫女打扮。 “她们应该是以前汉宫中的宫女,曾经见过赵氏姐妹的风姿,这才在马援的暗示下,变化成赵氏姐妹的摸样。不得不说···这些老鬼也是会玩,鬼的本质就是一团阴气,并无实体,故而可以变化多端。只要女鬼愿意配合,理论上可以变成任何想要嘿嘿嘿的女性···。”楚河看穿了真相,心底的那点‘激动’也就彻底的按捺下来。 他的九转玄功虽然厉害,但是他却没有修到多高的境界。 寻常情况下自然看不出来。 但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长矛,做出什么与空气摩擦生热的事情来,阳气泄露,未尝不会被看穿真相,察觉出本体为活人。 那可大大误事了。 “不过思路打开了啊!难怪许导修了仙还一直显得那么虚,看来他和小倩平日里没少玩一些新花样啊!”楚河心中感叹。 转过脸去,却对马援道:“马大哥的心意,房玄龄心领了。只是在下一生只愿与我夫人同塌而眠,两位美人,房某无福消受。” 马援面有不愉道:“房老弟!你这就有些过于谨慎了。你魂在此处,经历了什么,旁人怎会知道?你那家中的悍妻,断然也不会追溯到此,坏了好事。良辰美景,美人在侧,房老弟···休要辜负了美人情深!” 说话间给那两个女鬼使眼色。 两个女鬼立刻娇柔的围了上来,脸上都挂着委屈之色,却又不断的撩拨着楚河。 楚河一拍桌子,豁然起身道:“马大哥此言差矣!男子汉大丈夫,岂有害怕妻子的道理,只是发妻与我同甘共苦多年,我心里敬重她,这才时时记挂,不愿做对她不起的事情,此在吾心,而不在于外。” “若是马大哥这般行事,那房某只能告辞离去···。” 马援没想到‘房玄龄’会这般固执、别扭,不过这一席话,他虽然不认同,却也还是心生佩服。 一旁的两个女鬼更是眼中的媚意都快滴出水来。 若是之前还是有些勉强的话,此时真就恨不得与楚河成了好事。 男权当道的年代,有一个男人如此在乎女儿家的心意,即便不是自己,那也感同身受,恨不能以身替代。 女人有时候,就是不容易将崇拜、认同感、希望还有同情等情绪与喜欢区别开来,所以通常找准一点,使劲猛攻,然后混淆概念,真就能成就一番‘事业’。 当然,这种事情,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也不能一概而论。 有些女人经历多了,自然也就能很好的区分了,再想糊弄,那就只能等着被打脸。 “好好好!却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对!你们都下去吧!”马援对着那两个女鬼一挥手,表情淡然,哪里像是对绝色美人的态度。 很显然这还真是他计划好的。 显然马援虽然与楚河交谈甚欢,却也依旧未曾放弃试探之意。 当然也有以美色招揽的意思在其中。 男人的通病就是看到美女很难走动道,再坚硬的态度,在柔情蜜意下也会软化,到那时全身上下,身心内外,只怕也唯有一处是硬的。 解决了这个小插曲。 楚河继续之前的心思,一边和马援继续聊天,打听北邙内的情况,一面分析着,八叶彼岸花,会不会出现在首阳山。 毕竟作为吕不韦的老巢,首阳山内阴煞之气浓郁,遍布着各种怨煞之气。 如此浓郁的阴煞,催生出打破平衡的八叶彼岸花,机率极大。 第七百六十九章第一根猴毛 既然有了这样的揣测,那是不是以为,楚河就要离开原陵,去首阳山寻找八叶彼岸花? 只能说,会这样认为的朋友,对于本书的主角,还是没有太过深入的了解。 以楚河的一贯尿性,若非迫不得已,又或者有十足把握,怎会这般轻易犯险? 虽然他也经常作死,但是请务必相信,那都是有理由的! 在马援的安排下,住在了伏波将军府的客房。 楚河从头顶摘下一根猴毛,然后用力一吹。 呼···! 房间内刮起一阵旋风,身披金甲,手持金箍棒的猴头从猴毛中蹦出来,凶神恶煞、呲牙咧嘴的看着四周,一身涛涛气势,若非楚河早有防备,只怕就从这房间里泄露出去,惊到了马援。 巡视四周,未见有任何的凶险。 猴头一扭头,十分诧异的看着楚河,似乎是在询问。 没危险你叫俺老孙搞毛线? “没事,我就是无聊,想找猴哥你聊聊天···!”楚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 猴头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盯着楚河,大约是从未想过,会有人把救命用的猴毛,用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猴哥你什么都好,就是缺乏点幽默感。”楚河叹了口气说道。 “有什么事说罢!俺老孙可是很忙的。而且这根猴毛上的力量不足以支撑太久,即使不战斗,也最多只能支撑一天时间。”猴头开口对楚河说道。 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棍子,似乎是在掂量,从眼前这个角度一棍子下去,如何让楚河既至残而又不至死。 见猴头眼神不善,楚河终结玩笑,正色道:“猴哥,此去往首阳山方向去,有庞大阴煞之气汇聚。我就是想麻烦猴哥跑一趟,去找找那里有没有八叶彼岸花,如果有能带回来最好,若带不回来,也将地点记下,我问下一位。” 显然楚河这是打着让猴毛变化出的猴头当探路先锋的念头。 同时借用猴毛分身之间的相互联系,可以通传消息。 猴头眼神更加不善:“你这是拿俺老孙当跑腿的?” 楚河嘿嘿憨笑道:“猴哥说的哪里话!我正是相信猴哥您的能耐,才将如此重任交托给你。我连自己都不信,而想着相信猴哥您。这不是重视,那什么又是重视?” “要是临战之际,将猴哥您叫出来当打手,替我挡敌手。那才是对您的不尊重。” 楚河嘴里抹了蜜似的说道。 猴头听了虽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是入耳觉得舒爽,便有开心起来,点头道:“确实!确实!” “那事不宜迟,猴哥这就去吧!”楚河忙道。 没办法,谁让猴头自己都说,只有一天的时间。 如果用一根猴毛,就能带回八叶彼岸花,那省了楚河多少事? 至于什么祭天台,什么北邙争霸,什么吕不韦、马援···这都与他何干? 他只是来找八叶彼岸花的,可不会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扰乱了视线,偏离了航道。 猴头抓了抓后脑勺,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上···似乎是楚河在忽悠他。但是见楚河态度诚恳,笑的也真切,似乎又不像的样子。 于是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原陵之中,直往首阳山而去。 猴毛变化的猴头去了首阳山,楚河则继续留在马援府上,一面被好吃好喝招待,一面使劲的和马援吹水,各种治国之策,治军之理,不要钱似的往外送。 一通乱侃之下,端是让马援佩服的五体投地,已经恨不得直接召集三军,当众拜楚河为军师。 哪里还怀疑他不是真的房玄龄。 同时麻烦事也来了。 随着房玄龄出现在伏波将军府的消息传出去,许多唐军旧部以及曾经的老对手,都似乎要寻访过来。 出于招揽楚河的心思,都由伏波将军给拦下了。 但是楚河却知道,瞒不了多久。 他可以哄得住伏波将军,但若是真不小心遇到了老房的熟人,还是有拆穿的风险。 到那时,乐子可大发了。 一天一夜等候,猴头竟然没有回来。 楚河多少有些失望,但是同时也拉高了警惕。 以猴头的能耐,竟然会折在首阳山,没有带回八叶彼岸花,那就说明那首阳山是真的危险。 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楚河拔下第二根猴毛,问上一问便可得知。 第二根猴毛拔下,用力一吹。 猴头化身出来,眼神凶恶,一跺脚就要往外窜,却被楚河眼疾手快的拉住。 “松手!你若不放手,休怪俺老孙不客气!”猴头扭头便对楚河咧嘴道。 楚河急忙道:“唉!猴哥!猴哥!有话好说!谁得罪了您,您待会再去找他算账。不过那之前托付的事情,您也得先说清楚咯!” 猴头在楚河的劝说下,这才罢休,依旧不忿道:“若非俺老孙时间有限,那厮绝非俺老孙的对手。” 说罢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楚河再细问,他却只含糊其辞。 说他在首阳山遇到了一个对手,那厮长的摸样古怪,擅施展一杆大枪,枪法稀奇,竟然是以腹部用力握枪。 每一击都力道不凡,并且速度和频率都极快。 猴头再三强调,他只是因为时间不够的关系,这才败阵。 楚河却心中浮想联翩,吕不韦手下,会有何人,擅使大枪,且有如此实力。 当然也未必是和吕不韦同时代的,也许是他从别处招揽来的好手。这样一想,范围扩大···反而不好猜测了。古往今来善用大枪者不知凡几,又怎数的清? “可有见到八叶彼岸花?”楚河抓住重点问道。 猴头点头道:“有!而且很多,茫茫一大片,聚集生长在一条浑浊的江河边。若非地方不对,俺老孙几乎都以为去了阴曹地府,走了黄泉路。” “本来俺老孙已经取了一株八叶彼岸花,却被看守者发现。待到俺老孙除了那看守者,正要离开,便遇到了那擅使大枪者!” 楚河闻言却皱起了眉头。 “不对劲!八叶彼岸花,虽然古怪,但是对于鬼魅而言,却没什么用。甚至对大多数活人来说,都没什么有益用处。吕不韦为何还非要派鬼看守着?” “而且之前苏克鲁提到过,李世民的长生药是持续提供的。那就需要大量的八叶彼岸花···。” “难不成,长孙无忌和吕不韦有什么勾结?”这个念头一起,楚河顿时便满肚子的后悔,都快化作酸水溢出来。之前他一直以为,长孙无忌的八叶彼岸花出自地府,也就没有多想。 但如果长孙无忌的八叶彼岸花也来自北邙山,那他假冒房玄龄,可不是一招昏棋? 第七百七十章弄巧成拙 赵国公府,长孙无忌放下了手中的剑,接过一旁侍女捧着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渍。 作为陪同李世民一起打天下的老臣,他即便并非武将,却也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即便是再忙碌,每日抽出一点时间勤练武艺,也算是一种保养。 有时候活的比别人更久,那也是一种胜利,一种本事。 任你手段通天,智慧超群,若是死了,也就都散了。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活着的那个人。 放下了剑,挥手让侍女们退去。 长孙无忌端起桌上的茶盏,呡了一口茶水。 如果楚河在这里,一定会发现,他在佛寺中推行的‘佛茶’,也就是清茶,竟然格外得长孙无忌的欣赏。此刻长孙无忌的茶盏之中,便只有几片翠绿的茶叶,而再半点多余的东西。 “说罢!这么着急来找本公,究竟有何事?”长孙无忌对着空气开口说道。 地底却冒出一个人头来。 这人的脑袋又尖又细,就像一个立体的三角形,上半身赤着,似乎还纹着一些古怪的符文。 “吕爷传出消息,说房相之魂,飘到了北邙山。”三角脑袋抬头对着长孙无忌说道。 “什么?”长孙无忌豁然起身,再无之前的那般淡然,桌上的茶盏更是直接打翻,茶香四溢,茶水溅落了一地。 楚河假扮房玄龄也是事先有做功课的。 出发之前,就听闻房玄龄早已卧病在床多日,整日昏昏沉沉、恍恍惚惚的,似乎就快要吹灯拔蜡的样子。无论李世民派了多少御医,又送了多少珍贵的药材到房府上,都没有起到作用。 正是因为如此,此时长孙无忌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并没有直接质疑。 前有魏征,人在皇宫,魂飞天外,上入九天,监斩龙王的事情都发生过了。 那房玄龄再来一个病卧床榻,却魂游北邙,又有什么出奇的? “莫非这真的是人主自有天庇佑?怎么不早不晚,却在这时,让房乔之魂飞到了北邙?以他的能耐,只怕很快就会发现八叶彼岸花,甚至通过某些线索,追索到我这里。”长孙无忌心中稍慌。 同殿为臣,多年故交。 这大唐天下,没有多少人,比他更了解房玄龄的能耐。 若是果真如此,真相暴露几乎是绝对的,不容任何侥幸。 何况,此时房玄龄的阴魂,飞入北邙,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得不说,长孙无忌想了很多。 越是聪敏人,就越喜欢脑补。 不过一会,长孙无忌的脑海里就脑补出了许多,甚至已经推演了各种可能。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长孙无忌绷着脸,故作镇定道。尽管在此之前,他的失态已经被三角脑袋尽数收入眼底。 三角脑袋也不傻,知道见了这位赵国公的丑态,绝非什么好事。 听闻长孙无忌放行,便一哧溜遁入地底深处,脑袋像个钻头一般往底下钻,直到下到极深的地方,方才改换方向,迅速离去。 退后两步,坐回到一旁的胡凳上,长孙无忌喘了两口粗气。 他极力的想要稳定情绪,并且难免心生侥幸。 毕竟即便是吕不韦,也并不完全知道,他拿八叶彼岸花去做了什么,只是和他有交易而已。 但是理智却提醒着长孙无忌,这样的侥幸心理是不可取的。 如果他知道什么是墨菲定律的话,那么一定会对这定律深深认同。 “为今之计,唯有先发制人。”想到此处,长孙无忌的眼中掠过一丝狠色。 多年同僚,要说没点情分,那也不可能。 但是为了避免翻车,事到如今,长孙无忌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了。 房玄龄的肉身在长安城内,不好做什么手脚。 那便派人去北邙,让房玄龄的魂回不来。 魂飞魄散,那肉身自然也跟着一同消亡。 长安城里,收到风的长孙无忌,已经开始布置应对。 北邙山以原陵为根基,拉起的阴界雄城内,伏波将军府中,楚河一脸的苦涩。 他假扮房玄龄为的是图方便。 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几乎不用多想,就能猜到,一旦长孙无忌得到消息,就一定派人来杀他。 即使他现在悄悄潜出伏波将军府,放弃房玄龄这个身份也没用。 长孙无忌的人一定会守株待兔,等在那些生长八叶彼岸花的地方。 无论是谁贸然靠近,都会遭到疯狂的打击。 “为今之计,便只有抢时间了!抢在长孙无忌的人抵达之前,先抢一株八叶彼岸花到手再说。”楚河心中发狠,一咬牙想到。 于是拉着猴头的胳膊道:“猴哥!此诚危急存亡之刻,唯有猴哥你能力挽狂澜。那个用枪的厉鬼,你能挡住多久?” 猴头呲牙道:“你什么意思?是瞧不起俺老孙么?只要时间足够,俺老孙可以将他打的姥姥都不认识。” 楚河心中叹气。 这猴头什么都好,就是心里没点数。 他若是猴王本体,这话楚河是百分之一百的相信。 猴王的本事都快媲美仙佛了,在凡间那就是无敌的存在。 但是眼前这个···只是一根猴毛。 连猴王十分之一的本领都没有,哪有那么靠谱? 楚河索性一用力,将最后一根猴毛也拔了下来,吹出另一个猴头来。 然后看着两个猴头道:“不是我信不过猴哥,不过此时情况有了变化,必须速战速决。两位猴哥本是一体,却也不必拘泥。我等速战速决,先夺了八叶彼岸花再说。” 说罢楚河也不迟疑,昊天宝镜取出,真元激发,用力一挥,悄然的便打开了一个空洞,直通原陵之外。 一人两猴鱼贯进去。 落入北邙山林之中,在猴头的带领下,迅速朝着首阳山,生长八叶彼岸花之处奔去。 滚滚江河水浑浊。 漫漫江河黄沙,淹没少年头。 火红的彼岸花如同一团团火焰一般,摇曳在江边。 长风一吹,黑烟弥漫里,这些火焰般的花朵,就像黑暗中的眼睛。 四周的阴煞之气堆积成团,已经形成了实质般的影子。 各种恐怖的形象在虚空中闪烁,它们都没有意识,是阴煞之气中,本就存在的恶所凝聚而成。 当然也不能主动招惹,否则的话也会有些麻烦。 第七百七十一章云···嫪毐? 漆黑浓郁的阴煞之中,茫茫一片火红。 当然大多数的彼岸花都是无叶的。 只有极少数的几株彼岸花花株上,长着八片叶子。 这叶子也长的格外与众不同。 并非上下高低排列,而是列成一圈,将原本的火红色花包裹在其中。 叶子呈现纯黑之色,不断的汲取着四周的人生苦恶。 楚河朝着一朵八叶彼岸花走去。 还未靠近几步,便感觉一股劲风直冲着后背而来,迅疾、凶猛还带着极高的颤动频率。 楚河根本不转身,抽刀而出,真元一爆,顺着头顶往后一撩。 便感觉一股巨力顺着刀柄传来,整个人凌空一个翻滚。 想也不想便是顺着之前巨力传来的方向,将蓄势多时断章斩斩出。 一刀隔空。 楚河听到了一声颇为苦痛的闷哼声。 终于回身望去,就见有一人做秦国内侍穿着打扮。 腰腹之间盘绕着一条雄浑、凶猛的大枪,长枪一处,还不断冒着浓郁的黑烟,似乎是被楚河方才的那一击断章斩伤了兵刃。 “你这厮!之前是俺老孙大意了。此番再来打过!”两个猴头同时呵斥一声,同时朝着那腰间盘旋大枪者扑去。 楚河却看着这人,稍稍出了出神。 “这是···云浪?”虽然看起来比云浪老相了一些,但是那表情,那眉眼,还有那独特的枪法,确实都像极了。 两个猴头和疑似这个世界云浪的家伙打的火热。 能软能硬,可长可短的大枪,碰到了随心如意,可大可小的金箍棒,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三者之间的打斗,更可谓精彩无比。 时而有棍影重重,横扫半空。时而有枪芒点点,寒光暴涨。 时而却又见二者齐齐变大,犹如两根擎天巨柱,发生猛烈的碰撞,摩擦出炙热的火花。 两个猴头压制一个‘云浪’,逐渐占据了上风。 楚河急忙采下一株八叶彼岸花,放入储物戒指之中。 虽然后见还有机会,便又多采集了几株,留作备用。 等收集好了八叶彼岸花,楚河也不和猴头打招呼,悄悄的便要独自溜走,留两个猴头垫后。 反正它们到了时间或者力量耗尽都会消失。 至于之前说过,绝不拿猴头当打手,绝不甩锅,让他垫后这种话···听听就算了,切莫当真。 “好厉害的大枪,我美猴王认可了你作为俺老孙对手的资格,俺老孙棒下不伤无名之鬼,速速报上名来。”猴头打的兴起,便大喝一声道。 却听那人道:“你这猴子也是不错,竟然还有分身变化之术,像你这样的大妖怪,也不该籍籍无名。本侯长信侯嫪毐,猴子!你自称美猴王,却可有姓名?” 楚河隔得老远,听的腿脚一软。 “妈耶!嫪毐!难怪云浪如此天赋异禀,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来历。”楚河不由砸吧了一下嘴。 虽然他一直对自己的某些能力和器官,都很自信。 但是若和还是凡人时,就能用那处宝贝转动车轱辘的嫪毐相比,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不过···云浪还是比不得嫪毐啊!云浪只有硬度,其它方面,比起嫪毐来,还是差了一大截。而且之前云浪被我一剑斩断,而嫪毐受我蓄力一刀,却只伤不断,可见硬度上也是超过云浪许多。” “看来是我想多了,云浪最多只是嫪毐的转世。” 念头纷杂,脚下却不停。 虽然这具肉身潜力耗尽,并且亏空的厉害。 但是楚河依旧强撑着,最大限度的运用神足神通,想要飞奔逃离北邙山。 “来我处做客,若不留下喝上几杯美酒,别人岂不笑我吕不韦待客不周?”阴翳的声音从山的另一边传来。 下一刻阴气沸腾,化作一只巨爪朝着楚河包裹过来。 这种隔空调集庞大能量,化作手爪或者巨足的手段,实在是太过常见了。 但是依旧频频出场,大约便是因为其简单实用的同时,也显得威势十足,除了消耗大些,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这里毕竟是吕不韦的主场,他用这种浩瀚堂皇的手段,却是恰到好处。 楚河却逆向施展法天象地,将自己缩小的犹如针尖大小,手持一柄南明离火剑,专克邪祟。 火光一闪,以点破面。 直接凿穿了那巨大的黑色手爪,往虚空高处飞去。高空之上,更加集中的阴云盘旋,犹如一大口黑锅朝着楚河扣了下来。 九转玄功,颠倒阴阳! 楚河的背后,烛龙虚影一闪而逝。 已经化出原身的楚河,面色一白,整个人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一头栽倒落下去。 “这具身体真的是太负担,太吃力了。不过是动用这种消耗稍微大一点的神通,便有些支撑不住。”楚河脑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 此地本是阴煞汇聚,阳气隔绝。 但是楚河的这门神通一出,随着之前一闪而逝的烛龙虚影睁眼,阳气开始升腾。 恍惚间似乎有一轮红日高升。 这自然不是楚河真的改天换日,颠倒了黑白,而是阳气升腾时,造成的一种假象。 阳气上升,浩日一出。 那滚滚的阴煞之气,便如同积雪般融化。 楚河看似一招得手,听得那阴煞之中,厉鬼哀嚎,更有吕不韦发出一阵阵愤恨的咆哮。 脸上却并无一点喜色。 强行接连施展神通,已经让楚河现在的身体超负荷。 他已经跑不动了。 昊天宝镜倒是可以拉开空间,迅速撤离。 但是当楚河挥动昊天宝镜的时候才发现,吕不韦竟然将数重阴界叠置在了此处,让空间变得异常稳固。 昊天宝镜若要强行撕开空间裂缝,就必须加大真元输出。 问题恰恰在此,楚河的真元已经快要枯竭。 千疮百孔的身体,回返真元的速度,超乎想象的低。 楚河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能源告急,储存不够的状况了。 虚空中,一道阴针混杂着无数恶毒的诅咒,划破了空间,在楚河难以防备之时,朝着楚河刺来。 楚河可以感觉到,元神在那阴针的锋芒逼迫下,发出的一阵颤抖。 如果被刺中,一定不会好受,甚至极有可能翻船。 “给我···滚开!”楚河心念一起,一股无形的波动笼罩出去。 阴针在虚空中仿佛刺入了水波中一般,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然后突然的···便消失不见踪影。仿佛就这般,平白无故的被从这世间抹去。 第七百七十二章避入老君庙 这宛如奇迹的一下,连楚河自己都愣住了。 紧接着却反应过来。 “这是···心念之力?” “原来如此,我的心中有一个世界。它既可以定住我的心神,更可以干涉现实。当力量集中于一点爆发时,更能扭曲现实,将有变无,也能无中生有。”楚河也直到此时,方才知道,修习三身论,参与西游,开启心念之力,对他而言是多么大的造化。 紧接着一股更加干枯、疲惫的感觉涌上来,让楚河眼前一黑。 心念之力,消耗的是一个人的本源。 以心念干涉现实,尽管只是泯灭了一根针,却已经耗费了楚河不少的心血。 “不行!不行!这种情况下,还是别硬抗了。”楚河念头一动,从储物空间内丢出海量的符箓,然后借由一点真元,将它们尽数引燃。 这些都是楚河从龙虎山张家敲诈来的降妖伏魔符箓。 之前在妖魔世界副本中,楚河没怎么用上。 此刻却发挥了作用。 这些符箓虽然大部分针对妖魔而去,但是妖魔和鬼魅本质上也有接近之处,大多擅长利用阴邪污浊之气。 此处汇聚的阴煞,浓郁到了极致。 楚河这些符箓撒出去,顿时便化作一团团的烈火、雷霆,横扫十方。 刚刚因为楚河直接泯灭一根阴针,而有些忌惮的吕不韦,见楚河洒出大量符咒,却更是怒不可歇。 这些龙虎山的符咒,都基本以雷法、火咒为主。 其中充斥着极为庞大的浩瀚正气,这种力量正好与阴煞之气对冲。 二者相互抵消之下,吕不韦耗费大量精力,打破众多阴界收集而来的阴煞之气,开始大面积的出现消融。 这就让吕不韦很肉疼了。 “好一个不知好歹,不请自来的蛮客,既然如此,便让你留在此地给我做鬼奴。”黑云压山,云中有身披黑色王袍者,手持一杆大秤,凌空一捣,聚拢磅礴阴气,朝着楚河碾压挥来。 这吕不韦连北邙山神都不是,便已自封为王,却是狂妄。 楚河面对这一击,不得不取出那封封他为国师的圣旨,沟通土地神印。 二者碰撞,天人共敕,一瞬间楚河的身上便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他的身形不断的拔高,宛如一个火神一般,矗立在山峦之中。 手持南明离火剑,当楚河一剑挥出。 浩瀚的火海蔓延出去的同时,天空飘落火雨,不断的摩擦着空气,点燃着一切。 “这是···好强的力量!比之前变化时强!”楚河心想。 紧接着却明白过来。 他的国师册封,源于唐武宗。 圣旨上加持的天子龙气,与唐朝气运一脉相连。 虽然隔了世界,分数不同的时空。 但是气息却又有交融之处,显然是这封圣旨上的龙气与现如今盛唐的气象联系在了一起,为楚河借来了更多的力量。 “来的正好!” 楚河念头一动,法天象地展开。 身形拔高,化为数百丈的巨人,手持着巨剑,浑身都冒着火焰。 长剑一扫,小半个阴界都被斩破。 吕不韦同样化身出来,却不是人形,而是一条阴气邪龙。 邪龙眼孔冒着红光,七只龙爪上,持着不同的阴煞法宝,不断交替的对楚河发动进攻。 这些阴煞法宝功能各异,个个歹毒。 若非此时楚河化身小火神,周身有神火覆盖,只怕早就中招。 九转玄功,神通···暴日! 楚河化身火神后,背后却浮现出一头三足金乌。 当金乌浮现,原本被楚河以神通颠倒阴阳唤醒的阳气,此时更加疯狂的暴涨蔓延。竟然以楚河为核心,生长出了一片火焰疆域。楚河硬生生的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在敌人的主场之中,塑造出了一个自己的主场。 他的身形微微一侧,右脚往前挪动了半步,手腕的关节处,正以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极高频率震动。 而南明离火剑,则是在这高速的震荡中出剑。 他确实还是无法彻底学会谷道人的剑术,理解谷道人金风斜雨剑中的凄苦悲凉之意。 但是他却可以用计算的方式模仿。 在现代时,他曾经将对谷道人的各种剑术记忆做成模板输入超级电脑,然后再以超级电脑数据分析计算,他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最大限度的模拟出谷道人的剑术威力来。 事实证明,科学修仙,还是可以的! 他真的做到了,虽然道路不同,但是殊途同归。 此时楚河距离吕不韦,只有百米不到的距离。 物理学上说,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同理,运剑之时,越普通,越直接的挥剑动作,就越是迅疾。何况楚河还在这简单的运剑动作时,附加了高频的震动。 当吕不韦化身的邪龙,用法宝抵挡的时候。 那一杆铁秤似的法宝,被直接荡飞出去。 吕不韦中门大开。 楚河一剑斩出,将邪龙砍成两段。 邪龙发出悲鸣之声,洒出黑色如烟如水般的血浆,掉落在黑山苦水之间。 看似一击断敌,楚河却毫无喜色。 无论是圣旨中蕴含的力量,还是土地印中的力量,都将耗空。 没有什么力量是无端而来,最起码以楚河现在所能接触到的层面,不存在这样的力量。 所有的力量形式,无论多么神奇,都有消耗。 一旦圣旨或者土地印中的力量彻底耗空,楚河将会被打回原形。 而吕不韦化身的邪龙虽然被断成两截,但是却并未真的被杀死,只是受伤罢了。 鬼是没有完全且绝对的形态的。 以吕不韦这种接近鬼仙的修为,想要杀的他魂飞魄散,没那么容易。 楚河收起攻势,迈动步伐,来不及跑出已经被阴界覆盖笼罩的北邙山范围,只能朝着北邙山中唯一的一点光明之地冲去。 翠云峰!老君庙!那就是楚河最后的求生之地。 消耗最后力量,楚河就像是一颗大火球,直接砸入了翠云峰中。 翠云峰上的丹霞先天大阵,只对邪祟恶鬼妖魔有效,对于活人是没有什么功效的。 故而楚河能直入山峰之中。 但是老君庙布置下的后天阵法却已经化作一层层的金光大网朝着楚河笼罩过去。 楚河落入阵中后,来不及多想,运用最后的一丝力量,刺激头顶的皮囊,勉强长出了披肩的长发,然后眼前一黑,便晕厥过去。 无论怎么样,作为一个普通修士落入老君庙,总比作为一个和尚落下去要好。 第七百七十三章乘博道长 “嗯!没有熟悉的天花板,还有白色的墙壁和护士小姐姐···。”当楚河真开眼的第一瞬间,脑海中闪过的竟然是这样的念头。 他似乎正躺在一张石床上,下身感觉略有些凉飕飕的。 从窗户吹进了的风,拂过黝黑茂密的森林,唤醒了沉睡的老鹰。 “嗯?倒是有几分解放自我,感受大自然的感觉!”楚河心想。 “等等!不对!我怎么被脱了裤子?”楚河一惊。 猛然一扭头,才发现,一个胡子花白,满脸皱纹,身穿道袍的老道士,正在用刷子往他身上刷药汁。 他的力道无比轻柔,整个人也与四周完美的融洽在一起,以至于楚河第一时间,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他。 再见着老道士左手中,正攥着一粒拳头大的一颗黑色丹药,一伸手便要去翻动楚河的腰身。 “道长!你做什么?”楚河急忙起身,顿时又觉得浑身上下一阵撕裂的疼痛。却又有一股柔和的药力,不断的渗透入他的身体中,缓慢的修复着他那早已千疮百孔的身躯。 老道士抬起头来,笑眯眯的对楚河说道:“道友醒了?且再忍忍,待贫道将这六全丹塞进你的五谷轮回之所,你身上的伤便会好的更快一些。” “道友也真是的,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怎么搞成这幅摸样。若非来我老君庙,这世上只怕在没有别的地方,能帮道友了。” “塞进五谷轮回之所?也就是说···要把这么大一颗,放进去?”楚河看着老道士手里那拳头大的丹药。 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这是什么鬼丹药?还有这么奇葩的用法? 不是口服,也不是以真元炼化,而是塞进粪门? 老道士却似乎瞧出了楚河脸上的惊异,十分专业的解释道:“五谷轮回之所,是人体最污秽之处。但是同样也堆积着许多精华和先天之气,我老君观的六全丹,便是提炼和激发这些隐藏在最污秽之处的精华,用以修复身体的亏空。虽然过程稍微有些离经叛道,但是目的是好的,结果也是喜人的。” “来!道友!不必害臊,打开双腿,将臀部翘起来。” 楚河飞快起身,将裤子提起来,摆手道:“多谢道长!不必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好,就用不着再浪费道长珍贵的丹药了。” 老道士脸上原本殷切、关怀的表情全都淡化了下去,显得有些阴沉。 “既然如此,那老道打扰了。道友多休息吧!”说罢老道士提着一袋子瓶瓶罐罐,转身离去。 未过多久,有小道士端着汤药进来,小声对楚河说道:“这位先生!你要倒大霉了!方才那位给你疗伤的,是我们老君庙的庙祝乘博道长。他这个人最小心眼了,你不让他给你疗伤,实验他的新药,他一定记恨你。你可要小心···。” 话还没说完,这小道士忽然浑身抽搐起来,七窍齐齐喷射出血浆,然后倒地不起。 楚河一看便知道,这小道士被人下了咒,虽然不至于死。 但是这一咒下去,七窍喷血,失血过多,只怕也要虚弱个好几天了。 “这是老君庙?确定不是整人庙?” “虽然说深山野庙,多有奇人怪癖之士,但是这乘博道人也太古怪了吧!而且这道号取的···比戒鲁都还不如。简直可笑!”楚河推开房门。 或许是之前乘博道人给他敷药了的缘故,他的身体虽然还十分难受,但是却也并非没有运用的空间。 只要楚河运用‘九息服气’的神通,强行吊住胸中一口真元,便可催动身体,横空挪移飞回长安。 想到这里,楚河正要发动神通。 一头玄龟虚影已经在楚河的背后若隐若现。 “道友···!道友要离开吗?为何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这样让贫道很为难啊!” “一幅生命垂危的样子,强行吊着一口真元离开我翠云峰老君庙,若是让旁人瞧见了,岂不是砸了我们老君庙的招牌?” 不知什么时候那见鬼的乘博道人又出现在了楚河的身后。 悄无声息。 即使是楚河此时状态大为不佳,这老道士的隐匿潜行之术,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完全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楚河绷着脸转身:“在下楚某人很感谢道长的救命之恩。但此时有要事,关系国家社稷,天下苍生。不得不速速去办,今日之恩唯有改日再报。” “至于我个人的生死···我楚某早已看淡。” 乘博道人肃然起敬,于是从怀里取出一个山楂糖葫芦状的黑色丹药道:“之前贫道想了一下,那一颗六全丹确实有些大了。道友会有抗拒之心,那也是人之常情。现在贫道已经对它的形状进行了改良,道友尽管‘服用’,只要用了此丹,激发了潜藏在五谷轮回之所的先天之气,就能修复一身伤患。如此你再想要离开,贫道绝不阻止。” 楚河一脸漆黑的看着乘博道人手中那莫可名状之物。 如果常去线上赌场的同学,一定对这个造型的物件十分熟悉。 “道长的好意···楚某心领了。如果道长还有什么正常一点,用于口服或者外用的丹药、药膏,楚某却之不恭。但是此物···恕在下实在无法接受。”楚河强忍着到了嘴边的素质连击,绷着表情继续说道。 “看来道友对这个形状还是不太满意?不要紧,贫道还可以去改,你觉得椭圆形和连珠形怎么样?”老道士像是完全听不懂楚河在说什么似的,继续卖力的推销自己的六全丹。 “够了!老道士!老子忍你够久了!你再纠缠不休,我楚河即便是欠了你一条命,也要与你先打过一场。”楚河心中火起,暴怒开口道。 没办法,作为一个钢铁直男,一直被人惦记着,用点什么东西塞进菊花里面,绝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何况楚河现在真的有些赶时间。 他不确定自己已经昏迷了多久。 虽然那些北邙山吕不韦麾下的冤鬼恶煞暂时闯不进翠云峰。 但若是长孙无忌派的人到了,将他堵个正着,那可麻烦大了。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难以全身而退。 第七百七十四章绿水湖 “既然如此,那好吧!”老道士乘博遗憾的摇了摇头,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楚河这才有空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看起来不大不小的道庙,后面是一间连着一间的道院。 前面则是供着老君像的神坛。 再往远一点的地方,则是坐落着一座座大大小小的炼丹炉。 炼丹炉的形状也是各异。 有的像宝鼎,有的像葫芦,还有的就像一口大锅。 一些神情执迷,表情真挚的道人,就都蹲在那一口口的丹炉前,对于从他们身边错身而过的楚河,压根没有半点注意。 “没有静室,也没有相互间隔的太远。他们这样炼丹,难道不怕相互影响,或者丹气流窜,毁了别人的丹么?”楚河有那么一丝好奇。 不过很显然,这本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世上千奇百怪的法门,乱七八糟的手段太多了,楚河没兴趣一一知道究竟。 他现在就想着快点离开,以免被长孙无忌派来的人堵门。 他落入翠云峰的动静可不小,长孙无忌派来的人,即便是不和吕不韦联系,单单只是在北邙鬼市中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出了炼丹场,楚河再往前走,正看到一片翠绿的湖水。 湖面安静无波澜,湖水清澈倒映着青山。 倒是一处闲逛的好去处。 “一路跟了这么久,都出来吧!”楚河头也不回的说道。 南明离火剑已经环绕在了周身,半截时光尺也藏在袖子里,含而不露。 一共七个道士从各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围拢着楚河。 其中一个看起来摸样敦厚老实的道人道:“这位兄弟!你得罪了庙祝,我们几位也是依令行事,你别怪罪。等会我们动手的时候,尽量都收住一点,表面上把你打的皮开肉绽,血浆四溅,但是不伤及筋骨,更不会坏了你的丹田、灵台,还请兄弟多多见谅!” 旁边一个长相机灵的却道:“老四!你是不是傻?以庙祝的修为,伤的深伤的浅,还不是一眼就看穿了。要打就真打,留他一口气就行了。庙祝心软,见他命垂一线,肯定又会心生不忍,将他救回来。” 一个瞧着好像不到十岁摸样的小道士却纳闷道:“既然我们打伤了他,庙祝又还要救他,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打他?” “啪!”一个厚厚的手中拍在小道士的后脑勺上。 “当然是给庙祝出气了!这位兄弟既然不肯主动领我们庙祝的情,那就只能把他打的动不了了,再去领庙祝的情!”一个满脸络腮胡,长的五大三粗,浑身都紧绷着肌肉,实在像土匪躲过道士的道人,恶狠狠的说道。 这群人说的热闹,颇有将楚河撇在一旁,自己开一场群口相声的意思。 “哈!拿我出气?好大的口气!我楚某一生,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今日即便是一死,也不会让尔等这帮鼠辈得逞,看剑!”语气愤怒而又充满了悲愤,楚河仿佛通红着双眼,一幅拼命的架势,持着南明离火剑,眼看着就要一剑斩出。 “结阵,七曜玄光阵!”络腮胡大吼一声。见楚河要拼命,这七个道人也不得不重视。 七个道人各自站好方位,结成道阵。一阵光圈浮现,借助七曜之力,将七人牢牢护在其中。 正等着楚河的剑击。 一扬头,却瞧见,楚河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把宝镜,拉开了一个空洞,已经半个身子嵌了进去。 “卑鄙!” “休走!” 道人们纷纷大怒。 原本听楚河的语气,还以为楚河这是怒火攻心,想要发大招。 没想到却只是虚晃一枪,直接开溜。 楚河当然要走了。 不走难道真的留下来刚正面? 先不说他现在重伤未愈,身体几近枯竭。 那七个道士修为虽然有深有浅,最低的却都已有元婴初期,最高的便是那个络腮胡,有元神三、五重的实力。 这七个道士结成阵法一起来攻,就足够给现在的楚河造成大麻烦。 更何况,打了小的,还有老的。 那邪异莫测的乘博道人,楚河根本看不透,更感觉不到他是否就潜伏在附近。 楚河怎么敢滞留在此,与这些道人纠缠? 楚河打开昊天宝镜的速度很快。 而这些道人显然战斗经验都不是很足够。 之前结阵用的是防守姿态,如今骤然拆阵,步法一乱,虽然不至于相互冲突,却也不能那么快转移成攻势,阻止楚河离开。 大半身子站在黑洞里,楚河笑眯眯的冲着这七个道人摆手。 就在此时,却压根没有看到,身后一只手直接穿过了空间,抓到了他的后衣领子。 “道友!这么着急离开?连声招呼都不打,真的很过分呢!”乘博道人的声音出现在楚河的耳边。 他还是这么飘忽,就像是地上的影子,你很难去注意它,但是它却一直随行。 楚河想也不想,回身一掌朝后拍去。 啪! 手掌对撞。 楚河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且柔和的力量推着自己,朝着翠绿的湖水砸去。 胸口一股浊气上涌,两道黑血顺着鼻孔便喷射了出来。 喷出这两道黑血,楚河反而觉得身体舒坦了许多。 侵泡在翠绿的湖水之中,楚河不但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感觉浑身都有一种酥麻感。 再看四周,却见湖底长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水属灵药。就像一个个发光源,在湖底熠熠生辉,将湖底妆点的瑰丽。 而灵药丛中,一些被抛弃、废置的丹炉,也都堆积在湖底。 那些在丹炉中所积累的药渣还有依附在丹炉壁上的丹气,都融合在了这湖水之中。 竟然将这偌大的绿水湖变成了一个药池。 如果楚河真的能了透视整个绿水湖,就应该能发现。 这个湖就像是一个特殊形状的丹炉,而就在湖底深处,还暗藏着一条火脉。 正不断的输送着热力,蒸腾着整个湖水。 感觉到湖水对自己的好处,楚河反而不着急浮出水面,而是就侵泡在其中,且越潜越深。 此时楚河再愚钝,也明白,那老道士乘博,是有意将他打入湖中,借用湖水的药力,帮他洗涤身体,激发身体中暗藏的活力。 道理上似乎与之前老道士的六全丹类似,只是接受起来却好接受多了。 “看来倒也是个好道士,只是有些恶趣味···!”楚河心想。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一想到乘博道人那造型古怪,使用方式更古怪的丹药,就感觉从背脊处涌起一阵恶寒。 湖水很深,楚河下潜了大约有五十米左右。 行走在已经略显得有点黑,却又被各种灵药光芒照耀的光斑闪烁的湖底,楚河主动的运转真元,与这湖水中的药力相互感应,吞吐着庞大的能量,修复身体中的创伤和亏空。 随着水波的推动,在湖中旋转漂游,却在隐约间,突然感觉一直环绕在身边护持的南明离火剑,不知为何猛然颤抖了几下。 第七百七十五章剑影 一把按住南明离火剑,依旧能感受到剑身的颤抖,以及此剑剑灵的发出的那种战栗。 它正在害怕! 楚河不由警惕起来。 南明离火剑是至正之剑,即使是遇到不敌的对手,那也有一股正气壮胆,宁折不弯的气韵。 此时却居然会有害怕这种复杂的情绪出现,这就说明这个湖底一定隐藏着什么极为了不得的东西。 楚河二话不说,拔脚便走。 探秘? 别开玩笑了! 他现在身上麻烦事还不够多? 人活着贵在知足,不知足的,除非是天命所归,否则都死了。 只是楚河要走,却有东西偏又不让。 南明离火剑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一道漆黑的剑影,却矛盾的宛如一道流光一般,挡住了楚河的去路。 “年轻的修士哟!吾乃昔日灵宝天尊诛仙剑下,照落在老君丹炉上的一道剑影。得丹霞孕育,从丹炉中剥离而出,具备了灵智。如今遇见了你,便是你我缘分,不如让我传你上清诛仙剑,重塑我截教雄威如何?” 漆黑的剑影晃动,一个声音笔直的灌入楚河的脑中。 楚河却面色大变,毫无喜色。 迅速的退后几十步,施展避水咒,然后抱拳躬身对着剑影道:“打搅了!打搅了!告辞!告辞!” 说罢再无废话,脚下连跺。 正要以神足神通跨越水层离开。 嗖! 恐怖至极,令楚河浑身汗毛都为之一竖的剑气猛然袭来,贴着楚河的头皮飞过。 楚河被迫停足。 “年轻的修士哟!能继承灵宝天尊的上清诛仙剑,你难道不高兴吗?不快乐吗?为什么要走呢?”剑影环绕在楚河的身边,时不时恶趣味的释放出一丝气息,撩拨一下可怜的南明离火剑。 楚河心中腹诽:“见鬼的上清诛仙剑,去他娘的灵宝传承。” 想想看,吕洞宾的天外轮回印记,让他直面佛门恐怖,若非师父鬼谷子给力,直接就交代了。 一部九转玄功,更是将他几乎彻底推到了佛门对立面,只怕已经在不少菩萨佛陀那里挂了号。要是有一天灵潮回归,仙佛重现,他还不知道要遭遇什么。现在为了定海神针,他更是搞的自己狼狈不堪,疲于奔命,哪里还有昔日楚河王的风度翩翩? 这么算下来,无论这所谓的上清诛仙剑,是个大坑还是个有毒的馅饼,他都必须离的越远越好。 他现在根本就不缺法门。 单单把九转玄功和三身论吃透,就足够受益。 再要什么上清诛仙剑做何用? 听着名头响亮,怎么说也和诛仙剑挂钩,而且还是灵宝天尊传承。 但是这玩意,怎么想都碰不得啊! “这位···前辈!咳咳咳!”楚河捂着胸口,用虚弱的声音继续说道:“你看我这个样子,上气不接下气,活了今天没明天,根基浅薄,目光短浅,资质愚钝,又没什么靠山,再加上胆小怕死,这么多的缺点,你确定我适合继承堂堂灵宝天尊,三清道尊的传承?” “我觉得吧!这老君庙的道士们就很合适。他们个个骨骼清奇,随便挑一个,都比我强!” 楚河很不厚道的甩锅。 剑影晃动了几下,然后道:“虽然你潜力几乎耗尽,根基浅薄,目光短浅,资质愚钝而且···胆小怕死。但是至少,你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识,这很不错。像你这样有自知之明的人,还是很罕见的。勉强有资格受灵宝天尊的传承。只要接受了传承,你就有靠山了,从此可以自称道尊门人,即便是仙佛见了你,也得礼遇三分。” “而···老君庙的道士拜的都是太清道祖,我···不好下手啊!” “那这翠云峰也并非什么穷乡僻壤,人迹罕至之处。您不妨多考虑考虑,再挑个人?”楚河为之气结。不由却又畅想,日后这老君庙变成上清观,是否有这剑影在其中作祟。 剑影又道:“这里人确实很多,但是你是唯一一个不属于老君庙,却被打入这绿水湖中的人。”语气中深深的无奈感,差点让楚河动摇了。 “再多等几年,有机会的,有机会的!”楚河继续劝阻。 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是有毒就要磕牙,上清诛仙剑这么大的一块饼,楚河感觉自己要真收了,一定会被砸死。 “我已经等了上千年了,不能再等了!”剑影咆哮一声,竟然不再理会楚河的拒绝,直接朝着楚河冲来。 “早就知道你不对劲!果然露陷了!” 楚河左手时光尺,右手昊天镜。此二宝早已准备好,最大限度的催动,时空交织,在楚河的面前围拢隔绝出了一道道隐晦生涩的波动。 然而在两者合围之下,那剑影却笔直的穿透了时间和空间,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一瞬间便刺入了楚河的灵台,朝着楚河的元神飞去。 这一下直奔元神,楚河若是再不明白,这剑影起的是夺舍取缔他的主意,那就太木纳了。 “果然是打着这个主意,师父!求您出手了!”楚河的元神仰头一喊。 那一直钉死在楚河灵台的翠竹,便化出一道翠光,牢牢的护住楚河的元神。 任由剑影攻伐,难以撼动分毫。 “灵宝?六根清净竹!你怎么会有这东西?你不是说你资质愚钝、目光短浅、根基浅薄吗?”剑影感觉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侮辱和欺骗。纯洁的剑生,遭到了一种深深的背叛感。 它是灵宝天尊不知何时,挥动诛仙剑,留在太上老君丹炉上的一道剑影。 来历很牛叉! 但···再牛叉,也只是一道影子。 它又不是诛仙剑,更不是灵宝天尊。 虽然楚河的六根清净竹也只有一截,但是护住楚河不受其侵害,却是妥妥的。 “嗯!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可以不信啊!这么耿直,是很容易受伤的,还有···我这个人喜欢谦虚,不行吗?” 灵台之中,可是楚河的主场。 在翠竹的护持下,楚河心念之力一动,一根金色的巨棍勉强成型,从灵台识海中横扫而过。 蛮横霸道的一棍子打在那剑影之上,一瞬间便令其黯淡几分。 “怎么可能!即便是在你的灵台之中,以你一个区区的下界小修,如何能伤到我?”剑影周身散落着黑色的光斑,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第七百七十六章棍棒底下老实‘剑’ 能动手,就不哔哔。 所以楚河挥舞着棒子,不断的以各种方式,从各种角度敲击着剑影。 剑影被越打越单薄,眼看着就要被彻底粉碎,消失在灵台之中。 “大哥!爷爷!祖宗···别打了!别打了!认输!认输!认输!放我出去,大家萍水相逢一场,就算有什么不愉快,打过这一场,也该算了。”剑影服软了。 活一次不容易。 从一道剑影,剥离出老君的丹炉,具备灵智,拥有自我。 这是极小的概率,剑影不愿就这样被楚河打的灰飞烟灭,消亡无踪。 面对剑影的求饶,楚河挥舞着棍子更勤快了。 开玩笑! 把他放出去? 楚河的定海神针可还没到可以取出灵台,干涉现实的程度。 别看这剑影在灵台之中,被楚河用定海神针打的跟孙子似的。 一旦将它放出去,立刻就能挥起诛仙剑气,将楚河给斩了。 所以放是不能放的。 “还想玩狡猾?该打!”楚河的元神冷哼一声,手里又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敲击。原本还有几分棍法章法,渐渐的就都用不着了,只要使劲的敲便可以了。 翠竹和定海神针,一攻一防,配合完美。 在楚河的灵台之中,剑影完全不是楚河的对手,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即便是强行释放剑气,想要搅乱楚河的灵台,也做不到。 楚河进入这个副本,修成定海神针,本就是用来定住识海灵台,不被外界干涉、伤害。如今定海神针既成,只要作为核心的元神不受影响,灵台稳固,识海沛然,无论剑影掀起多大的风浪,那都是风淡云轻,轻易化解。 “住手!住手!住手!我和灵宝天尊有关联,是他一手缔造。你害了我,就是恶了灵宝天尊···。”剑影疯狂大叫道,显然是无可奈何之下,还是扯后台,摆背景,扯虎皮拉大旗。 楚河冷笑道:“老子我还是女娲亲手造的人族后裔呢!我骄傲了吗?老子我的祖宗是三皇五帝,我有说什么吗?所以说,现在有些人···权当你是人吧!就是这么浮夸,和别人有个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就蹦出来自以为是。你咋不去问问天尊,记不记得有你这么一号东西?” “爷爷!祖宗!别在打了,我教你上清诛仙剑还不行吗?不行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零星记忆的老君丹术。也可以一道传你,你别打了,再打我就真的碎了。”剑影的声音渐渐的虚弱下来,听这话的语气,像是真的彻底服软了,而不是像之前那般,假意投降实则是想要诈一波。 “滚滚滚!不学!不学!”楚河暴躁至极,手里的棒子挥舞的更激烈了。 上清诛仙剑一听就麻烦多多,还再来一个什么老君丹术,怕是嫌他不够麻烦,死的不够快? 楚河算是看明白的很,那些传说中的人物,他们的东西可都不好拿。 除非是定下了名分,就像楚河和鬼谷子这样的。 师徒传承,天经地义。 否则的话,吃了多少就要吐出多少,半点便宜都别想白占。 天降鸿福,神功法宝点击就送?不存在的! 剑影是真的惊了。 之前楚河拔腿就走,丝毫不为所动。 他还可以当做是楚河天生谨慎,能够克制住心中的欲望。 但是现在,他都主动送好处了,这都看不上眼? 这个人···这么怂的吗? 片刻功夫,楚河又一连打出了几十棍子。 棍棍打在剑影的身上,将他打的淡薄的几乎只剩下微弱的虚影了,只怕挨不了楚河两三棍,就会彻底消散。 “求您了!放过我吧!” “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将我炼入一柄剑中。然后炼化那柄剑,便能操控我。” “我觉得您方才用的那把剑,剑体就很不错,颇为适合我。”剑影小声弱气说道。 原本满身的傲气、跋扈和嚣张,都被楚河一通乱棍扫的干干净净。 这个说法倒是令楚河微微一顿。 心中颇为心动起来。 他自己修炼上清诛仙剑,肯定是不行的。 那太麻烦,没有足够的底气之前,楚河是不想随便沾染这等一听就很麻烦的东西了。 但是就这么舍了,说真的,楚河还真有那么点不舍。 如果能将剑影炼入一柄剑中,然后再操控这柄剑,中间隔了一层,没有和灵宝天尊产生必然因果,那应该就没事了吧! 他倒不是天真的相信了剑影的求饶。 而是相信九转玄功。 在九转玄功之中,便有一门名为‘奴剑’的神通。 眼下的剑影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一种特殊的妖,所以这门神通对他基本无用。 但若是将剑影炼入剑器之中,让他与剑器全部的结合起来,变成剑灵,那就没问题了。 “你倒是想的好,想要我的南明离火剑做根基?夺舍我不成,就换了一个目标?”楚河冷笑一声。 然后从储物戒指中翻了翻,还真让他翻出了一把‘绝世好剑’。 没错,这就是‘绝世好剑’。 以前楚河用过黄飞鸿的铁伞,深感不错。 便让吴建伟帮忙收集过一些类似的剧组道具,说不准就有一些沾染了信仰之力,产生了变化。 后来发现,收回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垃圾,也就没有在意。 楚河手里的这柄绝世好剑,也是当初收上来的‘垃圾’之一。 它并没有被信仰之力渲染成法器。 毕竟一个剧组里,用来拍戏用的‘绝世好剑’都有一打,那部戏的受众虽然也很广泛,却还是远比不上许导拍的黄飞鸿。 楚河收着它,也只是当做一件做工还算精细的工艺品。 就和人收集手办是一个道理。 别看这绝世好剑质感十足,但其实就是用木头外面包裹了一点铁片做的。 和铁伞那种分量十足的真家伙,可有着本质的区别。 看着楚河抓着自己往那华而不实,一看就虚的剑···就当做是剑的物体靠近,剑影是抗拒的,他想要挣扎。 一旦入了这柄‘剑’他可就全毁了。 只可惜,在楚河这里,就喜欢做这种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情。 剑影越是抗拒,楚河越觉得有搞头。 一哧溜的便将已经几近消散的剑影,强行塞进了‘绝世好剑’之中,然后打上了各种封印,直接开始炼化。 看着手中突然绽放微光,颇具备了几分神韵的‘绝世好剑’。握着宝剑,楚河满意的点了点头。 即使是有剑影的改造,这‘绝世好剑’垃圾般的底蕴摆在那里,想要成气候,怕是没个几百年不成事了。到那时,楚河有自信,即便是这厮变成真的诛仙剑,他也能压得住! (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求收藏!收藏差一点就突破十万了,有没有好心的兄弟,忘了点收藏,帮忙收藏个?) 第七百七十七章水火于一炉,人体如大丹(上) 轻轻一挥剑。 一道微弱却恐怖的剑气从剑锋处崩裂出去。 在楚河的眼中,就在他的身前,有那么一小块,也就相当于足球大的水团,一瞬间竟然在水底,被分解成了无数份。 它们并没有被蒸发或者消失,更没有与旁边的水层结合在一处。 而是单独的,仿佛被排斥出了原本的群体,无限分解了。 这种分裂仿佛是不会停止的,永恒固定的。 而握在楚河手中的‘绝世好剑’则发出‘咔嚓’的哀鸣声。 剑体震动,已经化作此剑剑灵的剑影震动水波,虚弱道:“轻点!轻点!慢点来,不要太快,不要太用力。疼···太疼了!你太用力,我承受不住!” 楚河微微一笑。 虽然没有给剑影找一个好身体,肆意的挥洒他的能耐,表面上多一个好帮手。 但是这样更加的稳定,即使现在的‘绝世好剑’能够射出如此恐怖的剑气,它的身躯却是脆弱无比的。甚至不用楚河自己动手,他只要想反噬,动用出强大一点的力量,他自己就先行崩解了。 “好!你就放心吧!我会对你温柔的!”楚河笑着说着,然后翻出剑鞘,将‘绝世好剑’挂在腰间。 虽然也不是不能放入小世界或者储物戒指中,但是为了稳妥,楚河还是觉得随身携带,时刻监视更好一些。 收服了剑影,楚河也觉得在这个绿水湖里待的太久了一些。 虽然这湖水里的药力对他的身体很有好处,但是泡久了效果已经开始下降。 渐渐的已经不是那么有效了。 楚河还着急着离开,未曾忘了正事,便往水面浮去。 只是等楚河冒头的时候,却发现。 在原本翠绿的湖水之上,竟然飘起了彩色的丹霞。 浓浓的丹霞锁住了湖面,就像是一尊丹炉的宝盖。 楚河奋力一飞,却飞不出湖面,最多只能从湖中露出半个脑袋来。 一把抄起‘绝世好剑’,楚河紧握着他,握的嘎吱作响。 “说!这是不是又是你搞的鬼?”楚河厉声质问道。 绝世好剑中剑影悲鸣道:“天可怜见,若是我有这样的本事,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这是老君炼丹留下的丹霞,厚重无比,却无形无质,拥有奇异之力。整个翠云峰,应该也只有一人,有本事调动他们才是。” 楚河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人影。 “是不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猥琐、小气的老道士?”楚河问道。 剑影道:“看来你也知道他,那我便不瞒你了。其实这老道士根本不是普通人,他原是老君昔日在这山中炼丹时,顺手点化的一朵老山菊,用以作为看火的童子。也真是因为这个老道士,我才一直不敢对老君庙的道士们下手。” “卧槽!”楚河心中是颇为震惊的。 虽然早就觉得这乘博老道士不简单,却没想到,他竟然是曾经道祖亲自点化的山菊花。 难怪有本事调动着翠云峰上的丹霞。 只是他用这丹霞,覆盖住这湖水,有什么用意? 楚河倒是不怀疑这老道士还有什么歹念。 只是有点担心对方的恶趣味。 以对方的能耐,若是真的想要对他不利,早有无数次的机会,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楚河虽然多疑谨慎,但也不会到了疑神疑鬼到病态的程度。 此时老君庙中,乘博道长坐在老君像的脚下,双手虚握,仿佛怀抱着一个巨大的丹炉。 而之前围堵过楚河的七个道士,分别坐在乘博道长的对面,分别一脸严肃的看着乘博道人。 “庙祝!真的要将丹霞全部灌入绿水湖,开启天地水火大炉,炼天人大丹吗?”满脸络腮胡的道人问道。 一旁好几个道人跟着点头。 那个看起来最小的道士却奶声奶气道:“师父!没了丹霞,我们老君庙可就没了护山大阵,以后这北邙山怕是没法待了!” 乘博老道双手如抱住混元,滚动大球一般翻滚。 水火二气如负阴抱阳,浑圆如一体,演化太极。 “北邙必生鬼王,登顶祭天,以告天庭,此乃天意,不可违逆。即便是翠云峰有丹霞大阵相守。但为师已经快要飞升,一旦为师登仙,大阵失了变化。被那山下的阴煞集中一冲,丹霞便会顷刻摧毁。” “与其如此,不妨便先用了这丹霞,炼了这大丹,为我老君庙一脉,留一丝香火。”乘博老道说着,手中却没有停下,各种手印调动着真元。熊熊的地火已经从地底蔓延出来,灼烤着整个绿水湖。 “即便如此,我老君庙有众多道人,何人不可,为何要便宜了那外人?” “丹霞本为老君所留,又在这山中汲取日月精华,吞吐天地灵气多年,早有了灵性。若是将丹霞齐炼入一人体内,不仅可以令人根骨大增,媲美仙佛,并且从此不受三灾五衰,等同长生···。”络腮胡旁边,一个眉毛稀松,嘴角刻薄的道人不忿道。 眼中更有一丝丝隐晦的不甘和怨恨。 理论上人只要修出了元神,只要元神不死,便为不死不灭,长生了道。 只是这也只是理论上,元神千年有大劫,三灾来扰,五衰缠绕。 几乎鲜有人能避过去,多数元神都会死在这一劫上。 即便是侥幸逃了这一遭,随后也是劫数重重,只要不成仙,就别想好过。 所以很多修士便干脆断定,即便是元神修士,也唯有千年寿元。千年不仙,便灰飞烟灭。 但是这翠云峰中积蓄的丹霞,虽然无法给人间帝王使用,让凡人一朝拥有长生不老的能力。却可以改变修士的身体本质,提高其潜能,同时消除潜在的三灾五衰。 依旧可以算是长生不死之圣药。 乘博道人道:“因缘际会,天命所致。那人入了绿水湖,不想竟已经改变了老君庙的命数。如此便是契机所在,既然如此,老道何不成全了他,且看看这命数的变化,还能扩大到何种程度?” 说罢不再废话,更加快速的转动手中的阴阳气团,隔空操控那水火天地大丹炉,在这丹炉中炼丹。 整个绿水湖都沸腾起来。 楚河感觉到原本散落在绿水湖中的药力,竟然开始迅速的朝他集中。 一股强劲却绵和的药力,环绕着他的周身,不断的灌入他的体内。 而头顶百会穴处,一缕缕丹霞,开始渗透进去,贯穿楚河的周身百窍。 第七百七十八章水火于一炉,人体如大丹(下) 丹霞入体,楚河感觉整个人都轻了。 这种轻并非指的是体重上的轻。 而是一种本质上的改变,有点和楚河在妖魔世界,掌控轻灵之气权柄时的感觉接近。 “怎么回事?突然就发大礼包了!有点措手不及啊!”楚河感觉有点懵。 不过好处在眼前,并且直接灌输进来,想拒绝都不行。 既然如此,也就只好尽量配合,享受整个人升华的快感了。 楚河盘腿坐在湖中,运转九转玄功,吸收着丹霞和湖中沸腾的药力练功。 此时这天地水火大丹炉之外,乘博道人环抱阴阳,表情微微露出一丝讶异之色。 “竟然能够主动消耗药力和丹霞,并且用量如此之大,看来他的来历果然不简单,身怀绝技啊!” “既然如此,那贫道便再加一把力!” 乘博道人念头一动,手指连弹。 那原本遍布在湖底生长的灵药纷纷炸开,化作一道道药浆,这些药浆各自以药性不同相互混合,然后又溶解入湖水之中。 更加充沛的药力开始环聚在楚河身边,满足着他那沛然的吸收力。 一直进展缓慢的九转玄功,开始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飞速提升。 楚河的身后先是有九种不同的天生神祇,闪烁虚影。 最后汇于一炉,化作了一个虚幻的灵光大卵。 层层丹霞收拢进去,那大卵不断的变大,犹如心脏一般挑动。 其中有强横至极的力量,正在孕育,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 即便是此刻暂时,还没有彻底孕育出第一重神,但是将九种不同的神通所演化的神祇虚影凝为一体,依旧让楚河的力量,在短时间内暴涨飞快。 九转玄功第一重大圆满,让楚河的境界一路飞涨。 至于之前过分运用心念之力,消耗的根基和潜力,早在丹霞和湖中药力的双重作用下弥补。 灵卵并未停止生长,而是继续膨胀。 跳动!跳动!跳动! 湖面翻起了滚滚的巨浪,却又在丹霞的压制下,只能化作暗流,潜入水底。 水底火龙翻滚,蒸腾着疯狂的热力,沸腾着湖水。 啪! 楚河背后的灵卵爆开,一头浑身毛发金黄,散发着无穷凶威的猿猴跳将出来。 它无比的真实,不再如同虚影。 它就是楚河的力量,属于楚河的一部分。 “猴哥?这回又蹦出来一个美猴王?”楚河看着那猿猴,有些发愣。 再仔细看才发现,它又与猴哥不同。 相比起来,身形上它更加的魁梧,并且凶气十足。 有点像朱厌只是毛发不同,而且这猿猴的手中,还握着一根粗重的金色棍子。 定海神针! 第一重九转玄功的大圆满,竟然带动了楚河心念之力的突破。 一直只能在楚河的识海里凝聚的定海神针,竟然真的具象到了现实之中,能够干涉现实。 当这奇特的猿猴与楚河的身形重叠。 楚河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无穷的力量。 他仿佛可以掀翻这天地,一棍捣碎苍穹。 他更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云顶之上,有一栋巨大无比的仙门。 它就像一个锁,牢牢的钉在那里,将芸芸众生,锁在了苍穹之下,封闭在了长生门外。 白素贞曾经送给楚河的那一缕太初仙气蠢蠢欲动。 楚河有感觉,他如果现在吸收了这一道太初仙气,极有可能借机撬动那仙门,打开一丝缝隙。 但是楚河忍住了。 他没有忘记,这只是在副本之中。 他现在经历的,拥有的,都会被收回。 哪怕是他成仙了。 只要没有成为打破时空禁锢的大罗金仙,那就没有意义。 现在使用太初仙气,是一种浪费。 借助着九转玄功第一重的大圆满,融合第一重的九种不同的神祇本命神通,楚河化出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先天神祇。 在凡间,他已然接近于无敌。 九转玄功第二重的数种神通被他迅速的修习完成,不再是如以前那般,只能凭借着一丝联系,勉强施展一二,而是真的可以运用全力。 只是到了要融合凝聚成新的,第二种属于楚河的神祇之时,那原本源源不断提供吸收的力量,却猛然一收,近乎消失一空。 楚河这才发现,绿水湖里的药力已经被他抽空。 而原本还有一部分的丹霞在湖面上漂浮,却被从远处冲来的阴煞之气挤开,已经开始远离他。 “吕不韦!你这是在作死!”楚河真的怒了。 那种快速提升,仿佛没有上限般的快感,令楚河沉迷。 没想到,竟然会被一直等在山下的吕不韦,察觉到了丹霞的快速消失,而发起了突袭,打断了他的这种提升。 一脚踏出翠云峰。 一眼看去,只见郁郁茫茫之间,蔓延着无边的黑云。 数以百万计的冤魂厉鬼,枕戈待旦。 黑烟大旗在阴风中飘展。 吕不韦一身战甲覆身,坐在由阴蛟所拉的长车之上,俯视着整个翠云峰。 “吕不韦···!”楚河咬着牙,看着吕不韦,现在他满心的怒火,更有无双的勇力,已经顾不得往昔的慎重与沉稳,只想杀入这吕不韦的大军中,发泄个痛快。 “是你!没想到你还真没死。是那翠云峰的老道士救了你吧!” “不过他算是白费功夫了,因为你这一次,再也难逃劫数!”吕不韦看着楚河,表情阴冷道。 之前楚河挥洒降魔符咒,一通乱炸,毁了他不少的阴煞之气。 若非这翠云峰的丹霞,不知何故忽然消散大半,只怕他的登山大计就要受损。 此时再见楚河,自然是满心的不快,就等着发泄。 “想杀我?” “你有这个本事吗?”楚河冷哼一声,伸手一展。 九转玄功第二重开启的九种神通,化作九种不同的神祇,环绕在楚河的身边。 然后变成一身九彩的战甲,结结实实的披在身上。 身后一头金黄的巨猿咆哮,与人身重叠。 “棍来!” 大手张开,金色的定海神针,旋转着出现在楚河的手心,然后不断的变大。 越来越大,越来越长。 环抱着它,楚河冷笑着对吕不韦道:“你鬼多势众?就以为吃定我了?” “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柱倾塌,玉宇澄清!” 吕不韦从楚河那恐怖的声势中已经感觉到,事情和他想象的似乎有那么些不太一样。 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 就看到一道金光笼罩下来,覆盖住了十方,湮灭着万象。 那些他精心培育的阴兵煞魂,在这金光之下,纷纷不足以支撑一刻,便皆烟消云散。 第七百七十九章一路打穿北邙山 吕不韦是真的惊了。 他是个商人,是个政客。 这是刻在灵魂里的东西,即便是他成了一方鬼王,拥有了绝强的实力,也改变不了这个本质。 所以面对楚河如此凶悍的进攻之时,他首先想的绝不是硬怼上去,而是先撤。 至少让自己先躲到比较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徐徐图之。 吕不韦有心先避锋芒。 可是楚河让么? 若有凌天之力,谁特么和你虚与委蛇? 一个字,就是干! 手持一条金色大棍,身披九彩战甲,楚河硬是一人独行,从北邙山的这边打到那边。 管你什么凶煞恶鬼、积年老鬼、凶兵邪煞,都非一合之敌。 须臾之间,吕不韦庞大的鬼军,竟然被楚河一人,以一己之力清空了五分之一。 原本集结的队伍,更是七零八落的散在四周,就像是被狗咬了一般。 此时吕不韦再看楚河,那是真的有些怕了。 这样的一条猛男,吕不韦想不出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失了智,要和他冲突。 “这位壮士!你我本无宿怨,如今你以斩杀十万鬼卒,多大的不快也该消了。此事我吕不韦向你陪个不是,就此略过如何?”作为商人,若是拉不下脸皮来,那还怎么做生意? 所以面对楚河的强势,吕不韦即便麾下依旧厉鬼云集,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却出言服软。 “想息事宁人?老子我还没发泄够,想都别想!”楚河提着定海神针,就是一路猛打。 那心念所化的定海神针,寻常恶鬼那是沾到就亡,碰到就散。 此神针说是重一万三千六百斤,似乎也不是太过分。 但是这种重量其实并非恒定的。 当楚河的心念加重之时,它的重量也会跟着上涨。 理论上来说,定海神针的重量可以是无限。 因为心无限大,也可以无限轻重。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吕不韦是来的太不凑巧了。 不仅坏了楚河的好事,更成了他这些时日,心中积蓄怒气的一个发泄口。 有这么一段日子,无论楚河进哪个副本,和他的对手相比,他的实力即使不垫底,那也基本上没什么亮眼之处。 所以他必须不断的算着、想着、防备着,兢兢业业。 但是打心眼里说,谁特么都想提着一把刀,从南天门砍到凌霄宝殿,再从凌霄宝殿砍到西天灵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何其畅快,何其霸道,何其嚣张,何其舒坦。 此时难得实力来了一回爆炸性的增长。 虽然还不成仙,却已经有了接近人间无敌的力量。 九种先天神祇的本命神通,聚合起来,直接以楚河的肉身为根基,孕育了全新的先天神祇。 那种伟大的力量为楚河全面掌控,就等于将楚河的整个生命、力量层次,都往上拉升了一大截。再加上无往不利,且潜力无限的定海神针。 楚河有了嚣张的本钱,还不嚣张一把,苟着作甚? “年轻人!此事过尔,莫非真当老夫拿你没办法不成?”吕不韦听闻楚河之言,若是不是骨头渣子都早烂了,非得被气的诈尸不成。 “来来来!你有办法,尽管用来,我若怕你半分,就不是你爷爷!”楚河只管提着棍子狂轰乱扫。 这一通乱打,别说是吕不韦的队伍一片混乱。 即便是北邙地界,其它的阴界鬼族,同样都是一片惊慌大乱。 毕竟楚河这表现出来的力量太具有统治力,也太强势了。 真要说起来,北邙荒坟野鬼无数,但此时能站出来与楚河势均力敌一战者,却是一个都没有。 或许如伏波将军一流,能出来和现在的楚河过两招。 但是他也没道理帮吕不韦。 吕不韦真的要气炸了。 整个心态都崩了。 “好!既然是你自己找死,休怪我以大欺小!”吕不韦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句。 却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块帛书。 帛书之上便有两行字,大放瑰丽光芒,夺目刺眼,笼罩四野,令八方晃动。 “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圣人之音传响天地,两行古魏国文字浮现在虚空之中,在吕不韦鬼力的催动下,朝着楚河包裹而来。 宇宙二字,包裹一切。 在这一行文字所化的宇宙之中,楚河可以感觉到一切的道、法、理等等,却挣脱不开,且感觉整个宇宙仿佛越缩越小,整个人都被压了下来。 任由他蛮力撕天,也撕不破这宇宙。 “这绝不是吕不韦的力量,他没有这样的伟力。尸子!这是尸子的力量!尸子是杂家圣人,吕不韦作为杂家的传承人,手里有尸子手书这一点,我怎么能忽略?”楚河从暴涨的力量中清醒过来,却并不慌乱。 顺手一掏,将鬼谷子老实赐下的竹简也拿了出来,挥手朝着那尸子的两行字化作的宇宙封锁拍去。 啪! 就像是一根针戳破了一个气球。 没有见到任何的波澜,仿佛发生了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唯有楚河和吕不韦,才隐隐有感觉。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似乎有一个宇宙被湮灭了。 而楚河的手中,那鬼谷子赐下的竹简,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的破碎开来,化作飞灰,消失在了楚河手中。 楚河阴沉着一张脸。 这回他可是亏本大发了。 虽然竹简早就到了接近极限的状态,但是当它真的没了,楚河心里依旧有些空荡荡的。 借助着竹简和翠竹,鬼谷子多次援手,倚为靠山。 如今没了竹简,楚河仿佛都觉得靠山断了一半。 “嗨···先这样吧!等几时再找机会,去刷春秋本,找到鬼谷子师父,撒泼耍赖,重新要一卷新的回来。”楚河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收敛情绪。 脑子里同时又迅速的闪过一个念头。 “尸子的本来身份又是什么?他留下的两行字,为什么能与鬼谷子师父的竹简相互抵消?”按照以前楚河的推断得出的结论,那些百家圣人,都是远古大能,化身到人间,验证各自道理的强大存在。那么很显然,在他们的表面身份背后,其实还隐藏着更强大的真实。 见尸子留下的帛书都困不住楚河,吕不韦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慌了。 一拉阴蛟,就要架着长车逃跑。 楚河眉眼一竖,损失了竹简的心痛,全都当做一本烂账算在了吕不韦的头上,手提着定海神针,脚下一跺,猛冲过去:“呔!你这厮,哪里跑!” 第七百八十章长孙无忌的杀手 看着楚河直接提着棍子扑上来。 吕不韦直接就慌了神,哪里还有心抵挡,溜的就更快了。 只是他再快,也快不过楚河。 此时楚河的神足神通几乎就点到了满级。 脚下一动,便已经出现在了吕不韦的身侧。 招呼一声,手里的定海神针便直接横扫了出去。 棍影未至,那恐怖的压力已经要将吕不韦的鬼躯吹散。 生死攸关,吕不韦不再一味奔逃,而是再次变化成邪龙,持着各种法宝,周身笼罩着黑烟,企图挡住楚河的进攻。 只可惜,楚河早已非当日吴下阿蒙。 长棍所过之处,法宝纷纷碎裂成碎片。 长棍一搅,吕不韦那变化的龙躯,便被打断成了三截。 漆黑的如墨的阴血洒落,将一片大地都染黑。 一杆长枪迅如闪电的朝着楚河的后腰突刺而来。 楚河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凌空一翻。 嫪毐在背后偷袭楚河了。 这家伙说不准对吕不韦还是真爱,明知楚河的恐怖,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插手。 虽然看到了嫪毐的长枪,但是楚河却不愿用这污浊之物,肮脏了自己的定海神针。 于是一拍腰间,绝世好剑便飞将出去,在楚河的暴力使用下,剑身之上迅速布满了龟裂的裂纹,只差一点就破碎成渣。 剑影在剑中不断悲鸣。 而诛仙剑气却被激发了出去。 凌虚一斩。 长枪顿时崩裂,并且在剑气的作用下,不断的朝着更加细微程度分解,仿佛无有止境。 嫪毐痛失长枪,同样是亡命哀嚎。 他一身修为皆在这一杆长枪之上,如今长枪被诛仙剑气粉碎,他的修为便散去了一大半,险些连鬼体维稳都做不到。 嫪毐打岔这一会,吕不韦却已经抓紧时机,逃到了首阳山阴界范围。 一整片庞大的阴界连贯起来,甚至隐隐沟通着黄泉地府,同时抗拒着楚河的入侵。 站在那漆黑一片的阴界之外,楚河冷笑两声。 他只需以九转玄功变化身形,化为鬼躯,便可长驱直入。 但是现在他不愿这么做。 手里的定海神针挥舞,每一击都恍如天雷犁地,巨山崩塌。 那原本厚实的阴界大阵,在楚河这一棍棍敲打下,迅速的出现了裂纹,就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般破败。 随着阴界大阵的破碎。 整个北邙山,可以算是最大的一处阴界空间,也开始在楚河的肆意破坏下,不断的消亡。 这就等于是在挤压整个北邙鬼族的生存空间。 远处有鬼将,驾着铜马,背着长枪和弓箭飞驰而来。 “这位壮士!还请看在我马援的面子上,只诛首恶,莫要伤及无辜。”马援远远的释放着自己强大的气息,企图与楚河交涉。 然而他等来的是楚河强力的一棍。 “聒噪!”楚河冷哼一声道。 楚河这一棍还是留了情面的,只是让马援百年的苦修,被一棍子打散,元气大伤而已,要不了他的命。 若是当初马援真能找来赵氏姐妹,说不准楚河这一棍能下的轻一些。 阴界之中横冲直撞,楚河就仿佛一头空有蛮力的野猪,一路追杀着吕不韦。 而吕不韦则是不断的召集着自己的部下,对楚河进行堵截。 渐渐的演变下去,就像一场充满了破坏、暴力和血腥的闹剧。 就在此时,两道黑光,一左一右同时朝着楚河刺去。 他们的速度都很快,短距离下比起楚河,不差分毫。 两人手中都各自握着一柄短剑。 这短剑上不仅布满了恶毒的诅咒和毒素,更各有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蜈蚣,就像是图腾一般烙印在剑身之上。 这是一种稀有的蛊虫。 它与兵刃结合在一起,不仅可以赋予兵刃灵性,更能成倍的提升其恶毒性。 这是两个追求一击必杀的杀手。 如果让他们手中的短剑刺中身体,哪怕只是破了一点点的皮,寻常的元神修士,只怕都会肉身化作脓血,而元神则是被诅咒剧毒缠绕,渐渐虚弱直到彻底湮灭。 就在这两道黑光窜出来的时候,楚河脸上不仅毫无异色,反而露出冷笑的表情。 “早等着你们了!还以为你们如此情况下,大好的机会都不出手。”楚河长棍一撩,直接将两柄短剑挑飞,接连两脚,同时踹在两个杀手的心口上。 巨力冲击,将他们踢的口吐黑血,连内脏碎末都吐出来了。 实力暴涨带来的那么点自大,早在楚河被尸子的帛书捆住之时便已经消散。 楚河总归还是楚河。 本书也不会骤然改变画风,变成肌肉横推文。 他之所以搞笑似的追着吕不韦上蹿下跳,好似一幅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摸样。 就是为了引那长孙无忌派来的杀手出现。 他们奉命前来杀死房玄龄的魂魄,即使没有房玄龄在,他们也要完成任务。 总之就是谁碰了八叶彼岸花,他们就杀谁。 楚河自然便是他们的目标。 这两个杀手躲在暗处,就像毒蛇一般,楚河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自然是做一出好戏,引他们出来,然后一道给解决了。 这也要多亏了吕不韦的配合。 当然对方是本色演出,不仅没有片酬,而且有很多句素质连击想要爆发。 虽然一人一脚,已经踢碎了他们的内脏。 但是楚河却并不放松,追击上去,对着两人迎风便是当头一人一棍。 定海神针下,连魂都逃不掉,死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才是楚河必杀的目标,至于吕不韦···添头罢了! 看着楚河的视线再扫过来,吕不韦浑身一抖,知道自己要不再想想办法,今日这一遭劫难,怕是逃不过去了。 “等等!等等!自古有花钱赎命的道理。我吕不韦愿意花费代价,从阁下手中赎我自己一命。阁下看如何?”即便是生死关头,吕不韦不改商人本色。在他看来,天地之间的一切道理,都像是一场交易,没有什么生意是谈不拢的,只有价钱合不合适。 楚河收棍而立,略感兴趣道:“你要花钱赎自己的命?可以!但是你吕不韦堂堂秦国宰相,始皇相父,如今的北邙鬼王,若是不拿点有分量的东西,怕是交代不过去吧!” 楚河这个时候懂得抬高吕不韦的地位了,完全不是之前撵狗般的态度。 毕竟做生意嘛!哪怕是一泡屎,要把它卖出去,也要吹成金坷垃。 吕不韦闻言,面露喜色,既然楚河愿意和他谈生意,那就说明他还有救,于是便迅速道:“不知阁下可听说过始皇十二金人?” 第七百八十一章你耍赖 听到吕不韦说起十二金人的一瞬间,楚河内心的真实反映竟然不是激动、期待或者好奇,而是想要离得远远的。 这简直就是杯弓蛇影了。 但凡是听到一些传说中很了不得的东西,楚河现在的第一反应,都是‘滚滚滚’‘惹不起,惹不起’。 再一细想,这十二金人大概没什么麻烦吧! 铸造它们的始皇帝,现在是死是活都有待商榷,即便是活着,楚河也大可不必畏惧。 毕竟皇帝嘛! 他家现在还蹲着一个,名头虽然没有始皇帝响亮,但是也差不太多,还是大前辈。有什么好稀奇的! “你怎么会知道十二金人的下落?”楚河开口质问道。 按照历史时间判断,吕不韦死后,秦始皇才一统六国,收天下之兵,汇聚咸阳,铸以十二金人,镇压四海八荒,稳天干地支,梳理大地龙脉,以图抗天,江山永固,万岁不死。 虽然后来始皇帝似乎是失败了,但是这并不能否认十二金人的传奇。 吕不韦道:“我的肉身虽然死亡了,但是我的魂魄犹在。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寻嬴政小儿的下落,收集与他有关的一切讯息。最终确定,他躲藏在骊山墓中,似乎以某种欺天之阵,假死于墓中,等待天地无用,天帝不在之时再出世。” “哼···!他也是痴心妄想,天地常在,日月伦常,天帝高高在上,恒古长存,又岂是他能欺瞒的?若有一天我大军踏出北邙,定要铲平骊山,挖开他的坟墓,毁了他的大阵,让他受天谴而灰飞烟灭。” 说道秦始皇,吕不韦似乎就收不住嘴,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倒是让楚河意外的获得了一些讯息。 “始皇在骊山墓中假死?而且天地无用,天帝不在之时···怎么感觉,这么像是···现代?只是这又不对了,末法都快完了,也没听说骊山墓里始皇诈尸啊!”楚河心中又留了一个疑惑,然后一如既往的先抛在脑后,不去计较。 “少废话,再不交赎金,你这条魂就该散了,我让你死的透透的,别说找始皇报仇了,我让你连明天的月亮都瞧不见。”楚河恶狠狠的瞪眼说道。 吕不韦忙道:“是!是!是!是在下不对!” 续接楚河的疑问,吕不韦道:“咸阳被破,十二金人被刘邦运回长安,埋入了长安地底深处,以定国都,以稳江山。” 楚河冷笑道:“你说的我也知道,后来董卓大破长安,融了十二金人中的十个,铸造铜钱,用以充作军饷。剩余二者,被魏明帝带到霸城,最终不知下落。” 吕不韦急忙摇头道:“我手上也有昔日董卓麾下的将士,死后所成的兵煞冤魂。他们曾经向我描述过当时的情形。” “我敢确定,董卓销毁的十尊金人,绝非嬴政小儿昔日所铸的那些金人。十二尊金人,如今应该还埋在长安地底深处的某个地方。” 其实楚河也更相信吕不韦所言。 若是真的始皇金人,那董卓该蠢到何等地步,才会想到将它们都融了,然后铸成铜钱? 更何况,始皇十二金人,是秦始皇用以稳固江山,对抗天帝所铸造,汇聚了天下之兵,又有李斯和蒙恬共书铭文。岂是那么容易被销毁的? “你这话,当真是拿我当三岁小孩哄骗了!除非你有确切的金人所在地点,否则的话,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楚河晃了晃手里的定海神针,凶恶非常道。 吕不韦缩了缩脖子,心中气急,暗自决心,将楚河视为始皇之后的第二大仇敌,日后自有计较。 “我虽然没有十二金人的确切地点。但是昔日有方士曾经给嬴政小儿敬献过一册奇书,书中所载众多奇物中,便有关于十二金人的描述。在下当年为秦国宰相,这奇书曾在在下手中过手。如今倒也还记得几分。其中却有一物,与十二金人一脉相承。若能造出,或能互生感应。”吕不韦终于一口气将话给讲完了。 他是真怕这口气不快点喘,会被耐不住性子的楚河,直接一棒子敲死。 那就很冤枉了。 楚河用棍子指着吕不韦道:“你这么狡猾,既然知道了有这样的物件,那肯定一早就已经偷偷做了吧!别藏着掖着了!速速交出来吧!” 吕不韦苦着脸道:“北邙阴域,所有之物不够充分足够,根本做不成那物件。不过在下委托了当今宰相长孙无忌代为制造,他并不知道此物真正用途。只要去到长孙府上,带着在下的令牌前去,他定会将那物交付给你。” 说罢还真像模像样的取出一枚令牌来,双手捧着要递给楚河。 至此,吕不韦和长孙无忌的交易内容算是清晰了。 吕不韦给长孙无忌提供八叶彼岸花,而长孙无忌给吕不韦制造寻找金人的特殊器物。 二者相互利用,却又似乎并不明白对方的目的。 楚河看着吕不韦掌中的令牌。 却并未伸手去接。 而是突然翻脸,一棍子敲了下去。 啪叽! 吕不韦的半片身子碎裂成烟,残缺的鬼体显得凄惨。 半张脸上还挂着愤怒、惊疑、不解和不甘。 “你···怎么耍赖!这交易···不是成了吗?”吕不韦半张脸上满是控诉的神情。 楚河义正言辞道:“好你个吕不韦,我好心饶你一命,你竟然敢在令牌上暗下诅咒,想要害我。今日我不杀你,天理难容!” 说罢楚河长棍一提,又是一击捣了下去。 于是恩仇皆消,如烟散去。 堪称枭雄的吕不韦,在此正式彻底的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楚河脸上却还带着唏嘘神情:“可惜了!你若是谨遵商人的道德,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我又怎会痛下辣手,将你杀了?” 至于那掉落在地上的令牌,楚河却对着它施展了好几个咒语和法术之后,便堂而皇之的捡起来,然后收入囊中。 北邙事了,楚河有心想要再回一趟翠云峰,却想起那老菊花的脸,心中一阵恶寒。直接转道朝着长安返回。 这八叶彼岸花的事情,已经拖了好几天了,距离程咬金定下的七天之限已经将至。 不可继续拖延。 第七百八十二章老狐狸真狡猾 楚河回到长安,将八叶彼岸花交给程咬金后,就重新做回了那个‘普普通通’的弘福寺和尚。 然后计划着继续西游的同时,也等着长孙无忌倒台,然后趁机去找到长孙无忌代吕不韦制造的物件,找一找十二金人。 当然十二金人的事情,楚河并不是特别放在心上。 抓紧西游,那才是重中之重。 朝堂局势风波诡秘。 楚河回长安未有三日,濮王李泰被重新打回封地,并且被令,终生不得回长安,太子梦碎,黯然收场,半点反抗的余地也无,原本声势浩大的一场夺嫡,虎头蛇尾的收场,倒是坑了不少与濮王暗通曲款,企图做从龙之臣的朝廷官员。 而那三个天竺僧人也被抓捕起来,下了大狱,只等着择日问斩。 反而是作为幕后黑手的长孙无忌却受到了李世民的嘉奖,不仅赏赐了不少宝物,更将长孙无忌的两个庶子也封了爵位,可谓是恩宠有佳。 “这什么情况?看不懂的!讲道理,以李世民的强势,应该不需要做这种假意麻痹手下臣子,然后再徐徐图之,使其大意之后,再一击致命的手段吧!”楚河尽管身在佛门清净地,但是本身却并非六根清净之人,弘福寺也非深山老林与世隔绝,尽管对于朝堂之上发生的详情不甚了解,但是一些大致的情况,还是可以打听到的。 还是老地点! 还是一次有味道的谈话。 这一次两人准备都很充分。 楚河彻底堵住了外呼吸,隔绝周围的气味对自己的干扰。 而程咬金则是在胸口塞了一大团花,花香味和榴莲味混合在一起,被吸入鼻子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真的是很难想象。 “老程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刀都送你手里了,你还能让兔子给跑了。是不是最近青楼去的频繁,弄得有点手脚发软?”楚河毫不吝啬自己的嘲讽和挖苦,现在他实力大涨,不虚程咬金,而且定海神针已成,即便是退出副本,也不过是少了一些收获和修炼罢了,损失不算大。 程咬金苦笑道:“这次是老夫大意了,老夫没有想到,曾经愿意为我舍生忘死,飞身挡刀的兄弟,竟然会出卖我。让长孙无忌那老东西先得了消息,主动到陛下那里告发了濮王和天竺僧人,将整件事全都扣到了他们头上。反而让他立了功。” “整件事老夫也只能冷眼旁观,明哲保身。不好再参与进去。” 从这番话中,可以听得出,程咬金的顾虑。 先机被长孙无忌给抢了,如此一来,那长孙无忌便是大大的忠臣。 若是这个时候程咬金要是拿着八叶彼岸花跳出来,指证长孙无忌,只会被反咬一口,污为幕后主使。到时候李世民选择相信程咬金的概率,几乎不足三成。 如此小的几率,以程咬金的奸猾,当然是不会冒险了。 毕竟虽然首恶未除,但是目的却已经达到了。 李世民停掉了‘不死药’,虽然灵魂已经被污染了一部分,但是还有挽回的余地。只是失了这‘不死药’原本还算比较健壮的身子,怕是要变得更糟了。 而这一场风波,也让朝廷与佛门之间的对恃氛围,消弭了一大半。 即使有些道人心有不甘,还想挑事,没有朝廷帮忙,他们并没有独自与佛门开战的自信,也不愿承受损失,便也只能纷纷偃旗息鼓。 “好一个老狐狸!”楚河像是在感叹,悠悠的说了一句道。 也没有说明白是长孙无忌还是程咬金。 虽然程咬金说是有叛徒出卖。 但是这话楚河却不好全信。 对于程咬金来说,有些立场确实是该坚守。 但若说他真的是那样死忠李世民,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这话怕也难令人信服。 或许对他而言,长孙无忌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像他们这样几乎可以分裂李世民权柄的老臣,那是死一个少一个,若是都死的差不多了,那也就孤掌难鸣了。 也太过显眼了一些。 何况今日程咬金告发了长孙无忌是功。 但是忌惮的种子却依旧埋下了,对于这些旧臣老臣,李世民究竟还会有几分倚重,便不好说了。 所以从一个理智、冷漠的角度上来看,对于程咬金而言,悄悄透风给长孙无忌,促使他出卖濮王李泰,甩锅李泰,同时缓和眼前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才是最符合利益的。 真相是什么,只怕无从说起了。 因为无论楚河怎么问,程咬金的答案都会是之前的那一个。 “长孙老贼确实狡猾!”程咬金配合着说了一句,仿佛一丁点也没有听出楚河的潜意词。 楚河冷笑两声,然后说道:“好了!不死药之事告一段落。接下来贫僧要苦心专研佛法,决定将一生都奉献给佛门,青灯古佛,粗茶淡饭,平淡一生。所以卢国公···你我就这般分道扬镳,以后就当不认识可好?” 楚河想过很多办法,来继续‘回敬’程咬金一下。 不过念头再一转,又觉得麻烦。 反正有些祸根也种下了,若等程咬金这厮寿元耗空,重回天庭之后,一定会有一个大大的惊喜等他。 相比起来,眼下给他制造一些小麻烦,似乎已经无足轻重,强行为之,反而会像是可以捣蛋的小鬼,显得幼稚了。 楚河要和程咬金从此你走阳关道,我走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程咬金却嘿嘿笑道:“你这和尚不老实,我可都听说了,你才睡了老房的儿媳妇,转过身来就假装老房,到北邙山骗吃骗喝,这可是不地道的很,哪里是有六根清净的样子?” 楚河眼孔都立起来了,差点一脚踢翻茅房,将那老流氓从蹲坑处揪出来。 “你也派人去了北邙山?而且全程看戏?哈哈···好呀!拿和尚我当枪使,见佛爷我有麻烦,也不出来搭把手。真当佛爷我是泥捏的,没点火腥气么?”楚河这一声低沉的愤怒半真半假。 显然程咬金这老流氓之前说的是好听,什么非楚河不可。 其实都是哄人的话。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明一暗的手法,不要用的太熟练。 这是要双重保险。 至于什么被长孙无忌监视,根本动弹不得。 在长安城中,确实如此。 但是以堂堂卢国公程咬金的地位,长安之外还没点势力和手段? 一个命令出去,自然有人帮他办事。 而楚河,就真的半点也没有察觉吗? 面对楚河的愤怒,程咬金从坑中提步走出来,表情微妙,眼神里似乎也透露出三个字···小狐狸! (求推荐、月票、订阅、收藏!) 第七百八十三章登门拜访(上) 楚河的愤怒确实有表演的成分。 一个成熟的人,一个习惯用智商去处理事情的人,首先要做到的便是制怒。 所谓制怒,并非是指不愤怒,什么事都阿弥陀佛,什么事都能想得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是懂得什么时候发怒,是有意义的。 而什么时候发怒,只是无意义的胡乱咆哮,就像是被红布迷了眼的公牛。 现在楚河适当的表现自己的愤怒,就是在告诉程咬金。 我现在很生气,必须要有足够的‘赔礼’,这事才算完。 既然程咬金派人去过北邙,那就一定应当知道,现在的楚河身具多么强横的实力。 这也是程咬金既不愿意和楚河翻脸,且不愿意就这么和楚河分道扬镳的原因。 有一句歌词唱的好‘谁叫我身手不凡’。 一个才能出众的人,就像黑夜里的明灯,总是那么惹眼。 有野心或者有胸怀的人,都想将之利用或者收服己用。 就像西游原著里的孙悟空。 他如果不是有那么高强的本领,或许真的可以在花果山,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美猴王。 在下界为非作歹的妖怪多了去了,也没见着天庭闲得无聊,都派兵去攻打一番。 皆因其才,故有诸方投资,以其为子,相互博弈。 当然楚河也很早就清楚,一个人最可悲的事情,反而是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若是担心被人利用,沦为棋子,就拒绝成长,拒绝出众。那只能说此人没有一颗强者大心脏。 今日为棋子,明日掀了棋盘,亲手持子,与敌博弈。 这本就是常态。 只有深入规则,才能了解规则,掌握规则。 避居世外,看似安全平稳,实则早已将主动权放弃,将命运送给别人去掌握调配。 “和尚息怒!息怒!”果然面对发怒的楚河,程咬金表情中的那一丝明了之色渐渐收敛,反而像是真的被楚河的愤怒给镇住了一般。 “此事是老夫做的不对!你若有什么怨气,尽管往老夫处施。若有所求,老夫但凡能做到,都会配合,如何?”程咬金第一次用这样柔软的语气和楚河说话。 若是那些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只怕就被这样的以柔克刚的态度,直接给打蒙了,原本十分的愤怒就不剩三分。 若是楚河顺着程咬金的话往下说。 只怕要不了多久,不仅程咬金不用真的付出什么代价,反而能忽悠的人对他感恩戴德,视之为人生导师。 现实生活在,这种例子可不少。 比如一些刚出大学的大学生,在工作的时候,遇到一些不公正的待遇,心头憋着一口怒气去找领导质问。 大多数有‘修为’的领导,都会先好言相劝,表面大包大揽。实则尽是空话、套话,之后再灌一灌鸡汤,表示一下重视,最后不轻不重的批评两句。 一番连击下来,多半便只能掩面而逃,老老实实当牛做马一两月后,才幡然醒悟···。 “也好!既然卢国公都这么说了,那我还和您客气,就是我的不对了!”楚河直接一口应下来,好像完全没有听出程咬金语气中的客气。 接着便道出了一大堆所需的东西。 这些东西自然都不算太过珍贵,但是对楚河而言,也多少有些用处。 更是程咬金既肉疼,又能提供的。 下狠手的剥削了程咬金一番,压根不等对方讨价还价,楚河便又爆杀手锏,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将此事钉成死局。 “最后,还请卢国公带小僧去赵国公府一趟。”楚河说道。 吕不韦的令牌,楚河确实有。 但是这东西,其实压根也没什么用。 吕不韦已经消亡之事,楚河不信那长孙无忌不知道。人死,账也就烂了。别奢望别人的契约精神,能混到一定地位的人,一定都是这么说的,但是却很少是真这么做的。 所以要去长孙无忌处,打探那与十二金人相关奇物的下落,还需有人领路入府才行。 至于自己偷偷潜进去,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即便是做贼,那也要先踩点。 就这么两眼一抹黑,便一头踩进去,那就太鲁莽了。 “你要去赵国公府?为什么?你还不死心?”程咬金不知道十二金人的事情,此时自然不解楚河的用意。最大的可能便是楚河不忿之前之事,还想要寻衅。 心中不免感叹,眼前这个和尚虽然长的老,但毕竟还是年轻人,心浮气躁沉不住气。 对楚河的评价和重视,反而降了几分。 楚河虽然得丹霞和绿水湖之药力,不仅弥补了身体亏空,且更进一步修为和身体资质都暴涨。但是回到长安之后,却依旧变化老气摸样。 毕竟在这个副本里,他也不想再走浪子路线,索性披着一张老皮,省了许多麻烦。否则以他的潇洒俊逸、风度翩翩,难免会引来许多狂蜂浪蝶,平白的多了许多烦心事,却也麻烦。 看着程咬金惊愕却又略为有些慌张的质问,楚河笑道:“这就无须卢国公管了,在下行事,自不与卢国公为难。” 这样说话,看似义气的很,不牵扯程咬金。 但是程咬金听了这话,哪里安的下心来。 和眼前这可能爆发的麻烦相比,之前付出的那些令他心痛的代价,似乎也不那么觉得疼了。 这就像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处,突然放下了一块冰。 在寒冰的麻木下,伤口的疼痛反而变得极为微小。 “小和尚!你我打了这么些时日的交道。老夫早已将你视为子侄辈,你如今要做不正确的判断,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这让老夫如何不操心,如何能置之事外?”程咬金开始打感情牌。 单看其此时,程咬金其人,胡须微颤,双眼微瞪且发红,紧握双拳,一幅激动不已的摸样,便知其演技也是影帝级别,走的也是方法派的路子,虽然不那么走心,但是一些外在的动作和神态,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引导。 楚河也顺势温情道:“承蒙卢国公看得起,小僧又岂敢欺骗国公。小僧自认为心智不凡,却屡屡在赵国公手下吃亏。若不能见他一面,实在心有不甘。” “只是小僧地位单薄,怕是见不到赵国公的面。便还请卢国公代为引荐了!若卢国公真视小僧为子侄,大约是不会拒绝小僧这小小请求的吧!” 楚河一招打蛇随棍上,反向q了一把程咬金,让他更看不懂了。 尽管如此,直觉告诉他,楚河绝对没有憋好招数。只是话已至此,他却不好拒绝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登门拜访(下) “也罢!再过几日,长孙老贼正好过寿。你便扮作老夫的小厮,随我一同去一趟赵国公府吧!”程咬金左右思量之后,总归还是答应了楚河。 也不知是相信了楚河的说辞,还是对自己自信,自认为可以约束的住楚河。 二人商量妥当之后。 楚河便回了弘福寺,继续带着玄奘法师师徒西游。 接下来的一段西游路,其实只需要按部就班便可。 心有杂念,渐化心魔,人只要活着,在呼吸,就会见到不同的事物,诞生不同的念头。 这些念头有好有坏。 西游的目的,就是将这些坏念头所化的妖魔降服。 而唐僧的肉之所以传闻吃了长生不死。那是因为对这些心魔所化的妖魔而言,只要吞了唐僧,就等于取代了玄奘法师的主意识,取而代之。 它们便不再只是一个在心念世界中显化的念头,而是真真切切活着的,存在着的生灵。 这对于它们而言,正是长生。 所以有时候,长生也是一个相对的话题。 就像仙佛的长生是与日月同辉,与天地齐寿。金仙、古神的长生是万劫不磨,只要有一个概念存在,便永远不死,世界消亡而我不亡。 而大罗金仙的长生···或许到了他们这里,长生的概念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们所追求的,是另一种东西,是一种更高、更远的概念。 不过西游渐行,楚河心中也常常泛起疑惑。 要说唐僧的三位弟子,是贪嗔痴三毒所化。 那可以算是唐僧半个弟子的白龙马又是怎么一回事? 《三身论》也没他的位置啊! 楚河甚至有意在西游世界中,缔造出一个小白龙来。 不过这个并非唐僧的魔念所化,只是楚河意之所起绘制出的小白龙,才跳出来,便被猴王一棍子敲死。 连西游路上的一劫都算不上。 现在西游队伍完全,楚河即便是贵为‘老天爷’那也不能为所欲为。 西游世界既是楚河的心念所化,也是玄奘法师、苏克鲁、赵郃的心念所化。 楚河是导演,他们是演员。 导演确实可以掌控一定的脉络,但是该怎么表演,其实还是演员的事情,并不能完全由导演来替代。 虽然再无太多波折,仅有一些疑惑未解。 不过跟随一路西行,楚河的心念之力也不断的凝实扩大,甚至让他隐隐有以心念对抗时空的冲动。 这就像是一种本能。 仿佛这心念之力到了一定程度,真的可以超越时空。 楚河怀疑,如果心念之力被他在副本里修到了一定阶层,再辅佐以他那还不知为何为,提前获得的大罗神异,确实可以将在副本中修得的心念之力携带回现代。而不必如同普通的真元、境界、元神、神通修为一般,被全部清零,回到原点。 如果这中猜测是真的。 那楚河可真的赚大了。 有了副本刷修为,尽管不是寻常的境界元神、真元提升,但是能提高心念之力,那也是超出了寻常修士好大一截。 这挂也越开越大,说不准有一天,楚河真的可以不用再费脑子,一路横推,想打谁就打谁,能抄家伙就少哔哔。 说句实在话,就连楚河自己,都对总是费脑子与对手斗智斗勇的自己有些厌倦了。 之前在北邙山的横推一战,令楚河十分享受。 如果不是吕不韦用了一卷尸子帛书教他做人,只怕接下来楚河在这个副本里的画风,就要发生重大转变。 西游世界修心之行,暂且是稳步发展。 九九八十一难,也渐渐走了将近一半。 对于西游世界中而言,已经是十数年的经历。 但是在现实而言,却也不过才过了几天时间。 当朝宰相长孙无忌过六十大寿,此事对于整个国家而言,未必算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于官场和权贵阶层而言,却也绝非小事。 自长孙皇后和魏征先后死后,李世民失了约束,加上盛唐气象初成,衣食住行皆日渐奢靡。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故而从官场到民间,都开始变得更为夸张一些。 但是长孙无忌的六十寿宴,办的却并不铺张,更谈不上多奢侈,甚至只能用朴素来形容。 即便如此,这对于大唐官场而言,也是一场盛会。 无数从地方来述职的官员,都想要讨一张请帖,也好混个脸熟。 虽然赵国公长孙无忌一概不收礼,所来宾客,只需在早已准备好的纸张上题诗或者做赋,图个吉利便好。但是依旧有不少人,暗中用手段,想要混入这场盛会。 程咬金自然是有请柬的。 作为大唐少数与长孙无忌难分高下的大佬,长孙无忌的寿宴自然是想来就来,有没有请柬其实都一样。 而此刻,就在赵国公府的大门口,程咬金手持大笔,胡乱在纸上涂抹了一番。 跟在他身后的楚河,即便是开了天眼,也认不出这几个字究竟写的是什么东西。 那负责唱诗的家丁,可就更着急了。 看着程咬金玩笑似的那几个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楚河心中暗道程咬金这厮不愧为出了名的搅屎棍。 他也见过程咬金写字,虽然他长的五大三粗,看起来像是个草包,胸无点墨的样子。但其实虽然不说满腹经纶,却也在水准之上。 如今在赵国公府前,长孙无忌大寿之时,搞出这么一出。 就是让自己成了笑话的同时,也让别人笑话了赵国公府。 当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妙就妙在,此事说起来虽然可笑,却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至于和赵国公府结仇,却也起了疙瘩。更自污了一把名声···这老东西,算盘打的精响的很。 楚河眼珠子一转,偏不让程咬金好过。 于是假模假样的接过那家丁手里的纸张道:“我家公爷近来苦练书法,已经自成一派。你看不懂是正常的,不妨便让我代替如何?” 楚河这么做,有越俎代庖的嫌疑,通常是会惹主家不快的。 但是此时却是解了燃眉之急,那家丁脑子一乱,便将手里的纸张递给了楚河。 却听楚河先是惊叫一声:“好诗!当真好诗!此诗一出,该为今日榜首。” 四周所来宾客,摄于程咬金的威风,不敢明着说什么,暗地里却都在偷笑。 楚河跟在程咬金身后,做下人仆役打扮,一看就是程咬金的‘自己人’。如今却跳出来捧着程咬金写的东西,这般吹捧,岂不有自卖自夸的嫌疑? 这吹的有些过分了,像程咬金这么脸皮厚的人,被楚河这一家伙闹的都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