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你,我真的活不下去吗?》 第1节 ========================================================= 本图书由(greenphoenix)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 离开你,我真的活不下去吗? 作者:为伊憔悴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主角:温浅 ================== 第1章 寒城,远离市中心的城郊,偏远空旷,一家大型企业坐落在这里,大厦门前花坛边坐着一个年轻姑娘,看打扮像在校生,细棉白衬衫,牛仔裤,秀发披肩,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初秋的晴空一样明净,嘴里咬着一个已冷了的饼,身旁放着一个矿泉水瓶,正在接手机。 电话里传来断断续续,女人柔弱惊慌的声,“浅浅,你快回来,家里出大事了,来了一帮讨债的,凶神恶煞…….” 嘈杂人声,没等温浅说话,一阵嘟嘟声,那头她妈撂了。 她妈有难处永远第一个想到她,她那整日喝得腾云驾雾的爹不知道又惹什么事了? 温浅握着手机呆了一秒,手机屏又亮了,温浅看了一眼,电话是她男朋友陈仲平打来的,“温浅,你怎么还不来?我跟我妈在售楼处等你半天了,你在哪里?” 温浅扶额,瞧这记性,跟陈仲平约好去看房子,她有几分歉意,“仲平,我在外面,公司派我清陈欠款,我脱不开身,对不起,你跟阿姨说一声。” “我早说你那破工作辞掉算了,整天忙……”陈仲平不满的语调透过手机钻进温浅耳朵里。 她刚想说话,一抬头,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钻进熟悉的银灰色奥迪车里,温浅急忙说了一句,“我还有事,等回头再说。” 她动作敏捷一跃而起,直线奔奥迪冲过去,车窗落下,她赶在奥迪车没移动前抓住驾驶位置侧旁的车窗玻璃,“王总,求求您,看在我等您这么多天的份上,您好歹给一部分欠款。” 夕阳西下,车里暗影一片,副驾驶位置还坐着一个人,那人背光,身形高大,看不清脸,温浅只顾着跟王总说话,没注意他旁边的人, 王总面色冷漠,些许的不耐烦,温浅低声下气央求,“给一半,三十万行吗?” 王总神情冷淡,“不是跟你说了吗?拖欠工程款是有原因的,你缠着我也没用。”随即发动车子,温浅的手还扒着窗玻璃不放,锲而不舍,“二十万?” 车子发动了,起车慢,温浅的手死死抓住窗玻璃,跟在车旁,夕阳余晖洒落,她眸光极亮,“十万?”回款百分之十的提成奖,重赏之下必有勇妇。 叫王总的中年男人一踩油门,车子往前一窜,温浅及时地松开手,灵巧地一闪身,眼看着奥迪驶上了马路,蹲守十几天,王总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太不甘心,本能去追车,刚跑了十几步,突然脚下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奥迪绝尘而去,副驾驶座位上的男人从倒车镜里看一眼跌坐在马路中间的年轻姑娘。 温浅脚腕生疼,脚崴了,她强撑着爬起来,试着站了站,幸喜还能走,骨头没错位,她一步步挪到花坛旁坐下,把六公分高跟鞋脱下来,翻过来看一眼,鞋跟断了。 她懊恼,这双打三折的廉价鞋才穿一周就报废了,后悔,图便宜应该买平跟鞋,平跟鞋质量不好,顶多断底断帮,不至于崴脚,好在没伤筋动骨,她可没闲功夫躺在家里养,她活动一下脚腕,脚腕处有稍许不适,能正常走路。 温浅看一眼附近,想找个商店买双鞋,这个地方偏僻,附近有几家工厂,她看到一百米远有个小食杂店,她拔掉鞋跟,穿上走两步,鞋子一高一矮,落地高低不平衡,温浅脱掉另一只鞋子,握在手里,往花坛沿理石面一敲,使出五分力气,另一只鞋跟也断了。 她趿拉着鞋,走到前面食杂店,买了一双黑绒面平底布鞋,那种上了岁数人穿的,暂时将就一下,她把一双破鞋丢进附近的垃圾箱,走几步,转念,又走回去,把垃圾箱里鞋捡出来,保修期没过,能退货,回食杂店要了个方便袋,鞋放到袋子里提着。 温浅站在空无一人临时的站牌下,等郊区的长途客运车,她接到母亲的电话,不放心,赶回家看看,等了很久,才看见长途车的影子,长途车龟速开到温浅跟前停下,车上下来一对男女,腾出点地方,温浅上车,这趟车通往郊区村镇,满满一车的的父老乡亲,挨挨挤挤,温浅的脚边放着一土篮子鸡蛋,一丝袋子豆角,温浅只有站一只脚的地方,另一只脚挤在土篮子和丝袋子缝隙,她脚崴了,只能一只脚吃劲,时间长了,颇辛苦,车窗开着,韭菜强烈的味道充斥鼻端。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大概出门前不顺,像吃了枪药,把车开得飞快,郊区的路间或有不平的地方,车身颠簸,苏浅一米七的个头,抓住头顶上金属扶手,才有安全感。 车开到市区,温浅下了长途车,倒公交,下班高峰,好容易等来公交,车上人多没空座,温浅找了空地,尽量站舒服点,她一条腿撑重,腿站麻了,总算中途到站下车。 寒城这几年房地产业如雨后春笋,到处是新开发的楼盘,隐匿在城市中为数不多的旧楼区,楼房的寿命已经有四五十年了,像华丽外衣上的补丁,政府觉得有碍观瞻,把外墙重新粉刷,给破旧楼房披上光鲜外衣。 温浅走进自家的楼门洞里,外面天已黑了,走廊漆黑一片,楼梯破旧,有些陡,她咳嗽两声,声控灯没反应,灯泡大概被那个坏小子偷了,她走到三楼拐弯处,不知谁家垃圾袋,发出难闻的酸腐味,温浅在寂静中听到小小的撕裂声,衣裳让走廊的废弃物刮了一下,温浅气恼,出门没看黄历,竟遇倒霉事。 温浅上到五楼,在一户放着拖布的门口站住,掏出门钥匙,温浅打开门,厨房和两间卧室亮着灯,温浅家住的旧楼,格局不好,进门是一个狭窄小走廊,对着四五米的小方厅,放着一张床,温浅上大学前一直睡这张床,床边悬着一块布帘子。 两间卧室,小屋才□□米,住着她弟弟温强,高三学生,大屋不过十二三米,厨房里传来温父的唠叨声,声音很高,“你是什么东西,当初我没嫌弃你,你还抱怨。”温父有三分酒醉,七分借酒撒风。 温母的声音听上去细弱,“孩子回来了,你小声点。” 温浅经过厨房,朝里看了一眼,狭窄的厨房,放着一张饭桌,她父亲温庆林坐在桌边喝酒,脸喝得跟关公似的,手旁放着一个打开盖子低档劣质白酒瓶子,一股辛辣充斥逼仄的空间。 “浅浅,你可回来了。”温母季淑云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擦抹厨房灶台的瓷砖,温浅站在厨房门口,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厨房泛黄的地砖上,劣质地砖有几处缺角、裂纹。 季淑云放下手里的抹布,愁眉苦脸走过来,“浅浅,出大事了,你爸替人担保贷款,那人卷钱跑了,报了警,到现在找不到人,今天那伙人来了,威胁我们还钱,你看这可怎么办好?” 温浅淡淡地看了一眼父亲,“担保贷了多少钱?” 季淑云唉声叹气,“一百万。” 无知者无畏,民间借贷,敢往出放贷的人身后都有黑道背景,她爹喝了几盅小酒,不知深浅,应下替人担保的糊涂事,中国这么大,跑个人去哪里找,又不是什么重大刑事案件。 温浅暗叹一口气,“借钱的人跑了,他的家人也都跑了吗?”温庆林所在工厂不景气,最近下岗了,一个月一千多元钱内退工资,一百万,还到死都还不清。 “姓赵的老婆不给开门,说夫妻俩早离婚了,姓赵的欠钱跟她没关系,后来再去找,连门都锁了,怕要钱的人去她家闹,她老婆八成藏起来了。”季淑云抱怨地看着温庆林,“见天喝,脑子喝坏了。” 温庆林仰脖灌了一口白酒,“我担保了怎么样?我乐意,嫌我没出息,娶你我倒了八辈子霉,丧门星。” 温浅反感,平淡地道:“把这套房子卖了还钱,想办法找姓赵的老婆,问姓赵的藏身之处。”卖房子这是温浅想到唯一筹钱的办法,借债还钱,拆东墙补西墙,窟窿更大,再说亲戚都不富裕,张不开嘴。 “这套房子多说卖三十万,剩下的钱怎么办?”季淑云看眼自家的房子,“再说房子卖了,我们住哪?” “我手头有十万,加上家里攒的钱,先凑一部分钱还上,剩下的跟他们打个商量,慢慢还。”温浅大学毕业两年,苦巴巴攒了十万元钱。 温庆林没说话,一盅白酒灌进肚里,他除了喝酒,没别的本事。 季淑云不同意,“浅浅,那是你结婚用的钱,你跟仲平不是要买房吗?” 第2节 温浅念的是国内不入流的大学,专业学室内设计,毕业后为了多挣点钱,找了份营销工作,底薪二千,加销售提成奖,她除了平常补贴家用,存下十万元,准备跟男友陈仲平共同出资买房。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她不得不把钱拿出来,不还钱,那伙人不会放过她家人,怕她妈心里不好受,安慰说:“婚房一时没合适的,以后再说。” 温浅说完,往屋里走,推开小屋的门,看见她弟弟温强趴在床上摆弄手机,忍不住说了句,“小强,你现在高二,还有一年高考,还不抓紧复习功课?” 温强不情愿地放下手机,拿出书本,嘟囔一句,“真啰嗦。” 温浅从弟弟屋里推出来,听见温庆林在厨房的说话声,“我白养她,供她吃喝念书,她出点钱不应该吗?” 温浅经过厨房,“妈,我走了。” “浅浅,这么晚,你去哪里?”季淑云不放心,跟在女儿身后,朝厨房示意,小声道;“别理他,灌黄汤,顺嘴胡吣。” 铁门在身后关上,温浅轻吁了一口气,她上大学后离开家,寒暑假打工,大学四年没回过家,工作后,忙忙碌碌,更很少回家。 第2章 温浅走出楼门,看手机上的时间,公交末班车收车了,她打电话给闺蜜安然,手机一直提示对方通话中,站着想了想,没地方可去。 温浅只好乘计程车回租住的房子,心疼二十元打车钱,够中午吃一顿不错的盒饭。 温浅在单位附近跟别人合租房住,两居室,同租住的的姑娘有事回家去了,这几天就她一个人,她脱了衬衣,袖子上刮了一个小口,卫生间里按了个简易的电热水器,她插上电源,烧洗澡水,冲个凉。 她洗完澡出来,有一个未接电话,是男朋友陈仲平打来的,这功夫,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陈仲平,手机接通瞬间,里面噪音很大,大概是电视的声音,陈仲平急忙说,“温浅,等一下。” 电视嘈杂的的声没了,大概陈仲平到阳台上,温浅听见马路上汽车喇叭声,“温浅,我跟我妈今天看了一天房子,我妈叫你周五晚上来我家吃饭,再详细说。” 温浅今年二十四岁,跟陈仲平念的是同一所大学毕业,陈仲平高她两届,两人处了四年,感情稳定,楼市这几年低迷,现在又有抬头趋势,不知不觉中涨了不少,两人商量着先买房。 温浅睡前,打开笔记本,点开财务部出具的一张电子表格,上面列明客户名称、地址、欠款日期、金额附注原因,都是有些年头的呆死账,回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上头布置清陈欠款,营销部派她和另外一个男同事跑这项业务,两人分工,各跑各的。 温浅倒也乐意,难度高,然提成奖高,销售人员公司有规定,差旅费不给报销,自行负担,从提成里出,温浅先跑两家本市客户,省差旅费,温浅在另外一家叫h.y公司名称上打了个小小红对号,h.y的老总绰号马黑胖,精明狡猾,她跟马黑胖认识不熟,马黑胖最近出差了。 第二天早起,温浅乘坐公交车回家,她考虑还是找姓赵的老婆,姓赵的老婆如果能还一半的钱,减轻压力,温浅到家时,就她母亲季淑云一个人在家,“强强上学了?我爸呢?” “别人在工地给你爸找了个活,一天三百元,包吃包住,浅浅,你没上班?” “妈,姓赵的老婆住在哪里?我去找她。” 季淑云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手,“妈领你去。” 母女俩出门,季淑云知道姓赵的家,她一个人去过两次,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季淑云指着一幢灰色的旧楼房,“到了。” 母女俩上楼,三楼一户人家,大门上贴着过年的春联,正中一个福字,普通人家,温浅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应声。 这时,楼上走下来一位中年妇女,热心地说,“赵家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天天有人来敲门,昨天有一伙人把门都快砸坏了。” 温浅问;“这家的人出门了?” 中年妇女摇摇头,“不清楚。” 温浅跟她妈坐在楼前树底下阴凉地方等,温浅偏头看母亲鬓角白了,眼角细碎的皱纹,这些年她母亲操劳,酒鬼丈夫还不省心,温庆林喝多了就骂骂咧咧,有时动手打妻子,温浅替她妈捋头发,“妈,我们都大了,你要为自己活。” 温母知道女儿要说什么,慈爱地看着她,“浅浅,你妈没本事,让你吃苦了,你上大学妈没钱供你,都是你自己打工挣学费,妈受点委屈没关系,妈不能跟你爸离婚,你将来嫁人,婆家嫌弃你,还有强强,单亲家庭的孩子在学校受欺负。” 温浅低头,心里难过,过一会,轻声问:“妈,我们家原来住在这个城市吗?” 温母一愣,狐疑地看着她,“浅浅,你怎么突然问这话?” “妈,我随便问问。” “浅浅,我们家一直住在这里。”她家住的房子已经很老了,周围的邻居陆续搬走了,温浅心里酸楚,她将来有能力一定让她妈过上好日子。 等到下午赵家没回来人,母女中午没心情吃饭,温浅手机嘟地一声,一条短息进来,是一个部门的同事彭辉发来的,‘据可靠消息,马胖子今晚在金鼎商务会馆出没’。 “浅浅,你有事回去吧!” “妈,我晚上有事,别等了。” 季淑云不甘心,“你忙你的,我一个人等。” “妈,她躲起来,等也没用,还是先回去吧!” 入夜,华灯初上,寒城顶级的商务会馆豪华包房里,六七个男人喝得烂醉,一个眯着小眼睛的中年男子肥胖的熊掌放在身旁坐着的一个陪酒姑娘的大腿上,手指从她裙底边探入,一副微醺猥琐神情。 一个小平头紫涨脸孔的男人身子整个压在身旁的姑娘身上,手不老实……. 另外两个男人端着酒杯,嘴里说着荤话。 整个包房里纸醉金迷,不雅场面,其中有一个面黑身材已发福的男人是清醒的,慢悠悠地喝着茶水,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姑娘,待他喝完一盅茶水,主动提茶壶续上,小心殷勤,神情颇有几分讨好。 温浅余光把房间一切落入眼底,她心里紧张,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隔着一把椅子,一个精瘦的男人已有七八分醉意,浑浊的目光肆无忌惮往她身上溜,温浅心脏咕咚咕咚地跳,后悔来这里,想拔腿走,脚下还没等挪步, 马胖子斜睨了她一眼,懒洋洋地道;“想要钱是吗?” 温浅克制住想要逃走的念头,她太需要钱了,遂恭恭敬敬,陪着十二分的小心,“马总,工程有问题,您从尾款三十万里扣掉一部分,其余的部分您能给我吗?马总一向仗义,三十万对您来说九牛一毛,您开恩赏我口饭吃,我回去好交差。”t.f公司做这个工程,出了点小问题,马胖子借口扣下三十万工程尾款不给。 这年头,欠钱是他大爷的,温浅心里暗骂,一想到那百分之十可观的提成,温浅把受的窝囊气,硬生生咽回肚子里,一副旧社会受气的小媳妇形象。 马胖子眯眼,“好,我可以给你们钱,不过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温浅心下一喜,“马总您说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 马胖子端过一杯白酒,往桌上一惯,“把酒喝下,二十万。” 第3节 苏浅眼睛亮了一下,“我把这杯酒喝了,您就给我钱吗?” 马胖子今晚没喝,却有几分醉了,这小妞不错,看着干净。“我马某从来都说话算数。” 温浅端起酒杯,踌躇一下,二十万元,百分之十就是二万块,一杯酒,换二万,她一咬牙,忍住辛辣,喝干杯子里的白酒,喝急了,呛到,连咳嗽几声,脸涨红了。 马胖子看着眼前一张清艳小脸,身体某一部位蠢蠢欲动,趁机拍她的背,“温小姐,爽快。” 温浅忍住咳,摸出包里的手机,指尖飞快,按下一个心里烂熟的号码,听对方‘喂’一声,把手机放在马胖子耳边,“您跟财务经理打声招呼,他们才敢放款。” 马胖子对电话里,“把t.f的二十万放了”温浅听对方应承,一颗心终于落回胸腔,几乎感激涕零,“谢谢马总。”脚步不自觉往门口挪,随时要开溜。 马胖子似笑非笑看着她,“温小姐,要完钱就走,是不是太功利了,坐下一起喝盅茶,聊聊天。” 温浅被马胖子大手扯着按坐下,温浅勉强维持笑容,“马总,我还有事,改日我请马总。” “温小姐,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十分钟,就十分钟。”温浅急着走,没看见姓马的小眼睛一闪而过的阴霾。 温浅一时脱不了身,只得先坐下,喝了两盅茶水,寻机会脱身,可是,五分钟后,温浅惊觉身体的异样,身体发热,一杯白酒的量她不至于喝醉,不对劲,她意识到酒或茶水里有猫腻,着了道,她听说过,这种药,五分钟到二十分钟内发作,她捏紧拳头,尚余理智告诉她立刻离开是非之地。 正巧服务员进来,伏在马胖子耳边说什么,温浅瞅准机会,一刻都没迟疑,倏地站起身就往外走。 马胖子伸手扯她,被她拂开,“我去卫生间。” 。 包间门外,一条长长的走廊,温浅快步往电梯口走,意识越来越混乱,她按下电梯下行按钮,心里就一个念头,快点离开,电梯门开了,她强撑着走进电梯,电梯里有一对男女,诧异地盯着她看,苏浅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以为她行了苟且之事,见怪不怪,这种风月场所,里面陪酒的小姐,有几个是干净的。 温浅靠在电梯板壁,方才包间里*场景,刺激她大脑,她甩头,怎么也甩不掉,她紧紧靠在光滑镜面不锈钢壁,试图用冰凉缓解身体难耐的燥热,幸好,电梯中间没停,其它楼层没上来人。 总算电梯到了一层,温浅沉下一口气,快步走出电梯,尽量保持身体的正常平稳,在她郁热得快要窒息,走出会馆大门。 初秋,清月凉如水,这家商务会馆,地处一条隐蔽的背街,会馆门口马路边一排路灯亮着,马路对面路灯坏了,一片昏暗。 温浅不辨方向,一直往前走,偶尔经过一两个男人,她越来越不受支配的大脑莫名其妙闪过包房里男女亲狎,模糊的意识,不知道黑暗掩盖下危险一点点临近,一个男人经过,她眼神迷离盯着那个男人看,男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她一眼,躲开她,大概以为她是卖的。 会馆对面一条背道边上停着一辆黑色保时捷,车窗玻璃半落下,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夜色阑珊,温浅背后会馆五光十色渐渐远去,一阵凉风吹过,拂过她滚烫的脸颊,她身体深处燥热难耐,头脑中光怪陆离。 她目光涣散,漫无目的,径直朝马路对面背街走去。 第3章 黑色保时捷里坐着的年轻男人,墨色深眸,泛着秋夜的凉意,他拿出一根烟,纯铜银色镶钻打火机,一簇幽蓝的光,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从会馆里走出来的年轻姑娘身上,注意到她不正常。 温浅步履蹒跚地朝没有路灯的背街走进去,她意识涣散,经过黑色轿车旁,头晕,她靠在车门上,冰凉的车门没能缓解她体内的燥热,鬼使神差,她突然伸手拉车门,车门没锁,被她拉开,她一头钻进车里,嘴里含含糊糊地,“热。”一边解衬衫领口扣子。 车里的男人沉静的目光看着她,不发一言,温浅的手不听使唤,半天解不开纽扣,她焦躁地用力一扯,领口两颗扣子脱落,肌肤接触空气,车里的空气都是热的,体内难以抑制的情.謿,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她瞬间失去理智,头朝车内中控台面撞去,试图用疼痛分散内心的煎熬。 温浅撞了一下,当第二下撞下去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挡在她额前,温浅触碰到宽大的掌心,那只大手温柔,带着体温。 温浅慢慢偏过头,吃惊地发现有个男人静坐驾驶位置,车里光线模糊,看不清这男人的五官,这男人眼睛在黑暗中发亮,温浅的心倏忽沉在这片幽深不见底的湖水里。 车外月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身上,她胸口一抹玉色,浸润在光影中,撩了人心,男人闪开眼,视线落在前方某个地方。 温浅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她舔舔干涩的唇,男人关上窗玻璃,开了冷气。按亮车内灯,骤然的光亮,投射到温浅脸上,异常刺眼,温浅用手遮了一下光,男人注意到,她面色绯红,明秋水润的眸,波光潋滟,随即熄了灯,中控锁轻微声音,温浅敏感的神经轻颤。 逼仄的空间,强烈的雄性荷尔蒙,下一秒,温浅心里防线崩塌,她缠上去,搂住他脖子,寻到他削薄的唇,撬开他的嘴,把柔软的小舌伸进去。 她的感官一股清冽气息,不似方才酒桌浑浊,男人周身散发如阳光般干净、清爽的味道。 男人口中薄薄的酒香,一点不讨厌,温浅反倒很喜欢,百般眷恋,男人冷清,有极好的定力,手指尖冰凉的质感,轻柔地穿透她的长发,温柔缱绻,药性的作用,温浅有种欲哭的感觉,这个世上还有人这样温柔对待她, 每一声细微的喘息近在耳畔,撩拨温浅身体不住轻颤,她的指尖碰到他腰带金属扣,沁凉。黑暗中,男人伸手从手套箱里取出一样东西,温浅涣散的意识根本没注意。 周遭混沌一片,尖锐的贯穿撕裂感,她的手揪住他的衣领,指尖泛白,蹬掉高跟鞋的十个脚趾蜷曲,后背冷汗密布。 不知过了多久,她意识渐渐清醒,空气漂浮着暗昧,她整理好衣衫,说不出的尴尬,不敢看这个陌生的男人,深深羞耻感,令她产生一头撞死的冲动。 男人打开车窗,随手把包裹套的雪白手帕扔进垃圾桶里,这一系列的动作,温浅羞愧得无地自容,脸滚烫像要滴血,这个男人防范意识很强,他把她当成什么? 前方街道一辆车驶过,经过车头前,前灯扫过,一束光打在她的脸上,她双颊潮红,鬓边湿糯,乌黑秀发黏在白净小脸上,水洗般的朱颜,透着疲惫和虚软,行进的车过去,她隐在暗影里,神情沮丧,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揉了两下太阳穴,今晚酒喝得是有点多。 男人拿过包,里面躺着几捆现钞,他随手抓出两捆,温浅低头,咬着唇,没看见他这个动作,寂静的空间,一个细小的声如蚊呐,“请开下门。” 不注意几乎听不清,男人的手停住,随即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男人声线沙哑,暗沉性感,“你去哪里?我送你。”这是这个男人今晚说的第一句话,他们刚经过最亲密的厮缠。 温浅低低说了句,“不用。”她推开车门,在她下车后,随手把车门关上。 车里电话进来,男人接听电话,里面清晰的声,“…….在哪?……..都等你…….” 温浅下车时,天空下着淅淅沥沥小雨,街道两旁昏黄的路灯,笼着斜斜地细银般的雨丝。 男人结束通话,透过窗玻璃望向潇潇雨中,朦胧的路灯光照着她柔弱蹒跚的背影,她走路姿势极不自然,刚刚那场欢爱几乎抽去她所有体力,她连再见都没说,似乎永远不想再见到他。 男人打开车里的灯,储物箱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银色的打火机身微凉的触感,仿佛浸润秋雨,他半天没打火,眸光望着前方。 不经意一偏头,他目光定住,赫然发现副驾驶纯黑色皮座椅上有一块血迹,墨黑沾染上暗红,魅惑绚丽,他倏忽一惊,暗沉的眼底掩盖情绪 许久,男人点燃一根烟,优雅地吐纳,他打开车窗,车里飘入雨丝,袅袅轻薄的烟雾散在雨中,黑夜里,点点红光闪烁。 他发动车子,缓缓开着,沿着她走的方向,车经过一个站台,男人身体前倾,隔着寒凉的秋雨,他看见她瑟缩抱着肩,单薄纤弱,一辆公交车驶来,在站牌前停住,他看她上了公交车,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雨雾里,公交车开走后,空无一人站台,几许萧瑟,今晚一场艳遇恍若梦境,竟有几分不真实感。 第4章 温浅上了公交车,车上有两三个乘客,她找了个后排无人的位置,她坐在角落里,雨早已淋湿了她单薄的衣衫,黑暗掩去她脸上的狼狈,夜晚街道行人稀少,公交车开得速度极快,街道两旁的没打烊的商店,橱窗里雪亮的灯光,蒙上一层雨雾,孤零零的,街灯的暖黄,却没有丝毫的温度,这阴雨渗透到她心房,心口涩涩的酸疼。 车到站了,她下车时,雨还没有停歇,她没带雨具,顶雨快走到租住的楼里,她租住的房子是五楼,旧楼没电梯,她爬楼梯步子不敢迈太大,下身不适,腰酸腿虚乏。 第4节 温浅开门进屋,从抽屉里拿出干爽的睡衣裤,去卫生间,卫生间不大,一个人洗澡将能转开身。 热水器容量小,水流细如针,淋在脸上、身上,药劲余温渐渐消散,卫生间面积小,一会,水气弥漫,热水一泡,驱散了寒意,身体暖和了,想起今晚与她肌肤相亲的男人,她当时药性没退,人有些迷糊,清醒后,细节很模糊,只记得自己丢掉自尊,可耻地求着那个男人,那个陌生的男人开始冷漠,后来似乎很配合。 他是什么人,她一无所知,那个男人的车停在会所对面,显然是从会所出来或等会所里的人,这种地方,来的都是有身份的土豪,那个男人仅说了一句话,举止透着倨傲,矜贵。 她站在水流下,任蓬头的水打在脸上,她永远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在这之前,她确实不曾见过他,就当今晚做了一场噩梦,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浅思忖事情发生的起因,能确定自己是喝了那杯酒,或是那杯白水,身体起变化,无疑是那个马胖子使的坏,自己是否该庆幸*于陌生的年轻男人比恶心的马胖子那个禽兽强。 洗完澡出来,回到房间,她手机一直响,温浅一看姓马的电话,姓马的不知道从哪里弄到她的电话号,温浅恨不得一刀捅了姓马的,平息一下愤恨情绪,按下接听键,“小温,你怎么不回来了,你在哪里,都等着你喝酒。”温浅一听到姓马的声音直反胃。 温浅复又走进卫生间,打开热水器喷头,“马总,屋里闷,我出去走走,热得难受,我回家冲个凉水澡,马总,我现在讲话不方便,改天我请马总喝酒。”说完,不等姓马的说话,按下结束腱,对着手机诅咒这个马胖子不举。” 手机亮了,温浅看一眼,陈仲平打来的,温浅不想接他的电话,关机,她现在心乱,没办法面对他。 陈仲平几次提出留下,温浅没答应,倒不是温浅矫情,两人还没结婚就住在一起,更让陈仲平母亲把她看扁,陈母本来就觉得温浅配不上自己儿子,陈仲平大学毕业后,考取了中总行公务员编制,工作稳定,待遇好,陈母引以为骄傲和自豪,相比温浅干销售这行,到处跑,没有稳定收入,温浅有时也想是否自己自尊心太强了,为这事陈仲平对她很不满意,两人之间关系第一次出现裂痕。 夜里她睡得不踏实,梦里她跟陌生的男人抵死缠绵,年轻男人的脸模糊不清,一双眼睛深幽幽的,清凉的手指尖轻柔地穿过她的长发,很珍惜她,她掉进了一片海水里,被温柔海水包围困住,往下沉,无论怎样挣扎都爬不上岸。 梦中场景很杂,一会梦境变了,出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暗夜伸手不见五指,小女孩孤独一个人,哭着喊妈妈。 温浅倏忽惊醒,出了一身冷汗,耳畔小女孩凄惨的哭声,恐惧摄住她的心,黑暗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地狂跳,这样的梦,小时候她不只一次做,最近几年还是头一次梦见,她再也睡不着,仔细回忆梦中的场景,周围漆黑一片,背景隐约能看见黑乎乎的房子,肮脏的街道,那种地方好像很偏僻,她确定自己记事起从来没去过。 一直躺着,半夜雨下得越发急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迷糊睡去,待睁开眼,天已大亮,抓过手机看一眼,七点了,温浅一起身,下身隐隐地酸胀,她一直保留着,想等到结婚那一天,就这样轻易地失去了,她很沮丧,但没矫情到想死,生活总归要过下去。 温浅顾不上伤春悲秋,急忙跳下地,进卫生间洗漱,热了一杯奶,就着一片面包,解决了早饭,昨晚马胖子答应给钱,还没兑现,她要赶紧去马胖子的公司,最好看不见马胖子。 h.y公司正式员工陆续上班,温浅先去财务部,财务经理是个中年男人,她来了好几趟了,认识她,透过瓶底厚的镜片打量她,目光似有深意,昨晚那通电话,这个男人想多了,温浅对他暗昧的目光选择视而不见,“张经理,昨晚马总跟你通过电话……..” 当温浅拿着会计打印凭证,交给出纳,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把你家账号户名给我,我用网银给你打款。” 温浅忙说,“给我转账支票,同城的。” 小出纳开了张支票,徐浅一刻不耽搁,打的赶回单位,二十万,温浅算好了,提成二万块。 温浅所在的t.f公司总经理姓梁,男人四十一枝花,精神头十足,在这行里人脉广,接过支票,扫一眼,脸上浮现出笑容,“小温,干得好!还不到一个月就要回来二十万,你们营销部派出几个人一分钱没要回来,小温还是你机灵,继续努力,等年底奖励提成一起算。” 梁总说话办事看上去为人大气,不拘小节,奈何温浅了解他,梁总心胸狭隘,心口不一,擅长算计,温浅伸手,轻轻地从梁总手里抽出支票,恭恭敬敬,“b.h公司的欠款有眉目了,我在跑跑,梁总,差旅费不报销,我手头运作需要钱,还是一次一清账,我好跑下一户。” 梁总的目光随着她纤白的手指,钻进她包里,温浅淡淡加了一句,“h.y公司账面资金不足,我怕是空头支票,梁总同意,我送财务部存入户头。” 梁总打着哈哈,手指着她,“你这个小温,好厉害,怕我不给你钱是吗?好,我现在兑现。” 梁总不会知道她为这二万元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温浅把转账支票交给财务部,她留个心眼,嘱咐出纳赶紧存银行。 奖金和提成拿到手,温浅回营销部,营销部就小杨一个人在,小杨大学刚毕业,小姑娘没什么工作经验,管合同和部里一些杂事,看见温浅挺高兴,“温姐,你回来了。” 温浅瞅瞅,“人呢?” “都出去忙了,就剩我一个人留守。”公司考勤制度严格,上下班刷脸,营销部出去跑市场,温浅喜欢这点自由。 温浅看表快中午了,想留在公司查查资料,小杨哪里忙着订餐,温浅加了一份,吃过午饭,她翻阅合同,查找客户信息资料。 温浅忙完,看表下午三点多,借口请客户吃饭,先走了。 温浅等公交车时,陈仲平来电话,温浅自从昨晚出了事后,看见陈仲平的电话很有压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告诉陈仲平,羞于启齿,况且陈仲平能理解吗?能接受吗? 她神情有些恍惚,手机里传来中规中矩的男中音,“温浅,你在公司吗?下班我去车站接你。” 温浅略怔,陈仲平的声音略带不满,“温浅,你忘了今晚来我家吃饭。” 温浅纠结了一下,答应一声,“好。” 陈仲平家离温浅住的地方公交车五六站地,到站,温浅在公交车上看见陈仲平在站台等她,看见她瞬间脸上露出笑容,招呼一声,“温浅。” 温浅的心猛地咯噔一下,矛盾和愧疚一时间涌上心头,车停下,温浅收拾好情绪,迈步下车,朝他走过去。 温浅手里提着上车前在附近水果摊买的水果,给陈仲平父母,陈仲平接过,“家里有水果,你也不问问我,买这么多水果,吃不了都浪费了。” 两人往陈仲平家住的小区走去,温浅错后半步,微微侧眸,陈仲平穿一件短夹克,一米七十八的个头,身材颀长,戴副度数不算高的近视镜,温文尔雅。 “你最近忙什么?我看你的工作辞了算了,找一个稳定点的工作,结婚后还能照顾家。”又来了,陈仲平十次有九次见面说让她辞职的事,每次她都搪塞过去,听他今天又提起,温浅瞬间心烦,生出悔意,早听他的,就不会出事了,心里愧疚,没吱声。 陈仲平看她没说话,颇有些意外,盯着她,“温浅,你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温浅犹豫,昨晚的事该如何解释。 第5章 温浅一时犹豫不知如何开口,顺口说:“家里有点事。”陈仲平知道会原谅她吗?她没有一点信心。 这时,楼门里出来一个人,“仲平,你跟小浅怎么不上楼,你妈饭菜都做好了。”温浅刚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温浅和陈仲平进门时,陈母从厨房里出来,“小浅来得正好,饭菜刚做好,摆碗筷,吃饭。” 陈仲平穿拖鞋进屋,把温浅的拖鞋摆到她脚前,温浅上大一时,他已经念大三,两个人的家在同一座城市,他经常来找她,陈仲平心细,性情温和,他毕业最后一年两人好上了,至于具体细节,温浅印象不深刻,跟陈仲平的感情没有轰轰烈烈,像温吞水,温浅从小没多少家庭温暖,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陈仲平把水果提到厨房,陈母看见说了句,“小浅每次都买东西,家里什么也不缺。” 温浅换鞋进屋,洗手,去厨房帮忙端菜,陈家是普通的家庭,陈母是小学老师,刚退休回家,陈父是一家工厂的工程师。 一家四口坐下吃饭,陈母把红烧带鱼往儿子跟前挪了挪,礼节性地,“小浅,你吃什么菜自己夹,别客气。” 陈母边吃边说,“我跟仲平前天看了一天的房子,市区几个楼盘房价抄得太高,明天去开发区那边看看。” 第5节 “小浅,你这工作东跑西颠的,不适合女孩干。” 温浅低头吃饭,心不在焉,没注意陈母说什么,陈仲平坐在她旁边,腿碰了碰她,“我妈跟你说话。” 温浅抬起头,歉意地笑笑,“阿姨,你说什么?” 陈母重复一遍,“我说你的工作太辛苦。” “还好。”温浅敷衍地答道。 一顿饭,陈仲平父子俩不怎么说话,温浅有心事,也不说话,陈母也意兴阑珊,心里想着房子的事,也不说话了。饭桌上气氛比较沉闷。 饭后,温浅抢着洗碗,陈母进屋,陈仲平陪温浅在厨房,温浅站在水池边洗碗,陈仲平站在她身后,厨房里节能灯发着淡青的光,照着温浅乌发柔亮,体态玲珑,陈仲平突然从背后抱住她,温浅冷不防吓了一跳,掰他的手,压低声音,“快放开,叔叔和阿姨在厅里。” 陈仲平不情愿地松开手。 温浅怕陈仲平动手动脚,麻利洗完碗,借口要赶公交车,末班车收车早,告辞回去。 陈仲平送她出来,看看表,“时间还早,我们去小花园里坐坐。” 温浅也想找个地方两人好好谈谈,跟着陈仲平走到他家附近的的小花园,天还没有完全黑,小花园里长椅上坐着一对对热恋男女,搂抱在一起,陈仲平走过几个长椅都有人占着,温浅发现一张长椅上一个女孩骑坐在男孩的腿上,初秋,傍晚天凉,女孩穿着裙子,温浅朝她多看了两眼,发觉她姿势古怪,瞬间反应过来,急忙掉过头。 温浅目不斜视快步走过去,陈仲平大概也看见了,微微不自然,两人走出一段路,陈仲平突然扯住她,“温浅,要不我们也……” 如果没发生那件事之前,温浅也许能答应他,温浅拂开陈仲平抓住她手臂的手,突然问了句,“仲平,如果她们初夜给了现在这个人,以后分手了,下一任男友会介意吗?” “应该会介意。”陈仲平想都没想答道。 温浅心一凉,不死心地问,“一般男人能接受自己不是女友的第一个男人吗?” “现在的女孩子像你这样保守的少,都嫁得出去,说明还是有人能接受。”陈仲平事不关己,客观地说。 “仲平你能接受吗?”温浅追问一句。 “温浅,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我就是想知道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不能接受,也许是我太古板,” 温浅瞬间从头凉到脚,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长痛不如短痛,她站住,“仲平,我们分手吧!” 陈仲平一下愣住了,“温浅,你说什么?” “仲平,我们分手吧!” 温浅说完这句话,心里某个地方生疼。 “温浅,为什么?”陈仲平急促地问。 温浅狠狠心,“我喜欢上了别人。” 温浅说完,快步从小花园侧门出去,到路上拦了一辆计程车,上车说了地址,司机发动车,温浅看见陈仲平朝车子追过来,车速加快,把他撇在身后,司机问了句,“你男朋友?” 温浅嗯了声,街道两旁树木后退,陈仲平从视线里消失。 温浅轻轻叹息一声,结束了,手机响了,她拿出一看,是陈仲平打来的,她按下关机键,又觉得不妥,发了条短信,‘对不起,仲平,祝你幸福。’。 温浅回到租住的房子,心很乱,毕竟跟陈仲平交往四年了,点点滴滴,不是说忘了就能忘的,枯坐越想越烦,温浅索性把屋里地擦了两遍,把厅里沙发挪出来,彻底清洁,温浅微喘,整个屋子没有卫生死角,心里闷闷的哪一块消散了,钻进卫生间,洗个澡。 温浅从卫生间出来,疲惫上床,往家里座机打了个电话,电话是弟弟温强接的,瓮声瓮气,“姐。” 电话里传来母亲季淑云的声音,“小强,是你姐的电话。”传来一个女声,“浅浅,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那帮人又来了,我怕他们去学校,对你弟……”弟弟温强学习成绩不好,经常跟班级爱打架的孩子玩,温强现在青春期,叛逆,父母的话都不听,她这个姐姐的话更当成耳旁风。 “妈,姓赵的老婆你找到了吗?”温浅没时间天天去盯着,季淑云天天往姓赵的家跑,“浅浅,我去了五六趟,没堵照姓赵的老婆。”季淑云情绪低落。 “妈,你别上火,不行先把房子卖了,你跟弟弟上我这来住,人慢慢找。”温母身体不好,要钱的天天去家闹,她妈着急上火万一病倒了,更麻烦了。 刚跟她妈结束通话,又一个电话打进来,醇厚的男中音,略带几分调侃,“温浅,你最近去哪里了?不见你人影,你说好请我吃饭,我都饿了三天了。” 廖晖是温浅的一个客户,熟了,关系不错,廖晖给温浅介绍了一个深加工项目,签了合同,温浅想请他吃一顿饭,最近忙,一直没顾上,温浅嘿嘿笑,“再饿两天,总不能叫我半夜请你。” “记着,欠我一顿大餐,我要加收利息。”廖晖爽朗声音道。 温浅累了,竟然没失眠,没做梦,睁眼,天已大亮了,看表六点半,赶紧爬起来,去卫生洗漱,出门正好七点整。 长途车开了一个小时,温浅在终点前倒数第二站下车,在这里追车鞋跟跑断了,温浅轻车熟路,门卫混个脸熟,也不拦她,走进办公楼,今日气氛好像不太对,员工们交头接耳,悄悄议论,温浅一打听,原来是公司被收购,归到世拓集团名下。 温浅出了电梯,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女秘书没在,她刚要敲门,门从里面开了,王总从门里走出来,看见她一愣,温浅赔着笑脸,“王总好!我们公司的工程款,您能不能考虑一下。” 王总态度没像上次生硬,“你叫什么?”边说往电梯口走,温浅赶紧跟上,“温浅。” 到了电梯口,电梯在八层楼,温浅赶紧抢前一步,暗下行键,王总和颜悦色,“你看我们公司最近有变化,刚宣布,被世拓收购,支款要世拓集团老总亲自批示。” 温浅看着电梯门合上,王总一副老僧入定的脸,些微怅然。 市区一座雄伟高耸入云的大厦,寒城地产界龙头老大,世拓集团总部所在地,寒城百分之八十的楼盘都是世拓集团开发的,这是一家以房地产为主营,涵盖建筑、装修、物业管理、酒店开发及金融等行业的综合性企业集团,下辖国家一级资质建筑公司、国家一级资质物业管理公司等专业公司,业务领域涉及地产开发、商业运营和物业服务三大板块,这是温浅提前做的功课。 温浅今天特意化了一个淡妆,低头看看,没有不妥之处,迈步朝这个多少人梦想工作的地方走去。 前台小姐的目光在她身上多看了两眼,“小姐,请问你有事吗?” “我找简总。”简帛砚,温浅细嚼这个名字。 “小姐,您稍等。”前台小姐客气地道。 简总秘书电话接通,温浅自报家门,“你好!我是t.f公司营销部温浅,如果方便我想见简总。”干脆利落。 “对不起小姐,您没有预约。”电话里标准纯正普通话,语气温婉。 第6节 “我可以预约吗?” “简总这几天日程排满了,对不起。”礼貌客气拒人于千里。 前台穿职业装的小姐,客气地说,“对不起。”对面的姑娘穿戴素净,眼睛格外的亮。 当温浅第二十次站在这座寒城标志性建筑前,她已经对它很熟悉了,走多少级台阶经过恢弘的大门。迈多少步来到前台,大厅里的保安熟悉每日这位小姐准时,跟大楼里的员工一样,跟这里的女职员不同的是,她没有职场女强人们风风火火、张扬鲜艳的红唇,她素净的脸,过目不忘,身材比例恰到好处,不张扬却自信。 大夏三十六层,落地玻璃窗前,立着一个年轻男人,窗外渐渐升起红日,照耀整个城市,关宁望着眼前高大的背影,淡金色的阳光笼罩,男人的黑发洒落碎银,雪白的衬衣纤尘不染,他抬手看了下腕表,男人举手投足倨傲透着几分霸气,关宁的心咚地一声差点从胸膛里跳出来。 “简总,今天的安排……..”关宁微微失神。 “还有一件事,t.f公司的一位销售经理,想约见您。” “t.f公司,你跟我说过了,我不是回绝了吗?”男人语气沉冷。 “可是她每天准时来,到今天是第二十次。”关宁这个老总秘书实在是烦了。 不知道是否因为二十这个数字打动了他,男人难得开口,“约她下午过来,在办公室等我。” 屋里空调没开,关宁却感到微微的凉意。 第6章 温浅走进一幢旧楼,三楼右首门,温浅站定,举手叩门,左侧一户人家的铁门开了,一个老太太探出头,“姑娘,你找赵家的人?她家里没人了,昨天黑,他女人回来过,我看她提着箱子走了。” 姓赵的老婆跑了,线索断了,温浅不抱什么希望,有人上楼,温浅回头一看,是她妈,季淑云看见女儿,“浅浅,你没上班?” “我今天出外办事,顺道过来看赵家有没有人。” 老太太好心地说,“这位大妹子天天来,赵家的人不会回来了,别等了。” 季淑云腿一软,温浅急忙扶着,焦急叫了声,“妈。” 季淑云站稳,“妈没事,这两天没睡好觉。”温浅扶着母亲,往家走。 母女进屋,家里没人,季淑云打量家里,“浅浅,把房子卖了吧!” 季淑云这摸摸那看看,自言自语,“我在这屋里生下强强,一晃住了十几年。” 温浅收拾东西,突然抬头,“妈,我在哪里出生的?我们家以前住哪里?” 季淑云一怔,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慌,遮掩地说,“我们家原来不住这里,后搬来的。” 温浅无意识地把衣柜里的衣物装进手拉箱。 “浅浅,中午你在家吃饭,我下点面条。” 下午三点,世拓集团老总约见她,温浅朝厨房里的季淑云说,“妈,我下午三点约个客户。” 季淑云盛了两碗热汤面条,一碗面上面摆着一个卧鸡蛋,温浅在屋里接电话,手机接通瞬间,温浅轻轻的嘘口气,语气平稳,“仲平,你好吗?” 手机里没有动静,“仲平。”温浅声音略提高。 “温浅,我们谈谈。”陈仲平嗓音略带嘶哑。 温浅垂头,“仲平,我……”她压下起伏的情绪,平静地说,“我们不可能了。” “温浅,四年,你一句不可能,全抹杀了,温浅你的心真狠。”陈仲平的愤怒隔着手机温浅能感觉到,他少有发脾气的时候。 温浅心一横,一痛决绝,“仲平,我第一次已经给了别人,这样的我你还能接受吗?” 长久的沉默,温浅无声地按下关机键。 “浅浅,谁的电话,吃饭了,一会面条坨了。” 温浅坐在饭桌前,有卧鸡蛋的碗放在她面前,温浅低头吃,季淑云看她心事重重,问,“浅浅,仲平的电话?你跟仲平闹别扭了?” 温浅头也没抬,“我们分手了。” 季淑云一惊,“浅浅,为什么分手?你们在一起好几年了。” “性格不合。”无可挑剔的理由。 季淑云沉默,半天,看看对面的女儿,“浅浅,是因为咱家的事?你拿买婚房的钱填窟窿。” “不是。”陈仲平对她家人礼貌但不亲近,温浅潜意识不想说,她家欠债的事,陈仲平并不知道,她冷静下来想想,她和陈仲平感情不温不火,深爱才会苛求。 “浅浅,家里拖累你了。”季淑云拨拉碗里的面条,有些心酸。 “妈,你别多想,真跟家里没关系,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 母女都没说话,温浅吃完一小碗,季淑云问;“锅里还有面条,我给你盛。” “妈,我饱了。” 母亲知道她跟陈仲平分手,并没劝她,她母亲并不十分喜欢陈仲平,两家人见面,季淑云也不喜欢陈仲平的母亲。 国贸商厦电子屏显示三点整,温浅第二十一次走进世拓这座宏伟的大夏,电梯指示灯亮了,三十六层,电梯门开了,温浅迈步走出电梯间。 关宁看见一个年轻姑娘朝总经办走过来,已猜到这就是那个锲而不舍要见老总的t.f公司销售部的温浅。 姑娘极为漂亮,倒出乎她意料,她以为这个有极强耐力的姑娘一定是其貌不扬,相貌平平,只有不出色的人,才用后天顽强的努力弥补先天的不足,看来她这个错误的认知太主观。 “你好!我是温浅。”不卑不亢。 关宁客气地道;“简总让温小姐去办公室等他。”温浅微微诧异,这个让她 第7节 等了二十天的简帛砚,她以为是个不容易接近的人,却让自己单独进他办公室这个私人领地,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关宁打开门,“温小姐请。” 温浅迈步进去,打量这间办公室,三十六层,一面落地玻璃墙,采光好,房间整体装修偏冷色调,简洁大气,选材考究,深棕红实木地板,加长加宽老板桌,角落绿植,稳重凝练,品质高贵尊威。 温浅对简帛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温浅从三点等到五点,简帛砚没回来,关宁进来一趟,给她送一杯咖啡,温浅客气地道;“谢谢,关小姐忙,不用招呼我。” 温浅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困意袭来。 空旷的走廊里传来男人脚步声,关宁站起身,“简总,温小姐三点就来了,等您,现在没走。” 简帛砚推门进办公室,屋里光线稍暗,静悄悄的,沙发里靠坐着一个年轻女孩,简帛言走过去,站在沙发前,女孩乌黑秀发散落在胡桃色沙发上,粉蓝薄外套里面吊带背心,露出性感细致的锁骨,及膝裙下摆裸色丝袜里匀称修长*,纤细的脚裸,三公分浅口裸色细跟鞋。 睡梦中的女孩安静柔美,净白一张小脸,气息清浅,他朝她的唇看一眼,灯光下泛着粉色珍珠的光泽。 温浅悠悠醒来,一瞬间恍惚,看房间四周很陌生,目光落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方想起自己此来目的,竟睡着了,这几天东奔西走,太累了。 温浅站起身,一件西装从身上掉了下来,她拾起拿在手里细看,这件藏蓝色西装,昂贵的羊毛面料,纯手工缝制,做工精良,特制的金扣独一无二,纽扣上的钻石熠熠生辉。 温浅看屋里没人,她把西装叠好,平整地放在沙发上,早主意到左侧有一间盥洗间,她走进去,头发睡乱了,温浅用冷水洗把脸,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捋顺头发,突然,她手停住,徐徐转过身。 赫然看见一个年轻男人靠在盥洗间门口,这个男人白衬衫袖口挽了两折,领口第一颗扣子解开,藏蓝西裤,如水平镜面的地砖倒影,一双锃亮的黑皮鞋一尘不染,办公室灯光暗淡,盥洗间吊灯光明亮,四周墙砖,泛着水光,灯光折射打在男人脸上,五官深邃,醒目,他高大挺拔。站姿很随意,却令人窒息的性感,男人深眸沉静,看不出情绪, 一切来得突兀,毫无征兆,温浅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唇微张,这时,门口男人低低的声音,“你找我?” 男人眼眸黑涔涔的,音色清冽质感,暗昧的光线,尴尬的氛围,温浅的脸一寸寸发烫,手足冰凉,突然,她做出反应,朝门口冲过来,经过男人身边,擦着男人身体,光裸的手臂刮到男人衬衫,温浅敏感地手臂像被烫了一下。 男人唇角勾起,声线略低,磁性悦耳的声音划破寂静,“你不是想见我吗?” 温浅再度一颤,如芒刺在背,她抓起沙发上的皮包,快步走到门口,推开门, 差点跟端着咖啡正要进门的关宁撞上,关宁诧异地看着她,看看她身后的上司,简帛砚一低头,弯腰拾起落在沙发上的一个黑色细发夹,式样简单,上面镶嵌着一颗粉白色的珠子,他脑海里闪过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 办公室里橘色的灯光,温暖柔和,笼罩着靠在椅子里的男人,画面美得像一幅油画,他把发夹放在抽屉里,那晚的情景清晰出现,这个女孩主动,笨拙,看出来很生涩,车内空间狭小,她起伏的身体软如柔棉,他掌心发热。 第7章 温浅惊慌失措快步走出世拓大厦,几乎是一路小跑,方才的一幕给她的震撼太强烈了,不期而遇,这样措手不及,温浅坐上地铁,心犹自慌乱,她经过他身边,擦过他手臂,感到他手臂的强悍和力量,偏偏就是那双手轻柔地穿过她的长发,深情缱绻,跟她做的时候,霸道又温柔,她几乎溺毙在这温柔里。 温浅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为自己感动羞赧,她看见他过分慌乱的表现,来自于她对这个叫简帛砚的男人的害怕,让她真正害怕的不是她曾经*于他,而是她对*于他没有想象的憎恶,她不能再见他了。 地铁站离温浅租住的房子有点远,她从世拓出来,走到地铁站口,无意识地进去了。 出了地铁,温浅沿着人行道往家走,脑子里全是那个叫简帛砚的男人,她甩了一下头,她发誓永远不去世拓,大概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他,毕竟他们彼此生活在不同的阶层,生活圈子不同,他的社会地位,跟她不会再有交集,今天算是个意外,自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好,以后可以避开。 温浅租住的楼前一段路灯坏了,有点黑,温浅加快脚步朝楼里走,突然,前面一个人影挡住去路,温浅吓了一跳,细看,陈仲平站在前面,刚松一口气,心又提起来。 “你怎么才回来?”陈仲平蹙眉,不悦的语气。 “见一个客户。”温浅走到离陈仲平两步的距离站住。 陈仲平压抑地叹了一口气,“温浅,我们谈谈好吗?” “仲平,该说的我都说了,没什么好谈的了。” 温浅本来今晚心情很糟,不想跟陈仲平纠缠。 “温浅,我们在一起四年,你说的理由以为我能相信吗?你第一个男人是谁? 陈仲平怎么也不能相信温浅曾经有过别的男人,既然他执着于温浅第一次给了谁,温浅索性说了,“仲平,我没骗你,我见一个客户,被他设计,然后…….”温浅下面的话说不出口,觉得难以启齿。 陈仲平惊愣住,好半天,他抖着声音,“温浅,他是谁?设计你的那个人是谁?你跟他上.床的那个人是谁?”陈仲平滔天怒火,温浅看着他,突然产生一种真正受害人是陈仲平不是自己,好像自己亏欠了他。 “你说那个人是谁?”陈仲平几乎是吼的,温浅静静地看着他,“不是设计我的那个人,是另一个男人,是我主动的,跟他没有关系。” 温浅说出口,连自己都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袒护简帛砚,语气平静。 陈仲平惊诧,“温浅,你说什么?跟你上.床的是另外的男人,他是谁?你告诉我。” 温浅突然生出一股反感,陈仲平丝毫不关心女友所遭受的打击,他对她没有一点体恤,如果这件事对她是个伤害,他往她伤口上撒盐,在她需要安慰的时候,他却揪住追问谁跟她上.床,而不是找害她的人拼命,温浅听到自己的声音极冷,“我再说一遍,是我自愿,跟那个人无关,是我求他的,你满意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他是谁你没必要知道。” 温浅说完,径直往前走去,温浅经过陈仲平身边过去,温浅走出十几步,陈仲平在身后气愤地喊,“温浅,你下贱。” 温浅身体一颤,双手在身侧握拳,借此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她头也不回进了楼门里。 上楼开门进了房间,温浅身心俱疲,她躺在床上,想哭却哭不出来,今晚发生的事,荒唐可笑。 她突然翻身坐起,拿过笔记本,百度,简帛砚,网页一整篇幅,简家,寒城人都知道,横跨政界与商界,简帛砚,简氏家族掌门简明川法律上承认的长子,现任简氏控股世拓集团总经理,下面是一些八卦新闻,简太和小三争宠,小三系简明川外室,小三原系简明川的秘书,求上位,简太懒理小三,不作不闹,小三无处发力,无名无分,始终没有扶正,八点档电视连续剧狗血情节,大家族上演的妻妾斗。 温浅合上笔记本,离自己的生活太遥远,她不去关心与已无关的事,她现在有现实问题要解决,家里的房子卖了,她妈和弟弟暂时搬到她这里来住,她现在跟人合租,她妈和弟弟来住不方便,她还要租一个大点的房子,温浅重新打开笔记本,搜出租房屋小广告,打了几个电话,问了一下房租,两室一厅的房子比现在租住的房子贵很多。 又是一夜乱梦,简帛砚、陈仲平,白天搅得她不得安宁,夜里挤进她梦里。 第二天,温浅乘公交车回家,打算帮母亲收拾东西,房屋出售。 由于是周六,乘公交车出行的人特别多,车上拥挤,温浅上车后站在一个座位旁,这个位置能看见窗外景色,不憋闷。 几分钟一站地,上来一些乘客,车里的人越来越多,到了一个大学校园门口,停车有一站,不少人下车,车里拥挤缓解,温浅穿着白衬衫,蓝牛仔裤,白衬衫袖口处刮了一个小口,她细心缝补上,不注意看不出来。 又过了一站地,车速加快,温浅觉得异样,身后一具身体蹭她,开始她以为车上人多,刮刮擦擦也在所难免,后来觉得不对劲,臀部有个硬热的东西抵着,车一晃悠,硬生生把温浅顶得身体朝前倾斜,温浅回头,身后一个戴眼镜长相斯文的男人,正紧贴着她,温浅一低头,看见男人裤子拉链开了,温浅愤怒,高声骂了句,“流.氓。” 声音很大,但一车人没什么反应,前面座位上的人没人回头看,附近的人冷漠看着他们。 温浅挪了挪,想离变态远点,怎奈车里人多,躲无处躲,男人见状,有恃无恐,没有收敛,又往她身上蹭,温浅这阵子诸事不顺,早窝了一肚子火气,死变态得寸进尺,她突然抬起脚,高跟鞋的细鞋跟狠狠地踩到变态男的脚背,趁着变态男吃疼,弯腰,温浅拿起手里的包狠命地砸向变态男的头,温浅边打边骂,“去死变态。” 变态男想反击,被她把眼镜打掉了,视线模糊不清,车上众人看见变态男头上一道鲜红流下,不知谁说了句,“姑娘别打了,他头破了。” 这回车上开始骚动,变态男来打温浅,被车上两个男人制住,有乘客招呼司机,前面的司机发现出状况,把车直接开到最近的公安局。 第8节 温浅坐在公安局里录口供,变态男被送往医院。 她背身坐着,没注意门口经过一个高大的身影,刑侦支队长韩涛跟这个男人站在走廊里说话,韩涛调侃,“简总有事吩咐一声,何必屈尊纡贵亲自跑一趟。” 简帛砚凝神朝屋里看,韩涛看他盯着女孩的背影,问;“你认识她?” 简帛砚淡然一笑,摇头,“不认识。”随口问;“她犯了什么法?” 韩涛凑近他说了什么,“你知道这女孩把变态色.狼脑袋打破了,一车人开始没人管,后来才有人帮忙,这女孩胆子够大的,这一趟公交车我们经常接到举报,有不法分子猥亵女性,不少女性不敢反抗,像这个女孩暴打色.狼的还没有。” “那个人伤重吗?”韩涛有些奇怪,简帛砚从来不理这些小事,今天怎么对普通的案件感兴趣,看屋里那道明丽的背影,“万幸没事,伤口不深,女孩包上有金属棱角,这女孩下手够狠的。” 两人站在走廊说话,温浅从屋里走出来,身后一个年轻的警察热情送到门口, 近乎恭维表扬说什么勇敢地跟犯罪分子做斗争。 韩涛轻咳了声,瞪了年轻的小警察一眼,对温浅严肃地道;“以后下手注意点分寸,防卫过当。”他是好心,如果车上没人帮忙,这个女孩要吃亏。 温浅朝韩涛笑笑,“谢谢韩警官。”女孩笑容灿烂明媚,待看见他身边的简帛砚,微微一愣,笑容僵住,扯了扯唇角,朝简帛砚尴尬地颔首,一声没吭地走了。 简帛砚看着她背影,身材高挑,衬衫袖口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臂,玉腕上套着珠子手串,挽了三圈,手串下流苏,随着她走路摇摆,生动有趣,简帛砚注视她不盈一握小腰,自己那晚使力,差点没折断,他目光落在她牛仔裤紧裹的臀部,浑圆挺翘。 韩涛看他盯着人家女孩背影出神,不由调侃,“怎么,对这女孩有意思?” 简帛砚收回目光,比她漂亮的女孩他不是没见过,竟然失态,他冷淡地说了句,“男人犯错,并不是男人本身的错,男人嘛,不是圣人,禁不住引诱。” 韩涛反驳,“我说帛砚,你对女人太苛刻,你的观点我不赞成,人家女孩怎么了?怎么引诱男人了,穿得很保守嘛!” 温浅在前面走,脚步一顿,然后快步离开。 简帛砚告别韩涛,沿着长长的走廊,理石地面光滑可鉴,寂静的走廊,只听见皮鞋接触地面清脆的声响,惊动了窗边站着的姑娘。 简帛砚转了个弯,公安局新盖的大楼,内部结构空间宽敞,落地玻璃窗阳光无遮无挡,庄重大气。 他突然慢下脚步,落地玻璃窗前站着一个姑娘,刚过正午,秋日高照,大片的阳光洒入,透明的灰尘温暖地跳跃,姑娘徜徉在午后阳光里,静谧美好。 简帛砚离她安全距离站住,“等我?” 温浅心里冷笑,听上去好像自己故意接近他,她微微抬起下颚,“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简帛砚察觉她的不友善,凝眸看她,“找个地方,或去我车里?” 温浅心口一堵,他故意让她难堪,她压下起伏的情绪,翘起唇角,“不用了,我想告诉你,虽然我们初识龌龊不堪,可我不是你认知的那种人,我们以后如若遇见,请彼此尊重。” 简帛砚眸色深了一重,“龌龊?不堪?” 他很不虞,她竟然用龌龊这个词,跟自己发生亲密关系是龌龊、不堪,多少女人求之不得。 简帛砚神情暗昧,嘴角略讽上挑,“温小姐,是否龌龊,到底是谁不堪,我们不妨看一下视频。” “什么视频?”温浅顿觉紧张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漫上心头。 简帛砚看对面的女孩眼珠停滞了,乌黑圆溜溜的,隐有惊慌,遂上前两步,两人距离很近,温浅想退,背后是金属扶手,提醒她退无可退,他一手撑在她一侧的金属扶手上,俯身,贴着她脸颊,她稍稍偏过脸,仍是被他的气息笼罩,她半边脸热了,他的声音低低地似耳语般,“想知道吗?” 她脚底下窜上一股寒气,身体慢慢变凉,初秋的午后,太阳照在她身上,她没有感到半分温暖,男性沉沉的声音丝丝钻入耳鼓,“我车里有摄像头。” 她过分震惊到呆若木鸡。 他冷峻的眸子微眯,感兴趣地欣赏她表情变化,眸光沉敛。唇温柔地擦着她耳廓扫过,“你想看?” 有什么东西在温浅头脑中炸裂,温浅不能移动,不能思维,脚下像生了根。 简帛砚直起身子看她几秒,离开她,头也不回,大步朝前走去。 简帛砚关上车门,看见女孩从公安局大楼里跑出来,张皇四顾,他一踩油门,车子窜了出去,薄唇勾起一抹浅笑。 第8章 温浅的脑子轰然炸裂,铺天盖地的恐惧袭来,意识里一个可怕的字眼,视频,他车里有摄像头,温浅反应过来,简帛砚已经走远了,温浅四处张望,随即,惊慌地朝大门口跑,追到大门口,也没看见简帛砚的身影,突然,她发现那辆黑色保时捷,已经发动,温浅颓丧地靠在门口柱子上,过度惊吓两腿发软,浑身无力。 她一时想到最坏的结果,视频流出,网络疯传,身败名裂,她双手捂脸,浑身哆嗦,韩涛从警局出来,看见温浅站在大门口,失魂落魄的样子,诧异,“你怎么还没走?” 温浅想笑一下,扯了下嘴角,笑比哭还难看,“韩警官,我这就走。” 韩涛看看她,这姑娘表现出的柔弱,跟公交车上打色.狼的姑娘判若两人,“你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我开车送你回去。” “我没事,不用了,韩警官。”温浅不愿意给人添麻烦,这个韩队长她也不熟。 “走吧!我出门办点事,顺道。” 韩涛是个热心肠,温浅不好拂了他的好意,韩涛座驾越野车,温浅上车,说了家里住址,韩涛等一个红灯,跟温浅闲聊,“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做营销工作?营销工作很辛苦。” 韩涛三十岁左右,面色微黑,身材魁梧,成熟稳重,像邻家大哥哥,温浅看着前方,“我妈为了抚养我们姐弟二人,什么苦都吃过,给人当过保姆,做过饭店洗碗工,街道清洁工,披星戴月,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能出去工作,靠我爸一个人的工资负担一家四口人,我上大学时,寒暑假打几份工,我拼命挣钱,攒够学费和生活费,我就怕交不上学费,大学念不下来,后来大四实习,找了这份工作,辛苦点,挣钱多,能补贴家里。” 韩涛心想,出生在这样家庭的女孩子,吃苦耐劳,不娇气没有公主病,顺口问:“你这个年纪家里都一个孩子,你还有弟弟?” 温浅抿嘴笑,“韩警官跟我是同龄人,像长辈的语气。” 韩涛也笑了,“干这行时间长了,人变得古板,老气横秋。” 温浅望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我念小学时,羡慕别人都是独生子女,家庭条件好,后来长大了,觉得有弟弟挺好,不孤单。” 车开到离温浅家住宅楼不远,温浅客气地说,“韩警官,我家前面就是,我在这里下车,里面道窄不好调头。” 温浅下车,朝韩涛摆手,“谢谢韩警官。” 韩涛的车停了一会,看她沿着道边往一幢灰色楼房走,这个女孩子家境不好,生长环境差,阳光健康,生机勃勃。 第9节 温浅到家门口,开门进屋,看见小方厅她睡觉的那张床上坐着两个人,温庆林的弟弟和弟媳妇,温浅眉头一蹙,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好感,主人就季淑云一个人,温强周六补课,功课比较紧张,温庆林在工地吃住,不回家。 温浅换鞋进屋,她婶婶亲热地打招呼,“小浅回来了。” “叔叔,婶婶。”温浅礼貌问好,态度冷淡。 她的叔婶不常来,温庆林没出息,她叔叔在单位当个小头,现在下来了,她婶也退休了。 她叔婶就一个儿子,堂弟温薄考入重点大学,毕业后在深圳就业,她婶跟她妈念叨,“北上广房价动辄几百万,生活压力大,买房首付都拿不起,哪像我们这里房价低,你侄子回来工作,现在已经应聘去世拓集团上班。”提到儿子,她婶脸上露出得意,“世拓集团,可不好进,小薄有出息,这个工作薪水高,待遇好,有前途。” 季淑云态度不冷不热,“小薄不留在深圳回家也好,在你们身边,省得想儿子你们来回跑,钱都捐给铁道部了。” 她婶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票,放在茶几上,“听说你们欠了一百万,这个钱拿着。” 她叔叔不好意思,不当家,做不了主,讪讪的,“小浅,钱少点,叔叔婶婶一点心意。” 温浅扫一眼,有五张百元钞,人情冷漠,世态炎凉,温浅拿起桌上的钱,塞给她婶,“叔婶把钱拿回去,我们打算把房子卖了还债。” 她叔婶互相看看,她叔叹口气,“房子卖了你们住哪里?” “我妈和强弟住我那里。”温浅答道。 她婶神色间颇为轻蔑,“小浅大学毕业没找到什么好工作,小浅考的不是好大学,工作不能太挑剔。” 季淑云听着不顺耳,“小浅大学毕业才两年,存了十几万块钱,还不算平常给家里的花销。” “是吗?小浅挺能干的。”她婶略微不自在,儿子温薄工作一年,一分钱没剩下,朝家里要了十几万买了一部车。” 总算她叔婶告辞走了,她叔婶刚迈出门槛,温浅把门关上,她们家不欢迎这门亲戚上门。 两个休息日,温浅跟季淑云收拾东西,收拾一天,母女把立柜里的衣物被褥装在几个袋子里,温浅把厨房橱柜里的东西掏出来,有些废弃不用的锅碗瓢勺,温浅看阳台上不少废报纸,饮料瓶,对她妈说,“我那里地方小,放不下这些东西,没用的东西招呼楼下收废品的上来卖了。” 季淑云把饮料瓶装到尼龙丝袋子里,“拿到废品收购站,能多卖几个钱。” 一个饮料瓶几分钱,旧报纸一斤便宜两毛钱,为了多卖一两元钱,温浅和她妈抬着到离家不近的废品收购站,温浅顺着她妈的意思,知道她妈不容易,饮料瓶和旧报纸攒了一年。 温浅跟她妈把废弃闲置的锅盆杂物、旧报纸、饮料瓶弄到废品收购站,一共卖了十元零四毛钱,母女拿空袋子往回走,她妈嘀咕,“越来越便宜了。” 晚上,季淑云把昨晚剩饭兑水做了粥,热了两个馒头,炒了一个青菜,母女吃了,温浅铺上厅里的小床,布帘拉上,自成一块小天地。 温浅躺下,脑子里还想着视频的事,盘算着怎样从简帛砚手里要出那段视频,不雅视频留在简帛砚手里她连睡觉都提心吊胆。 温强晚上十点多放学,温浅睡在厅里听厨房里季淑云给儿子弄宵夜,快十一点,温强回屋熄灯,季淑云也躺下了,才安静了。 万籁俱寂,温浅却睡不着,她叔叔婶婶来访,勾起她不愉快的回忆,当年她念高三的时候,她叔叔的儿子温薄跟她一个学校,比她低一个年级,温薄放学天天等她,从家里带好吃的给她,她们是堂姐弟,温浅开始没觉得不正常,后来她发现这个堂弟对接近她的男同学嫉妒吃醋,限制她跟班级的男同学接触,她当年岁数小,很害怕,开始疏远他。 后来她婶婶却找到家里来,说她勾引自己儿子,她妈拼命护着她,“小浅听话懂事是好孩子,你家小薄天天缠着小浅,小浅都躲着他。” 当时她婶跟她妈说的话,她在屋里听见,她婶说她不是温家的女儿,她婶说得很难听,说她是拖油瓶,没教养,让她妈好好管教她,她继父温庆林不问青红皂白,打了她两个耳光,她妈气病住院了,不久,温浅高考成绩不理想,班主任老师为她惋惜,以她平常在班级的成绩,她本来可以考上一所好大学。 从那以后,温浅知道自己不是温庆林的亲生女儿,她问她妈亲生父亲是谁,任她怎么问,她妈都不肯说,自此后她家跟她叔婶家平常不来往,除非有事。 周日,母女俩又收拾了一天,把东西都打包好,温浅在卫生间简易热水器冲了澡,擦干头发,拿手机给廖晖打电话,廖晖接她电话第一句,“要请我吃饭?” “有这个想法。” “你在哪里,我接你。”廖晖很痛快。 季淑云热好剩饭菜,招呼,“小浅,吃饭了。” 温浅扬声说,“妈,我不吃了,一会出去。” 温浅站在路边等,一会,廖晖银灰色轿车停在她面前,温浅上车,问:“吃什么?” 廖晖想了想,“整天大鱼大肉,吃腻了,有一家混沌挺好,我带你去。” 廖晖开车十几分钟,停在一个背街,一家不起眼的馄钝铺,锁车进门,温浅看这家店面小,挺干净。 温浅点了一碗小白菜鲜肉馅馄钝,廖晖点了一碗鲜虾韭菜馅馄钝、一碗鲅鱼韭菜馅馄钝,还有一碗玉米鲜肉馅馄钝。 两人找个空座坐下等,温浅开玩笑,“我请客,俩人要四碗,你是吃一碗扔一碗。” “我想让你各种馅馄钝都尝尝,都挺好吃。” 小服务员端上馄钝,温浅一口一个,馄钝馅大皮薄,味道鲜美,这要是往日温浅一定吃得心情舒畅,今天心里有事压着,情绪低落。 “有心事,跟陈仲平吵架了。”廖晖一口没动,注意观察她。 “分手了。”温浅无精打采地说,廖晖捞起一个混沌,闻言盯着她,“你说真的?” 温浅一脸认真,“真的。”陈晖眼睛里有光闪了一下,“这么说,我就有机会了。” 廖晖浓眉,单眼皮,五官端正,一米八的个头,三十出头,未婚,事业小有成,绝对是单身女性的良人首选。 “我从来不把客户发展成男友。”温浅笑说,咬了一口馄钝。 “你都是把客户发展成男闺蜜”廖晖不易察觉的失落。 “我怎么能假公济私,公私不分。”馄钝汤冒着热气,温浅烫了一下嘴,忙用手扇风,廖晖关切地问;“烫到了,你慢点吃,四碗没人跟你强。” 温浅惦记视频的事,一本正经地说,“我问你一个技术性问题,保时捷车里带摄像头吗?” “想要的话,可以自己安一个摄像头。”廖晖随口说道,反问一句,“你问这个做什么?” “朋友要买车,随便问问。”温浅怕廖晖怀疑,撒谎编了一个理由。 两个人吃完馄钝,廖晖把单买了,温浅嗔怪,“说好了我请你。” “下次叫两碗馄钝你请,让你花钱浪费两碗馄钝,我怕你背后骂我。” 第10节 廖晖开车送她回家,一路温浅脑子里想摄像头的事,也不说话,廖晖把车开到她家楼前,停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温浅,没人要你,我要你。” 廖晖误会她因为跟陈仲平分手不开心,温浅翘起唇角,“我保证把自己嫁出去,解放你。” 季淑云出来倒垃圾,看见女儿从一辆轿车上下来,路灯下小伙子高女儿大半头,两人有说有笑,温浅走到楼门口,看见她妈,季淑云问:“浅浅,那个小伙子是谁?” 母女俩边说边走进楼里,温浅临睡前,打算明天找简帛砚,把事情解决。 当温浅第二十二次站在世拓大厦前,对面国贸商厦电子屏正好九点整,她迈步走进世拓大厦,依然坦然和从容,可每走一步,不安加剧,大厦保安认识她,朝她点点头,前台小姐微笑地问:“温小姐,想见简总?” “能帮我联系简总的秘书关小姐吗?”温浅标准的职业微笑掩饰不安。 关宁轻轻叩门,里面传来男性清冷的中音,“请进。” 关宁走到办公桌前,“简总,t.f公司的温小姐想见您。” 简帛砚没抬头,“她说见我什么事?” 关宁一顿,她忘了问温浅此来的目的,她不敢说温小姐大概是来要钱的,简总面前没有大概、也许,面上一红,“我忘问了,我以为…….” 简帛砚不客气地打断她,“问她见我有什么事?” 关宁答应一声“是。”匆匆退出去,简总对工作要求极为苛刻,她心细如发,像这样的情况今天头一次。 关宁跟总机通话,“温小姐,请问你见简总什么事?” 温浅窘迫,明知故问,说公事简帛砚肯定不见她,她跟简帛砚的私事又不能放在阳光下,她声音很轻,“私事,能让我跟简总通话吗?” 对方倒是很意外,但没刨根问底,关秘书从不僭越,拿起电话,“简总,温小姐说私事。” 电话里简帛简一贯的冷漠,“她找我什么私事?” 关宁盯着紧闭的厚重的实木门,沉重有距离感,顿了一下,“简总,我不方便问您的私事,温小姐要求跟您通话。” “不行。”对方毫不犹豫拒绝。 温浅从世拓大厦走出来,吐出一口郁气,简帛砚太可恶,温浅见不到简帛砚心神不宁,吃饭睡觉都不能安心,她在大厦门前徘徊,走到地下停车场出口,守株待兔。 简帛砚放下电话,等了一会,又抄起电话,接通前台,“出去看一下刚才哪位温小姐在楼前什么位置。” 前台小姐放下电话,走去外面,站在门前台阶上四处找人,终于在地下停车场出口处看到那位漂亮的温小姐。 简帛砚放下电话,关宁拿着一份文件进来,看见简总嘴角若有如无的笑,疑似看错了,定睛看,又好像没笑。 温浅站在大厦地下停车场出口,数着一辆,两辆,数到第三十辆车经过,一辆熟悉的黑色保时捷从里面急驶出来,温浅条件反射跑过去想拦住车,车主猛然一打方向盘,车头巧妙地绕过她,温浅眼看着简帛简的车行远,沮丧地站在原地。 突然,黑色保时捷停住,温浅惊喜地从后面跑上来,车窗落下,温浅气喘吁吁跑到跟前,简帛砚冷冰冰地道:“你只可以说一句话,三个字。” 停半秒钟,温浅手指简帛砚,又指自己,“电话号?”惜字如金,多说要钱啊? “不能。”她问三个字,他答两个字。 “我能请您吃饭吗?” “这是第二句。” 不等温浅说话,简帛砚一踩油门,黑色保时捷绝尘而去。 第9章 温浅恨恨地看着黑色保时捷背影,抬腿踢起一块石子泄愤,忘了穿的凉鞋,脚尖碰上尖锐石头棱,钻心地疼,她蹲下,按住脚尖。 这时,温浅包里的手机响了,范小琦,跟温浅合租房子的姑娘,“温浅,我钥匙落屋里了,你能回来一趟吗?” 范小琦这没长心的货隔三差五钥匙落屋里一回,温浅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没把自己丢了。” “温浅,我蹲在门口等你。” “你不能站门口等。” 温浅回到租住的楼房,范小琦才不会蹲在门口,她在楼下坐着,跟大妈们八卦得热火朝天。 看见温浅,范小琦告别大妈们,理亏跟温浅解释,“我走时匆忙,明明钥匙放包里了,害你跑一趟,最后一次。” 温浅上楼给她开了门,范小琦进屋把双肩包放下,取了钥匙要出门,温浅问;“你要出去?” “我跟钟玮说好中午出去吃饭,温浅,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吃吧!” “我可不当电灯泡,我要回我妈家。” 两人一起出来,下楼,温浅想跟她说母亲和弟弟要搬来的事,看她忙着要去吃饭,心想不是一句两句说完的,有时间细说。 温浅跟范小琦分手,乘公交车回家,到家一看,家里没人,母亲出去了。 温浅去厨房翻吃的,掀开锅盖,锅里有个馒头,炒勺里有小半锅菠菜汤,她点火热了。 吃过午饭,她联系的几家中介把房子挂在中介出售,有一家中介打电话说有人看房子,约好晚上过来来看,温浅把屋里收拾一遍,刚喘口气,温浅包里的手机响了,温浅一看是不认识的电话号,接通后,她说了声,“你好!” 对方很客气,“你是温强的姐姐吗?我是他学校老师,温强在学校跟人打架,你来学校一趟。” 温浅答应一声,“好,我马上就去。” 温浅急急忙忙赶到学校,班主任是个戴眼镜的女老师,四十多岁,严肃地说,“你是温强的姐姐,我一直想找温强的家长,说说温强的情况,温强经常逃课,现在高三了,同学们都争分夺秒,备战高考,温强跟几个淘学生混在一起,上课不听,还影响别的同学听课,今天跟几个同学打群架,你回家跟父母……..” 温浅赔着小心,再三赔礼道歉,班主任老师最后说,“温强让他哥哥领走了,他哥哥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次我就原谅他,回家好好管教。” 从学校出来,温浅寻思弟弟被哥哥领走了,除了温薄这个堂哥,温强没有别的哥哥,温强跟温薄是亲堂兄弟。 第11节 温浅回家,进门喊了声,“妈,小强回来吗?” “还没下课。”季淑云刚回家。 温浅不放心,下楼等,温浅站在楼下,二十分钟后,看见一辆黄色轿子停在楼前道上,温强和强薄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温强走到她跟前,耷拉着脑袋叫了声,“姐。” 温浅对温强道;“你先上楼,别跟妈说你打架的事。”温强上楼了。 温薄走过来,“温浅,你等着急了,小强没吃饭,我领他吃点饭。”温浅听出温薄的声音有些局促。 “谢谢你!”温浅平淡的语气。 两人自当年那件事后,温薄在学校遇见温浅躲着走,后来温浅上大学离开,两人再没见过面。 天色暗淡,温浅看面前的温薄比上学时长高了一大截,比自己足高出一头,这时,路灯突然亮了,温薄一下子有些不适应,稍许不自然,“几年没见,温浅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听说你去了世拓集团。” “刚去三个月。” “为什么不留在深圳了?” 温薄的目光复杂,夜色掩着,佯作轻松的语气,“深圳不适合我。” 温浅知道他是借口,没再问,踌躇一下,涩涩地开口,“温薄,你能帮我了解一下世拓简帛砚的业余爱好,经常去的地方。” 温薄定定地注视她,半天,“温浅,简帛砚不是你能招惹的,你玩不起,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这样的家世背景不可能对你认真,等玩腻了甩掉,受伤害的是你,温浅,你千万别傻。” 温薄显然误会了,温浅费力地解释道;“世拓下属的公司欠我们公司的工程款,公司派我要这笔款,必须要简帛砚同意签字,我见不到他,你能帮我打听一下在哪里能找到他。” 温薄没有说话,显然,对她借口怀疑,温浅无奈,“好吧!我不勉强你,你不帮我就算了。” 说完,温浅转身上楼,开门进屋,季淑云在厨房里忙,温浅推开温强的房间,温强在台灯底下看书,惹了祸,他能老实几天。 温浅关上门,手机响了,一看是不熟悉的电话号码,温浅接听,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简总常去一家汉顿俱乐部,听说明晚去哪里会一个外国客人。” 温浅笑了,“温薄,你还没到家?” “我在你家楼下。” 温浅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楼下黄色轿子停在原来的位置。 “谢谢!”温浅刚要挂断,突然温薄很低的声音,“对不起。” 温浅按下结束键,青葱岁月,记忆里已经很淡了。 她随后给同事彭文光发了一条短息,‘能帮我进汉顿俱乐部?’ 一会,彭文光电话回,“温浅,汉顿是会员制,不是vip进不去。” “所以求你想办法。” “温浅,你工作太拼了,等我消息。” 过一会,彭文光回电话,“明晚正巧我有个客户的客户请我的客户去汉顿,他把你带进去。” “谢谢!”彭文光路子广,对温浅有求必应,温浅也帮过他。 听说高端俱乐部对会员着装有要求,不能太随便,温浅回到租住房子,范小琦晚上没回来,她把衣裳都翻出来,堆了一床,最后选中一件小晚礼服,样式简洁,小露香肩,雪纱腰间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她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买的,心疼了很长时间,配上珍珠色五公分细高跟鞋。 当温浅站在汉顿俱乐部的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向两个男人问好,自我介绍,“我是温浅,彭文光的同事。” 彭文光客户的客户看见她有瞬间惊艳,彭文光的客户的客户,一个五十几岁的成功男人,不由对这个清纯干净的女孩多看了两眼,“小彭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同事。” 彭文光的客户解释道;“她进去找个人。” 两个男人倒是很乐意帮她这个忙,毕竟漂亮的女孩令人赏心悦目,心情愉悦,有面子。 温浅第一次来这种高档次的俱乐部,洁白的汉白玉围栏,各式古典家具、古典灯饰,名贵的紫檀木屏风,一派雍容、华贵的宫廷风格。 进到里面,温浅跟两个男人道谢,然后四处寻找简帛砚,她去各个楼层中西式餐厅,酒吧,音乐厅,所有公共场所里没有简帛砚的影子,温浅盯着一排排包间房,房门紧闭。 温浅转悠几圈,服务生礼貌地问;“小姐,要找人吗?” “我找世拓的简帛砚,麻烦你能带我去吗?” “对不起,我们不透漏客人的信息。”服务生客气地拒绝,俱乐部保护客人的* 温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进来就能很容易找到简帛砚,她站了一会,突然灵机一动,走到地下停车场,找简帛砚的车,停车场里车辆多,温浅一排排看,终于在快要失望的时候,看见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她记住车号。 地下停车场没人,温浅趴着车窗往里看,她想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摄像头。 温浅的脸贴在车窗上,此处灯光暗,车里黑看不清楚,温浅聚精会神,没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她背后。 “进车里看。”静静的停车场,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回荡,停车场灯光在温浅身后投下一道长长的黑影,温浅吓得一哆嗦,徐徐转身,扯开一个极大的笑容,“简总真巧在这里遇见。” “是你偷窥我车里被我撞见,真巧。”简帛砚冷冷的嘲讽道。 温浅低头,尴尬地脚尖在地上划了一圈,无言以对。 “你能让开吗?”简帛砚今晚一身黑西装,更显得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温浅鼓起勇气,“简总,其实我是特意来找您的,您能跟谈谈吗?” 简帛砚一点不意外,冷漠如故,“记住规矩,三个字。” 温浅折腾一晚上,他只允许她说三个字,刻薄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简总,我知道你时间宝贵,分分钟创造价值,请问买你十分钟多少钱?”三个字,我就说这么多,你把我嘴缝上。 寂静中一声轻哂,“我还真没卖过,等我考虑好价格告诉你。” 第12节 间帛砚拉开车门,坐进车里,他要走了,温浅一晚上白耽误工夫了,她一急,跑到车前,拦住去路,“简总,你今天必须跟我谈。” 简帛言发动车,温浅心一横,没躲闪。 简帛言拉开车门,下车,走到车前,“谈什么?” 温浅看他靠近,心里紧张,说话结巴了,“录像,能……能给我吗?” 简帛砚迈步向前,温浅朝后退,身子抵在车头上,简帛砚上前一步,两个人身体几乎贴上,简帛砚欺身凑近她,温浅退无可退,身体后倾,站不稳,双手支撑在发动机盖上,简帛砚的身体挤进她双腿间,身体前倾,两人的鼻尖碰到。 温浅感觉强烈的压迫感,他清冽的气息近在咫尺,简帛砚动了一下唇,“看你今晚的表现。” 他推上她的裙子,一只手抚上她的腰线。一手插.进她的秀发,轻啄上那微凉的红唇,耐心地摩挲两片柔软,等待着她的反应,她脸上泛起红潮。 简帛砚手下揉捏力道加重,吻住她,温柔又霸道,吻逐渐加深,温浅支撑在身侧的的双手颤抖,越来越无力,整个人软倒在车盖上, 耳边的声音性感蛊惑,“进车里谈。”温浅无意识摇头。 “你不想吗?”他诱哄着,“我把摄像头关了。” 第10章 温浅挣扎想起来,简帛砚把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压上去,她偏过头,他轻咬她的耳垂,气息拂过她脸颊,她又忍不住轻颤。 “简,你在做什么?”一个发音不太纯正的男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温浅模糊的意识划过一道清明,她用力推开简帛砚,想站直身体,无奈身体是软和的,只能依靠在车头。 简帛砚离开她的身体,走过去跟走进地下停车场的两个人打招呼,温浅已经完全清醒了,听见那个外国男人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简,你跟那个女孩在这里……” 传来男人的低笑,温浅羞臊得好像被人剥光了衣裳站在白炽灯下,她忘了来的目的,慌不择路,朝停车场入口跑去。 一口气跑出停车场,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耀眼的灯光,温浅的心才稍安,有两个客人经过她身边,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侧目,一个声音喊,“温小姐。”温浅顺着声音一看,原来是带她进来的彭文光客户的客户,那个穿戴体面的中年男人,温浅定了定神,笑容得体地,“霍总,霍总要回去了?” “我有点事,先走一步,小温你玩好,改日我能否荣幸请温小姐吃顿饭。”霍总人看上去很绅士,温浅干营销这行,不放过任何机会,甜笑着,“谢谢霍总的抬爱。” 霍总微笑着走了,温浅站了一会,心情慢慢平静,记得六层楼有个酒吧,既然来了,不如喝个痛快,温浅乘电梯上到六楼,酒吧里没几个人,这种地方不是会员进不来,因此人很少。 温浅坐在吧台一个人喝酒,这阵子都是不开心的事,借酒浇愁,她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地喝,不记得喝了多少,她晕晕乎乎的,感觉身边坐下一个人,陪着她喝酒,温浅意识不清,边喝嘴里边嘟囔,“简帛砚,你这个混蛋。” 旁边的男人侧头看她,感兴趣地问,“简帛砚得罪你了?你这么恨他?” 温浅趴在桌上,手里还端着酒杯,“他是个讨厌的混蛋,我恨他。”说到最后,声音微弱。 旁边的男人嘴角抽了抽,“简帛砚他怎么欺负你了?” 温浅口齿粘腻,晃了两下酒杯,“我不告诉你。”她趴在吧台上掉过脸,目光聚焦找跟她说话的人,一副酒醉疑惑的表情,“你怎么长得这样像那个混蛋?你是谁?” 简帛砚望着她绯红小脸,大眼睛里水光一片,酒品太差了。 他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秀发,凑近低声问;“你喜欢他亲你吗?” 温浅闭上眼,喃喃地说,“不喜欢,他故意折磨我,我晚上睡不着觉,想他…….” 简帛砚的神情瞬间柔和几分,“你想他?” “我想怎么能见到他,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见他,就想抽他。” 他眼底的柔色变成冰冷,贴在她耳边,“你知道简帛砚怎么想?” “他怎么想啊?你知道?” “他想狠狠地欺负你,把你欺负哭。”简帛一字一句,他几乎咬着她耳朵说的。 温浅突然抬头,伸手摸他的脸,左右端详,呢喃,“真的很像。”她摇晃着头,“幻觉,那个混蛋已经走了。” 她掐他的脸,揪他的耳朵,她把手伸进他衬衫领口,摸他坚实的胸膛,柔软的小手肆无忌惮,简帛砚一把揪出她点火的小手,“老实点。” 她吃吃笑,又把一根手指伸进他嘴里,简帛言轻轻咬了一下,她一疼,收回手指,嘴里嘟囔,“真倒霉,出门让狗咬了。” 简帛砚看着她哭笑不得,温浅端起酒瓶倒酒,简帛砚抢下来,“别喝了,看你都喝成什么样子。” “我喝酒跟你有什么关系,虽然你长得像那个混蛋,你也没权利管我。” 她端起酒杯,把剩的半杯酒一口喝了,他握住她的酒杯,手碰到她的指尖,她纤细的指尖些微的凉意,酒吧里仿古铁艺水晶吊灯,昏黄的光照在温浅身上,她穿一袭抹胸小礼服,小露香肩,趴在吧台上,香肩白皙圆润,线条流畅,含蓄的风情,性感而可爱。 简帛砚盯着小礼服裙摆褶皱看了一眼,刚才在停车场被他弄的,他俯身为她整理一下裙摆,脱下西装,把西服上衣披在她身上,两侧合拢,把她包裹严实。 “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你送,我又不认识你。” 简帛砚抓住她双肩,“看着我,看我是谁?” 她的眼睛水波盈盈,摇头,“你不是,我不跟你走,你车里有摄像头。” 简帛砚忍俊不住,你不是不认识我。 “温浅。”背后一个男性的声音,简帛砚回头,看见一个年轻小伙子走来,小伙子高大帅气,看见他一愣,随即热情地道;“简总好!”又急忙自我介绍,“我是t.f公司营销部的彭文光,我来接温浅。” 温浅一看见他,咧嘴笑了,“文光,你来了?” 彭文光走近她,小声说,“我不放心你,问我那个客户,说你没走,我过来看看。” 温浅手里端着空酒杯,“文光,陪我喝一杯。” 彭文光扶起她,“改天在喝,温浅你喝多了。” “谁喝多了,都是简帛砚那个阴险卑鄙的小人……”彭文光尴尬地瞅瞅简帛砚,“对不起,简总,她喝多了,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第13节 彭文光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急忙用纸手帕堵住她的嘴,温浅挣扎,呜呜呜,彭文光连搀带架把她弄走了,临走回头,“对不起,简总,我替她跟您道歉。” 简帛砚目光沉敛,面色冷冷清清。 彭文光把温浅塞进车里,温浅一路还在骂简帛砚,彭文光看着了她一眼,“今天真不应该答应你,把你带进去。” 彭文光知道温浅的住处,离公司不远,他跟她回家取过东西,彭文光把车开到温浅家楼下,把温浅弄上楼,彭文光知道她跟人合住,一手托着温浅,一手敲门,里面有人应声开门,看门口站着一个男士,腋下夹着温浅,温浅现在被人拉出去买了都不知道,范小琦慌忙把门大开,问:“你怎么把女同袍灌醉了。” 彭文光把她仍在她屋里床上,“她跟我喝酒就从来没醉过,把我喝趴下好几回。” 范小琦瞅瞅他,不好意思,“我误会了,别介意,我没见过你,你叫什么?” “彭文光,温浅的同事。” 天晚了,彭文光不方便停留,告辞回去,温浅醉得厉害,范小琦帮她脱衣裳,温浅嘴里还念叨,“酒,再给我拿瓶酒。” 范小琦自言自语,“受什么刺激了?” 温浅昏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了,睁眼,头疼欲裂,范小琦进来,“你醒了。” 温浅揉着太阳穴,昨晚自己去汉顿俱乐部找简帛砚,在地下停车场,被他轻薄,想起来一阵懊恼,后来去酒吧,再后来一点想不起来了,自己怎么回来的?突然,她看见椅背上搭着的一件纯黑的西装上衣,做工精良,看着有点眼熟,想起来了,简帛砚昨晚穿的黑西装,忙问范小琦,“谁送我回来的?”她当时喝多没有记忆了。 “你同事叫彭文光的送你回来的。”范小琦八卦精神,“你和他玩暗昧?我看他对你蛮关心的。” “闺蜜,他对我没兴趣。”温浅下地往卫生间走。 范小琦跟出来,好奇地问:“他是同志?” “越界了。” 温浅放凉水洗脸,冷水一激,头脑清醒了,想不明白怎么是彭文光送自己回家,自己身上披着简帛砚的西装上衣,她洗漱出来,给彭文光打个电话,接通电话,彭文光第一句就说,“温浅,你酒醒了。” 温浅惶恐不安,昨晚发生了什么她急于知道,“文光,我请你吃午饭。”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对面坐下,彭文光点了两个菜,问温浅,“你吃什么,自己点。” 温浅昨晚喝多了,胃里不舒服,点了一碗粥,等上菜,温浅忧郁地眼神看着彭文光,“昨晚怎么是你送我回来?” 彭文光喝口茶水,“你希望谁送你回来,简总吗?你昨晚把简总骂得狗血喷头。” “什么,我骂简帛砚?”温浅这一惊非小,魂飞魄散。 “幸亏我及时赶到,我给我的客户打电话,说你留在俱乐部没走,我不放心过去看看,你跟简帛砚在一起,口口声声骂他阴险卑鄙的小人。” 温浅扶额,朝后一倒,完了。 第11章 服务生端菜上来,温浅一小口一小口喝粥,彭文光吃饭速度很快,一会吃完,抓过餐巾擦手,“温浅,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温浅没敢抬头,怕他看穿她的心思。 “温浅,我提醒你,离简帛砚远点,简家的背景根基很深,多余的话我不说了,你都明白。”彭文光昨晚进酒吧时,看见简帛砚耐心地替温浅整理裙子。 温浅低头,用汤勺搅动碗里的粥,“我知道。”喝醉酒好比大病一场,声音虚弱而无力。 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彭文光开车把温浅送回去。 温浅进门,范小琦出去了,温浅一眼看见椅子上搭着的西服上衣,拿起来,看西服上衣有细微的褶皱,昨晚自己喝多了揉搓的,每次见简帛砚穿戴考究,清爽干净,温浅想了想,拿起西服上衣去干洗店。 干洗店一个年轻媳妇接过她手里的衣服,看了看她,“姑娘,你这件西服价格可不便宜,一颗镶钻的纽扣值不少钱。” “大概是吧!麻烦用心洗好。”温浅想起上次在简帛言的办公室睡着了,盖在身上的那件西服,简帛砚的衣服件件价值不菲。 “这么金贵的衣服,哪敢不小心。” 温浅包里的手机响了,温浅看一眼,是房屋中介打来的电话,温浅走到干洗店外,房屋中介的一个女的在电话里说,“上次要买你家房子的夫妻俩,想办贷款,三十二万不是小数目,她们一次拿不出来那么多钱,问你同不同意,同意就先付订金。” 温浅快言快语,“三十万,一次付清,我急等着用钱,同意的话,交订金。” “我问问买主,给你回话。” 温浅还没走到家,中介公司的女同志来电话,“买主同意了,先交订金,三天后付全款。” 房子卖出去了,跟买主订好一个月后搬家,温浅从母亲家回来,盘算怎么跟范小琦说这件事,走到楼前,正好看见范小琦从男友车里下来,范小琦看见温浅,两人一起往楼上走。 “温浅,我要搬到钟玮哪里住,我回家拿东西,钟玮有点事,一会来接我,这套房子留给你一个人住,我已经交了一年房租,便宜你了。”范小琦一向大方,男友钟玮家是外地的,父母出钱在本市买了一套房子。 温浅正愁她妈和弟弟搬过来,怕范小琦不方便,嫌别扭,解了她一大难题,本来心里高兴,还虚伪地说,“范小琦,你这一走,我成了孤家寡人。” 范小琦突然想起,“对了,温浅,听说你跟仲平分手了?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温浅平静地道,范小琦一把抓住她,“温浅,是你提出分手的?”陈仲平那么个老实人,你还看不上,有你后悔的一天。” 温浅没心没肺地说,“是人家看不上我。” 两人个相处泠暖自知,表面上看,陈仲平是国家公务员,眼下最吃香,人本分老实,居家过日子经济适应男,温浅自知没这个福分。 “你呀!心高命薄。”以后温浅倒霉时,总想起范小琦这句话。 范小琦搬家当然不能像温浅她妈,所有的家底都抵不上搬家公司雇车费用。 范小琦连被褥都不要了,衣裳装了一个旅行箱,范小琦的男朋友钟玮上楼来接她,钟玮是个自来熟,跟温浅熟络,温浅半开玩笑,“不许欺负小琦。” “我是被压迫的一方,小琦什么时候委屈过。”钟玮跟温浅抱怨,范小琦叉腰指挥他拿东西,“看样子是我委屈你了。” “不敢,不敢。”钟玮能说会道,好脾气,对女友体贴入微,两人一路打情骂俏下楼,两人坐进车里,范小琦朝温浅摆手,“温浅,房门钥匙给我留着。” “去吧!钥匙早许出去了,别再回来了。”温浅这句发自心里的话,有点愧对范小琦。 第14节 温浅终于有一件事顺遂,范小琦搬走,她跟她妈住一间屋,她弟弟温强住一间屋,温强读高中,乘地铁去学校,二十多分钟,还算便利。 温浅联系一家搬家公司,在范小琦搬走的第三天把家搬了过来,旧房子买了,温浅跟买主办手续,连跑了几天。 世拓集团大厦,三十六层,关宁站在深棕红的实木老板桌前,“简总,t.f公司一位销售人员想见您。” 关宁后面的话没说,简帛砚简短一句,“请她上来。” 少顷,关宁敲一下门,“简总,t.f公司的人来了。” 厚重的深棕红实木门推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进来,“简总,您好!”他伸出手,简帛砚却纹丝未动,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眉目冷峻,拒人于千里的疏离,来人尴尬,手举在半空,营销人员素来脸皮不薄,讪笑收回手,态度更加谦恭,“我是t.f公司营销部的白尘,我们公司跟贵集团下属的分公司常年有生意往来……” 他刚说了一半,对面男人不客气地打断,“送客。” 关宁客气地撵人,“对不起,我们老总一会有个会。” 这时,一个电话进来,关宁看了眼,“简总,是夫人的电话。” “简总,我改日来拜访您。”白尘本来窃喜简帛砚召见他,没想到半句话没说碰了一鼻子灰。 关宁走到门口,听见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帛砚,后天是你父亲生日,记住去接小茵。” 关宁顿了下步子,沈茵,沈家独生女,沈氏集团雄霸商界,沈家财力雄厚,沈茵的身家是个天文数字,沈茵是简家最理想的儿媳人选,简帛砚娶沈茵是财色兼收。 温浅跟买主办房屋过户手续排队时,接到同事白尘的电话,温浅贱兮兮地叫了一声,“尘尘。” 白尘忽略诱惑,“温浅,你太不仗义了,你知道我去世拓集团受到什么礼遇,我说你这回好心把本市的客户让给我。” “怎么了吗?火气这么大?女朋友来了大姨妈?”温浅明知理亏,故意装糊涂。 “温浅,你正经点。”白尘手指尖点着手机屏。 “见到简帛砚了?” “见到了,我就做了个自我解释,就被他的秘书撵出来了,这活真不是人干的,我堂堂一个爷们整天装孙子。” “爷也要从孙子做起。” 温浅闭眼睛都能想象出简帛砚高冷不禁欲系。 “温浅,你在听吗?” 白尘听电话里没动静,问了一句,温浅叹息一声,“我等了二十天,简帛言见我一面,你第一次去见到本人,恭喜你。” 白尘扭了一下身体,十足的娘炮,“我看别说二十天,二百天都没戏。” 温浅又安慰这位白姐姐一番,不得不承认白尘直觉是对的,二百天,两千天,简帛砚那个千年寒冰也化不了。 温浅从房产交易所回家,季淑云在厨房包饺子,温浅洗手帮她妈包饺子,母子聊闲,季淑云擀皮,边问:“跟你同屋的女孩去哪里了?” “她搬去跟男友一起住。” 温浅说得随意,季淑云闻言说,“没结婚住一起,万一分手,以后怎样嫁人?” “妈,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这个。”温浅说这话时,想起陈仲平,她偏就遇见一个在乎的。 “温浅,你跟仲平没有那个…….”季淑云含蓄的问。 “没有。”温浅撒娇,“妈,瞧您问的什么呀!” 暗想,我跟陈仲平没有,因为感觉没到,感觉到了,她倏忽想起简帛砚,心一紧,这些天忙得忘了他。 包完饺子,温浅进屋里,打开衣柜,看见那件男士西服上衣,拿出来,对厨房忙着煮饺子的母亲道:“妈,我去世拓集团办点事,回来吃饭。” 季淑云寻思片刻,“浅浅,温薄好像就在你说的什么拓集团上班,上次他来家里,吃我包的饺子说好吃,你顺便给他送点饺子。” 温浅答应一声,去卫生间梳洗打扮,换上衣裳,这功夫季淑云已经把煮好的饺子装在保温桶里,温浅提着出门。 公交车在世拓大厦有一站,温浅下车,没犹豫,直接走进大厦,世拓午休时间,员工三三两两去后面公司食堂吃饭。 温浅朝保安点头,直接走到前台,前台小姐微笑说;“温小姐好!” 温浅职业笑容,“我要见简总。” 前台小姐联系简总秘书关宁,简帛砚如果不见,温浅打算把西装放在前台转身就走。 没想到,还不到一分钟,关宁回话,“请温小姐直接乘专用电梯上来。” 前台小姐不由侧目,微笑热情地道:“温小姐这边请。” 温浅乘简总专用电梯,直达三十六层。 一出电梯,关宁迎着她过来,“温小姐,简总请您进去。” 关宁走到总经办门口,轻轻叩门,里面一声“请进。” 关宁推开门,温浅迈步进去,宽敞的办公室里,阳光明媚,简帛砚正低头看企划书,阳光洒落他身上,暖暖的,褪去冰冷,关宁出去,回头看了一眼温浅,把门带上。 门阖上瞬间,简帛砚抬起头。 第12章 温浅把装西服的纸袋放在茶几上,迎着简帛砚的目光,没有躲闪,“简总,我为那晚的不礼貌跟您道歉。”说着,鞠了一躬,又解释一句,“西服我拿去干洗了,谢谢您!” 一室的阳光,对面女孩长睫微翘,轻微的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稍许紧张不安,清亮的眼睛,淡淡的看着他。 “简总您忙,告辞。”说完,温浅往外走,她跟他对视,心里没有底气,他的气场太强大,知道简帛砚在身后看着她,温浅尽量保持从容,从刚才站的地方到门口十几步,她竟觉得很漫长,当她的手摸到实木门的金属把手,微微凉意,令她的心稍安,迈出这道门,远离了身后这个人。 第15节 “等一下。”淡淡的声音,温浅的手停在门把手上,稍一犹豫,不甘心地松开手,转过身,简帛砚斜倚在老板椅里,眼睛盯着她手里提着的淡绿色上面印着大嘴猴图案的的保温桶,“你拿的是什么?” “饺子,简总要不要尝尝?”温浅随口说。 “放茶几上。”温浅礼貌性地问一句,没想到他真要吃,他手上有自己的把柄,讨好他这是个契机,忙顺水推舟,“家里包的饺子,不知道合不合简总口味。” 温浅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弯腰打开盖子,这时,简帛砚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温浅递给他筷子,简帛砚接过,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嘴里品尝,温浅盯着他吃下去,略紧张地问;“不好吃?”温浅包完饺子,一个没尝。 “水芹菜馅的?”简帛砚又夹起一个水饺,“小园自家种的水芹菜,纯绿色食品。”季淑云开了一小块菜地,自给自足。 “好吃。”简帛砚指了指身旁沙发,意思让她坐下,温浅本来想他尝一个自己就把保温桶收起来,看他没有停下的意思,自己也不好站着看着他吃,一张沙发,温浅找了个最远的距离,靠边侧身坐下。 简帛砚没看她,继续吃饺子,两个人坐在一张沙发上,简帛砚吃饺子,温浅看着他吃,有种贤惠的妻子给老公送午饭的错觉。 她突然想起,自己来时在公交车上手贱,给温薄发了一条短信,说给他送饺子,她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十二点,温薄一定没吃饭,等着自己送饺子,她急忙发了一条短信,‘饺子给小狗吃了,午饭自己解决。’ 温薄不到一秒,回短信,“我跟宠物一个待遇?” 温浅看一眼保温桶,她妈装了一保温桶饺子,想简帛砚吃不了几个,就又发了一条短信,“他吃剩下我给你送去。” 温薄回一条短信,“我吃狗剩的?” 温浅忙解释,“他抢去的,不是我给的。” 温浅又瞄了一眼保温桶,这一来一回,简帛砚吃了一小半,又夹起一个饺子,吃得津津有味,忙又回了一条,“别等了,不够你吃。” 简帛砚看她一眼,“你没吃午饭?” “没吃。”温浅顺口答道。 简帛砚夹起一个饺子,送到她嘴边,温浅低头看一眼,往后闪身,“我不吃。” 简帛砚举着,挑眉,意思让她吃掉,温浅浑身不自在,两人颇为暗昧的亲昵,已超出正常男女界限,温浅不张嘴,这时,传来轻轻叩门声。 简帛砚说了句,“请进。”有人进来,简帛砚举着饺子喂她吃,任何人看了都要误会两人的关系,温浅在门将要推开前,快速地一口把饺子吞进嘴里,关宁进来,扫一眼沙发上坐着的一对男女,情形令人猜疑。 季淑云包的饺子馅大皮薄,温浅嘴里塞得满满的,头垂得很低,怕关宁看出来,关宁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对简帛砚说,“简总,我去食堂给您打饭?” 简帛砚用筷子点点保温桶,“我吃温小姐送来的饺子,不用打了。” 温浅差点没噎住,她几时说饺子是给他送的,关宁出门,又朝她看了一眼,温浅的头不敢抬起来。 等门关上,温浅才费力地把饺子咽下去,简帛砚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你多大了?” “二十四岁” “你没交过男朋友?”他对这个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有过,分手了。”温浅跟陈仲平正常交往,没什么可隐瞒的。 “交往多久?” “四年。”简帛砚刚夹起一个饺子,手停住,侧头看着她的眼神微微诧异,“四年,没上过床?” 她白了他一眼,“你跟女孩子认识多久上床?” 他呵呵笑,“跟你刚认识就上床了。”她被噎得没话说,不说话了,他突然问:“你跟男友什么时候分手的?” “不久前分手的。”提起这件事,温浅郁淬。 他若有所思,“因为你跟我的事分手的?” 温浅点点头,简帛砚伸手撩起她秀发。似乎听她跟男友分手,心情极好,温浅腹诽,这人心里太阴暗了。 温浅看着他问;“你能接受喜欢的女孩第一次不是给你吗?” 简帛砚沉吟片刻,“看感情怎么样?如果真喜欢,可以接受。”她突然对这个自信强势的男人有几分好感。 他伸筷子夹起一个饺子,送到她嘴边,“慢慢吃,别噎着。”窗外一束光打在他脸上,他唇角的线条,分外柔和,声音异常的温柔,黑曜石的眸落入几点阳光,璀璨耀眼,倏忽温浅心颤了一下。 她余光扫一眼办公室的门,她如果不吃,简帛砚一直保持这种姿势,被人看见,一对男女在温暖的午后,这样亲昵,任谁都怀疑两人关系的纯洁性,温浅这回没有推拒,乖乖地张嘴,一口叼住。 简帛砚墨黑深邃的眸,直望着她,温浅不由尴尬,饺子一口吞下去,怕噎住,小嘴里塞进饺子的一半,另一半留在小嘴外面,这个男人偏偏盯着她看,温浅很囧,简帛砚那张绝色的脸凑过来,“我帮你。” 温浅立刻明白他帮的意思,他要用嘴帮她,两张嘴吃一个饺子,这个举动,无意吓到温浅,她一急,一口便全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她觉得自己吃相很不雅,心一横,囫囵个吞下,噎得她嗓子眼快撑破,简帛砚看她蹙眉,痛苦的样子,站起身,从桌上端过一个水杯,打开盖,递给她,“喝口水。” 温浅接过喝了一大口水,一个饺子顺了下去,用手捋着喉咙部位,又喝了一大口水,喝急呛了,她咳嗽几声,脸憋红了,一只大手从背后伸过来,温柔抚着她的背,温浅知觉,一侧头,脸颊擦过简帛砚的双唇,温浅的心头酥地一下,红了半边脸,简帛砚勾唇,放下为她抚背的手。 温浅手里还握着水杯,这才想起,看一眼手里的保温杯,一个姑娘跟一个男士共用一个水杯,且不嫌弃,这关系要亲密到什么程度,温浅微微不自然。 温浅被他盯着,他这样即便不说话,都令她心慌,帛砚砚看了她好一会,方转过头,接着吃饺子, 吃完最后一个饺子,放下筷子,“你家包的饺子真好吃。” 温浅看他吃完,急忙收拾保温饭盒,“简总那天想吃,我让我妈包,我给简总送来。” “我喜欢吃鱼肉韭黄馅和虾仁海参馅。” 营销人员例行公事客套话,简帛砚一点没客气,温浅想抽自己,何必多这句嘴,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她有太大的压力,一中午,她在紧张中度过,幸好除了秘书关宁进来一次,没人再来,她做营销工作两年,形形□□的人见过不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惊惶无措,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大了,逼得她屡屡出丑。 温薄,宠物待遇可比你高多了,你也就吃个水芹菜猪肉馅饺子,真是同人不同命。 简帛砚沉静地看着她,温浅今天穿一件薄风衣,办公室里热,她风衣没系扣子,里面黑色小v领衫,小露事业线,她俯身装保温饭盒,简帛砚扫见她酥胸一抹柔白,隐约圆滑的乳.沟,令人有无限的遐想空间。 温浅意识到正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体某个部位,忙掩住风衣,站起身,“再见,简总。” 轻微的高跟鞋跟地面接触发出的声响,如瀑的黑发垂落腰间,体态轻盈,充满青春的朝气,撩得简帛砚心神不宁。 温浅提着保温桶从屋里出来,关宁没想到她突然走出来,差点撞上,略微有点尴尬,温浅点点头,从她身边经过,温浅莫名紧张,关宁一定也猜到门里的情形,看她的眼神藏着几分轻蔑嫉妒。 温浅走到电梯门口,电梯在二层,温浅等电梯功夫给温薄发了一条短信,“吃饭了吗?” 第16节 极快,温薄回了一条短信,“没吃,等宠物嘴里剩一口。” 温浅又发了一条,“别等了,小狗嘴里一个饺子抢不出来。”不由笑了。 “跟谁发短信?”冷不丁一个声音,温浅吓了一跳,回头,简帛砚站在身后,办公室里的脉脉温情不见了,他脸上清冷依旧。 温浅赶紧收了手机,这时,电梯上来,温浅迈步进去,身后,简帛砚跟了进来,电梯门缓缓阖上。 简帛砚进门后,没紧挨着温浅站,两人中间留半臂的距离,温浅后悔,应该走员工电梯,这个专用电梯,密闭的空间就温浅和简帛砚两个人。 第13章 专用电梯密闭的空间只有温浅和简帛砚两个人,简帛砚跟她并排站着,目光朝前看,没有看她,温浅大脑处于紧张状态,感官特别敏感,简帛砚的细微的呼吸声她都能听到。 “你很紧张?”简帛砚突然说了句。 电梯间不锈钢镜面射出两个人的身影,温浅紧抿着嘴,身板挺直。 温浅一进电梯按下数字1键,而简帛砚进电梯直接按b1键,温浅看着两个亮着灯的按键,幸好两人不是一个楼层。, 电梯上面显示屏亮起1,电梯停住,电梯门缓慢地开了,温浅终于松口气,迈步往外走,温浅刚迈出一步,一只大手扣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去。”温浅以为他出门办事,没想到他是特意送她回去,急忙说,“不用,我乘地铁和公交很方便。” 简帛砚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腕,没有放开的意思,温浅眼看着不锈钢电梯门在眼前慢慢合上,心往下沉了沉。 电梯门合上,温浅往回抽手,简帛砚松开她,电梯停住,到了地下负一层停车场。 电梯门一开,简帛砚率先走了出去,温浅稍后跟着走出去,温浅站着不动,简帛砚走了两步回头,“怎么不走了?” 温浅咬唇站着,“快走,我下午有个会。” 温浅低声说,“我不坐你的车。” 突兀地一声轻笑,空旷的停车场传来回声,“走吧!我没开那天晚上的车。” 温浅尴尬,只得跟着他朝他放车的地方走去,简帛砚停在一辆宝石蓝宾利车旁。 温浅走过去,简帛砚开车门先进去,停车场的灯光亮如白昼,温浅怕世拓集团的员工看见,没犹豫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系安全带,告诉住址,简帛砚手放在方向盘上,没动,温浅小声提醒,“你不是一会要开会吗?” 简帛砚没动,侧过头看她,温浅顿时呼吸不畅,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发生在车里的一幕,不由脸热心跳,简帛砚突然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温浅躲他的手,身体往车门靠,“四十分钟够了。” 温浅像突然受了惊的小鹿,推车门,车门锁了。 “四十分钟送你回去时间够了。”简帛砚发动车子。 温浅发囧,她想那去了,紧张过度了,她不敢看他,她刚才惊慌失措举止失态,又让他看了笑话,温浅懊恼不已。 世拓不愧是一流的企业,地下停车场超大,宽敞,宝石蓝宾利无阻碍驶出地下停车场。 温浅终于到了阳光的世界,轻轻呼出一口气,心情一放松她打量这辆车内部,摄像头安装在哪里?她仰头看前方头顶,没看到有摄像头,听说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景摄像头,不一定安装在顶部,温浅在车里仔细地搜寻,摄像头隐藏在什么地方。 “你找什么?”一直没说话的简帛砚突然问道,温浅眉眼弯弯,“我没坐过这么好的车,随便看看。” “这部车我没装摄像头。”简帛砚闲闲地说了句。 温浅被人看穿,干笑两声,缓解尴尬,侧头朝窗外看,街道边的树木匆匆掠过,简帛砚车开得不快,正朝她家住的街道行驶,方向一点没错。 十五分钟后,车子进入一片旧楼区,简帛砚问:“你家住这里面。” “租的房子。” 温浅租住的房子在旧楼区,旧楼房租便宜,温浅开始想租个新楼,旧楼不知租过多少人,屋里很狼狈,但新楼跟旧楼房租差几百元,温浅一考虑,租了旧楼,整个房间粉刷一遍,厨房卫生间擦了两天,才收拾出点模样,又招了范小琦同租,两人把租金摊薄了。 车子拐进旧楼区的马路,简帛砚问:“你一个人住?”, “我跟母亲和弟弟住。” 简帛砚没再问,温浅指给他住的那栋楼,车开到楼前的马路边停下。 温浅提着保温桶下车,说了声,“谢谢!”下车后朝车里的简帛砚摆了一下手,“再见!” 简帛砚看着她进了楼门里,一踩油门,离开这个地方,这一片旧楼区他并不陌生,可以说整个寒城规划他很熟悉,这个地方没有多少开发价值,楼房间隔密,最高七层,动迁的话,所有住户都要安排,城市改造,几年内,还考虑不到这个地带。 温浅回到家,季淑云听见门响,出来,“浅浅,厨房盆里有刚煮好的饺子。” 温浅坐在厨房吃饺子,季淑云舀了一碗饺子汤,放在桌上,饺子汤还冒着热气,“小薄吃饺子了,喜不喜欢吃?” 温浅当然不能跟她妈说实话,敷衍一句,“喜欢吃。” 十个饺子下肚,温浅又喝了一碗饺子汤,饱了。 原定的卖房款到账,下午温浅又去了趟房产交易所,房产交易所人多,这几年房地产低迷,不影响房屋交易的频繁,温浅排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长队,等她办完了相关手续,交易所都快下班了,一张三十万的□□躺在包里,轻松不少,买主一次性付清全款,省了许多麻烦,温浅没时间总纠缠这件事。 公交车到站,温浅下车,公交车站附近有一家大型超市,她想起家里冰箱空着一大半,原来她一个住,经常陪客户在外面吃,不备食材,母亲和弟弟过来住,母亲刚搬来,对附近不熟悉,她拐进超市,从超市出来,左右手都没空着,提着几个大方便袋。 她穿过一条横道到对面楼区,刚穿过马路,看见一辆车停在道边,黄色的轿子,温浅站住,温薄从车里出来,“你买这么多吃的东西?” “我知道你来兴师问罪,特意买了肉菜,将功折罪,从轻发落。”温浅扬扬手里的袋子。 “你别想蒙混过关,老实交代,把给我的饺子给那条小狗吃了?”温薄关上车门。 “告诉你,你还想去咬他?” 温薄哈哈笑了,“你欠我一顿饺子,请我吃饭。” “好,你说去哪?” 温薄接过她手里的方便袋,放到后备箱里,二人上车。 第17节 温薄开车绕到主街,整条街两旁都是酒店饭馆,“温浅,我几年没回来,变化真大,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吃饭,你说去哪里?” 温浅看见一家餐厅,眼熟,好像来过,里面环境还不错,指着说,“就哪家餐厅。” 温薄停好车,两人一先一后进去,这家餐厅环境优雅,用餐的人不多,都很文明,没有小饭馆喝醉酒大声喧哗的人。 两人找了个空位置,服务生过来,“两位点什么?”温薄看菜谱,点了两样,一个酱肘子,一个麻婆豆腐,然后把菜谱推给温浅,温浅单点了一个苦瓜炒蛋,被简帛砚戏弄,去去火。 一会,服务员把饭菜端上来,“两位请慢用。” 温浅一口口慢慢吃,温薄却半天不动一筷子,温浅随意地问;“工作怎么样?还顺心吗?” “世拓管理规范,从上到下工作态度严谨,压力很大,世拓都是海归,高学历的人才。”温薄看着她,“你上次去俱乐部见到简总了吗?” 温浅想都没想,回答,“没见到进去找一个人比想象的难,俱乐部为会员保密,不透漏用户信息。”温浅善意的谎言说得很溜,听不出任何破绽,怎么面对那个人,自己就手足无措,打回原形。 温薄似乎放心了,“简总,我们这个级别的轻易见不到,上次还是简总秘书打电话,我偶然听见。” 温薄说话,注意到温浅有点走神,眼睛望着不远处一张桌子,温薄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那张桌子坐着三个人,一男二女,年轻男的坐在桌子一侧,对面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姑娘,显然是相亲。 那个中年妇女说了几句就借故走了,剩下一对年轻男女,好像刚认识很拘谨。 温薄小声问;“那个桌上的人你认识?” 温浅面色寡淡,夹了一口豆腐,放到嘴里,温薄已猜到那个男人是谁,温薄这个位置能看见姑娘,姑娘的长相勉强算清秀,他看一眼对面的温浅,夹了一口肘子肉,“没你好看。” 两人刚分手,陈仲平去相亲,温浅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仅仅是有点不舒服而已,没有多余的感觉。 这时,陈仲平看见了她,正巧温浅抬头,两人视线对上,温浅礼貌地点头示意。 一会,陈仲平和那个相亲的姑娘走了,走时,还一直朝温浅这桌看,温浅却没看他。 温薄看着他走出门,说了句,“你们在一起四年,你好像并不在乎他另觅新欢。” 温浅吃着碗里的饭,“我要怎么在乎?一哭二闹三上吊?” 温薄笑了,这一笑阳光充满活力,温浅看着他,几年不见,温薄变化挺大,成熟不少。 两人吃完饭出来,天已黑了,温薄开车送她到住宅楼前,温浅刚下车,看见前方站着一个人,此处路灯暗,温浅从熟悉的身影认出陈仲平,温浅打了声招呼,“仲平。” 陈仲平目光却盯着车里,“是他吗?” 温浅嗤笑,“陈仲平,你都有相亲对象,还跑来关心我跟谁上床?” “是他,对吗?”陈仲平语气不善。 如果从前温浅对这段感情尚有些许美好的回忆,现在只觉得恶心,冷冷地语气,“去找你的第一次,我们各不相干。”温浅掉头往回走。 陈仲平愤懑,口不择言,“她比你纯洁。” 温浅闻言站住,回过身笑笑,“我怎么不纯洁了?” “你…..你说被人设计,为什么你跟他现在在一起,…….” “承蒙你启发,我考虑再三,既然初夜给了那个男人,如果我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我是不是就纯洁了?仲平。” 第14章 温薄从后面走过来,一手提着几个方便袋,一手揽住温浅的肩,两人转身朝楼门走去,温浅没回头看陈仲平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温薄跟在她身后,忍了忍还是问了,“那个男人是谁?” 温浅刚要迈步上台阶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回答,接着往楼上走,两人都没说话,走到门口,温浅掏钥匙,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钥匙□□锁孔,温薄突然说了一句,“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不想。”温浅说话的同时,打开大门。 季淑云听见开门声,从屋里出来,看见温浅身后的温薄,“小薄来了。” “大伯母,听说你们搬家我过来看看。”温浅接过他手里的方便袋,“温薄,这是你买的?” 季淑云走过来,“小薄,以后来不用买东西,都是一家人。” “一点水果,没买什么。”温浅把方便袋放到厨房餐桌上。 “钱取回来了?”季淑云跟在她身后问。 温浅嗯了声,“妈,凑齐一半,明天给借贷公司送去。” 温薄在旁边听见,后悔自己这两年手头一分钱没存下,“大伯母,我以后每月薪水帮你们还债。” “你还是留着娶媳妇用吧!”温浅笑着说,温薄看了她一眼,季淑云关切地说,“小薄,大学里没交女朋友?” “有一个,毕业后分手了。” “你比小浅还小一岁。”季淑云说着,看眼女儿。 温薄坐了一会,起身告辞,“大伯母包的饺子很好吃,那天包饺子大伯母叫我。” “你什么时候想吃告诉大伯母,大伯母给你包。” 温浅送温薄到门口,半开着门,站在门口,“温薄,慢慢开车。” 温薄走到楼梯拐弯处,往上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女孩,清水直长发,素颜干净,像当年一样,她那时学习特别努力,如果不是自己当时年纪小,不懂人情世故,她应该考上一所好学校,温薄走到楼下,心里不是滋味,站了一会,开车离开。 第二天,温浅跟母亲去了趟银行,季淑云拿了七八个存折,凑了十万,一共五十万,母女去借贷公司,借贷公司租一间旧楼的小门脸,改装成防盗门,门半开着,温浅敲了下门,里面一个男人的声,“请进。” 温浅进屋,简陋的办公室放着一张办公桌,占用屋子一半的面积,就这么个破借贷公司她爸给人担保贷一百万,屋里一个男人坐在办公桌后,季淑云认识,这个借贷公司所谓的经理领着一伙人去家里要钱。 温浅把包里的卡放在桌上,“这是五十万,打张收条。” 第18节 那个经理看着她,伸手要拿桌上的卡,温浅一把抓过来,“重新签个协议,剩下的五十万,你们找温庆林要,别再打扰我家里人。” 中年男人慢条斯理地说,“温庆林跟你们都是一家人,他欠的钱,应该你们一家还债。” “协议你签不签,不签协议,五十万也没有。” 中年男人看她把卡要放回包里,“好,剩下的五十万,我们找你父亲要。” 双方重新签了合同,温浅把五十万交给中年男人,母女俩刚走出借贷公司大门,温浅手机响了,彭文光的电话,“温浅,霍老板要请你。” “还请谁?” “霍老板请一个朋友。” “什么时间?地点?” “今晚六点,汉顿俱乐部。” 到家,温浅在卧室翻了半□□柜,没有这种高档场所合适穿的衣裳,她基本都是牛仔裤,休闲装,那件小晚礼服挂在衣柜里,温浅拿下来,换上,化了个淡妆,把长发挽起,用一柄光滑的碧玉簪固定住。 霍总打来电话,“小温,家住哪里,我去接你?” 温浅说了住址,也没客气,公交车人多,温浅等在道边,看见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停在她身边,驾驶位置坐着霍总,拉开车门进去。 霍总上下打量她,“小温,今天打扮挺漂亮。”她穿的还是上次那条小晚礼服,,只是把长发盘成髻,就别有一番韵味。 霍总很绅士,礼貌得体,让人放心,两人进了俱乐部,大厅里沙发上一个看报纸的男人站起来,霍总朝他走过去,寒暄两句,介绍,“这位是温小姐。” “这位是李总。” “李总好!”温浅落落大方。 李老板客气地说,“幸会,温小姐。” 温浅随着霍总和李总去四楼的音乐茶座,点了几样点心,一壶茶水,茶座里没几个人,有个年轻小伙子拉小提琴,旋律轻柔美妙,霍总跟李总谈生意上的事,温浅一旁斟茶,侧耳细听,营销人员从各种渠道获取信息,这些老总们谈论的话题有商业价值。 门口进来三男一女,简帛砚看见温浅的同时,温浅看见他,颔首,算打招呼,这时,李总眼睛瞄着温浅,“很高兴认识温小姐,温小姐做营销工作的?” 温浅掉过头,微笑,“是。”温浅小晚礼服露香肩和美腿,温浅坐下,裙幅短,李总的目光不时在她身上梭巡,温浅整理一下,把裙子往下拉了拉。 “温小姐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温浅介绍公司的经营项目,优势,闲聊间隙,她无意中扫过简帛砚坐的那张桌子,空了,简帛砚不知何时走了。 一会,服务生过来,俯身低头在她耳边,“简总让小姐去806房间,夜泊秦淮。” 温浅借口去卫生间出来,汉顿俱乐部七层到八层是包房,温浅上了两层,走廊里铺着地毯,消弭了鞋跟碰地上发出的声音,温浅站在806房门口,门上牌子四个字,夜泊秦淮,温浅稍作迟疑,举起手轻轻敲了三下门。 里面传来男人略低的声音,“请进。” 温浅推开门,房间古色古香,一色紫檀木家具,简帛砚靠在紫檀透雕卧榻上,雅致的古典风格,令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一个清秀的女孩子正弹古筝,吸引了温浅的注意。 “你下去吧!”简帛砚淡声说了句,女孩退出房间。 温浅在安全距离内站定,“简总,您找我?” “裙子脱了。”平淡的语调清清冷冷。 “什么?”温浅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裙子脱了,还需要我重复吗?” 温浅站着不动,手捏着裙子,尽量保持平静,“简总,您不觉得这个要求很过分,我们睡过,不代表你可以随时睡我。” 卧榻旁一盏灯,灯光昏黄暗淡,对面男人眸底漆黑一片,异常的安静,温浅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紧张得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一声轻嗤,“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睡你,还是你想睡我?”男人目光微斜,温浅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卧榻旁的桌上摆着一件簇新的白色晚礼服,“换上。”语气不容置疑。 温浅的脸顿时红了,囧住了,“换上。”简帛砚重复一遍,些许不耐烦。 “我回去换行吗?”温浅声音很轻,她不敢惹恼他。 简帛砚冰凉的语气蕴含一丝嘲讽,“温浅,你身体那一处是我没见过的?” 温浅羞愤,站着不动,简帛砚冷冷地说,“我有兴趣,随时可以看视频,我高兴还可以大家一起欣赏。” 眼前的女孩,脸色煞白,黑黑的大眼睛瞬间失神,声音低不可闻,“我怎样做,你才肯把东西给我?”口气软了,微微有点抖。 “听话,我可以考虑。” 温浅朝房间四周看一眼,想找个隐蔽之处换下裙子,看左侧有一架紫檀屏风,温浅抓起桌上的礼服裙,快步走到屏风后。 绢素屏风透出卧榻上的影子,温浅利落地脱下小晚礼服,套上新礼服,紧张的情绪才得以缓解。 这件晚礼服拉链在腰底部,温浅把手伸到背后,拉链拉到一半,手长度不够,使不上劲,剩下一半无法完成,她急得冒汗了。 突然,静静的房间里响起脚步声,不疾不徐,朝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需要帮忙吗?”简帛砚绕过屏风,站在她身后。 不等她拒绝,背后一只手,接触到她腰间肌肤,微凉干燥,温浅呼吸不畅,简帛砚徐徐往上拉链,突然停住,温浅胸口发紧,心漏跳半拍,简帛砚盯着她 白皙光滑的背部,不自觉双唇贴了上去。 一只大手捏紧她的纤腰,把她禁锢住,她丝毫动弹不能,背部清凉温软的触感,绵密的吻,吻得她背脊颤栗。 他一路吻到她耳根,她耳根通红,心里酥酥麻麻。 第19节 温浅的指甲用力抠着手心,抵御身体的的颤抖,克制地冷静说。“放手。” 第15章 温浅的指甲用力抠着手心,抵御身体的的颤抖,克制地冷静说。“放手。” 简帛砚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同样的再做一次,我把东西给你。”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她心颤不已。他的声线低沉,狭窄的空间弥漫着暧昧,她的脸颊灼烫。 他的唇离开她的耳廓,温热气息尚未完全消散,温浅的心脏倏然收紧,微凉湿糯的吻落在她后颈,她身体僵硬,他的唇顺着她光滑的背下移,到拉锁部位,他用牙齿叼着拉锁头,缓缓朝上拉,温浅□□背部像一根极轻的羽毛划过,若有若无的触感,撩拨她心尖,酥酥麻麻,温浅几乎不能自持,她贝齿咬着下唇,指甲快把掌心抠破。 他突然板过她的身子,两人面对,他垂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下唇咬得发白,他的手指伸到她嘴边,拨开她的唇,迫她打开牙齿,温浅恨极,突然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手指尖,他嗤地一声笑了,手指拿了出来,墨色的深眸盯着她,低低地说了句,“你真敏感。” 温浅羞赧,别过头,她恼恨自己,太贱了。 他放开她,后退一步,欣赏地打量几眼,“不错。” “我可以走了吗?”她垂眸,声音低低软软,透着万分委屈。 他没有回答,也不让开,他高大的身躯,几乎罩住温浅,他今晚穿一件黑色衬衫,越发显得面色冷凝,屏风遮挡光线,阴影里他周身透着森然冷意。 屏风后空间狭窄,温浅需侧着身体,经过他身边时,胸部还是不可避免地擦着他手臂,坚实有力触碰两团柔棉,一种奇异的感觉,温浅屏住呼吸走过去,身后简帛砚嗓音低沉暗哑,“想好了找我。” 温浅几乎逃也似的离开,走时忘了拿换下的小晚礼服,她不明白为何每次见这个男人,自己都如此狼狈。 简帛砚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出神,直到传来急促的关门声,室内一片沉寂,他目光扫过屏风上搭着的小晚礼服,伸手取下来,拿在手里,放在鼻端嗅了嗅,淡淡的体香。 他拿了一个木质衣架,把小晚礼服挂在衣帽架上,朝后靠在紫檀雕花罗汉榻上,看着短小的礼服裙,相像那个人穿上的样子,良久,他揉揉眉心,阖眼,这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他猛然睁开眼,几乎敲门声刚落,他脱口说,“请进。” 厚重的实木仿古门轻轻推开,一个清秀女孩,探头进来,问;“先生还要听曲子吗?”怯怯地小声补充一句,“先生如果有别的要求,可以提。” 屋里的男人没有任何表情,抬了一下手,冷漠声,“出去。” 女孩吓得一缩头,小心地关上门走了。 温浅快步走出房间,电梯停在底层,她等不及,直接走楼梯,她疾走,拐了两个弯,到六层,一出楼梯,对面是盥洗室,温浅进去,站在洗手台前,撩起水,她闭上双眼,冷水洒在脸上,再睁开时,杂乱的心跳平复,脑子恢复清明。 她对着洗手台的镜子,镜子里的女孩穿着一身白裙,飘逸出尘,礼服裙很合体,尺寸正好,收出纤细腰身,没有一处多余,她衣裳的码他不知道,竟然能如此合身,简帛砚这货给多少女人送过裙子。 礼服裙样式保守,长及脚面,窄袖,高领,领口一颗钻石,盥洗间雪亮的灯光,发出璀璨的光芒,温浅摸着领口的钻石,价值不菲,刚才换衣裳时,头发毛了,她打开长发,重盘发髻,整个气质变了,高贵优雅。 这身礼服裙跟俱乐部氛围很搭调,出入俱乐部的会员,带着女伴的,一色淑女风范,穿着时尚华丽的晚礼服,男士西装革履,温浅偶尔看见一两个男人经过,走过去,回头看她,她不能不佩服简帛砚的审美,这套礼服裙把她浑身包裹起来,反而比暴露更令人浮想联翩。 难道简帛砚看自己穿戴寒酸,看不过眼,送自己一套昂贵的晚礼服,还是觉得跟自己曾经有过特殊关系的女人,太丢脸,不管何种原因,他强送,又被他轻薄一番,她心安理得收下了。 温浅走回音乐茶座,霍总和李总喝茶闲聊,李总看见她,眼睛都直了,“温小姐很配这条裙子,美若天仙。” 霍总打量她两眼,眼里闪过疑惑,“这条裙子很漂亮,温小姐去这么久,原来换裙子。” 温浅含糊地嗯了声。 李总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温浅,“温小姐,我可以去贵公司考察一下吗?” 李总的小眼睛围着她身上转,温浅想拿下这个合同,至于姓李的有非分之想,她佯作看不见,不让他如愿就是,“欢迎李总去我公司考察,一定不会让李总失望。” “原来合作的公司我不太满意,价格太高,拖延工期,我相信温小姐,但在商言商,质量工期保证,价格优惠,我可以考虑跟贵公司合作。” 李老板的合同不小,如果拿下,温浅几年之内不跑市场,公司规定的指标都能完成,温浅当然极力争取,“李总跟我们初次接触,谨慎是对的,价格李总可以横向比较,我们可以按图纸加工样品,李总过目。” 姓李的虽然好色,但生意人,一点不吃亏,温浅尽力说服他把这批深加工件委自己公司干,“李总若有时间,明天我陪李总到现场看看。” “好,温小姐,就这么说定了。” 温浅手机响了,原来是彭文光打来的,温浅说了声,“失陪。”急忙走出去接,“温浅,你说话方便吗?” 温浅已走出门,“方便,什么事?”她正想找彭文光来接她,避免跟李总两人单独在一起,看情形霍总这个老滑头,一会走时,一定躲开,给她和姓李的制造机会,她又不能公然得罪李总这个衣食父母。 彭文光压低了声音,“温浅,我有点不放心你,霍总是老狐狸,知道分寸,他带的李老板,我听说好女色,你小心点,我有事,不能去接你。” 彭文光不能来接她,温浅想想,电话打给温薄,摇头,她不能跟温薄走太近,她婶事多,她不想惹麻烦,温浅握着手机,最后打给廖晖,手机响了几声,廖晖接了,调侃的语气,“温浅,这么晚睡不着想我了?” 温浅笑,“想请你吃饭,我在汉顿俱乐部等你。” “温浅,你看几点了,请我吃饭能有点诚意吗?”廖晖不满地说。 温浅看手机时间,九点多了,嘿嘿笑,“接我一趟,顺便请你吃饭。” “好,你等着我马上去。” 温浅打完电话回到音乐茶座,李总问:“小温,男朋友的电话?”温浅笑着含糊地说,“天晚,他不放心,要来接我,一会到了。” 李总有点失望,温浅拿起包,“霍总、李总,失陪了,我先告辞了。” 温浅走出俱乐部大门,站在台阶上,等廖晖,一会,她看见廖晖的车影,走下台阶,朝廖晖的车摆手,廖晖的车停在她面前,这时,地下停车场驶出一部车,隔着几辆车子离温浅站的地方不远停下。 汉顿俱乐部门前灯火通明,廖晖从车窗里伸出头,上下打量她,“这件礼服是你客户送的?” 温浅拉开车门,语气里带着笑意,“我那个客户有送女人衣裳的怪癖。” “你客户有心里疾病?” 温浅上车,“也许有吧!” “我饿了,陪我吃夜宵。”廖晖看着她系安全带,“你想吃什么?” “面条。” 温浅知道廖晖愿意吃面食,廖晖开车往温浅家的方向走,这个时间马路上不堵车,温浅家住的地方不是市中心,往温浅家那条路车不多,廖晖车开得很慢,想沿途找个面馆,一到夜晚,寒城大街小巷三五成群,习惯夜生活的人们,酒楼街头小饭馆人声鼎沸,廖晖看前面有一家挂着红灯笼,清真西北手擀面馆,“哪家怎么样?” 这几年牛肉身价飙高,温浅对带有清真字样饭馆有好感,“随便你喜欢吃就行,我不饿,陪你吃。” 第20节 进饭馆里,果然生意挺红火,廖晖点了一个大碗手擀牛肉面,温浅不好看着他吃,点了个小碗牛肉面。 温浅穿着一袭礼服裙,往饭馆里一走,引起周围食客的注意,好像她这种打扮的人不能进这样的小饭馆。 廖晖注意到周围的目光,温浅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歉意地说,“我太粗心了,不该挑小饭馆。” “没事。”温浅嘴上说,心里骂简帛砚变态,我穿什么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服务员把面条端上来,廖晖吃得快,一会一碗面条吃光了,温浅不饿,吃了小半碗。 两人从饭馆里走出来,秋风吹过,微微有些凉意,温浅刚坐进车里,手机响了,温浅从包里拿出手机,陌生的电话号,温浅按下接听键,里面没有声音,温浅问了一声,“你好!你是哪位?” 一个低低沉沉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来取走你的裙子,我可没有收藏女人衣裳的怪癖。” 温浅呆住了,她跟廖晖开玩笑的话,他听见了,他难道在她身上安装了窃听器?温浅想起廖晖在身旁,不敢多说,嗯了声。 “我开的条件你考虑一下?”车里开了暖风,温浅一点没感到温暖,电话那头沁凉的声线,令她从头寒到脚。 温浅看一眼廖晖,对着手机压低声音,“能再商量一下吗?” “再睡一次,我把东西给你,我不想重复。”温浅刚要说话,电话传来嘟嘟声,简帛砚挂断。 第16章 电话传来嘟嘟声,简帛砚挂断,温浅片刻失神,她偷瞄了一眼廖晖,廖晖正看着她,显然廖晖全听见了,“温浅,你惹什么麻烦了?” “有点小麻烦。” “什么事,我能帮你吗?” “别人帮不上忙,我自己能解决。” 沉默,两个人半天谁都没说话,温浅望着马路对面一间酒楼,二层酒楼朝街道开着窗子,酒楼里明亮的灯光,人头攒动,温浅想象着里面的热闹,她想喝醉,喝醉了,就能有勇气答应简帛砚的要求,喝醉了,为自己找个开脱的理由。 廖晖突然说,“温浅,你别太要强了,找个人嫁了,不行咱俩将就一下。”温浅听见他的话,回过头来,“你是我客户,就像彭文光是我闺蜜。” 廖晖低低地咒骂一句,“操,你公司规定不能跟客户谈恋爱。” 温浅一本正经地说,“我说过,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见鬼去吧!职业操守,我开句玩笑,你别当真,我跟你这辈子的关系从认识就定位了,我是你客户兼朋友。” 廖晖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温浅跟他就是擦不出火花,温浅信任廖晖,廖晖对她有求必应,从不越界,顶多偶尔开一两句玩笑,过后两个人都没往心里去,照样是好朋友。 温浅租住的楼房是旧楼区,没有封闭的小区,廖晖的车开到温浅家楼前,他看温浅似乎心事重重,她默默地下车,站在车外朝他摆摆手,“谢谢!” 温浅进家门,季淑云听见门响,马上从屋里出来,“浅浅,你可回来了,小强到现在还没回来,能不能出什么事?” 温浅看表已经十点半了,温强经常跟不良少年在一起,打架逃课,半夜在外面悠荡,半大小子青春期叛逆容易惹事,温浅翻出温强老师的电话,温强班主任,那个中年女老师还没休息,很快接了,温浅表示歉意,“我是温强的姐姐,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老师,温强现在没回家,我想问一下,老师知道他跟那位同学一起走的?可能去哪里?” 温浅一问,引出班主任老师不满,“温强两天没来上课,我正想找家长沟通,我听同学说,温强经常去网吧……” 班主任老师对这样成绩差生头疼,发了一顿牢骚,结束通话。 温浅对母亲说,“妈,小强可能去网吧,我出去找找。” “浅浅,我跟你一起去?”温浅穿鞋,“不用了妈。”她妈身体不好,温强有些事瞒着她妈。 温浅边下楼边想,寒城这么大,网吧有几十家,还是先去学校附近的网吧找找看,温浅走出楼门,意外看见廖晖的车还停在那里,温浅走过去,廖晖正在车里抽烟,“你怎么没走?”温浅问了句。 “我就知道你能回来,等你。”廖晖把抽了半截的烟按在烟火缸里,“你又出来有事吗?” “我要去找我弟弟,他去网吧现在没回家。” “上车。”廖晖推开车门,温浅上车,“我想先去学校附近网吧找找。” 廖晖的车往温强的学校开,廖晖从内后视镜看身旁的女孩,家庭负担沉重,却从来积极乐观,像一株小草,顽强地生长。 廖晖的车在学校附近转悠,学校周围有两个网吧,按理说未成年少年,不允许入内,温浅进了一间叫极速网吧,里面光线很暗,温浅只能看见一排排后脑勺,看不见脸,一个男人走过来问:“你们要干什么?”一看两人就不是来玩的。 廖晖拦住那个男人说话,温浅趁隙快速找了一圈,没有温强,那个男人见状喊人,闻声从里面跑出两个男人,虎视眈眈,一言不合要动手的架势,廖晖没丝毫惧怕,“朋友,我们来找个人,不想惹事。” 网吧老板看廖晖人高马大,不像穷酸样,摆摆手,那两个跃跃欲试的男人没动手。 温浅紧张得心咕咚咕咚直跳,要是双方打起来,廖晖高壮,架不住对方人多,赶紧拉着廖晖往外走。 温浅道了声,“对不起,打扰了。” 走出这间网吧,两人去另一家叫动感网吧,男人血气方刚,温浅怕发生刚才的事,对廖晖说,“你等我,我自己进去。”她一个女孩子,老板不至于如临大敌,兴师动众。 温浅走进网吧,二话不说,直奔里面寻找,一个中年胖男人一脸横肉,“你干什么?”走过来,拦住她,“你想干什么?”温浅眼睛四处搜寻,“我找个人。”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那个中年胖男人要轰她出去,网吧里面光线暗,温浅看网吧里一排排坐满了人,从背影看年纪都不大,像在校学生,中年胖男人拦住她,不让她进去找人,温浅只得朝里面大声喊;“温强,你出来。” 这时,前面一个少年转过头,尽管光线暗,温浅还是一眼认出那个少年是她弟弟温强,中年胖男人推她,“快走,你认错人了。” 温浅看见弟弟温强,自是不走,“你把刚才那个人叫出来,不是我弟弟,我道歉,是我弟弟我领回家,你做生意求财,我不想挡你的财路,我弟弟未成年,网吧有明文规定不允许未成年少年进,你不放人,我报警。” 网吧老板一听报警,顿时心虚,他把网吧开在学校附近,来网吧的不少学生未成年,公安严令未成年人不允许进网吧,即便派出所有熟人,报警惹上麻烦,耽误生意,网吧老板气势弱了,进去把温浅手指着那个少年喊了出来,温强低着头,老板不用问,知道是这个人就是姑娘要找的少年,放她们走了。 廖晖等在门口,没敢走远,怕一旦有事,温浅一个姑娘家吃亏,看见姐弟出来,先去提车,温强先上车,坐在后面,温浅坐在副驾驶位置。 温强坐在后座不说话,温浅从内后视镜看着他,问;“小强,老师说你两天没去学校,你这两天都在网吧?吃东西了吗?钱是哪里来的?” 温强低头,瓮声瓮气地说,“妈给我的饭钱,我买点零食吃。” 温强现在这个状态,苦口婆心劝说没有用,温强已经高三了,功课落下太多,高考没有一点希望,温浅只求他别出去惹事,读完高中,找份工作,如果想通了,还想考,可以复读。 第21节 一路温浅也没说什么,温强青春期叛逆,母亲季淑云更年期,温强总嫌母亲唠叨,温浅这个姐姐的话,他一个字听不进去,温浅多说无益,也想不出什么好教育方法,索性不说。 廖晖送姐弟俩到家时,夜已深了,温浅对温强说,“你先上楼。”温强下车先上楼,温浅对廖晖说,“害你跟着折腾一晚上。” 廖晖一副无所谓,“我有时喝酒到后半夜,早了回家一个人也睡不着。” “女朋友什么要求,我帮你介绍。”温浅抬手捋了一下秀发。 “要求不高,你这样的就行。”廖晖开玩笑的口吻,温浅笑着推车门,“这要求还不高。”朝他摆摆手,“今晚谢谢了。” 温浅开门进家,母亲季淑云在屋里数落儿子,温浅听见温强突然很大声喊,“好了,别说了,整天唠叨,烦死了。” 温浅暗叹一声,进卫生间洗漱,回到房间,母亲季淑云已经给她铺好被子,温浅跟母亲住一间屋,屋里并排摆着两张单人床,整个卧室没有多少空余地方。 温浅脱衣裳躺下,季淑云说,“浅浅,小强在网吧里找到的?”温浅嗯了声,“小强补课班退了吧!”季淑云不情愿,“浅浅,你弟弟是男孩子,考不上大学,将来怎么办?” “补课班老师说他根本没去上课。”家境不好,每月千元的补课钱,温强根本不知道珍惜,季淑云呆了呆,“浅浅,你想放弃你弟弟?” “妈,我没说放弃小强,我困了,明天再说。”温浅跟母亲也有代沟。 季淑云把灯关了,屋里一片黑暗,温浅本来困了,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都是简帛砚的影子和声音,“再睡一次,东西给你。” 旁边床铺上季淑云也没睡,大概为她弟弟的事犯愁,温浅胡思乱想,不知何时睡着了,醒来时,浅色花布窗帘透进晨曦,温浅听她妈在厨房做早饭,想起跟yt的老总李宏泰有约,爬起来,走出去,季淑云听见声响,看见她出来,小声问:“浅浅,你昨晚没睡好,起这么早做什么?” 温浅打了个哈气,“我单位有事。” 季淑云已摆好早饭,进小屋叫温强起来吃饭上学,温浅看桌上摆着白粥馒头,两样小菜,昨晚没睡好,没有食欲,喝了半碗粥,放下碗筷。 十分钟后,温浅穿戴好,拿包穿鞋,季淑云在厨房说了句,“浅浅,你中午回家吃饭吗?” “妈,你自己吃,不用等我。”温浅推门出去。 温浅陪着yt的李宏泰下现场,李宏泰看着倒还满意,“小温,这个工作太辛苦了,你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 营销部王彦明一旁陪着,笑着说,“李总怜香惜玉。” “我有心怜香惜玉,也要人家领情。”李宏泰意味深长地看了温浅一眼。 “小温可是知情识趣,有李总关照,还能不领情。” 王彦明典型的笑面虎,这是要拉皮条,温浅不咸不淡地说,“如果签下李总的这份合同,我能有几千块钱的提成奖,够请李总吃一顿大餐。”温浅心底冷笑,几千块还要我卖身? 李宏泰哈哈一笑,王彦明的小眼睛笑眯成一条缝,斜睨温浅一眼。 送走李宏泰,温浅站在门前花圃边,拿出手机,翻出昨晚打进来的一串未知的电话号码,指尖在那一串数字上轻轻划了一下,犹豫一下,按下通话键。 “你找我?”低沉磁性男声传过来时,温浅莫名其妙心脏收紧,她呼入一口气,镇静下来,“简总,我答应你的条件。” “你在哪里?”不知道是不是温浅的错觉,简帛砚的声音低低的透着一丝温柔。 “我在单位。” “你晚上带饺子过来。” “我去你办公室?”温浅本能想拒绝,他在办公室里要自己,实在超出她能接受的范围。 “你想在哪里?车里?”一声低笑传来,“很刺激。” 温浅顿时脸一红,好在隔着电话,他看不见,低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了,你能接受在床上做.爱”,这种事温浅确实能想到只有在床上发生。 温浅耳热心跳,“我不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仿佛哪里都不合适。 “我吃鲅鱼韭黄馅和虾仁海参馅饺子。”不等温浅说话,简帛砚挂断电话。 自己上下都要喂饱他,温浅心不甘情不愿,又无可奈何。 第17章 十点半,温浅看了下时间,鲅鱼韭黄馅和虾仁海参馅饺子,温浅不用想,家里肯定没有这几样东西,温浅去家附近的大超市,推了一辆购物车,先到海鲜类柜台,挑了几条新鲜的鲅鱼,买了二斤鲜虾,冻虾仁平常她家都不舍得买,野生的海参价格温浅吓了一跳,99元一只,温浅以为看错了,问售货员,“海参99元一斤吗?” 售货员四十几岁的阿姨,笑了,“姑娘,99元一斤的海参能吃吗?是99元一只。” 温浅听了咋舌,咬咬牙,买了两只,推车到卖猪肉的柜台,两个品牌的肉,一个是普通的猪肉,另一家是纯绿色食品笨猪肉,笨猪肉比普通的猪肉价钱贵了一倍,温浅在笨猪肉柜台挑了一块净肉,放到电子秤一称,二斤多,绞了肉馅。 剩下韭菜和韭黄没买,温浅不知道韭黄是什么,她经常吃她妈包的韭菜馅饺子,想来跟韭菜是不一样的,到蔬菜柜台打听,售货员指给她,温浅看韭黄嫩黄色类似蒜苗,价格比韭菜高了不只一倍,夏季大地韭菜一元钱两捆,韭黄五元钱一斤,买了半斤,又挑了一捆韭菜。 温浅结完账,从超市里出来,简帛砚一顿饺子钱够她家吃一周菜钱, 温浅回家,季淑云正在厨房吃饭,“浅浅,你咋回来了?”温浅看了一眼,她妈正吃早上剩的馒头,就几块咸菜,季淑云放下碗筷,“我以为你不回来吃,也没做菜,我给炒菜,你等一会。”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和一个大西红柿。 温浅忙说,“妈,不用麻烦了。”说着,把手里提着方便袋放到台面。 季淑云朝方便袋里看一眼,“浅浅,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温浅撒了个谎,“我有个客户要吃鲅鱼韭黄馅和虾仁海参馅饺子。” 季淑云没再问什么,赶紧给她炒菜,五六分钟,西红柿炒鸡蛋端到桌上,温浅跟母亲一起吃饭,温浅从锅里拿了一个馒头,“妈,我不回来吃饭,你自己别对付。” 季淑云嗯了声,“你们不回来我懒得动,对付一口。” 季淑云吃完了,坐在一旁看女儿吃,犹豫半天,小心地开口,“浅浅,我想出去找份工作,总在家里呆着闷得慌。” 温浅明白母亲的意思,“妈,你身体不好,别出去干了,家里的开销我负担。” 她吃完一个馒头,放下碗筷,去衣架上取包,拿出三千块钱,放在桌上,“妈,给小强交补课班学费。” 她妈要出去工作,无非想给儿子挣补课班的学费,温强自己不想学,补多少课都没用,可怜天下父母心,望子成龙,钱扔水里权当安慰她妈的心。 第22节 季淑云看着女儿,眼中矛盾内疚,温浅没注意,她背对季淑云摘韭菜,季淑云走过去,“浅浅,昨晚你没睡好觉,我来收拾菜,你睡一觉,妈头午睡了。” 温浅交给她妈,拿着睡衣裤,去卫生间洗澡。 温浅洗了澡进屋睡觉,一觉醒来时,窗外晚霞满天,爬起来,走到厨房里,她妈把饺子馅弄好,季淑云从温强屋里出来,她给儿子收拾房间。 “浅浅,我怕包早了,饺子坨了,没敢先包。” 温浅跟母亲包饺子,煮好饺子,装进保温饭桶,温浅看盆里还剩下几个海参虾仁馅的饺子,留给母亲和弟弟吃,自己吃了几个鲅鱼韭黄的饺子,换上白棉布长袖衬衫,深蓝色牛仔裤。 从她家到世拓集团,乘地铁,路上要半个小时,温浅五点二十分从家里出来。 六点以后世拓集团员工下班了,她走进世拓大厦,前台还是那个长相很甜的姑娘,看见她手里提的保温桶,了然,热情地说,“简总没走,温小姐乘专用电梯上去。” 关宁看见她提着保温桶走出专用电梯,微微一愣神,礼貌的表情背后藏着不能言说的情绪,温浅不用看关秘书也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她第一次见到关秘书,洞察出她掩饰得极好的对顶头上司的非分之想。 “温小姐,你跟简总有预约吗?”彬彬有礼,客气疏离。 温浅没正面回答,云淡风轻地微笑,“关秘书还没下班吗?” 关宁立刻明白,下班时间早过了,小小的秘书没权管老总业余时间跟女人约会, 关宁的脸微微一红,“简总正忙。”温浅没理会,直接走到总办门口,轻轻叩门,里面立刻响起熟悉的男声,“请进。” 温浅推门进去,初秋的傍晚,办公室里光线没有白日明亮,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乌黑的短发,雪白的衬衣,永远给人干净清爽的感觉。 简帛砚看一眼她手里提的保温桶,唇角微扬,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你很准时。” 温浅从来守时,一个不守时的人,无法取得别人的信任,这是她初到t.f公司营销部部长肖云龙告诉她的,温浅一直记得。 温浅把保温桶放到茶几上,简帛砚走去盥洗间洗手,洗手出来,温浅已经打开保温桶,一个浅盘里已兑好蘸料。 简帛砚坐在沙发上,温浅看一眼沙发,对跟他同坐,心里还是很排斥,简帛砚挑眉,温浅没忘了自己为何而来,如果连跟他坐一张沙发都过不了心里这一关,接下来将无法继续。 她走过去,坐在沙发靠扶手位置,还是跟他隔开一块距离。 简帛砚夹起一个饺子,放在嘴里,细细地品尝,“鲅鱼韭黄馅。”又夹起一个花边的饺子,放到嘴里,“海参虾仁馅。”温浅特意把海参虾仁馅饺子捏成花边,以便区分两种馅。 简帛砚夹起一个海参虾仁馅饺子送到她嘴边,示意她吃,温浅轻声说,“我吃过了。” “我用另一种方式喂你?”简帛砚随口一句话,温浅立刻张开嘴,为避免吃相太难看,用手托住饺子。 海参虾仁馅饺子她一个没吃,剩下几个都留给母亲和弟弟,简帛砚似乎看透这一点,连着又喂了她几个海参虾仁馅的饺子,温浅不再扭捏,这种暗昧的亲昵跟一会两人之间发生的相比,不算什么。 轻轻的敲门声,温浅猜是关秘书,果然,关宁推门进来,快速朝沙发上扫了一眼,暮色中橘黄色的残阳照入屋子里,厚重的色彩染上一层温煦,沙发上坐的一对男女亲昵地靠近,那个平常很冷清的男人,神色间少有一抹温柔,只对他身边的那个女孩。 “简总,还有什么需要吗?”关宁唇齿间溢出酸涩。 “给我们两杯咖啡。” 温浅身体往旁挪了挪,紧贴着沙发扶手。 一会,关秘书敲门进来,端来两杯咖啡,放在桌上,“没事了,你可以下班了。”简帛砚说了句。 关秘书退出去,简帛砚又吃了几个饺子,专心喂温浅,温浅经过这两次接触知道他的个性,她如果不吃,他逼着她吃,他举太久,那样两人之间的气氛更暗昧尴尬,他夹到温浅嘴边一个,温浅很快吃下去,“真乖。”简帛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两人把保温桶里的饺子吃完,一个电话打进来,简帛砚站起来接电话,温浅收拾好饭盒,轻车熟路地去盥洗间,看见洗手台放着一次性牙具,她刷牙,漱口,一抬头,看见面目清隽的男人出现在镜子里,简帛砚跟她并排站着,洗漱。 温浅脸上挂着水珠,看一眼架子上工整地挂着几条雪白的毛巾,不知道那条是他用的,不敢乱用,脸上的水慢慢自然蒸发。 简帛砚动作极快地洗完脸,扯下毛巾擦拭,温浅刚要走,纤腰被一只大手握住,强行被他带入怀里,温浅猝不及防,在他怀里慌乱地抬起头,看见那双瞳仁深处,一簇火苗在跳跃,炙热烫人。 他低头,怀里的女孩雪白的肌肤泛着珍珠光泽,糯湿的发丝贴着她脸颊,一滴水珠凝在她细密的长睫上,更添了几分清艳,盥洗室灯光,细碎落在她眼眸,大而明亮。 他的唇盖在她眼睫上,细密的吻落下,眉、眼睛、鼻子,她顺从地闭眼,没有反抗。 突然,她身体轻飘飘地腾空,他托着她包裹的浑圆的臀,把她抱坐在洗手台上,俯身吻上她的粉唇,狂热甚至有几分粗暴,他强势攻占扫荡她口中每一处,勾着她的舌,重重的吮,与他纠缠,她闻到熟悉的淡淡的薄荷味。 她胸腔里空气越来越稀薄,在她快要窒息时,他略退出些,让她吸入一点空气,随即更强势的攻城略地,她无法思考,他凌厉的攻势卷走了她一切思维,唯一的本能反应就是伸出双手攀附在他身上。 他身体挤在她双腿间,手慢慢卷起她的衬衣,昨晚放她走,他马上就后悔了,那擦过他手臂的柔软,令他悸动。 她承受不住他凌厉的的攻势,连呼吸都很困难,缴械投降,软在他怀里。 他慢慢离开她的唇,怀里的女孩,清新干净,又软又香,他眼底晦涩又浓稠的一团阴影模糊不清。 他缓缓地放开她,后退一步,他突然撤离,她失去依靠,身体摇晃,他急忙伸手扶住她。 她抬眼看他,大脑还在短路,目光迷离,本能抓住他的衣领, “对不起,我今天没有欲.望。”他沉静地说。 好半天温浅才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身体僵住,大理石台面的冰冷倏忽传导到她整个身体,所有的感觉瞬间抽离,她发现自己坐在洗手台上,两条腿分开,羞得无地自容,滑下洗手台,抖着唇,恨恨地看着他,没有*,做到这一步他突然说没有*。 她脸颊红朝未退,恨意大打折扣,变得委屈幽怨,眼睛里氤氲水雾。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轻柔地吻她的眼睛,想吻干她眼中的水汽,她咬唇,打开他的手,他在羞辱她吗?她又一次在他面前丢脸,她简直恨死自己,送上门,人家却不稀罕,自己犯贱。 她愤怒地推开他,冲出盥洗间,拿起桌上的保温桶,快步往外走。 第18章 她愤怒地推开他,冲出盥洗间,拿起桌上的保温桶,快步往外走,他在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送你。” 她不看他,“不用。”她说话的语气竟像跟他赌气,自己不觉尴尬,调整下语气,冷冷地说,“我自己乘地铁回去。” 他没放开她的手腕,固执地坚持,“我送你。” 第23节 温浅没再挣扎,何必太矫情,她跟他说到底就是一桩交易,本来不是她愿意的,现在竟然为他不要她而懊恼,她心里有小小失落,他伤了她自尊。 她先走出办公室,他随后跟上,专用电梯停在他们所在的楼层,两人迈进电梯,温浅靠在电梯一侧身体贴着镜面,这个狭小空间里离简帛砚最远的距离,这最远也不过相距两步远,温浅垂眸,目光落在身前地面。 “生气了?”密闭的空间,笼着简帛砚的声音沙哑低沉。 “没有。”温浅嘴硬,她确实心里很气,她气自己,既然他不想做,不是正好,自己到底心里不痛快什么? 他侧头看她,眼底的一团浓黑未散,更深了。 地下负一层到了,他迈步往外走,像是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她想甩开,无奈被他紧紧攥着,他掌心温度很高,她心里别别扭扭的。 两人先后上车,他低眸看她眉心微蹙,坐着不动,他探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两人距离极近,他的身体几乎擦着她的身体,熟悉的气息,温浅瞬间心慌烦乱,后悔让他给自己系安全带,系好安全带,简帛砚停顿了一秒,余光扫见她身体挺直坐着,冷眼看着他,遂默默地离开,发动车子。 车往温浅家的方向开去,中途到一个十字路口,简帛砚突然往左一打方向盘,急转弯,朝另一个方向行驶,“你去哪里?”温浅不由问道。 简帛砚没说话,温浅侧过头,脸朝窗外,夕阳褪去最后一抹余晖,华灯初上,一幢幢高楼大厦的的轮廓模糊。 车朝寒城东方向行驶,一路经过几个十字路口,却没有转弯,一直往东下去,夜幕降临,前方一条璀璨蜿蜒的车河,温浅不知道车开向何处,道路越来越宽阔,温浅发现已经到了东川江边,沿着江岸行驶,不久车停在大桥下。 简帛砚下车,温浅随后下车,两人站在江岸边,夜晚江风吹过,阵阵凉意,温浅回头看江南高楼林立,灯火通明,霓虹闪烁,空气中到处充斥着前卫时尚的气息,对面江北,一望无际的黑暗,星星点点一两处灯火,荒凉冷寂,东川江北成片湿地,荒芜地带。 简帛砚望着对岸,“温浅,你信吗?不出十年江北将打造成国际化城市,比江南更繁华。” “信。”温浅回答毫不迟疑。 江岸边不时有车灯闪过,他深邃的双眸在夜色中亮如晨星,不知为何,温浅相信,他的宏伟蓝图一定能实现。 江边的风大,吹乱了温浅的长发,她发丝飘到他的脸上,微微的痒,他脱下上衣,披在她身上,为她捋顺吹乱了的头发,“江边冷,我们回车里。” 两人坐进车里,她把衣服递给他,他伸手接衣服时,无意间两人手接触,他就势捏住她的手指,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重来一次好吗?你帮我?” 她倏忽明白,手指猛地从他手中抽出,低低地骂了一句,“下流。”车里传来一声低笑。她不理他,口气冷硬,“送我回家。” 他没动,她刚把手放在车门把手上,要推门下车,她看江边有计程车,想打的回家,他一踩油门,车窜出去。 一路温浅不说话,搭吃的搭人,简帛砚是她遇见的最矫情最恶劣的客户。 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温浅脸朝窗外,看城市夜景,她没给他指路,简帛砚在那个路口转弯,准确无误,车开到旧楼区,这片旧楼很杂,楼房经过常年风吹雨打,楼房墙上的楼号字迹已模糊,不熟悉的人,绕上大半天,简帛砚没问她,直接开到她家楼前,把车停在马路边。 温浅提着保温桶下车,他看着她下车,看着她有些单薄的身影往楼里走。 她真生他气了,连招呼也没打,再见都没说。 楼道门口灯泡坏了,温浅跺了两下脚,感应灯没反应,温浅摸黑上楼,走到三楼,想摸钥匙,才想起自己的包落在简帛砚办公室,里面有家门钥匙,她当时气急败坏,不管不顾地冲出门,包忘了拿了。 温浅敲门,好半天季淑云走来开门,季淑云朝厨房比划,温浅进门,在门厅里换拖鞋,听见厨房里传来父亲温庆林的声音,“小王八羔子,我白养了她,让借贷公司找我要钱,不孝的臭丫头片子。” 季淑云走到厨房里,“你又喝多了,你在工地干活,一天给三百块钱,管吃管喝,剩下的钱还贷,家里房子卖了,浅浅准备结婚买房的十万元都拿出来抵债,你还想怎么样?” “x娘们,用你管我?” “别吵了,烦死了。”温强从小屋里探出头,烦躁地喊了一声。 “小兔崽子,管起老子来了,你以后要像你那个没良心的姐,我打断你的腿…….” 厨房门口一道阴影,温庆林抬头,看温浅站在门口,每当他看见这个丫头眼睛里的冰冷,被酒精麻醉的大脑稍许清醒,端起酒杯,咕嘟灌了半杯白酒,把要出口的话压了下去,小声嘟囔一句,“都是白眼狼。” 季淑云推温浅,“回屋去,别理他。”又朝温庆林说,“你今晚不回工地?” “回什么工地,老子不侍候了,说我喝酒误事,不用我,老子还不想干了。”温庆林端起酒瓶子把酒杯倒满。 季淑云急了,埋怨,“你不干了,欠下的五十万拿啥还?” 温庆林喝醉了,舌头短了,一扬酒杯,酒水泼洒出来,“我不管,爱找谁要找谁要?我没有。” 小厨房里一股酒精辛辣味直冲温浅鼻子,温浅转身往外走,季淑云从厨房里出来,跟在她身后,“浅浅,你要去哪里?” “我去同学家住。” 季淑云还想说什么,温浅穿鞋,推门出去,随手把门关上。 她走到楼下,想给闺蜜安然挂电话,才想起自己的包落在简帛砚办公室,没有卡,没有现金,她走到道边拦车,这个时间安然应该能在家,到安然家,车费有人付。 这片旧楼区没有停车场,私家车都停在道边上,一辆宝石蓝轿子停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猩红的火星一闪一闪的,一个年轻男人靠着轿门正在抽烟,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出五官深邃的轮廓,他看着道边等车的女孩,掐灭了烟头,用手一弹,不偏不倚落在敞开盖的垃圾桶里,他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温浅家楼前不是主道,计程车经过的少,温浅正想往前走到主道上拦车,一辆车停在她身边,车门开了,温浅低头刚说了句,“师傅,我没带钱…….”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看见简帛砚坐在车里,“上车。” 温浅上车,说了安然家的住址,不用她指路,简帛砚似乎熟悉寒城每一条街道。 “你为什么不住家里?”一直没说话的简帛砚突然问。 “我父亲回来了?家里没地方住。” 她望着车窗外,夜色深沉,天空暗黑,车窗上突然落下一个小水珠,下雨了,雨细细的,远没有夏季滂泼大雨来得痛快淋漓,缠绵秋雨中,街边路灯光灰蒙蒙的,街上瞬间空无一人,只有街道两旁路灯孤零零的矗立,远处高楼大厦在薄薄的雨雾中透出温暖的黄光,偌大的城市,没有一个窗口的灯光是给她留的。 简帛砚从内后视镜里看眼身旁的女孩,她父亲回家,她无家可归,一个年轻女孩雨夜无处容身,父母家人竟没人问一声,这么晚她去哪里,住在何处?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没再多问。 车开到安然家的小区门口,停下,温浅说了声,“谢谢。”就要下车,“等一下。”简帛砚叫住她,外面下着潇潇细雨,“等雨停了你再走。” “没事,雨不大。”温浅关上车门。 他看着前方一个纤弱的身影,消除在茫茫雨雾里。 温浅跑进楼里,雨下的不大,衣衫略微发潮,安然家住八楼,温浅跟安然从初中到高中一直同班,后来念大学两人才算分开,大学毕业后又都回到老家的城市,安然的父母做小本生意,给安然在市区买了房子,离安然单位五六分钟的路程,安然是省报记者,温浅很羡慕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 温浅走出电梯,按一户门铃,按了几分钟,没有回应,温浅只好望门兴叹,大半夜安然不知道去哪里了,外面还下着雨,她衣衫潮湿,刚才下车就被风打透,夜晚又黑又冷,她无处可去。 简帛砚走进电梯,按下数字键8,很快显示器数字8亮了,电梯停下,电梯门开了,他迈步走出去,走廊里昏黄的灯光,笼罩一户门口一个纤弱的身影,孤零零的蹲在地上,仿佛听见电梯声响,她抬起头,他透过暗淡的光线,看见一双大大的期盼的眼睛。 第24节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温浅一愣,站起身,没说话,简帛砚快步走过去,“你要在这里蹲一晚?” “我包落在你哪里,身上没有钱和身份证。”她小声说。 第19章 “我包落在你哪里,身上没有钱和身份证。”她小声说, “走吧!”简帛砚说完,转身朝电梯间走去,走出两步,没听见身后脚步声,回头,“还不走,你一晚上要呆在这里吗?” “我等安然回来,你能借我手机用一下吗?” 他看看她,无奈掏出手机,递给她,温浅赶紧走上前两步,接过手机,拨打安然的电话,打了半天,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温浅瞬间泄气,安然十回有五回找不到人,把手机还给他。 简帛砚接过手机,“没联系上?”温浅点点头,简帛砚掉头朝电梯间走去,温浅一声不吭跟在身后 电梯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进去,门慢慢合上,温浅小心地看着他的脸,“去哪里?” 简帛砚不看她,“去我家。” 温浅斟酌一下措辞,“这么晚了,打扰你家里人休息,我还是不去了。” “你有地方去吗?”他挑眉看了她一眼。 “没有。”她确实没地方可去。 “没地方去,还挑三拣四的。”他语气似乎很嫌弃,她低头,片刻,又忍不住看着脸问;“你怎么没走?” “我看八楼那户人家的灯没亮,猜到可能没人。”外面下着雨,温浅没注意安然家的灯亮没亮,他倒是心挺细的,她即使明知道安然家灯没亮,她也会上楼,因为她实在没地方可去。 楼房到简帛砚停车的地方,经过一段小区的路,正下着雨,简帛砚脱下西服,双手撑着,挡在两人头上,一路小跑到车前。 两人坐上车,简帛砚的车子离开,温浅看着车窗外,雨水从空中洒落,砸在屋檐、树叶,像断了线的珠子,马路上已没什么行人,前方路面白花花的,挡风玻璃开着雨刷,蒙蒙雨雾,视野模糊。 车往一个高耸入云的大厦停车场驶去,温浅从车窗里仰头看,雨雾中几个大字‘皇庭酒店’闪亮,这是寒城最大的酒店,四十层,简家投资的大酒店,据说三十层到三十九层是客房。 从地下停车场出来,两人乘直升电梯直达四十层,温浅踏进酒店第四十层楼,鸦雀无声,两旁房间门紧闭,简帛砚放慢脚步,似乎等她,等她跟上来,跟他并排,他停在一个房间门口,掏出门卡开房门,先走了进去, 温浅站在门口没动,两人住一个房间,太挑战她的心里承受力,她跟他来一发,结束各走各的,就当做一场春.梦,整晚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她很有压力。 “怎么不进来?你一直在门口站着吗?”简帛砚插卡,房间里的灯亮了,温浅蹭着步子进去,扫了一眼屋里,这是一个套间,外间客厅,里间卧房,豪华奢侈,堪比总统套房。 简帛砚走到里间卧房,温浅跟过去,里间卧房里有卫生间浴房,温浅看一眼卧房的床加宽加大,她看好客厅里有个沙发,看着他,说,“我睡客厅沙发,你睡卧房。” 简帛砚坐在床上,凝眸看着她,“过来。”温浅上前一步,简帛砚一把扯过她,拉她站在身前,他分开双腿,她站在他双腿中间,被他禁锢住,温浅挣扎两下,他面色变冷,“我说过对你没有*,你跟我睡一张床怕什么?” 她侧头,避开他的目光,“我不习惯跟男人一张床睡觉。”他和她距离很近,她大眼睛里的慌乱都落在他眼里,他忍不住将她按向怀里,“我们试着培养一下感情,说不定我对你有兴趣了,交易做成了。” 她被他紧紧抱着,瞬间想起在他办公室里,她已经做好准备把自己交给他,他拒绝了,弄得她尴尬难堪,身心都不舒服,短时间内心里那块阴影还没有消除,她怕自己又迷失,情.潮涌动,他冷漠的对自己说,我没兴趣了。 她贴着他,隔着一层衣裳,感受到他的体温,男性的体温,健硕的胸膛,她的挣扎也是无力的,嗫嚅,“今晚还是算了。” 他摸她的衣衫微潮,把一张房卡塞在她手里,说了句,“隔壁。” 她又差点上了他的当,他早给她准备了房间,他放开她,她走去隔壁,打开房间,屋里所有的灯亮了,她各处看看,这个房间布局跟简帛砚的房间一样,极尽奢华,地上铺着暗红图案地毯,是纯羊毛手工编织的地毯,价格昂贵,温浅看这个房间所有东西都是新的,床单被褥簇新,没人住过,温浅小小的欢喜,她不喜欢住酒店,担心卫生问题。 温浅想脱了衣裳,潮衣裳穿在身上令她很不舒服,可是她没带衣服,没有衣服换,只有身上穿着的这一身衣服,连睡衣都没带,她从家里出来太匆忙了,什么都忘了带了。 这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温浅走去打开房门,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服务员,手上托着几套衣裳,“这是简总吩咐给温小姐的。” 温浅接过,说了声谢谢,关上门,拿到屋里翻看,两套睡衣,三套外衣,温浅随手拿一套睡衣,进去浴室洗澡。 浴室好像没人用过,温浅放心了,浴缸里放满水,她躺在浴缸里,温热的水,驱散了她身体的湿气。 温浅洗完澡,浴室里的雪白的浴巾和毛巾都是新的,用着柔软舒适,她走出浴间,床上摆着简帛砚让人送来的衣服,衣服里有一条底裤和一件文胸,简帛砚心挺细的,细节都能想到,是否平常对别的女孩子也是这般体贴照顾。 她提起一件丝质蕾丝的性感睡衣,面料轻薄柔软,身体遮住的地方很少,拿起底裤,镂空通透,文胸遮住半个球,这一定是服务员自作主张,自行领会老板的意图,这样内衣,温浅自己一个人睡都不好意思穿。 她还是穿自己的内衣,外衣两套裙装,一身裤装,温浅试穿黑色长裙,长袖深v领收腰性感蕾丝领口连衣裙,样式简洁又不失女性柔媚。 刚穿好衣裳,房间内的电话响了,温浅住在这里没人知道,她以为打错了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简帛砚的略低的声音,“上楼顶喝一杯。” 皇庭酒店顶层修建空中花园,空中花园到处都是绿色植物,雨已经停了,夜空乌云散尽,空中花园有一层玻璃罩,顶部可以打开,此刻,顶部玻璃打开,雨后空气清新的,温浅深深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身心舒爽。 简帛砚坐在白色躺椅里,手里端着一杯酒,看见她上来,沉静的眸子亮了一下,温浅刚洗了澡,把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松松挽了,深v领露出整个修长颈项,一片雪白酥胸,黑白反差强烈,露台上透过绿色植物光影斑驳,温浅穿着黑色长裙妖艳魅惑,黑眼睛亮得令人心悸。 简帛砚移不开眼,这身黑裙穿在她身上,平添了几分性感,迷人妩媚风情。 “你要不要来一杯酒?”他开口嗓音沙哑,如沉沉的夜色。 温浅坐在他对面的白色藤椅上,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优雅地抿了一小口。 简帛砚坐在一棵硕大的绿色植物旁,婆娑的光影,半明半暗,细碎的光打在他脸上,他面部线条流畅,五官绝美,没有一点瑕疵,这个男人太有诱惑力,温浅收回目光,“我想问一个问题?” 他嗯了声,目光从她的修长雪白的脖颈上移,落在她脸上。 “你每天过这种生活,有乐趣吗?”她又啜了一小口酒,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说,你什么都拥有,不像我每天奔波,为每个月多挣点钱,改善家庭生活,攒够钱买了一件心仪已久的裙子,而兴奋好一阵子,这些乐趣你可能没有。” 他墨色的眸静静地看着她,“有,比如你。” “你拿我寻开心觉得有趣?” “有。”他喝了一口酒,又隐在阴影里,朦朦胧胧,温浅看不清他的表情,感觉他的脸变得冷肃。 温浅站起身,执着酒杯,徐徐走到他面前,简帛砚坐着,温浅视线看到他头顶,黑亮的发丝一根根直立,很密实,一股好闻的清淡的洗发水味道,一个男人如此干净,温浅喜欢,他目光略向下移,正好看尽她胸前那片春光,女人的体香,淡淡的充斥他鼻端。 她把酒杯放到桌上,俯身双手支在他藤椅的两侧,光影浮动。她的黑裙散开铺在地上,像罂粟花开绚烂,“对我没有一点*?” 第25节 他眼底暗流汹涌,如海水一样,惊涛骇浪,静静的夜,传来他微沉的呼吸,“别诱惑我,你会后悔的。” 她学着他贴着他脸颊,在他耳边,轻柔地呼出一口气,她的手突然盖住,“你撒谎。”不等他反应,她离开他身体,嫣然一笑,轻启朱唇,“别跟我说你不举。” 随即她很快退回座位上,暗中他眼底的狂潮像要把她整个淹没。 突然,简帛砚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没有动,他不接听,手机一直响,温浅朝桌上挑了一下眉,“你电话。” 简帛砚拿起接听,四周寂静,微小的声音听着都很真切,手机里传来一个低柔的女声,“帛砚,我想你。” 简帛砚看一眼温浅,站起来,走到露台边缘,怪只怪楼太高,深夜太静了,温浅不想偷听,可是二人的对话,还是飘到温浅的耳朵里。 “帛砚,我好想你,你能来看看我吗?” “你怎么还没睡?” “我想你睡不着。” 简帛砚回头瞅了一眼温浅,淡淡地声,“我有事。” “帛砚,等等。”女人的声音突然提高了,有些急促,“帛砚,我去找你,你在哪里?” “我有事,不方便。” 对方停顿半秒钟,似乎情绪受挫,声音低落,“你跟谁在一起?” “你不认识。” 结束通话,简帛砚走回来,看见那个令他头痛的女孩快把一瓶酒都喝光了 温浅手里握着酒杯,狡黠地说,“你有*的人找你,还不快去。” 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瓶,“别喝了,一会醉了。”动作有些粗鲁,像是很生气。 温浅睨了他一眼,“我可以喝两瓶不醉。”说完,站起身,“我困了,要回去睡觉。”施施然走了。 他灌了一大口酒,胸口闷闷的,过了一会,站起身,走下露台。 经过她的房间,她房门紧闭,房间里听不见一点动静,他停顿数秒,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酒店大床柔软舒适,温浅喝了酒,躺下一会就睡着了,一夜无梦,第二天睁开眼,四周不是熟悉的环境,屋里遮挡的严严实实,厚重的窗帘下棕红地板上一条亮色,屋里光线昏暗,窗帘遮光效果好,四十层一点动静都没有,墙壁隔音效果好,温浅昨晚睡眠出奇地好。 她家屋子空间狭小,石灰墙凹凸不平,半夜隔壁男女发出恼人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这个寒城一流五星级酒店,简直就是天堂。 温浅看表六点整,下地拉开窗帘,晨曦照入屋里,温暖明亮,温浅朝下面看,四十层看下面道路上车辆成一个个小黑点,整个城市晨曦笼罩,尽收眼底,东川江像一条白练,蜿蜒曲折,视野开阔,温浅神清气爽。 她走到盥洗室洗漱,洗完出来,桌上的电话响了,估计除了简帛砚没人别人,温浅拿起电话,“下楼吃早餐。”简帛砚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愉悦。 温浅穿上酒店服务员送来的另一套裙装,那身黑裙只适合夜晚穿,黑夜掩着,人会变得比较大胆开放,这套裙装比较保守,蓝白相间,披肩长发,像个学生。 大酒店每层楼都有餐厅,三十九层,雅致的餐厅,早晨有三四个人,简帛砚已经坐在那里开始吃早餐,看见温浅进门,抬了一下手,温浅看见他,走过去,“简总早!” “叫我帛砚。”他看着她认真地说。 温浅涩涩地别扭地小声说,“帛砚。” 餐厅是自助餐厅,温浅跟他打声招呼,过去取餐具,餐台上早餐有许多种类,小花卷、小韭菜盒子、煎饺、面包片、扬州炒饭,还有小抢菜、酱牛肉等。 温浅夹了个煮鸡蛋,一片全麦面包,一杯牛奶。 走到简帛砚对面坐下,她刚才进来时扫了一圈,餐厅里吃早饭的三四个人她都不认识,像这种成功人士,城市的白领阶层,每日忙碌打拼,不关注别人*,这种档次的地方,自然不是市井粗俗八卦场所,温浅放心。 她看一眼简帛砚盘里,一个小花卷、一片面包,青菜,煎鸡蛋,一杯奶。 “昨晚睡得好吗?”他抬头问。 “不错。”温浅笑笑,她还是选择忘却昨晚他的恶劣表现,无视彼此之间的芥蒂,跟高高在上简家大公子,计较得起吗? 简帛砚穿一件天蓝色衬衫,两人着装颜色竟然很搭,温浅剥鸡蛋皮,“你回来把我包捎回来。” 他嗯了声,把杯里的奶喝干,“你在酒店住多久都可以。” 温浅摇摇头,“我今天出去找房子。” “你不住家里了?” “我弟弟要考大学占一间屋子,我原来跟我妈住一间,现在我爸回来,住不下,我另外租房住,原来范小琦跟我一块合租,现在我一个人租个单间就行。” 简帛砚看着她低头吃饭,淡淡的蓝裙,好似天空的颜色,晨曦落在她的发梢上,她不施脂粉素颜拢了一圈光晕,清新纯净,吃饭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吃完早饭,回到房间,温浅洗把脸,对镜拢了拢头发,走出去锁上门。 简帛砚在盥洗间擦手,听见轻轻敲门声,一声请进,温浅进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你能借我点现金吗?我身上没钱。” 他拿出皮夹子,把里面的一叠现金都拿出来,唯恐不够,从夹子里抽出一张金卡,“用多少你自己取。” 她接过现金和卡,从一叠百元钞里抽出五张,然后把钱和卡递给他,“我借五百,包取回来我还你。” 他蹙眉,“我们的关系,你用我点钱不应该吗?” 她定定地看着他,弯眉一笑,“我们什么关系?”一瞬间,他想不顾一切地把她压在身下,加深她可恶的记忆。 她固执地没有收回手,卡和钱递到他面前,他心里的火慢慢压下去,“钱不要算了,你别租房子了,市中心新楼区刚开盘,剩一半没卖出去,你去挑一套房子。” 市中心地段寸土寸金,富人住的高档小区,温浅把五百块钱塞在兜里,“等我赚够钱去买一套。” 说完,朝门外走。 “等一下。”温浅没转身,知道那人脸色不好看,听声音知道他很不悦 第26节 “你去哪里,我送你。”这回她没有拒绝,“单位。” 坐上他的车,温浅借用简帛砚的手机跟李宏泰联系。 关宁提前到公司,把一切都处理好,简帛砚从专用电梯里走出来,关宁看眼上司,她今早打听门卫,简总开车跟温小姐一起走的,对这个t.f公司温浅,她太轻视了,她见了简总才几面,两人关系暗昧。 简帛砚开门进办公室,扫了一眼沙发,看见沙发扶手躺着一个包,他拿起包,看看正是温浅背着包,双肩包,不是品牌包,一二百元的□□面不是好皮子,背包带已磨得发白,大概用了几年。 这时,关秘书敲门进来,简帛砚把包放在办公桌上,关宁把一天的行程安排汇报给上司,提醒,“简总,九点有个集团董事会。” 关宁说完,刚想走,简帛砚叫住她,“你去选一款女士包。” 关宁忍住心底酸意,“简总对女士包有什么要求吗?” “送人,你看着买。” 关宁还心存侥幸,问,“年轻还是年长的女士?” “年轻姑娘拿的包。” “简总,我明白了。”关宁走出办公室,猜测包是简总送温小姐无疑。 简帛砚刚站起身,桌上放的包里手机响了,简帛砚犹豫一下,拿过温浅的包,打开,从里面拿出手机,手机屏显示联系人,廖晖,简帛砚瞬间觉得名字眼熟,具体想不起这个叫廖晖的人,鬼使神差他按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浅,我昨晚给你打电话,满世界找你,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打电话去你家,你妈说你走了,你半夜走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让我送你,你一个女孩子不知道外面危险,等出事有你哭的……..” 电话里的男人语气急促,显然为手机的主人担心,听对方没声音,他小心地问了句,“温浅,你在听吗?你怎么不说话?”对方男人察觉不对劲,追问一句。 “我是简帛砚,温浅的包落在我这里,你有事我可以转告她。” 对方没有动静,停了足有一秒,“对不起,我以为是温浅,请问她没事吧!” “你放心,她很好。” 对方男人没有撂电话,静默一会,“她住在哪里?” “住我那里。”简短几个字,对方又没有声音,半晌,“对不起,打扰了。” 简帛砚握着手机,沉思,默念,廖晖,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到底这个人是做什么的,好像跟温浅关系很不一般,声音听上去很年轻,简帛砚看温浅手机里未接来电有二十几个,从昨晚七点多开始打,半夜三点还有个未接电话,简帛砚嗤笑一声,这个廖晖到底跟温浅是什么关系,半夜还打电话。 yt公司派人拿来图纸,温浅交代加工厂加工样品,她亲自下现场,李宏泰好色,但公私分明,产品质量绝不含糊,温浅上午一直盯着,样品出来,送到yt的公司,李宏泰很满意,定于明天双方签合同。 温浅把这件事忙完,去单位附近找房子,告示栏里贴着租房启示,她从上下班便利的位置,筛选出两处房源,打电话直接跟房主联系,不通过中介,省了一笔费用。 两处房源正巧下午都有人,温浅按照地址,在一片旧楼里找到出租房子的人家,一个五十几岁的妇女开门,“租房的,进来看。” 温浅进屋,前面的楼房遮挡,下午两点多,屋里已经没有了阳光,温浅看一面墙体留有水渍,靠西面墙是冷山,房主那个中年妇女喋喋不休,“房租便宜,姑娘,你打听一下,没有比我这里更便宜的房子,位置好,出门是马路……” 温浅只说,“回去考虑考虑,再联系。” 走出了楼门,她打电话跟第二家租房户联系,离此地不远,温浅走五六分钟,到一幢半新不旧的楼房前,租户庶出二楼,楼下门市开间小饭馆,温浅上楼,这户人家是对年轻夫妻,还没搬走,这对年轻夫妻客气地让她进屋,温浅看了一圈,单间,一室一厅一卫,三口人住的还算干净,比方才哪家好得多。 温浅问;“房租能不能优惠?” 年轻丈夫说,“月租八百元。” 温浅说,“我刚才看那间房月租六百元,如果同等房租,我租你这间。” 两夫妻商量了下,男人痛快地说,“月租六百五十元。” 温浅没犹豫,“可以,房租半年打款。” 温庆林工地的活被辞掉了,一个月千把块钱的收入,除了付房租,一家三口人吃饭钱都没有,她先租的房子快到期了,房租父母拿不起,只好温浅出钱,她自己又租一间房子,租两套房,房租都要温浅出,一个月连带房水电费要两千块,温浅底薪两千,全部付房租。 两夫妻互相看看,妻子问,“你一个人住。”温浅点头,“一个人。” “好,说定了,不过我们要等半个月新房装修完了才能搬走。” 半个月,温浅不想在酒店住,过两天安然回来,她暂时住安然家。 看完房子,温浅回家一趟,取衣裳和日常用品,进门时,季淑云在厨房做饭,走出来,“浅浅回来了。” 小厨房里,温庆林就着咸菜在喝酒,温浅叫了声,“爸” 温庆林刚喝,脑子还算清醒,嗯了声,温浅进里屋,拉出旅行箱,把立柜里的衣裳掏出来,装到箱子里,去卫生间把洗漱用品化妆品装进箱子里。 季淑云跟在她身后看着,无可奈何,“浅浅,你搬到哪里住?” “同学家。” 她合上箱子,拉着箱子往外走,开门出去,门在身后关上,温浅听屋里温庆林的声音,“整天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 温浅打车去酒店,酒店大堂的小姐看见她跟简帛砚一同出入,没有拦她,微笑朝她点头,“你好!” 四十层是直达电梯,普通电梯只到三十九层,走出电梯,温浅路过简帛砚房间门口,以为房间里没人,房门却突然开了,简帛砚一手撑在门框,“进来。” 温浅犹豫,简帛砚离开门口,“有东西给你。”温浅迈步进屋里,简帛砚随手扔过一个包,“看看里面东西少没少?” 温浅接住,看看,“这不是我的包。”简帛砚坐在床上,两手撑着床铺,看着她,“你的包我扔了,检查一下东西。” “你不经允许怎么扔我东西。”温浅打开包,翻看里面的手机、钥匙,身份证,卡,口红,纸巾,少量现金,一样不少,看一眼包,浅灰金色镶钻石扣鳄鱼皮,问:“多少钱,我给你钱?” “不知道,关秘书买的,我不懂女人东西。”简帛砚很随意地说,看一眼她拉着的旅行箱,“你回家取东西去了,你父母没说什么?” 温浅眼神暗淡了,“没说什么。”他仿佛又看到昨晚蹲在走廊的女孩,孤独又倔强,他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走,先吃饭,我饿了。” 皇庭酒店只有早餐免费,简帛砚把晚餐开在四十层小餐厅里,就他和温浅两个人吃,晚餐丰盛,海鲜种类繁多,温浅馋海鲜,每次吃自助餐她都捡海鲜吃,不过自助餐的海鲜少,且冷冻不新鲜。 服务生推车送餐,一样样摆到桌上,“简总,小姐请慢用。”服务生下去,小餐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第27节 温浅看着一桌子的海鲜,两眼放光,看着简帛砚,“我可以吃了吗?” “你随意。” 温浅先捡了一只大闸蟹,几只小龙虾,吃起来,简帛砚吃一碗鲍鱼粥,介绍说,“酒店的素菜师傅做得特别好。”温浅看他口味清淡,心想,这些海鲜他一口不吃,是特意给自己要的吧,不觉心里一暖。 桌上的菜肴没吃几口,温浅光吃海鲜吃饱了,拿湿帕擦手,简帛砚把一碗鲍鱼粥转到她面前,“喝点粥,晚上空腹睡觉胃不舒服。”温浅拿过转到跟前的鲍鱼粥碗,“我胃口很好。” “胃口好还这么瘦?”他看着她稍显单薄的身材,“我看着瘦,其实身上肉很多。”温浅随口说。 “是吗?我倒忘了。”他眯起眼,目光下移,想起掌心下的挺翘柔软,嗓子干涩,她低头喝粥,食欲很好。 她喝完一碗粥,放下勺子,擦嘴,“我找到房子了。”他神情凝滞了下,“半个月后房子倒出来,我搬过去。”她笑容灿烂,“我今天找了一下午房子,跑得腿都快断了。” 他刚要说话,手机响了,他走出餐厅接电话。 过了很久,简帛砚回到餐厅,面色沉敛,“你慢慢吃,我出去一趟。”他好像有重要的事,离开的脚步匆匆,她猜测是不是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温浅自己回房,刚进屋,廖晖打电话过来,“温浅,你在哪里?” “皇庭酒店四十层。” 廖晖沉默半天,“温浅,明晚你请我吃饭。” 隔着电话温浅笑了,“好。” 四十层楼,离天空很近,浩瀚的苍穹,雨过天晴,繁星满天,几乎伸手就能触及。 夜晚,温浅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听着隔壁屋里的动静,没有脚步声,最后她迷迷糊糊睡了。 ——————————————————————————————— 早起,她洗漱完,走出房间到酒店三十九层餐厅吃早餐,经过简帛砚的房间门口,她停住脚步,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简帛砚一晚没回来。 温浅吃完早饭,乘地铁到单位,准备合同,跟yt公司李宏泰签下合同。 下班后,温浅走出公司大门,廖晖在单位门口等她,看见她出来,喊了声,“温浅。” 温浅跟几个同事一起走,公司大多数人认识廖晖,廖晖跟温浅的公司有生意往来,大家笑成一团,打趣她,“下班跟客户沟通。”这沟通的涵义深刻,廖晖微笑,不反驳。 温浅上了廖晖的车,廖晖开车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餐厅很干净,两人坐下,温浅执意要请客,服务员过来,温浅点了菜。 廖晖问;“你弟弟没再去网吧?” “他放学我妈天天去接他。” “高三半大小子,用人接送。”廖晖觉得不可思议。 温浅也觉得好笑,“我妈怕他学坏,不放心。” 菜品端上来,廖晖很快扒拉一碗饭,招呼服务员上一打啤酒,一次启开六瓶,直接拿瓶喝,廖晖酒量很好,喝酒一向豪爽,温浅喝酒斯文些,倒入杯子里陪着他喝。 廖晖拿出烟,问:“可以吗?” “没事。”温浅不烦烟味。 廖晖一根接一根抽烟,温浅端着酒杯自斟自饮,“你这两天一直跟他住在一起。”廖晖终于问了盘横在心里已久的话。 “不住一个房间。”温浅有必要解释一句。 “你前天晚上怎么回事?我打电话你不接。”廖晖问。 温浅说父亲回家,家里没地方住,出门包落单位了,给简帛砚打电话,听上去合情合理,只不过说到简帛砚这一节,某些不雅场面,略过。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跟你关系不如他?”廖晖不痛快,温浅了解他,急忙解释,“我不好意思总麻烦你,上次我弟弟事,给你添麻烦了。” “你宁愿麻烦他。”廖晖心里不是滋味,温浅跟简帛砚的关系,好像更深了一步,其实,温浅跟廖晖两人是朋友关系,没有男女之私,可是她跟简帛砚都已经那个了,后来还有几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昧举动,关系好像是不一样。 这时,温浅的手机响了,她拿出看了看,又瞟了一眼对面的廖晖。 手机一通,没头没脑地,“穿那条黑裙,来露台找我。”简帛砚冷冽的声音,口气不容置喙,温浅暗骂,抽的哪门子疯,她在他面前终究硬气不起来,怕对面的人听见,赶紧答应一声,“我马上回去。” 廖晖问;“有事。” “酒店大堂经理找我,有点事。”这个借口也够拙劣的,简帛砚带回去的人,大堂经理还敢不巴结着,没事找事,廖晖嘴角扯了扯,“温浅,他找你回去是吗?” 温浅被人揭穿尴尬了两秒,笑容谄媚,“他喜怒无常,我犯不上招惹他。” 廖晖不再说什么,送她回皇庭酒店,一路廖晖沉默,温浅想找个话题,打破沉默,廖晖兴致缺缺,两人谈话进行不下去。 廖晖把车开到皇庭酒店门前,停车,却没开门,静默片刻,“温浅,你别住酒店了,我给你找个地方住。” “我又租了一间房子,过几天搬过去,不用折腾了。” 廖晖看着她走进灯火辉煌的地方,许久,开车离开。 直达电梯间里就她一个人,她闻闻衬衣,好像有一股烟酒味,他有洁癖,一身烟酒味触他霉头,她先回房间,快速冲了澡换上黑裙,上去露台。 整个露台顶玻璃罩打开,满天星斗,安安静静的,简帛砚一个人坐在白色藤椅里喝酒,她走过去,坐在他身旁。 “你跟谁出去了?”月光淡淡的洒在露台上,秋夜泛着凉意,他穿着白色睡袍,清冷冷地坐在那里,低沉的声音透着寒冽。 “客户。”温浅轻轻地说了句,仿佛怕打破宁静的夜色。 “男客户?”凉凉的语调。 她嗯了声,补充了一句,“客户兼朋友。”。 “我跟你什么关系?”简帛砚突然问,她喝了两瓶啤酒,有点上头,思维停滞,随口说,“客户。” 第28节 他黢黑的眼底渐渐卷起一股阴霾,嗤笑一声,“我是你客户,他也是你客户,你有跟客户睡的习惯?” 她头晕,翻了翻眼珠,大大的眼白,“你凭什么管我?” “你说我凭什么?”他冷嗤一声。 温浅脑子瞬间短路,行动不受大脑控制,她突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分开双腿,骑坐在他身上,柔软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黑裙丝滑的料子在她抬臂时滑落,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藕臂,她找到他的唇,伸出舌尖舔舐他双唇,他身体倏忽僵硬。 进而她的舌尖探入他口中,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触碰,她略潮湿散着清淡味道的发丝撩过他脸颊,细细痒痒,怀里的身体绵软肌肤凉滑,她纤细的指尖,划着他宽阔的背部,顺着她的指尖,尖锐的刺激直窜进他的体内,他的双手垂在身侧攥紧,太过用力骨节发白,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如雷,她舌尖退出,一路向下,停住,亲吻他性感的喉结,他喉结滚动,她轻轻的啃咬,“没有欲.望是吗?现在有了吗?” 她长长的嗯了声,细细软软,他眼中火星崩裂,猛然拦腰抱起她,朝楼下走去,她的手臂软软地搭在他脖子上。 他大步抱她进了房间,把她仍在卧室大床上,随后欺身上来,猝然吻住了她,狂暴激烈,吮噬着她,他口中灼热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他修长手指穿过她的黑发,霸道又温柔,温浅两颊绯红,酒精的作用,身体不能自制汹涌的情.潮,她晕头转向恍如身在云雾里。 恍惚他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说,“我没有视频,但我想要你。” 第20章 温浅睫毛颤抖几下,抿了抿嘴,往一处温暖的地方拱了拱,一只大手把她往怀里紧了紧,温浅懒懒地眼睛眯条缝,朦胧中看见窗帘缝隙流泻出一道明亮的光线,她脑子第一个念头,起床上班,睁开倦眼,眼睛瞬间睁大,暗红的地毯上躺着她昨晚穿的那条性感黑裙,撕成布片,文胸、亵裤横七竖八扔了一地,屋里热,她身上的夹被,早已撩在一边,低头看腰间一只男性的大手,紧扣着她的细腰,她贴着他麦色的胸膛、坚实的小腹,而她竟然……..温浅捂脸, “醒了。”低低沉沉略沙哑的男声, 她躺在男人怀里,身后的男人难得一见的温柔。声音慵懒,她彻底清醒了,她跟身后的男人滚了一晚的床单,腰酸腿软,恍惚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突然,头脑中电光石火闪过,她挣扎坐起来,瞪圆双目看向身后的男人,“你昨晚说你没有视频?” 不太明亮的光线下,男人的五官在朦胧的光影里绝美,他伸手去搂她,低低地声线,“我说了,可你没拒绝。” 她回忆着,昨晚她喝了酒,被他吻得脑子一片空白,没有思维,不能思考,只感觉熟悉的,温暖的清新的气息包围着她,在他强悍温柔的攻势下,一次次沦陷。 恍惚他在她耳边说了,她模糊记忆,他好像说我没有视频,可我想要你,当时情.潮席卷她身心,淹没了理智,她自动选择漠视。 他看她的目光紧张不安,突然,她扑上去,用自己的头狠狠地撞向他的额头,寂静的早晨,只听嘭地一声,温浅疼得咧嘴,丝丝地抽气,简帛砚赶紧坐起来,大手揉着她额头,笑着说,“小傻瓜。” “你混账。” 她气恼地甩开他的手,快速地爬下地,抓过黑裙,黑裙几块布片牵连,衣不蔽体,她一把扯过床上薄单,裹在身上,气愤地摔门离去。 简帛砚听见隔壁开门声,呆愣几秒钟,跳下地,从立柜里取下一件衬衣,一条领带,一条西裤,穿好出门。 温浅在房间里,利落地穿上自己的白衬衣和牛仔裤,把立柜里挂着衣裳摘下来,从立柜里拖出旅行箱,把衣物塞进旅行箱里,浴室和盥洗间的牙具化妆品 塞在箱子里,刚要合上箱盖,被一只大手按住,简帛砚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对不起,能原谅我吗?” “不能。”温浅甩开他,合上旅行箱盖,放到地上,拉着往外走,简帛砚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别走好吗?” 温浅要挣脱,他抓住她的手腕不放,低声下气央求,“别走,我走,你留下,我不回酒店住。” 温浅决然离开的脚步犹豫了一下,他握住她的手腕,坚持地说,“你放心, 我保证,我保证不回来,不打扰你。” 闺蜜安然去外地采访,家里不能住,租的房子户主没腾出来,温浅确实没地方可去,除非她还住酒店,小旅馆很乱,不是她一个年轻姑娘住的地方,酒店普通间一天一二百块钱,加上一日三餐,一笔不小的开支,她掂量一下兜里的钱,三天后就无家可归,她站住,扭脸不看他,“你说话算数?” “我发誓,保证不回来。”他一脸诚恳,紧张地盯着她的脸。 温浅神色放缓,松动了,简帛砚放开手,暗自吁了一口气。 “出去。”温浅冷脸说。 简帛砚知道她正在气头上,只要她留下,他慢慢哄她消气,昨晚他情难自禁,此刻想起,犹自热血沸腾。 他刚迈出门槛,温浅把门从里闩上,简帛砚站在门口,苦笑了下。 温浅又把旅行箱里的衣物掏出来,衣裳挂在墙壁柜里,洗漱用品放在盥洗间。 她坐在床上,酸痛腿软,他把她逼得一次次沉沦,直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才放过她,抱着她去浴室冲洗,她没精神,手臂软软地吊在他脖子上,任由他摆布,温浅握着脸,脸颊滚烫,一夜的休息,还是觉得疲累。 她看下时间六点五十,拿起包,这包还是简帛砚送的,她不想拿,又没有别的包装零碎东西,只好暂时先拿着,等买了包替换下来。 她开门走出去,看见走廊里一扇窗子开着,简帛砚站在窗旁,似乎在等她,温浅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没搭理他。 “吃点东西。”他在背后似恳求地说,声音很低,听上去些许无力感, 温浅没搭茬,走两步,思忖,皇庭酒店早餐免费供应,到外面吃早餐自己掏钱,上都让他上了,矫情什么?难道为了*闹绝食,太幼稚了,她现在月薪全部付两处房租,销售提成奖半年兑现,卡里的钱取出三千给她妈付她弟弟补课班学费,刚租的单间,一年房租连押金八千块钱,七七八八支出去,卡里剩下一千元,幸亏昨晚饭钱廖晖结账,她现在一分钱都要算计花,人到难处,一文钱憋倒英雄汉。 简帛砚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往电梯间走,温浅突然掉头折回来,简帛砚以为她回房间,落下什么东西,站在原地等她,看她朝楼梯口走,笑了一下,跟了上去,温浅走楼梯下到三十九层,简帛砚跟着她走楼梯下到餐厅。 早餐时间要过了,两人来得晚了,餐厅里剩下一两个人,坐在很远的地方闷头文雅地吃早餐。 温浅走过去,拿了个餐盘,夹了一个煮鸡蛋,早餐品种繁多,温浅举着夹子,正犹豫夹那个菜,简帛砚端着餐盘走到她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别因为我吃不下饭,身体饿坏了,不值得。” 温浅横了他一眼,赌气连续往餐盘里夹了一片面包,一个豆沙小花卷,一块点心,一块蛋糕,两个韭菜盒子,两个锅贴,盛了一碗山药枸杞小米粥,夹了点抢菜,堆得跟小山似的,上尖一盘子,简帛砚看着她,低头笑笑,夹了块全麦面包片,跟她一样,盛了一碗山药枸杞小米粥。 温浅端到一张桌上吃,简帛砚一会跟过来,坐在她对面,她不能撵他,选择无视,两人各自吃,都不说话。 温浅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煮鸡蛋,吃了一块蛋糕、一个韭菜盒子、两个锅贴,盘子里还剩一个豆沙小花卷、一块点心,一片面包,一个韭菜盒子,胃里满满的,看着盘子里的食物,实在吃不下了。 温浅看看餐厅里没人了,餐厅服务人员专门为她和简帛砚两个人服务,自助餐吃多少拿多少,提倡不浪费,她盘子里剩太多食物,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意思就走。 她盯着自己盘子,抬头看看对面的简帛砚,简帛砚慢条斯理喝粥,他就拿了一块面包片,应该没吃饱,她想叫他帮着消灭点,减轻负担,简帛砚低头拿着勺子舀粥,不抬头看她。 温浅为难了,本来白住酒店没花一分钱,浪费食物,不讲社会公德,太说不过去。 温浅朝简帛砚张了张嘴,终究没底气喊他,早餐时间快结束了,她看看表,快七点半了,再耽搁上班迟到了,正左右为难,这时,简帛砚抬头,伸过筷子,把她盘子里剩下的豆沙小花卷、一块点心,一片面包,夹到自己盘子里,这中间既没看她,也没说话,温浅瞬间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他还算仗义解了围,又觉得都是他害的,他不刺激自己,自己也不能赌气暴饮暴食,复又白了他一眼。 看盘子里剩下的食物不多,走去盥洗间洗手,简帛砚很快吃完,也走到盥洗间洗手,站在她身旁,说了句,“我开车送你。” “不用。”温浅没领情,烘干手,转身走了。 第29节 温浅出了盥洗间,朝电梯间走去,简帛砚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电梯门一开,温浅迈步进去,电梯门刚要合上,简帛砚跨步进来,两人并排站着,中间有一人空隙。 电梯从三十九层往下,到三十六层停了,上来两个人,简帛砚和温浅站在后排,那两个人站在二人前面。 中间又停了几次,上来五六个人,简帛砚往温浅身旁靠了靠,两人紧挨着,简帛砚站在左侧,温浅站右侧,无意中两人手指碰了一下,温浅手指尖像过电酥地一下,赶紧拿开手,把右手提的包换到左手,挡在两人之间,简帛砚自嘲地笑了下,她避自己如蛇蝎。 电梯下到一层,温浅跟着人流走出去,瞄了一眼身后,简帛砚没跟上来,她松了口气,这个男人她必须远离,昨晚让他上了,但也知道了他手里没有视频,她顿觉轻松和踏实,等安然回来,她搬到安然家里住,等租房腾出来,她搬过去,未来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她要努力赚钱,母亲和弟弟无处栖身,她要给她们一个安身之所,为自己建一个窝,这是她短期的奋斗目标。 上班乘地铁快捷,没有堵车的烦恼,十五分钟后,她走出地铁站口,朝单位走。 包里的手机嘟地一声,她边走从包里掏出手机,进来一条短信,简帛砚发来的,‘告诉我怎么做,你能原谅我。’ 温浅回了一条,“你什么都不做。” 温浅到公司正好八点整,办公室人到齐了,彭文光、白尘、王彦明、小杨,都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温浅刚坐下,营销部部长肖云龙过来,“八点半,梁总亲自主持一个会,公司部门主管,营销部人员全体参加。” 肖云龙说完出去,王彦明凑到温浅跟前,“小温,y.t公司李总有意思跟你吃顿饭,合同跟你签的,李总可是个大客户,以后是长期固定客户,彼此联络一下感情。” “好,既然李总赏脸,我跟李总联系,约个时间。”王彦明这个阴险小人,把自己往沟里带,一副老鸨子嘴脸,巴结李宏泰,从中李宏泰给他些好处,介绍一两个客户,拿自己当垫脚石,她温浅就那么不开眼,李宏泰算什么? 小会议室,梁总亲自主持关于歌剧院幕墙项目竞标工作,做了总动员,各个部门配合营销部,拿下这个项目,够t.f公司半年果腹。 寒城市临江新建成最大的歌剧院,一个主剧院,两侧小剧场,t.f公司目标是两侧小剧院的项目,主剧院工程已有一家很有实力公司承包。 t.f公司主营深加工产品,下设分公司主营幕墙工程,分公司二级资质,硬件过关,有几家竞争对手,旗鼓相当,就看价格优势。 散会后,梁总留下营销部人员还有总经办部长叶灵,还特意点名,“小温,小叶,你们两位女同袍可要尽力,有时候,男人办不了的事,女同袍上阵迎刃而解了,男人粗犷,女性温柔,以柔克刚,总之齐心合力,不管用什么办法拿下这个合同,现在先想办法摸摸对方底牌。 温浅腹诽,这是要使美人计?打进对方公司做卧底?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女同志干营销工作到处是陷阱、深坑,温浅一直坚持守住底线,不过这个底线还是没守住。 会结束了,营销部人员每个人都很忙,跟进产品工期、进度、跑市场,办公室里乱哄哄的,温浅走出公司大门,给李宏泰打电话,李宏泰接到电话很热情,“小温,我跟小王说了,想跟你吃顿饭,你看你那天方便?” “李总今晚方便吗?我请李总吃饭。” “好,小温,怎么能让女士请,我请客,把小王叫着,还是去汉顿俱乐部,哪里环境好一点。” 定好时间,温浅告诉王彦明,然后下现场,跟踪李宏泰这批产品,如果想以后长期合作,产品质量工期必须保证,像李宏泰这种大老板,拎得清,不会因为私事影响工作。 中午温浅求小赵订了便餐,营销部其他人跑市场,屋里就温浅和小赵、王彦明三个吃饭,王彦明把餐盒端到小赵桌旁,挨着小赵吃,温浅成了电灯泡,王彦明今年三十一岁,刚被交往一年的女友甩了,女方家嫌他工作不稳定,家境一般,女方家有意给女儿找个公务员或事业单位的男友。 温浅刚到营销部时,王彦明对她像现在对小赵一样,整天跟着她嘘寒问暖,端茶递水,后来知道温浅有男朋友,才罢手。 温浅吃完午饭,去总经理办公室找梁总,想预支提成奖,温浅走到总经理室门口,举起手,轻轻敲了三下门,梁岩中气十足的声音,“请进。” 温浅推门进屋,瞬间,想捂住眼睛,她动作太快了,总经办部长叶灵刚从梁总身上下来,一条腿还留在梁总的大腿上,画面太污,温浅尴尬,两个人倒像是什么事没有,梁岩对叶灵装作作样,“叶部长,你提的建议,我考虑考虑,你先下去吧!” 估计梁总要在床上给公司女职员答复,叶灵看了她一眼,微微含笑的目光,隐藏着厌恶,她打扰了女下属跟男上司*。 叶灵出去,梁岩解释了一句,“小叶的头发挂在衣裳扣子上,我帮她处理一下。” 温浅想起一则笑话,微笑说,“为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公司可以两个人用一把椅子。” 梁岩哈哈大笑,指着她,“你这个小温,牙尖嘴利,以后你老公可有的受。”梁岩在心里把温浅跟叶灵比较了一下,论五官精致,叶灵无懈可击,又性感风骚,比温浅输了点什么?也许输了叶灵世故,温浅干净。 “小温,找我有事。”梁岩态度和蔼。 “我家里有点事,我想预支提成奖。”梁岩收敛神色,正色说,“半年发一次提成奖,这个规矩我没法破。” “我先借点差旅费。”温浅变通一下,不管以什么名义,达到目的就行。 梁岩看着她,不可思议,“小温,你家庭情况我多少知道点,你很缺钱吗?” “是,梁总,不缺钱我能这么拼?所谓的事业心强,其实是我很缺钱。” “我跟财务打声招呼,你借五千差旅费。” “谢谢梁总。” 梁岩看着温浅离去的背影,这个姑娘倔强他挺欣赏的,她刚来公司时,看上去文静单纯,他却从她身上看出那股坚毅。 现在手头有六千块钱,温浅有点底气,卡里有一千元,请客只能上普通餐馆,李宏泰这样的男人,跟女士吃饭,还是挺有绅士风度,不能真让女士掏钱请,不过温浅兜里剩下一千元,够寒酸的。 下班时,王彦明笑着凑到温浅跟前,“小温,你回家一趟还是直接去,我送你。” 温浅想了想,不能穿这身衣裳太随便了,“我回去换衣裳。” 王彦明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停在门口,温浅从公司里出来,上车说了句,“皇庭酒店。” 王彦明以为听错了,“小温,你不是回家换衣裳。” “是呀!” 王彦明狐疑地看着她,不十分相信。 下班高峰,路上堵车,十几分钟的路程,龟速,车走一步一停,前方的路堵死了,温浅往前一看,一片车海,一眼望不到头,后悔不如乘地铁回去方便,堵车无聊,她朝外面看,突然,发现了一个新情况,跟她隔着两辆车,一辆黑色轿车上坐着两个人,姑娘坐驾驶位置,年轻很轻,而她身旁的男士,正侧脸跟她说话,温浅惊讶,那不是范小琦的男友钟玮,看钟玮和那个女孩很亲热,那个女孩开的是豪车,看样子是个富家女。 道路通了,钟玮的车开过去,温浅收回目光。 王彦明的车开到皇庭酒店,停在酒店门口,抬头看一眼高耸入云的五星级酒店,问:“温浅,你住多少层?” “四十层。”温浅说完下车,王彦明才反应过来,他有个客户住进皇庭酒店,听说四十层是简家大公子的私人领地。 他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心想,难道温浅搭上金主了? 酒店直达电梯门口站着服务人员,这几天已认识温浅,这位能直接上四十层的姑娘,跟老总住一层,礼貌地问:“温小姐好!” 温浅朝他点点头,温浅进房间,从立柜里拿出那身蓝白相间的裙子,黑裙已经被简帛砚撕碎了,她换上裙子,长发披肩,精神抖擞走出酒店。 王彦明看她换了一身裙子,确定她没说谎,当真住在这高档酒店,个人*,他不便多问,问了温浅也不告诉他。 第30节 两人到了汉顿俱乐部,李宏泰在大堂里等他们,站起来,“小温、小王来了。” 边往里走,边体贴地问温浅,“温小姐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客随主便。” “哪就吃中餐。” 五层中餐厅,格局古色古香,红木桌椅,红木底座苏绣屏风,隔开单独用餐空间,一道道菜上来,李宏泰对温浅说,“温小姐,菜合不合胃口?想吃什么自己点。” 李宏泰把一盅木瓜牛奶炖燕窝转到温浅跟前,“燕窝美容养颜,女士喜欢吃。” “李总偏心温浅,合同只跟温浅签,李总对温浅爱护有加。”王彦明在旁边溜缝。 温浅没客气,拿过燕窝盅,微笑,“李总注重养生,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十岁。” 李宏泰听出点特殊意味,很有涵养,没表现出不悦,“小温嫌我老了?” 王彦明赶紧奉承,“李总不老,冷眼一看跟我们年纪差不多,李总是多少年轻姑娘心仪的对象。” 温浅微笑不接茬,她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二人唱双簧,“小温,你这个工作太辛苦了,你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男人应该捧在手心里呵护。” “李总,我这个人命贱,天生丫鬟命。”温浅不咸不淡地说。 “李总要金屋藏娇?”王彦明替李宏泰说出他的意思,“温小姐如果愿意,我那里舍得如花似玉的美人抛头露面,温小姐可以开个条件。” 温浅放下汤勺,似笑非笑看着李宏泰,李宏泰这张养尊处优的白发面脸令人反胃,“今晚是鸿门宴?李总要包养我?感谢李总抬爱,我要y.t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这个条件李总肯答应吗?” 一半的身家,李宏泰嘴角抽搐,温浅咯咯笑,“吓到李总了,李总给我y.t全部股份我倒是可以考虑。” 李宏泰哈哈笑两声,不无嘲讽,“温小姐的身价不低?” “她的身价比这高得多。” 低沉性感的嗓音,迷人的声线,红木透雕底座苏绣屏风后出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第21章 红木镂雕底座苏绣屏风后走出一个年轻男人,清隽的面孔透着一股戾气,深邃的黑眸微眯,傲慢地扫过李宏泰,目光冷冽,李宏泰不由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站起身,恭敬地说:“简总。” 简帛砚却没看他,看向温钱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吃好了吗?吃好了回去。” 温浅什么也没说,乖乖地站起来,拿起椅子上的包,一言不发地跟着走了,温浅走到他的身旁,简帛砚伸出长臂揽住她的肩,温浅想抗拒,知道身后四只眼睛盯着自己,只好任由他搂着,两人离开中餐厅,温浅几乎被他搂在怀里,经过的人朝二人打量,朝简帛砚点头,温浅贴着他胸前,凉凉地说了句,“放开我。” 简帛砚伸出手,轻轻笼了一下她的秀发,“你回头看。” 她忍不住回了一下头,看见李宏泰和王彦明从中餐厅里走出来,朝她和简帛砚的背影看,温浅掉过头,头搭在他胸前,背影看两人十足亲密。 直到温浅迈步进了电梯,电梯门刚一合上,她推开他,两人又恢复安全距离。 电梯镜面反光,照出两个人的身影,温浅冷淡地说:“刚才的事谢谢你。” 简帛砚豁达一笑,“我不介意你利用一下我。” 电梯在四层停下,走进来一对男女,站在温浅身旁,那男人旁若无人地亲吻那个女孩。 温浅偏过头,对上简帛砚的目光,他目光专注,温浅只好低头,哪里也不看,好在很快到了地下停车场。 那一对男女走出去,温浅和简帛砚一同迈步出了电梯。 黑色保时捷转了一个弯离开,李宏泰和王彦明站在停车场里,李宏泰看简帛砚带着温浅离开,埋怨王彦明,“温小姐搭上简总,你怎么不早说?” 王彦明抱屈,“温浅住在皇庭酒店,我也是才知道,刚才半信半疑,真没看出来,温浅有这道行。” 李宏泰在简帛砚跟前小巫见大巫,y.t对简氏集团来说是无足轻重的小虾米,李宏泰今天被狠狠打脸,简家大公子的女人他大言不惭想包养,真不自量力。跟简帛砚争女人,没看自己浑身几斤几两。 “谢谢你,替我解了围。”温浅轻声说了句。 “我是无意中听到的,我招待一个朋友,正巧跟你隔着一道屏风。”他特意跟她解释,面部表情一本正经,“我知道。”温浅没误会他,简总这样的大忙人,怎么可能无聊到跟踪她?她要有这样的想法,是太高看自己了。 他记住她短信的一句话,你什么都不做。 对话中断,两人都沉默不语,经过十字路口上红灯,他从内视镜看着她,一束车灯光照进车里,两人目光在内视镜里交汇,他定定地望着她,她却调开目光,看向别处。 红灯变成绿灯,简帛砚目视前方,专心开车,到了皇庭酒店门前,温浅低声说了句,“谢谢。”她今晚说了三声谢谢,徒然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远,淡漠生疏,他突然心情很烦躁。 他落下车窗,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往灯火辉煌的酒店走,她掏出手机,站在台阶上打电话,披肩的长发被夜风吹起,撩了他的心。 电话是温薄打来的,“温浅,我听大伯母说你从家里搬出来的?你住哪里?” “酒店。” “你一个人住酒店?”温薄声音里透出一丝怀疑,“你住哪家酒店?” “单位附近。” 温浅边说进了酒店大门。 “你住哪家酒店,我过去看看。”温薄语气惯有的关心,“你不用来了,我暂住两天,另租了房子,收拾房子时,力气活你承包。” 她走进酒店,结束通话。 温浅回到酒店房间,放洗澡水,酒店有提供处理过的新鲜玫瑰花,温浅泡个玫瑰花浴,神经舒缓,想起去汉顿俱乐部路上看见范小琦的男朋友,车里的姑娘,两人关系非同寻常,琢磨是不是提点一下范小琦,范小琦搬走后,两人打了两次电话,没见面,也不知道范小琦跟男友相处得怎么样,自己的事多,一直没联系她,寻思等搬完家,约一约范小琦,关心一下她。 温浅从浴室出来,已经快十一点,躺在酒店舒服的大床上,四周太安静了,整个四十层楼住她一个人,温浅翻身下地,检查一下门锁了,又躺回去,简帛砚住在隔壁时,她躺下就睡着,感觉很踏实,简帛砚不回来,她心里略紧张,四十层楼属于简帛砚的私人领地,除了送餐,或有事叫服务员,平常没有一个人上来,走廊安静,静得温浅似乎能听见窗外风声,她拉上薄被蒙头,什么都不想了,慢慢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亮了,她下地拉开窗帘,天空蔚蓝通透,没有一丝云,又是一个好天,楼高采光好,朝阳初升,温浅一扫昨晚小小的恐惧。 第31节 她梳洗,然后去三十九层餐厅吃饭,原来对面坐着一个人,她些微不自在,现在她一个人吃早饭,轻松自如,全然忘了昨晚害怕,有刹那希望那个人回来住。 酒店过道不远就是地铁口,住在皇庭酒店,交通便利,温浅出了地铁口,到公司还有五六分钟的路,时间还早,两旁林荫道,树木遮挡住阳光,偶尔经过树叶稀疏的地方,一打片阳光,温暖不灼热。 “温浅。”一辆车开到她身边,车里的男人叫了她一声,温浅笑着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彭文光扫了她一眼,“听说昨晚李宏泰请你吃饭,看样你没少一根汗毛。” “我少了,你现在想起关心我是不是太晚了?” “我昨晚有事,本来想给你打电话,一打岔忘了。”彭文光脑子里真闪过给她打电话的念头,后来忙别的事,把这事忘脑后了。 “算了,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排不到前三,不苛求你了。” “温浅,还是你懂事,跟你在一起不累。”车已经开进地下停车场,彭文光找个地方停车,下车前说了句,“温浅,那天晚上有空一起吃点饭,我有事跟你说。”温浅看他表情严肃,好像有正经事。 两人一同进办公室,小赵正吃早点,王彦明坐在她身旁,看来早点是王彦明买的。 “彭哥、温姐,你们一起来的?”小赵主动打招呼。 “公司门口遇见了。”王彦明看见她瞬间羡慕嫉妒,心想,这女人长得好,就是资本,小瞧了温浅。 温浅在自己办公桌前坐下,放下包,王彦明凑到跟前,一眼看见她桌上的包,拿起来,惊叫一声,“爱马仕包。” 小赵好奇过来,从王彦明手里接过包来看,“温姐,你包换了,听说爱马仕包包最便宜要几万块,钻石是真的吗?” 温浅从她手里拿过来,“仿品,钻石是假的。”把包放进桌下柜里锁了。 王彦明了然,等小赵走开,趴在温浅耳边小声说,“小温,昨晚不关我事,李总对你有意思,求我帮他说两句好话。”他急忙撇清,生怕得罪简帛砚。 “我的事,不许在单位散布。”温浅可不想造成大家的错觉,公司的人知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这份工作没法干下去了。 “那是自然。”王彦明心里大大的疑问,温浅抱了金大腿,还在乎这份工作?温浅不想张扬,自是没过明路,温浅跟简帛砚无非为了钱。 “你们俩说什么呢?背着人,好像有什么秘密?”小赵看两个人嘀嘀咕咕,,很好奇看着他们,“我们说一个客户的糗事。”王彦明随口敷衍说。 小赵压低声音,“我跟你们说,昨天我中午去找叶灵有事,看见叶灵进了梁总办公室,等了一中午没出来。” 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温浅看着刚走出校门的小赵,她曾经跟小赵一样单纯而热情,王彦明说了句,“公司一大旧闻了。” 下班后,温浅乘地铁回酒店,皇庭酒店只提供免费早餐,晚餐自费,她在楼下超市里买了一盒泡面,泡面功夫,进浴室冲了澡,从浴室出来,桶面泡好了,打开电视,端着面刚想吃,有人敲门。 她住在这里平常无人打扰,倏忽想可能是简帛砚,放下面,走去开门,门口站个年轻女服务员,是上次送衣裳的那个服务员,很客气,“温小姐,您的晚餐是在房间里用还是到餐厅用,你在房间用餐,我们给您送来。” “我没订晚餐。”温浅想可能弄错了,赶紧澄清,吃五星级酒店一餐饭,她要饿一个月肚子。 “简总吩咐给小姐送餐。”温浅放心,“送到餐厅吧!”服务员出去,她看眼泡烂了的桶面,顿觉没食欲。 小餐厅,就温浅一个人,菜品七八样,一个服务员站在一旁,温浅不习惯人侍候,对她说:“你忙去吧,我没什么事。” 有钱人的生活真舒服,温浅从未有过的享受,吃了一肚子海鲜,勉强吃下小半碗米饭。 温浅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揉揉胃,晚上没事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她把电视的音量调得很低,以便于能听见走廊的脚步声,如果简帛砚回来她能知道。 九点多,隔壁房间一直没动静,简帛砚信守承诺,真没回来住,也是,简帛砚有无数房产,不用住酒店,不像她无家可归,跟一个陌生的男人滚了两次床单,在她心底还是留下很深的烙印,他时不时地突然跳到她脑海里。 如此连着三天,没看见简帛砚的影子,简帛砚不在,温浅早餐去三十九层吃,晚餐去四十层小餐厅单独开晚餐,日子过得挺滋润。 这天晚上,她洗完澡上床,卧室里有电视,她看一部热播电视肥皂剧,看到兴头上,手机响了,她爬到桌边,拿起手机,是她母亲季淑云的电话,“浅浅,我去学校接小强,老师说他一天没来上课,我在学校门口等,不见他人影…….” “妈,你别着急,你现在哪里,我过去找你,跟你一起找小强。”季淑云是个性格懦弱,没主见的人,凡事依赖女儿,“我在学校附近,妈等你,你快点来。” 温浅扫一眼时间,十点半,她赶紧套上衣裳,拿起包,犹豫一下,这款爱马仕十几万,半夜提着出门,招贼不安全,她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三张百元钞,把房卡塞进牛仔裤兜里,拿手机匆匆出门。 站在酒店门前拦车,等了半天才等到一辆空车,上车说了一句,“市第四中学。” 老司机熟悉寒城大街小巷,夜晚不堵车,车开得飞快,二十分钟开到学校门口,温浅远远看见一个黑影,司机师傅问:“姑娘,用不用等你,这么晚了,这个地方偏,你回去打不到车。” “师傅,我包两个小时车多少钱?” “后半夜,包车贵,两个小时你给三百元吧!”温浅正好拿了三百元,“好,我下去叫个人。” 温浅推开车门跳下车,看黑暗中的人影像她妈,叫了声,“妈” 季淑云看一辆计程车驶来,车下下来人,迎过来,“浅浅” “妈”温浅走过去,“妈,你一直站在这里等?” “没有,我去附近网吧找小强,怕你找不到我,刚过来。” “妈,附近网吧你都找了?” “我要进去找人,网吧的人拦着我不让进,说里面没有小强。” “妈,上车。”温浅拉着她妈,上了车,给对司机指路,到学校附近的两个网吧。 司机开到亮的灯箱写着极速网吧门前,温浅和季淑云下车,温浅进里面,季淑云在身后跟着,温浅进门,刚要往里走,上次那个凶巴巴的男人走出来,“你们干什么?故意来捣乱?” 网吧里面黑,那个男人走到跟前,“是你呀!你怎么又来了。”看看她身后的季淑云,“你这个大婶,刚才不是来了吗?我都说了这里没有你儿子。” 温浅和颜悦色地说,“你让我们看一圈,没有我弟弟,我再也不来打扰你,不影响你生意。” 男人看两个女人,放松警惕,“快点看。” 温浅急忙走到里面找了一圈,确实没有弟弟温强,老板说,“跟你说没有你们还不信。” 季淑云一个劲赔不是,“对不起,打扰了。” “以后别再来了。”老板在二人身后说。 第32节 母女出来,也没乘车,走着去离这不远的另一家叫动感网吧,温浅刚一进门,一个打扮俗气的女人过来,看见季淑云,不耐烦地说,“你刚才不是来了吗?” 季淑云说,“我要进去找儿子,你们不让进。” 这时,两个男人从后面出来,“怎么回事?跑这里闹事?温浅一看还是那天的两个男人,陪着笑脸,“两位大哥,我找我弟弟。” “这里没有你弟弟,快出去。”俗气的女人尖利的声音,边说边往外推搡季淑云,一个精瘦的男人走出来,好像是网吧老板,“出去,出去。” 温浅和她妈被推推搡搡,往外撵,这时,温浅手机响了。 夜深了,简帛砚从一家新开的泰国餐厅出来,跟几个朋友分手,上车,夜晚路上车辆少,秋风微凉,一吹没了困意,他不知不觉把车往皇庭酒店方向驶去。 到了皇庭酒店门前,他没往停车场拐,而是停在皇庭酒店对面路边,落下车窗,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银色火机蓝光一闪,随即灭了,薄薄的烟雾袅袅飘出车窗外,他透过白烟看向高耸大厦的最顶层,烟雾被夜风慢慢吹散,他按灭烟头,接通车内电话,电话里一个女性温柔的声音,“简总,您有何吩咐?”。 “四十层的温小姐睡了吗?” “简总,温小姐十点半匆匆忙忙出去了,好像有急事。” 简帛砚蹙眉,半夜她去了哪里?他拿过手机,一下找到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里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半天没有人说话,简帛砚锁眉,急问:“温浅,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里面传来男女呼喝声,夹杂噪音,温浅的声音模糊不清,“我在市第四中学附近的动感网吧。” 简帛砚甩了手机,一踩油门,车窜了出去,一路飞车,闯了几个红灯,来到第四中学校附近,四处寻找,看有一家牌匾动感网吧,把车开过去,温浅跟她妈被几个人推了出来。 简帛砚下车,叫了声,“温浅。”温浅回头看他,顿了一下,叫了一声,“简总。” 简帛砚顾不上计较她称呼他什么,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温浅就把弟弟没回家,经常去了网吧的事说了,简帛砚当即说:“你们别着急,你带伯母先去车里,夜里在外面站着冷。” 秋夜寒凉,母女坐进车里,温浅看简帛砚站在一棵树下打电话,隐隐约约传来他清冷的声音,“……寒城所有的网吧,查叫温强的未成年…..” 他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烟,温浅看暗处红光一闪一闪的,树下高大的人影晃动。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简帛砚抽了两根烟,上车,“你弟弟找到了,在中南路一家叫神州网吧。” 车掉头,朝来时的路驶去,温浅无意中回头朝车窗外看,惊见刚才哪家动感网吧一群人闯了进去。 温浅看眼身旁的简帛砚,简帛砚专心开车,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以简家的财势,黑白两道都有关系,出手对付一个小小的网吧,像碾死一只蚂蚁轻松。 神州网吧,离学校稍远,大概温强不敢去附近网吧,躲到这里,怕母亲和姐姐找到。 简帛砚和温浅母女下车,神威网吧门口站立七八个人,温浅看见里面有温强,季淑云跑过去,拉住温强,埋怨,“你来网吧,害妈去学校门口等你大半夜,你太不争气了。” 温浅告诉母亲和弟弟上车。 一个像网吧老板模样的人,跑过来,朝简帛砚低声下气,“简总,高抬贵手,我不知道这孩子您认识,以后再也不敢容留他。”这个老板就差没给简帛砚跪下。 简帛砚挥挥手,冷漠声,“去吧!” 网吧门口站着的一群人走过来,为首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大哥,所有网吧我都告诉了,以后不许留这小子,那个敢阳奉阴违,他的网吧是不想开了。” “你们辛苦了。” 俊美的年轻男子眼睛朝温浅身上瞄,嬉皮笑脸,“小嫂子。” 简帛砚看眼站在不远处的温浅,一本正经,“我是她客户。” 俊美的年轻男子哈哈笑得前仰后合,“客户,新鲜,大哥你可真会玩。” “去。”简帛砚削薄如刀片的眼风一扫,他收敛住笑。 简帛砚上车,送季淑云和温强回家,季淑云下车时,对前面坐着的简帛砚说,“谢谢你,那天来家玩,辛苦你大半夜不能休息。” “没事,伯母,我是温浅的朋友。” 温浅没有反驳,客户自动晋级为朋友,温浅下车,送母亲和弟弟,母子三人往回走,季淑云生气,拍打温强,“小强,老师说你逃学,不上课,补课班老师往家里挂电话,说你没去补课班。” 温强低着头,把脚下一个石子踢出老远,心烦气躁,“我上课也听不懂,听了也白听,根本考不上大学,你们别整天管我,烦不烦?” 温浅蹙眉,“小强,今年来不及,你可以复读一年重考。” “我不想学了行不行?”温强不耐烦地大声喊道。 母亲对弟弟温强太娇惯了,应该给他点压力,温浅说:“家里的情况你知道,半年后高中毕业,满18岁你自食其力,人生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别后悔。” 温强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温浅说什么都是白说,不想多说了,“妈,你跟小强回去吧!我走了。” “浅浅,你住安然家里吗?”季淑云才想起问女儿住处,“妈,我又租了一个单间,很快房子腾出来,我就搬过去。” 季淑云叹口气,“浅浅,你爸工作辞了,这些日子见天在家喝酒,不出去找活干,两处的房租你一个人负担,小强报的补课班,他不去上课,白糟蹋钱,还是退了。” 温浅问温强,“小强,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还想不想学,想学姐花多少钱都供你。” “不想学。”温强大声说,走进楼门里。 季淑云也没办法,“浅浅,我明天去把补课班学费退了,退回的钱给你,你付房租。” “不用了,妈,房租我已经给了,钱你留着当生活费。” 温浅看着她妈进了楼里,转身折回,上车。 简帛砚把车掉头,朝皇庭酒店方向驶去,温浅随意扫了一眼车里,突然发现她头顶上方有个摄像头,仔细看车里座椅,眼熟,脑子里电光石火般闪过那晚车震场景,不觉面红耳赤。 密闭的空间,男性低沉磁性的声音飘入耳鼓,“那个晚上之后,这部车没有载过人,除了你。” 这是她的荣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一切从那天晚上开始变了,脱离了她生活的轨道,如果没有发生那天晚上的事,她已经买了婚房,筹备婚礼,嫁给陈仲平,跟陈仲平分手没多久,她几乎想不起他,好像很久远的事。 第33节 第22章 十二点半,温浅从车窗里看见灯火阑珊中皇庭酒店大厦,简帛砚停车,没开往停车场,温浅却没下车,“太晚了,你住酒店吧!” 简帛砚唇角似乎有一抹笑,细看又冷冷清清,不过他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两人乘直达电梯,眨眼到四十层,温浅先走出电梯,简帛砚落后半步跟在她身后,经过简帛砚房间,他顿了一下,跟在温浅走到温浅房间门口,温浅开门,回头警惕地看看他,“谢谢你,晚安!”她把门开了一半,极快地闪身溜进去,咔嚓落锁的声音,门紧紧关上。 简帛砚靠在温浅房间旁的墙壁上,站了足以十分钟,里面的人大概已经睡了,走去隔壁的房间。 温浅进屋后,从里面锁上门,趴门缝,听门外的动静,没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靴子没落地,她心里不安生,他在门外,她在门里,两人隔着一道门,她等了许久,才听见男性的脚步声,离开门口,温浅靠在门板上,神经松懈下来。 奇怪,知道简帛砚住在隔壁,温浅睡眠出奇的好,一觉睡到天亮,早起,精神饱满,去盥洗间刷牙洗脸,换上那条蓝白相间的长裙,镜中一个娉婷的女孩,她走出房间,目光被站在走廊尽头的窗下他吸引,晨曦洒在他身上,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衣,黑色修身西裤,长腿笔直,顿觉眼前一亮。 温浅走过去,神情不太自然,“早!” “早!”他嗓音犹带着早起略沙哑。 两人一前一后到餐厅,温浅拿了食物,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简帛砚走过来坐在她对面,温浅欠了他人情,不好板着脸,两人低头各吃各的,温浅剥鸡蛋皮,鸡蛋煮得有点嫩了,煮熟的鸡蛋皮不好剥,简帛砚慢慢吃,像是在等她,等她吃完,他擦手,“我送你。” “不麻烦你,我乘地铁。”温浅客客气气地拒绝,简帛砚没说什么。 她穿过马路,沿着人行道往地铁站方向走,早晨上班地铁人流多,温浅在中间一站上去,下的人少,上车人多,乘客挨挨挤挤,温浅脸朝窗外,抓住头顶扶手,突然,身后清冽的气息,很熟悉,她回头一看,简帛砚站在她身旁,他高大挺拔,抓住头顶扶手,把她护在身前,上下车的人拥挤,碰不到她,二人离得很近,她侧脸,头顶擦着他下颚,他下颚线条硬朗,她小声耳语,“你怎么不开车?”问完又后悔了,这不是明知故问。 他贴着她耳畔,低低的声,“我怕你像上次被人占便宜。”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便宜都让你占了,他微笑,两人靠得近,身体几乎贴上,他身材高大,略低头,她秀发一股好闻的清新的味道。 仿佛时间过得很快,地铁在温浅公司附近的站点停车,门一开,温浅随着人流走出去,迈出车门,她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简帛砚站在车门口,注视着她,温浅的心徒然漏跳了一下。 进了公司,等电梯时,彭文光从后面走过来,“温浅,今天中午请你吃饭。” 陆陆续续上班的公司职员走进电梯,财务部的潘玫挨着温浅站着,跟温浅说话,不时漂着她旁边站着的彭文光,小眼神放电,把温浅夹在中间不自在,总算到了楼层,温浅抢先一步,迈出电梯门,听身后潘梅跟彭文光说话,“你最近忙什么,怎么好几天没看见你?” 潘玫大胆主动,她没事找借口来找彭文光,彭文光喜欢的是男人,单位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私生活不妨碍别人,性取向,无可厚非。 温浅和彭文光进办公室,迎头王彦明拿着空了的肯德基早餐袋,往外走扔垃圾,他每天给小赵买早餐,献殷勤,小赵长相普通,家境一般,看样已有点动心。看见温浅笑说,“温姐,你吃早餐了吗?我这里还有一个香芋派。” “吃了。” “温姐,你穿的这条裙子很漂亮,买这条裙子花五六百块吧?” 温浅一时答不上,敷衍,“不贵,以前买的没穿。” 王彦明扔垃圾回来,听见两人对话,刻意看一眼温浅穿的长裙,小眼睛闪着精光。 中午,温浅跟彭文光去公司附近一家快餐厅吃饭,温浅要了一份青菜火腿炒面,彭文光吃扬州炒饭,温浅边吃炒面边问:“找我什么事?” “我想自己出去单干。”彭文光早有打算,温浅已猜到,“我赞成,与其给别人打工,不如自主创业,没人生下来脑门贴老板标签,许多老板从打工者起步,遇到挫折多看点心灵鸡汤。” 彭文光噗乐了,“温浅,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跟你在一起吗?”温浅把最后一口炒面吃光,“你肯定不是暗恋我。” “你从不气馁,总是认真地生活。”彭文光一本正经地说,“温浅,你跟我一起干吧!” 温浅放下筷子,摇头,“我现在需要稳定的工作,你知道我要负担一家人的生活。” 彭文光知道她的家境困难,没勉强,“等我公司稳定了,你再过来帮我。” “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不遗余力,义不容辞。”温浅豪爽地说。 “就等你这句话。” 彭文光吃完扬州炒面,跟温浅从饭馆出来,两人分手,彭文光新公司筹建有许多事要忙,温浅自己回公司。 办公室里王彦明不知道说什么话,小杨咯咯咯地笑,温浅见状,退出去,拿出手机,试着给安然挂了个电话,竟然通了,“安然,你回来了?” “回来了,昨天晚上回来的,你知道x明星生孩子,我回来又在医院蹲守两天两夜。” “太敬业了。” 安然的声音似乎很疲惫,她打了个哈气,“温浅,我要睡觉了,见面聊。” 温浅刚撂下手机,白尘很娘的声音响起,“小温,你不出门要账了?” “我这段时间家里有事,等忙完去a城。”a城紧邻寒城,距离比较近,有一家客户,欠30万工程款,公司副总率领业务员去过两趟催款,收效甚微。 下班后,温浅没回酒店,乘公交车去安然家,到了安然家楼下,楼门的防盗门坏了,温浅直接上楼敲门,刚敲了两下,手举着还没落下,门突然从里面开了,温浅笑着说,“知道我来,在门口等我?” 看见安然脸上失望的表情,不满地白了安然一眼,“怎么罗远生没来?” 看安然失魂落魄的样子,温浅拿她是真没办法,安然喜欢一个有家室的男人,那个叫罗远生的男人跟老婆分居四五年,不离婚,把安然拖得心力交瘁。 安然关上门,“远生他女儿病了,他妻子打电话给他,他匆匆忙忙去医院了,我打手机他不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温浅把包扔在沙发上,人跌入沙发里,仰面躺着,“劝你多少回了,你就是听不进去,罗远生脚踩两只船,两边都占着,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 安然端着一杯咖啡,“他有苦衷,他妻子外头早有人了,他怕离婚影响他女儿,他女儿念初一,他答应我等他女儿上大学,夫妻办离婚手续。” “他女儿念初一,等他女儿考大学,七年,七年后,你多大了?三十多岁了,人老珠黄。” “温浅,你跟陈仲平分手没什么痛苦,那是因为你不爱她,你如果爱上一个人你就知道了,道理都明白,可是就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 安然说这话时,眼神暗淡了,二十五岁,心境沧桑,温浅心想,那个男人真爱她吗?也许更爱自己,为了孩子是个借口,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那个男人是业界精英,仕途正是上升期,离婚有损他的名声,这男人根本不想选择,只有委屈安然。 安然是记者,人很精明,遇到一个情字,从此泥足深陷,成了人们口中可恶的小三,拔不出脚,温浅看她情绪低落,带死不活的样子,问:“吃饭了吗?” “没吃。” “走,出去吃饭。” 两人去安然家楼下一家饭馆吃麻辣烫,一碗麻辣烫端过来,安然又放了两勺辣椒,温浅看着直皱眉头,舌头发麻,果然安然辣得眼泪直流, 第34节 “辣椒放多了,辣就别吃了。” 安然眼泪止不住,温浅抽出纸巾递给她,“心里难过,哭出来好一些。” “谁哭了,人家是辣的。”安然抹泪,嘴硬,安然在这段感情里太受伤。 麻辣烫热乎乎,温浅吃得挺痛快,两人吃完,回到安然家里,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安然心不在焉,总盯着手机看,郁郁不乐,“三天了,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我打他手机,他手机关机了,他女儿的病不知道怎么样了?” 安然跟罗远生在一起,一直没有自信,被一段不确定的感情,弄得遍体鳞伤。 “你也别太担心了,别给他打电话了,他女儿病了,他还哪里有心思搭理你。”温浅有句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安然在罗远生心里分量太轻,抵不过他女儿,他的事业,偏生安然死心眼,就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沦为世人不齿的小三。 “温浅,你现在感情还是空白吗?听说陈仲平跟一个小学老师交往。” 温浅心里莫名其妙闪过简帛砚的影子。 皇庭酒店对面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一口标准普通话温柔的女声通过电话传过来,“温小姐,这两天没回酒店。” 简帛砚眉峰微蹙,他接手世拓集团以来,经历无数次挑战,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掌控的,她是他唯一不能掌控的,他心里隐隐地不快,漫无目的往前开,突然,掉转头,朝碧水湾别墅区驶去。 寒城富人们居住的碧水湾别墅区,绿树成荫,夜晚寂静,一幢别墅大门开了,黑色轿车驶了进去,简帛砚把车开进车库,走进别墅。 “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侍候简家老小几十年的徐妈高兴地朝楼上喊,随着喊声楼上徐徐走下来一位中年妇女,虽已徐娘半老,然保养得宜,肌肤细嫩,她青春不再,昔日的美丽早已褪色,经过岁月打磨,变得雍容华贵又优雅从容。 “妈,您还没睡?”简夫人走下楼,走到沙发坐下,招呼,“帛砚,你过来妈跟你说几句话。” 简帛砚走过去,坐在一侧沙发上,母子并不亲热,彼此间淡淡的疏离。 “帛砚,你跟小茜一起长大,小茜等了你许多年,小茜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懂事孝顺,我们两家门当户对,这门亲事,我跟你父亲都很满意,你父亲前天打电话还问你的婚事。” “妈,我不想结婚。” “帛砚,沈茜这么好的女孩,错过了,就太可惜了,你实话跟我说,你不想结婚的理由?” “我对婚姻没有渴望。” “帛砚……” 简夫人还想说,简帛砚站起身,“妈,太晚了,您也休息吧!” 简夫人看着儿子上楼,深深的无力感,她卷缩在沙发一角,卸掉伪装,难掩一脸疲惫和憔悴。 徐妈摇摇头,“夫人,您别太着急,大少爷还年轻。” “我能不急吗?…….”简夫人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改口说,“让那边抢了先,又该得意了。” 徐妈叹气,“大少爷最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简夫人幽幽的说:“帛砚这孩子性子冷,真不知道像谁?” 温浅住在闺蜜安然家,安然家离单位稍远,温浅要比平常起得早,早晨天阴,两人睡过头了,温浅忙忙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安然顶着一头乱发从卧室出来,像是一夜没睡好,“我开车送你。” 温浅套上衣裳,“我乘公交,你家门口有一站。” 中午时,温浅给家里挂了一个电话,“妈,小强这几天怎么样?” “浅浅,小强按时上下学,这几天没去网吧。”季淑云在电话里很欣慰地说。 “那就好。”网吧害了多少少年,温强对游戏很上瘾,如果不是简帛砚有话,网吧不敢留他,温强早不知道又跑那个网吧昏天黑地,昼夜奋战,她呆了两分钟,脑子放空。 桌上的手机响了,温浅拿过来一看,安然打来的,“温浅,他给我打电话了,他女儿病好了,说今晚过来。”安然整个人又活过来了,声音透着兴奋,爱情,能把一个正常人逼成半疯。 “恭喜你,罗远生又回到你身边。”温浅不无嘲讽地说,“温浅,你别阴阳怪气的,你爱上一个人也许比我还投入。” 安然家里不能住了,罗远生去,安然好不容易盼到他,温浅知趣点,自动消失。 下班后,温浅回酒店,一个人在小餐厅吃晚饭,然后回房间洗澡,换上睡衣,坐在床上看电视。 肥皂剧结束,关了电视,她躺在床上没有困意,于是穿着睡衣走出房间,来到露台上。 一整天太阳被云层遮住没露脸,夜晚看不见月亮和星星,温浅看露台顶层的玻璃罩打开,露台亮了一盏灯,灯光摇曳。 温浅突然发现绿色植物斑驳的阴影里,白色藤椅里坐着一个人,穿着白色浴袍,看不清脸。 温浅站在露台中央,“你不说不回来住吗?”简帛砚仰头看夜空,“我来赏雨,这里看雨景很美。” 温浅望着漆黑的夜空,云层黑乎乎的压得很低,好像离她站的地方很近,似乎顷刻之间要压一下,温浅惶恐不安,“能下雨吗?” 就像回应她的问话,一滴水珠,落在她的脸上,紧接着她的手臂,头发上落下几滴水珠,下雨了,温浅头顶的玻璃罩自动合上,露台形成封闭的空间。 温浅仰头,一会功夫,四周玻璃罩水成流,她好像置身海底,她开始恐惧,这里是四十层楼,离天空很近,天空张开血盆大口,雨水倾泻而下,玻璃罩外面模糊不清。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黑暗,一声惊雷,温浅短促尖叫,吓得捂住耳朵,简帛砚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把她整个搂入怀里,隔绝外界的声音,轻声安慰,“不怕,大楼有避雷针。” 温浅身体发抖,简帛砚搂着她走下露台,回到她的房间。 温浅坐在床上,侧耳听着雨点噼啪拍打窗玻璃,简帛砚站起来,温浅小声说,“你别走。” “我倒杯水。”他倒了一杯热水,送到她手里,温浅握住水杯,手指尖冰凉,脸色煞白,他伸手摸摸她的脸,“下雨也怕,真像个孩子。” 她胆怯地望着他,“你今晚不走了?” 他嗤地一声笑了,“不怕我?”她垂眸,他墨黑的眸熠熠发光,“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他守在床边,看着她睡着了,放轻脚步离开房间,他站在走廊尽头窗旁,窗子敞开,他点燃一根烟,徐徐吞吐,他平常抽烟极轻,只有重大决断的时候,抽几根烟,最近好像烟抽得比从前多, 第35节 斜风夹杂雨水从窗口进来,暴雨中的城市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颜色,又一道闪电,像要生生把暗黑的天空劈裂。 简帛砚关上窗子,走到温浅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又一道闪电过后,一声响雷,震耳欲聋。 她梦境里,又出现一个小女孩,周围一团漆黑,‘妈妈,妈妈’小女孩凄惨的哭声在她耳边回响,一声惊雷,小女孩恐惧地瞪大眼睛。 温浅猛然坐起,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声,黑暗中,简帛砚冲进门,冲到床边,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第23章 “怎么了,温浅?”简帛砚的声音在黑暗中有些急迫,他伸手摸到她头上全是汗,遂把她揽入怀里,轻拍她的背,“我陪着你,不怕。” 她缩在他的怀里,表现出他从未见过的软弱,简帛砚打开床头灯,屋里笼着淡淡的橘黄色光,照见她脸色煞白。 她软软地说,“你别离开。” “我不走,别怕。”他揉着她的头发,温柔地低声安抚。 温浅在他怀里似乎找到了安全感,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他问:“做噩梦了?” 温浅点点头,靠在他怀里,“我小时候经常做一样的噩梦,梦里一个小女孩,在一个漆黑的雨夜,叫妈妈,哭声很凄惨,许多次我被梦境吓醒了。” 他轻柔地抚摸她的秀发,“那只是一个梦。” “我在梦里能看见小女孩的脸,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睛,恐惧无助。” “你周围有这样的小女孩吗?” “没有。” “小女孩在什么地方?” “楼房很破旧,街道肮脏,都是低矮的楼房和平房,好像梦里还有很重要的事,我想不起来了。” “你去过那个地方吗?” “没去过,不是寒城,很奇怪,我问过我妈,我们家原来是不是不住在寒城,从别的城市搬过来的,我妈说一直住在这里,我妈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 “也许,你小时候受了什么刺激,有时人梦里会出现奇奇怪怪的事情,我六七岁的时候,晚上睡觉,一闭眼就看见血,鲜红的血,我整晚不敢睡觉。” “后来呢?” 简帛砚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后来我父母想尽办法,一个外国医生把我的病治好了。” 片刻沉默,简帛砚轻抚她的背部,“小时候很多事情记忆里已经淡忘了,唯独这件事,时常想起。” 他把灯关了,她把头窝在他怀里,他的胸膛宽厚又温暖,过一会她睡着了。 早晨,朦胧的室内,床上睡着两个人,温浅紧贴着简帛砚睡得很安详,一缕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打在她脸上,她醒了,刚一动,他闭眼手无意识地把她往怀里收了收,温浅轻轻拿开他的手,他沉沉地声音,“你醒了。” 温浅赤足下地,拉开厚重的窗帘,整个城市经过昨晚暴雨的冲刷,水洗过的干净,太阳露出脸,天边一片霞光。 温浅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她洗漱完回到卧室时,他已经走了,昨夜两人隔着睡衣相拥而眠,明亮的阳光下,彼此的关系很尴尬,温浅昨晚短暂的脆弱,天一亮,灿烂的阳光照进她心里,一扫阴霾。 她打开壁柜,从一排挂着的衣裳挑出一条淡绿色及膝裙,亮色令人心情好,她把一头烦恼丝挽起,用玉簪固定住。 简帛砚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没系领带,斜倚在走廊尽头窗下,盯着那扇房间门打开,温浅从里面走出来,淡绿修身裙,收腰窄袖,简洁大方,长发挽起,职场女性干练,唯有七分袖露出一截玉腕,带着一个珠串,莹莹通透的绿,□□在外面的小腿、颈项,手臂修长白皙,阳光下的温浅,又恢复勃勃生机,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简帛砚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数秒,跟着温浅朝楼下餐厅走,用餐期间,两人几乎没有交流,差不多同时吃完,两人先后走到盥洗间洗手,一切很默契。 “我送你。”这是简帛砚今早说的第二句话。 温浅没拒绝,昨晚两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像情侣一样亲昵地搂抱着,早晨又急着撇清关系,太做作和矫情了。 简帛砚看着温浅的身影掩映在人行道绿树浓郁中,融为一体,开车缓缓离开。 寒城东南路,碧水湾18号别墅,一辆奔驰黑色轿车驶进别墅大门,徐妈兴奋地喊,“夫人,老爷回来了。” 简明川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一会,简夫人从楼上下来,“回来了。” 简夫人见到丈夫,既不热情也不冷淡,面色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简明川嗯了声,“我让你跟帛砚说的,你跟帛砚说了吗?” 简夫人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说了,帛砚说不想结婚。” 简明川皱眉,盯着妻子问;“他为什么不想结婚?” 徐妈端上两杯茶水,简夫人端起一杯茶水,轻轻呷了一小口,淡淡地说:“他说对婚姻没有渴望。” 简明川似乎看妻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嘲讽,仔细看,她面容一如既往平淡,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些许不耐地说;“对婚姻没有渴望,这是什么话,他是简家的长子,肩负传宗接代责任,渴不渴望婚姻是另一回事,简家的事业不能后继无人。” “简家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简夫人略嘲讽地笑了一下,简明川只觉得她的笑容很刺眼,“你什么意思?妒忌吗?你不是早已经想开了吗?” 简夫人略一失神,是呀!她早已想开了,如今这把年纪,还提这种事做什么?她解释说;“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的子女,不只他一个,我不敢逼他,想起他小时候的事,我就很内疚,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不起他。” 简明川本来冷脸,听妻子的话,低下头,过一会,悠悠地说;“过去的事,别提了,我找帛砚谈谈。” 简夫人站起来,“你今晚是不是要回那头?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简明川看着妻子往楼上走的背影,叫了声,“素贞。”简夫人站住,没回头,“开车小心。”然后徐徐朝楼上走去。 简明川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站起身,看见妻子在拐弯处消失的身影,转身往外走,徐妈跟了出来,“老爷,夫人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 简明川站住,“叫卢医生来家里给夫人检查一下。” “卢医生说了,让夫人去医院做全面检查,可是夫人说什么也不去,老爷找时间劝劝夫人。” 简明川往外走,“等有时间我跟她谈谈。” 第36节 他想起她十几年如一日对着他没有任何波澜的脸,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 车开出别墅大门,司机田师傅给简明川开了十几年车的,简明川问;“田师傅,听说你快当爷爷了?” “是,董事长,我儿媳妇怀孕了,当年结婚当年孩。” “我真羡慕你,老婆贤惠,儿子听话,又要当爷爷,抱孙子了。” “董事长,我在家里日子不好过,我老婆更年期,天天发脾气,骂我没出息,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我回家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很怕你老婆?” “董事长,我家负担重,跟我老婆结婚时,她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赡养老人,抚养一双儿女,那时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年轻那会她喜欢穿,别说买衣裳,一日三餐都算计,现在条件好了,她也老了,我心里愧疚,她发点脾气,我能忍就忍了,她这个人急脾气,发一通火,该心疼我还心疼我,我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她能一心一意跟着我,我挺感激她的。” 简明川听田师傅絮絮叨叨,有些感慨,过一会,突然说:“田师傅,回老宅。” 田师傅愣了一下,高兴地答应一声,“好,董事长。” 车子掉头又开回碧水湾碧水湾18号。 徐妈看见简明川折回,兴奋地叫了声,“老爷不走了。” “徐妈,我饿了,给我做点夜宵。” “老爷想吃什么?” “给我煮点十谷粥。” “十谷米泡了,夫人每天晚上都让我准备,已备老爷那天回来要喝十谷粥,现泡来不及。” 简明川看眼楼上,妻子没有下来。 徐妈下去,简明川去书房打电话,书房门开了一条缝,隐隐约约简明川的声音,“查查最近在帛砚身边的女孩。” 挂了电话,简明川走出来,上楼,往关着门的卧室走去。 世拓集团中午提供午餐,简总这两天忙,午餐都是秘书关宁打回办公室吃。 关宁待简总吃完午饭,收拾了餐盒,刚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接到一个电话,关秘书的神情立刻十分恭敬,答应一声是,朝紧闭的总经理办公室看了一眼,整理一下衣服,朝电梯走过去,进了电梯,按下三十八层按钮。 董事长秘书推开门,“董事长,关秘书来了。” 关宁迈步进董事长办公室,心里紧张,不知道董事长找自己什么事,“董事长好!” 简明川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严肃的问;“关秘书,你认识叫温浅的姑娘吗?” 关宁暗暗吃惊,董事长不来公司,但是公司有风吹草动董事长了如指掌,她快速地想了一下措辞,“董事长,温小姐是t.f公司的业务员,公事来找过简总。” 她瞄了简明川一眼,她是总经理的秘书,有些事她不能透漏,但是这件事,几乎公司的不少人知道,瞒不住董事长,何况她不想隐瞒,恭敬地补充一句,“温小姐来过两次,给简总送餐。” “你可知道在这之前他们认识吗?” “董事长,据我看,简总之前不认识温小姐,温小姐来要工程款,要求见简总,连着来了二十次简总才答应见她。” “你说这个温小姐为了见集团负责人来了二十次?” “是,董事长,温小姐每天都来,都是我接待的,可以肯定简总不认识她。”关宁想起第一次跟简帛砚提起温浅这个名字,简帛砚冷漠拒绝约见她。 “帛砚不认识她,你能肯定她不认识帛砚?” “这个……”关宁想起温浅见简总那天晚上慌张态度,犹豫一下,说;“温小姐之前认不认识简总,我不能确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温小姐走时匆匆忙忙,神情慌乱。” 简明川点点头,“这个女孩很不简单,我公司就没有这样敬业的业务员” 简帛砚接董事长办公室的内线电话,答应一声,撂下电话,走出办公室,关宁走过来,小声说,“董事长问温小姐的情况。” 简帛砚点点头,乘直达电梯到三十八层。 关秘书走后,简明川接一个电话,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好听,“明川,你今晚回来吃饭吗?琳琳说有事情要跟你说。” “好。”听见敲门声,简明川朝门口看了一眼,“请进。”简明川对着电话里说;“我有事,等回家再说。” 简明川看着儿子走进来,态度和蔼,“帛砚,坐。” 简帛砚走过去,规矩地坐在沙发上。 “帛砚,听你母亲说你不想结婚?是吗?” 简帛砚没犹豫,“是,父亲。” “帛砚,其实,男人没结婚时,想结婚,结了婚,后悔结婚,可是一个男人身上还有很多责任,抛开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跟沈家联姻,你的事业能做得更大更好,人生活在这个世俗的社会,结婚是必然的人生之路,与其跟一个不了解的人结婚,不如跟沈茜结婚,脾气秉性彼此了解,婚后互相扶持。” 看儿子没有说话,简明川顿了一下,又说;“帛砚,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俗话说,爱情没有门第之分,婚姻需要门当户对,你赞同这个观点吗?” 简帛砚点头,“赞同。” 简明川很满意儿子的回答,“相同的生活背景、成长环境,两个人有相同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减少婚后不必要的矛盾和冲突。”简明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新泡茶水“你不想结婚不是因为那个姓温的姑娘?” 简帛砚想都没想,“不是,跟她没关系。” “帛砚,既然不是,你考虑一下我说的话,如果你同意,不要你马上结婚,你跟沈茜先订婚,安了沈茜的心,沈家的资金注入简氏集团,帛砚,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你是简家的儿子,要顾全大局。” 皇庭酒店晚餐时间,温浅一个人坐在小餐厅里,眼前一桌子菜肴,酒店大厨做得像艺术品,温浅的肚子装了一半海鲜,吃了几天海鲜,眼睛往其它菜肴看,尝酒店大厨做的素菜,确实好吃,比肉菜还好吃,色香味俱全,难怪简帛砚喜欢吃酒店厨师做的素菜。 第37节 温浅的筷子停顿数秒,目光从菜盘飘过,简帛砚已经有五六天没出现,不过酒店晚餐照样给她单送,四十层楼服务员为她一个人服务,她享受总统级的待遇。 简帛砚自那个夜晚后,再也没出现在酒店四十层,她一直没有见到他,温浅暗想,简帛砚那样的人日常非常忙,晚上应酬多,再说人家还有家,有住所,温浅晃晃头,甩掉七七八八的念头,不去想他,他和她只是偶尔有几次交集,过后,就都回归到各自的生活。 这天温浅下班,租房户主打电话来,“温小姐,我们已经搬走了,钥匙放在邻居家,你过来直接去邻居家里取钥匙。” 温浅单位到租房小区不远,经过两条马路,走七八分钟,到一片旧楼区,来过两次,她还记得路,进了楼门,上二楼,敲邻居家的门,邻居一个大妈出门,温浅说明来意,邻居大妈把钥匙拿出来给她,热心地说;“姑娘,以后住邻居,你要有事说一声。” “谢谢大娘。”温浅客气几句,拿着钥匙开了对门的门,租户小夫妻俩把屋里东西搬空了,屋地一层灰尘,满地废弃物,一股呛鼻子味。 温浅打开窗子,找了一把笤帚,沾水,把地上垃圾扫到一堆,在阳台上找到一个破撮箕,垃圾里捡出一个方便袋,把垃圾收到方便袋里。 她打量一下屋子墙壁,墙壁到处是儿童彩笔涂鸦,天真可爱,她有小洁癖,盘算一下,兜里六千块钱,谈不上装修,下午找油漆工,把墙刮干净,重新粉刷,墙纸和涂料价格太高,还是用石灰,价格便宜,无污染,绿色环保,还能起到消毒作用。 温浅中午在楼下吃了碗面,顺便雇人下午把墙壁蹭干净,雇的人用砂纸打磨墙壁,屋里到处飘着白色颗粒,直呛嗓子,温浅站在阳台上,这时,温薄来电话,“温浅,你还住酒店吗?” “我正要找你,我租的房子倒出来了,正收拾,想雇人刷白灰墙,你来帮我干点力气活。” “墙壁刷白灰我会,工钱可以给我,等我下班去找你,你告诉我地址。” 温浅一算,雇工一天三百块钱,如果温薄能刷墙,买原料和刷子花不了几个钱,省了一小笔钱。 等温薄下班,趁着建材商店没关门,两人去买生石灰和刷子,温薄开车拉着温浅去建材一条街,买生石灰。 建材商店的人把一袋子生石灰放到车里铺好一层报纸的后备箱,温浅一抬头,看见对面一家建材商店里走出两个人,那个男人朝温浅这个方向看,温薄也注意到。 陈仲平跟一个姑娘刚从建材商店出来,大概新房装修看装修材料来了。 陈仲平站住,他身旁的姑娘大概猜到对面的姑娘是自己男友前女友身份,也朝这边看,温薄不屑地看了陈仲平一眼,走过去拉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温浅坐进车里。 温薄朝陈仲平站着的地方开过去,陈仲平身前有个水坑,温薄一踩油门,轿车一下冲过去,车轮溅起泥水,溅了陈仲平一身,温浅听陈仲平旁边的姑娘尖利地叫骂声,“眼瞎了,会不会开车?” 温薄笑了,温浅也笑了,责怪他,“这么大还像个孩子。” 第24章 温薄扛着一袋石灰上楼,二楼不高,还没觉得累,已经到了家门口,温浅拿钥匙开门,温薄进屋,放下石灰袋子,蹭了一身的石灰,温浅赶紧用手给他拍打身上的白灰,犹自不太相信地问:“你到底会不会刷墙?” “你放心交给我,我刷不好,顶多不要工钱。”温薄笑嘻嘻地说,“刷不好我还给你工钱,给你两脚钱。” 温薄白天上班,私企管理严,两人当晚开始动手刷墙,其实温薄不会刷石灰,刚才买石灰时,他跟卖家的老板问了半天,老板为了推销货物,耐心地告诉他刷石灰的步骤,他都记在脑子里。 温浅在屋里和凉台找了半天,找到一个破盆,倒入石灰,加水搅拌,温薄拿着细纱网过滤,过滤成细末,然后兑水调成浆,为了防止刷墙时石灰溅在头上,温浅找了两张旧报纸,折了两个纸帽子,一人一顶戴在头上,两人互相看看,挺滑稽,温薄看着她说,“我怎么觉得你折的这个帽子戴上像酒店厨师。” “能看出是帽子就不错了,差点让你直接顶着报纸干活。” 温薄拿刷子把整个屋里和厅里刷了一遍,温浅跃跃欲试,“你歇一会,我刷第二遍。” 温薄是个书生,没干过体力活,小白脸都累红了,坐在一把破椅子上歇着,温浅手脚麻利,一会屋里刷了一半,停下,问;“怎么样?无师自通。” 温薄坐在那里看着,由衷地说,“刷得没我好!” 温浅打趣他,“我就欣赏我自己。” 温薄闲着看她刷,温浅手不闲着,嘴里问:“你工作怎么样?做得开不开心?” “挺好的,要说开心,压力太大,等以后熟悉业务能好一些。” “世拓集团是寒城首屈一指的企业,你好好努力,争取升职加薪,你姐我也能借光。”温浅倏忽又想起简帛砚,她收拾好房子搬出酒店,寒城这么大,他和她以后很难碰到面,徒然心里有一丝留恋和不舍。 “沈氏要注资,我们集团日后发展前景会更好,听说简总跟沈家的独生女要订婚,以后两家成一家,沈家财力雄厚,简总人财两得。” 温浅心想,原来他要订婚了,难怪他不来找她。 温浅刷完第二遍,温薄休息好,替换温浅接着刷第三遍,秋季,天气温和,这几天没下雨,空气干燥,两人走时,温浅打开窗,晾晒新粉刷的屋子。 两人光顾忙,忘了吃晚饭,温浅开始还想吃晚饭的事,一会就忘了,温浅看一下表,九点多了,“温薄,对不起,忘了你下班没吃饭。” “没事,我一点不饿。” 两人锁了门出来,走到楼下,温浅看见自己中午吃饭哪家小饭馆还亮着灯,“我请你去新开哪家饭馆,她家的面很好吃,还有米饭套餐。” 两人走进饭馆,过了饭点,屋里就有一个桌客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走过来,认识温浅,还记得温浅中午来过,笑着热情打招呼,“姑娘来了,吃面还是吃米饭?还有水饺。” 温浅问温薄,“你吃什么?” 温薄看了一下菜单,“我吃水饺。” “吃什么馅水饺?”老板娘问,“有牛肉馅、芹菜陷、鸡蛋韭菜馅,鲅鱼韭菜馅,温薄看眼菜单,“我来一盘鸡蛋韭菜馅。” 温浅扫一眼墙上美食图片,随口说;“我吃鲅鱼韭菜馅。”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惊讶,下意识地要了他喜欢吃的口味,温薄看着她说;“你不是喜欢吃鸡蛋韭菜馅饺子?” “那是小时候,现在口味变了。”温浅微微觉得不自然。 不过,这家的饺子非常好吃,刚开业,碗盘都是新的,干净卫生。 吃完饭,温浅坐温薄那辆小黄轿车,温薄送她回去,温薄问;“你到底住哪家酒店。” “皇庭酒店。” 温浅觉得车子突然顿了一下,温薄敏感地猜出点什么,温浅不知是解释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过两天房子晾干,我就搬过来。” 车子上道,总算平稳正常了,温薄没再接着问下去,温浅似乎松了一口气,跟简帛砚的关系,解释不清楚,本来她和简帛砚不清不楚,关系暗昧。 两人一时都不知想什么,都没说话,温薄的手机响了,温薄接电话,温浅坐在他旁边,不想听,里面的说话还是全听见了,电话是她小婶打来的,“小薄,你说下班帮人干点活,怎么还不回来,你帮谁干活?” 温薄顿了一下,“小浅租个房子,我帮她收拾收拾。” 电话那头声音徒然大了,“小薄,你在家妈什么活不让你干,怎么跑去给别人干活?小浅收拾房子,有力气活,可以雇力工,就会巧使唤人……..” 第38节 温薄瞄一眼身边温浅,“妈你别说了,我还有事。”温薄不等他妈继续说,挂断电话,看着温浅歉意地说:“我妈她就那个脾气,你别介意。” 温浅耸耸肩,“我知道,我没生气。” 车已到了皇庭酒店门前,温浅下车前,温薄问了一句,“你住几层?” “最高一层。”温浅关上车门,温薄抬头看一眼最高一层,眩晕。 温浅走出电梯,看了一下表,十点半,她经过简帛砚住的房间门口,朝他房间门看了一眼,心念一动,他能不能在屋里,温浅停住脚步,站在他门前,犹豫举起手,刚想敲门,手顿住,停在半空,卷缩放下,她搬走时他不在,省却两个人见面尴尬。 温浅过两天看房子,墙壁已经干了,花了几个晚上的时间把地板、厨房和卫生间清洁干净,卫生间有个热水器,容量小,一个人洗澡够用了,温浅打扫卫生弄得头发落了灰尘,清洁完卫生间消了毒,顺便洗个澡,把卫生间又用清水刷了一遍。 房子经过温浅不懈努力,焕然一新,窗明几净,温浅盘算,买块窗帘挂上,原来租住房屋厨具都留下给她妈用,厨房用具,要重新添置。 她拿出个小本,把要买的东西写到本上,准备有时间去买,写完最后一笔,想想没什么需要了,合上本子。 包里的手机响了,温浅拿出手机,一看是她妈的电话,“浅浅,你回家一趟有点事。” 温浅听她妈声音平和,没有惊慌失措,放下心,“妈,那天有时间我回家。” “浅浅,你现在回来,有要紧事。” 今天是周六,休息,她这几天没回酒店住,新买了一张床,天晚收拾累了,就在这里将就一晚,房子收拾干净了,没什么活可干,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买东西时间来不及,还是周日用一整天的时间,一次性购置,于是答应她妈,“我现在回去。” 温浅新租的房子离她妈家住的房子很近,步行七八分钟,温浅拿钥匙开门,门被推开瞬间,听见屋里她小婶的声音,“我们家小薄,在世拓集团工作干得很好,老板很欣赏他,等过三年五载,有升职的机会……..” 听见开门声,她婶坐在屋里抻着脖子朝走廊看,“小浅回来了?” 温浅换拖鞋进屋,“婶来了。” 季淑云正在跟她婶说话,“浅浅,你婶特意跑一趟,给你介绍个对象。” 相亲,古老的男女相识的方式,温浅不喜欢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见面场面很尴尬,婉转拒绝,“谢谢婶,我现在不想找对象。” 她婶一听,警惕性提到一定高度,颇为紧张,“小浅,你不想找对象,是有人了?还是你有相中的人?” 温浅心里发笑,她婶突然来给她介绍对象,她挺意外,不可能出于关心她,原来她猜想的没错,怕她跟温薄两个人偷偷好上。 季淑云不好拂了她婶一番好意,又想女儿二十四了,被家拖累,也该找个男朋友,谈两年结婚,帮她婶说,“浅浅,你看你婶子为你婚事张罗操心,你去看看,相中就处处看,相不中以后有合适的你婶帮忙再介绍。” “浅浅,你跟婶说实话,是不是有对象了?是婶认识的人不?” 她婶怀疑的眼光令温浅很不舒服,她笑了下,“婶熟悉的人我都看不上,既然婶好心给我介绍对象,那我就去看看。” 她婶转忧为喜,“浅浅,婶保证这个男孩子你能相中,他家里条件好,本人是医生,现今医生这个职业多吃香。” 双方约周日晚五点,在寒城比较有名的红樽西餐厅见面,她婶满意地走了。 季淑云问;“浅浅,你在家吃?” 出去吃,还得花钱,温浅答应一声,“妈,我在家吃。”走到厨房帮她妈摘菜,母女俩一边做饭一边闲聊,季淑云看女儿在家里吃饭,特意加了两个肉菜。 “妈,我爸呢?” “你爸别人请他喝酒,说今晚不回来吃了。” “妈你晚上还去接小强吗?” “妈不去了,小强嫌我丢人,不让我去接,他这阵子不去网吧,我就放心了。”季淑云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冻肉缓解,“浅浅,听你婶说你租的房子小薄帮你收拾?小薄从小娇生惯养的,累坏了,你婶心疼,你知道你婶拿小薄当眼珠似的宝贝。” “妈,知道了。” “搞卫生妈在家没事,妈帮你干。” “不用,妈,收拾干净了。” 吃完饭,温浅回到新租的房子。 周日,温浅吃完早饭,拿着纸单,置办东西,日常用品在附近超市买,一上午跑了几趟超市,把零碎东西买全,剩下小家电,电饭煲、电磁炉,她准备去市中心的家电商场买。 中午又去哪家餐馆吃了饺子,鲅鱼韭菜馅的饺子,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点这种馅的饺子,就觉得吃着亲切温暖有家的感觉。 本市大型家电商场位于市中心商业街,温浅乘公交车坐七八站地,下车又走了半站地,才到家电商场,这附近有三家家电商场,货比三家,她选出一款多功能高压锅,可以煮饭,煮粥等,又买了品牌电磁炉。 小家电不给送货,小家电东西不大,包装箱子不小,温浅提着两样小家用电器走出商场大门,一出门,看外面天下起雨,她进商场时,天空阴云密布,这一会功夫,雨势很急,温浅提着两个纸箱子站在商场门口的屋檐下,一场中雨,始终一个频率下着,没有停歇的意思。 温浅没带雨伞,商店里提供方便雨伞,但温浅提着两个小家电包装纸箱,跑到车站,实在不方便,她站在门口想拦车,经过的计程车由于天下雨,打的人多,都满员了。 这雨看样子下到天黑也不能停,这段路不好打车。 温浅正犯愁,这时,一辆轿车停在道边,车窗玻璃落下,里面一个熟悉低醇的声音,“上来。” 温浅提着纸箱子开了后座的车门,把东西放在后座,然后自己坐上副驾驶位置。 “你去哪里?” 相亲定在五点钟,现在已经四点多了,温浅如果回家一趟肯定迟到了,她顿了下,“红樽西餐厅。” “有约?” “相亲。” 简帛砚闻言侧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又看一眼她放在后座的纸箱子,温浅解释,“买的厨具,房子收拾好了,这两天我就要搬过去了。” 简帛砚的手紧握方向盘,“你随时可以回酒店住,你住过的房间不会再有别人用。” 温浅笑了,“我以后就不担心无处容身。”简帛砚一句客气话,她何必认真,搬走了,她不可能再回来了。 第39节 简帛砚从内视镜里看着她,明明听着挺心酸,可她的笑容就像一束阳光冲破乌云,照进人心里。 雨一直下着,车子停在红樽西餐厅门口,温浅探身从后座上取了纸箱子,说了声,“谢谢!” 推开车门,下车跑了两步到餐厅廊檐下,回头朝车里的简帛砚挥挥手,然后提着箱子进了餐厅。 温浅到时差十五分钟五点,她一进门,就听见她婶的招呼她,“小浅,这里。” 靠窗子一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她婶,另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大概就是今天她相亲的对象。 温浅走过去,她婶热情地对对面的男人说:“这是我侄女,叫温浅。” “你好!”男人站起来,温浅跟他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这男人的手掌软软的,从手就能判断出不是从事体力工作,温浅想起她婶说过他是个医生,温浅坐在她婶的一侧。 男人戴着一副眼镜,挺斯文,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她,“温浅,那个浅字?” “浅薄的浅。”温浅不知道为何脑子里跳出这个词。 “好,这个字好,也是轻浅的浅。”男人自我介绍,“我叫蒋乾。” “蒋干?”温浅忍不住笑了,心想,还有人起这个名字。 蒋医生好脾气地解释,“温小姐以为是三国里的那个蒋干。”他用手指在桌上写了个乾字。 温浅看他认真模样,抿嘴,侧过头,脸朝窗外,笑容从唇角慢慢敛去,窗外,熟悉的黑色保时捷还停在那里,下雨天暗,看不清楚里面的人。 她片刻失神,收回目光,心不在焉,她婶和那个蒋医生说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见了。 许久,她忍不住朝窗外看,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停车的地方空了,她目光在窗外搜寻,没有熟悉的车影子,温浅心里徒然有些失落。 第25章 服务生过来点餐,蒋乾问:“小温,你喜欢吃什么?,” 温浅半天没反应,她婶私底下捅了一下她,“小蒋问你吃什么?” 温浅回过神,“我刚吃了,不饿,要一杯咖啡。” 跟陌生男人相亲很别扭,温浅没有一点食欲,蒋乾问她婶:“婶点什么?”他礼貌地随温浅叫婶,以示亲近。 她婶也说:“我家吃两顿饭,我刚吃过了,来一杯水。” 蒋乾看两位女士都不点餐,自己点了一杯咖啡,又点了几样小点心,温浅一直心不在焉,暗想简帛砚走了,他听说自己相亲没什么反应,她相亲,他要订婚了,从一开始她和他就没有可能,两人心里都明白,但愿他幸福。 初次见面,时间不长,温浅告辞,她婶本来想牵个线,自己就先撤了,外面下雨,她婶只好当电灯泡,双方互相认识一下,简单交谈两句,相亲结束。 温浅走出西餐厅大门,左顾右盼,门前停着的车辆里,已经没有黑色保时捷,看见他,她产生莫名其妙失落感。 蒋乾热心地送温浅和她婶回家,蒋乾先把她婶送到家,然后送温浅,一路蒋乾没话找话,他说三四句温浅才答一句,还是哦、嗯,啊! 温浅兴致缺缺,蒋乾一个人从头说到尾,最后知觉,他倒是善于总结,得出结论,“小温,你不大爱说话?” 还好,他只是认为自己不爱说话。 温浅喝了一口咖啡,“听我妈说,我小时候就不爱说话,我五岁还不如两岁孩子说话流利。” “医学上讲,言语发育迟缓的原因很多,通常影响孩子说话有三个方面的原因:生理原因、心理原因和家庭原因……” 蒋乾侃侃而谈,医生就是能从根上找到问题所在,全面剖析。 温浅听着,也不接话,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为他指路,蒋乾把车开到温浅家旧楼区,打住了分析温浅小时候说话晚的病因,“小温,你住这里?这一片楼区应该拆迁了,房子太老了。” 温浅暗想,旧房子我还没有一间,随口说;“我租的房子,离单位很近。” “前面左转弯。” 车子拐了一个弯,到了温浅租住的楼前,温浅下车,蒋医生帮她把两个纸箱子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两人谁都没注意,有一辆车紧随蒋乾的车后,蒋乾的车停了,后面的车往前开出十几米远停下。 “小温,我帮你送到楼上。”蒋乾热心地说。 “不用,不沉。”温浅接过东西。 “小温,你把手机号给我。”出于礼貌,温浅把手机号告诉他,蒋乾存在手机里,然后上车,从车里探出头,“小温,我们再联系。” “再见!”温浅站在道边,朝他摆手,看蒋乾的车开走,提着箱子往楼门方向走,走了几步,觉得那里不对,她站住,迟疑回过头,赫然看见她在西餐厅门前找了半天的黑色轿车,简帛砚斜倚着车门站着,正注视着她。 温浅快步走过去,简帛砚拉开车门,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温浅坐上副驾驶位置,简帛砚把两个箱子放在后座上,然后上车。 两人谁也没说话,温浅不问他把车开向哪里,只要他离她很近,让她能看见他,感受到他的存在。 简帛砚的车开向皇庭酒店方向,过了一会,温浅问:“你没走?”简帛砚嗯了声,“我想走,可是放不下。” 温浅心里一暖,“我以为你走了。” 他有那么一瞬间后悔没拦住她,眼睁睁看着她去相亲,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 车子开进皇庭酒店停车场,停下,简帛砚把纸箱子提着,两人乘专用电梯到顶层。 走出电梯,温浅落后一步,简帛砚放慢脚步等她,“去吃饭。” 温浅顺从地跟着他去小餐厅,小餐厅里已经摆好晚餐,有两个服务员专门为四十层服务,礼貌地,“简总好!温小姐好!” 简帛砚把手里的纸箱子递给她们,交代,“送到温小姐房间。” 两人洗手,坐在长条桌两侧,晚餐很丰盛,有温浅爱吃的海鲜,简帛砚喜欢吃的酒店厨师做的精致的素菜。 温浅吃了几只麻辣小龙虾,米饭吃完一小碗,又添了半碗,抬头看见简帛砚盯着她看,问:“没吃饭?” “没有。”她看他在外面,哪里吃得下东西,满心想的都是他,没有一点胃口。 第40节 简帛砚扬起唇角,“现在有食欲了?” 温浅笑了,往嘴里扒拉饭,她那点小心思瞒不过他。 她一直吃素菜,他把几样酒店招牌素菜转到她跟前,略低磁性的声音说;“不吃海鲜了?” 温浅指了指一盘香煎豆腐和一盘豆腐丸子,“这两样豆腐做得很好吃。” 他喜欢吃的,她也变得喜欢吃,喜欢这个人,喜欢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嗜好,温浅惊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很在乎这个男人。 吃完晚餐,两人从小厨房走出来,经过简帛砚房间门口,简帛砚站住,温浅心跳加快,来到自己房间门口,拿门卡打开门,她不敢看他,她进屋后,才听见他开门声。 温浅洗完澡,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拿着遥控器调到她每天看的肥皂剧频道,几天没看,剧情没什么进展,纯粹打发无聊的时间,她又调了一圈,看一档真人秀节目,有她喜欢的男神女神,可不知为何兴趣缺缺,无端地心浮气躁。 她关了电视,甩了遥控器,毅然决然朝门口走去,拉开门,走了出去,走到隔壁房间门口,站住,正犹豫,房间门突然打开,一只大手把她扯了进去,后背撞到墙上,咕咚一声,闷闷地疼,她的头抵在门旁边的墙壁上,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狂暴地吻住她,啃噬着她,没有一点温柔,他重重的吸允,不给她任何逃避和喘息的机会,她身体越来越软,几乎站立不住,他三两下清除了她身上的障碍,长驱直入,他每一次发力,都令她颤抖不已,她心里一块空的地方被一寸寸地填满。 一夜纠缠,从门口到地板、床上、浴室,她早晨醒来时,累得眼睛不想睁开,她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身旁的床铺,空空的,勉强睁开眼睛,简帛砚不在屋里,听见盥洗间水声,温浅阖眼,抱着他睡过的枕头,回想昨晚的一切,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能这样强烈,甚至疯狂,她接触过形形□□的男人,一直冷静自持,这是她二十四年的人生不曾有过的失控。 他走进来,来到床边,一束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的脸白得透明,能看见细细绒毛,她像猫一样慵懒,昨晚的激烈,在她身上留下烙印,雪白的肌肤斑斑点点的的吻痕,触目惊心。 她懒懒地说,“我不去上班了。” 他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挑眉笑问:“你旷工的理由?” 她眼睛微眯,“我昨晚陪客户。” 他低笑着,心情极好,“也对,我是你的客户。” 他捏了捏她滑腻的脸,“你给我最初的印象很敬业。” “难道我不敬业吗?我牺牲色相,把客户发展到床上。 ” 他揉揉她的头发,“我叫人送早餐到房间。”她大惊,“你叫人把早餐送到你房间里?” “嗯,不行吗?” 她挣扎要爬起来穿衣裳,“我要回我房间。” 他按住她,“傻瓜,你住四十层,如果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别人信吗?” 她颓然倒在床上,是呀!说他们是清白的,掩耳盗铃,骗骗自己而已。 “吃完早饭,你睡一会,我看你太累了。”她是太累了,她的身体被他一寸寸地爱抚无数次,软瘫成水。 她抬头望着他,他精神百倍,漆黑的眸熠熠生辉。 这时,传来轻轻地敲门声,温浅赶紧缩在被子里,简帛砚走出去,把餐车推进来,把她裹着薄单抱坐在腿上,端过鲍鱼粥,一勺勺喂她吃,神情温柔专注,耐心地看着她一口口吃下去。 这一刻温浅感动又幸福,她伸手摸他的脸,轮廓鲜明,浓黑的眉,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五官无可挑剔的完美。 他吃了一碗粥,服务生把餐车推出去,他俯身亲她的眉、眼睛、嘴,最后一路往下,到颈项,头探下去,身体又止不住发热,愤懑,早晨有个该死的例会。 他走后,她穿衣起来,简单把床铺整理好,看没有什么不妥,她知道每日都有人打扫,把碍眼的东西扔掉。 他昨晚知道她会来,套套都有准备好,不能出意外,他和她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与其它无关。 她不能太贪心,要更多,有昨晚短暂的欢愉已经足够,她可以轻装上路,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许多年后,不知道他还能否记得她,她把他藏在心底,尘封在记忆里,偶尔拿出来回忆,曾经有一段很幸福的时光。 她又检查一遍,没有什么遗漏,她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东西,把壁柜里的衣物放到旅行箱里,房间整理干净,锁上门,经过他房间脚步停顿了一下。 她拉着旅行箱走在铺着羊毛地毯的走廊,这段路很短,就当做一场梦。 她发了一条短信给他。 早晨例会,他总走神,刚散会,手机接收一条短信,众人看老总眉眼温柔地盯着手机。 ‘我走了,房卡放前台,你知道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为何没有续集?因为没有以后。’ 第26章 皇庭酒店前台小姐,看着眼前特殊的房卡,恭敬地说;“温小姐,酒店四十层不是客房,是简总私人空间,房卡我们没有权利收,请你亲自交给简总,对不起。” 前台小姐态度谦恭,温浅不好为难她们,“好,我收着,我亲自交给简总。” 本来想今早画一个完美的句号,留下房卡,当面还给他,又无形制造一次两人见面机会,温浅心意已决,不喜欢拖泥带水,思忖等以后遇见再还给他,他手里肯定还有备用房卡。 搬进新家,日常用品已备齐,还剩下窗帘和床单等床上用品没置办,温浅到附近一家兰馨布艺商场,选了一块淡绿色的窗帘,同色系床单,被罩枕套,都买全了,把窗帘挂上,雪白的墙衬淡绿窗帘,小屋顿时变得清幽雅致,仿佛扑面淡淡的竹子的清香。 她又去家具市场买了两把椅子,来客人有地方坐,她买了个简易衣柜,放衣物,反正一个人住没多少东西。 厨房里还缺一张吃饭的桌子,卧室缺一张写字台,旧房子里有一张写字台,八成新,她妈用不上,她妈家旧家具没舍得扔,全都拉来,屋里摆得满满的,温浅为省一张写字台钱,去她妈家雇人把写字台搬来。 温浅到她妈家,赶巧她婶过来串门,她婶看见她,急忙问;“小浅,我正跟你妈说,蒋医生今早给我打电话,说对你很满意,问你的意思。” 难道自己不爱说话他还很满意,季淑云问;“浅浅,医生这个工作挺好,你二十四岁了,处两年,早点结婚,趁着妈身体好,还能帮你拉扯孩子。” 想远了,刚见了一面,就计划结婚生孩子。 “婶,我跟蒋乾不合适。” 温浅直截了当拒绝,她不想含糊其辞,给别人希望,不同意也要说清楚。 “小浅,你和蒋大夫怎么不合适?” 她婶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性格不合。”回绝别人最好的理由,顾忌别人自尊,给人留面子。 第41节 “蒋大夫性格挺好,医生这个工作体面,有社会地位,受人尊敬,小浅你说这么好条件的你都不乐意,你想找啥样的?” “婶一定问我找对象的条件,我男朋友要高大、帅气、多金,简而言之,高富帅。” “有多少钱算多金?”她婶语气里透出一丝嘲讽,温浅挑眉,“多金,就是家里有多少钱数不过来,晴天要摆出来晾晒,整天犯愁怎样才能把钱花出去。” 她婶撇撇嘴,温浅补充说:“婶问我找对像的条件,我实话实说,至于找不找得到,婶别费心了。” 温浅故意说给她婶听的,她婶给她介绍对象的目的,就是怕她跟温浅好上,她不妨明确告诉她,省得她疑神疑鬼,自己脱口而出的男友的条件,简帛砚不正符合吗?他已经无形中渗透到她的生活中,无孔不入的刷存在感。 季淑云当真了,“浅浅,条件也别太高了,咱家条件不好,高攀了,嫁到婆家,婆家人瞧不起你。” 她婶撇嘴,接着话茬,“可不是,女孩子眼皮子浅,早晚要吃亏的,有钱人玩两年腻了把你甩了,你哭都找不着地方。” 她婶心里暗想,乌鸦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还不仗着狐媚子这张脸,听她话里话外心高,看不上温薄,自己就放心了,谁没事爱保媒拉线,管她这破事,对温浅瞧不起自家的条件,她婶心里不舒服,嘴可不吃亏让人,“浅浅,你这是拜金,思想不对头,拜金女那个落得好下场,不都是最后被人甩了,没脸做人。” 温浅咯咯咯忍不住笑,“婶,电视剧看多了,你没看有钱人分手费都给上千万,一辈子都赚不到,下场比婶你好多了,婶这把年纪视金钱为粪土的境界可不是一般的高。” 她婶没视金钱如粪土,她婶是把钱当成命,工薪阶层,供大学生,口挪肚攒,恨不得一分钱碾碎了花。 她婶讪讪的,“现在社会风气不正,笑贫不笑娼,我告诉我家小薄,拜金女不能找。” 温浅索性大笑,“婶,你这话说得矛盾,既然是拜金女,怎么可能看上温薄?”对不起温薄,我没有想贬低你的意思, 她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当年她婶对她的伤害挺大的,并由此她知道了温庆林不是她亲生父亲,是她继父。 她婶还想反驳,温浅包里的手机响了,温浅打开包,拿出手机,看一眼,接通,电话里没有声音,隐约有喘息声,“怎么了?安然,你怎么不说话?出什么事了?”温浅着急地问。 啪嗒一声,好像手机落地的声音,温浅急唤,“安然,你怎么了?”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温浅把手机塞进包里,对季淑云说;“妈,安然好像病了,我过去看看。” 温浅跑到路上叫车,半天没有一辆计程车经过,中午饭点,她家住的这条街往来的计程车少,这时,一辆黄色的轿车停在她跟前,温薄的声音响起,“温浅,你站在这里拦车?” 温浅像看见救星一样,拉开车门,说了安然家地址,“快,人命关天。” 温薄摸不着头脑,他听说他妈去他大伯母家,怕她妈乱说话,得罪人,午休赶过来,想把她妈送回家。 温薄听人命关天,一路超车,等一个红灯时,问;“出什么事了?” 温浅说;“你还记得安然,我同学,她打电话过来,不说话,我听见她喘气声,一定出事了。” 前面已看见安然家住的小区,两人一下车,就往电梯间跑,电梯停在楼上,温浅一着急,跑楼梯,温薄跟在身后,两人一起爬到八楼,温浅已气喘吁吁,温薄看她停在一户人家门口,上前砸门。 砸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回应,温浅急得冒汗了,防盗门没有专业开锁,打不开,正急得像热锅上蚂蚁,门从里面开了一条缝,温浅拉开门,见安然靠在门口墙坐着,温浅蹲下,抓住她问:“怎么了?” 安然脸色煞白,微弱的声音说:“我服安眠药了。”说完,头往旁一歪,人事不知,温浅闻到她身上一股酒味,大概喝多了,服下安眠药,急得招呼温薄,“快背她去医院。” 两人把安然送到最近的医院急救,安然被推进重症监护室,温浅和温薄焦灼地等在外面,安然服用大量安眠药,需要洗胃,不知道人能不能救过来。 温浅姐弟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椅子上,温薄问:“用不用通知她的家人?” 安然的父母当初因为她当了人家小三的事,觉得很丢面子,跟她断绝了关系,罗远生又没有明确的态度,安家父母更生气,安然回家她父母不给她开门,安然这次自杀一定是因为罗远生,温浅犹豫要不要告诉安家父母,她这几天收拾旧房子,卡里六千块钱花去一半,怕住院费不够,她临去医院拿了安然的包,安然手机里有父母的电话,温浅犹豫,告诉她们,让她们担心,不告诉她们,安然急救室里已经三四个小时,万一有生命危险…….. 温浅拿过安然的包,打开翻出手机,在联系人找到安家父母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没人接,反复几遍,还是没有人,温浅心想,安家父母连女儿电话都不想接,可见生气的程度。 温薄在旁边问;“没人接?” “她父母不接电话。”看着温薄,“你上班吧!” 温薄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行吗?” “行,人多也帮不了她,你还是上班吧!我一会再联系一下她父母。”温薄站起来,“你中午还没吃饭,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安然没醒,我吃不下去。”温浅跟安然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像亲姐妹一样,安然生死未卜,她哪里还能吃得下饭。 “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温薄走了,他跟安然不熟,他是看温浅着急,才跟着着急。 急救室的不锈钢门始终关着,里面的情况一点不知道,温浅想有人出来问问,一直没人出来,后来想起重症监护室的医生和护士走专用通道进急救室。 她中午没吃饭,早忘了饿,心里想着安然不能有事,安然大咧咧的性格,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为一个男人自杀,温浅又拿出手机,翻到罗远生的电话,安然在里面抢救,罗远生一无所知,太便宜他了。 按下那个讨厌的电话号,手机响了半天,没人接听,反复响了几遍,还是无人接听,温浅替安然难过,父母断绝关系不接电话,罗远生唯恐避之不及,安然跟亲人决裂,最终被男人抛弃,难怪想不开。 温浅发了条短信,‘安然自杀了。’她故意没说人是生还是死,渣男有社会地位,如果闹出外遇自杀丑闻,吓个半死。 果然,罗远生很快短信回复,“在哪家医院?” 温浅回复医院地址。 当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天之骄子,小跑到医院,看着医院急救室走廊上坐着的温浅,嘴唇哆嗦,“她没死是吗?” “不知道。”温浅冷淡地说。难以掩饰的厌恶,固然安然当了小三不对,然而罗远生更应该遭到谴责,脚踏两只船,婚内出轨,左右摇摆,给安然承诺,给她希望,让这个傻女人,不顾道德舆论,众叛亲离,选择爱他,这最后致命一击,令她生无可恋。 罗远生跑得满头的汗,顾不上擦,没了往日的风度翩翩,看着重症监护的门,身体发抖,“安然她怎么这么傻。” 罗远生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多久了?”他是问安然抢救的时间,“四个多小时,我用安然的手机联系安然的父母,她父母不接女儿电话。” 安然这么久没脱离危险,温浅越来越紧张害怕,突然想起,用自己的手机给安然父母挂电话,如果有事见最后一面。 这回电话过去,响了三声,电话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你好!你是哪位?” 温浅想着措辞,尽量婉转,别吓到安然父母,“伯母,我是温浅,安然病了,在医院,她想见见你们?” “什么病?”温浅听出安然母亲的紧张,“伯母,您别着急,不是大病,她就想见见你们。” “好,我和她父亲马上过去。” 第42节 子女做了伤了父母心的事,父母依然牵挂,血浓于水。 罗远生手撑着头,也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估计罗远生更多的是想到这件事带给他的影响。 罗远生懊悔地说;“我跟她提分手,也是为了她好,她跟着我耽误她。” 温浅这种时候本来没心思跟他斗嘴,听他摘干净责任,道貌岸然,气不打一处来,“你都耽误好几年了,才知道?” 安然为她的错误差点付出生命代价,罗远生拍拍屁股走人,不受一点良心道德谴责,太不公平了。 罗远生痛苦地说;“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女儿得了白血病,我和我妻子谈了,选择维持家,为了孩子,我跟安然提分手,说得太急了,没考虑她能不能接受,是我的错。” 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温浅包里的手机响起,她掏出手机,心脏骤然一紧,顿了一下,按下接听键,熟悉的极想听到的声音,“你在哪里?” 她站起来,离开椅子,走到走廊尽头无人的地方,“医院。” “你怎么了?”电话里传来急切的声音,温浅心头一热,“我没事,是安然病了。” 电话里哦了一声,显然松了口气,“你忙吧!” 她眼前闪过他永远一成不变沉稳、波澜不惊的脸,他刚才紧张了,是以为她出事了,温浅握着手机,半天嗯了一声,结束通话。 重症监护室的门开了,一个护士走出来,“哪位是患者家属。” 温浅和罗远生冲过去,护士重复了一句,“哪位是患者家属?” 两人互相看看,都不是,“跟我来?”护士把两人领到一间无人的屋子,主治大夫走进来,“患者醒了,不过还要观察一阵。” 安然躺在活动病床上被几个医护人员推了出来,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温浅的心揪着疼,罗远生扶着活动床边,痛苦地轻声呼唤,“安然。” 安然疲惫地睁开眼睛,侧过头,闭上眼睛,她被推到单间病房,护士挂吊瓶,“患者还没有完全恢复,安静,别打扰她。” 温浅知道安然不想看见罗远生,安然的父母一会到了,罗远生引起她父母情绪激动,对他说;“安然已经脱离危险,你先回去吧!” 罗远生愧疚地看着安然,“我先走了,明天我再过来。”又对温浅说;“安然麻烦你照顾,有事给我打电话,安然的住院费我来付。” 罗远生走了,门关上,安然睁开眼睛,温浅看她眼神空洞,万念俱灰,心疼她,轻声说:“我告诉伯父和伯母了,她们一会就到了。” 安然现在最需要亲人的关心。 刚说完,门一下开了,安然的父母急急忙忙赶来,扑到病床前,看插着管子输液,面白入纸,安家父母吓住,安母哆哆嗦嗦地说:“小然,你这是怎么了?” 安然眼角溢出一滴眼泪,温浅替她擦去。 安然的母亲顿时控制不住,眼泪流下来,“然然,你怎么病成这样,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安然一句话不说,只是望着父母流泪,温浅赶紧安慰安母,“伯父、伯母,安然没事,大夫说安然身体虚弱,不能打扰。” 安然的父亲扶着她母亲,“小浅都是没事了,你别太担心了,然然病着,别惹她难过。” 安然的母亲擦着眼泪,看着女儿,“等你出院回家住,妈给你调理调理。” 安母回头问温浅,“然然得的什么病?” 温浅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才能不吓坏安母,手机恰在这时嘟地响了一声,温浅拿手机,走出病房,一条短信,‘在哪里?”’ 温浅看了三遍,然后回了一条,“医院。” 简帛砚没再回复。 温浅回病房,安母问;“小浅,你有事?” “单位有点事。”温浅撒了个谎,她不知该怎么跟安然的父母说安然自杀的事,拖一天是一天。 “小浅,我们在这里,你别耽误工作。”安母说。 “伯父、伯母我走了,我明天再来看安然。” 温浅走出医院,天已经黑了,她走到公交车站,看一下末班车时间,正好能赶上末班车,晚上公交车人少,车速很快。 温浅在家附近站点下车,看见楼对面那家新开的小饭馆里灯光明亮,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饭,几个小时神经紧张,身心疲惫,她朝家走去。 快走到楼前,她突然站住,前方一个人影站在那里,温浅走过去,距离三四步远站住,想说你怎么在这里,又觉得明知故问,临时改口说;“你等了多久?” “差不多三个小时。”简帛砚站在高楼投下的暗影里,“过来。” 温浅往前走了两步,简帛砚跨了一大步,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里。 温浅慢慢抬起手臂,回抱他,两个人静静地拥抱,良久,温浅松开搂着他腰间的手,往他西服兜里塞了一件东西,推开他,退后两步,“不再见了。”说完,快步往楼门走去,走得干脆决绝。 他的手伸进衣兜里,摸到她放进去酒店的房卡,死死攥紧,房卡棱角硌得手心生疼,她到底还给他了,这就意味着,她跟他彻底划清了界限,再无牵绊。 第27章 温浅一直走,告诫自己不能回头,她知道他在原地看着她,她不能软弱,不能心软,她几次想走回去,走到他身边,可是她害怕像安然,走过去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温浅进屋,开了灯,身心更加疲惫,为安然的事,简帛砚的出现,又在她心里掀起波澜,拒绝这个男人,她要用尽平生的气力,她觉得浑身虚软,脚下无根,两顿没吃东西,一天经历两次情感的大起大落。 她饿的发慌,心和胃都空着,阳台装粮食的矮柜里,下午她买了一小袋大米,两匝挂面,菜筐里一把嫩绿的小油菜,她摘了两棵菜心,草编的筐里有十几个白皮鸡蛋,她拿了一个鸡蛋,用小锅烧开水,卧鸡蛋,下了一小把宽面条,调了酱油、香油、鸡精、耗油汁,把一段葱白切碎,拿了一颗香菜,洗干净切段,面条熟了,把调好的汁倒入锅里,撒上葱末、姜、香菜,小厨房飘着香味,温浅馋的直要流口水。 汤清面白,上面飘着绿,温浅热气腾腾吃了一大碗,心里郁结,散去了,填饱肚子,她刷牙洗脸,回到卧室,绿色暗竹叶纹窗帘,挡住外面的黑暗,她心里有事,不安生,遂把卧室的灯关了,走到窗前,把窗帘撩起一条缝隙,朝楼下看,楼下已经没有黑色保时捷的影子,温浅终于松了一口气。 八点半,上床睡觉,太累了,连感兴趣的肥皂剧也不看了,睡得早,梦很长,梦见孩提时代的安然,梳着短头,开朗活泼,简帛砚没出现在梦里。 一夜梦里全是安然,早起,温浅心里不安,吃了个煮鸡蛋,喝了一袋奶,七点过点到了医院,她轻轻推开病房门,病房里只有安然的母亲在,安母听见身后门响,回头看见她,愁眉不展,“小浅,你来了。” 温浅走到病床旁,看见安然瞬间心揪紧,安然平躺着,眼睛望着棚顶雪白的墙壁,目光呆滞,脸跟墙壁一样白,安母低声说:“然然,小浅来看你了?” 第43节 安然收回望天棚的目光,看了温浅一眼,眼珠动都没动,没有任何反应,温浅心酸,安然的眼里再也燃不起热情,从前周围人都反对她跟罗远生,她依然执着的坚持,带着飞蛾扑火的炽热,然而大火烧烬后,只剩下一点余灰,温浅怀疑她这一生还能在爱吗?用尽了平生的力气去爱一个人,还能有力气爱别人吗? 温浅酸涩地叫了一声,“安然。” 安然静静的,没有回应,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温浅想说点什么,此刻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她,鼓起她生活的勇气,可是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因为安然的心掏空了,一个没有心的人,对周围事物没有了感觉。 温浅渐渐发现她不对劲,她进门到现在安然一句话不说,对她母亲也没说一句话,安母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出去说。 温浅跟着安母走出病房,来到医院走廊上,安然的母亲经过一晚跟来时精神状态截然不同,五十几岁的人,看上去憔悴苍老,“小浅,安然她不能说话了。” 温浅刚才就觉得安然哪里不对,果然,虽然她差点丢了命,老天还是没放过她,温浅头皮发麻,安母愁苦地说;“我问过大夫,大夫说大量服用安眠药,抢救过来,留下后遗症导致神经系统出毛病,失忆、失语。” 安然失忆了,没有,她万念俱灰的表情,说明她什么都记得,但是她失语了,她记得所有的痛苦,却不能说出来,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事实。 好半天,温浅艰难地问;“大夫怎么说?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语言功能?” “大夫说不好说,也许短时间能恢复,也许很长时间,看各人情况,她自己的意志。” 医学上有很多不确定性,安母看着她,“小浅,我听大夫说了,安然是自杀的,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安然跟那个男人分手了。” 温浅瞒不住,实话说了。她这段时间收拾房子,收拾自己的感情,没空关心安然,其实之前安然情绪很低落,温浅想起非常后悔,她应该多陪陪安然。 安母的心境是痛苦和悲伤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应该承受的结果。” 安然父母都是有文化明理之人,事到如今,只能盼着安然好起来,能说话,能忘却之前的伤害,正常生活。 安父提着医院食堂打来的饭菜从走廊一头走来,温浅对安母说;“伯母,你们进屋吃饭,我在这里呆一会。” “小浅,这么早过来,你吃了吗?” “我吃了。” 安父和安母进病房里,医院里一股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温浅推开走廊窗户,站在窗户边吹吹风,看见罗远生从拐弯处走出来,罗远生脸色不好,大概一夜没睡好觉,走到她跟前,罗远生站住,不敢直视她清澈的眼睛,“安然,怎么样了?” 温浅冷冷地说;“她不能说话了,大夫说神经受到刺激,失去语言功能。” 罗远生一愣,痛苦愧疚地低下头,“我害了她。” 他喃喃地说;“我以为安然很坚强,她不应该这样软弱,我…….”罗远生茫然无助地看着她,“我该怎样弥补?” “永远别在她眼前出现。”伤害已经造成,无法弥补,温浅说完,转身进病房,留下罗远生一个人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进病房,又怕见安然父母,他一生都愧对这个女孩,他害了一个人,一个曾经鲜活的女孩变成如今这样,没有一点生气,不能开口说话。 安母坐在病床边喂安然吃饭,安然不拒绝吃东西,安母喂一勺粥,她机械地张嘴吃着,没有喜怒哀乐,犹如一潭死水,激不起任何波澜。 温浅看着难受,对安然父母说;“叔叔阿姨,我先走了,改天我来看安然。” 安然父亲说:“谢谢你,小浅,多亏你救了安然一条命。” 安然对谁来谁走,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没看见一样。 温浅从病房出来,安母跟在她身后送她,“小浅,你忙不用来了,大夫说然然可以出院了,我和她爸打算明天给她办出院手续,接她回家住,报社请了长假,小浅你有空来家里玩,陪陪安然,跟她说说话,也许她能恢复快些。” “我会常去看安然,安然像现在这样,我心里也放不下。” 安母尽是无奈,医院的治疗只能到此为止,至于安然什么时候开口说话,只能听天由命。 安然的事情只能这样了,温浅从医院出来,想打的去单位,摸摸口袋里的钱,全部财产两千块钱,现在她有地方住,还能吃上饭,不算最惨。 一味节省,安于现状,是大爷大妈们的生活,因为他们已经不再年轻。 温浅招手叫了一辆计程车,回单位,搜集了a市s.d集团所有相关资料,快中午时,小杨问:“温姐,用不用给你订饭?” “不用,我明天出差,下午回家收拾东西。” “温姐,你要出差,去多久?” “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 时间长短还是温浅保守估计,也许一个月无功而返,搭上车费饭费住宿费。 把询证函等资料装进档案袋,她去营销部长肖云龙办公室,打声招呼,肖云龙叮嘱说,“小温,你一个人去注意安全,有事及时跟单位联系,或者给我打电话。” “放心,头,我不是第一次出门。” 肖云龙走过去把门关严,温浅看他表情变严肃,不知又出了什么岔子。 “小温,你知道彭文光想另起炉灶?”肖云龙绷着脸问。 温浅摇摇头,“不知道。” “小温,你跟小彭关系好,难道没听到一点风声?”肖云龙半信半疑,狐疑地眼神看着她。 “没听说。” “小温,你工作干得很出色,我准备推荐你做营销部副部长,我知道你跟彭文广关系好,如果知道有人损害公司利益,不管是什么关系,什么人,觉不能姑息,同事关系都不错,觉得为难,你可以跟我说,我保证不漏半点口风。” 肖云龙对彭文广处处提防,彭文光如果留在营销部,对他是个威胁,肖云龙处处打压彭文光,一直想抓住彭文光错,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彭文光在外面有业务,要抓住彭文光把柄,撬走合同损害公司利益,如果属实,公司上层不会姑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彭文光想离开,跟部长肖云龙不无关系。 为升职,打小汇报,出卖朋友,温浅不屑这种行为。 温浅中午回她妈家吃饭,顺便告诉她妈出差的事,季淑云一个人在家,“浅浅,我今早蒸包子,正想给你打电话,让你来取,白菜肉馅包子,你不吃肥肉,我放的全是精肉。” “妈,我明早出差,这次出差时间挺长。” “浅浅,单位就你一个人去?”季淑云不放心。 “我一个人去,不远,a市,坐火车三个多小时。” 第44节 “浅浅,你一个年轻姑娘,一个人出门,万一有什么事,没个照应,跟单位领导说说,不去不行吗?” 温浅怎么能跟她妈说,兜里就剩下两千块钱,如果要回一笔工程款,当时兑现,有点进项,现在是坐吃山空。 温浅怕她妈惦记,撒谎说;“妈,没事,对方公司是我们公司的老客户,我到地方有人接站,对方安排吃宿。” 季淑云真信了。 温浅进屋里给彭文光打电话,彭文光不知道在哪里喝酒,周围环境很嘈杂,说话声她要仔细分辨才能听清,“温浅,你找我有事吗?” “我告诉你一声,肖部长可是留意你的动向,你注意点。” “我怕他?居心叵测,阴险小人。” “我就是提醒你一声,我明天出差。” “温浅,我晚上给你践行?” “我晚上有事。” “你回来我给你接风。” 季淑云在厨房喊:“浅浅,吃饭了。” 温浅答应一声,“来了。” 结束通话。 温浅长这么大还真没去过a市,把所有大学同学过滤一遍,没有a市人,人生地疏,温浅决定乘明早火车去,坐硬座,三个多小时,普快到a市硬座车票三四十元,动车一个半小时到,二等座九十多块钱,差一半,差旅费公司不报销,个人负担,温浅手头紧,仅有的两千多块钱,住宿吃饭,一个月开销,温浅充分估计了形势,总公司派出清欠的业务员有的在外地住两三个月,都不一定能要回一笔款,行业内工程回款差,要钱难的现象司空见惯。 a市 傍晚,整个城市一片灯火辉煌,简帛砚坐在车里,街道两旁高楼大厦,从视线里匆匆掠过,几年没来,a市变化很大,他出差经过a市,中途下飞机,准备在a市逗留梁天,s.d集团老总秦世明,跟他有有些渊源,两人曾经一起参加优秀企业家交流会认识,此次应他之邀,中途下飞机,过来探望。 王世明在本市最大的酒店给他接风,两人见面,秦世明热忱握住他的手,“帛砚,一直想去看你,总有忙不完的事,今晚你我兄弟好好叙叙旧。” 秦世明比简帛砚大几岁,以兄长自居。 “秦兄,你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没有闲功夫聚聚,我这次行程,打出在你这里落脚的时间。” “帛砚你来,多住几日,我陪去新区转转,a市地产业经过几年低谷,虽然我手里没多少囤积房源,整个大形势不好,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今年销售量回升。” 秦世明的作风是稳扎稳打,两人碰了一杯,秦世明又道:“现在高品质楼盘热销,新开发一些小户型,适合工薪阶层,年轻小夫妻,配合各种销售策略,花样百出,难为我们营销人员,新开发几个楼盘,就剩尾盘。” 简帛砚笑道;“是你这个领头人英明睿智,你带的队伍过硬。” 秦世明按了按太阳穴,“战略方针对,别的都好说,说起营销队伍,寒城企业的营销业务员让人头疼。” “秦兄,还接触那些寒城人,能让你老兄头疼?” “说来,我不得不佩服,你们寒城的一个业务员,每天追着我要钱,追到厕所门口,堵着我要钱,无孔不入,死缠烂打,这一个月闹得我,神经恍惚,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就像从地底下突然钻出来。” 简帛砚感兴趣地问;“这样敬业能干的人才你不挖过来。” 秦世明笑着说:“我正有此想法,不光能干,还令人赏心悦目,是个美女。” 简帛砚敛了笑容,“她叫什么?” “温浅,我可不是好色,追了我一个月,硬是从我这里抠出来二十万,当初,她那个公司派人来要工程款,我面都没见,让助理打发了,这个姑娘这股韧劲打动了我,我也是不胜其烦。” “她现在还在a城吗?” 秦世明善于察言观色,“怎么,帛砚你认识她?” 简帛砚无奈笑笑,“认识。” “那我打电话叫她来,你们见见,正好一起在a市玩玩。”看简帛砚没反对,秦世明找出温浅的电话号,打过去。 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听,秦世明有点奇怪,“她还在a市,怎么不接电话?” 电话又响了一会,接通了,半天,电话里传来微弱的声音,“秦总……”包间隔音,极安静,简帛砚清楚地听见电话里粗重的喘息声,一把抢过秦总手里的手机,急切地问:“温浅,你在哪里?” 电话里微弱的声音说了一个旅店名,又断断续续说:“在s.d集团对面胡同的小旅店。” 简帛砚放下手机,急切地说;“快带我去。” 秦总的司机开着车,十万火急地开到s.d集团对面一带,往一个小胡同里拐进去,胡同两旁开着一些小旅店,小饭馆,杂乱无章,路越来越窄,几个人只好下车步行。 多亏秦总的司机对这一带熟悉,经常来这里小饭馆吃饭,前面带路,几个人往左拐到另一条胡同,简帛砚看见一个挂着红灯笼的小旅店,门脸上挂着一块牌匾,如意旅店。 简帛砚箭步冲进去,进门对面是一个窄窄的陡峭的楼梯,仅能一个人通过,他高大身材踏着木制楼梯咯吱直响,像是承受不住这个高大男人的重量,一个中年妇女从楼梯口往下看,问;“住店的?” 简帛砚简短地说:“找人,有个叫温浅姑娘住在那个房间?” “你找温浅,那不是,205房间,她这一天没出屋,好像现在还在屋里。” 狭窄的走廊,两侧几间客房,简帛砚看门牌号205,脚步没有迟疑,直接撞门进去,里面门没锁,简帛砚刚进屋,屋里光线暗,一时没适应,这两排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门上面一块玻璃,走廊微弱的灯光透进点光亮,屋里没点灯,这种没窗子的房间,白天跟夜晚一个样,屋里不打灯,看不清里面情形。 老板娘跟过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摸到开光,打开灯,房间骤然亮了,简帛砚看见温浅合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冲到床边,急促地叫了声;“温浅。” 温浅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闭上,简帛砚听她微弱自言自语,“幻觉,不是真的?” 简帛砚看她脸色涨红,探手摸她额头,烫手,显然,温浅高烧,简帛砚二话没说,把她扶起背着她朝外走,这时,秦世明跟过来,“温小姐病成这样,怎么不去医院?” 旅店老板娘跟在二人身后,“我纳闷,温姑娘平常闲不住,怎么会一整天没出屋,客人的事,我们也不好过问。” 简陋的木制楼梯,简帛砚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秦世明跟在他身后,跑得气喘吁吁,司机把车开过来,简帛砚把温浅放到后座,然后自己上车,坐在后座。 第45节 秦世明坐副驾驶位置,告诉司机,“快,去市第一医院。” 简帛砚坐在后座上,抱着温浅,听她呼吸沉重,人烧迷糊了,低头看她嘴唇都烧裂了,简帛砚抱着她,隔着衣裳,感觉她的身体像火炭似的,心急,催促,“快开。” 司机猛踩油门,在车流中穿行。 温浅好像身体打哆嗦,发高烧冷,简帛砚解开上衣把她裹住,温浅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靠,寻求温暖。 清晨,医院一间病房里,天蓝色的窗帘,透过晨曦微光,温浅睁开眼,朦胧光线里,窗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笼着淡淡的光晕,温浅想张嘴叫,口干说不出话。 简帛砚听见身后声音,回过头,床上之人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他。 简帛砚走到床前,俯身摸摸她额头,冰凉,烧退了。 “你生病为什么不去医院?”低柔责备的话语,透着关切。 | “我吃药了,带的钱花完了,留着钱买火车票回家。” 她水润的大眼睛,怯怯地望着他。 简帛砚的心狠狠地一疼。 第28章 简帛砚摸着她清减的脸颊,“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温浅虚弱地笑笑,“我以前有病吃点药就好了,这次重一点。” 她说着,一低头,突然,显出惊愕的表情,她掀开蓝色被罩套着的夏凉被,自己身上穿着睡袍,她抬头,紧张地望着简帛砚,“我的衣服……” 简帛砚的唇贴了一下她的额头,试试她热度,宠溺地说了句,“傻瓜,你身体什么地方是我不熟悉的,害羞什么?” 温浅脸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昨晚烧得很厉害,我给你换上睡袍,方便物理降温”简帛砚解释说。 温浅仰头看他,迟疑地问;“你替我擦身?” 他看她紧张神色,俯身,用额头顶在她额头上,“我不亲手替你擦,难道我还能便宜别人。” 温浅不好意思,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小傻瓜,你病成这样,我还能想别的吗?离开我,你就这样糟蹋自己?” 他亲昵的语气跟她说话,她心里一热,眼眶潮润,侧过头,她在异地他乡这一个月,没有熟悉的人,没有人关心她,讨要欠款到处碰壁,屡次遭到冷遇,带两千元钱,住20元一天的小旅店,个钟艰辛只有吞到肚子里,想着那二十万工程款,贰万元的提成,似乎也值了,本来想买火车票回家,大概是一个月多月的奔波,身体承受不住,病在旅店里。 简帛砚想责备她几句,看她生病期间,表现出少有的软弱,不忍心责怪,板过她的头,一下下亲她的眼睛,温浅的眼睛被遮住,软软的微凉触感,她不敢睁开眼睛,怕眼泪落下来,被他看见。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简帛砚直起身,“请进。” 助理小刘探入半个身子,看屋里没什么情况,走进来,手里提着两个保温桶,“我给温小姐在粥铺买的小米粥,还有牛肉粥。” 小刘把保温桶放在温浅旁边的桌上,“这家粥铺早餐十几种粥,我买了小米粥,我不知道温小姐爱喝什么粥,我堂嫂生小孩喝小米粥,小米营养价值高,温小姐如果不爱喝,还有牛肉粥。” 温浅看一眼小刘手里还有个方便袋,里面装着几个煮鸡蛋,纯坐月子的伙食。 “好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温小姐上午点滴,我们下午回寒城,温小姐在这里养病不方便,还是回家养。” 小刘想不出准备什么,如果开车走,秦总这里有几部车,随便开一部保姆车,回去后,让司机给开回来就行了,看简总看温小姐宠溺的眼神,明白了,自己当电灯泡,碍事,如果还想升职赶紧走人。 小刘出去把门带上,温浅支撑要下地,简帛砚急忙阻止,“你病着,老实躺着。” 温浅憋了半天,憋脸红了,小声说:“我要上卫生间。” 简帛砚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往卫生间走,温浅挣扎,“放我下来,我要自己去。” 她挣扎得厉害,他只好抱着她走回来,放她坐在床边,蹲下找到拖鞋,替她穿上,温浅站起来,刚一迈步,烧了一夜,身体虚,头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两晃,简帛砚急忙扶住她,板着脸责怪,“病成这样,还逞能,现在我对你没兴趣。” 温浅刚走两步,听他说对自己没兴趣,想起那晚他拒绝自己说对自己没有*,顿时产生报复之心,她几乎被他抱在怀里往卫生间走,温浅的手臂软软地攀在他脖子上,头歪在他项下,唇有意无意摩挲他敞开衬衣的锁骨,喉结。 蹭了两下,简帛砚身体僵硬,搂着她的手臂更紧了,温浅坏笑,没兴趣,让你没兴趣。 他半搂半抱把她带到卫生间门口,温浅站住,“我自己能行。”她执意要自己进去,简帛砚没办法,拗不过她,略沙哑的声说;“我在门口等你,有事喊我一声。” 长这么大温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娇气过,上大学时,寒假她打两份工,白天在一家商场里做促销,晚上去饭店端盘子,病倒在寝室里,寝室里的人放假都回家了,她发烧四十度,实在挺不住去医院,大夫让她住院,她拿了点药回来了,吃了药,烧得昏昏沉沉的,硬挺过来了,住院花去她打工赚的钱,学费还有生活费,就没有了。 她上完厕所,直接洗漱,她住的是单间病房,感冒发烧住单间病房,她还是头一次,从小到大她不记得住过医院。 她刷完牙,捧起冷水洗脸,盥洗间墙壁上挂的毛巾是新的消了毒的,这种档次的病房,什么都是新的,包括床单被罩,满足她小洁癖,没有条件,本人又有洁癖,出门在外是很痛苦的,温浅充分地体会到这一点,温浅住的小旅店卫生状况还算不错,不过床单被罩都是别人用过的,温浅出门自己带一套床单被罩。 她妈说她穷讲究,这句话仔细琢磨,意思是只有富人才有资格讲究,穷人太讲究就是事多,像简帛砚到什么地方还用担心卫生条件问题,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温浅正擦脸,盥洗间的门被大力推开,温浅一愣,侧头看,简帛砚神色紧张站在门口,立刻明白了,自己在卫生间时间长了,他以为她有什么事,看他面部线条紧绷,她走过去,他挡在门口,她抱住他的腰。 他扶着她的头,凝视着她,低哑声;“你知道昨天看到你在小旅馆床上躺着,半昏迷,当时吓坏我了。” 她轻抚着他的背部,轻声安慰,“别太紧张了,我没事。” 如果说这个世上最在乎她的人,她想是他吧,他这么紧张她,她都快被他软化了。 简帛砚把枕头放在床头,温浅靠在床头坐着,他坐在床边上,端着保温桶,拿着小勺舀了一勺小米粥,放到嘴边吹,舌尖尝尝,不烫,才喂给她喝。 温浅张嘴喝下去,简帛砚一个富家公子,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却能如此细心地照顾她,温浅说不出的感动。 简帛砚又舀了一小勺米粥,勺子放到她嘴边,看见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被她看得心里发热。 温浅吃了小半碗粥,简帛砚剥了一个煮鸡蛋喂给她吃,温浅病着,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东西,他用心地剥鸡蛋皮,鸡蛋上沾了一小块皮都细心地拿掉,这时,护士走进来,看着简帛砚剥鸡蛋,说:“家属,病人发烧吊瓶,点消炎药,最好不吃鸡蛋,过几天好了再吃鸡蛋,补充一下营养。” “我吃。”简帛砚也没介意,把剥了皮的鸡蛋放进自己嘴里, 第46节 护士笑对温浅,羡慕地说;“你老公真好,昨晚赔了你一晚没睡,紧张够呛,很会照顾人,太细心了。” 小护士边说边朝简帛砚看,高富帅的老公,还能这样体贴,这女人真是命好,赚到了。 温浅想说他不是我老公,以后还不知道是谁的老公,看简帛砚听了挺受用的样子,没解释,笑笑。 小护士拿出一支体温计,甩了甩,“家属,量一下患者体温,一会把度数告诉我。” 简帛砚接过,护士出去,简帛砚抱着温浅躺下,拉开被,把她睡袍领口往两边拉了拉,露出一片酥胸,把体温计给她夹到腋窝里,怕她冷,拉上被子给她盖上,为她捋了捋头发。 五分钟后,取出体温计,简帛砚对着亮着地方看了下,37°,低烧,温浅年轻,身体素质好,吊一晚水,烧退了。 温浅看着他拿体温计的手,“好了,没事了?” 简帛砚把温度计放下,严厉地说;“记住,以后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温浅听口气像训斥员工,念在他守了她一晚,熬夜眼睛都有血丝了,不跟他计较,他是关心她,替她着急,心里反倒感动。 他绷着脸,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他咳了一声,声音不觉柔了几分,“听话。” 有人敲门,简帛砚回头,“请进。” 还是方才那个护士进来,推着车,车上放着药瓶针头等物,护士弯腰,拿过温浅的左手,温浅皮肤白得几乎透明,蓝色的血管在皮下很清晰,护士拿着针头,简帛砚抱住她,身体挡住她的眼睛。 年轻护士笑说;“你老公真疼你,小朋友扎针都不怕。” 温浅几乎不记得直接上次扎针是那一年,她有晕血的毛病,本来心里害怕,贴着简帛砚的胸膛,温暖安心,不知不觉不害怕了。 温浅的血管好找,护士手法不错,扎了一次就成功了,温浅没感觉到疼。 过了一会,女院长领着一群人来查房,亲自替温浅检查一遍,对简帛砚很热情,“秦总交代,好好照顾患者。” 简帛砚客气地说“劳动院长亲自过来,非常感谢。” 中年女院长笑着说;“秦总吩咐,我们不敢怠慢,听说患者昨晚送来时烧得很厉害,一晚上烧就退了,这是简总的功劳。” “哪里,这是贵院大夫医术高明。”简帛砚客套几句,这家医院的医生护士昨晚为温浅忙活了半宿,秦世明的面子大。 院长带着人接着查房,简帛砚送走院长回来,温浅退烧,人精神了,对简帛砚说,“我现在没事了,换药按铃叫护士,你一夜没睡,躺沙发睡一觉,不是下午才走吗?” 简帛砚看一眼病床,病床很宽大,挑眉说:“你往里点。”温浅往旁边挪了挪,简帛砚躺在她身边,实在困了,一会就睡熟了。 两人总不好并排躺着,病房医生护士经常进来,温浅靠床头坐着,简帛眼睡着了,面部表情放松状态,唇不像平常紧抿着,温浅视线看到他头顶,他乌黑浓密的中短发,温浅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发丝有点硬,难怪人强势霸道,他熟睡往她的身边靠,紧贴着她,温浅拉过被替他盖上。 简帛砚睡到秦世明过来,吵醒了他,秦世明打趣他,“这哪里看着像病房,我看像洞房。” 温浅追了他一个月,熟悉了,笑着说:“秦总真会开玩笑,我追着秦总要钱的时候,秦总可是从未给过我笑脸。” 秦世明哈哈大笑,“我要知道你是帛砚这么宝贝的人,我还哪里敢摆什么架子,别说要二十万,二百万,两千万我也不皱眉头,哪能让小温你受委屈,帛砚心疼,怪我,我可吃罪不起。” 简帛砚靠在床头,跟坐在沙发里的秦世明说话,中间护士来换点滴瓶,对秦世明很客气,可以看出秦世明在此地的人脉地位,大概在本市没有不认识秦总的。 秦世明对温浅说;“我本来打算把你挖过来,到我这里有适合你的位置,看来帛砚不舍得,我这没机会了。” 简帛砚问;“秦兄,你要把温浅安排什么合适位置?” “公关部。” “你的公关部不是一群美女。” 秦世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美女是不少,没什么内涵,长着一张漂亮脸蛋,浅薄没什么味道,公关工作,搞成□□。” 温浅笑说;“我可以理解为秦总这是夸我吗?我没有□□秦总看来对了。” 秦世明哈哈大笑,简帛砚斜睨了她一眼。 秦世明站起来,“我本来想中午请你们吃饭,小温不巧病了,等以后有机会,我现在回公司处理一些事,下午过来送你们。” 温浅打吊针,不能送秦世明,简帛砚送他出去,走出门口,秦世明拍着简帛砚的肩膀,“老弟,我看出你很在乎这个姑娘,我不留你了,带她回去养病,家里舒服些,过阵子我去看你。” 温浅下午挂完水,医生又做了全身检查,万幸高烧肺没烧坏,秦世明的司机开着保姆车,送简帛砚一行人,助理小刘坐在副驾驶位置,温浅和简帛砚躺在后面,温浅下午体温回升,低烧。 简帛砚上午补了一觉,下午有精神头,跟温浅并排躺着,扯过温浅的手,看她手背扎的针眼,温浅的手腕戴着一串珠钏,他无聊摆弄,他摸着她的白玉臂,温浅看前面司机和小刘,抽回手臂,不让他摸,简帛砚故意把大手伸进她的衣领,温浅吓得花容失色,简帛砚笑着收回手,扯过她手臂,这回温浅不敢抽回手臂,任他抚摸。 三个小时后,车驶入寒城,温浅中间睡了一觉,车子进寒城她醒了,傍晚时分,太阳落了,温浅对简帛砚说:“先送我回家。” “你病着,一个人怎么行?” 温浅怕他不答应,说;“我去我妈家。”简帛砚的手伸过去,摸她的头,她的头还很热,一般发烧晚上重。 “不行,我不放心。” 外面天色暗了,车内光线暗淡,温浅看不清身旁简帛砚的表情,简帛砚的语气不容置疑的霸道。 简帛砚对前面的小刘说:“直接开到南山别墅。” 简帛砚把车座抬高,两个人并排坐着,简帛砚突然探手到温浅身下,把她抱坐在怀里,温浅吓得看前面两个人,前面两个人目不斜视,不看后面,大概听见动静,能分辨出两人亲昵地叠在一起。 温浅爱面子,不好意思,要挣扎下去,简帛砚搂着不放,温浅挣扎徒劳的,不敢弄出动静,顾及前面两个人,不敢动了,任由他抱坐着,她此刻想回家,看样他不能放她回去,温浅不愿意,拗不过他。 小刘在前面引路,保姆车穿过城市中心,寒城一面临海,保姆车往寒城南,开到南青山脚下,宽阔的道路蜿蜒而上,半山腰一带别墅群,车往上行一段路,来到一幢别墅前,铁门打开,保姆车开了进去,温浅被简帛砚抱在腿上,一直看窗外,这幢别墅是整个这片别墅看海最佳位置。 温浅暗想,这是他的家,他把自己带到家里,温浅紧张,简帛砚发觉她身体僵硬,贴着她耳边小声说:“放松。” 天色半明半暗,温浅朦胧中看见别墅草坪,别墅前有一个大游泳池,车子绕过游泳池,停在别墅门前,小刘先下车,拉开后面车门,简帛砚抱着温浅迈步下车。 简帛砚抱着她往灯火通明的别墅里走,温浅挣扎要下地,简帛砚严厉警告说:“老实点,不老实把你扔地下。” 第47节 他手一松,温浅本能搂住他脖子,简帛砚打横抱着她,走进别墅。 简帛砚抱着她进门,一个面容和蔼跟温浅母亲差不多年纪的妇人迎出来,“大公子回来了。” “余妈,打电话叫周大夫,煮点粥,煮烂点。” 那个叫余妈的,看着他怀里的温浅,“这位姑娘病了?” 温浅把脸藏在简帛砚怀里,不好意思睁眼看,余妈答应一声,简帛砚抱着她往楼上走。 上到二楼,进了一间卧室,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床一沉,温浅睁开眼睛,正对上简帛砚黝黑的眼眸,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咬了一下她的鼻尖,顺势躺在她身旁。 “我想洗澡。” 温浅住一晚医院,总觉得身上有消毒水味,闻衣裳好像残留难闻的消毒水味。 “鸳鸯浴。”简帛砚噙着笑说。 “不。” 他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脸,“跟我什么都做了,还这么害羞。” 温浅坚持自己洗,简帛砚看她走进卧室里的浴间,问:“你没事?” “没事,我病好了。” “有事喊我。” 温浅生病身体虚弱,不能泡澡时间过长,迈出浴缸,拿过自己的衣裳,总感觉有医院的味,又没带睡衣,她看浴室外间衣柜里都是男人的浴袍,挑了一间白色的浴袍穿上,领口很大,浴袍宽幅能把她纤细的腰肢裹两圈,长到拖地,她把浴袍裹紧,走出浴室。 简帛砚已经洗完澡,斜倚在床头等她,看她穿着自己的白浴袍,肥肥大大,甚是可爱。 温浅站在地上擦头发,这时,余妈进来,“周大夫来了。” 温浅穿着简帛砚的浴袍,赶紧爬上床,拉过被子盖上。 进门的是个中年医生,周医生温文尔雅,替温浅检查一下,量了体温,温和地说:“温小姐没事,坚持吃药。” 温浅孩子气地问:“不用打针?” 周医生微笑,“不用打针。” 周大夫开了一堆药,耐心地告诉简帛砚吃法,简帛砚一一记下,周医生告辞走了。 温浅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身子,看着简帛砚说;“现在可以放心我回家去吗?” “等你完全好了,才可以走。” 说着,他拉开被子,跟温浅躺在一床被子里。 温浅四处打量这个房间,这间是二楼主卧,简帛砚的卧房,装修欧美风格的设计,咖啡色和灰白色协调搭配,大气简约,卧室摆设欧美家具,明亮大方,简约的线条,和天然的实木纹路,尽显高贵典雅,温浅猜测这个房间的设计方案出自著名设计师之手。 简帛砚躺在她身旁,突然问;“想什么?” “研究你房间的设计风格。” “你学什么专业?” “室内设计。” “你以后有什么计划?” “以后开室内设计工作室。” 简帛砚侧过头,唤了声,“温浅” 他突然很郑重地叫她的名字,温浅偏头看他。 “留下,别走了。” 简帛砚的目光温柔宠溺,专注地看着她。。 第29章 “留下,别走了。”简帛砚的目光专注,温柔宠溺。 温浅没能明白,他说的意思是今晚留下不走,还是以后不走了,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说今晚,温浅没回答,不能确定他话里的含义。 “搬过来住,好吗?” 他看她没表示,又补充了一句。 温浅看着他,这次他说得够明白了,没有求婚,不是结婚,是同居。 “除了婚姻我无法给你,其它的包括爱情我都可以给你。” 这个男人深情缱绻,难道这是她的错觉。 温浅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嘲嗤一笑,“在你眼里我温浅是不是太下贱了?” 简帛砚没有生气,他耐心说服她,“婚姻也不能保证长久,谁知道以后的事,也许我们能一直走下去,一生一世。” 温浅半天说不出话,心里涩涩的难受,她没奢望他娶她,可是他说这种话,把自己当成什么,眼中有湿意。 她忽地一下坐起来,穿鞋下地,走进浴室,关上门,脱下他的睡衣,快速换上自己的衣裳,她拉开门,刚要迈步出去,简帛砚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她,眼底一片暗沉,似有一团散不开的浓墨,温浅到此刻已镇静下来,冷声说;“让开,我出去。” 他没有让开,坚持说:“你考虑考虑。” 她想都没想,“我没什么可考虑的,你看错人了。” 第48节 她推开他,朝外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暗哑的声音,“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是真的…….” 他顿了一下,“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温浅站住,没回头,“求你,放了我。” 她听到自己声音很虚弱,她不敢看他,不敢跟他对视,她恨自己太不争气。 两人僵持一会,他放开手,“我送你回去。” “不。” 她不能跟他在一个空间单独相处,她怕某一刹那突然失去拒绝的勇气,他的存在对她都是极大的蛊惑。 当他一放开手,温浅拿过包,快步朝房门走去,手一接触到金属扶手,她毫不迟疑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下楼时,走得太急了,正生病身体虚弱,只觉一阵阵眩晕,脚下像要踩空,她赶紧抓住木质楼梯光滑的扶手,她下了楼梯,几乎是小跑着出门。 简帛砚站在楼梯拐弯处,望着那个纤弱的蹒跚的背影,余妈走出来,“大少爷,温小姐怎么走了?我粥快煮好了,她不是病着。” 简帛砚几步跨上楼,回卧室里取出周大夫开的药,提着装药的袋子,跑下楼,追温浅去了。 温浅跑到别墅大门,别墅大门锁着,她出不去,她焦急在看四周,想找个人把门打开,身后传来急促熟悉的脚步声。 简帛砚追了上来,“你跑什么?” “把门打开。” “天晚了,我开车送你,这里叫不到车。” “开门。” 她声音急促语气不善。 深秋时节,温浅穿着一件内衣,外面罩着一件小外套,秋风无孔不入,她浑身冰凉,声音也冷冰冰的。 他手里握着遥控器,无言地按下,别墅大门徐徐打开,刚开了一条缝隙,她立刻跑了出去,她跑出别墅大门,站住辨别一下方向,一条路,通往山上,山下,她蹒跚地沿着通往山下的路往山下走。 她大病刚俞,身体没有恢复,脚底下像踩棉花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就一个意念,往山下走,离他远点,远点,再远点。 突然,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她高烧后肌肉酸痛,索性坐在地上,打开提包,拿出手机,她下一款打车软件,想用滴滴叫车,拿出手机一看,倒霉透了,手机没电了,她恨不得砸了手机,关键时刻手机竟然没电了。 她爬起来,身体摇晃,脚下发飘,山上风大,像要把她刮跑,冷风吹透了她单薄的衣裳,她身子打着寒颤。 寂静的夜,突然传来一声轮胎摩擦地面急刹车声,寂静的山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上车。” 温浅清醒地意识到,如果照这样走下去,走到天亮能到家,还得进医院,她默默上车。 她刚一上车,简帛砚猛然一踩油门,车窜了出去,他像跟谁赌气,山路弯曲,他开得飞快,如果前方有车辆,躲都来不及,温浅紧张得要命。 总算一路对面没有车辆驶过来,车开到山脚下,温浅的身体支持不住,几乎虚脱了,刚才强撑着走了一段路,又受了惊吓,温浅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像瘫了一样,简帛砚也不看她,车里的空气都是压抑的。 车开到她住的小区门口,温浅拿着包,拉开车门,刚要下车,“等一下。”一直没说话的简帛砚塞在她手里一个袋子,温浅扫一眼,是那个家庭医生周大夫给她开的药,嘱咐按时服用,温浅接过,然后下车。 车停在道边,离楼门五十米远,温浅走得挺吃力。 简帛砚看着她摇摇欲坠地走进楼门,靠在椅背上,从未有过无力感。 温浅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地爬上二楼,打开门,进屋里,几乎一头扎在床上,她躺了很久,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简帛砚的话,‘除了婚姻我无法给你,其它的包括爱情我都可以给你。’ 她问自己,需要爱情吗?回答是肯定的,她向往爱情,渴望跟那个人的爱情,但她想要给爱情加一个形式,那就是婚姻,她想要一个爱她的人,她也同时爱他,生一个孩子,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她要堂堂正正地爱,风风光光地嫁人。 而这一切她是多么希望跟那个人一起,其实,她一开始就知道,他和她没有结果,可是偏偏放不下。 她浑身发冷,不知道是屋里冷,还是路上冻的,亦或是心冷,她浑身打哆嗦,身上又烧起来。 她挣扎爬起来,看见窗台上放着药袋子,想吃药,没有水,她扶着墙走到小厨房,一个月没回家,锅灶都是冷的,没有热水,她拿水壶,接了半下水,开煤气烧水。 水烧开,晾凉,她按说明,把药吃下去,把柜里的厚被拿出来,棉衣通通压在身上,吃了感冒药,不久,昏昏沉沉睡了,手机响了几次,她恍惚听见,也没接,她实在没有力气接电话。 睡了一宿,身上发了汗,早起烧退了些,她摸了摸自己额头,温热,这时手机响了,她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沙哑着嗓子说了声,“喂。” 对方半天没说话,她扫了一眼,是他打来的。 她拿着手机,赤足下地,走到窗前,一只手把窗帘挑开一条缝隙,往楼下瞧,看见他的车停在楼下昨晚的位置,他或许就在车里给她挂电话,心不由咯噔一下,他一整晚在她家楼下没走。 突然,她心底涌起一股酸涩,对方手机没挂断,她几乎颤着声说:“我病好了,没事。” 她先挂了电话,至始至终,他一句话没有说。 她一直站在窗前,赤足没穿拖鞋,地板的冰凉,顺着脚底直凉到心里,她看着他的车子开走,才躺回床上,闭眼,结束了,这回真的是结束了,她拒绝了他的提议,而且已经说得很清楚,他骨子里倨傲,应该不会再纠缠她。 温浅心里默默跟他告别,尽管一万个舍不得,她也不得不了断这段感情。 生活在继续,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兜里仅剩不到一百块钱,吃饭都成问题,她打起精神,去卫生间梳洗,换好衣裳出门,在楼下对面小饭馆喝了半小碗粥,朝老板娘要了一杯白开水,把感冒药吃了。 然后,步行去单位,七八分钟的路,她身体弱,走得慢,走了十五分钟才到单位。 直接去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里叶灵正给梁总擦桌子,门半敞开,温浅只怪自己视力好,叶灵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擦到梁总身前桌面,梁总的手放在桌上,摸着叶灵的手,叶灵拿抹布的手停顿在哪里,两人眉来眼去。 温浅没空等他们俩调完情,伸手在半敞开的门上象征性地敲了两下,叶灵反应极快,匆忙把手缩了回去。 温浅佯作没看见,迈步走进办公室,叶灵看着她,换上一副笑容,掩去反感,“温浅你出差回来了。” 温浅看了她一眼,叶灵脸上的妆容精致,标准的职业笑容,“叶部长越来越漂亮了。” 叶灵高兴地说;“是吗?温浅就是会说话。”她不喜欢温浅,喜欢听温浅夸赞她,尤其是在老总面前。 第49节 叶灵出去,梁岩看着温浅,和气地说;“小温,你这个月业绩很不错,又要回一笔款,我没看错你,年轻有干劲,比某些男人强。” 温浅不知道他指的是营销部的哪位男员工,似乎对某人很不满,温浅接过话茬,“梁总,款已到账,我的提成现在该兑现?” 梁岩是个铁公鸡一点不假,许进不许出,款入到账面,往出支,好像割他的肉,梁岩脸上态度越发和蔼,笑容亲切,“小温,清理陈欠款,公司方面对提成比例问题还要研究一下,有人提出提成过高,资金流入个人腰包里,对付出辛苦努力的员工不公平,你的提成奖金还是等一阵。” 温浅二话没说,转身回办公室,小赵看见她,“温姐,你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匆忙,没给你们带好吃的,以后补上。” 她坐在电脑前,三两分钟,快速打了一封辞职信,拿着又去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开着,屋里没有外人,就梁岩自己,她直接走进去,把辞职信拍在桌上,梁岩看一眼,皱起眉头,“小温,因为提成奖你跟我闹情绪,我理解,拿辞职威胁我,就不对了。” 温浅面色平静,淡淡地说:“我没有威胁梁总的意思,为了这二十万,我病在旅馆里差点把命丢了,我跟公司就清回陈欠款提成比例之前有协议,白纸黑字,不是空口无凭,梁总出尔反尔,寒了拼命努力工作人的心,我辞职,你按协议该付给我多少一分不能少。” 梁岩没想到她竟然要辞职,营销业务员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客户,如果走了,去了竞争对手的公司,将手里的客户带走,合同流失,给公司造成损失。 梁岩往椅背一靠,笑容满面,“小温,你太厉害了,辞职信收起来,我还想重用你。” 温浅跟梁岩交涉,抠出两万块钱,又剥了一层皮,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她脚下虚软走路不稳,她今天递交辞职信,不是意气用事,梁岩为人度量窄,在梁岩手下不是长久之计,她要另做打算,先找一家室内设计工作室应聘,为将来自己开工作室做准备。 财务出纳小杜从网上银行打款,把两万块钱打到温浅□□里,温浅摸着包里的卡,心落到实地,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有过兜里仅剩一百块钱的经历。 她刚迈进营销部办公室,听潘梅跟小赵说;“你们部里那天送彭文光?” 小赵说;“后天晚上,公司有跟彭哥关系不错的,愿意参加,aa制。” 温浅走到自己座位上,身子好像轻飘飘的,潘梅走过来,“小温,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小赵也过来,关切地说:“温姐,看你很难受,回家休息吧!” 温浅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水,稍稍恢复点,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一看,是彭文光的电话,“温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 “今晚我有个饭局,请的都是很重要的人,你能来吗?” “在什么地方” “竹林炭火楼,晚六点…….” “好,我准时去给你捧场。” 温浅应下,告诉小赵一声,有人问起就说她去医院了,她回家吃了药,然后蒙头睡一觉,养足精神,准备晚上的应酬 直睡到黄昏时分,她才悠悠醒转,莫过手机,看一下时间,五点了,她坐起来,出了一身透汗,睡衣潮乎乎的,坐一会,等汗消了,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洗完出来,擦干头发,准备晚宴穿的衣裳,她拉开立柜,才想起她的旅行箱在简帛砚家里,昨晚走时匆忙忘了拿了。 她翻了半□□柜,没有合适穿的衣裳,最后勉强挑了一条中长袖裸色深v领修身半长裙,这条裙子温浅当时买时特别喜欢,后来没机会穿,上班不好意思穿,一直压箱底。 她又吃了一遍药,换上裙子,照卫生间镜子,裙子低胸,很性感,温浅把领口处往上提了提,由于生病,她唇色苍白,挑了一只口红,涂了一点在唇上。 在裙子外面罩了一件淡粉色短大衣,衬得脸色好看多了,看表六点整,准时出门。 竹林炭火楼是寒城有名的酒楼,深秋时节,气温下降,屋外的冷,屋里红彤彤的炭火,热气腾腾,团团围坐,气氛温馨。 彭文光招待几个朋友和方方面面的人,这一张桌上,女的就温浅还有一个叫李姐的人,李姐叫李芳珍,名字听着朴实无华,人可是不一般,自己开厂子,酒桌上,几个男人讲荤段子,她应对自如。 温浅给一干人服务,取蘸料,调汁,倒酒,斟茶,忙得不亦乐乎,彭文光的一个大客户,盛总,热情地招呼,“小温,别总忙乎了,他们又没喝多,吃什么自己取,你又不是丫鬟,让他们指使。” 几个男人都凑趣附和,汪副总说:“美女我们那里敢支使,坐下一块喝酒,现在的女孩子有的比男人酒量高。” 盛总端酒,“我敬温小姐,我们见过一面,算老熟人。” 彭文光给李芳珍使了个眼色,李芳珍拉住盛永军,“盛总,别只顾着跟美女喝酒,把我这个大婶晾一边。” 盛永军笑说:“哪里,哪里敢慢待李厂长。” 温浅本来有酒量,这几天身体不好,酒过数巡,起身推说去卫生间,出去躲一会回来,酒桌上的男人都已经喝得五六分醉。 温浅走到盥洗间,感冒加上酒精的作用,头晕乎乎的,温浅在盥洗间待了十几分钟,缓一缓酒,听见走廊里有人喊:“温浅、温浅。” 好像同桌彭文光的朋友李芳珍喊她,高档酒楼,包间门关严,走廊里没人,静静的听她喊自己名字,温浅不能躲着,只好答应一声,“小温,你出来这么长时间,文光怕你不舒服,让我来看看。”李芳珍走过来。 “我没事,这两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一会进去。” “小温你快来,盛总找你,直问你喝酒怎么跑了。” 李芳珍回包间,没注意另外一条走廊里,一个男人从盥洗间出来,听见两人说话声,回头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 温浅在盥洗间又呆了一会,走出来,沿着走廊往包房走,拐了一个弯,一下站住,看见简帛砚靠着窗子,双手插兜站着。 温浅的心收紧,慢慢走过去,简帛砚上下打量她,目光锐利,眉宇间隐有一股戾气,“在我面前矜持保守,这样打扮是给外人看的。” 他挑剔的眼神,话里含着讥讽。 温浅看他的目光盯着她的胸部,裙子领口开太深了,一低头,走光了,她抓紧领口,解释说;“我的旅行箱在你哪里,我家里没有这种场合穿的衣裳。” 她在跟他解释,他面色缓和,“我明天让司机把旅行箱给你送去。” 这时,走廊那头李芳珍又喊:“小温,你快点,汪副总等着跟你碰杯。” 温浅答应一声,对简帛砚说:“她们叫我,我过去了。” 她从他身边经过,走两步,又回过头说;“我生病谢谢你照顾。” 他紧抿着唇,一声谢谢,无形疏远了,曾经亲昵关系变生分。 总算酒局结束,温浅还在低烧,又喝了酒,身体疲惫,走出酒楼,站在门口,互相告别,几个男人喝得兴奋,盛永军坐进车里,朝温浅招手,“改天我请小温喝酒,小温赏脸。” 李芳珍佯作不满意,“盛总单请温浅,我们就不带了。” 第50节 “哪能把李厂长落下,全叫着,我请客。” 代驾司机开车把几个喝得半醉的男人送走了。 彭文光对温浅说;“我送你回家,李姐没喝多少酒,自己开车回去。” 温浅上了彭文光的车,她靠在车门一侧,有气无力地,彭文光发现她状态不佳,问:“温浅,你病了?” “这两天发烧。” “病了不早说,知道你病着,我就不拖你来,陪这些酒鬼。” “朋友一场,你开口,我能不捧场吗?” 车开到温浅家楼下,温浅下车,彭文光跟着下车,“我送你上楼。” “不用你送,二楼,你走吧!喝酒开车小心点。” 彭文光上车,开车走了。 温浅站在道边,看着他的车在前面岔路拐了,往回走,无意中朝右侧道边扫了一眼,这一眼,脚像钉子定住。 简帛砚靠在车门旁,温浅走过去,问:“简总,你还有事吗?” 这一句简总,把简帛砚叫得眉头紧锁,冷声说:“不想跟我在一起,你倒是好好过给我看看。” 温浅蹙眉,“简总,不认识你之前,我一直过这样的日子。” “可你现在认识了我。” 温浅淡笑一声,“简总,你睡了我,你情我愿,你不需要对我的生活负责。” “我对我睡过的女人,负责到底。” 第30章 温浅嗤笑两声,“负责?” 这是她今年听到最大的笑话。 “简总,我们交浅言深,我的生活由我未来的老公负责。” 夜晚,路灯光照不到的黑地,温浅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能想象出他脸色的一寸寸变黑。 “别逼我,逼我明天就嫁了。” 寒凉的夜风中,她的声音清脆,掷地有声。 “温浅,我不答应。” 他脱口而出,强硬又霸道。 温浅的个性吃软不吃硬,往回走了两步,站在离他很近地方,“你不答应?你是我妈?我户口本在你手里?” 高跟鞋接触青石地砖发出的轻微的声音在黑空中回荡,一下下落在他心里,搅得他心神不宁。 他相信,她说到做到。 温浅进屋,合衣躺下,脑子里控制不住想楼下那个男人,他一定没有走,他担心她吗?好像真担心她,他爱她吗?好像非常爱又好像不爱,不想给一个女人婚姻,因为爱的不够深。 她满脑子都是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温浅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天已经大亮了,门外好像她妈的声音,“浅浅,开门,你在家吗?” 温浅下地,打开门,季淑云提着一方便袋包子站在门外,“妈,你这么早来了?” “你上次给我打电话说这两天回来,我今早蒸包子,给你送几个包子,你一个人住,早晨嫌麻烦,热两个包子吃。” 温浅看她妈提着方便袋里有七八个包子,“妈,我这没有冰箱,吃不了,放坏了,我留四个,够两顿吃,剩下的你拿回去。” 温浅搬过来,她妈来过一次,“浅浅,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好,生病了?” “没有,妈,昨晚喝酒喝多了。” “浅浅,你少喝点酒,对身体有害。” “妈,小强最近在学校状态怎么样?” 季淑云提到儿子,叹口气,“老师说他最近跟校外社会上不务正业的人在一起,我说他也不听,你爸一天就知道喝酒,什么事都不管。” “妈,小强你要盯紧了,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叛逆期,容易学坏。” 送走她妈,温浅拉开卧室窗帘,天阴阴的,早起七点多了,没有太阳,她望着楼下,没有他的车,也许他早走了,他注定没有耐心在一个女人这里停下脚步。 她妈走后,温浅喝了点热水,吃了一个包子,把药吃了,今天不上班了,吃了感冒药,人就犯困,又接着睡,睡梦中被手机铃声惊醒,她闭着眼睛,摸过手机,懒洋洋的声音,“喂,你好!” “温浅,怎么联系不到你,你出差手机关机。” “我已经回来了。” 廖晖的声音,强烈控诉她,“温浅,你还把我当朋友吗?我一个月不给你挂电话,你就不给我挂电话,你心里一点没有我,你太无视我的存在,你知道你这样很伤男人自尊。” 温浅嘻嘻笑,“你在我心里怎么能没有位置,我心那么大,地方宽敞,放个十个八个也不挤。” “温浅,见个面吧!” “好,今晚。” 第51节 廖晖的声音突然沉下来,极认真地说:“我很想你!” 手机里有杂音,廖晖最后一句话,温浅没太听清楚,挂了电话,她呆了一会,廖晖刚才最后一句她想她听清了。 她吃了两顿包子,脸都吃成包子了,简帛砚的司机没送旅行箱,温浅在衣柜里找了一条深蓝色牛仔裤,一件高领套头白毛衣,长发披肩。 廖晖的开车到楼下,按喇叭,温浅提着包下楼。 温浅上车,“去哪里吃饭?” “我发现一家好吃的川菜馆。” 跟廖晖出去吃饭,一般都去特色小餐馆,廖晖不讲排场,吃饱吃好为主,两个人志趣相投吃货对美食偏爱,廖晖各处挖掘好吃饭馆,发现一家,就带温浅品尝。 车开到一条背街,往里拐进一条小胡同,停在一家挂着正宗川菜馆招牌的小饭馆门前,廖晖停好车,两人一先一后走进餐馆,服务员拿过菜单,“两位点什么?” 廖晖把菜单推给温浅,他跟温浅吃饭,一向照顾温浅的喜好,以温浅为主,温浅点菜,他从无异议。 菜单上的菜品图片,一片红呼呼的,看着就有食欲,温浅点了三道菜,素抄土豆丝、干煸豆角、水煮肉片。 温浅把菜单推给廖晖,“今天我请客,有钱了,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廖晖没看菜单,对服务员说;“先点这些。”服务员告诉走菜。 他笑对温浅说:“发财了?” “一笔小财,够*几回的。” “你出差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廖晖望着她,压下心底某种情绪,眼底平静无波。 “我没事找你,再说,你也没给我挂电话。” “我就试试我一个月不找你,你能不能想起我,结果…….” 温浅心里有点愧疚,多数时候都是他找她,她很少主动联系他,她平常忙,是借口,还是有闲暇时间看喜欢的肥皂剧。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廖晖爽朗地一笑,“开玩笑,我这段时间挺忙,也没没空给你挂电话。” 温浅挺感动,他从来不会让她为难,廖晖对自己怎么样,温浅心里一清二楚,她不联系他,是不想给他希望,因为她不能对他承诺什么,爱和不爱就是这么不同。 “我在a市,天天跑去找人要钱,有时一等几个小时,见不到人,后来总算款要回来,我病在旅店里。” 她解释几句,安慰一下他失望的心。 他看着她,刚想说什么,这时,服务员上菜,温浅病了几天,每天喝青粥,看见白瓷盘里盛着上尖的炒土豆丝,金黄的土豆丝里红红的小辣椒,还有一大兰花碗水煮肉片,汤上面盖着一层红油,馋得直流口水。 两人闷头吃,她辣得满头大汗,浑身舒坦,身体一下轻松不少,对面的廖晖直擦汗,她在他面前完全放松状态,不用顾虑形象,廖晖明白,她当他好朋友,她对他没有丝毫男女情愫。 刚才没说出口的话,烂在肚子里,做朋友他还能时不时地约她出来,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大快朵颐。 两人从饭馆里出来,廖晖看了一下表,八点半,时间还早,细心的他看出温浅身体虚弱,克制住想跟她多呆一会的念头,说;“我送你回家,你早点休息。” 温浅请了两天假,她是该好好休息,补补眠,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饿醒了,想起昨晚廖晖送她回家时,中途在熟食店停车,下车给她买了一包熟食,她当时接过没细看。 她穿鞋下地,没有冰箱,一纸袋熟食放在阳台凉快地方,她打开一看,里面 一个酱猪手,一个剔骨拳头大的小酱肘子,还有一块酱兔肉,一袋蓝莓果酱面包。 廖晖总是出其不意感动她,她曾认真考虑过,跟廖晖有没有可能,每次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没有可能,爱情不是感动。 温浅热了一杯奶,吃了一个蓝莓果酱面包,啃了半个猪手,正吃得一嘴油,她妈来电话。 季淑云在电话里哭哭啼啼,“浅浅,你弟弟出事了。” “妈,你别着急,慢慢说,小强怎么了?” “小强偷窃工地的钢材,被公安局抓起来了,说要判刑。” 季淑云带着哭腔。 温浅脑子嗡地一声,温强整天跟校外社会上的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早晚出事,这回事惹大了,进了公安局。 “妈,你在哪里?” “我在公安局。” “妈,你别着急,我现在过去。” 温浅跑下楼,拦一辆计程车,上车,喘息着对司机师傅说,“寒城市公安局。” 司机师傅看了看她。 公安局大楼门口登记,温浅不久前来过公安局刑侦科,路熟,她一路小跑到刑侦科,进门看见她妈坐在里面哭,拉住一个警员,“同志,求求你,我儿子年纪还小,念在初犯,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年轻警察就是上次对温浅很热情的那个小警察,耐心地解释,“量刑轻重不归我们负责,有法可依,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执法人员不能徇私枉法……” 季淑云看见女儿,总算有了主心骨,抓住温浅,“浅浅,你快想想办法,你弟弟他还上学,万一让学校知道,开除学籍,他这辈子就完了。” 那个年轻警察还认识温浅,热情地打招呼,“小温,偷工地钢材的是你弟弟呀?” 温浅问年轻警察,“小赵,我弟弟做了什么犯法的事?” 年轻小伙子看见漂亮姑娘,多了几分热心肠,“你弟弟跟几个社会上惯偷少年在一起,偷了建筑工地的钢材,这些熊孩子偷工地建筑材料不是一次了,工地安排人看守,防着他们,这次这群熊孩子又去工地偷,被工地的人抓住,报警,抓到这里。” 温浅脑子嗡地一声,小赵的声音在耳边听着有些遥远,“偷窃罪,屡次盗窃,金额大,你弟弟虽说没满十八周岁,满十六周岁,情节严重,屡教不改,考虑判刑。” 季淑云在一旁听了,身子往旁一歪,温浅看她妈晕了,赶紧扶住她妈,年轻警察吓了一跳,跟温浅扶着她妈,“大婶,这还没定案,您先别着急。” 第52节 温浅把她妈扶着坐下,小警察赶紧倒了一杯水,温浅拿着给她妈喝,季淑云缓过一口气,放声痛哭,“小强,这咋这么糊涂,干违法的事……” 温浅低声劝她妈,“妈,这里是公安局,影响人家工作,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还是看看小强,问问具体情况,看能不能从轻发落。” 季淑云止住哭声,这时,韩磊走了进来,一眼看见温浅,“怎么你又来了?”看见她扶着方才痛哭的大婶,恍然说:“性温那小子是你弟弟?” 温浅对韩磊说:“韩警官,我可以见见我弟弟吗?” “现在没有定案,家属不能见。” “韩警官,我想见我弟弟问问情况,求求你,安排我见一下行吗?只要五分钟就行。” 韩磊想了想,“好,我安排你见你弟弟,不过就五分钟。” 温浅等在公安局一间屋里,倒也没像电视电影里隔着铁栅栏,温强手腕带着 手扣,被一个警察带了进来,温强低着头,那个带他来的警察关门出去。 温浅没功夫婆婆妈妈,五分钟,她捡重要的说,“小强,你现在跟姐说实话,你到底跟那伙人干违法的事了吗?” 温强点点头。 “盗窃工地的建材,第几次?” 温强头垂得更低,“两次。” 温浅急急地问:“偷盗的建材怎么处理了?” 温强的头垂得更低了,“卖了,卖的钱分了。” “你太糊涂了,不知道这是犯法吗?” “我以为没事,工地看管不严。” 温浅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他们是惯犯,量刑重,你以后关在监狱里,妈也省心了。” 温强抬起头,惊慌地看着她,“姐,你救我,我不想坐牢,姐,我以后好好上学,再也不逃学跟他们在一起了。” 温浅苦笑,温强要是早想明白,何至于有今日之牢狱之灾。 这时,门推开,寒磊进来,“说完了?” “说完了。” 韩磊让那个警察把温强带下去。 温浅看着韩磊,恳求地说:“韩警官,我弟弟高中还没毕业,如果进去,他这一生就完了,不判刑,学校知道,对有劣迹的学生开除处理,他也完了,韩警官,我弟弟不到十八周岁,能不能从轻处理,以批评教育为主。” 韩磊沉吟片刻,“从轻处罚,罚款,把人带回去,情节轻,可以考虑,你弟弟这伙人偷盗金额大,这要看工地方愿不愿意私了。” “韩警官,我能问一下是哪家工地?” “世拓集团旗下工程队。” 温浅须臾想到简帛砚,她弟弟误打误撞偷盗简氏集团的工地的钢材。 温浅扶着她妈从公安局里走出来,打的先把她妈送回家,季淑云受了刺激,一量血压升高,冠心病犯了,温浅赶紧给她妈找药,要送她妈去医院,季淑云躺在床上,“浅浅,小强现在公安局,我不能进医院。” 温浅又安抚一阵她妈,季淑云情绪稍稍平静。 她走到阳台上,手里握着手机,看着那个熟悉的电话号,几经犹豫,点接通。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对方接了,一个低低地声,“喂” 温浅平复一下剧烈的心跳,吸了一口气,“是我。” “有事?” 电话那头冷清的声音。 温浅艰难地开口,“我想见见你。” 没有回答,温浅的心提到嗓子眼,“你要忙,我……” “现在过来。” 世拓大厦大厅里,温浅朝通往三十六层专用直达电梯走过去,前台小姐,甜甜地说了声,“温小姐好!” 温浅礼貌地颔首。 直达电梯在她还没有做好充分心里建设到达他所在的楼层,温浅迈步走出电梯,关宁看见她似乎有些意外,生硬地打了声招呼,“温小姐。” 温浅径直往简帛砚办公室走过去,走到门口,她举起手,稍顿,轻扣房门。 当一声熟悉的略低的声音,“请进。” 温浅呼入一口气,沉下心,推门进去。 她走到他跟前,他才从桌上放着的文件上抬起头,他看着她,漆黑的眼底晦暗不清,表情冷淡疏离,温浅一时觉得很难开口,没事时,她跟他划清了界限,有事她厚着脸皮找他,她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她站着不动,也不说话,他往椅背一靠,一副放松状态,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在他脸上,他浓黑的眼睫投下暗影,光线明暗对比,画面鲜明有种慑人的美。 温浅心跳加快,他等着她开口,她鼓起勇气,“我弟弟偷盗世拓集团下属建筑工程队的钢材,被公安局抓起来了,他还不满十八岁,判刑被学校开除,一辈子有污点,人生就完了,你能跟下面打声招呼,高抬贵手,不追究。” 她尴尬地说完,他半天没说话,她惴惴不安地等待他的回答。 他终于开口,“我可以帮你弟弟,不过…….” 第53节 她紧张地看着他,不过什么? “你跟我在一起。” 这就是她帮她弟弟的条件,温浅垂眸,下唇咬得发白,半天,她嘴角抽了抽,抬起头,冷漠地说;“我弟弟他活该。” 说完,转身往外走,简帛砚握住座椅扶手的手攥紧,骨节发白。 温浅猛然一推门,差点撞到关宁,温浅就知道关秘书一定躲在门口偷听,冷声问,“关秘书要进去?” 关宁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温小姐走了。” 温浅走进电梯里,电梯门合上,靠在不锈钢镜面,卸掉伪装,她眼眶红了,难过地拼命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电梯停住,温浅收拾好心情,走了出去,大厅里一干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好奇人真多,窥探别人*,并引以为乐。 温浅下了公交车,往家走,她母亲身体不好,惦记她母亲一个人在家,温浅急急忙忙开门进屋,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季淑云躺在地上,人事不省,温浅扑上去,大叫:“妈,你怎么了?” 季淑云牙关紧咬,嘴唇青紫,温浅吓得手足无措,想起她妈家里时刻备着救心丸,手哆嗦着翻抽屉,找出救心丸小瓷瓶,蹲在她妈身边,把药瓶里的药往手心一倒,倒出一把,她顾不上数,塞在她妈嘴里,她妈已经咽不下去了,温浅拿水杯,扶着她妈,往她妈嘴里灌水,把小药丸顺下去。 温浅急得汗都下来了,过了一会,她妈终于缓过来,吐出一口气,温浅受此惊吓手脚冰凉,哆嗦叫了声;“妈,你没事吧!别吓我。” 季淑云微弱的声音说,“浅浅,我没事。” 温浅赶紧拿出手机打120,急救。 半个小时后,120急救车来了,季淑云被送到医院,温浅跟着她妈去医院。 输了液,季淑云的脸色才慢慢缓过来,温浅的心一点点归位。 季淑云住的这间病房有四张床位,一般患者点滴一完,就都回家了,晚上就季淑云这一张床有人住。 温浅忙了几个小时,终于可以喘口气,给她妈掖掖被子,这时,病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温庆林走了进来,他是听邻居说老婆病了,被120送到医院,过来看看。 温庆林走到床前,大概没人做晚饭,晚上这顿酒还没喝,神志清醒,看季淑云似睡非睡,问温浅,“你妈没事了?” 温浅掖好被子,“没事了,办了住院,医生说输液半个月,我妈病挺重,要留院观察。” 温庆林骂了一句,“都是温强这个王八犊子气的你妈。” 温浅对温庆林说;“爸,你照顾一下我妈,我出去打个电话。” 温浅走出病房,来到医院走廊尽头,拿出手机,一下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打过去。 对方立刻接了,“温浅。” 简帛砚叫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 “我答应你。” 温浅望着窗外夜色,心里也像塞进一团乱麻,补充说:“我这几天家里有点事,过几天搬过去。” “你在哪里?” 透过手机传来的声音清透,不似往日低沉。 “医院。” “你怎么了?温浅,感冒刚好,又病了吗?” 他一连串的问话,听出焦急和关切,温浅嗓子堵住,半天说出话,“我没事,是我妈病了。” 他哦了声,似乎松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搬过来,我接你。” “我妈住院观察几天,我妈病好后搬。” “你弟弟的事,解决了,韩磊把他留在公安局教育几天。” 她不答应,他也能帮她,她心里舒服点,“谢谢你!” 他低低地温柔叫了声,“温浅。” “嗯” “你没后悔?” “没有。” “你真答应了,我不敢相信。” 她嘴角一丝邪魅地笑,“等有一天你像我离不开你一样离不开我,我再甩了你。” 手机那头立刻静了,没有一点声音,温浅知道他还在,发出咯咯咯一阵笑声,笑到最后,哽咽了。 “你等我。” 温浅站在医院门口,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浑身冰凉,却没有知觉,不知道冷,一辆黑色保时捷来了个急刹车,停在她面前。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身影下了车,疾步走到她面前,猛然把她抱在怀里,发现她身体打颤,解开风衣,把她裹住,贴在她耳畔柔声说:“对不起,别恨我,我受不了你恨我。” 第31章 “对不起,别恨我,我受不了你恨我。” 他的声音柔得几乎滴出水来,往日霸道傲慢全无,语气尽是肯求。 温浅的心一下软了,爱一个人会无原则的退让,没有深爱过一个人不能理解,她现在理解了安然,安然执迷不悟,飞蛾扑火,自己步安然后尘,明知道结果,却奋不顾身。 “你带我去看看伯母。”简帛砚说。 第54节 温浅有点为难,怎么跟她妈解释两人的关系,“别让我妈知道我要搬跟你一起住,我妈接受不了,我妈身体不好,着急上火犯病。” “只要你答应搬过去,都听你的。” 病房里,温庆林已经走了,季淑云正在输液,温浅走到床前,“妈,小强没事了,公安局的韩警官留下他,教育他几天就放回来,公安局的人说了,这个案子消了,当事人不追究,小强没事了。” 季淑云激动地说:“浅浅,小强没事了,你没骗我?” 温浅握住她妈的手,回头看一眼简帛砚,“简总帮的忙,对方工地愿意私了。” 季淑云看着简帛砚,感激地说;“太谢谢你了,你是浅浅的朋友,上次也是你帮忙在网吧找到小强的。” “别客气伯母,我是温浅的朋友,帮这点忙也是应该的。”简帛砚恭敬地说。 简帛砚出去接个打电话,季淑云小声对温浅说;“你扶我去一趟卫生间。” 温浅母女从卫生间回来,简帛砚还在外面打电话,温浅扶她妈上床,把吊瓶挂到架子上。 一会,病房门开了,护士长陪着夜里值班医生进来,值班医生问了点滴的情况。 护士长微笑着对温浅说;“患者住普通病房不利于养病,正好腾出一间单间病房,现在你们就搬过去。 季淑云急忙说:“我这不是什么大病,在这里住挺好的,病房晚上就我一个人住,跟单间病房是一样的。” 值班医生态度和蔼,“大婶,你心脏不好,这里白天太嘈杂,影响你休息。” 温浅对母亲说;“妈,住院听大夫的话,大夫说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 季淑云小声说;“单间病房一天要多少钱?” 护士长耳朵尖听见,“大婶,有人给您安排好了,您只管住就是了。” 温浅看看门口,简帛砚一直没进来,有人安排好,一定是他,没有别人。 都安排好了,温浅拿着她妈的东西,扶着她妈,护士长领着,搬到一条背静的走廊里面一间单间病房。 进门,温浅看屋里有独立卫生间,两张床,还有电视冰箱,这是一间家庭病房,季淑云小声说:“我这个病回家养养就好了,不用住这里浪费钱。” 护士长说;“有人给你付医疗费你只管住,简家还在乎这点钱。” 季淑云狐疑地问:“什么简家,我不认识简家。” 温浅赶紧解释:“妈,就是帮小强的那个人,我朋友。” 她妈哦了一声,“浅浅,欠人家人情太多不好吧?” 温浅小声说;“妈,没事,我们有业务联系。” 简帛砚推门进来,护士长恭敬地叫了一声,“简总。”表情谄媚,眼睛又往温浅身上扫。 季淑云靠在床头坐着,不知该称呼什么,听说姓简,叫了声,“小简,辛苦你了,小强的事多亏你帮忙,我住院又让你费心了。” 温浅偷着扯了扯他衣裳,意思是让他走,简帛砚对季淑云说;“伯母好好养病,我有点事,先走了。” 季淑云对女儿说;“浅浅,快送送小简。” 温浅跟着他出来,跟在身后送他,走到走廊拐弯处,温浅站住,想回病房,简帛砚握住她的手,“送我到大门口。” 他为她妈安排了病房,温浅顺从地跟着他,医院走廊来来往往都是患者和家属,温浅担心有熟人,想把手从他大手里抽出来,不让他握着,他却不松开,握得更紧,温浅抽了两下,抽不出来,只好作罢,一路紧张地朝四周看,幸好没有认识的人。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医院大门口,脚步在车边停住,温浅说:“你回去吧!” 他拉着她的手不放,医院大门口亮着灯,明晃晃的,两人站在医院大门口,外人看上去关系亲昵,温浅犹豫一下,踮起脚,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晚安!” 转身往回走,寂静的夜晚,车子发动车的声音听着有些刺耳,简帛砚摸摸被她亲过的脸,无声笑了,开车离开。 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消失,温浅回头,黑色保时捷融入黑暗中,一声哂笑,温浅发现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第二天,医院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市第一医院副院长及心脑血管科室主任带着相关的医务人员,为季淑云会诊,最后制定了治疗方案,温浅知道这都是简帛砚安排的。 季淑云点了三天吊瓶,温浅打印出清单,看她妈用的药物不少是进口药,不在医保报销范围内,她妈没有正式工作,个人缴纳医疗保险,报销比例很低。 送她妈住院那天晚上,温浅交了一万元押金,这两天做各项检查,三天功夫,一万元押金去掉一大半,所剩无几。 主治医生是一个男医生,科室主任,当听到眼前这个姑娘提出给患者尽量用国产药,少用进口药,温和地说;“姑娘,你母亲的病,用进口药治疗效果好一些,简总交代过,用最好的药。” 进口药的疗效固然好,庞大的医疗费用对普通百姓来说,承担不起,真是俗话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温浅跟主治大夫商量,“大夫,我的家庭条件用不起昂贵的进口药,我妈知道这几天花几千块着急上火要出院不治疗了,您看把药还是换成国产吧!” 内科夏主任为难,“你母亲的治疗,简总交代不用考虑钱的问题,最好的治疗方案,用最好的药,这样,我跟简总说一声,看是不是按你意见办。” 第二天,打印住院费用清单,温浅一看,押金凭空多十万元,这一定是夏主任跟简帛砚说了,十万元是简帛砚出的,温浅回到病房,她妈拿着昨天的住院费用清单看,温浅一时后悔,昨天住院费用清单她放在床头柜抽屉里,没想到她妈看到了。 季淑云手里拿着打印纸,“浅浅,这两天花这么多钱,快给我办出院,我不在这里住。” “妈,刚入院做各项检查,花钱多点,以后就没有多少费用了,每天输液药用不了多少钱。” 季淑云急了,“浅浅,我说啥不能住了,花这么多钱,我心憋屈,住下去病情更加重了,今天打完这几瓶药,我回家,我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还不如回家养着,小强回来和你爸在家没人做饭。” “妈,你病着少操心,我爸吃饭自己不能做,小强等过几天才能回家,你安心住着,妈,我有钱,单位刚发了一笔奖金,有两万块,医保还能报销一部分。” “浅浅,这院说什么我也不住了。” 好说歹说,她妈又点了两天滴,温浅找主治心脑血管科主任,“我妈不想住院了,想办出院回家养。” 主治大夫态度和蔼,“你母亲的治疗还没到一个疗程,最少点一个疗程,你实在要办出院,我们尊重患者和家属的意愿,我给开点药,回家按时服药。” “谢谢大夫。” 第55节 拿了药方,取了药,办了出院结算手续,除了报销部分,个人承担几千块钱,住院押金退回十万。 十万元对简帛砚来说是个零用钱,对温浅家来说是一大笔钱,温浅掏出手机,看着烂熟于心的电话号,她没给他挂过几个电话,一长串数字牢记在心里,电话响了三声,简帛砚愉悦的声音传过来,“想我了?” “银行卡号给我。” 电话那头静了半秒,简帛砚说了一串数字,他说得很快,待他说完,温浅挂断电话,在心里默记了一遍。 五分钟后,简帛砚手机短信提示音,银行卡里到账十万元。 他想了想,发出一条短信,‘你一定要跟我算这么清楚吗?’ 她回了一条短信,‘我妈出院了。’ 他,‘?’ 办完出院手续,温浅往病房走,走到门口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她推门进去,弟弟温强坐在病床前,低着头,听见门响,温强抬起头,惭愧地叫了一声,“姐。” 季淑云已经把东西收拾好,温浅扶着她妈,对温强说:“小强,你拿东西,我下去叫车。” “不用叫车,小薄刚才打电话问我病情,听说要出院,他马上过来接我回家。” “去楼下等。” 温浅扶着季淑云,温强提着东西,母子三人乘电梯下楼,刚走到楼下,看见温薄走进医院大门,看见她们,走过来,“大娘你怎么出院了,输液一个疗程半个月。” “我在医院住不惯。”季淑云说。 温薄接过温强提着的东西,温浅扶着她妈走出医院,温薄的车就停在医院门口,几个人上车回家。 温薄把东西帮着提到楼上,对季淑云说;“大娘,我单位有事,先回去,改日我来看大娘。” 温浅送他到门口,温薄责备,“大娘病了,你怎么没告诉我一声?” 温浅笑;“不是怕耽误你升职加薪。” 屋里桌上的表已到下午三点,季淑云从床上穿鞋下地,“我做饭去。” “妈,你躺着,我做饭。” 温浅进厨房做晚饭,淘米,洗菜,她一回身,看见温强站在门口,蔫蔫的,叫了一声,“姐。” 温浅答应一声,知道他要说什么,温强低头看着脚尖,“姐,我这次惹了大祸,把妈气病了,我知道错了,你们都没责怪我,我心里更不好受,姐,我在公安局里面韩警官跟我讲了很多道理,我想念书,今年考不上大学,像姐说的,我明年再考,不知道学校肯不肯要我?” 温浅很欣慰,温强受到教育,终于肯回头,说;“学校我跟老师给你请假了,说妈病了,住院了,你照顾妈,请几天假,老师还问咱妈的病情,你们班主任老师很关心你,说妈病好了,你上学把落下的功课补上。” 第二天上午,温浅去温强的学校,见到温强班主任那个带眼镜的女老师,女班主任老师态度冷淡,“温强姐姐,我正想找你,坐吧!” 温浅在班主任女老师对面空椅子坐下,陪着笑脸,“我母亲病了,温强这几天在医院照顾我母亲,没来上学,我来跟老师请个假,我母亲今天刚出院,温强明天照常来上学。” 女班主任老师板着脸,“温强姐姐,温强这样的学生我管不了,不行退学吧!反正他也考不上大学。” 班主任女老师极讨厌班级这几个差生,温浅恳求说:“温强现在明白了,想用功读书,他知道错了,知道老师苦口婆心为他好,求老师多给他鼓励……” 班主任女老师的态度这才有所好转,“温强真能好好学,我们做老师的也高兴,不过以后不能逃学了,学校几次要给他处分,我都拦下来了。” 温浅千恩万谢,赔不是,说了不少小话,班主任女老师最后才露出笑脸。 温强回学校上学,经过这次教训,彻底跟那伙人断了联系,坏事变好事,季淑云心一宽,病好了。 晚上,温浅从她妈家里回到自己的小屋,她妈住院折腾了七八天,现在她妈病好了,温浅答应了简帛砚,简帛砚知道她妈有病,没催她,她答应的事,不能食言。 给简帛砚发了一条短信,‘我明天搬过去,你方便吗?” 短信刚发过去,她手机立刻响了,温浅有三四天没跟他联系,徒然有点紧张,刚一接通,传来简帛砚的声音,“明天几点,我接你。” “中午行吗?” 简帛砚很快说;“行,我中午过去接你,你什么都不用拿了,我都准备好了。” 晚间,洗漱上床,这几天在医院忙,她没空想别的,一闲下来,她没出息地想他,正想着,桌上的手机原地打转,她调成振动,温浅拿过手机。 “睡了吗?”简帛砚的声音低低的。 “没有。” “想什么?” “没想什么。”她问了句:“你还没睡?” “睡不着,我想你。” ………. “想我吗? 静静的夜晚,他的声线格外低沉性感。 “想我吗?”他又问了一遍,她含糊地“嗯” 他低低地笑了。 约好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温浅把东西装到一个旅行背包里,有人敲门,温浅打开房门,简帛砚站在门口,“你怎么上楼了?在楼下等我就行。” 他迈步往屋里走,她让开身子,他打量一下狭小的房间,屋里不大,窗明几净,窗台摆着一盆米兰,小屋布置雅致,可见主人品位不俗。 “不错,挺温馨的。” 温浅寻思自己的屋子跟简家一间厕所面积差不多。 第56节 他看一眼放在床上的旅行包,伸手拿起来,往外走,温浅随后出去,锁好门。 简帛砚把旅行包放在后面座位上,温浅上车,他探身过来要帮她系安全带,“我自己来。”两人距离很近,脸几乎贴上,他顿了一下,忍住亲近她的欲.望。 车不是朝南山别墅开,温浅问;“不回家吗?” 他听她说回家两字,唇角微扬,“我先带你吃饭,回家吃还是出去吃?” “回去吃吧!” 简帛砚掉转车头,朝半山别墅开去。上次温浅来时,是黑天,周围暗黑,静得有点害怕,景色看不清楚,白天看绿树成荫,白墙红顶的别墅掩映在翠绿中,半山腰空气极好。 车子往山上开,简帛砚说;“平常我们不住这里,今天是周末,这里离市区远,不方便。” 温浅上次来没看见简家的人,好像简帛砚单独住,不跟父母住在一起,半山别墅有保姆,两人同居,瞒不住简家人,她没名没分,跟简帛砚住一起,简家人会怎么看? 简帛砚从内视镜里看着她,她心事重重,闷闷不乐,他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第32章 他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别害怕,没有别人打扰,就我们俩,余妈一直照顾我。” 车子到了别墅门口,大门打开,白天看半山腰这幢别墅,别墅前一大片草坪,面积比一个足球场还大,游泳池在阳光下,蔚蓝澄澈,车驶入车库。 简帛砚牵着温浅走进别墅,门口站着几个人,余妈温浅见过,一个四十左右岁保姆和一个十□□岁的姑娘,还有三个男人,两个年纪稍长,一个年轻魁梧。 几个人好像知道她要来,特意等在哪里跟她见面,余妈看见她没有一点意外,亲热地说;“温小姐来了。” “余妈好!” 简帛砚介绍两个保姆,说,“这是宋姐,这是小田。”又介绍两个中年男人,“这是司机金师傅,园丁魏师傅。”轮到年轻小伙子,“这是保安小齐。” 温浅收敛情绪,自己心甘情愿跟他在一起,板张脸就没意思了,其实,弟弟小强的事不过是个借口,只不过找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是他为她找的一个理由,犯贱的是自己。 温浅一一点头,这些人看见她见怪不怪,态度亲切。 “饭一会就好。” 余妈对温浅和气又亲近。 温浅打量一下别墅内部的结构,上次跟他闹脾气,没仔细看,这幢别墅二层小楼,楼下客厅、餐厅、厨房、客房,客厅很大,装修跟卧室一样欧美简约风格,高端大气奢华。 简帛砚牵着她的手上楼,楼上有四个房间,简帛砚一一领她看,“这两间卧室。” “这是两间书房,你以后可以随便用。” 二楼有个小客厅,整个二层楼自成一体,形成独立的空间。 他领着她进那天晚上来过的主卧,房间墙上有一道门,他推开,“这是衣帽间。” 温浅走进去,三面墙上立柜里挂的全是女装,春夏秋冬,分门别类挂着,有正装、休闲装、家居服、睡袍、内衣,一面墙鞋架上,摆着几十双鞋盒子,都用纸盒装着,没有穿过的,像是新买的。 温浅拉出一件衣裳,看上面的连标签都没撕,衣服全是新的,都是国际品牌时装,价格贵得离谱,她平常穿衣裳都是在网上淘,她一个月血汗钱不够买这屋里任何一件衣裳。 “这些都是我让关秘书帮你买的,照你身材尺码,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不懂女人的东西,你要不喜欢,明天休息我陪你去买。” “不用了,这些衣裳够我穿一辈子了。” 他说都准备好了,原来把她的衣裳鞋子都买好了,他很细心,想到很周到, 她的旅行箱放在衣帽间地上,没打开,温浅把旅行包放在旅行箱上。 “走吧!先下楼吃饭。” 楼下饭厅,桌上已摆好饭菜,余妈端了一盆汤,笑着说;“温小姐,我烧得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喜欢吃什么告诉余妈,余妈给你做。” “谢谢余妈。” 温浅看一桌子菜肴,以海鲜为主,心想大概简帛砚告诉余妈她喜欢吃海鲜。 “吃吧!你饿了吧?” 简帛砚拿起筷子。 温浅吃得很慢,边吃边想这些人看见她一点不奇怪,好像习以为常,难道简帛砚平时经常带女孩子回家,这样一想,就有些食不下咽。 简帛砚坐在对面一直看着她,看她不吃,,问:“不合胃口?” “不是。” “有心事?” “没有。” “那为什么不吃饭?” 余妈辛苦好心做了一桌菜,她要不吃,白瞎余妈一片好心,温浅勉强地吃了小半碗。 “我饱了。” 简帛砚眉头轻蹙,一直看着她。 “不喜欢吃,我让余妈另做,你喜欢吃什么,告诉她。” 温浅赶紧说;“不,菜挺好吃,是我不饿,余妈也挺不容易的,照顾你还要侍候你的女朋友。” 他手肘拄在桌上,深眸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噗嗤笑了,“我带回家的女朋友只有你一个。” 第57节 被人看透了心思,温浅不好意思,自己是他什么人?连他女朋友都算不上,嫉妒什么?有资格嫉妒吗?不吃饭,难道跟他耍脾气?太幼稚可笑。 “我喂你吃。” 他作势要过去,温浅急忙端起碗,“不用,我自己吃。” 听了她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女朋友,她心情好很多,把剩下的大半碗饭吃了。 两人吃完饭,简帛砚很自然地揽着她的腰上楼,两个人坐在楼上小客厅沙发上,温浅靠沙发一侧,静静地坐着,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坐在她旁边,侧头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她的神情落落寡欢,落在他眼里,他眸色更深了。 他站起身,走到露台上打电话,温浅隐隐约约地听见他说:“……关…..,下午的安排全部取消。” 关秘书不知道说了什么。 打完电话,简帛砚走回来,“我公司一点有个会,你睡一觉,这阵子在医院累了。” 他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等我。” 她低眉顺眼,嗯了一声。 他凝视她一会,直起身,往楼下走。 脚步声走远,楼上寂静无声,温浅坐了一会,站起来,走到衣帽间,拿了内衣裤和睡衣,到浴室洗澡。 主卧室里这间浴室,温浅用过,当时由于病着,夜晚没注意看,白天看这间浴室半圆形,三分之二落地大玻璃窗,温浅脱了衣裳,躺在浴缸里,惊奇地发现,视线正对着蔚蓝的大海,白色的沙滩,浴室内外色彩景色奇妙地融为一体,她仿佛置身在蓝天白云下的海水里,整个浴室极具奢华。 温浅泡完澡,回卧室睡觉,不用打扫,自然有人清洁,简帛砚一个人由一群人侍候。 大床比温浅家的简易木板床不知舒服多少倍。 简帛砚回来时,小保姆甜甜地笑着说:“大少爷,温小姐在楼上睡觉。” 二楼,一点动静都没有,简帛砚轻轻推门走进卧室,宽大的床上,温浅抱着被子睡得正香,睡热了,被子底下伸出一截白腿,藕臂伸在外面,他站在床前,忍不住摸她手臂,光滑嫩白,小嘴嫣红,他忍不住亲了一口,她两排小扇子似的长睫颤了两下,没有醒。 他走进浴室洗澡。 温浅醒时,简帛砚洗完澡走进卧室,擦头发,“醒了。” 周围陌生的环境,温浅发懵,他走过来,把她抱起来,坐在她身边,看她睡得眼发直,模样可爱,勾着她下颚,亲了她一下,“睡了一下午,还没睡醒。” 她想起这是他的家,心情徒然沮丧,垂眸不语。 “一会吃完晚饭,我领你各处看看。” 温浅跟简帛砚下楼时,没看见余妈,年轻小保姆站在楼梯口,甜笑说,“温小姐醒了。” 温浅朝她和善地笑笑,这个女孩子挺活泼可爱的。 晚餐,跟中午的菜肴不同,没有一个菜重样的,温浅看着一桌子菜肴心想,余妈大概不了解她口味,换着样做,想摸清她喜欢吃什么,余妈用心良苦,温浅中午吃得少,睡一觉饿了。 “你喜欢吃什么告诉余妈,省得余妈猜。” 简帛砚看着她说。 晚餐温浅吃了满满一碗饭,简帛砚眉目舒展,心情愉悦,带着她到顶层,顶层修建成一个空中花园,跟酒店顶层露台一样,全封闭玻璃,可以自由闭合,这里景致跟酒店空中花园不同。 温浅透过玻璃眺望远方,漆黑的夜,海浪滔天,波涛汹涌,层层巨浪拍打岸边的礁石,别墅在半空中,一望无际黑沉沉的海,胆小的人站在这里会产生恐惧。 简帛砚搂着她,“怕吗?” 温浅摇摇头,有他在她似乎什么都不怕。 简帛砚按座机键,“请送两杯咖啡上来。” 空中花园到处是绿色植物,名贵花草,简帛砚靠坐在一张卧榻上,“过来。” 示意温浅过去,他身材高大,随随便便一靠,一双大长腿占据整个卧榻,温浅走过去,他拉过她,把她抱坐在身上。 轻轻的脚步声,有人上楼,温浅猜测是保姆送咖啡上来,挣扎想下去,他牢牢抱住她不放,果然,是那个年轻的小保姆端着两杯咖啡送上来,温浅不好意思垂下头,小保姆把咖啡放到桌上,退了下去。 小保姆还没走出去,简帛砚亲她的脸颊,温浅紧张地望着小保姆的背影,小保姆没回头看,温浅看她消失在露台门口,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简帛砚一声低笑,他喜欢她娇羞摸样,灵动的大眼睛像小鹿流露出胆怯惊慌。 他贴着她,这具身体温软如水,他心里悸动,低哑声说:“真好!” 他拿起咖啡杯,放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口,他在她喝过的位置喝了一口,变相接吻。 温浅靠在这个男人怀里,月凉如水,她心情复杂,她幻想过拥有他,如今他们在一起了,她为何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犹如在梦里不真实感,这种生活总好像是偷来的。 他抱着她下楼,来到二楼卧室,用脚踢开门,把她放到床上,回身关上卧室门,她突然小腹针刺了一下,立刻从床上弹起来。 “怎么了?” 她囧得面色涨红,赤足下地,他明白了,“浴室里有你用的东西。” 她光着脚往浴室走,“拖鞋穿上。” 她穿上拖鞋,匆忙走到浴室,低头一看,果然是大姨妈来了,她在柜子里找到一包姨妈巾,简帛砚的卧室有女人用的东西,是特意给她准备的,他说她是他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其实,就像他说的除了不能给她婚姻,他对她足够好,他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她一直都贪恋这份温暖,不舍得放开。 她从浴室出来,他已躺在床上掀开被子,她从床另一侧上去,钻进被子里,躺在他身边,小腹丝丝地隐痛,她佝偻身体,卷缩地捂住小腹。 他感觉到了,问;“怎么了?” “没事,每个月这几天都这样。” 他起身下地,朝楼下走去,走到一楼,唤一声,“余妈。” 余妈答应一声出来,简帛砚问:“女孩子每个月那几天有什么办法缓解。” 第58节 余妈微笑,“大少爷,是温小姐来了那个,没关系,我给她煮点红糖水喝。” “余妈,麻烦你,煮好送上来。” “是,大少爷。” 他看着她双手捂住小腹,身子卷着,伸不开,不知如何是好,他的手伸进去,放在她小腹上,手掌心冰凉一片,他替她暖着,温浅每次都痛经,有时疼得厉害不能下地,下地都瞄着腰,他掌心的温热,她似乎没那么疼了。 卧室有人轻轻敲门,“少爷,是我,余妈。” “进来吧!” 简帛砚说了一声,余妈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糖水,端到床前,“温小姐,起来喝点,桂江红糖水喝了管用。” 温浅讪讪的,简帛砚的手还放在她肚子上,盖着被,看不出来,她心虚,难为情。 “余妈,放这里我喂她喝。” 简帛砚看她小脸通红,替她解了围。 余妈出去,简帛砚把放在她小腹的手抽出来,拿小勺舀糖水,尝尝不烫了,“喝吧!” 温浅靠在床头坐起来,接过他手里碗,一口气把一碗桂江红糖水全喝了,小腹疼痛缓解了。 他对她真的很用心,温浅心里的不舒服一点点消散,这一夜,他搂着她,手一直放在她小腹上,为她暖腹。 早晨,她醒时,他早醒了,放在她腹部的手热烫,看她的目光灼热,被他这种目光看得她耳热心跳,他的手往下探了探,她抓住他的手,羞涩地说:“现在不行。” 他把她揉进怀里,用力往身上压。 两人起床,下楼吃早餐,余妈关切地问:“温小姐,肚子疼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余妈,辛苦了,余妈。” 余妈指着桌上的几道菜,苁蓉黑枣炖乳鸽、当归生姜炖羊肉、乌鸡汤,“这几样菜是我特意为温小姐做的,适合这个时候吃,对身体有好处。” “谢谢余妈。” 经过饮食调理,温浅真觉得肚子不疼了,她这个时候,不方便出门,简帛砚陪着她在家里看电视,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一部外国爱情片,电影的结局是美好的,她和简帛砚的爱情却败给了现实。 下午,简帛砚在书房接收一个传真,温浅坐在床上,拿着笔记本翻开,看招聘室内设计师的招聘启事。 网上招聘室内外设计师的不少,她一家家看,有几家规模大的装潢设计公司,招聘室内外设计师,底薪五千到八千,五险一金。 简帛砚进来,坐在她身旁,“看什么?” “招聘室内设计师。” “你要辞职?” 他挑眉问,似乎有点意外惊喜。 她淡淡地说;“销售工作现在不适合我,虽说我们关系见不得光,不管我跟你是情人关系,还是包养、二奶、小三、□□,我跟你在一起时,我尊重你。” 简帛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默默无言地看着她,过了一会,他拿出两张□□,放在她身旁的床头柜上,解释道;“这两张卡用你的名办的,一张卡里我存了一定数目的钱,我没别的意思,不管我以后在不在你身边,保证你一生衣食无忧,我也可以放心,另一张卡我每月存入一笔钱做家用,你别太敏感,我们在一起生活,男人养家天经地义,新开盘的翠湖别墅区,风景不错,位置好,交通便利,你有空挑两幢别墅,一套给你家人住。” 温浅的心一点点变凉,浑身血液都凝固住,她拿起两张卡,拉开床头柜,扔进去,翻身背朝他,拉过被子,整个身体蒙在被子里。 她的身体几乎是抖的,他怔怔地看着她,被子轻微抖动。 他一把掀开被子,板过她的身子,她眼底冰凉一片,连唇都抖着,渐渐地她眼睛蒙上一层氤氲水汽。 他的心疼得一哆嗦,一下下亲着她的眼睛,“我勉强你跟我在一起,是我太想跟你在一起,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你要怎样能开心?你要我怎么做,你能心甘情愿,你告诉我。” 她的心慢慢软化,她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拒绝不了。 她伸手摸着他深邃醒目的眉眼,也许我们的缘分很浅,我要让你知道我温浅无可替代,分手后,你一辈子忘不了我,而我忘了你,嫁人、生孩子,幸福地生活。 第33章 清晨,他无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身旁,身边床铺空的,他立刻清醒,翻身坐起,四周寻找,喊了两声,“温浅,温浅。” 无人回答,他掀开被子下地,到卫生间、浴室、盥洗室,没有人,二楼一个个房间找,没有人影。 他不由慌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看见余妈从厨房走出来,“少爷,起来了?” “余妈,看见温浅了吗?” “温小姐,那不是在厨房里。” 他直奔厨房,她背身站在哪里,晨曦笼罩,她身上笼着淡淡光晕,他轻轻地唤了声,“温浅。” 她回过头,笑容灿烂如锦,“你醒了。” “我以为你走了。” 他小心地说。 她走过去,站在他身前,替他整理睡衣领口,轻轻抚平,手放在他胸口,感受他的心跳,他的心脏比正常的心跳快很多,他紧张她吗?显然,他紧张她,在乎她吗?好像很在乎,她很迷茫,他紧张她,在乎她,却不愿意娶她。 “吃饭吧!” 她轻松地语气说。 他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忙碌地摆早饭,她终于想通了,肯接受他。 “你今天出去吗?” 第59节 “我去单位,等工作的事处理完了,我递交辞职信。” 跟他一起,她可以不用考虑辞职后,负担房租,生活费,现在有条件,她可以做想做的事,而不是从事跟她本专业无关的工作。 “我很抱歉,你为我而辞职。” 对她的亏欠,他慢慢弥补,反正以后他们有很多时间。 “不是因为你。” 昨晚是赌气的话,他的出现,只不过让她把人生规划提前了。 吃完早饭,温浅上楼,去盥洗间洗漱,她照下镜子,由于来月事,唇色暗淡,她涂了一点唇膏,脸立刻亮了,简帛砚站在盥洗间门口,“我下楼等你。” 她走到衣帽间,选衣裳,她皮肤白得透明,适合穿冷色系的衣裳,现在是深秋季节,她选中间色,一条低领深绿色及膝裙,挑了一双米黄色及膝长靴,纯白色羊绒短大衣,快入冬,天气寒凉,她又挑了一条图案很艺术的围巾,围巾瞬间添了几分张扬的色彩。 站在穿衣镜前,她打量一下自己,穿高档时装跟穿地摊货是不一样,气质整个提升,没有人天生高贵或低贱。 温浅走下楼时,简帛砚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抬头看见她,顿觉眼前一亮,“这么快。” 他以为女人梳洗打扮要很久,温浅只用了十几分钟穿戴整齐。 上班高峰,堵车成了常态,简帛砚从内视镜里望着她,温浅看前面长龙般的车流,后悔不如乘地铁快,“你明天不用送我,我坐地铁。” “你会开车吗?” “会,开得不好。” 因为没有钱买车,没多少机会练。 “以车代步,方便省时,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车?” 她侧头看他,笑说;“红色,要送我车?你如果有不算太好的车,淘汰车我开就行。” 他开的车大概都在百万以上。 他很高兴,她跟他说话的语气随便,显得很亲昵。 “买部车,没多少钱。” “我不会开,用新车练,磕碰了,怪心疼的。” 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她真真实实,不虚荣。 在t.f公司大楼前一个道口,温浅说;“停在这里,我走过去。” 现在正是上下班时间,公司员工进进出出,她们的关系不能暴光。 车靠边停下,温浅下车,朝他摆摆手,转身穿过横道,朝单位方向走去,简帛砚在车里望着她的背影,唇紧抿,神色不虞。 温浅走进办公室,小赵和王彦明两个人早来了,两人好像已经交往,小赵自从她进门,一直看她,“温姐,又换一身衣裳?” “不知道你姐挣得多。”温浅调侃说。 王彦明看看她,心领神会。 小赵走过来,摸她挂在衣柜里的大衣,羡慕地说:“这种高档的大衣,温姐,你真舍得买。” “有本事你对男朋友下手狠点,没本事你就对自己下手狠点。” 温浅看一眼王彦明,挤了一下眼睛,给他上点眼药,这货心术不正,让他难受难受。 “小赵,你年轻,随便穿什么都好看。” 王彦明忽悠小赵,温浅暗笑,现在这种话也就哄三岁小女孩。 温浅把手里的合同整理一下,等李宏泰的这批产品交货,她再提出辞职,把手头的客户介绍给彭文光,帮了彭文光,又小小报复一下鼠目寸光的梁总。 她昨晚在招聘网站,查了所有招聘设计师公司的资料,锁定一家叫森柏家居空间艺术设计工作室,底薪二千,这是一间个人工作室。 温浅打电话预约面试,接电话一个男人,约了下午一点见面。 十点半,简帛砚打来电话,“中午有约吗?” 温浅笑,“有约都推了,等你约?” “我中午来接你,等我。” 他刚想挂电话,温浅极快地说了句,“十一点半,你在早晨停车的地方等我。” 手机里半天没说话,温浅等了一会,对方挂了。 中午时,小赵问;“温姐你去哪里吃饭?” “我出去吃。” “谁请?男朋友?” “客户。” 温浅准时到早晨下车的地点,简帛砚已经到了,车停在道边等她。 他坐在车里,看她机灵地左右看看,一闪身动作极快上车。 她坐上副驾驶位置,他没动作,只静静地看着她,“跟我在一起,你觉得很没面子?” 她不解地看着他,这不是你想要的关系,一脸无辜,“没有。” “去哪里吃饭?” 第60节 “别在这附近,抬头低头都是熟人。” 他眉头微蹙,猛然一打方向盘,最后他开车走了十几分钟,远离她单位附近,找了一家中餐厅。 进门,温浅溜了一圈,没有熟人,大概档次太高,价格贵,饭点没几个客人,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生过来点餐,温浅点了四个菜,两碗米饭。 等菜的时候,简帛砚看着她问;“你肚子还疼吗?” “有点疼,不过没关系。” “下午你去哪里?” “我下午去一家设计公司应聘,一会吃完饭,我回原来住的地方一趟,取点东西。” 半个小时吃完午饭,简帛砚开车送她回原来住的小区,温浅在写字台抽屉里翻出一本本证书,有一摞子,简帛砚随意翻看一本,市安居工程室内设计大赛二等奖,又翻了一本,省室内创意设计大赛三等奖。 “这都是你获的奖?” “上大学时参加各种设计大赛,为了能力提升,也为了毕业找工作。” 简帛砚又翻看一本,助理室内装饰设计师。 “你来世拓集团下属设计公司怎么样?” “不,我能找到工作,你难道怀疑我的能力?” “我不怀疑你的能力,像你这样努力的员工,世拓集团也需要。” “我要凭我能力,去你属下公司,做出成绩也会被人质疑,世拓集团设计部都是著名顶级设计师,哪里有我的位置。” “你来能没有位置?” 抛开私人感情,他倒是诚心诚意想用她。 “你身边的位置留给我就行。” 他一把搂过她,“我比世拓更需要你。” 十二点五十分,简帛砚的车停在中南路一幢写字楼前,他坐在车里,她朝他摆手,她沐浴阳光下,飞扬的神采,她还是他认识之初的那个女孩,阳光充满朝气。 温浅抬头,望一眼二十层的写字楼,她乘电梯到大厦十一层,门旁森柏家居装饰设计工作室牌子,温浅敲门,里面一个男声,“请进。” 温浅推门进去,森柏家居装饰设计工作室在这层楼租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两个人,一张老板桌后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是这间设计室的老板,叫许杰,另一个打杂的,许杰叫他舅,这间工作室刚营业没几天,招聘一个助理设计师,温浅是第一个上门应聘的。 谈妥底薪二千,一单生意提成百分之十,工作时间自由,这一点温浅非常满意。 三点半,简帛砚打电话来,“我去接你,回家。” 温浅跟许杰说明天过来,先走了。 温浅站在道边等他,简帛砚车子到了,温浅上车,简帛砚望着她,“成功了?” “耶!” “公司规模如何?” “目前算我三位员工,一个经理,一个副经理。” 简帛砚笑,“规模够大的。” 车驶入白金华府,a座,电梯在十六层楼停住。 温浅跟在简帛砚身后进门,四室两厅双卫公寓住宅,装修欧美简约风格,高端大气奢华,看来简帛砚喜欢这种风格。 温浅到厨房一看,厨具齐全,好像都是新的,厨房没有一点油烟,粮食青菜什么都没有,好像没起过火。 简帛砚说:“我一般在外面吃,厨房没用过,你搬过来,以后我们在家吃饭, 雇两个保姆,做饭收拾卫生。你要不喜欢这套公寓,嫌小,换个房子,我住哪里都无所谓,你觉得方便就行。” 温浅看这里市中心,交通便利,离新找的工作地点不远,厅里也有个大阳台,可以栽种花草,就说;“这里挺好,不用雇保姆,我能做饭收拾卫生。” “我不想你太累,你还有工作。” “我没事。” “好,你要觉得累再雇人,今晚出去吃。” 温浅看看时间,三点半,“做饭来得及,家里没有米面蔬菜,我刚才看附近有个大超市,你能陪我买菜吗?我看厨房缺的东西太多,我一个人拿不了。” “走吧!我陪你去。” 开车不到一分钟到超市,这一带是高档小区,超市里没有熟悉的面孔,温浅安心选东西,简帛砚推着购物车,温浅一样样往车上装食物,米、面,肉、鸡蛋、青菜、调料等。 一推车食材,走到结算台附近,温浅一眼看见旁边货架上摆放几盒套套,看两旁没人注意,伸手要拿,有三四种型号,温浅在型号犹豫了下,拿了一盒最大型号的,放到购物车里,用东西盖上,飞快地朝两边扫了一眼,看身旁的简帛砚看她笑,她悄悄地拧了他胳膊一下,她时不时地这种亲昵的小动作,简帛砚心里很受用。 一结算,三百多块钱,简帛砚掏卡,温浅按住,付了现金,推车到超市门口,简帛砚双手拿起购物车里的东西,他两手提许多东西,由于他身材高大,提着轻轻松松,一点不费力气,他把车里重东西提着,温浅拿几样小件。 他提东西前面走,温浅在后面跟着,像一对新婚小夫妻一样,温浅看着他宽阔挺拔的背,如果她可以靠一辈子该多好,他回头放慢脚步等她,温浅快走两步跟上。 回到家,温浅把调料一一规矩地摆放好,系围裙做晚饭,简帛砚走过来,“我帮你做什么?” “你进屋等着,一会饭就好了。” 四十分钟后,餐桌上摆上三菜一汤,小炒牛肉,鲜虾炒西芹,凉拌秋葵,海带蛋花汤。 第61节 简帛砚从书房出来,“这么快做好了。” 温浅给他盛了一碗饭,然后自己盛了一小碗饭,两人坐下吃饭,温浅一直盯着坐对面的简帛砚脸看,观察他的表情,“好吃吗?” “好吃。” 他看她欢喜的模样,不由多吃了一碗饭。 吃完饭,她捡桌子,把碗筷放到厨房水槽里,他站在她身后,他身体的热度传导到她身体,她只觉得心慌。 “我来洗碗。” 他挽起袖子。 她解开围裙,站在他身后,双手环抱他,给他系围裙,她胸前两团柔软紧贴着他的身体,他身体一僵,回头,低哑声问;“可以吗?” 她系好围裙,退后一步,两人离开点距离,摇摇头,小声说;“再过两天。” 她倚在门框上,看他俯身认真地洗碗,他白衬衫挽到手肘部位,温浅每次看见他露在外面的手臂,感觉到力量,洗碗的男人最有魅力。 第34章 他洗完碗,走出厨房,发现她跪在地上擦客厅地板,擦得很卖力气,他走过去,她看眼皮底下一双大号拖鞋,仰起头,“我给你放了洗澡水。” 她白净的小脸水润润的,一脸潮汗,大大小小六个房间,加上厨房、两个卫生间、两个浴室,十几个房间,他此刻希望房子再小一点,她打扫起来省点力气。 她低头干活,“我很快擦完了,你先洗澡。” 擦完地,她进浴室冲澡,听另一间浴室水声,他在里面泡澡,她走到厨房,那一个瓷盆清水洗净,舀一碗干面粉,添水和面,放在盆里盖上备用。 从餐厅冰箱里拿出鲜虾,把鲜虾剥皮,一个个大虾仁放在玻璃碗里,刚才在超市买了两只海参,一小把韭菜,她把一小块里脊肉细细地剁碎,摘韭菜,准备包虾仁海参馅混沌,明早餐吃馄钝。 简帛砚洗完澡,看厨房亮灯,走到厨房门口,温浅包了一盒混沌,正好包完。 “过来陪我。” 厨房地下投下他高大的身影,把灯光遮住,整个罩住她,这男人平常生活里难免霸气。 他说完走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 她把包好的馄钝放冰箱里冷冻,看饭厅角落多门冰箱里面空了一大半。 客厅里,他看晚间新闻,她走到他身边坐下,刚坐下,身体悬空,被他抱在怀里,她坐在他腿上,他的手揽住她的细腰。 新闻播完,她搂住他的脖子,轻言细语,“我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他的声音低低的,一丝慵懒满足, “我想明年考室内装饰设计师,还有我想去皇庭酒店跟厨师学烹饪。” 简帛砚揽住她腰肢的手收紧,沉声说:“你就不能让我养吗?你这么辛苦我很心疼,你学烹饪,难道想当厨师?” 她贴着他的脸,讨好地说:“我这个厨师只为你一个人服务。” 他在她腰间捏了一把,“我只需要色.情服务。” 她笑着咬了一下他冷硬的下颚,“讨厌。”又贴脸又讨好亲他,“答应吧!” “我考虑一下。” “考虑多久?” “三天。” 她暗搓搓笑了,三天,两天搞定你。 她给了他足够的尊重,顾全男人的自尊,他心里很妥帖,两人窝在沙发里腻歪。 早晨,他醒时,她不在身边,他走出卧室,想找到她,把她拖回去楼一会,然后上班,听厨房有轻微动静,他走去厨房,看餐厅桌上,已摆好几个小瓷碟,碟子里翠绿的清爽小菜,她端着细白瓷兰草碗从厨房出来,笑颜如花,“去洗漱,吃早饭。” 她把两碗馄钝摆在餐桌上,催促,“快去。” 他突然搂住她的腰肢,下颚抵在她头顶秀发,“我很不喜欢早晨睁开眼睛,你不在身边的感觉。” 她软软地说;“知道了。” 他满意,松开她,走到盥洗间刷牙洗脸。 等他走出来,坐在餐桌上吃馄饨,凉热刚刚好,她得意,时间算得真准,他生活规律,每天固定的起床时间,她在他起床时,把馄饨煮好,他洗漱完,坐在餐桌前,馄钝正好不烫嘴。 胖胖的馄钝,咬一口鲜香,清汤上飘着碎碎的葱花,碧绿香菜叶,对面那个女孩瞪着圆圆的乌溜溜的眼睛正盯着他看,等他一句肯定。 他抬头,认真地说:“很好吃。” 她翘起唇角,“我能做得更好。” 他朝她笑笑,“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她含笑,低头吃碗里的馄钝,昨天去超市,她都是挑了最好最新鲜的食材,想给他做最美味最可口的一碗馄钝,让他记一辈子,以后每次吃馄钝都能想起她。 原来深爱一个人能如此卑微。 “你自己开车我不放心,我送你。” 她抬头,“我今天乘地铁上班。” 她独立,不给他添一点麻烦,善解人意,他说;“好,我有时间陪你练练车。” 第62节 两人一起出门,走出公寓,分道扬镳,她朝前走几步,回身,他往车库走,回头看她,她扬扬手,步履轻盈地走出公寓小区。 早晨上下班时间,地铁人很多,两站地,到中南路,温浅走进森柏空间设计工作室,许杰兴奋地说:“小温,好消息,第一笔订单。” 温浅笑说;“恭喜,开业大吉。” 许杰工作室开张三天,就有了一单生意,单不算大,是一家会馆装修,许杰打工时的客户,这个客户家里房子的设计是许杰做的,很满意,因此,找到许杰。 温浅当许杰的助手,跟许杰跑会馆,许杰跟客户谈话,温浅在旁边听,许杰擅长沟通,细心听客户对设计的要求,细节之处考虑周到,许杰一米七五的个头在她眼里高大许多。 接着收集资料,勘察现场,跑了一上午,从会所出来,许杰对温浅说;“中午了,我请你吃饭。” 许杰叫舅的黄建军也说:“附近吃点,下午还要跑装饰材料市场。” 三个人找了一家小饭馆,温浅点了一盘香肠炒饭,吃完午饭,下午三人又去装饰材料市场了解行情,比较装饰材料质量价格。 下午三点多,设计前期准备工作差不多了,许杰对温浅说:“小温,我开车送你回家,你家住哪里?” 这个会馆离中南路较远,没有直接地铁站,乘公交还要倒车,温浅没推辞,“中南路,到时我指给你。” 她没说具体地址,白金华府公寓,是富人住的高档公寓,许杰车开到中南路,到超市附近,温浅说:“停在这里就行。” 温浅告别许杰下车,进超市买菜,从超市出来,手里提着几个大方便袋。 她到家后,直奔厨房,放下手里的东西,上楼换上家居服,做饭。 所有的菜肴摆上桌,五点半,她拿手机拍下来,在微信里发给他。 世拓集团小会议厅,讨论有关土建工程的一些问题,他手机短信提示音,他拿出手机,看微信里,跳出一张美食图片,满满一桌子菜肴,他仿佛闻到饭菜香,顿觉肚腹空空,归心似箭。 看看工程负责人员,部门经理,“今天就到了这里,明天接着议。” 令人头疼的长会,结束了,往常如果没有议完,简总绝不放大家回去。 众人看简总今天频频看手机,似乎脸上浮现出笑容,一反往日冷峻。 温浅把最后一道汤端到餐桌,简帛砚正好进门,走到饭厅,铺面飘来饭菜香。 她把一小锅汤摆到餐桌中间,“早退十分钟。” “你勾引我,我没办法安心工作” 他看餐桌上八道菜,有香煎法国银鳕鱼,红酒黑椒牛排,杏鲍菇辣炒花甲,干煸豆角,凉拌藕片,虾滑汤,虾米干贝蒸蛋,麻辣黄瓜条。 他洗手时,她到家庭小型吧台,拿出一瓶拉菲,拿了两只酒杯,打开红酒,倒了两杯。 简帛砚走到餐桌一侧坐下,看着她,“今天有喜事?” “先不告诉你,你先尝尝我做的菜。” 他拿起桌上筷子,很给她面子的每一道菜都尝了一口,“都是你做的?” 通体透明高脚玻璃杯里的深宝石红色液体,映着她脸颊,白里透粉,她眼波荡漾,层层涟漪,“说了你笑话我,我做了三个小时,这是我最好的水平了。” “你喜欢烹调?” “从前不喜欢。”她抿了一口红酒,脸颊胭脂色,很漂亮,“我想给你做饭。” 她借着酒劲,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让他知道,不想将来两人分开有许多话还没来得及说。 他喝了一口酒,胸口温热,低低地唤了声;“温浅。” 她抬头,清亮大眼睛眨了两下,他目光灼灼,“我明白。” 饭厅开了灯,温暖的黄光照在两个人身上,气氛很温馨。 饭后,他主动洗碗,她站在门口看着他,轻轻地走到他背后,双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身,身体紧紧地贴着他,喝了酒,她比清醒时勇敢。 碗从他手里滑落,他猛然回身,把她按向自己怀里,沙哑声;“你说两天后。” 她点点头,小声说;“还没洗澡。” 她话音未落,身体轻飘飘,双脚离地,他把她直接抱到二楼浴间,她眼前对着泛着水光的瓷砖,身体发软,慢慢向下滑,他从背后大手扣住她腰身,她尚有一丝清醒时,问:“帛砚…..我……考…… 他扶住她的腰,心软得一塌糊涂,“答应,宝贝。” 这时候她提什么,他没有不答应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从浴室回到卧室大床上,她身心空虚难耐,她希望他给的更多,他要得更多,没有餍足。 第二天她破例起晚了,在他怀里醒来时,细碎的光线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天已经大亮了,她要爬起来,他抱着不放手,她小声央求,“我迟到了,我今天有事。” 他就是不放手,她挣扎,“我要起来做饭?” “今早不做饭了。” 结果两人顺路去皇庭酒店吃了早餐。 梁永彬找到森柏装饰空间设计工作室,已经找了第六家,前五家出的效果图,他都不满意,设计师领会不了他的意思,其实是他的毛病,看你本人这一副二世祖的模样,不耐烦的语气,谁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你什么喜好,他这一副不可一世的的态度,问多了不耐烦,惜字如金,懒得回答。 温浅昨天下午走了后,许杰接待了这个难侍候的主,凭着许杰三寸不烂之舌,留住这货。 温浅到工作室时,这位雇主早到了,正跟许杰谈,确切地说这位雇主傲慢地听着许杰说,全程没有搭茬。 温浅进来,许杰停住话头,对这位背身坐着的雇主说;“这是我助理温浅。” 梁永彬坐正身体,看着温浅,露出吃惊的神情,这个破工作室,还有这么清秀灵气十足的年轻女孩。 第63节 “梁先生。”许杰介绍。 温浅面部标准的职业笑容,“您好!” 许杰已看出这位梁少爷对自己不感兴趣,也许跟温浅沟通,他能积极点,对温浅说:“我一会跑会所的活,你了解一下这个案子。” 许杰借故走了,把资料放到桌案上,温浅在许杰坐过的位置坐下,仔细看了一遍“梁先生,资料写着您有一幢别墅要装修,想请我们工作室代为设计。” “对,温小姐领会得对。” “您能跟我说说,你想要的装修风格,有什么特殊要求?” “这幢别墅是我祖父住,我祖父委托我对别墅的装修全权负责,” “那您能跟我谈谈您祖父平常的喜好,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 梁永彬侃侃而谈,对面女人目光沉静,听得非常认真,他很鼓舞。 最后温浅说:“我把这些情况跟我们经理汇报,” “不,我这个设计方案你来接。”梁永彬没想到装修别墅,意外遇见这样气质不俗的姑娘,整个谈话这位女助理淡定自若,他被这位女助理迷住, “我是助理,您要坚持跟我老板谈。” 第二天,温浅到工作室,梁永彬已经坐在那里,跟许杰说话,许杰看她进来,说:“小温,梁先生要你亲自给他的别墅设计,这一单你来做。” 温浅对梁永彬说:“等我跟老板沟通好了,给你答复梁先生。” 梁永彬站起来,“别让我等太久,除了温小姐接单,否则,我另请高明。” 许杰把梁永彬送走后,对温浅说;“他既然相信你,这一单你来做,我不懂的,我可以帮你,你单独接活,抽成百分之五十,你看行吗?” 梁永彬这样的客户很难应付,温浅犹豫,许杰说:“其实,没有想象的难,我第一次也像你一样,没事,还有我。” 有许杰做后盾,温浅才大胆接下来。 梁永彬装修别墅,不是本人住,有些事不很清楚,最主要是梁永彬的爷爷喜欢,温浅联系梁永彬,想去现在住的旧别墅看看,梁永斌一口答应,说晚六点有时间,温浅过去。 简帛砚看一个企划案,电话进来,萧本行打来的,“帛砚,大家都忙,很久没见面,去永彬家聚聚。” 他们这一伙人都是富二代,从小一起长大,淘皮捣蛋,惹事气老师,结下深厚的友谊。 “本行,我晚上有事,你们去吧!” 简帛砚刚撂下电话,温浅的电话打进来,她温言软语好像带点心虚,“帛砚,我今晚有事,我包好饺子,冻冰箱里,你回家自己煮行吗?” “正好我也有事,你忙完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简帛砚提前半小时开车去梁永彬家老宅,梁永彬家老宅小时候这伙人经常来,简帛砚到时,萧本行、蔡全、刘国峰已经到了。 看见他,萧本行说;“帛砚,你不是有事不来吗?” “有个应酬,我推了。” 萧本行低声对简帛砚说;“沈茵一会过来。”解释说;“不是我叫来的,她给我挂电话,知道我们都在这里,也要过来。” 梁家的保姆打开门,一个穿戴时尚,微卷长发,五官精致漂亮姑娘的走了进来,看简帛砚坐在吧台前,沈茵直奔吧台,坐在简帛砚身边,一双迷人的眼睛哀怨地望着他,“帛砚,你忙得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我父母问起你,说挺长时间没看见你,我们沈氏注资简氏集团我父亲说两家碰个面,商量一下。” 温浅站在梁家老宅院门外,打量这一带,都是最早盖的别墅,这些富二代们早就搬去新别墅区,这里住的富一代,有怀旧情感。 保姆听见门铃声,从视频门禁看门外站着一个姑娘,对讲机问:“找哪位?” “森柏装饰设计工作室,跟梁先生约好见面。” 保姆过去,“少爷,有个姑娘说跟您约好了见面。” 梁永彬赶紧说;“快开门,请她进来。”回头对几个发小威胁说;“都听好,一会人来了,谁也别乱说话。” 蔡全说:“二哥,什么女人,你紧张成这样?咱们兄弟也见识见识。” “吓走了,唯你们是问。” “那我们还是把嘴封上。”刘国峰懒洋洋地说。 门开了,温浅走进来,梁永彬热情地招呼,“温小姐,特意跑一趟,真敬业,我爷爷不在家,我带温小姐去他老人家的屋子看看,我把我爷爷的事跟温小姐详细讲一遍,我陪温小姐先上楼看看。” “好,打扰梁先生。” 屋里众人都看着温浅,论容貌,这位姑娘似乎不如沈茵漂亮,但她干净独特的气质,吸引屋里所有人的视线,她从容淡定,不卑不亢。 简帛砚倏忽回头,一时间愣怔住。 温浅扫了吧台方向一眼,微微错愕,简帛砚坐在吧台前,他身旁一位姑娘状似很亲密地跟他说话,外人一看,两人关系很不一般。 “温小姐先上楼看看。” 这时,沈茵亲昵地叫了声:“帛砚,我还没说完……” 有人说了句,“大哥,你跟沈茜的婚事赶紧办了吧!早晚都那么回事,我们早就等你这顿喜酒。” 温浅的手缩在白色短大衣袖里握拳,强迫自己镇静,她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出丑,她的目光跟简帛砚对上,她淡淡地掉开目光,跟着梁永彬上楼,简帛砚一直看着她,她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他还盯着楼上。 蔡全突然笑了,笑得邪魅,“有好戏看了。”说着,扫了简帛砚一眼。 梁永彬说什么,温浅一句话都听不见,楼下那个富家女,简帛砚的女友,他们门当户对,这就是简帛砚根本不想娶自己的原因。 梁永彬发现她好像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问;“温小姐,你身体不舒服?” 第64节 “我昨晚没休息好,有点头晕。” “那温小姐改天过来,我领温小姐参观一下。” 温浅下楼,梁永彬跟在身后,一起下来。 温浅朝沙发上的几个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却始终没朝简帛砚看一眼。 蔡全看热闹不拍是大,看着温浅问:“温小姐难道认不出我了吗?还是故意装不认识我。” 说着,还朝简帛砚方向溜了一眼。 有人跟自己说话,温浅礼貌地站住,淡然一笑,“不敢高攀说认识。” 梁永彬好奇,“哎,我说蔡全,你何时认识温小姐?” 蔡全没正行地笑嘻嘻地说;“你自己问温小姐,我不好说。” 梁永彬看着她,眼中疑问,温浅平静地说:“蔡少帮过我的忙。” 梁永彬看着蔡全,怒目,蔡全赶紧解释,“我替朋友帮忙,我不认识温小姐,连话都没说过。” “温小姐有男朋友吗?”梁永彬问。 “没有。” 温浅的回答干脆,没一点犹豫。 简帛砚目光暗沉,脸色阴霾。 蔡全哈哈笑,看向简帛砚,颇有深意地说;“恐怕温小姐说的不够准确。” 温浅语气颇有些冷,“我纠正一下,以结婚为目的的男朋友没有。” 梁永彬似乎松口气,“那就好。” 温浅礼貌地说:“我先告辞。” 转身往外走,没再看简帛砚,蔡全在身后喊了声,“温小姐这么快就走了?” 萧本行阻止,“别闹,温小姐是永彬请来的设计师。” 梁永彬殷勤地声音,“温小姐晚饭没吃吧!我请温小姐吃饭。” 第35章 梁永彬跟在温浅身后,“温小姐还没吃晚饭吧?我请温小姐吃晚饭。” 走出那道门,温浅仿佛一下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心中悲凉地想,以为两人分手是以后的事情,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猝不及防,她即使早有心里准备,事到临头,她还是无法承受,连呼吸心都感觉疼痛。 “温小姐,你等我一下,我去开车。” 梁永彬取车,温浅无意识地朝前走,直到梁永彬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温小姐,上车吧!” 温浅上车,靠在座椅上,梁永彬看了她一眼,“吃完饭,我送温小姐回家,温小姐没休息好,回家睡一觉,我的活不着急,老爷子半年后才回来。” 他说什么,她听不进去,脑子了全是刚才客厅里那个姑娘跟简帛砚坐在一起,那个姑娘叫沈茜,她猜的不错的话,沈茜是沈氏集团的千金,本市新闻里有报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屋里的人看温浅和梁永彬走了,蔡全看了简帛砚一眼,“这姑娘挺有性格。” 简帛砚看着温浅的背影,她连看都不屑看他,简帛砚站起身,朝外走。 “大哥,你去哪?”蔡全问。 简帛砚没搭理他,阔步朝外走。 “帛砚你去哪。” 身后传来沈茵的声音,简帛砚好似没听见一样,他追出去,跑出别墅大门,梁永彬的车没影了,他赶紧回去取车,老别墅区一条路,他沿着这条路追,开出别墅区,道路四通八达,四周没发现梁永斌车的影子,他心里焦急,挂梁永彬手机。 梁永彬的车开出别墅区,他看一眼身旁静静地坐着,一直没出声的温浅。 “温小姐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 梁永彬看她自上车就不说话,主动问。 “我吃完饭了,你送我回去。” 温浅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这时,梁永彬车上的电话响了,温浅在一旁听见梁永彬说:“大哥,” 简帛砚焦急地问:“你在哪里?” “大哥,你有什么事,这么急,不能等我回去说?” 电话里传来急躁的声音,很大声,“我问你现在去哪里?” 梁永彬关了电话,我带姑娘去哪里还要跟你汇报。 梁永彬看眼温浅,看她神情恍惚,没有勉强,“温小姐家住哪里?” 温浅脱口而出,“西南路。”看他的车子开到槐安路附近,又改口,“你在槐安路附近停,我下车。” 梁永彬找了个地方停车,看着温浅下车,“温小姐,我们明天再联系。” 温浅站在槐安路十字路口,正不知该去哪里,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范小琦打来的,“温浅,你在哪?” 第65节 温浅瞅瞅周围,“我在槐安路省日报社附近。” “温浅,我想喝酒,你能出来陪我吗?” “地点?” 温浅心情低落,一醉解千愁。 “去我们常去的哪家饭馆。” 范小琦说的是旧楼区那片她们以前合租附近一家小餐馆,两人经常去。 槐安街到哪里还有两站地,温浅在附近找公交车站点,刚上车,包里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一眼,简帛砚的电话,简帛简打给梁永彬,梁永彬不接电话。 温浅现在不想听他的声音,按了。 一条短信进来,你在哪里? 温浅瞅一眼冷哼了一声。 温浅下车时,正看见范小琦往这个方向走,范小琦喊了一声,“温浅。” 范小琦搬走后,两人没见过面,范小琦明显瘦了,范小琦身材娇小型的,显得很单薄瘦弱,不用问一定是因为钟玮。 老板娘看见二人还记得,“两位姑娘可有日子没来了,还点原来那几样菜吗?” 范小琦豪气地挥挥手,“随便。” 这家小店特色口水鸡,酱骨架,范小琦招呼一个小服务员,“来六瓶啤酒,起开。” 范小琦今晚明显心情不好,等菜上来,两人嫌费事,不用杯子喝酒,把瓶喝。 范小琦酒量不大,喝酒豪爽,一口气喝了一大口啤酒,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来,“温浅,钟玮他变了,他外面有别人了,他在家里打电话背着我,那个女孩比我小,家里很有钱,有一次我无意中看见他们聊天记录,关系暗昧。” “你问他了吗?” 温浅脑子里还想着简帛砚和那个叫沈茜的姑娘。 “我问了,他不承认,温浅你知道,女人最敏感,钟玮他这段时间都不愿意碰我,我厚着脸皮主动亲近他,他冷淡地敷衍我,一个男人心在不在你身上,你能感觉到,钟玮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了,他已经不爱我了。” 范小琦边喝边说,温浅迷茫,简帛砚不爱她吗?他从来没说过爱她,可是为什么感到他是爱她的,他强烈地想拥有她。 范小琦手里握着酒瓶子,“温浅,你不知道,我为他打过胎,我跟你说回老家了,其实,我怀孕了,钟玮带我找个熟人去医院打胎,钟玮早就跟那个女孩好上了,他哄着我打掉孩子。” 温浅吃惊,范小琦喝了几大口,“温浅,我想离开他,他这样伤害我,我成全他们在一起,我又不甘心,我好恨,我恨不得杀了他,他到现在还死不承认跟那个女孩好了,他欺骗我。” “那个女孩知道你的存在吗?” “好像不很清楚。” 温浅突然想,沈茜看样子也不知道她的存在。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不要等一切无法收拾,不甘心,更痛苦。 “温浅,他家里托人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作,我要去简家揭露钟玮,他一只脚踩两只船,我要让简家知道钟玮的真面目,简家的父母还不知道钟玮和简爱琳的事,我要让他鸡飞蛋打……..” 简家,温浅听简字,异常敏感,“寒城地产龙头老大?” “还有那个简家,简爱琳是简家的女儿。” “简家不是就有一个儿子吗?” 简帛砚从来没提过他还有妹妹,温浅突然想起,传闻简氏集团掌门简明川外面有女人,简爱琳也许就是那个女人生的女儿。 “简爱琳的母亲没有名分,可是比有名分的正房太太还吃香,简氏当家人简明川跟外头的女人住在一起,也就是简爱琳的母亲,原来是简明川的秘书,这个女人命好,生了一男一女,简爱琳还有个哥哥。” 温浅对简帛砚的家庭也产生过好奇,她想她们的关系不能走太远,也从来没问过,打听过,这种豪门,家庭成员关系复杂。 “简家能接受钟玮吗?钟玮出身小知识分子家庭,简家的女儿能下嫁普通人家?” “简家有身份地位,但在寒城上流圈子里正统出身的豪门,能瞧得起这种小三的女儿,所以钟玮不是没有一点可能,钟玮心里比谁都明白,那天来个奉子成婚,简家就不得不答应了,我要在钟玮没得逞之前,先下手,破坏他如意算盘。” “报复完,你有什么打算?” 范小琦喝了一整瓶,温浅没拦她,温浅也喝了一瓶,她自己的感情一团乱麻,比范小琦好不了多少。 范小琦有几分醉意,“温浅,我想搬回来住,我那间屋子你还给我留着吗?” 房子早让她家人住上了,范小琦又要回来,温浅想想,“不瞒你说,咱们原来租住的房子,我父母和弟弟住,我另外租了一个单间房,你暂时住我这里来,以后租个大点房子。” 如果是一天前,温浅都能把租的房子让给范小琦住,可是现在自己也面临跟她一样的状态,无家可归,两人同住,挤点,以后有合适的房子租大点的。 两人喝了六瓶啤酒,各喝了三瓶,从饭馆里出来时,范小琦已经喝醉了,温浅头晕,范小琦还嚷着要喝,“温浅,我没喝多,你别拦着我。” “你没喝多,回家了。” 范小琦扶住一棵树,就哇哇地吐开了,偏这个时候,温浅包里的手机响了,她一手扶着范小琦,一手拿出手机,是母亲季淑云的电话,“浅浅,你爸爸跑了。” 温浅只听见一句,她爸跑了,她喝完酒,头有点晕,便想温庆林跑了就跑了,跑了省心,范小琦那边又哇哇吐开了,温浅只顾着范小琦,也没听清她妈后面的话,电话里人声嘈杂,也没听出来,急急地说了句,“妈,我这还有事,等一会我给你挂。” 她结束通话,忙活范小琦去了。 范小琦吐得七荤八素,总算酒醒了点,“温浅,我不回去,今晚能去你哪里住吗?” 这里离温浅租的房子近,两个人回到租屋,明天立冬了,天气寒凉,温浅把范小琦弄回来,出了一身汗,好在范小琦在外面吐过了,回来没在吐,躺在床上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温浅拿湿毛巾给她擦脸和手。 有人敲门,温浅隐约听见,以为是邻居家敲门,她一直没住这里,这老房子不隔音,别人家有点动静都能听见。 敲门声更大了,温浅这才确定是敲她家的门,她走出去,打开门,顿时呼吸一窒,简帛砚站在门口,温浅半天方说出话,哼笑两声,“我们认识吗?” 他站在门外,走廊里没灯,黑暗中他低低地嗓音暗哑,“能听我解释吗?” 第66节 温浅极力抑制住牙齿的抖颤,“不能。”她说完就要关门,简帛砚一手撑住门扇,“听我解释,再定我的罪。” 这时,范小琦在屋里喊;“温浅,温浅,你跟谁说话?” “收卫生费的。” 温浅小声说:“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把门用力推上,简帛砚大概听见屋里有人,也没坚持要进屋。 范小琦喝多了,都改不了八卦本质,“温浅,收卫生费的你还跟他聊半天?我听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听错了,喝多了,男女不分。” 第二天如果不是梁永彬的电话把她吵醒,温浅和范小琦还睡着,温浅的声音沙哑,连电话那头的梁永彬都听出来了,“温小姐。” “梁少早!” “还早什么,你看都几点了。” 温浅拿过手机一看,八点半了,她揉揉太阳穴,“你感冒了吗?温小姐。” “有点,不过没事,梁少这么早有事吗?” “温小姐,你今天有时间吗?你昨天没看完,今天能来我家里,我带你看看。” “梁少,你的案我不想做了,我是新人,没什么经验,你还是请资深的设计师为你设计。” “温小姐,我们已经签了合同,你不能单方面反悔,我不管你是新人还是老人,我相信你,我别墅的的设计就交给你。” 温浅实在不想再次去梁家老宅,说;“好吧!既然梁少相信我,我不推辞了,老宅我昨天已经看过了,如果梁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到新别墅看看现场。” “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随时恭候温小姐,温小姐定好时间,我去接你。” “那就过一个小时我在工作室等梁少。” 跟梁永彬结束通话,把范小琦吵醒了,范小琦爬起来,“温浅,你忙你的事,不用管我。” “你今天要回去吗?” “我回钟玮那里把东西拿走,我搬到你这里住,房租各一半。” “房租等你找到工作再说。” 温浅自己的衣裳日常用品还放在白金华府公寓,也要抽空拿回来,她不敢回去取,她怕碰到简帛砚。 两个女人兜兜转转一圈,搬出去又都搬回来。 温浅又给原来单位主管杨云龙打电话,说有点私事,请几天假。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备用钥匙,给范小琦,“拿着,我不在家没钥匙你进不来。” 既然跟简帛砚走到这一步,工作对温浅尤为重要,她说服了自己,梁永彬不过跟简帛砚是朋友,做完这单两人没有任何瓜葛,三万设计费,百分之五十,自己抽一万五,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 温浅到设计室时,许杰正好要出去,“小温,还顺利吧?” “还行。” “有事给我打电话。” 两人说话,梁永彬怀里抱着一大束香水百合进来,把花放递到她面前,“送美女设计师。” 温浅接过,“谢谢,梁少真是最通情达理的雇主。” “说远了,我跟温小姐是朋友。” 温浅微笑说:“梁少,要是这么说,我帮朋友忙怎么好意思收钱。” 梁永彬笑了,褪去一身痞气人正经多了,“温小姐是怕我要求免单和打折。” 温浅发现这个梁少没有初次见面不招人待见,看见他想起简帛砚,心里隐隐刺痛,爱一个至深,与之有关的人或事都能联想到他。 寒城最高端的翠湖别墅小区,每一幢别墅价值都在千万以上,梁永彬开车到翠湖别墅,温浅才知道翠湖小区为何价格如此高,简直是人间天堂,依山傍水,紧邻翠湖,自然风光迷人。 这就是简帛砚说过让自己在这一区选两幢别墅,她没有误会他,她知道他替她打算,简帛砚说过的话言犹在耳,我不在你身边,你能衣食无忧,我也放心,他妥善地安排自己,就可以没有任何愧疚地跟沈茜结婚。 温浅想到这里,心里抽疼,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再想了,安心工作,离开简帛砚,她还要生活,这份工作是她赖以生存对她很重要。 她调整状态,收集资料,仔细看房子的结构,周边环境,她在翠湖别墅呆了差不多一个上午。 两人从翠湖小区出来,已经是中午了。 “我请温小姐吃一顿便饭,温小姐不会推辞吧?” 梁永彬看着她、 “梁少破费了。” 刻意地持矜,显得做作。 梁永彬听她答应,很高兴,“温小姐想吃什么?” “面。” “温小姐喜欢吃面?” “我喜欢所有美食。” 第67节 梁永彬这两次接触下来,觉得温设计师其实性情挺随和,不像一般美女,冷傲做作,或像温室娇花,当初抱着撩美女,不知不觉认真了。 两人最后在街边一个面馆吃了碗面,梁永彬说“小饭馆面味道真不错,连我不怎么吃面的人,都吃了一大碗。” “梁少不喜欢吃面,为什么不早说,我也可以吃米饭炒菜。” “下回吃米饭炒菜。” 随便一句话,温浅没认真。 “我送温小姐,温小姐要去哪里?” “旧楼区。” 温浅惦记她妈昨晚的电话,昨晚喝得有点多,好像她妈说她爸走了。 梁永彬把温浅送到她妈家楼下,“梁少,效果图做出后,我给梁少打电话。” 温浅上楼,拿钥匙开门,进门叫了一声,“妈。” 季淑云从厨房走出来,“浅浅,你回来了。” 温浅看看屋里,没人,问;“妈,你昨晚说我爸走了?” 厨房锅里炖着菜,温浅进厨房跟她妈说话。 季淑云气愤地说;“那伙人见天逼着你爸还债,你爸抛下我们娘俩跑了,昨晚我给你打电话,那伙人找不到你爸,来家了闹,正好你上次那个客户朋友来找你,我也没听见他跟他们说什么,那伙人走了,走时,还挺客气,浅浅,你碰到他,谢谢人家。” 第36章 她的客户朋友,她妈说的是简帛砚,简帛砚去她妈家找她,没找到,才去了她租住的房子。 “妈,我爸几天没回来了?” “你爸五六天没回家,那伙人说你爸跑了。” “我们跟借贷公司签了协议,借贷公司没理由来闹。” “跟我们签协议那个经理说我们把你爸藏起来了,逼着朝我们要人,后来你那位朋友来了,我看借贷公司的人对他很客气,他跟他们说了两句话,那伙人就走了。” 温浅真想说,妈你跟温庆林离婚不就没事了,这样一个男人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不能养活妻儿老小,还总给家人招灾惹祸,子女不能干涉父母的人生,这是她妈的选择,温浅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小强上学了。” “小强现在很用功读书,每天看书到后半夜。” 季淑云说起儿子,很是欣慰。 温浅打开包,把包里的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大约有两千多块钱,递给季淑云,“妈,给小强买点补品。” 季淑云推回去,“妈不要,妈有钱,你自己照顾好身体。” 温浅把钱放到饭桌上,“妈,我现在换了一家公司,挣钱挺多的,你拿着花,我回去了。” 梁永彬住宅设计的效果图,她看完别墅,心里有个大概的构思,梁永彬的祖父风雅,爱好书画,中式古典风格比较适合,选厚重的色系,突出雅字,又考虑室内声、光、热等物理环境,空气质量环境,以便于老人家住着比较舒适。 她回去时,范小琦没回来,温浅打开笔记本,开始工作,室内光线越来越昏暗,她停下手里的活,开灯,看表已经五点多了。 中午吃了一碗面,早消化了,家里没有一粒米,一根菜叶,温浅叫个外卖,出去吃耽误时间。 十分钟后,有人敲门,温浅以为是送外卖的,走去打开房门,一下愣住,简帛砚站在门外,温浅没有做关门的举动,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默不作声,温浅让开,简帛砚进来,温浅坐在床上,简帛砚坐在床边一把椅子上。 温浅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你要解释说吧!” 她给他一个解释机会,其实她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她对这段感情不死心,她应该挥挥手,潇洒地离开他才对,为什么一想到离开他,心这么疼,疼到连呼吸都困难。 简帛砚望着她,由于紧张,两手十指并拢,手心微微出潮汗,声音低沉沙哑,“我跟沈茜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希望我们结婚,沈茜一直等我,沈氏要注资简氏集团,沈氏集团提出我跟沈茜订婚,为了家族生意,我跟沈茜彼此也了解,我答应了,后来……” “后来遇见了我,我们彼此有了感觉是吗?”温浅小声说。 半天,他低低地说;“是,我曾犹豫过,我还是放不下你。” 温浅想起她住酒店那段时间,他很久没来,大概那时他心里很矛盾。 他低着头,小屋里很静,她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现在让我离开你,我做不到。” 现在做不到,以后两个人感情淡了,你是否就能做到了,温浅悲哀地想。 温浅一直看自己的脚尖,胸中溢满酸涩,我们就这样算了,你回到你的生活,我继续过我的日子,她应该这样说,可是她怎么都说不出口,她的睫毛沾染湿意,两人沉默很久,她的一滴泪终于滑落,掉到手背上,温热的。 他一直盯着她,突然坐到她身边,把她身子板过来,看她的眼睛,温浅扭脸,他把他抱在怀里,紧紧地搂着,“跟我回去,就这样分手,你跟我一样舍不得不是吗?” 跟他回去,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以后呢?他给不了她任何承若。 温浅喉咙发梗,半天说;“你给我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他用力抱着她,“好。”他拢了一下她的秀发,“我明天出差,飞德国,三天后回来。” 门外传来敲门声,简帛砚慢慢松开她,温浅出去开门,原来是送外卖的,温浅把餐盒放到厨房,简帛砚跟在她身后,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好好吃饭,别让我惦记。” 温浅突然想哭。 这时,寂静中钥匙开门声,“温浅,我回来了。” 范小琦回来了,她拖着一个拉杆旅行箱走了进来,看见简帛砚一愣,“温浅,你什么时候勾搭个帅锅。” “少胡说,送外卖的。” 第68节 简帛砚说:“那我走了。” 他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 门关上,范小琦问:“温浅,就他这身行头,我怎么看着不像送外卖的,你跟他一定有事…….” 温浅幽幽叹口气,进屋。 “你的事怎么样了,找到简明川了吗?”温浅问。 范小琦往床上一坐,“找到了,足足等了一天,我把我和钟玮的事说了,简明川还不知道他女儿和钟玮的事,这回钟玮死定了。” 范小琦一脸解恨,“我说完,简明川脸色很不好,他极力掩饰,可我还是看出他很恼怒,他女儿不检点,他们这种上层人物,很要面子,钟玮想高攀,且不说他人品,门不当户不对…….” 她跟简帛砚更是门不当户不对,温浅情绪瞬间低落,自己跟简帛砚没有未来。 两天时间,温浅把梁家别墅效果图做出来,跟梁永彬联系,梁永彬要亲自去工作室,让她演示设计稿给他看,温浅明白他就是个借口,想见她,盼着这单生意做完,以后彼此互不往来。 蔡全急急火火地感到茶楼,沈茵早已在哪里等他,蔡全陪着笑脸,“沈茵,急着找我有事?刚见过面,想我了?” “你少贫嘴,我问你,永彬找到那个女设计师,你是怎么认识的?” 简帛砚那天丢下她走了,沈茵敏感地察觉出简帛砚跟那个女设计师关系暗昧,从那个女设计师进门,简帛砚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身上,沈茵凭女性的直觉,猜出其中的问题。 而这蔡全阴阳怪气,一定知道什么,她今天拷问蔡全。 蔡全一脸为难,“我真不能说。” “怕帛砚?” 蔡全嘿嘿笑,“沈茵你知道就好。” “这样吧!出卖帛砚我知道你做不出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蔡全咧嘴,简帛砚的事你不找他问,你找我问,真看出在不在乎,沈茵你连说话都看帛砚的脸色,跟我颐指气使,悲催! “你问,我最大限度回答你的问题。” “帛砚喜欢那个女孩?” “这个,我不大清楚,那天你不是看到了。” 屋里谁都能看出来,帛砚追出去,应该很在乎喜欢那个女孩。 “你说的帮朋友的忙,是帮帛砚的忙,而帛砚是为了那个女孩?” “这个我听大哥调遣,我可不是拆你沈茵的台。” “最后一个问题,帛砚跟那个女孩在一起了?” “这个,我不知道。” 简帛砚把那个温小姐安排在皇庭酒店四十层楼,他恰巧当时住在酒店里,有一次看见简帛砚跟那个女孩从专用电梯里走出来,还是早晨,他知道也不能出卖哥们。 沈茵看他眼珠转动,就知道他说了谎话,蔡全从小到大,一说谎眼珠滴流乱转。 蔡全出于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义,提醒说:“沈茵,你不能乱来,帛砚知道可要生气,哥劝你一句,你什么也不做,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有分寸。” 她的手捏着雪白印花纹纸手帕,把纸手帕捏碎了。 温浅抱着一大束香水百合从梁永彬的车上下来,跟梁永彬挥手告别,房间设计效果图梁永彬没提出什么异议,倒是很满意。 温浅进屋时,范小琦躺在床上还没起来,看见温浅胸前抱着的鲜花,问:“谁送的?” “雇主送的。” 温浅脱了大衣,把鲜花插瓶,她没按电视剧里的套路,把鲜花扔垃圾桶里,太可惜了,暴殄天物。 范小琦打着哈气起来,短发睡觉滚得乱蓬蓬的,走到卫生间洗漱,范小琦说话声从卫生间传出来,“温浅,我要出去找工作。” “工作有眉目了吗?” 范小琦的个性温浅很喜欢,人一向乐观,跟钟玮分手,打击消沉一阵子,没钻牛角尖。 范小琦从卫生间出来,“我同学给我介绍超市招工,早晚两班,早六点到下午两点,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月薪一千六,交五险一金。” “不错。” 范小琦高中毕业,找工作都是超市售货员或是酒店服务员之类的工作,她原来在超市打工,熟悉哪里工作环境,范小琦人比较务实,跟钟玮在一起,钟玮养她,她不想出去工作,跟钟玮分手,她不得不养活自己,她是那种没什么上进心,生活随意,有钱就花,花没了出去挣,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不会去想明天怎么样,钟玮变心了,消沉一阵子,过后她又跟原来一样。 “你下午面试,中午我请你吃外卖。” 温浅知道她没钱,她恨不得有一个花俩,口袋里多说几十元钱,温浅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 “等我上班挣钱,我请你。” 温浅叫了外卖,她对做饭不感兴趣,觉得太浪费时间,一个人懒得做饭,都是填饱肚子就行,给简帛砚做饭,她不嫌费事,劳心劳力,舍得花钱,只为了简帛砚一个笑容,和一句肯定的话,爱一个人做到这样,也是没谁的了。 两人吃完午饭,范小琦选了一身衣裳,化了妆,出门应聘去了。 温浅坐在写字台前,打开笔记本,构思梁永彬别墅施工图,她聚精会神,一下午时间很快过去了。 直到范小琦回来,带回两份面,两人把晚饭吃了, 晚上,温浅画图,范小琦看手机。范小琦叹口气,“温浅,我走时给钟玮发了短信,钟玮没给我回,男人变心,真绝情。” 第69节 温浅笑说:“你也没客气,背后捅了他一刀,钟玮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 范小琦心情好起来,躺下,“我明天起早上早班,先睡了,温浅,你也早点休息。” 温浅打开台灯,关了房间的大灯。 范小琦躺下没几分钟睡着了,温浅听身后她匀称的呼吸,看看床上的范小琦,台灯的亮光,没影响她极好的睡眠。 温浅看眼桌上的手机,心想,简帛砚走后一直没来电话。 范小琦这周都是早班,两人作息时间不同,温浅睡着,她早起上班,范小琦睡觉,温浅干活。 温浅又去梁永彬的别墅两趟,具体问题随时跟他沟通,梁永彬的活有一点好做,不用考虑预算,装修材料全是最好的,温浅省心,不用掂量可着头做帽子。 下午,温浅困倦,睡个午觉,手机响了,把她吵醒,温浅懒懒地,‘喂’了声。 母亲季淑云的声音,“浅浅,你回家一趟,你爸担保贷款的那个人,姓赵的,想见你,非要见你不可。” 温浅很诧异,“姓赵的不是跑了吗?自己回来了?” 季淑云在阳台上打电话,压低声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浅浅,你回来看看,家里来了一伙人,是他们把姓赵的押回来的。” 温浅到她妈家,一进门,听见有男人说话声,季淑云看见女儿,叫了声,“浅浅。” 温浅看屋里站着五六个男人,身体魁伟,面部表情凶悍,其中一个精瘦的男人看上去跟她爸年纪差不多,像见了救星似的,“你就是温庆林的姑娘,我给你赔罪了,我做事太不地道,让你们一家跟着受苦,钱是我借的,我还钱,姑娘你跟他们求求情,饶了我吧!” 温浅听话音,知道这个人就是携款跑路的姓赵的男人,只见他弓着腰,手捂住腰间,表情痛苦,眼眶淤青,鼻梁骨被打塌了,他可怜巴巴央求,不敢看那几个男人,一脸恐惧。 温浅看看那几个人,明白是简帛砚的人,不知道在哪里把姓赵的挖出来,那几个人其中一个男人,很客气地对温浅说;“这老家伙跑到乡下躲起来,还没跑远,就在附近,为找他,我们费了一番周折,这老家伙以为躲起来没事了,他跑了,他儿子念大学,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温浅对几个人道;“你们辛苦了。” “简少临走时交代,兄弟们听温小姐吩咐,温小姐说把这个人怎么办,温小姐要说不饶了他,兄弟们把他胳膊腿卸掉。” 姓赵的听说吓得腿一软,咕咚跪下,“大爷们高抬贵手,温姑娘,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坑人了,念在我跟你父亲交情,替我求求情。” 温浅冷笑,“你跟我父亲有交情,你害的我们无家可归。” 姓赵的哀求说;“温姑娘,我听弟妹说你们还了借贷公司五十万,五十万我一分不少还给你妈了,你就让他们放了我吧!” 季淑云拿出一张卡,“浅浅,五十万在这里,他肋骨折了几根,也算得到教训,浅浅,就饶了他吧!” 温浅看看地上跪着的男人,对那几个人说;“送他去借贷公司,把他交给借贷公司的人。” 这个男人被简帛砚的人打了一顿,送借贷公司,没他好果子吃,敢偏借贷公司的钱,携款潜逃,借贷公司正找他找不到。 “温小姐,我们走了。” 凶神恶煞的几个人押着姓赵的男人走了。 季淑云和温浅一再道谢,送走了这伙人。 母女回屋,季淑云问:“浅浅,是不是你那个姓简的朋友帮的忙?” “是,妈。” “你那个朋友帮了我们不少忙,妈看他对你挺关心的,他对你有意思?” “没有,妈,我跟他一般的朋友关系。” 季淑云又问:“浅浅,五十万要回来,你看是不是把咱家的房子买回来,不能总租房住。” “妈,原来的房子已经卖了,买主不一定愿意卖,妈你现在租住的房子房主准备卖,不如买下来,这里位置中心,交通便利,关键是老房子,房价不高,三十万差不多就能买下来。” 季淑云算算买房花三十万,还能剩二十万,儿子重读学费,补课费都够了,说:“浅浅,你说了算,你看咋办妈听你的,五十万除了买房,剩下的里面有你的十万元给你,你将来结婚置办嫁妆。” “妈,剩钱你都留着,小强如果明年能考上大学,供小强上学。” 温浅又嘱咐说:“房子买回来,你别跟我爸说,你手里的钱放好。” “妈知道。” 温浅从她妈家回来,范小琦早下班了,正在屋里打电话,范小琦讲话很大声,“钟玮,你混蛋,你劈腿还理直气壮,真没见过你这号烂人,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是不让你好过……..” 温浅进屋,范小琦挂断电话,温浅问;“你跟钟玮都分手了,还吵什么?犯得上理他吗?” 范小琦哼了一声,“我不想理他,他找我兴师问罪,说我恶毒,简爱琳她爸知道他俩的事,准备送简爱琳出国,钟玮彻底没戏了,活该!” 恋人相处方式是不一样的,范小琦跟钟玮吵吵闹闹,分手还在吵,可她跟简帛砚,有话都闷在心里,她似乎了解他,又似乎不了解他,简帛砚那天走时,说三天回来,现在一周过去了,音信皆无。 床上,范小琦已经睡着了,温浅在台灯下,在电脑上做梁宅的设计图。 夜深人静,半夜十一点了,温浅的的手机放在桌上,她抬头瞅了一眼,手机悄无声息,她离开写字台,走到阳台上,四周静静的,漆黑的夜空飘着雪花,地上铺上一片洁白,雪花飘飘扬扬,远处路灯发出朦胧的黄光,寂寞的夜,他远在异国他乡,他所在的城市下雪了吗? 第二天,范小琦早晨起床的动静大了点,温浅醒了,不愿意睁开眼,直到范小琦关门走了,温浅迷迷糊糊睡个回笼觉。 手机一直响,温浅极不情愿拿过桌上的手机,接通,‘喂’了声。 廖辉大声说:“温浅,你还没起床?” “嗯,你把我吵醒了。” “温浅,太懒的女人嫁不出去,你起来到窗前看看。” 温浅赤足下地,来到窗前,窗外白茫茫一片,昨晚下了一场好大的雪。 “温浅,还有一个月就是新的一年。” “又长一岁。”温浅说。 第70节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温浅‘喂’了声,“廖晖,你怎么不说话,你还在吗?” 半天,廖晖突然说;“温浅,二十五岁你嫁不出去,就嫁给我吧!” 温浅嘴动了动,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为什么,她执念那个人,而廖晖执念她,如果廖晖爱她,她也爱廖晖该有多好, 第37章 五十万要回来,温浅联系她妈家租房的房主,一番讨价还价,房主看她是老租户,一次性付清房款,房价上让了两万,最后二十八万成交。 梁永彬别墅的施工图已完成,梁永彬正在跟家居装潢公司谈,等施工时,温浅跟踪现场。 买房的事敲定,温浅跟房主跑房屋交易所,填表准备材料,都交上去,等着评估所对房屋估价,从房产交易所出来,男房主问;“小温,你去哪里?我送你。” 温浅看这里离安然父母家很近,上车,让房主送她到安然家楼下,告别房主,一月前,温浅给安然父母打过电话,安然父母说安然没开口说话,但情绪稳定。 温浅的到来,安然父母很热情,安然母亲引着她来到次卧室,“小浅,这么冷的天,你还跑来看安然,你跟安然从小两个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最后还是你救了她,你堂弟背着安然跑上跑下,替我谢谢你堂弟。” “阿姨,不用客气,我堂弟也认识安然,上中学时,我堂弟跟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当年温浅跟温薄的事,安然也知道,温浅受了她婶的气,安然替她打抱不平,还去找温薄,把他痛骂了一顿,过去的事,温薄也没记仇。 温浅进屋时,安然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安母轻声说:“然然,小浅来了。” 安然回过头,看见温浅刹那眼珠动了一下,又恢复一片平静,温浅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安然把头转过去,看向窗外,温浅跟她聊起童年下雪天一些趣事,安然静静地听着,眼睛里似乎有一点点波动。 温浅走时,安母送到门外,温浅对安母说:“阿姨,给安然找一个好心理医生,安然不说话,因为对之前的事没有忘,走不出来,有心理医生疏导,也许能恢复快点,早点开口说话。” 安母说:“我和她爸也有这样的想法,小浅你有空经常来陪陪她。” 温浅歉意地说:“阿姨,我以后会常来,安然好转告诉我一声。” 安然家附近没有公交站点,要走半站地,雪后初霁,天空一片澄澈,空气寒冷,温浅喜欢雪后的干净,走了一段路,到公交站点,公交站点有几个人等公交车,温浅听见一声低唤,“温浅。” 顺着喊声,温浅看见公交车站牌后的站着一个人,陈仲平,许久没见,竟恍如隔世,陈仲平还是十年不变的老样子。 陈仲平迎着她走过来,走到跟前站住,问:“温浅,你还好吗?” “挺好。” 两个人交往四年,分手后再见面,平平淡淡,心里没有一点波动。 “温浅,我……” 陈仲平看着她,似乎有话说,犹豫一下,“温浅,我请你去附近喝一杯咖啡,可以吗?。” 他有些紧张,怕她不答应。 “好吧!” 温浅痛快地答应,分手了,他们做不成朋友,也变不成仇人。 两个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馆,温浅点了一杯拿铁,温浅拿着小勺低头搅咖啡,陈仲平面前的咖啡没动,一直看着她,鼓起勇气开口,“温浅,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温浅端起咖啡杯,笑说:“没有,怎么你要给我介绍一个,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陈仲平顿了一下,面色有点尴尬,涩涩地说:“温浅,你不恨我吗?” 爱得深才很得切,没有爱,生不出恨,温浅想她是不爱陈仲平,她从来没恨过他,那段感情平淡得像白开水,温浅一笑,“不恨。” 恨你还能坐下来一起喝咖啡,陈仲平更像从前一个旧友。 陈仲平镜片后的眼睛闪了一下,“温浅,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温浅刚喝一口咖啡,差点呛了,这太突然了,不可思议,语气淡淡的一丝讽刺意味,“你不是结婚了吗?跟那个纯洁得像刚出生婴儿一样的老师” 陈仲平惭愧地低下头,“我跟她分手了。” 温浅后悔自己刚才的话太刻薄了,让陈仲平误会她还在意他,耿耿于怀,又解释了一句,“仲平,我以为你们结婚了,我们交往四年,你对我一直挺好的,我祝福你。” 委婉拒绝,陈仲平苦笑一下,“温浅,不能挽回了吗?” 温浅诚恳地说;“仲平,我们当初因为什么分手,如今那个问题依然存在,你当初接受不了的,现在就能接受了吗?” 一个人固有的观念,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怎么可能轻易改变。 陈仲平惭愧地低下头,又抬起头,期盼地看着她,说:“温浅,现在你和我都一样了,没有谁接受不了谁的问题。” 现在她跟陈仲平一样了,意思是说,他跟别人上床了,两人扯平了,太搞笑了,温浅忍住笑意,“你跟你那个老师,第一次都给了对方,在一起不更好吗?” 提起这个话题,陈仲平有些愤愤然,“别提她了,她是个骗子,她欺骗我的感情,她跟初恋的男朋友同居了五年,打过两次胎,最后分手了,她一直瞒着我,扯证后,我才发现她不是处.女,她在我逼问下,跟我坦白了。” 陈仲平沉浸在愤怒的情绪里,没注意到温浅轻蔑的眼神,“就因为这个你们离婚了。” “她以后不知道能不能生育,我跟她幸好没办婚礼。” 温浅不想看对面这个男人,目光望向窗外。 陈仲平小心翼翼地说;“温浅,我特别怀念我们在大学的时候,最近我经常想起我们那时候的事情,非常美好,我忘不了你,我们忘了这些不愉快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还像以前一样好吗?” 温浅转过头,看着他,“当所有的事没发生过?” 陈仲平急急地想说服她,“我们都走过弯路,谁都别计较,现在我们是一样的,在一起没有什么不平衡。” “我不平衡,仲平,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初婚,你离过婚,你跟我结婚算二婚。” 第71节 温浅故意挖苦他,她有点同情陈仲平那个女友,被前一任男友伤害了一次,又被这个男人再次伤害,陈仲平自私,她原来竟然没发现,也许真是分手看人品。 陈仲平沮丧,喃喃地解释,“我太冤了,我们领证,没办婚礼。” 东西你用过后,嫌不是原装,后悔退货,温浅冷冷地说:“办不办婚礼,改变不了你离婚的事实,我劝你还是跟你女朋友和好,你们挺合适的,你离过一次婚,再找也许不如她。” 温浅站起身,把一百块钱扔在桌上,转身离开。 自己当初瞎了眼,怎么看上这种人。 走到公交车站,正好车来了,温浅上车,坐在靠窗的位置,无意中看一眼刚才那个咖啡馆,窗子里映出陈仲平的身影,他还坐在那里没走。 公交车在旧楼区有一站,温浅下车,天已擦黑,走五分钟到家,在楼下食杂店买了两盒泡面,准备给范小琦留一盒,旧楼楼道里飘着谁家炒菜的香味,进屋里,范小琦在超市上晚班,没下班,温浅烧水泡面,吃了半桶面。 房间温度不高,她看了一下室内温度计,二十二度,卫生间热水器夏天冲个凉还行,冬天洗澡冷,她拿了毛巾洗头膏沐浴露去小区附近一家浴池洗澡。 洗完澡出来,看浴池墙上的挂钟七点半,冬天天黑早,楼道里一片漆黑,摸黑上二楼,看见楼梯拐弯黑乎乎地,好像站个人,吓了一跳,她一紧张,好半天摸出钥匙,刚把钥匙插到锁孔里,那个黑影突然过来,从背后把她抱住,她刚想喊,一声低低地,“是我。” 一股熟悉的气息,嘴便被堵上,简帛砚亲了她很久,放开,低声说;“开门。” 温浅身体软软的,一只手还提着洗澡筐,另一只手不听使唤,简帛砚替她把门打开,先进去,温浅跟着进去,简帛砚一回身,一下把她按在门上,他呼吸急促,没头没脑地亲她,温浅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只觉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挣扎也是无力的。他用力吸允,唇舌里透出极强的侵略感和占有欲,她的坚硬褪去,慢慢变得柔顺。他一手捧著她的脸,一手扣住她的纤腰,在她唇上留连不舍。 正当二人心潮澎湃,他手机响了,寂静的夜晚音乐声很大,他却不肯放下她,他兜里的手机一直不停地响,扰了他不能专心,她清醒过来,推开他,他一手撑在墙上,禁锢着她,一只手摸出手机。 “大哥,你怎么不接电话?……” 简帛砚对着手机怒吼,“滚。” 他把手机扔到鞋架上,拦腰抱起她,走进卧室,卧室灯没开,窗外月色雪反光,很明亮,照见床上的男女,最原始本能的冲动。 一次次地沉沦,温浅气喘吁吁,鬓边湿糯,面色潮红。 筋疲力尽,窗外月光洒在床上,柔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凉凉的,他拉过一床被子,盖住两个人的身体。 突然,寂静中传来一阵敲门声,温浅惊坐起。 “浅浅,是我,妈妈” 温浅吓得手足冰凉,急忙找衣裳,过度惊吓,声音颤抖,小声说:“我妈来了,怎么办?” 简帛砚也手足无措。 温浅不敢开灯,两人坦诚相见,害羞不好意思,两人慌乱穿衣裳,门外传来季淑云的声音,“浅浅,开门。” 温浅边穿衣裳,边朝门口喊了声;“妈,你等一会。” 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裳,简帛砚也已穿好衣裤,温浅匆忙把床铺整理一下,方开了灯。 温浅走去开门,门打开,季淑云站在门口,“浅浅,你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 温浅把一缕碎发别在耳后,“妈,我累了,睡下了,妈你进屋。” 说让她妈进来,身子没动地方,季淑云手里提着一个食品袋,“我蒸锅豆包,给你送几个,你早起热热吃,我不进屋了,一会小强回来,他忘带钥匙了,进不去屋,我先回去了。” 温浅开门照亮,“妈,你慢点下楼梯,楼道灯坏了。” 她关门,靠在门板上,虚惊一场,吓个半死。 走回卧室,简帛砚靠在床头坐着,“搬回家住,你这里我来不方便。” 温浅坐在床另一头,垂头不说话,经过刚才厮缠,她知道自己对他强烈的思念,他走这段时间,她压抑着,告诫自己别想,可是看见他瞬间,她所有的理智全线退去。 他伸出长臂,把她揽到怀里,声音还带着满足情.欲后的暗哑,“我有事耽搁了,办完事,我立刻订飞机票回来,下飞机直接来你这里,我在门口等了你一个小时。” 他吻着她秀发,“我就想快点见到你,没吃饭,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大超市现在还没关,她想快点下楼买来做给他吃。 “家里冰箱还有冻饺子,回去你煮给我吃。” 她走之前,冰箱里总准备冻饺子,他晚上饿了,她煮给他吃。 她知道自己离不开他,没问沈茜你打算怎么办?有些东西她不敢问,自欺欺人,既然不能分,何必自寻烦恼。 他打电话给司机,告诉司机金师傅来这里接。 她穿好大衣,想起给范小琦留个纸条,找了一张纸,想想,写了一句话,“我出差了。” 金师傅车到了,二人下楼,司机金师傅问简帛砚,“少爷,今晚回别墅吗?” “不,回公寓。” 回到公寓,进门,简帛砚去洗澡,温浅脱了大衣,换上家居服进厨房烧水,从冰箱里取出一盒饺子,烧水功夫,拌了两个小菜。 他洗完澡出来,饺子已摆在桌上,他坐下拿起筷子,朝厨房招呼,“温浅。” 她答应一声,走出来。 “陪我坐着。” 她走到他对面坐下,看着他吃,他好像真饿了,一口一个,一会吃了半盘子,抬头看她,“你给我包一辈子饺子。” “总吃一样东西吃腻了。” 再好吃的美食,总吃也腻了。 他边吃边说:“永远不会腻。” 没有她在身旁,他吃什么都不香。 第72节 他在飞机上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她这几天睡那间小屋,跟范小琦两人睡一张一米五的床,范小琦睡觉不老实,占了三分之二的地方,温浅身材苗条,挤到床边睡,公寓大床,两个人搂在一起睡,空出一大半地方,来回一折腾,换地方,温浅也失眠了。 她趴在他胸前,“我妈说,你那个客户朋友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你看见他好好谢谢他。”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她,说;“如果刚才你妈进来,发现了我们越了雷池,是不是很吃惊?” “我妈要吓昏倒。” 温浅想起刚才幸亏她妈没进屋,进屋就暴露了,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她妈如果知道,一定不能接受,她以后要小心点,她跟他住一起,千万不能让她妈或者别人知道,现在范小琦住她家里,把事情跟范小琦坦白,范小琦可以给她做掩护。 世拓集团三十八层楼,董事长简明川对张秘书说“爱琳出国手续尽快办,争取下周送她出国。” 张秘书恭敬地说;“懂事长,爱琳小姐的出国手续三天内办好。” “那个叫钟什么的小子,派人盯紧了,爱琳出国前,别让她们见面,爱琳她母亲我嘱咐了,看住她不让出门,我看那小子心眼多,这样,你想办法先把这小子弄走,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先离开一段时间。” “是,董事长。” 秘书出去,简帛川抄起电话,“帛砚,你上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撂下电话,简明川想想,拨通家里的电话,“二夫人在家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声,“明川,有事吗?” “把爱琳看好,别让她跑出去,三天后送她走,你把她锁在房间里,一天三顿饭叫送去。” “我知道了,明川。” 敲门声,简明川撂下电话,看大儿子简帛砚走了进来,简明川朝沙发示意,简帛砚坐下。 “帛砚,你跟沈茵订婚时间我看定在圣诞节。” “父亲,我不想跟沈茵订婚。” 简明川面色一沉,“你不是同意跟沈茵订婚,怎么又反悔了,难道你想跟那个姓温的女孩结婚?” “我没想过。” “那你为什么又突然不想订婚了?” “因为我根本不想结婚。” “不想结婚?这由不得你想不想。” “父亲,我的意思已经说明白了。”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简帛砚站起来,走出去,关上门,简明川揉揉太阳穴,拿起电话,“今晚我回老宅吃饭。” 许杰工作室上了轨道,又接了一个游泳馆的活,温浅把梁永彬的活交了,手头没别的事,许杰需要帮手,打电话给她。 这两天温浅跟许杰跑游泳馆,前期准备工作完成,下午没事,温浅就去皇庭酒店跟大师傅学厨艺。 先学三道菜一样粥,蒜香黄油虾、番茄鱼片、脆皮茄汁水豆腐、鲍鱼粥,温浅跟在厨师旁边学。 皇庭酒店的大厨鲁师傅,边做边耐心讲解脆皮茄汁水豆腐做法。 “豆腐切1cm厚的块,把豆腐块双面粘上面粉、蛋液、面包糠。” 鲁师傅用手把豆腐块压匀。” 然后把大勺烧热,锅里放油烧七成熟,下豆腐块,鲁师傅做示范,“炸到金黄浮起捞出纸上吸油,然后…….” 温浅拿笔记下来,怕回去忘了。 她正拿笔记,接了一个电话,看电话号码不熟悉,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说话干脆利落,“你是温小姐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帛砚的阿姨,请问温小姐有时间吗?我想跟温小姐见一面。” “我现在有时间。” “你在哪里?” “皇庭酒店。” “十分钟后,我在对面的咖啡厅等你。” 温浅到时,咖啡厅里有两三个人,温浅看靠窗坐着一个三十几岁的年轻女人,打扮时髦,时尚。” 那个女人招手示意,温浅走过去,那个女人客气地说;“你是温小姐,我是帛砚的阿姨,邱素锦。” “您好!” 温浅坐下,邱素锦问:“温小姐喝什么?” “一杯拿铁。” 邱素锦看着眼前的姑娘,决定单刀直入,“你跟帛砚住在一起?” 温浅没有扭捏,大大方方地承认,“是。” “你知道帛砚的父母希望他娶什么样的姑娘吗?” 对面的女人高高在上,说话带有明显的侮辱性,温浅没动气,淡然地说;“我可以称呼您阿姨吗?” 第73节 “我的年纪,你称呼我一声阿姨不为过。” “阿姨,恕我直言,帛砚的父母希望他娶什么样的姑娘,我不关心,因为我知道我不是那个姑娘。” 邱素锦挑眉,微微诧异,“你不想嫁给帛砚。” 她心领神会地笑了,“那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温浅眼光飘向窗外,“我不想要什么?” 邱素锦疑惑,“那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跟帛砚?” 温浅笑了下,“我就不能因为爱他,而跟他在一起吗?” 邱素锦很意外,“你爱帛砚,你却不想嫁给他。” 温浅垂眸,“坦白地说,每个女人都想要婚姻,我知道我跟他没有结果,如果可以我早离开了。” 邱素锦惊愕,笑容有些许苦涩,“这世上原来还有跟我一样傻的女人。” 第38章 地铁站白天人不多,温浅靠在车厢壁,想着刚才邱素锦说的话,帛砚父母的意思让他跟沈茵结婚,尤其是帛砚的母亲,早已把沈茵当成未来的儿媳,沈茵对帛砚的事业有帮助,论学识,容貌,堪配帛砚,帛砚他对你不一样,仅仅是不一样,难道你没幻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娶你?婚姻双方势均力敌,各取所需,才能更好的维持婚姻。 温浅不能承认,邱素锦的话全对,对又怎样?她离不开这个男人,她爱他,爱得有多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走出地铁,穿过马路到公寓附近超市买菜。 她推着购物车,一会捡满一车东西,结款时,七七八八的又一笔不小的支出,她卡里的钱花去不少。 她提着两大食品袋回家,放下东西,进卧室换衣裳,想明天回一趟t.f公司,半年销售奖兑现,她撇了一眼床头柜抽屉,伸手拉开,里面躺着两张卡,她拿起来,简帛砚给她的,一张卡里的钱做家用,她一次也没用过,简帛砚如果是她丈夫,他养着她,她心安理得,她把卡放回去,她不想用他的钱,她承认自己的自尊心太强了。 换好衣裳,打开冰箱,冰箱里有不少从半山别墅拿回来的鲍鱼海参鱼翅,她计划做几道菜,蒜香黄油虾、番茄鱼片、脆皮茄汁水豆腐,嫩炸牛肉,鱼翅羹。 鱼翅羹不会做,她打开笔记本,现上网查鱼翅羹的做法,这些名贵的海鲜,她还是在外应酬,偶尔吃一两次。 简帛砚回家时,一进门,唱机里放着着圆润轻柔的音乐,细听是箫曲,曲子幽静典雅,一个窈窕的身影,在厨房里穿梭。 菜已摆到餐桌上,温浅听见开门声,探出半截身子,轻快甜糯叫了声;“帛砚,你回来了。” 画面温馨,简帛砚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吃完我带你出去。” 温浅回过头,“去哪里?” “看话剧。” 她上大学时,演过话剧,因此很感兴趣,她高兴地说:“最后一道菜,你稍等一下,很快就好。” 两人对坐吃饭,简帛砚拿起筷子看看桌上几道菜,“色香味俱全,不亚于酒店大厨。” “我今天去酒店跟鲁大厨学的,你尝尝味道一样吗?” “你什么时候去的?” “中午,学厨艺,捎带蹭顿饭。” “你下午去哪里了?” “回家,买菜做饭。” “这一桌子菜你做了多久?” 温浅不好意思,“我不熟练,有的菜现上网查的,总之做了很久。” 他想问,他接到小姨的电话,他小姨邱素锦说,我见到哪个女孩了,我真想帮她,可是无能为力,你好自为之吧! 他话到嘴边,改口说:“话剧白鹿原,七点开演,在大剧院。” 寒城大剧院有一千多座位,温浅从来没有跟简帛砚一起在公共场合出现过,这种场合,难免碰到熟人,温浅又极想看话剧白鹿原,白鹿原传承厚重的文化。 吃完饭,温浅就坐在梳妆台前,先画眉毛,眉梢上挑,又化眼妆,挑了一管颜色艳丽的口红,涂抹。 最后梳了个丸子头,架着一副大大的太阳镜。 衣帽间里挑了半天,挑出一款米白色羊绒短大衣,内里穿短裙,围上一条图案艳丽的大方巾,脚蹬浅棕色长筒靴,整个人气质变了,原本的清新干净,变得时尚张扬。 提着一款精致手袋,走出卧室,把眼镜推了上去,“怎么样?这身打扮还能认出我吗?” 简帛砚坐在沙发里,愣了一下,原来是为了怕人认出来,温浅的烈焰红唇极具性感魅惑,他忍不住笑了,“你妈看见都认不出你。” 车停入大剧院地下停车场,温浅下车,四周看看,简帛砚锁车走出来,二人来到楼上大厅,大厅里的人熙熙攘攘,灯光璀璨,温浅和简帛砚暴露在强烈的灯光下,温浅不由心虚,自己这身装扮,一反之前小清新风格,可是引来了不少人侧目,回头率颇高,温浅开始担心,对牵着她的手简帛砚说;“不然我们分头走,到里面汇合,你把票给我一张。” 简帛砚侧头看她,目光犀利,看得她挤出几分笑,解释说:“这种高档的地方,没几个人认识我,认识你的人多,我怕给你带来负面影响。” 其实,她做销售这行,有不少客户,认识不少大老板,难保那个有钱有闲突发雅兴来看凑凑热闹。 简帛砚没理她,温浅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他握住不放,温浅愤然,这不是成心毁我名声,让我嫁不出去。 这时,不远处有人扬声喊;“帛砚。” 温浅借机用力把手抽出来,佯作不认识他,往身旁经过的一个男人身边凑了凑,简帛砚跟那人打了声招呼,回头看见温浅跟在一个年轻帅锅身边,对他不理不睬,佯作不认识。 他恶意地喊了声,“温浅。” 温浅假装听不见,继续朝前走,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扯住她的手,厉声质问,“招呼你为什么不答应?” 周围往里走的人,纷纷朝她看,她赶紧把眼镜放下来,用围巾捂住脸,小声说;“我没听见。” 他横了她一眼,“欠收拾。” 第74节 她看旁边经过两个女生偷看她们,以为是情侣吵架,吓得她没敢搭茬,低头快步往里走。 进到剧院放映厅,她们的座位在二排正中。 话剧很长,温浅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简帛砚侧头看她一眼,把手放在她大腿上,摩挲她大腿里侧,搅得她心神不宁,她想让他把手拿开,他偏不拿走,他们座位离舞台太近,温浅不敢说话,话剧开演前,手机都要求关了,不许说话,有动静影响台上的演员。 在简帛砚恶意的挑逗下,她受不住,气息不稳,靠在他身上,他唇角噙着笑感觉到她身体变软,他故意惩罚她,进场前,她一系列举动,令他很不爽,她暗恨,他成心戏弄她。 落幕,话剧演员们谢幕,灯光亮了,众人起立鼓掌,简帛砚才把手从她腿上拿了下来,温浅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他睨了她一眼,笑容暗昧,伏在她耳边小声说:“敢不理我?” 散场人多,简帛砚说了句,“挎着我。” 温浅放下眼镜,把大围巾拉了上去,低头挎着他,有点像过街老鼠,人流摩肩擦踵,都往门口走,隔着几个人,有一个姑娘正朝她看过来,试探着喊了声;“温姐。” 温浅吓得把手臂立刻从简帛砚胳膊上抽了出来,把眼镜推了上去,皮笑肉不笑地说:“小杨。” 心说,化妆成这样,还能认出来,你这眼睛够毒的,公安局侦探科缺人,没去试试。 小杨和王彦明挤过来,小杨朝简帛砚的背影看,“温姐,那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一个外地客户,晚上在酒店待着没事,闲着无聊,非要让我带他出来看话剧。” 小杨半信半疑,刚才明明看看温浅挎着他胳膊,王彦明朝那人背影看了一眼,心中了然,“温浅,你销售奖在部长手里,你有时间回去取。” 心想,温浅傍上这个主,难怪不来上班。 简帛砚站在前面等她,看她说起来没完,喊了一声,“温浅。” 温浅恨不得踹他两脚,跟小杨小声说;“这个客户性格有点古怪,衣食父母,不能得罪,我先走了。” 赶紧追上简帛砚,简帛砚冷眼瞅她,“我这个客户性格古怪?”。 这么小声,都听见了,耳朵够长,她嘿嘿两声,“哄她们的,你最好了。” 又小声说;“公共场合,你给我留点面子。” “回家收拾你。” 散场九点半,两人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温浅直打哈气,眼睛阖上,迷迷糊糊地说;“我明天去一趟公司,领钱,我要努力多挣钱,我们的生活才能更好。”。 她这困得说话不经过大脑,自言自语,他看着她后半句含含糊糊地说完,人已经进入梦乡。 床头灯亮着,他靠床头坐着,她往他身边拱了拱,睡得呼呼的,他拉开床头柜抽屉,两张卡躺在里面,显然她没动过。 第二天早晨,简帛砚刚起床,看温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原地打转,他招呼了她一声,她正在厨房忙活,没听见,他拿起来,看一眼,梁永彬的电话,“温小姐,你今天能过来一趟吗?我跟装潢公司的人谈好了,你到现场指导一下。” 简帛砚对着手机,厉声说;“永彬,你那破别墅差不多得了,别拿这个做由子,总折腾她。” 那头一下没声了,停了一会,梁永彬在那头疑惑的说:“大哥是你?温小姐的电话怎么在你哪里?” “这你还用问吗?你识趣点,最好离她远一点。” 梁永彬还要说什么,简帛砚挂断电话。 温浅在厨房听见屋里对话,走进来,“帛砚,我的电话吗?” “打错了。” 吃饭时,温浅忘了昨晚自己头脑不清已经说过了,又说;“我回公司一趟。” “领钱。” 他接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她纳闷地看着他,能掐会算。 “你昨晚说过了,挣钱养我。” 他说完,低头喝鲍鱼粥,没抬头看她错愕的脸。 她笑着,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说梦话。” 他慢条斯理地说:“你包养我,心里平衡了。” 这男人伤自尊了咋地,她急忙跑过去,在他背后搂住他脖子,“真小气,还记着我说的气话。” 他被她搂着,她手臂软软的,娇笑着,声音都软软的,他的心也柔软成一团,“小傻瓜,有人养我,我以后可以不工作了。” “我愿意养你,相信我能养得起你,我会努力赚钱。” 他拍拍她的脸颊,宠溺地说:“这样你能高兴,我吃软饭也无所谓,只是别太累了。” 早晨上班堵车,温浅宁可乘地铁,到单位时,小赵看见她,“温姐,你昨天的打扮我都认不出来你了,温姐你陪那个客户是什么地方人?” 温浅随意地说:“南方人,初次到北方,他不熟悉寒城,陪他玩两天就回去了。” 小赵将信将疑,“温姐,那个客户挺年轻,长得太帅了。” 看得还挺清楚,简帛砚外表太出众了,令人过目不忘,有人夸他,她心里自然高兴。 温浅站在营销部经理赵云龙办公室门前,敲了两下门,屋里赵云龙的声,“请进。” 温浅推门,迈步进去。 赵云龙抬头看见她,“小温,你来了,家里买房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第75节 “过户手续办完了,最后等着发证。” 赵云龙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现金支票,“这是半年销售奖,财务部的人想直接打到你卡里,网上银行好像出了点问题,你自己去银行取。” 温浅接过支票,看了眼支票上面数字,五万块钱,她应该拿多少销售奖,她早已计算好,五万有点零头,梁岩把零头抹掉了,梁岩这种菜市场大妈,蝇头小利,占点小便宜,没有一点大将之风,t.f公司没什么前景,彭文光辞职单干,带走一批客户,t.f销售业绩未来将大幅下滑,难以维系,温浅早已看到这一点,离开时对的。 “小温,你的销售奖,在部里是最高的,好好干。” 温浅收起支票,从赵云龙屋里出来,走廊上碰到总经办的秘书小高,“小温,明天圣诞节公司会餐。” 不知不觉到圣诞节了,“我都忙忘了,明天平安夜。” 温浅拿支票去银行取钱,沿途街上到处卖圣诞礼物,商场门口站着促销的圣诞老人,卖用彩纸包装的红蛇果,温浅买了一个。 在银行取了钱,她直接去皇庭酒店跟大厨鲁师傅学烹饪,正好中午餐厅开饭,温浅到三十九层吃午餐,三十九层的服务员认识她,混顿饭。 等后厨忙过饭点,温浅去后厨找鲁师傅。 鲁师傅笑呵呵,“温姑娘来了,今天咱们学几道菜,都是简总爱吃的,温姑娘做给简总吃,简总保证高兴。” 温浅从身后拿出平安果,笑着递给鲁师傅,“徒弟送师傅的平安节礼物。” 鲁师傅接过来,很高兴,“温姑娘有心了,我女儿跟温姑娘差不多年纪,从来想不起来给我买礼物。” 她是近水楼台,这种顶级大酒店厨师,是不收徒弟的,温浅的身份特殊,人又聪明漂亮,鲁师傅乐意教。 上完烹饪课,她乘专用电梯上到四十层,去屋顶花园,屋顶花园花草平常有专人打理,窗外是严寒的冬季,屋顶花园温暖如春,春意盎然。 温浅斜倚在简帛砚平常坐的白色藤椅里,望着玻璃外淡蓝的天空,刚享受一下,来电话了,许杰的声音听上去些许兴奋,“小温,你现在有空来一趟,有个客户点名要你做设计图。” 难道接了一个活就出名了?以前要知道她做设计师这么火,早改行了。 她跳起来,“我现在过去,你跟客户说等我一下。” 森柏空间艺术设计工作室门外,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屋里背身坐着一个姑娘回过头,温浅进门看见主动上门的客户,顿时愣住,沈茵站起来,朝温浅伸出手,“温设计师您好!” 温浅只半秒惊讶,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沈茵的手,许杰热情地说:“小温,这位沈小姐慕名而来,点名要你为她的别墅设计。” 慕名也对,慕的什么名,简帛砚身边的女人的名。 沈茵毫无芥蒂微笑,“我听永彬介绍说你设计水平很高,永彬对你很满意,把你推荐给我,不知温设计师肯不肯接我这个活?” 温浅本能想拒绝,拒绝又显得太小气,沈茵不过找个设计师,自己先退却了,这不是她的性格,再说设计师是她的工作,她没理由拒绝,于是大大方方地说:“谢谢沈小姐能信任我。” “温设计师,那我们详细谈谈。” 许杰很高兴地为两位女士服务,给二人各冲了一杯咖啡,他聘用温浅没选错人,温浅带来不小的收益,这位沈茵设计费没等他开口要,提出三万,温浅负责设计图,对半分,他有一万五的分成,坐收钱,许杰信心百倍,第一个月设计室业绩不错,开门红。 沈茵观察温浅,近距离看帛砚喜欢的女孩,这个温浅明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却没有一丝慌张,言谈举止透着自信,静静地听她说话。 温浅看着沈茵,沈茵的漂亮是张扬的,出身豪门千金小姐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温浅不得不承认,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如果明天温设计师有时间,我随时恭候温设计师看看现场。” “好,明早八点我准时过去。” 两人约定了时间,沈茵刚站起身告辞,温浅包里的手机响了,温浅拿出手机,看一眼,有意无意地看了沈茵一眼,手里握着手机往外走。 温浅走到走廊放低声音,“帛砚。” “今晚回别墅,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接你。” 温浅跟沈茵谈完事情,沈茵告辞,温浅这功夫在门外打电话,许杰送她出来,温浅瞄见她,赶紧说了句:“帛砚,我还有事,我等你。” 沈茵走出门,温浅客气相送,“沈小姐慢走!” 沈茵走进电梯,电梯里没人,电梯门合上,沈茵脸上退去云淡风轻,电梯镜面映出一个美丽的姑娘柳眉微蹙,藏着无限的心事。 外面天空阴沉,像要下雪,空气寒冷,沈茵一出门,冷空气惯进衣领,她渐渐压下心浮气躁。 她的车停在写字楼前,她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辆熟悉的黑色保时捷驶来,停在道边,车里的人落下车窗玻璃,沈茵看着简帛砚在打电话。 一会,温浅从写字楼里走出来,上了车,车子驶离写字楼,沈茵开车,跟在黑色保时捷车后,隔着一段距离,怕简帛砚认出她的车。 简帛砚握着方向盘,眼睛看向前方,“拿到钱了?” 温浅拍拍包,骄傲地扬起下颚,嗯了声。 简帛砚笑,“多少?” 温浅偏头,伸出一个巴掌,五个手指。 简帛砚故意说;“五十万。” “我去抢银行。”她忍不住笑,“五万,有本事吧!还担心我养不起你吗?” 温浅没注意,这条路通往她们第一次见面的酒店方向,这是去半山别墅经过的路段,简帛砚突然一打方向盘,拐进一条背街,车突然停下。 温浅这才注意,“这里是……” 她还没想起来,简帛砚就抓过她,堵上她的嘴,她的思维就此停止,没接下去想这是个什么地方。 沈茵的车从前方横道经过,冬季傍晚,光线稍暗,车开大灯,沈茵放慢速度,侧头看见背道简帛砚的车停在那里,灯光一晃,映出车里两个人影在亲吻。 39.第39章 第76节 简帛砚看着前方的车驶过去,放开温浅,突然问:“沈茵找你做什么?” 温浅被他亲得懵懵的,“她要装修别墅,找我做别墅设计图。” “把她的活推了。” 温浅为难,“我已经接下来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 他责备她,她嗫嚅说:“我当时情况不允许。” 她当时没想太多,一时之勇,以她们仨人现在微妙的关系,是不应该跟沈茵接近,可是已经接了,她说;“不然,我跟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由许杰做这单。” 回到半山别墅,温浅一进门就被客厅里的一株圣诞树吸引了,一株硕大的冷杉,圣诞树上缀满圣诞灯和彩色的装饰物。绿色植物顶端放着一个天使。 这株常青树摆到客厅中央,占地面积很大,房子不宽敞,放不下。温浅站在那里观看,余妈走出来,看见二人很高兴,“饭菜已经做好了,少爷和温小姐洗手吃饭吧!” “辛苦余妈了。” 余妈慈祥地说:“温小姐,余妈不辛苦,少爷跟温小姐一周就回来这两天,余妈盼着呢!” 餐厅里已经摆好饭菜,菜肴都是温浅和简帛砚爱吃的,吃完晚饭,简帛砚说:“我带你出去走走。” 简帛砚牵着她的手,走出别墅,别墅前院宽阔,冬季草坪干枯了。 简帛砚带她到后花园,别墅后花园温浅没来过,站在楼上观赏过大海,简帛砚拥着她站在后花园边缘一带白色的围栏前,温浅朝下面看,夜晚悬崖峭壁下到处是漆黑的礁石,海浪翻涌,她不敢再看,趴在简帛砚胸前,声音微弱,“走吧!我怕。” 简帛砚拥着她离开栏杆,往回走,“女生都这么胆小吗?我看你胆子并不小。” “可能跟小时候经常做的那个噩梦有关,我很怕雷雨交加的黑夜。” 简帛砚摸摸她的头,“以后我睡在你身边,雷雨的夜晚你就不怕了。” 她搂住他的腰,不知道两人在一起多久,她要珍惜每一天拥有他的日子。 两人进别墅里,热气铺面而来,骤然温暖如春。 半圆形落地玻璃浴室,并排两个浴缸,浴室里没有灯光,四周淡蓝色,像静静的海水,简帛砚躺在浴缸里,温浅端着两杯咖啡上楼,把咖啡放在蓝色浴缸旁,“我跟余妈学着煮的咖啡,你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温浅脱掉衣裳,迈进他身旁的一个浴缸,躺在浴缸里,喝着咖啡,看见黑夜里,远处的大海,安静幸福。 简帛砚固定的生活习惯,一成不变的生物钟,早六点半起床,他醒来本能地摸身边的床铺,又是空的,稍有不悦,卧室门开了,温浅探进头,看见他醒了,溜进来,殷勤地帮他拿衣裳,讨好地笑说:“你说过你起床时,我要在身边,我都记着。” “这次算过了,你一早不睡觉又跑去哪里?”他的声音略严厉。 “我跟余妈学做小菜。” 她帮他整理衬衣。 他低头看她,视线落在她头顶,目光渐渐温柔,“我生活简单,你不用刻意学。” “我喜欢。” 我愿意为你,做最好的自己。 “你今天去哪里?我送你。”他问。 她犹豫一下,“我跟沈茵约好去她的别墅。” “今天过去,跟她说,你不做了。” 他似乎担忧,紧张什么,温浅答应,“好。” 她没要他送,三个人见面场面很尴尬,她一个人打的过去,翠湖小区她来过几趟,已熟悉这个别墅小区地形,指路给计程车司机,沈茵的别墅跟梁永彬的别墅离得很近,温浅到时,沈茵已经在空旷的别墅里等她,看见温浅的身影,她看了下表。 “温设计师开车过来的?” “打的来的。”温浅说。 “温设计师上下班不自己开车吗?” “我乘地铁或公交。” 沈茵看她的目光有点奇怪,“温设计师大学刚毕业?” “毕业二年多。” 沈茵问一句,她答一句,两人保持一定距离,她不主动寻找话题, “温设计师二十四?” 温浅点头,“对。” “温设计师跟我同岁,温设计师的生日是几月份。” “三月。” “我生日是五月,温设计师比我大两个月。” 温浅笑笑,“沈小姐,我们开始工作吧!” 她既然来了,先把今天的事做好,如果沈茵同意交给许杰做,她要把前期准备工作做好,许杰接手省事。 沈茵在前面带路,先介绍底层,“我们站的地方是客厅。”接着挨个房间看,“厨房,储藏室、客房、餐厅…….” 她把设计要求,细节方面跟温浅详细交代。 第77节 然后,两个人上二楼,沈茵走到二楼最大一间屋,“这是主卧,做新房,格调要温馨,帛砚和我在国外待几年,我跟帛砚喜欢欧美设计风格……” 沈茵说到这里笑了,一脸幸福,“我未婚夫是个很好的人,他什么都不太挑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五岁时,他说长大要娶我,我未来的婆婆,我们相处融洽,就像亲母女,我未来的公婆送我这套别墅做新房,装修布置随我喜欢,他们只要我和帛砚幸福就好。” 温浅听她说,一时心里五味杂陈,看着这间卧室,一想到简帛砚跟别的女人住在这套房子里,就像一个锋利的刀片,一下下划过她的心。 沈茵的目光扫过她的脸,继续说着,“帛砚跟别的富二代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不同,我知道帛砚有很大的梦想,我要全力帮助帛砚实现他的梦想,用我沈氏的资金,做帛砚坚实的后盾,让帛砚没有后顾之忧,放开手脚,做他想做的事业…….” 温浅身体里的血液一点点变凉,她感觉到自己手指尖都是冷的,而她的心更凉,沈茵是骄傲的,自信的,她说的不是大话,作为沈氏独生女,她有能力做到她说的一切。 而她自己,只能成为帛砚的负担, 温浅静静地听着,知道沈茵在观察她,她极力表现出淡然,像听与己无关的事,沈茵心里略失望,突然问:“温设计师觉得我跟帛砚般配吗?” 她是故意问的,温浅压下情绪,“沈小姐,我怎么认为不重要,当事人自己的感觉很重要。” 沈茵找她来接这个活,告诉她帛砚是她沈茵的,让她知难而退。 沈茵心想,看来低估了她,能吸引帛砚的一定不是一般的女孩,她正有些懊恼,手机响了,她拿出看一眼,微微露出笑容,没有装修的房屋空寂,里面说话温浅听得清清楚楚,一个温和的女声,“小茵,今天是平安夜,你今晚来家里,我给帛砚打电话,让他也回来,你简叔叔来电话说也回来,一家人吃个饭。” 沈茵撒娇的语气,甜糯地说:“伯母,我在别墅请设计师设计装修,我给您跟伯父留了房间,伯母你在帛砚跟前可要夸我能干。” 温浅信步走到阳台上,朝下面看,从昨晚到现在天阴沉沉的,这份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她就知道沈茵怎么可能请她设计别墅。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沈茵打完电话,温浅回身,“沈小姐,你的活还是请许杰做,我是新手,没经验,沈小姐当作新房,我自知能力不行,请沈小姐原谅。” 沈茵审视地看着她,“我可以另外请人设计,温小姐如果愿意退出,你有什么要求,我沈茵绝对能让你满意。” 捅破窗户纸,不用遮遮掩掩,绕弯子,简帛砚变成了她们□□裸的交易,半天,温浅轻笑一声,“沈小姐,我如果想要,你能给我的,帛砚不能给我吗?” 沈茵双手环胸,轻蔑地看着她说;“你是不想退出了?你缠着帛砚,不肯放手,你的目的是什么?做简家的少奶奶?” 温浅正色地说:“沈小姐,跟帛砚分不分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他娶不娶你,是他的自由。” “告辞了,沈小姐。”温浅说完,转身就走。 沈茵看着温浅离开的背影,消失在别墅外,拿起手机,拨打过去,“帮我查一下帛砚身边的姑娘,叫温浅的,她现在是森柏空间设计工作室设计师,查有关她所有的一切,包括父母,家人,亲戚朋友。” 温浅坐上计程车里,给简帛砚挂电话,简帛砚关切地声音,“温浅,你还在翠湖别墅区吗?” “我不在翠湖了,我坐车出来了。” “哦!” 简帛砚那头似乎松了口气,温浅知道他担心什么了,沈茵远非表面给人印象,善良无害。 她试探地问:“帛砚,今晚平安夜你回来吃饭吗?” 等他回答时,她惴惴不安,简帛砚终于说;“我今晚回家一趟。” 她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说的回家,回他父母的家,除了他父母还有沈茜。 半天没听到她说话,他歉意地说:“我不能陪你,对不起。” 她怕他误会,赶紧说;“没事,正好我今晚单位聚餐。” “聚完餐,打电话让司机接你,早点回家。”他嘱咐一句。 “嗯!” 她撂下手机,心底有点失望, 晚上聚餐,下午没事,温浅回她妈家一趟,告诉计程车司机师傅在她妈家附近停车,她妈家附近有超市,温浅进超市,买了一条活鱼、青菜、水果、一箱鲜奶,提着东西上楼。 季淑云开门,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埋怨说:“家里有菜,大冬天你买这么多菜,青菜贵。” “妈,你跟小强平常多吃点新鲜蔬菜。” 她妈过日子节省惯了,舍不得花钱买青菜吃。 “浅浅,你中午吃饭了吗?”季淑云问。 “没吃,家里有吃的吗?” “有,我蒸的两和面发糕,我今早蒸的,我早晨想给送去,小强找东西,找不着,我跟他忙活,就没给你送。” 温浅吓了一跳,她妈早晨去了,万一范小琦上晚班,说她出差了,不就露馅了,她前两天跟卖房的房主跑房产交易所,回家去要她妈的户口,身份证,她妈知道她没出门。 季淑云炒了个青菜,做个蛋花汤,跟女儿一起吃饭,边吃边说;“浅浅,你吴婶给你介绍个对象,小伙子在一家外资企业做销售经理,三十岁,年纪稍大,你吴婶说你去看看,行就交往。” “妈,你告诉我吴婶,谢谢她,我不找对象。” “浅浅,你过年都二十五岁了,你跟小陈分手也有一段时间了,有合适的处处,许就相中了,两人互相看对眼了,你说你今年二十五,处两年,二十七了,年纪不小了,你看现在姑娘结婚都早,不像我们那会晚婚……” 又快一年过去了,从前她跟陈仲平交往时,她妈不急,现在她单着,她妈开始着急。 “浅浅,你吴婶家的姑娘,比你小一岁,上个月结婚了,妈去参加婚礼,邻居跟她年纪差不多的,都有对象了,张罗结婚……” 温浅吃了半块发糕,落荒而逃。 自己竟然有一天遭催婚,简帛砚的事说啥不能让她妈知道,她妈要是知道,还不气晕过去,温浅走出楼门,站着想了下,往自己租住的房子走去。 她拿钥匙开门,门打开时,范小琦正在屋里边看房主留下的淘汰旧电视,边吃面,“温浅,你出差回来了。” 温浅搪塞地嗯了声,等她吃碗面,自己再说正事,怕她一激动把面扣了。 范小琦话多,吃面也没堵住嘴,“温浅,你说我看见谁了?” 没头没脑,别人怎么能知道你看见谁了。 第78节 她自问自答,“我看见你堂弟叫温……”她一时忘了名,温浅提醒说;“温薄。” “温薄去超市买菜,既然是熟人,他是你弟弟,我就行个方便,从后面库里给他拿的新鲜的菜,架子上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没想到你这个堂弟一个大小伙子还能买菜。” 范小琦在一个全国连锁的大超市蔬菜柜台,每天往回买点便宜菜,四五块钱一斤的青菜,像黄瓜折了,便宜处理一元一斤,干啥吃啥,有点好处。 温浅想起来,她好像听她妈说她婶住院了,糖尿病,她叔不会做饭,温薄买菜往医院送饭。 范小琦把一盒泡面吃完,温浅才说;“范小琦,我有一件事拜托你。” “什么事?” 范小琦捧着空泡面盒,“我这段时间不住这里了,我妈要是来找我,你就说我刚出门,随便编一个地方。” 范小琦有点愣头愣脑的,没明白,“温浅,你住哪里?” “我住男朋友家。”温浅不得不说,求范小琦打掩护。 “你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没看见你们交往,就搬到一块住。” 范小琦果然惊讶,嘴像连珠炮似的,“温浅,你可别像我似的,到头来吃亏。” “你放心,没事。” 范小琦开启八卦模式,“温浅,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家里条件怎么样,人长得怎么样?” “我一个客户,家里条件还行,人长得不错。” 说真话,爆出简帛砚大名,能把范小琦砸晕。 “你今晚就不回来了?” “我今晚单位聚餐。” “圣诞节就我一个人过了。” 范小琦老家县城的,寒城除了男友钟玮,也不认识什么人,原来还有温浅同住,现在温浅搬到男友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温浅又郑重地嘱咐两遍,范小琦有口无心,怕哪天她妈来说漏了。 从租屋走出来,她又乘公交车,回森柏工作室,许杰坐在电脑前为游泳馆画设计图,抬头看她问;“跟沈小姐去看现场了?” 温浅坐在他对面,“这个活我不接了,我跟沈小姐说了,她这个单还是你做。” 许杰盯着她看,“我早看出来沈小姐不是省油的灯,你不想做就算了,我跟她协商一下,她如果不同意换设计师,她找别家,她愿意我给她做。” 温浅没想到许杰这么痛快地答应了,许杰给沈茜打电话,两人说了半天,许杰撂下手机,“沈小姐同意了,她这个别墅准备装修做新房。” 温浅想起沈茜说的这是简家二老送她和简帛砚做婚房,简帛砚圣诞节又回家团聚,不由心堵。 她把资料整理出来,在电脑里把沈茜对装修风格等细节的要求,一一列清楚,交给许杰。 晚上单位聚餐定在福宁路一家饭店,一间大包间里摆了几桌,梁总简单讲了几句,作为圣诞节的节目,单位聚餐组织者,为大家发圣诞节礼物,一个人一只小靴子,里面装着巧克力,觥筹交错,人人脸色洋溢着笑容。 温浅旁边白尘跟她说话,温浅心不在焉,白尘发现她今晚没情没趣,“小温,你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有点喝多了。” 温浅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五点半开席,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人多一闹,时间不知不觉中溜走。 手机突然亮了,看见简帛砚的电话,温浅的大眼睛顿时亮了,她瞅瞅四周,屋里人多,大家拼酒,大声喧哗,她赶紧走出去。 他的声音听上去狠温暖,“你聚餐没完?” 她走出包间,到走廊里,“没有。” “能出来吗?” 她想都没想,马上说;“能。” “你在哪里聚餐,我去接你。” 她说了地址。 她回包间时,众人喝得正兴头上,有的人巴结恭维上司,还有的三三两两交谈,联络感情,她趁人不注意,拿起包,悄悄溜出去。 他说二十分钟能到,她先出去等他。 她走到饭店门口,刚过了五分钟,他还有十五分钟才能到。 她就站玻璃门里,朝外看。 他开车到饭店门口,一眼看见璀璨的灯火亮地,她站在门里,朝外张望,看见他的车,她推门跑出来。 她上车,问:“你不是回家了吗?” “回家了,又回来了。” 他没说,他草草吃了半碗饭,心里惦记她,给父母说今晚有个饭局,不得不去,家里人都没吃完,他一个人先走了。 “去哪里?”她问。 他把车开到寒城最繁华的步行街,车停在街口,解开安全带,两人下车。 天空下雪了,步行街两旁商店亮着五光十色的彩灯,商店门口立着高高的闪着无数个星星的圣诞树,人装扮的圣诞老人。 雪花飘飘扬扬,落在头顶,肩头,她围着一条大红围脖,欢快地扯着他的手,看街上的圣诞树,所有的酒楼饭店红红火火,人声鼎沸。 第79节 他看着她说:“我饿了?” 吃晚饭时,他一直想着她,无心吃饭,就跑出来了。 她笑眯眯,替他掸肩头的雪,“我也饿了。” 聚餐时,她一直想着他,喝了两杯酒,吃了几口菜。 他摇着她的手,宠溺地望着她,“你想吃什么?” 她歪头想想,“火锅。” 前面有一家酒楼,牌匾上黑底烫金字体,正宗川府老火锅店。 包房已经满了,服务员在大厅里找了张桌子,圣诞节酒楼饭店火爆,要提前订桌。 温浅点了一个鸳鸯锅,怕简帛砚不能吃太辣的。 铜锅锅底一半白汤,一半红汤,温浅刷辣辣的红汤,下肥牛片、肚、鱼丸,山芋、莲藕、蔬菜。 隔着腾起的白雾,温浅看简帛砚吃红汤辣锅,面上潮润,简帛砚看她,她脸颊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鼻尖冒汗,两人相视而笑。 吃完火锅,身上热乎乎,出门,外面天空还飘着雪,简帛砚揽着她的腰,“我们回别墅,享受二人世界。” 温浅看对面商店开门,橱窗里摆着各种漂亮的圣诞礼物,说:“你等我一下。” 她进去,一会出来,手里提着两个纸袋子,一个纸袋放着三盒巧克力。 简帛砚走上前,接过,温浅说:“这是给余妈她们买的。” 两人回别墅,温浅把手上提着纸袋子递给余妈,“每人一份,圣诞礼物。” 余妈、宋姐还有年轻保姆小田拿出来看,费列罗巧克力,温浅喜欢它包装精美。 宋姐高兴地说;“谢谢温小姐,今年我们也有人送圣诞礼物。” 小田捧着精致的巧克力盒子,喜欢得不得了,愉快地说;“谢谢温小姐。” 余妈慈爱地笑着说;“温小姐真有心,还能想着我们。” 余妈又让小田把剩下的三盒巧克力给司机金师傅,园丁魏师傅,保安小齐送去。 简帛砚搂着温浅上楼,到顶层的空中花园,空中花园隔着玻璃看雪,又是另一番景象。 简帛砚侧卧在榻上,招呼倚在躺椅上的温浅,“过来。” 温浅走过去,跟他挤在一起,简帛砚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匣子,递给她,“圣诞礼物。” 温浅意外地惊喜,他还准备了礼物,她打开匣子,里面一条钻石项链,柔和的灯光下,钻石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项链坠是一颗纯净得像水一样透着淡蓝色的钻石。 简帛砚说;“这颗钻石是我从南非买的。” 南非蓝钻,温浅不了解钻石行情,但知道这么大一颗钻石,要上百万,南非出产的钻石是世界最好的钻石。 她抬头说:“太贵重了,我不配戴这么昂贵的项链。” 简帛砚亲了下她额头,“你配拥有最好的东西。” 她翻身趴在他胸前,“比如你。” 沈茜站在沈氏集团大厦顶层,圣诞节下了三天的雪,雪终于停了,空气变冷,寒风扫过屋顶漂浮的雪,沈茜好像周身被寒冷包围,平安夜简帛砚没好好看她一眼,匆匆走了。 她的心沉入谷底,她输了,她空有家世、美貌、才华,输给了一无所有的温浅。 她缓缓地拿起手机,紧紧地攥住,手机碰到脸上,沁凉,“温浅的情况查到了吗?” 40.第40章 沈茵坐在办公桌后,办工桌前站着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把一份资料放在桌上,“沈总,这是查到的温浅的全部资料。” 档案袋里厚厚的一叠打印资料,沈茵抽出来,快速扫了一眼,眼底浮上轻蔑,“难怪她缠着帛砚不放,这样的出身,还敢觊觎简家少奶奶的位置,真是不自量力。” 看这个女孩眼中透着自信,一点没有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她以为这个女孩出生在中等人家,条件优渥,原来比她想的差很多,父亲欠债,卖房抵债,阖家居无定所,没有生活来源,父母弟弟全靠这个女孩供养,简家父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她对眼前的男人说:“想办法把她母亲安排进皇庭酒店。” 对面男人小心翼翼地说:“沈总,她母亲年纪五十多岁,皇庭酒店没有她的位置。” 沈茜把手上档案袋甩在办公桌上,想到调查资料上写的温浅跟简帛砚在皇庭酒店四十层住过一周,强烈的妒忌几乎冲昏她的理智,她抓起桌上已经冷了的茶水,喝了一口,压下胸中无从发泄的愤懑情绪,冷冷地说:“没有她的位置?酒店清扫难道不是工作吗?” 男人紧张地瞄着女上司,“我以为,沈总要给她找个体面的工作,酒店清扫怕她不愿意干。” 沈茜一声冷哼,“她们这种人配体面的工作,酒店清扫都是抬举她,你做我沈茵的助理,却连这点办法都没有,记住别让她发现是有人故意安排她进酒店工作的。” 男人汗要下来了,沈总这几天心情极差,沈家千金是未来沈氏唯一的继承人,他的老板,沈茜进入公司时间不长,短短几个月,令沈氏集团一些元老们刮目相看,不敢小觑,比起沈董事长稳扎稳打,沈茵更多了一分胆大心细。 “她父亲欠债跑了,还没回家吗?” 她头脑里回想刚才看过的资料,那个龌龊无能不负责任的男人,也许真可以好好利用。 “跑了,有一阵子没回家。” 助理蒋忠槐调查了那一片邻居,从借贷公司的人口中得知他跑路了。 “那个男人欠的烂账,是伯砚找人摆平的,这个信息没有误差?” 助理蒋忠槐急忙说;“这个消息没有错,简总去温家正好碰上借贷公司的人到家里要钱,过不多久,那个贷款不还的真主,被简总的人抓住押着去借贷公司,钱还了,被借贷公司那伙人打个半死,没落下残疾下手算轻了,他们也不敢搞出人命,不好收场,教训他一下。” “这么说帛砚知道她家庭状况?” 第80节 “据我打听,简总曾关照过所有网吧,不让留她弟弟,简总对温家的情况完全知情的。” 沈茜手握住茶杯,强忍住砸东西的冲动,她沈家千金大小姐从小万千宠爱于一身,没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现在她最珍贵的东西却被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孩轻易地夺走了,她这口气如何能咽下去。 寒城新开发的楼盘,都赶在年底交工,住户为年前住进新房,大动土木,装修新房,森柏空间设计工作室接了不少活,这还有赖与许杰的二舅,许杰的二舅在新交工的楼盘,大力宣传外甥的森柏设计室,现在人的观念变了,原来新房下来,按照自己的想法,指哪打哪,后来住户认识到请设计师设计的好处,设计师合理利用空间,室内管道一整套图纸出来,省了不少脑细泡,自己设计,不专业,住进去就发现有许多不尽如人意,整套十几张设计图,现场跟踪,不过三两千元。 森柏接下的单子,许杰一个人忙不过来,他把部分家居设计小活交给温浅,温浅给两户人家做装修设计,她事先把那一片建材市场跑遍了,装修材料材质价格摸熟了,装修施工中,她跟着跑建材市场,这两户人家对她工作认真敬业,而且设计图都很满意,又介绍一些活给她,温浅年前这段时间特别忙碌,又要备设计师考试,抽空去皇庭酒店学烹饪。 夜里,简帛砚睡醒一觉,发现身边床铺空的,走出卧房,看见书房里灯亮着,推门进去,温浅背身坐在书桌前看书,没有发觉。 简帛砚走到她背后站了一会,她没发现身后有人,他俯身,手臂撑在座椅两侧扶手,低声说:“你每天等我睡了偷偷跑到书房。” 她吓了一跳,他柔声跟她说话,声音低低的在她头顶,她身子不安地动了动,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她仰起脸,识时务地说:“给我个机会让我讨好你。” “好!我等你。” 他直起身,走回卧室躺下,她便乖乖地跟在身后进来,爬到床上,学着他的样子,卖力地亲他,把他弄得心痒痒的憋得难受,斥一声,“笨。” 他一翻身,反客为主,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她看着他满足地睡着了,想爬起来去书房看书,力气都让他榨干了,悲哀地竟然失眠了,哀怨地望着身旁熟睡的人。 更为悲催的是第二天起晚了,她醒来时,他已经在穿衣裳,她没有给自己一点清醒时间,惊慌地往地上跳,昨晚没睡好,头一晕,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她的动静大,惊动了他,他看着她,慢慢蹙眉,她顾不上看他脸色,冲到盥洗室草草刷牙洗脸,把他牙缸里备好温水,挤上牙膏,他走进盥洗室,她匆匆忙忙出去。 洗漱时,她早餐已食谱已想好,做海参鸡蛋疙瘩汤,他刷完牙出来,走到厨房门口,她忙得头也不抬,“很快就好。” 十分钟后,两碗疙瘩汤摆在餐厅桌上,两碟小菜,她歉意地说;“对不起,今天起晚了。” 她心里没底,太急了,不知道做得味道如何?可不可口,他一向饮食都很精致。 他拿小勺喝了一口,抬起头,她巴巴地正盯着他,他心头一热,“不错。” 她像是松了一口气,嘴一咧,“我太着急了,怕做不好” “你去哪里,我送你。”他问道。 她忙说;“不用,我去的地方远。” “我今天没事,送你过去。” 开发区新楼盘,较为偏远,早晨上班时间堵车,他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总算出了市中心,道路渐渐宽敞,车流通畅,不堵了,他提速,这时,秘书关宁的电话打进来,提醒说:“简总,九点有个会。” 他看看身旁睡着的人,压低声音说;“延后半个小时。” 结束通话,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她太累了,他跟她一起生活,没能让她轻松。 她在车上睡了一觉,下车时,她看了他一眼,迅速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谢谢你。” 他在车里坐着,看着她精神抖擞,走进了小区,她回头朝他挥手,周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寒冷的冬季,周围枯萎的景色,平添一抹明媚的色彩。 他一整天,做什么精力都不集中,脑子里总浮现一个画面,冬日暖阳下,她明快的笑颜。 开发区这一带的楼盘,价格较市区便宜许多,基本是市区买一小套住宅,在开发区能买一百多平的大套,一般买这一带住户,都不是太有钱的人,装修精打细算,不少住户不雇家居装潢公司,雇散工自己装修,这样温浅就辛苦一些,跟着跑建材市场,跟力工,管工、电工、油漆工沟通,随时盯着工程进度质量。 忙了一上午,温浅走出小区,开发区这一片楼盘刚交工,位于市区边缘,没通地铁,连公交车也是隔很长时间一趟,来这片小区的人一般都自己开车,公交车不方便。 公交车站牌下,就站着温浅一个人,这里不像市中心,高楼大厦,四周空旷,冬季寒风刮过,冰冷刺骨,划到脸上生疼,温浅幸好围了一条大红围巾,把脸遮住。 这时,一辆轿子经过,在她跟前停下,廖晖从车窗里探出头,“上车。” 温浅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廖晖,走过去拉开车门迈上车,廖晖问;“你等车?” “我等了很久,车都没来,真巧碰到你。” “你怎么来这里?” 廖晖一踩油门,车子驶离站牌。 “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去一家设计室工作,这里有两家是我客户。”温浅解释说。 “我有个小活在你们公司干,我去你们公司,你不在,问你们公司的人,说你家里有事,办理购房交易手续,你家买新房了?”廖晖问。 “我父亲为同事担保贷款,那人拿钱跑了,借贷公司的人追债,我把家里住的老房子卖了,后来那个人把钱还了,我又买了一处老房子给父母和弟弟住。” “你家出这么大事,你怎么从未跟我提起过,你如果跟我说,我虽然不算什么有钱人,但这点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何必让你父母卖房子。” “我不想麻烦你,何况不是小数目,现在没事了。” “温浅,你始终把我当成外人,你有难处也不跟我说,你是怕欠我人情,用你一辈子还?” 不幸言中,温浅确实心存顾忌,其中也有不想麻烦任何人的想法。 廖晖明里暗里多次表白,温浅不是没动过心,可是冷静想想,还是不行,她不爱廖晖,嫁给他,是害了他,爱人之间的感情最敏感,不爱对双方都是一种伤害。 温浅没接话,廖晖心中明了,岔开话题,“中午吃什么?这次你请客。” “想吃什么?” “面。” “吃面,请你吃一个月都没问题。” 车子路过加州牛肉面馆,廖晖找地方停车,两人进去,一人点了一碗牛肉面,又是廖晖付的钱,温浅跟廖晖在一起吃饭,几乎都是廖晖付钱,他几次开玩笑说让她请客,最终他也没让她拿钱,他粗中有细,为人仗义,温浅真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两人走出门,廖晖问;“你去哪里?我送你。” 第81节 “送我到白金华府附近。” 廖晖的车开到白金华府附近超市,温浅说;“在这里停下,我去超市买东西。” 廖晖把车停在超市门前,侧头异样的目光看着她,问;“你住在这里?” 温浅不想瞒他,她不能一直给他希望,索性直说;“是。” 廖晖心里一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跟谁住在一起?” 温浅垂头,闭下眼,艰涩地吐出一个名字,“简帛砚。” 廖晖表情错愕,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不是玩笑。” 她不敢看他,小声说;“真的。” 廖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痛心疾首,“温浅,你就这样糟蹋你自己?” 温浅抬头,试图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她很难解释清楚,她看到廖晖眼中痛,心中难过,“我对他真有感情,我没办法,你可能觉得我贱,我……离不开他。” 说完,她拉开车门,头也不敢回地走了。 她走进超市大门,才站住,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管廖晖怎样看她,她还是选择告诉他,廖晖是个好人,他应该找个好姑娘结婚,她跟简帛砚的感情纠缠不清,她自己一头扎在泥潭里,别拉上廖晖。 季淑云提着一桶豆油和一提卷纸往家走,一路想豆油又涨价了,卷纸也涨价了,现在物价不知不觉上涨,温庆林跑了,自己不挣钱,儿子温强上学,全靠女儿温浅一个支撑一个家,她在家里哪里能呆得住,想找个工作,一时没合适的,五十几岁的女人,不像年轻姑娘,找饭店刷盘子洗碗的活,饭店下班晚,温强回家没人给做饭。 她走到自家门口,放下东西,看门上贴着一张招工广告,再看一眼对门也贴着同样一张广告纸,撕下来,开门拿到屋里看,原来是一个大酒店招工,看上面几行,招聘服务员,20—30岁,仓库保管员、会计,最后一行招聘清扫员,月薪2300,早晚班,早班下午三点下班,看要求,45岁到55岁,季淑云今年53岁,条件够,她动了心。 按照酒店宣传单上的招聘咨询电话,打过去,一个女人很客气地接待她,听说她要应聘清扫员,简单问了一下情况,最后说:“你明天早晨过来,我们面试合格你就可以上班。” 皇庭大酒店人力咨询部丁彤放下电话,又拨打了一个电话,“沈总,您说的那个熟人打电话来咨询,我已通知她明天早上过来,沈总放心,这点事我们一定办好。” 丁彤放下电话,沈茵,未来简氏集团太子妃,皇庭大酒店招聘员工,招聘服务员和保管员,不招聘清扫工,沈茵开口,丁彤授意清扫负责人,把平常工作不太积极的开了两个,招聘一个太明显,招聘两个清扫员,跟其它部门放在一起,看不出破绽,卖沈茵一个人情。 沈茵靠在座椅上,没想到事情进展挺顺利,诱饵刚放出去,鱼儿就咬勾了,她以为还要费一番周折。 温浅站在公交车站等车,早晨,往开发新区的公交车人多,堵车,等的时间长,她站的时间久了,从温暖的房间里出来的一身热气散了,大衣里冰凉,她特意比简帛砚早出来十分钟,不想让他送,他有许多重要的事,她不能扯他后腿。 简帛砚的车开出公寓小区,刚要拐弯,看见不远处公交车站牌下等车不少人,一眼认出中间站着的温浅,不管多少人堆里,温浅出挑,简帛砚刚想掉头开过去,看见来了一辆公交车,温浅挤了上去,公交车里人很多,刚上来的几个乘客,挤在门口,一个人的衣裳被夹住,车门关不上。 他看见温浅被挤在车门口,拥挤得不能动弹,他一阵心疼,抽空给她选一台车。 七点五十分,季淑云紧张地走进这座寒城最大的酒店,酒店大堂金碧辉煌,晃得她眼睛发花,眼睛努力聚焦看见前台几位漂亮小姐,她走过去,说明自己是来应聘的,酒店有专人接待她,面试问姓名,又问了几个问题,顺利通过,留下试用。 干了几天,打扫客房卫生,工作不太累,季淑云本来想告诉女儿,一想女儿不让她出去工作,就想先瞒着她。 季淑云对工作挺满意,中午管顿饭,她收拾完客房,拿自己的饭盒到楼下打饭, 她从员工电梯出来,想起有个客人走时,把钥匙落在房间,退房人走了,她收拾房间时发现的,她就想把钥匙放在前台,如果客人回来取,把钥匙交给他。 季淑云走到前台,跟前台小姑娘说了两句话,前台的小姑娘眼睛朝大门口看,看了一会,跟旁边的姑娘小声说;“温小姐每天来跟鲁大厨学烹饪。” 另一个姑娘说;“简总家里没有保姆吗?还用她亲自下厨。” “鲁大厨说她学做简总喜欢吃的菜,大概是要亲自做给简总吃,当初她住四十层,后厨单独给她开餐,简总交代的,宝贝着呢!” “温小姐人长得漂亮,对员工很客气,挺有素质。” “简总有未婚妻,温小姐跟简总不清不楚,还不是图钱。” 季淑云听说姓温,不由朝电梯方向看了一眼,揉揉眼睛,自己看错了,这个温小姐背影像浅浅。 温小姐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 季淑云低头拿着饭盒打饭,怎么寻思不对劲,背影明明是女儿,不对,女儿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听这里的人闲言闲语,这个酒店的主人简家少爷,有未婚妻,似乎跟这位温姑娘关系不清白。 季淑云端着饭盒,打了饭,无精打采的,心里有事,没吃几口饭,她上早班,晚班接班的人来,她换好衣裳,准备回家。 温浅午餐在三十九层楼吃,她不好意思到四十层用餐,酒店服务人员,还得给她单独开餐,她就跟酒店客人在一层楼用餐,只不过她是免费午餐。 鲁大厨忙完午餐,教授她烹饪。 两点半,烹饪课程提前结束,她翻看一下手机,有一条短信,上楼。 她笑了,他来做什么?顺路? 她乘电梯上到顶层,走到他住过的房间门口,听里面没动静,推了一下门,门锁着,她走到空中花园,果然,他坐在那里,她走过去,坐在他腿上,搂住他脖子,“顺路过来,还是想我了?过来接我?” 他揽住她的腰,“我到酒店有事,顺路接你,想你了。” 两人腻歪一会,从空中花园走出来。 季淑云下早班,走出员工电梯,突然,看见一对年轻男女穿过大厅,朝酒店门口走去,季淑云惊呆了,自言自语,“浅浅。” 季淑云追过去,两人已经走出酒店大门,季淑云刚想追上去看个究竟,领班的喊:“季淑云,你来一下。” 季淑云看着二人已经消失在门外,过去跟领班说话。 温浅奇怪他不去地下停车场,简帛砚解释说:“我把车停在酒店门口了。” 温浅出门,没看见简帛砚的黑色保时捷,跟温浅在一起他都是开那辆黑色保时捷,看简帛砚朝一辆红色的新车走过去,温浅跟着过去,看一眼红色宾利,简帛砚已经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看温浅愣着,说;“你开,我在旁边看着。” 温浅走到驾驶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置,简帛砚系安全带,“你开试试,我陪你练练。” 温浅四处看看车里,宾利车便宜也要三四百万,说:“好车我开着紧张。” “有我,你怕什么?” 有简帛砚在身边她胆子大点,她手生,开得很慢,后面车辆着急,都超过她的车,简帛砚鼓励说:“不错,我要有时间陪你练,我没时间让金师傅陪你练。” 第82节 两人回公寓,温浅一路很紧张,往白金华府的路车多,温浅加着小心,到公寓小区,温浅稍许放松,把车开到车库,上楼。 季淑云下早班,往公交车站走,越想心里越不踏实,那个姑娘的背影太像女儿温浅,她恍恍惚惚到家,做饭还想着这件事,做好饭菜,她吃完,把厨房收拾干净,又发了一盆面,准备明早蒸馒头。 她做什么都心神不宁,把温强的饭菜放到锅里,脱下围裙,穿上棉衣,锁门出去,到女儿温浅租住的房子。 敲了半天门,没人开门,季淑云想给女儿挂个电话,她心不在焉,出门忘了带手机,想走,心里不安生,站在走廊里等,等了有半个小时,听见有人上楼,这个门洞的灯坏了,刚换了灯泡,照得楼道很亮,范小琦上楼,看见温浅她妈,吓了一跳。 季淑云先打招呼,“你是小范,跟我们家温浅一起住。” 范小琦热络地说;“阿姨,您记性真好,还记得我,我是和温浅一起住。” 边说拿钥匙把门打开,回头让,“阿姨,您进屋坐。” 季淑云站在门口,“我不进屋了,我就是来问问我们家小浅下班没回来?” 范小琦顺着话头说;“温浅工作忙,下班晚,可能还没下班。” 季淑云犹豫一下,“小范,你跟我说实话,我们家小浅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没有啊!没听说温浅有男朋友,阿姨您听谁说的?” 范小琦心中暗惊,只得装傻充愣。 “我们家温浅晚上回来住吗?” “回来住,每天都回来住,就是有时回家晚点。” 季淑云似乎还是不太放心,范小琦想把温浅她妈早点哄走,问;“阿姨,您找温浅有事,等她回来我告诉她。” “我没什么事,小浅这两天没回家,我挺惦记,过来看看,她没回来我走了。” 范小琦扒着门框,看着温浅她妈下楼,热情地说;“阿姨您慢走。” 刚一关上门,她赶紧拿出手机,打给温浅。 温浅端着一碟切好的水果,放到客厅茶几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响,她拿起看是范小琦的电话,一接通,范小琦的声音,急切地透过手机传过来,“温浅,你妈来找你,你妈不知道听谁说啥了,问我半天,问你晚上回不回来住,我看瞒不住了,弄不好,你妈晚上来个突击检查,就捂不住了…….” 她妈怎么知道的?她妈是怀疑,还是听说什么了?电话那头范小琦挂断了,温浅还愣愣地举着手机。 “怎么了?”简帛砚看她神色不对,问了一句。 手机突然又响了,把她吓了一跳,这回是她妈打来的,“浅浅,你在哪里?” 温浅朝他摆手,不让他出声,“妈,我在单位加班,妈,你有事吗?” “浅浅,你吴婶给你介绍的对象,你吴婶今天还问了,说成不成,先见一面,我替你应下了,明天晚上……” 温浅眼睛漂着简帛砚,捂住手机,朝卧室走去,关上卧室门,压低声音,“妈,我现在工作忙,没时间谈朋友。” “我已经答应了,你不去要你妈做蜡,你明晚去见过面,也不会少块肉。” 她妈从来说话语气温和,没有这般强硬。 温浅几乎低声下气的央求,“妈,我明天晚上有事,公司有重要的事,去不了,妈你跟吴婶说一声…….” 好不容易,跟她妈通话结束,温浅跌坐在床上发呆。 简帛砚走进来时,看温浅往一个旅行包里塞衣裳,他站在门口问;“你要走?” 温浅手里的动作没停,“我这几天要回家住,说不定我妈一会去查岗。” “相亲?” 她心虚地一抬头,看见他面色冷冽,有两道寒光朝她射来,“不是,我妈发现了,我今晚要回家住。” “我要不答应?” 他堵在卧室门口,冷冷的盯着她。 她跑过去,抱住他的腰,“求求你,我先回去住几天,我妈要是知道咱俩同居,要气晕过去的,我妈心脏不好,不能生气。” “不许去相亲。” 她急忙摇头,“不相亲。” “回去住一天。”他的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住一天就住一天,明天晚上再说,她的小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好。”心里说,你也是我妈。 41.第41章 “你把车停在这里,我走过去。”温浅说。 简帛砚把车停在温浅住的居民楼对面,这种旧楼没有小区,看着她背着旅行包速度极快地走进了楼门,简帛砚坐在车里,打开车窗,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看着二楼一间窗口亮着灯。 范小琦在屋里看电视,听见开门声,在屋里喊了声,“温浅,你回来了。” 温浅进屋,被把背包放下,“我不回来行吗?怕我妈晚上来查岗。” “你妈那个年纪思想老套,怕女儿吃亏,不过想想,未婚同居,还是女的吃亏,我为钟玮打了两次胎,很伤身体,钟玮却毫发无伤,一点不受影响,没有简爱琳,他随便可以找别的女孩。” 范小琦颇有悔意,当初识人不明,作践自己,后悔已经晚了。 “小琦,钟玮没再来找过你?” 温浅当初看钟玮,人不太靠谱,但对范小琦不错,说变就变了,当初珍惜的,一旦得到的,就不稀罕了。 第83节 “找过,简爱琳走了,他想吃回头草,我寒心了,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 范小琦是个挺爽快的女孩,人心眼好,钟玮真是心瞎,偷鸡不成蚀把米。 范小琦看完电视剧睡了,温浅打开台灯看书,搬回来住,有一点好处,她折腾到半夜几点,没人管她了,跟简帛砚住在一起,简帛砚看着,不让她熬夜看书。 她打了个哈气,有了困意,看表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桌上调到震动的手机屏幕亮了,温浅拿过来,看一眼,心一热。 寂静的夜里,一个低低地声音,“还没睡?” “正要睡。” “想我吗?” 才刚分开几个小时,她含糊地‘嗯’了一声。 “睡吧!” “晚安!” 她握着手机,发了一回呆,她有点想那张舒服的大床,他温暖的怀抱。 第二天一大早,温浅和范小琦被敲门声叫醒,温浅赶紧趿拉着鞋下地开门,果然,她妈站在门外,看见她挺欣慰,“浅浅,妈蒸了一锅馒头,你跟小范做个汤趁热吃。” 温浅打着哈气,抓了一把睡乱了的头发,“妈,你这么早起来了,不用给我送吃的,我上班顺路买早点吃。” “买的东西不如自己家里做的好,什么都不添加,妈走了,一会小强上学,妈得赶紧回去。” 季淑云把手里的食品袋递给女儿,下楼,温浅看着她妈背影,她妈看上去很瘦弱,说了一句,“妈,你主意身体。” 她妈下到楼梯拐弯,朝楼上说:“回去吧!妈没事,见天在家呆着,你工作累,吃饭别对付。” 她突然很内疚,她妈要求不高,她能找个好男人结婚生子,她妈给她带孩子,简单的愿望她都不能满足,让她妈操心,她妈这辈子挺不容易的。 温浅既然醒了,也睡不着了,进卫生间刷牙洗脸,从卫生间出来,到厨房里,她妈拿来的馒头,她掰了半个干嚼,范小琦平常不做饭,家里连根葱都没有,她咬两口馒头,想起简帛砚不会做饭,自从她搬到公寓,没雇钟点工。 她拿出手机,电话刚挂过去,刚响了一声,简帛砚就接了,温浅问:“你还没吃饭吧?冰箱里有我包的馄钝。” “你到窗前。”他说了句。 温浅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一半,朝楼下张望,看楼下停着一辆红色宾利,正是他昨天送她的那部新车。 范小琦还睡着,温浅匆忙穿衣下楼,简帛砚看见她从楼里走出来,下了车,坐到副驾驶位置,温浅拉开门,坐驾驶位,问:“你把车给我,你怎么上班?” “你送我。” 简帛砚没客气。 六点半,时间还早,路上不堵,时间充足,温浅开得很慢,路过一家肯德基店,她停车,下去买了两份早餐。 她开车技术不行,聚精会神看前面的路,和周围的车辆,腾不出手吃东西。 简帛砚拿着一个汉堡,送到她嘴边,她吃一口,然后自己咬一口,然后又把插着吸管的咖啡纸杯送到她嘴边,她吸一口,他再吸一口,两份早点,你一口我一口,都吃光了。 到世拓集团半个小时的车程,温浅开了一个小时。 车停在世拓大厦前,司机金师傅等在楼前,走过来,简帛砚下车,跟金师傅说:“你跟着她,她是新手,没开过几回车。” 金师傅坐上副驾驶位置,说:“少爷担心温小姐自己开车紧张,让我过来跟着,给温小姐壮壮胆。” “麻烦金师傅了。” “不麻烦,少爷平常都是自己开车,不用我,就是有时晚上喝酒,叫我接一趟。” 温浅一个人把车从市区开到开发区,心里蛮紧张,有金师傅跟着,她胆子大多了,开了一会,就不那么紧张了,简帛砚对她细心周到,不放心,特意叫金师傅来。 车开到半路,许杰打电话过来,开发区新楼盘又接了两单,他实在腾不出手,他手上游泳馆一个大活设计费抵得上十几个零星小活,他把手里的小活都交给温浅做。 还有一个多月过春节,新楼盘有的住户已经搬进去了,没搬的住户着急装修,抢工期进度,温浅在这片小区忙活了一天,中午一个客户感激她,请她在附近小吃部吃了一顿饭。 下午三点多,温浅从新区开车出来,开了两次,她有点顺过架,不像刚开始紧张,快到市中心,简帛砚发来一条短信,我回家吃晚饭。 他自从跟她同居,晚上应酬都推掉了,除非实在推不掉的,也早早回家,温浅曾想,简帛砚是个好丈夫人选,没有恶习,恋家,这样想时,或多或少都有些遗憾。 他特意给她发一条短信,变相要她回去,温浅一路内心挣扎,简帛砚答应她回去住一晚,她妈现在对她已产生怀疑,温浅不敢像之前不回租房住,跟简帛砚住一起,她睡觉都不安心。 简帛砚进门时,看门口鞋架上摆着温浅的靴子,胸中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他走到厨房,温浅没回头,“回来了。” 他走到她背后,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今晚不走了。” 温浅拿着汤勺的手顿了一下,为难地说:“吃完饭,我回去住,我妈今天早晨早早过来,如果我不在家,她该怀疑了。” “今天周末,你编个理由,就说跟同事出去玩。” 她不忍拒绝他,留下,一晚上她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事。 果然,他和她做.爱时,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她迷乱中,没发现,他看了一眼手机亮屏,是她妈打来的,没接,没告诉身下的她。 手机一直嗡嗡震动,她终于发现,推开他,伸手够着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在手里,她妈的声音,责备的语气,“浅浅,你在哪里?我打半天你怎么都不接电话?” 她声音沙哑,“妈,我没听见,我跟同事在度假村。” “浅浅,你爸回来了。” 对她和她妈来说,这真算不上是好消息,欠债了了,房子买回来了,他也回来了,温浅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嗯。” 她妈又嘱咐两句,电话撂了。 温浅心里一直不安,担心她妈查岗,靴子终于落地,她扔掉手机,抱住他的背,“请假了。” 第84节 他迫不及待地吃掉了她。 洗完澡,躺在床上,他搂过她,“我要去杭州出差,开个会,没多少事,你跟我去,我有时间陪你玩玩。” 他们在一起一般留在家里,出去温浅怕熟人看见,听他说去杭州,挺动心,陌生的城市,她跟他一起不怕出门遇见认识人,“我手头的活还没完。” “下周一晚上走。” 她算了一下,三天时间,手头上两户设计图赶完,剩下的交给许杰,答应,“好,我准备一下。” 周六,好不容易他公司没事,说陪她逛街,她想出门带的东西,不缺什么,两人第一次出门旅游,买两套情侣装,穿上一定挺有意思。 简帛砚把车开到寒城最大的世贸国际大厦,温浅下车时,把大太阳镜戴上,遮住半张脸,两人走在一起,一对璧人,俊男靓女,十分抢眼,走到哪里都引来周围人侧目。 温浅颇为紧张,休息日,商场人多,看简帛砚倒很自然,她把大围巾围在脸上,跟他出门长经验了,围一条大围巾,爪子脸一半被太阳镜遮住,一半被围巾遮住,这样也难保有熟悉的人认出来,温浅后悔不该来这种公共场合。 三层楼,经营品牌服装,温浅轻轻扯了下简帛砚的衣袖,示意到那边柜台看休闲装,两人走过去,营业员热情地问;“两位需要买什么?我能为二位推荐。” 温浅看了一眼简帛砚,“情侣装。” 营业员介绍七八款情侣装,温浅拿着一套纯白色帽衫,藏蓝牛仔裤,帽衫胸前有两个卡通图案,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卡通形象很可爱,男孩子戴着乌纱帽,女孩子穿着古代罗裙,旁边有绣字,女孩子喊相公,男孩子喊娘子。 温浅很喜欢,侧头问简帛砚,“买这套,好看吗?” 简帛砚低头俯就她的身高,“你喜欢就行。” 旁边几个女营业员看简帛砚的眼睛直放电,简帛砚身上穿的一套西装,是限量版纯手工缝制,身材高大样貌清俊,神色冷傲,然对女朋友说话,温柔耐心。 温浅打开男装,对简帛砚说;“你试试。” 他倒挺配合,由着她把情侣衫套上,果然,身材好,长相好,穿什么都好看,一个年轻女营业员看他看得痴痴傻傻。 温浅套上女衫,还没来得及照镜子,突然,发现她婶往男装柜台走过来,温浅吓得变颜变色,她婶前段时间住院了,出院跑商场来了,他叔跟在她婶身后,朝这边走来,她们旁边的柜台就是男装柜台。 温浅吓得一下子钻入衣裳架子后,赶紧把情侣衫脱了下来,从挂着的一排衣裳空隙看见她叔和她婶站在对面男装柜台前,看服装,她婶好像要给她叔买西装,温浅瞄着腰,从衣裳架子后绕出去,迅速地溜走了。 简帛砚接个电话,挂完电话,看见温浅溜走的一个背影,叫营业员把不同款式的情侣衫各打包一套,年轻营业员羡慕方才那个女孩,一声不吭走掉了,男朋友一掷千金把这里所有款的情侣衫打包了。 温浅在停车的地方找到简帛砚的车,站在那里拿出手机,挂电话。 简帛砚双手提着七八个纸袋从商场走出来,温浅暗怨她叔婶,因为她们多花了不少冤枉钱。 两人坐上车,温浅把所有纸袋子一一翻看,埋怨,“你买这么多衣裳干嘛?。” “你突然跑了,我不知道你喜欢那套衣裳,就全买回来。” 温浅留下三套喜欢的情侣装款式,剩下的几个纸袋提着,对简帛砚说:“你等我一下。” 商场有规定七日内无条件退货,她要拿回去退了。 简帛砚无奈地笑笑,“宝贝,不值多少钱,不用麻烦了。” “买这几套衣裳,我拼命做一个月设计图都挣不出来。” 温浅说完,提着纸袋下车,真正两个人在一起,她知道她跟他的差距有多大,无法逾越的深坑。 周天上午,简帛砚有事出去,温浅回家一趟,母亲季淑云不在家,温庆林在屋里睡觉,温浅推开小屋的门,温强正在做功课,回头,“姐,你回来了。” 温浅坐在床边,“小强,现在学习成绩怎么样?” “姐,功课落下太多,跟不上。” “没事,明年复习一年,姐相信你一定能考上。” 温强不愿意说话,闷头嗯了一声。 “咱妈去哪了?” “妈说有事出去了。” “告诉妈,我明天出差了。” 温浅从弟弟温强屋里出来, 走出楼门,她走了一趟街,她的车没停在楼前,旧楼门前停着三轮车,面包车,杂牌子轿车,她的宾利车停在楼前太显眼。 吃完晚饭,她把出门要带的东西写在纸上,简帛砚看她装杂七杂八的,说:“东西不用带太多,没有现买。” 温浅边往旅行箱里放一卷手纸,边说:“现买浪费时间,浪费钱,知道你有钱,我不能乱花你的钱。” 简帛砚笑说;“放心,我的钱花不完。” 他每次出差没这么麻烦,温浅的东西装了一旅行箱,他出门带的衣裳用品,又装了一个旅行箱。 乘飞机到杭州后,按温浅的主意住在西湖断桥附近的酒店。 白天,简帛砚开会,温浅一个人在西湖附近走走,简帛砚开了一天会,第二天没事了。 天空淡蓝,西湖平静无波,温浅挎着简帛砚沿着西湖苏堤散步,西湖岸边有一家照相的正在招揽生意,路边摆着一个长长的衣裳架子,挂着一排像唱戏的古代服装,摄影师是个年轻小伙子,看见二人经过,热情地说;“照一套许仙和白娘子西湖借伞照留个纪念,我们这里有服装,两位穿上,保证比演员都好看。” 温浅看着简帛砚,“照不照?” 简帛砚为哄她高兴,说:“你想照就照。” 顾客答应拍照,摄影师帮着选服装道具。 温浅扮白娘子,换上一袭白纱长裙,简帛砚穿上状元服,接着摄影师为二人摆造型,温浅白裙飘飘,打着油纸伞,站在西湖边。 第85节 简帛砚古装扮相俊美,玉树临风,洒脱走上前,深情地叫一声说;“娘子!” 温浅忍住笑,用袖遮面,羞涩地叫了一声:“ 官人! 照相的小伙子,咔咔咔,连着照了几张,简帛砚揽住她的小蛮腰,温浅的头歪在他肩头,两人共同打一把伞,照相小伙子叫了声,“好,姿势太到位了。” 引来不少游湖的路人,纷纷夸赞,“这一对,姑娘美,小伙子俊,真般配。” 照相的小伙子说:“两位是我照过最美的一对,男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我免费给你们照新郎新娘照。” 温浅瞅瞅简帛砚,简帛砚什么都没说,她有点失望。 搞摄影的小伙子,说她们照得非常美,非要留下一套她们的合照,摆着招揽生意。 温浅想想杭州不认识谁,就答应了。 —————————————————————————————— 沈茵阴沉着脸,面前站着助理,“简少跟那个姓温的姑娘去杭州了?” “真浪漫。”沈茵冷笑两声,“白娘子和许仙,可惜最后让法海给拆散了,温浅的父亲回来了?” “回来了。” “你安排一下,让她父亲知道他女儿被有钱人金屋藏娇。” “放心,沈总,我叫人怂恿他去闹。” 温庆林回家几天,内退工资没开,兜里没钱花,老婆季淑云又成天念叨让他出去找活干,下午,他睡醒了,没事出门游逛。 季淑云上早班,三点下班,顺路买菜,路过女儿租屋,朝窗户看看,想起女儿出差大概还没回来,算了一下,女儿温浅出差走了三天了。 她进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厨房桌上,刚坐下喝口水,屋门被大力推开,温庆林鞋都没换,闯进来,“你女儿温浅呢?” 季淑云蹙眉,“浅浅出差了,你问她干什么?” 温庆林两眼放光,声音兴奋,“你不知道,你女儿温浅出息了,她找了一个有钱人,你知道她找的是谁吗?” 季淑云反感地说:“你又灌黄汤,顺嘴胡咧咧。” “蠢娘们,你女儿攀上姓简的,知道吗?寒城的楼都是简家盖的。” 季淑云惊问;“你说什么?浅浅跟姓简的少爷?” 温庆林得意地说:“没想到,你女儿有两下子,现在别说欠五十万,五百万又算什么?” 季淑云哆嗦着站起来,“你听谁说的?” 温庆林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别管我听谁说了,不信你问你女儿去。” “没有的事,浅浅出差了,是谁跟你说的,我去找他。”季淑云恼怒地说,“你领我去找他,敢糟蹋我女儿。” 温庆林眼珠一转,拉住她,“你别生气,我可能听差了。” 早晨,世拓大厦的员工陆陆续续走进大楼,一个中年男人,外表有些邋遢,站在门口,踌躇一下,跟着众人往里走。 42.第42章 温庆林跟着上班的员工走进世拓大厦, 刚进大门,就被保安拦住,“你找谁?” 温庆林点头哈腰,赔笑说:“我找你们老板有事。” “我们老板?你找我们老板有事?” 保安觉得好笑,温庆林赶紧解释说;“我找简总,你们简总。” 保安上下打量他, 这个中年男人大概来之前刻意打扮一番,衣服算整洁, 但举止猥琐, 不像有身份体面的人,心说我们简总认识你这话人, 往外撵他,“我们简总不在家,出差了。” 温庆林还要说什么, 被几个保安推搡出去,保安手重,他身上挨了几下子,温庆林被轰到外面, 他龇牙咧嘴, 简总没见到,身上有几处生疼。 温庆林不死心,又来了两次,同样被保安赶出来。 杭州西湖畔,温浅和简帛砚沿着湖畔游了一天,温浅提议去雷峰塔看看,传说白娘子被压在雷峰塔下,明知是神话,好奇想看一眼。 准备回程时,温浅不想乘飞机,提出乘火车,两人要在火车上呆差不多三十个小时,晚上乘车,经过一个白天,第三天早晨到寒城。 简帛砚想两人没机会出来玩,温浅高兴,多玩两天,把公司的事情交给副总,乘火车比原定计划晚到家一天。 两人上火车后,火车票是软卧车厢,温浅跟简帛砚拉着旅行箱,走进车厢里,找到卧铺,火车启动,温浅纳闷,软卧上下铺,四个人,上面两个铺一直没来人,简帛砚这次出门没带助理和随行人员。 温浅问坐在对面的底铺上的简帛砚,“这个包厢就我们俩?” 她想现在是淡季,软卧票价贵,大概车票没卖出去。 “我买了这个包厢四张卧铺票。” 简帛砚说得随意,温浅后悔,与其乘火车,还不如乘飞机了。四张软卧票,顶两张飞机票钱,有钱太任性了。 简帛砚又解释了一句,“我怕人多你晚上休息不好。”又暗昧地看着她,“你不就想单独跟我在一起,人多不方便。” 温浅心说,我不能为了跟你单独在一起,买四张软卧票,爱情的代价也太大了。 算了,钱花了都花了,心疼也没用,忍不住埋怨,“你上车前怎么不说?” 他狡黠地看她,“我怕你去退票。” 她一下扑倒他,“你坏呀!” 两人正笑闹,一个清脆的声音童声传来,“大哥哥、大姐姐打架了?” 第86节 两人吓了一跳,温浅正趴在简帛砚身上,把他压在底下,赶紧坐起来,看门口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们,包厢门没关,小女孩探头进来,画面太污,儿童不宜。 温浅略尴尬地解释说:“姐姐跟大哥哥闹着玩,你们幼儿园小朋友是不是也闹着玩?” 小女孩瞪着大眼睛,攥着小拳头,“小多多惹我,我就把他推到,骑在他身上,小多多可没出息了,哭着叫妈妈。” 温浅看着这个肉滚滚的女孩,笑了,“小朋友要团结,不能欺负小朋友。” 小女孩不解地望着她,“那你为什么欺负这个大哥哥?” “姐姐没欺负这个大哥哥呀!” “我都看到你,你把大哥哥推到,趴在他身上,你还咬他。” 温浅赶紧用手指压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姐姐这里有好吃的。”拿出两袋自己的零食,蓝莓干和果脯,给小女孩吃,简帛砚低头忍住笑。 这时,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喊,“圆圆。” 小女孩跑了,温浅看着小女孩的背影,对简帛砚说;“真可爱!” 简帛砚的目光有些复杂,温浅没留意。 上车已经很晚了,一会,车厢熄灯了,温浅拿出家里带来的两套睡衣,一套给简帛砚,一套自己换上。 温浅关了包厢门,两个人一个睡一个底铺,火车行驶震动,似乎有助于睡眠,温浅一会就睡了,简帛砚看着对面铺的女孩酣睡,他每次出差乘飞机,长这么大,坐火车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火车行驶响声特别大,他睡不着。 失眠闲着无聊,他侧身躺着看对面的她,包间车窗拉了窗帘,他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隐约看她睡觉时,嘟着嘴,轻微喘息声。 体内某个地方蠢蠢欲动,他暗中笑了,下地走到她铺前,掀开她身上的被子,钻了进去,卧铺窄,动作受限制,不过随着火车震动的节奏,新鲜又刺激。 她被他弄醒了,迷迷糊糊忘了是在火车上还以为是在家里,很投入,他心满意足。 温浅早晨醒来,腰背酸痛,突然想起昨晚两人是在火车上啪啪啪,顿时紧张了,简帛砚正看着自己,她小声问:“隔壁能不能听见?” 他慵懒地说:“都不认识,听见也不好意思来问你。” 她羞赧,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听见多丢脸。” 他坐起来,笑说;“走,去餐车吃饭,一会餐车早饭没了。” 她不想动,昨晚两人那个,受空间限制,他力气太大,浑身弄得很不舒服。 他伸个懒腰站起来,“我去给你买早餐,你躺着。” 他拿着牙具出去,刷牙洗脸回来,到餐车买饭,温浅换好衣裳,刷牙洗脸去了。 白天,两人爬到上铺,一人一个铺,脑袋凑在一起,趴在床上看窗外风景,温浅觉得有钱人的生活是挺好的,从前出门坐硬座,火车人多,过道站满人,连洗手池边都有人抽烟,车厢空气不好,现在觉得坐火车挺惬意的,四张软卧挺值的。 从杭州回来,温浅歇了一个白天,第二天到森柏空间设计室,许杰像看见救星似的,“你总算回来了,我这几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你玩得挺开心?” 许杰看温浅气色挺好,问了一句:“跟男朋友去的?” 温浅脱口而出,“朋友。” 许杰开了句玩笑,“男性朋友。” 温浅笑着也没否认。 许杰是年轻人,两人相处很融洽,许杰把她当成同事,伙伴,许杰有女朋友,大学里处的,温浅没见过,听许杰他二舅说,姑娘挺好。 温浅从杭州回来后,没去她妈家,简帛砚不放她回家,她没跟她妈说出差回来了,估计她妈不会给她打电话,她人在外地,她妈手机花长途费,舍不得钱。 温庆林四处打听,找到白金华府公寓,这种高档小区二十四小时保安,监控,温庆林几次想混进去,小区管理严格,他无隙可乘。 温庆林又一次失望回家去,等季淑云回家做晚饭,季淑云开门进屋,温庆林迎她出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你去哪了?” “跟吴姐上街了。” 季淑云瞒着丈夫出去干活的事,他要是知道自己打工挣钱,整天更无所事事,泡在酒里,不出去找活干。 季淑云坐在厨房椅子上,温庆林讨好地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跟前桌上,“小浅的手机号你有吗?” “你要她手机号做什么,她出差没回来。” 季淑云警惕地看着他,温庆林皮笑肉不笑地解释,“小浅虽说不是我亲生女儿,我是她继父,不知道她的电话号,说出去让人笑话。” “你还怕人笑话,小浅换手机了,新电话号我也不知道。” 丈夫是什么人,季淑云知道,她没敢告诉他,怕他找女儿麻烦。 温庆林又连着去了两天白金华府公寓,今天他特意早点出来,心想,温浅住在这个小区里,早晚不能不出门,他站了十几分钟,看见一辆红色的宾利轿车从院里驶出来,大概车主驾驶技术不高,开得很慢,开出小区大门,正好在温庆林站的这一侧拐弯,温庆林一眼看见开车的是女儿温浅,他招呼一声,温浅没听见,上道后,加速行驶,温庆林追在车后,喊了半天,车里的人也没听见,把温庆林甩在后面。 温庆林没有追上车,心里挺高兴,确定温浅住在这里,不怕见不到她。 第二天,温庆林又是昨天那个时间等在小区门口,看见一辆红色宾利车开出来,温庆林跑过去挡住轿车。 突然前方冒出一个人,温浅吓得赶紧急刹车,车停住,她看没撞到人,吓出一身冷汗。 温庆林跑过来,敲车窗,温浅惊魂未定没看清前方的人,看是温庆林,打开车门,温庆林看见温浅眼中的一闪而过的厌恶。 他厚脸皮,视而不见,赔着笑脸,“小浅,爸等你好几天了。” 温浅下车,冷冷地说;“你找我有事?” 温庆林指指院子面,“你住在这里?” 温浅神情淡淡的,“不,我老板工作室在这个公寓,我在这里上班。” 第87节 温庆林讨好地说;“小浅,我不告诉你妈,我听说你跟简家少爷在一起?” 温浅心里一惊,温庆林不知道从哪里打听的消息,她佯作若无其事地说:“你听谁说的,爸,你别开玩笑了,简家少爷我怎么能认识?我们是什么人,能高攀上简家少爷,爸,你别做这种梦,我也没那个本事。” 温浅早看透温庆林,无非是想讹钱。 温庆林手指着她开的车,“那这个车是谁的?你总买不起几百万的车?还瞒着爸。” “我老板的,我替他打工,有急事开个一两回。” 对付她继父,不能说一句实话。 “爸,你没什么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小浅,你别走!”温庆林拦住她,温浅皱眉,“你还有什么事?” 温庆林顿了一下,“那个爸兜里最近紧,没有钱,你看能不能给我点钱?” 温浅挑眉,看着他,“你要多少?” “那个二……二十万。”温庆林比划个剪刀手。 “二十万?爸,你喝多了吧!别说二十万,现在就是两万,两千我都没有,爸,我给你指条路,想要二十万,你往前走,五十米,右转,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趁着温庆林愣愣地扒着小眼睛往前边看,没反应过来,温浅上车,一打方向盘,把车开走了。 温庆林照着她说的往前走约莫五十米,右转,看见两个持枪的警卫,押送运钞车,温庆林气得骂道:“不孝女,白养你,你不给我钱,看我能不能要来钱。” 简明川的车开到老宅,天已经黑了,朦胧中看见老宅的铁艺雕花院门,心里想着夫人邱素贞最近两次见面,好像人消瘦了不少,家庭医生卢医生建议她去医院全面检查,素贞就是不去,简明川为了这事,这几天在新宅不安心。 他的车刚开到门口,暗处一个人影,跑了出来,司机紧急刹车,简明川正闭目养神,突然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司机说;“前面有一个拦车的人。” 他看向车窗外,一个男人的身影,趴在车窗上,“简董事长,我是温浅的父亲。” 简明川隐约听见温浅,落下车窗,问;“你说你是温浅的父亲?” “简董事长,我女儿温浅跟您儿子在一起。” “明天到我办公室谈。” 合上车窗,简明川对司机说;“走吧!” 简明川走进老宅,意外地看见夫人坐在客厅沙发上,静静地坐着,眼睛看着某个地方,沉浸在梦幻中,简明川咳嗽了一声,简夫人看见他,并无欣喜,面无表情,淡淡地说了声,“你回来了。” 简明川坐在左侧沙发上,“你去医院检查了吗?” “不用检查,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你也是几十岁的人,还怕上医院,去看看也放心。”简明川劝说的话,空洞苍白,似乎例行公事。 “谢谢你的关心,我要上楼了,你一会走不用跟我打招呼。” 邱素贞一步步朝楼上走去。 简明川看着这个背影,柔弱的外表骨子里却倔强,什么时候他们夫妻的关系变成这样,是在她得知自己外头有了女人,她一直对他是这个态度,不管他怎么想挽回,她始终对他像看不见一样,夫妻冷战,最伤感情,时间长了,他不愿意回这个家,他多久不回来,她一次没找过他,甚至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他主动示好,她冰凉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桩婚姻早名存实亡,如果没有帛砚,她恐怕早离开了。 简明川最近总想起年轻时的他们,那时家庭是幸福的,他外头还没有女人之前,她温柔体贴,当年他是个穷学生,她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他,拿出自己的积蓄助他创业,他创业头几年特别艰苦,她从小生活在富裕的家庭,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吃苦,后来他事业成功了,人慢慢变了。 简明川没走,夫妻早已分居,他还是留下,睡在她隔壁的房间。 世拓集团大厦,董事长办公室,温庆林谨小慎微地回答简明川的问题,“你女儿叫温浅?” “是董事长。” “你是她继父?” “回董事长的话,我是她继父,她六岁时跟她妈嫁过来,我把她养大,供她念大学。” “你现在没有工作?” “董事长,我们工厂裁员,我下岗了。” “工资多少钱?” “一千多。” “你儿子念高三,今年要考大学,你们家生活支出谁负担?” 温庆林有点赧色,吞吞吐吐,“我继女工作后,经常给家里钱,我前阵子在工地干活。” 这时,有人敲门,简明川说了声,“请进。” 简帛砚推门进来,诧异地看了一眼屋里站着的形象畏缩的中年男人。 简明川看着温庆林,“现在还有这样家境的女孩子,说吧,你找我想干什么?” 温庆林小眼睛动了动,瞄了一眼简帛砚,“董事长,我的家庭情况,养大女儿不容易,现在她跟贵少爷住在一起,您看……..” “你要多少?”简明川厌恶地扫了他一眼。 “五十万,董事长,我女儿的长相,五十万没多要。” 温庆林一脸贪婪像,简明川轻蔑地哼了声,“我给你一百万,把你女儿领回去,别再接近我儿子。” 温庆林有点为难,继女见到他,理都不理,一转念,钱先拿着,满口答应,“董事长说的,我一定照办。” 简明川把一张支票扔在地上,温庆林蹲下捡起来,千恩万谢地出去。 第88节 到年根,新楼住户的装修接近尾声,温浅手头还有点活,结束就差不多过春节了,简帛砚挂电话说晚上有应酬,温浅停车进肯德基买了一个汉堡,一杯咖啡,吃完,开车回公寓,去小书房看书,这套公寓,一大一小两间书房,简帛砚用大的一间书房,温浅用小间书房。 简帛砚回来时,屋里静悄悄的,走到小书房,轻轻推开门,温浅回头,笑说;“回来了。” 简帛砚进来,温浅站起来,走过去,趴在他身上闻了闻,没有酒味,他身上味道清冽,简帛砚低头看她,摸了一把她的头发,“喝了一点,怕你嫌弃。” 温浅揪着他衣领,闻闻,很喜欢这种清淡的味道。 简帛砚说;“我去书房接收一个传真。” 他走到书房门口,回头随意说了句,“你父亲回来了。” 温浅一愣,“我父亲找你了?” “没有。”简帛砚说。 “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 温浅怀疑,她继父的德行她了解,从她这里要不到钱,不会善不甘休。 “我随便问问。” 简帛砚走了出去。 温浅有个不好的预感,简帛砚有话没说,顾忌她的脸面。 书房门关上,温浅越想越不安,走出书房,拿起大衣,出门。 简帛砚在书房里听见厅里大门响声,走出来,推开小书房的门,里面已经没人了。 他站了一会,拿起车钥匙,追了出去。 温家 厨房里温庆林哼哼小曲,季淑云看着他,“你这是有什么高兴事?” “等着过好日子吧!” 他喝了一口酒,手里拿了一粒花生米,扔在嘴里。 外面开门声,温浅走了进来,站在厨房门口,季淑云看见女儿,高兴地说;“浅浅,你出差回来了,什么时候到家的?吃饭了吗?” 温浅不答,看着温庆林问:“爸,你找简家人了?” 温庆林心情极好,“你都知道了,简董事长主动给我的钱,可不是我要的。” 温浅故意说:“我不信,爸,简董事长真能给你钱。” 温庆林喝高了,炫耀地从怀里把支票掏出来,“明早到银行取,这点钱对简家来说算得了什么?” 他拿着支票正得意,温浅突然伸手一把抢过支票,撕成两半,温浅动作太快,温庆林猝不及防,支票被她抢走,顿时急红了眼,扑上来抢。 温庆林阻止,真急眼了,两人拉扯,季淑云拉温庆林拉不住,温庆林猛然一推,男人力气大,温浅一个踉跄没站住,头一下撞到厨房橱柜角,温浅眼前渐渐模糊了。 季淑云尖叫声,“浅浅,流血了。” 温庆林酒醒了一半,傻了,温浅的额头撞破了,顺着脸往下淌血。 温浅晕血,身体软软滑下,温浅进屋,外面大门没关,这时,门外冲进来一个人,简帛砚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她,打横抱起她往外跑。 第43章 简帛砚抱起她冲出门,季淑云在身后追出来,哭喊着,“浅浅。” 温庆林呆呆地看着地上被温浅撕烂的支票。 简帛砚把温浅抱到车上,放在副驾驶座位上,温浅的身子软软地靠在椅子上,晕过去了,简帛砚的车疾驰,路上联系好医院。 到了医院大门口,他抱着温浅下车,医院门口台阶上已有一群等待医生护士,移动床都准备好,以为是重病患者。 处理伤口时,温浅就醒过来了,额头疼痛,她想用手摸,简帛砚赶紧把住她的手,医生正包扎伤口,怕她碰到伤处,周围都是穿着白衣的医生和护士,温浅害怕,简帛砚握住她的手,他的大手很温暖有点潮,他紧张得手心出汗了,他俯身看着她,满眼疼惜,她望进那双溢满柔情的眼睛,恐惧一点点消失。 处理伤口的医生对简帛砚说;“伤口不深,过几天愈合就好了,简总不用担心,伤势虽说不重,但患者晕倒了,还是做一个全身检查好。” 温浅望眼简帛砚,他皱着眉,她小声安慰,“我没事,我晕血,我想回家,不用检查。” 她伤口浅,伤在额头上,不用缝合,这么晚,惊动不少医生护士。 医生说;“患者如果是晕血,没什么大事,简总可以带她回去。” 简帛砚听医生说没事,放心了,抱起她,一路抱着她走出医院大门,他的车停在医院门前,医生护士跟在他们身后相送,简帛砚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位,开车离开医院。 回公寓时,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简帛砚搂着她睡,温浅头上缠着绷带,他怕她睡觉碰到头上的伤口,下半夜没怎么阖眼。 世拓大厦三十六层,总经理办公室,简帛砚站在窗前,打电话,深眸中一抹戾色,“多关他几天。” 温浅躺着,简帛砚不让她出门,昨天太晚了,她没告诉她妈,怕她妈惦记,简帛砚走后,她拿手机给她妈挂电话,季淑云接通女儿的电话,焦急地问:“浅浅,你怎么样了?” “妈,我没事了,你放心吧!” “浅浅,你昨天流了很多血,到医院缝针了?” “妈,不用缝针,伤口浅,慢慢自己愈合了。” 季淑云又不安地问;“浅浅,你现在跟姓简的在一起吗?” 温浅瞒不住,没吱声。 第89节 “浅浅,你这两天先养伤,等你伤好了再说,你爸早晨被派出所的人抓走了,说是拘留。” 温浅冷冷地‘嗯’了一声,从她跟她妈嫁到温家,温庆林看她永远是一副嫌厌的眼神,继父和继女没什么感情。 额头的伤口三天换药,她不用去医院,简家的家庭医生卢医生到家里来给她换药。 卢医生替她换了一次药,伤口结痂,温浅拿着小镜子照,问卢医生,“能不能落疤?” 卢医生清理纱布等物,“没事,温小姐,不能落疤。” 她把头发放下来几缕,挡住额头的痂。 七天后,她额头的伤没事了,除了洗澡时注意,不影响什么,这一周她没出门,简帛砚让她老实呆在家里,开发区新楼那边的活基本上完事了,还有一周多就过年了。 世拓集团有个年会,简帛砚今晚不回来吃饭,温浅煮了一杯咖啡,吃了一块用烤箱做的点心。 她刚吃完,她妈来电话,“浅浅,你能出来妈跟你说点事。” 温浅顿觉慌乱,“妈,你在哪里?” “妈在你公寓附近,你能出来一趟吗?” “妈,我马上出去。” 温浅套上大衣走出小区,冬季的傍晚,天已黑了,季淑云站在小区门外,温浅快走几步过去,“妈,你站半天了?冷不冷?” “妈穿的多,不冷。” 温浅不敢请她妈进公寓,怕她妈受刺激,看看周围,对面有一家咖啡馆,说;“妈,去咖啡馆坐坐,喝杯咖啡您暖和一下身子。” 母女进咖啡馆里,找个里面角落坐下,服务生过来,问;“两位女士点什么?” 温浅问;“妈,你喝什么?” 季淑云看了下桌上价格标牌,一杯咖啡要几十元,说:“妈喝不惯咖啡,喝杯热水就行。” 温浅要了一杯果汁,给她妈要了一杯白开水,服务生很快把果汁和白开水端上来。 季淑云双手捂住热水杯取暖,轻声细语地说;“你爸放出来了,在里面受了苦,人也蔫了,妈想好了,要跟你爸离婚,以前是妈想得不对,妈怕跟你爸离婚,影响你找对象,影响小强,小强成了单亲家庭。” “妈你想好了?” 温浅巴不得她妈跟继父离婚,她妈离婚也好过现在的日子。 季淑云态度挺坚决,“妈决定了,妈不离婚害了你,你要不是没地方住,能跟简家少爷住在一起,都怨妈,你一个女孩流落在外,没个家,等妈跟你爸离婚后,你就搬回家住,别跟着简家少爷了,以后不管穷富咱们母子三个人过。”, 做出离婚的决定,对她妈来说很不容易,她妈是个很守旧保守的人,跟她爸离婚或不离婚都是为了她和弟弟,温浅感动,到底她妈还是爱她的,疼她的。 她妈误会了,温浅手握着杯子,困难地解释,“妈,我不是随随便便跟他住在一起,我不图钱,妈,我对他有感情。” “孩子,简家少爷他能娶你吗?” 温浅低下头,季淑云见状,坚决地说;“孩子,妈看着你这样,你知道妈多难过,听妈的话,等妈跟你爸离婚了,你跟简家少爷断了,正经交个男朋友,结婚生子,就这么说下了。” 她妈的话,让她无言以对,她没有勇气坚持,以什么身份留在简帛砚身边,给她妈丢脸,蒙羞。 温浅打个车送她妈走了,自己站在那里,许久,她回公寓,简帛砚还没回来,快过春节了,她没事把厨房瓷砖擦了一遍。 浴室和盥洗间的瓷砖都擦了,她有洁癖,每天把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因此,收拾起来不太费劲,她洗完澡,把头发擦干,去厨房热了一杯奶,端着热奶喝,突然想起遗忘了一件事,月事好像过了一周没来,她立刻紧张了。 她一向很准的,在家里坐不住,她穿衣裳走出小区,去小区对面一家药店买了早孕试纸,回来一测试结果两根红线,她脑子嗡地一声,怀孕了,他们在一起一直很注意,温浅回忆,怀孕只有在火车上那次,他没戴套,临时没有准备。 简帛砚打电话来说两个朋友从美国过来,今晚不回家了,温浅一个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二天一早,她开车去附近的医院,一路想也许早孕试纸不准,抱着侥幸心理,挂了个号,妇产科人挺多,都是丈夫陪着妻子来产检的,温浅排队时,心里七上八下的,终于等到护士叫,“温浅。” 她答应一声,往诊室里走时,腿都软了。 一个中年女医生接待她,做完一系列的检查,中年女医生面无表情地说;“你怀孕了。” 温浅失魂落魄地走出妇产科诊室,又走出医院大楼,她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她不敢让她妈知道,她妈知道受多大打击,她开车绕半天,想起给范小琦打了个电话,“温浅,你找我有事吗?” “你下班了吗?”温浅问。 “我两点下班。” 温浅看表,中午十二点,“你能出来一趟吗?” “行,我让别人替我一会。” 范小琦工作的超市离这里不远,温浅开车过去,范小琦在超市门口等她,温浅把车停在超市门前,下车,招呼范小琦。 范小琦跑过来,温浅问;“你中午吃饭了吗?” “超市包午餐,我刚吃过了,温浅你吃了吗?” 温浅吃不下去,说;“我没吃,不想吃。” 范小琦说;“去附近餐馆你垫一口。” 两人进了一家砂锅油饼店,要了一个砂锅,一张饼,油饼现烙,等的功夫,范小琦问:“温浅,你有什么心事吗?我看你脸色不好?” 温浅咬唇,半天说;“我怀孕了。” 范小琦惊讶,“温浅,你怎么跟我一样,我大大咧咧的,你也不小心点。” 温浅垂头丧气,看饭馆里人来人往,半米远一张桌上有三个人吃饭。温浅小声说:“我以为没事,就一次,我们出门,没想到……” “温浅,他如果爱你,你们结婚吧!不然怎么办,打胎很伤身体,我当时做时听医生说第一胎流产不好,怕以后形成习惯性流产。” 第90节 温浅情绪低落,“他没打算跟我结婚。” “什么?” 范小琦诧异地以为耳朵听错了,“温浅,他不想跟你结婚,你跟他住一起,我跟钟玮当时是准备结婚的,你比我还傻。” 温浅懊恼,自己当初太想跟他在一起了,离不开他,才答应了,如今后悔也晚了。 “温浅,不管他当初跟你在一起想不想结婚,现在你怀孕了,他就应该负责。” 她希望他因为爱她而娶她,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跟她结婚。 这时,服务员端上砂锅和一张饼,礼貌地说:“两位慢用。” 温浅低头拿着勺子,一口汤也咽不下去。 范小琦替她犯愁,想起自己那时候的心情,害怕无助,闷闷地不说话了。 沉默一会,温浅突然抬起头说:“我想打掉这个孩子。” 范小琦出主意说:“温浅,你先别着急做决定,这是一条人命,你争取一下,说不定你男朋友愿意娶你,就算为肚子里孩子努力一次。” “我试试。” 范小琦回超市,温浅开着车,边寻思,她告诉他怀孕了,他将是什么反应,让她打掉胎儿,还是为了孩子跟她结婚,两种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心事,车开得很慢,后面的司机直按喇叭,她挡了后面车辆的道,她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坐在车里,心乱如麻。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手机响,她吓了一跳,电话是简帛砚打来的,“温浅,你在哪里?” 温浅朝四周看看,这才发现前面就是世贸大厦,说:“我在世贸大厦附近。” “你等我,我去找你。” 简帛砚开车到时,看见温浅站在商厦的橱窗前,橱窗里一个模特穿着一袭白色婚纱,简帛砚走到她身后,叫了一声,“温浅。” 温浅回过头,朝他笑笑,“这件婚纱真漂亮。” 简帛砚不置可否,“我今天没事陪你逛街。” “你公司没事吗?”话问出口,方想起今天是周六,说:“看我忘了今天你休息。” 两人进了商场,简帛砚看看温浅,今天她到公共场合没紧张,像每次左顾右看,他随着她在一楼转悠,温浅停在首饰柜台,简帛砚站在她身旁说;“想买什么首饰,自己挑,我送你。” 温浅身旁有一对男女,像是要结婚,正在选婚戒,温浅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简帛砚默然无语。 营业员问;“姑娘,你要买什么?” 温浅看一眼简帛砚,咬唇,心里涩涩的,“我随便看看。” 说完,转身离开,简帛砚跟在她身后,温浅往商厦大门走去,简帛砚低低地问了声;“不逛了。” “回去吧!” 温浅心里很失望,她已经暗示他,相信他已经明白,她故意看婚纱,看结婚钻戒,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并不在乎钱,而是根本没有意思要娶她。 两人随便找了家西餐厅吃晚饭,温浅点了一盘三文鱼咖喱炒饭,吃了两口,觉得嗓子眼好像堵住,咽不下去,放下勺子。 他盯着她看,“不喜欢吃,我们换一家。” 温浅若无其事地说;“中午吃多了,不饿。” 回家路上,各人开自己的车,简帛砚在前面,温浅开车跟在后面,简帛砚故意放慢速度,等她。 晚上,温浅洗完澡进卧室,简帛砚已经洗完澡,靠床头坐着看一份文件,温浅上床后,背对着他躺下。 简帛砚放下手里的东西,凝眸看着她,温浅睁着眼睛,根本睡不着。 一只大手放在她肩头,温浅没有反应,简帛砚用力握了一下她肩,暗示性的动作,温浅轻轻把他的手从肩上拿开。 背后的简帛砚没再有什么举动,温浅的心酸酸的,她怀孕了,不想跟他做.爱,怕胎儿有闪失,她心里还是想要这个孩子的。 她不想他误会,以为他不想娶她而闹脾气,低低的解释了一句,“我今天有点累了。” 他也没说什么,关掉壁灯,躺下,在一起这么久,她第一次背对着他睡觉。 接下来两天她和他在一起时,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沉默的,不想说话。 第三天晚上,他没回来,温浅靠床头坐着,看表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她犹豫着拿起手机,拨动他的电话。 手机里响了三声,他接了,低低沉沉的声音,“你还没睡?” 温浅‘嗯’了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回来了?” “我不回去了。” 突然,手机那头传来钟声,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十一点整。 简帛砚回头看一眼别墅小客厅里的落地钟,温浅再也没说一句话,默默地撂了电话。 简帛砚站在别墅屋顶花园,眼底暗沉似这漆黑的夜空。 这一夜他刚睡着就醒了,身旁床铺浸着夜的凉意,他迷糊一会,天蒙蒙亮,又醒了,他心里不知为何很不安,他穿好衣裳下楼。 他开车回到公寓,进门时,温浅正好从卧室里出来,看见他,问:“回来取东西?” 他随口‘嗯’了声。 第91节 “没吃饭?我去做饭。” 她说着走进厨房,做早餐,他在客厅里站了一会,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落寞。 他目光繁杂,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他站在她身后,她没回头,默默地忙着。 早餐,她做了鲍鱼粥,她现在做得已经很好了,两人对坐,进餐全程无交流。 吃完,他拿餐巾擦手,问:“你今天去哪里?” “我没想好。” 她说话时,眸光暗淡,淡淡的语气。 他走了,她听见关门声,也许两人已走到尽头,她难受地想。 第44章 她听见关门声,卸下伪装,神情沮丧,努力过了,差一点亲口说,我要嫁给你,求你娶我吧!他用沉默做出回应,无言的拒绝,她无路可走,没有别的选择,她不得不考虑拿掉胎儿,这种情况下,她说出怀了他的孩子,有意思吗? 她一直坐着,手放在小腹上,矛盾纠结,她想要这个孩子,她喜欢孩子,她多么渴望跟他有一个家,有一个他的孩子,然而,这不过就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她看了一下表,八点整,她站起来,穿好衣裳,开车去医院。 还是昨天那个中年女医生出诊,女医生听她说要打胎,表情严肃,“你们这些年轻姑娘,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你这是头一胎,做人流,万一影响以后生育,后悔都晚了,你实在要做,让你男朋友或者家属陪着来。” 走出诊室,她眼前一黑,急忙扶着墙壁,这两天夜里没睡好,她坐在医院走廊椅子上,坐了很久,医院不锈钢排椅冰凉,直凉到她心底,这种正规医院人流手术要求家属签字陪着,家属,她不敢跟她妈说,简帛砚她更不想说,不正规的医院,她不敢去。 她一直坐着,直到屋里中年女医生出来看见她,诧异地问:“你还没走。”好心地说了句;“回去跟男朋友好好商量商量,我看你挺犹豫的,不想拿掉胎儿,建议你还是别做了。” 温浅挺感激这个面冷、心肠挺好的医生。 她开车回公寓的路上,微信提醒,大学同寝徐晚晴叫她:温浅,你怎么一直没消息?听说你跟陈仲平分手了。’ 温浅: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徐晚晴:挺想你,你过年能过来玩吗? 徐晚晴的家在西部一座城市。 温浅:我有空去看你。 两人微信正聊,有个电话进来,温浅;有电话,有时间聊。 电话号码她不熟悉,显示陌生人,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音,温和有礼貌,“你好!你是温小姐吗?” “我是温浅,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帛砚的母亲。” 温浅有点意外,简帛砚从未提过他的母亲,她跟他在一起,他家里的事他只字不提,他不想提,温浅也不问。 “伯母,您找我有事吗?” “温小姐,我想见你一面,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伯母。” 温浅按照简帛砚母亲说的地址,找到那间咖啡馆,进门后,一眼看见窗边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咖啡馆风格古朴,窗边坐着的女人,精致优雅,像老旧电影片里的镜头。 一个小时后,温浅从咖啡馆里走出来,面色灰白,窗边的女人依然坐在那里,目光渺茫,落在窗外某一处。 温浅茫无目的开车,绕着寒城的街道,最后车开到东川江边大桥下,停车,她坐在车里,望着东川江水,身心疲倦,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看车外天已经黑了,睡了一觉,她有了些精神,车往市区开,一天没吃饭,没感觉饥饿,车开到她妈家楼前停下。 自上次的事以后,她再也没来过,惦记她妈说要离婚的事,怕她妈跟温庆林提离婚,温庆林酒后对她妈动手,她上楼开门,屋里静悄悄的,小屋门露了一条缝,她看见屋里温强的影子。 推门问:“小强,你今天没上学。” “过年提前放假,回家复习。”温强说。 “咱妈去哪了?” 温强转过身,“姐,咱妈出去打工。” “咱妈去哪里打工?” “皇庭大酒店。” 她妈出去打工,没告诉她,她妈去皇庭酒店打工,温浅觉得挺意外,皇庭酒店是寒城最高档次的酒店,她在酒店里住过,酒店所有员工,包括清扫都经过严格的培训,她妈在简家酒店打工,他爸躲债回来不久,知道了她跟简帛砚的事,而且还找到简董事长要钱,这一连串的事,温浅起了疑心。 沈氏集团,蒋忠槐毕恭毕敬地站在沈茵面前,“沈总,人安排好了。” “今晚简董事长在皇庭酒店招待寒城上层人物,找温浅的母亲麻烦那个人一定不能露出是我们授意的,见机行事。” “是,沈总,我明白。” “简家有这样的亲家,真打脸” 蒋忠槐出去,沈茵露出会心的微笑。 皇庭大酒店,季淑云今天上晚班,她在酒店盥洗间里擦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在盥洗台边补妆。 季淑云的拖布无意中碰到这个女人的鞋,这个女人立刻叉腰跳脚骂道:“你眼睛瞎了,脏拖布往我鞋上擦。” 本来拖布离这个女人有一段距离,她突然朝后退两步,高跟鞋踩到拖布上,女人的嗓门挺大,季淑云吓得赶紧赔礼道歉,“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第92节 “不是故意的就行了,你把我的鞋弄脏了,我找你们领班的。” 这女人不依不饶,走出盥洗间,边走边嚷嚷,“你们领班的在哪里?” 这里吵闹,惊动了酒店保安和和客人。 季淑云跟在她身后,一个劲赔礼,“夫人,我不小心,我帮您擦擦。” 她蹲下,拿袖子要给她擦鞋,那个女人一把推倒她,“也不看看你那破衣裳多恶心,往我鞋上蹭,这种档次的酒店雇个穷要饭的……” 那个女人还在大吵大嚷,没注意一个人影一闪,温浅一个箭步冲到跟前,啪啪两声脆响,她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两巴掌。 那个女人尖叫一声,“你敢打我?” 这时,走廊前方走过来几个人,温浅愣住了,简帛砚陪在一个很有气势的中年男人身边,顿时,所有人连拉架的都停止动作,安静下来,那个穿戴体面,气势不凡的中年男人走到跟前,面无表情地对领班说;“得罪客人的员工开除。” 他冷冷地扫了温浅一眼,简明川的脑子出现照片上的女孩,他瞅了一眼儿子,哼了一声,“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 简帛砚看着她,目光冷清,没有温度,她不由自主地叫了声,“帛砚。” 简明川没停留,迈步朝前走去,简帛砚站在原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走了。 温浅看着简帛砚的背影走进电梯间,电梯门关上,简帛砚知道她站在身后,却始终没回头。 简帛川站在电梯中央,对儿子说了句,“这样出身的女孩,能有什么教养。” “爸,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简帛砚解释说。 “算了,不用说了。” 简明川没把这个丫头放在心上。 领班和保安把吵闹的那个女人劝走了,温浅扶着她妈,“妈,我们走,不干了。” 季淑云看着女儿,眼中饱含内疚,“浅浅,妈给你丢脸了。” “妈,你没给我丢脸,你做清扫工作不比别人低贱,不能平白受人欺负。” 温浅开车送她妈回家,温庆林在小厨房里喝酒,看见母女俩进门,想起被派出所拘留,气不顺,没敢对温浅发脾气,冲季淑云撒气,“你不是提离婚吗?有本事你离呀!贷款五十万要回来了,有我一半。” 季淑云分辨说:“五十万里有浅浅的十万元。” 温庆林倒了一盅酒,“还剩下四十万,我要分一半,二十万,给我就答应离婚。” “妈,剩下的二十万给他。”温浅对季淑云说; 温庆林喝了一口酒,“到法院打官司,离婚,夫妻共同财产,各一半,我要我那份。” 有这样的男人还不如没有,在外受人欺负,回家还受气,季淑云下了决心,“好,我给你二十万,我们离婚。” 平常软弱的,没有收入的妻子,坚持要离婚,温庆林出乎意料,不过想想二十万,颇为动心,“说好了二十万,你别反悔,我要现钱。” 父母离婚的事达成协议,温强没成年,自然归母亲季淑云抚养,温庆林不出抚养费,季淑云一门心思想把婚离了,不跟他争温强抚养费的事,反正温强还有半年满十八岁,高中毕业了。 条件谈妥,她妈的意思是尽快办理离婚手续,把女儿温浅找回家,今天的事,让简家人更看不起女儿,季淑云后悔自己去酒店工作。 温浅回公寓时,简帛砚没回家,温浅看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她抱膝坐在沙发里,屋里没开灯,她坐在黑暗里,回想她们相识,后来在一起一点一滴,不管她怎么不舍,不管她依然爱着他,他们没有一点可能了,她已经别无选择,他没有给她把这算感情坚持下去的信心。 温浅缓缓地站起身,走进卧室,衣帽间里放着来时她拿的旅行箱,她把来时带的衣裳装进去,其余品牌时装她一件没拿。 回卧室,她把车钥匙、项链盒子放到床头柜上,想想,找出纸笔,心里很乱,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最后写了三个字:我走了。 夜里十一点,她拉着旅行箱走出公寓,冬季夜晚寒风刺骨,她拉上衣领,站在道边,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问:“姑娘,你去哪里?” 夜风吹乱她的头发,她最后回头看一眼公寓那间熟悉的窗口,掉头上车。 年前,简氏集团在皇庭酒店宴请寒城政界商界人士,一个通宵,简帛砚跟客人寒暄,一直心不在焉,他订了次日早的机票,要去南方b市出差。 简帛砚站在b市最高酒店顶层,南方城市的冬季,阴雨连绵,冬季的雨,格外阴冷潮湿,他越来越不安,掏出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电话号,语音提示:.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他再也沉不住气,“订一张最早的到寒城的机票。” 他原定明天返回寒城,提前一个晚上飞回寒城,下了飞机,寒城已是深夜,司机金师傅开车来接他,问;“少爷,回哪里?后天就过年了。” “回公寓。” 推开公寓的门,他喊了声,“温浅。” 没人答应,他鞋都没换,冲到厨房、书房、最后卧室,空无一人,他刚想退出卧室,看见床头柜上摆的东西,他走过去。 他送她的钻石项链,车钥匙,一张纸条,字迹些许凌乱,好像写字的人心很乱。 我走了,三个字,触目惊心,他拿纸张的手抖,随即他冲到衣帽间,所有他给她买的衣裳她都没带走,而她来时提着旅行箱不见了。 她走了,能去哪里?他拿起车钥匙出门,第一个想到去她租住的房子,范小琦半夜被一阵砸门声惊醒,她上早班,睡觉早,趿拉着拖鞋,“来了,谁呀!半夜敲门。” 她打开门,睡眼惺忪,走廊感应灯亮了,照着一个高大男人阴沉的脸,范小琦心里直打鼓,“简总,你找温浅?” 他急急地问;“温浅在吗?” “我好几天没看见温浅了,我给她打电话她关机。” 简帛砚能想到的温浅第二个去处,是温浅她妈家,他到她妈家,不管已经后半夜,敲门,看见来开门的女人他不由一愣,温浅的母亲是哪天皇庭酒店清扫工,“伯母,温浅在家吗?” “浅浅过年去南方旅游。” 第93节 温浅的母亲清醒了,说得很自然,不像撒谎,显然温浅骗她母亲,这个女人不怀疑女儿的话。 简帛砚从温浅家楼门走出来,后半夜,冬季的月色凄清,透过树梢照在地上,,一片苍白,他拿出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仍然关机。 站在门口,他想了想,开车去皇庭酒店,监控室夜里有值班的人,他调出那天温浅跟人发生冲突的视频,视频画面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故意找茬辱骂清扫员,并把她推倒,简帛砚眼睛盯在画面上,目不转睛,看见温浅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出来,打了那个女人两巴掌。 然后,他陪着他父亲走过来,温浅叫了他一声,当时他对她的行为也有些不满意,他没理她,视频画面清楚映出她的脸,神情委屈,她想跟他解释,他不听,他的心一阵抽疼。 在他父亲面前,他是替她辩解,可是自己可曾有一闪而过父亲的想法,他不由惭愧,他当时为什么不能相信她,没有站在她身边,护着她,替她承担一切。 大年三十,简家老宅一派热闹,简明川十几年没回老宅过除夕,这次头一回回老宅过除夕夜。 过年喜庆,简夫人平素面无表情的脸,生动了几分,一家人团聚,吃年夜饭,简帛砚却一直阴沉着脸,饭桌上一句话都没有,象征性地动了一下筷子,站起身,“爸妈,我吃好了,你们慢吃。” 擦手站起身,便朝外走,简夫人叫了一声,“帛砚,你去那?半夜吃饺子。” 简帛砚像没听见一样,简夫人看看丈夫,简明川道;“他不吃,我陪你吃。” 他开车回到公寓,躺在卧室床上,一室冷清,他才发现屋子里没有她,没有一点生气,他随手拉开抽屉,两张卡躺在抽屉里,她一直没有动过。 他走到厨房,拉开冰箱,冰箱里有她包的饺子,很多,他拿起一盒,烧水,煮好饺子,端到餐桌上,他一个个细品,每一个饺子都有她的味道。 十天后,医院走廊异常肃静,妇产科诊室门口,走廊椅子上坐着两个姑娘,默默无语,半天,范小琦说;“温浅,你真的想好了?” 温浅的手插在兜里,还是觉得冷,她摸出手机,开机,按键,手机立刻通了,简帛砚急促的唤了声,“温浅。” 温浅没有说话,她想听听他的声音,她心里还存有最后的一线希望。 电话里传来简帛砚嘶哑的声音,“温浅,你想逼我娶你?” 他刚说了一句,电话突然挂断,他本来还想说:“如果娶你能留住你,我愿意娶你。” “温浅。” 小护士的喊声在走廊里回荡。 温浅毅然站起身,朝喊声走了过去。 这之后,简帛砚跟温浅失去联系,他每天拨打无数次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都是关机状态,整个寒城掘地三尺,他也没找到她。 一个月后的一天,他突然收到她发来一条短信:今生不再见了,来生也别遇见了。 他很快拨过去,关机。 45.第45章 医院走廊地面刚刚拖过, 大理石地砖泛着一片水光, 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强烈地充斥各个角落,住院部长长的走廊一端, 敞开的窗户旁站着一个人, 正在那里抽烟, 走廊另一头拐过来两个人。 医院走廊东侧一排窗户, 上午阳光和煦, 走来的一对年轻男女,男人身材颀长,玉树临风的样子,姑娘穿着一袭淡绿色的风衣,早春时节,像街头冒出的嫩芽的柳树,亭亭玉立, 姑娘的肌肤一种透明的白,眼睛澄亮, 她微微侧头, 跟身旁的男人说着什么, 身边的男人光侧头看她,目光专注地倾听。 简帛砚骤然心脏紧缩,深邃的眸死死地盯住那个姑娘,生怕她突然走掉或消失,他十指攥紧,手上青筋凸起,手指把烟碾成碎末。 那一对男女没朝他站的方向看,而是进了一间单间病房。 季淑云半倚在病床上,看见进来的温浅,露出笑容,“浅浅,你怎么回来了?” 温浅快步走到病床前,叫了声:“妈。” 季淑云面容憔悴,脸色灰白,“浅浅,妈没事,老病了。”看着跟女儿一同进病房的男人,“这是……” “我老板。”温浅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身后的男人礼貌地说;“伯母,我叫卫奇,是温浅的朋友。” “谢谢你照顾我女儿。”季淑云看这个男人温文尔雅,微笑说, “温浅帮我不少忙。” 卫奇跟温浅对视一眼。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女的手里提着一篮子水果,温浅回头一看,是她叔和她婶,她婶上下打量卫奇,跟季淑云说:“这是小浅的男朋友?” “不是,是小浅的老板。” 季淑云解释说,她上午精神头不错。 单间病房并排两张床位,季淑云一个人住一间病房,对面床铺空着,季淑云让,“她叔、她婶,你们坐。” 季淑云跟小叔子俩口子说话,温浅朝卫奇使了个眼色,两人从病房出来,去主治医生办公室,温浅看负责她妈病的主治医生胸牌写着,内科主任,王某某。 “王主任您好!我是患者季淑云的女儿,我想了解一下我妈的病情。” 王主任抬头,指着对面的沙发,“坐吧!我正想找患者家属谈一谈患者的病情。” 卫奇跟温浅在沙发上坐下,王主任看眼夹在架子上的片子和病理结果,“你有个精神准备,你母亲已经是肺癌晚期。” 温浅的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回来之前温薄给她挂电话言辞闪烁,她隐约有预感,但心存侥幸,可是亲口从主治医生嘴里说出来,她一下难以接受,身旁的卫奇看她脸色煞白,关切的说;“温浅,你没事吧!” “王主任,我妈的病能治好吗?” 每一个患了绝症的病患家属,都问同一句话,王主任无奈摇摇头,“已经是晚期,患者剩余的时间不多,做些能令她高兴的事,她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除此之外,我开一些药减少病人的痛苦,对她有帮助。” 温浅看王主任嘴一张一合,听不清说的什么,直到从主任室出来,温浅的精神都是恍惚的,太突然了,她即便是之前有思想准备,还是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温浅浑身发软,坐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的椅子上,卫奇陪着她,许久,温浅对卫奇说;“你不用在这里陪我,过几天我接我妈回家,医院不如家里舒服,住久了,我怕她起疑心。” 卫奇站起来,握了握她的肩,“有事给我打电话,这次回寒城接一个案子,我很长一段时间留在寒城,你也可以多陪陪你母亲,别上火,让她老人家开开心心的,说不定没有想象的那个坏。” 卫奇告辞走了,温浅一个人低着头,缓缓地往病房走,前面一个高大的人影,温浅抬眸,心咚地一声,三年了,她以为自己再见他已经没什么反应,可是看见他的瞬间,许多刻意忘却的记忆,一下子跳到脑海里,穿过三年,一千多日日夜夜,又回到曾经时光里。 他没有变,站在那里,还是那么醒目耀眼,只是眉眼更深邃,望过来的眼神竟深不可测,温浅深呼吸,抑制住狂跳的心,她的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攥紧,努力使自己声音平静,“简总,谢谢你为我妈安排医院。” 第94节 淡淡的语气,客气的称呼,一下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几年未见陌生的疏离感。 简帛砚不说话,深深地注视着她,眼前之人,他曾经多少次在心里描绘她的样子,此刻她面容血色极淡,乌黑的秀发落在修长的颈项,细弱的白,水润的眸,像清透的湖水,唇色淡淡的粉。 “温浅,你回来了?” 身后,两个人朝她走来,范小琦跟简帛砚打招呼,“简总也在医院。” 温薄恭谨地说;“简总好!” 简帛砚微微点下头,迈步朝走廊的电梯间走去,经过温浅身边,温浅呼吸一窒,这个男人还是有极强的气场,她这几年好不容易静下来的的心,被他扰乱。 “温浅,你什么时候下的飞机?跟那个叫卫什么的一起回来的吗?” “一个小时前下的飞机,他在寒城有一个案子,公私兼顾。” “他走了?” “他有事,晚上过来。”简帛砚已经走到走廊尽头,脚步顿了一下。 范小琦说话嗓门大,温薄指指上面悬肃静的牌子,范小琦压低声调。 “阿姨看见你精神好多了吧!”范小琦说,温浅朝病房关着的门看了一眼,对温薄说:“我叔和婶在里面,你俩还是先别进去了。” 范小琦一伸舌头,扯着温浅走到拐弯另一侧中医科病房走廊,温薄进病房,范小琦说;“温浅,我把你怀孕的事告诉他了,不过我没告诉他......三年前,你走时,他像疯了一样找你,他总来找我,打听你的消息,后来我想应该让他知道,你为什么离开,他当时听了,很痛苦。” 重回到这个城市,过去一切记忆,所有痛苦快乐,瞬间浮现在心头,温浅心里酸酸涩涩。 “过去了,别提了,各自都有新生活。”温浅怅然说。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三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她离开的三年,曾经的人和事都有很大的变化,像温薄跟范小琦好上了,范小琦在超市买菜,温薄经常去超市买东西,一来二去,两人熟了,暗生情愫。 她叔和她婶知道后,她婶寻死觅活地反对,可惜温薄已经不是当年不谙世事的莽撞少年,他有自己的主见,任凭她婶怎么闹,两人也不分开。 温浅回到病房时,她叔和她婶站起来,她婶拉着她的手,“小浅,好好照顾你妈,你一个人护理忙不过来,有事叫婶一声。” 她婶看如今的侄女,有说不出的后悔,“小浅,听你妈说,你现在是很出色的设计师,是著名的卫设计师的助理,,你每月能挣多少钱?” “没多少钱,两三万。” 她说得云淡风轻,她婶听了心里后悔,儿子温薄找范小琦,还不如温浅,范小琦没有文凭,找不到什么体面的工作,每月一千多工资,如果怀孕生孩子,超市不用,全靠温薄养家,温薄月薪六千元,负担重,温薄在世拓那种大公司,就是个普通职员。 温薄说:“卫奇是国内一流的设计师,听说不接小案子。” 她婶羡慕地说:“你妈没白养你,这几年你供你弟弟上学,养你妈。” 她叔和她婶总算走了,温浅现在心情不好,她妈的病情严重,医生的意思没有治疗价值,瞒着她妈,不能让她妈知道。 范小琦轻轻推开门进来,季淑云招呼范小琦,“小范,你来了。” “我今天休班,听说阿姨病了,来看看阿姨。” 温浅走的第二年,温强考上大学,去了南方,范小琦经常从超市买菜去看季淑云,温浅走时的嘱托,后来跟温薄好了,休息时,跟温薄两个人过去,买菜做饭,温浅挺感激她的。 温薄送走他爸和他妈,来接范小琦,给温浅和她妈买了午饭,季淑云吃了一点粥,癌症晚期身体弱,吃得很少,吃完午饭,季淑云乏了,睡着了。 温浅在对面床上靠坐着,想医生说的话,癌症晚期,基本没有治疗价值,减少点患者痛苦,儿女多陪伴患者身边,她暂时不能回西部,听大夫的意思,她妈最多剩下三个月的时间,她心如刀绞,她妈这一生太苦了,这两年跟她继父离了婚,刚过几天消停日子,人已经油尽灯枯。 半夜乘飞机,一早直接感到医院,温浅实在困倦,坐着睡着了,季淑云睡一会就醒了,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虽然医院检查结果大家都瞒着她,她看医生用药,心里多少明白些。 她侧头看着熟睡的女儿,这几年都是女儿支撑这个家,她跟温庆林离婚后,温强考上大学,大学的费用都是温浅拿,温浅不让她出去工作,定期寄钱给她,季淑云叹口气,嗫嚅,“这孩子命苦。” 日落了,屋里的光线微黑,温浅悠悠醒来,一觉睡了很长时间,温浅坐起来,看她妈醒了,说:“妈,我去医院食堂打饭。” 医院食堂四点开饭,温浅买了一个鸡蛋糕,一个小米粥,又打了一个馒头,一个炒菜。 季淑云吃半个鸡蛋糕,温浅因为她妈的病上火,咬了几口馒头,吃不下去了。 病房屋里有盥洗间,温浅洗干净餐盒,又拿热水壶烧水,水烧热,倒入脸盆里,兑冷水,拧湿毛巾,给她妈擦脸擦手,倒热水烫脚。 忙完,看外面天整个黑了,她拉上窗帘。 季淑云一直望着女儿忙碌的身影,心里矛盾挣扎,一想到自己这个病,自己有数,活不了多久,一件事埋藏在心底二十年了,临走之前,她决定告诉女儿,如果现在不说,永远没人知道真相,这个秘密带走了,无人知晓。 终于下了决心,轻声招呼一声,“浅浅,你过来,妈跟你说点事。” 温浅看她妈神情挺郑重,有些紧张,怀疑她妈已经察觉,问病情的事,她走过去,思忖她妈问起如何应对。 季淑云抬手把女儿额前碎发撩起来,女儿昔日额头的伤疤已经没了,她低柔声说;“浅浅,妈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你别埋怨妈。” “妈,你好好养病,有事病好了再说。” 温浅怕她妈累着,季淑云现在已经体力不支,久坐都觉得累。 “不,妈现在不说,怕来不及了。”季淑云拉着女儿的手,“浅浅,你听妈说,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是我捡来的。” “妈,你病糊涂了?” 温浅吓了一跳。 “妈没病糊涂,你听妈告诉你,妈当姑娘时,有一次回家路上,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马路中间哭,那个小女孩就是你,当时,天很黑,下雨了,天空电闪雷鸣,道上没有人,妈看你可怜,把你领回自己家,想你可能跟家人走散了,你当时小,问你几岁,你比划四个手指,妈才知道你四岁,你别的说不清楚,妈看你穿着衣裳很好,心想你家里富裕,孩子丢了,你父母指定来找,找不到一准着急。” 季淑云身体虚弱,提上一口气,接着说:“第二天,我领着你到派出所报警,一问,派出所没有报警说丢孩子的,派出所的同志联系附近县镇,没有报案丢孩子的。” 温浅吃惊地瞪大眼睛听着,没打断她妈,她妈继续说:“我们那里是小地方,靠铁道边,一天过一趟火车,后来有人说看见一个挺漂亮的年轻女人领着一个小女孩从火车上下来,那个小女孩好像是你,当年没处找人。” 季淑云叹口气,“你四岁了,还不会说话,你扯着我衣襟,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我哥嫂让我把你送人,说我一个未婚姑娘,领着你怎么嫁人,我想把你送人,没有领养,派出所让我先养着,说等找到你父母领回去。” 第95节 季淑云停顿了下,“后来,没有你父母的消息,我舍不得把你送孤儿院,我父母早已过世,我跟哥嫂,你舅舅家生活,我带着你不方便,本来家里不富裕,我干临时工,挣不了多少钱,后来有个远房亲戚给我介绍你继父,我带着你嫁到这里。” 季淑云说累了,不住地喘息,温浅赶紧给她妈捋胸口,季淑云话说多了,疲倦,一会便睡着了,温浅给她掖好被子,然后走出病房。 医院内科的一侧走廊,没有灯,黑乎乎的,窗子开着,温浅站在窗前,回想她妈今晚说的话,她从来没怀疑过她不是她妈的亲生女儿,一天当中,经历太多的意外和打击。 她靠在窗边,早春的夜晚,凉风习习。 简帛砚站在走廊黑暗处,看着她,窗外朦胧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她削肩垂下,纤细的背影说不出的悲伤和落寞,简帛砚的心揪紧,他刚想迈步过去,走廊一端传来脚步声,一个男人温润的声线叫了声,“温浅。” 温浅抬头,顺着声音看去,卫奇走过来,走到她跟前,近处盯着她的脸,“你哭了吗?” “没有,风迷眼了。” “温浅,从我认识你,你一直很坚强,原来你也有软弱的时候。” 卫奇拍拍肩,“我的肩膀你可以靠。” 简帛砚攥拳,手指关节咔咔作响,目光像鹰一样犀利。 温浅没有过分的举动,寂静中传来她轻轻的声音,“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很忙?” “我怕你晚上吃医院的饭吃不惯,给你买了粥送过来,趁热,你吃一点。” 夜风从窗户吹进来,两个人低低地说着什么,一同往病房走去。 十几分钟后,病房门打开,温浅送卫奇出来,站在病房门口,小声嘱咐,“开车小心点。” “你也早点休息,注意身体,我明天过来。” 两人的关系看似很密切。 卫奇走了,温浅关上病房门,季淑云这会又醒了,她一天有大半的时间睡着,唤了声,“浅,你刚才出去了?” “屋里有点闷,我出去凉快一会。” “浅,我刚才做梦了,梦见你舅舅和舅妈,梦见我没出嫁时,住过的屋子。” “妈,我明天带你回老家。” “真的吗?浅。” “真的,妈。” 简帛砚接到内科主任的电话,季淑云已办理出院手续,他赶到医院时,站在空空荡荡病房里,人去屋空,他的心瞬间空了,病房的窗户敞开着,凉风灌进屋里,呼呼地往他空了的胸膛里灌。 温浅带着她妈走了,没告诉任何人去了哪里。 46.第46章 春暖花开, 一个北方小县城, 温浅用轮椅推着她妈每天在干净的街道上来回溜达,不时有熟人打招呼,“姑娘, 推你妈走走,看看变样了没有。”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看见温浅推她妈过来,“淑云,姑娘都这么大了,一晃几十年了,日子过得真快啊!” 小卖部中年妇女羡慕地说:“闺女真孝顺,天天推着她妈出来。” 季淑云身体还是很虚弱,然而, 自从回到她出生的地方, 她的精神状态好多了, 话说多了, 气力不支,她看见熟人微笑。 逢人跟母女说话,温浅都回应, 奶奶、大娘亲热地叫着, 这个跟外界隔绝的小城,保持着原生态,人们朴实,善良。 温浅俯身,把季淑云盖在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问:“妈,你冷不冷?” 季淑云坐在轮椅上,唇角微微含笑,“妈不冷。” “妈,你累吗?不然咱们回去吧!舅妈等着咱们吃饭。” “好,回去。” 温浅推着她妈往回走,这个小县城跟二十年前变化不大,没有高楼,她舅舅家盖的二层小楼,楼前后都是大院子,后院是菜园子,吃菜自给自足。 小菜园里长出韭菜,小葱,生菜,绿油油的一片,她舅妈侍弄得很好,舅舅舅妈都是勤快的人,家里有地,种地种菜,秋天上山采蘑菇,榛子,松子等拿到集市上买,这些年山货卖得好,一上秋,有人主动上门收购。 这个小城家家生活富足,依山傍水,温浅早晨起来站在院子里,能看见四周的大山,空气清新。 下午,她舅妈在小菜园里割韭菜,烙韭菜盒子,季淑云在北屋炕上睡觉,上午温浅推着她转了一圈,季淑云到了癌症晚期,每天靠止痛药维持。 温浅帮舅妈做饭,她舅妈悄声说:“我看你妈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还是把小强叫回来吧!见最后一面。” “我一会给温强打电话,让他回来一趟。” 一想到母亲就快要离开,温浅总是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幻想突然出现奇迹。 她舅妈边烧火边说:“你妈离开这里二十多年,最后也算落叶归根,小浅,你妈心肠好,她没跟你说过吧!当年她已经有对象了,就是我们隔壁县城的一个小伙子,跟你妈是高中同学,两人上学时好上了,毕业后,小伙子家里都准备上门提亲了,可是,你妈把你捡回来,男方家里提出把你送人,时间长了,你妈对你有了感情,你那时像个小尾巴,天天跟着你妈,你妈舍不得你,没答应把你送人,男方父母不同意这门亲事。” 她舅妈停下往灶膛里添柴,一阵唏嘘,温浅难过地问:“后来怎么样了?” 她舅妈叹气,“还能怎么样,后来亲事吹了,那个小伙子跟你妈感情好,坚持等你妈,你妈怕拖累人家,提出分手,你妈跟你继父结婚前,我和你舅见过,你舅不太满意,给你妈提亲的上门听说你妈带个孩子,都打退堂鼓,你妈真是个好人。” 为了她,她妈牺牲一生的幸福,温浅悲伤地想。 停了一会,她舅妈又说;“我没事收拾东西,你刚来时穿的小花裙子找出来,我看那条裙子很漂亮,没舍得扔,想什么时候给你,做个念想,这么多年了,你亲生父母大概也找不到了,带你来的那个女人,这些年没有出现过,我们这地方小,街坊邻居都熟悉,有陌生人来镇上引人注意。”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把一个不会说话,不懂事的小女孩扔在偏僻的闭塞的当时还很落后的大山里的小地方,不得而知,因此却改变了两个女人的命运,温浅是不幸的,她妈的一生更不幸。 吃晚饭时,温浅喂季淑云喝了几口米粥,季淑云吃的很少,越来越虚弱,已经是生命倒计时。 晚饭后,温浅在灶间洗碗,她舅妈站在门口招呼,“小浅,你过来一下。” 温浅跟她舅妈到西屋,看炕上摆着一条裙子,温浅走过去,拿起来,这是一条小女孩穿的公主裙,二十多年前,这样一条裙子应该很昂贵,温浅手里拿着裙子出神,能有一条这样裙子的小女孩,不可能出生在普通家庭。 第96节 小镇的月色很美,温浅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她刚才给温强打了电话,电话里没敢说出实情,温强也能多少猜到她妈病情,温强是她妈的亲骨肉,母子连心,温强什么都没问,说马上回来。 她又给卫奇挂了个电话,卫奇问:“伯母身体怎么样了?” “我妈这两天好像很有精神。” 卫奇半天没说话,过一会,低声说:“你要有点精神准备,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过去。” 温浅手一滑,手机掉在地上,手机里传来卫奇的焦急的声音,在黑夜寂静的空中回荡,“温浅,你还好吧?” 温浅拾起手机,虚弱地说;“我没事。”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温浅这两天推着她妈到后山脚下,山上漫山遍野的开着小黄色花朵,季淑云看上去很高兴,“浅浅,你去到山上采一束野花,回家插在花瓶里。” 温浅跑到山上,采一大捧野花,给季淑云抱着,太阳快落下时,温浅推着季淑云往家走。 风很柔和,季淑云一缕头发吹乱,温浅把轮椅停下,为她妈捋头发,季淑云感慨地说;“浅浅,你一直陪我,不上班行吗?别耽误你正事。” 温浅强扯出一点笑容,“妈,我现在休假,我有三年没休假了。” 季淑云愧疚地说:“浅浅,妈和你弟拖累你了?” “妈,你没拖累我,是我拖累了你,当年,您本该有个美满的婚姻,幸福地生活,为了我,您吃了不少苦,您真的很伟大。” 温浅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上天连机会都不给她,让她报答母亲。 “这又是你舅妈嘴碎,妈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当年,我想把你送人,我一个亲戚替你物色了一个没儿没女的人家,那对夫妻来领你时,你扯着我的衣角不放,我那个亲戚把你的手掰开,拉着你走,走到门口,你突然哭着喊了一声妈,你一直不说话,突然说话了,喊我妈,我当时就想,你既然喊我妈,我以后就是你妈,我再苦也不能扔下你不管。” 温浅眼眶潮湿,她抬起头,头顶的太阳,一圈圈光晕,晃得她眼睛都花了。 三日后,经过小镇唯一一趟火车,到站,温浅站在没有站台的铁道边,火车上下来两三个人,其中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孩子迈步下火车,温浅摇手喊了声,“温强。” 温强朝姐姐走过去,亲热地叫了声,“姐。” 温浅上下打量,“小强,你长高了,比姐都出高一头了。” “姐,你还是这么漂亮。” 姐弟已经三年没见,温强已经上大二,成熟懂事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班级里淘气令老师头疼的差生,在大学里他很优秀,寒暑假打工挣钱,尽量减轻姐姐的负担。 姐弟俩往回走,温强忧心地问;“姐,妈到底是什么病?” 温浅看看弟弟,忍住泪,“小强,妈……妈得的是癌症。” 温强浑身一震,“姐,咱妈是不是…….” “咱妈随时都可能离开咱们,” “姐。”温强哽咽地叫了一声。 “妈要回到她的故乡,咱妈这段时间很快乐。” 温浅说着,再也忍不住,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来,温强站在一棵树下,痛哭了一场,等温强哭完了,姐弟俩回舅舅家。 清明刚过,季淑云就过世了,温浅和温强都在身旁,温浅的舅父带人把妹妹埋在后山,季淑云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温浅把弟弟温强送上火车,温强回学校去了。 然后,温浅从这个小镇出发,乘这唯一一趟火车,到沿途经过的每一个车站,这列火车沿途大大小小有二十几个站,每到一个停靠站,温浅下车去,在陌生的城市找寻记忆里早已模糊的痕迹。 一个月下来,她一无所获,四岁的孩子,脑子里根本没什么记忆,何况二十几年后,城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火车站已经变样了,只有这列火车线路还保留着,火车已经换新的了。 温浅回到寒城这天,已经晚上八点多,天下着小雨,卫奇来接她,卫奇朝朋友借的车,两人上车。 卫奇问:“伯母的后事处理完了?” 温浅的心情像这雨天一样阴霾,“处理完了。” “你没告诉我一声,跟我太见外了。”卫奇责怪说。 “我妈按照当地的风俗安葬,我妈的老家有许多亲属,一切都是我舅做主安排的。”温浅解释道。 沿途街道两旁路灯的光照进车里,卫奇看她特别疲惫,说:“我住在皇庭酒店,我给你开一间房,你去哪里好好休息一下。”又补充一句,“哪里条件比较好,一日三餐方便。” “我要回家住,把我妈的东西整理一下,把房子腾出来。” 车开到楼门前,卫奇停车,担心地说:“我看你脸色不好,好像很疲惫,回去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温浅推门刚要下车,卫奇把伞递给她,“拿着,衣裳淋湿了,该生病了。” 卫奇看她打着伞,进了楼门,等了一会,才开车走了。 温浅开门进屋,几个月没住人,室内空气不流畅,有一股雨天潮湿的霉味,温浅开灯,推开窗子,凉风夹杂雨飘进屋里,温浅吸了一口气,湿润的空气吸入肺里,舒坦些。 她动手收拾东西,这套房子倒出来,过户到温强名下,租出去,房租补充温强大学期间花销。 温浅翻季淑云留下的遗物,在立柜里翻出一个旧相册,她坐在床上一页页翻看,照片不多,大多数是温强小时候的照片,她的照片很少,有一张四五岁时的照片。 小时候,大人们都说她跟她妈长得不像,她妈长相顶多算清秀,她的容貌却很出众,周围的人没人怀疑她不是亲妈,因为她妈对她很好,她把照片拿出来,放在钱夹里。 半夜,雨越下越大,温浅梦境里又出现那个漆黑的夜,无助哭泣的小女孩,她突然从梦中醒来,一下子坐起来,再也睡不着,无数次出现相同的梦境,看不清小女孩的脸,自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确定梦里经常出现的小女孩就是自己,一定是童年受了惊吓,当时可怕的情景才会频繁出现在梦里。 梦里自己身旁的街道就是那个偏远的小镇,梦境很长,零星的片段,醒来后,梦里情景很模糊,她似乎遗忘什么重要的东西。 雨夜,室内极静,突然当、当两声响,她妈留下的一个老旧座钟报时,温浅的脑子里突然电光石火般闪过,原来一直遗忘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的,是那个雨夜小女孩哭声里夹杂的几声钟声,钟声好像从夜空中传来的,火车站的大钟。 温浅思忖,那个小镇没有正规的站台,站台就是几间平房,梦境中的火车站楼大钟一定不是小镇火车站,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女人领她上火车的那个火车站。 第97节 温浅把经过小镇这趟火车沿途的站台,仔细回想了一遍,这趟火车,中间停靠不少小站,有的站小,没有站台,有的有站台,但比较简陋,比较大的城市,火车站有一定规模的只有五个大站。 那么由此推断,她来自一个大城市,不是小地方,她打开灯,下地,从旅行箱里翻出她舅妈找出来的,她小时候穿的那条小公主裙,一个个片段,穿成一个清晰的线索,一个出生在大城市,家境富裕的小女孩,被人丢弃在偏僻的深山小镇。 当她又一次站在寒城火车站前,她拿出手机给卫奇挂电话,“卫奇,我出门一段日子。” “你去哪里?”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一些地方。” “温浅,出什么事了吗?” 卫奇在电话里听出她语气略沉重,感到不安。 “我回来跟你细说。” 温浅挂断电话,重新又踏上那趟列车,她在选定的范围的五个火车站,一一找寻线索。 二十多年,城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火车站都经过几度翻修或重建,早已没有二十年前的影子。 五个火车站,温浅乘着这列火车,一个个地方去确认,她找到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负责人,找一些二十年前火车站旧照片,有的火车站没有保留当时的旧照片,温浅到处打听火车站工作二十年以上的老人,询问当时火车站是什么样子,可否有一座大钟,四个火车站,有两个火车站楼顶端有钟表,但不是报时响亮的大钟。 所有的可能都一一排除,最后只剩下一个城市,寒城。 47.第47章 二十年间,寒城火车站经过重建,几次翻修扩建, 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原来她曾经是在这里被人带上这趟列车,从此人生改写,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 她回到寒城, 二十年一直生活在这里。 温浅看着眼前的建筑,时尚极具现代化的建筑, 古旧的大钟早已被历史的车轮甩掉了。 温浅想起高中有个男同学, 考上专科,父母都在铁路工作,后来毕业分配在火车站,头几年高中一个同学结婚, 她还看见过他,留了电话。 她拿出手机, 在不常联系的人中, 找到了已经看似有些陌生的名字, 潘思文, 有点女气,潘思文从火车站里走出来,看见站在火车站大厅里的温浅,快步走过去,“老同学,你怎么想起我?找我有事?” 火车站人来人往,两人站在售票厅一角说话,潘思文听她说要看二十年前火车站老照片,寻思一下,说;“时间太久了,不知道能不能有旧资料,这样,我今天有班,明天歇班,我帮你查查。” 十来天,温浅几乎没有好好睡过觉,一路风尘仆仆,回到住宅老楼前,楼前古老树荫下,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和老奶奶围坐打扑克,几个像她妈年纪的中年妇女在石桌前摘菜,八卦着家长里短,几个带小孩的妇女,边看孩子边闲聊,环境熟悉又亲切,可惜已经没有她妈的身影,温浅视线模糊了。 一个蹲在树荫下,跟修自行车的人聊天的中年男人站起来,朝她走了过来,张了张嘴,别扭地叫了一声,“小浅。” 温浅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熟悉的男人的身影,是继父温庆林,几年未见,温庆林形容邋遢,跟季淑云没离婚时,他人猥琐,穿戴是洁净的,现在穿着一件旧夹克,皱皱巴巴,胡子拉碴。 温庆林跟老婆离婚,管老婆要了二十万,被几个好赌的酒友勾搭着去赌博,一来二去,二十万连赌输,带被人骗,一分不剩,还欠了一屁股债,他没有住的地方,只好找了一个打更的活,算暂时有地方栖身。 看见这个人,温浅没来由的反感,蹙眉问:“你有事吗?” 养女不屑于搭理他,温庆林如何不知道,他嗫嚅地问;“听说你妈没了,埋在哪里?” “我妈她跟你没什么关系了。”温浅态度冷淡。 温庆林讪讪的,小声说:“我想看看你妈,你妈跟我过这么多年,也没享什么福。”他面露赧色,“她跟我过时,我没对她好过,你妈是个好女人。” 离婚时,温庆林手头有二十万,着实耀武扬威一阵子,麻将桌上勾搭上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串通其他两个男人,骗光了他的钱,他穷了,那个女人跟他断了,温庆林这几年日子过得不甚如意,想起前妻季淑云,那个善良温顺的女人,着实后悔,屡次来找前妻想复婚,季淑云咬死不答应,他找儿子温强,温强看不上他这个父亲,总不搭理他。 温浅自母亲死后,很恨温庆林,如果温庆林对她妈好一点,她妈不至于得绝症,这些年,她妈忍心吞声,心情可想而知,才五十几岁的人早早离开了。 温浅懒得理他,语气冰冷,“我妈不希望看见你,你让她安息吧!以后也别去打扰她。” 说完,她绕过他,走进楼里,温庆林呆呆地站了好一会,泱泱地离开。 这阵子,温浅的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回家后,洗澡换了衣裳,睡了一觉,醒来后,天已黑了,肚子饿了,家里很长时间没起火,冷锅冷灶,她下楼去,看见道对面那间小饭馆,亮着灯,灯光不算很亮,看上去很温暖,她从前经常去哪家小饭馆吃饭。 她走过去,小饭馆里有一桌客人,老板娘看见她,亲热地说;“姑娘有几年没来了,出门了。” “嗯!” “姑娘还吃饺子?鱼肉韭黄馅饺子。” 这个老板娘记性真好,还记得她三年前来饭馆吃饭,经常点一盘鱼肉韭黄馅水饺,当然,这种小店虾仁海参馅水饺是没有了。 “好,来一盘。”温浅随意说了句。 饺子端上来,冒着热气,温浅慢慢地吃,细品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味道,也许是心境变了。 白金华府公寓,主卧室大床上,简帛砚靠床头,双手支在脑后,眼睛望着黑暗中的棚顶,三年,一千多天,他没有离开过这里,孤独一个人住在公寓里,除了节日他回老宅跟家人吃顿饭,然后,回到这里。 他每天晚上睡在她睡过的大床,白天开那辆他跟她第一次发生最亲密关系的黑色保时捷,点点滴滴的回忆,没有随着岁月流失变模糊,反而清晰如昨。 房间里一直保持她走时的样子,卧室床头柜上,唯独多了一张西湖边,她扮白娘子的照片,空灵缥缈,物是人非。 他梦里她回来了,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摸着身边冰凉的床铺。 后来他找范小琦多次,范小琦告诉他温浅怀了他的孩子,希望他能娶她,以她极强的自尊,卑微地暗示他,想嫁给他,他当时只以为她在逼他,甚至还觉得她不是什么都不要,比别的女人,她要得更多,她要最重的婚姻。 他错了,她跟他在一起时,她温顺乖觉,其实只是因为爱他,他竟然忘了她独立的个性,她一痛决绝,没留后路,他们之间没有一点余地了,那一刻,他的心真的疼了,狠狠地疼。疼得浑身冷汗淋漓。 半夜醒了,他想起她,她早已经走了,他却还留在过去里。 潘思文第二天休班,通过内部的人,查到二十年前火车站一组旧照片,手机拍下来,拿给温浅看。 温浅一眼看出火车站顶的一座大钟,她谢了潘思文,走出火车站,直接打的去市公安局,路上她寻思,当年寒城如果有丢失小孩,丢失小孩的父母一定去公安局报案,她具体丢失的时间,应该是季淑云捡到她当天,季淑云天黑以后遇见她,晚上九点十分火车停靠小镇,在寒城上火车的时间应该是当天上午。 时间范围缩短,二十三年前夏天,寒城当日丢失的儿童应该很好查,不会太多。 她反复想了一遍,市公安局没有熟人,跟韩涛有几面之缘,这个忙不知道他肯不肯帮,韩涛为人挺正直,心肠也好。 温浅到公安局一问,韩涛下午一点开会,刑侦科的那个小警察对她很热情,“小温,我们韩队长开例会,三点结束,你等一会。” 温浅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两点二十分,还有四十分钟,坐着跟小警察聊天,两个人都年轻,有共同话题,聊得投机。 第98节 三点刚过,韩涛进来,温浅站起来,“韩警官你好!” 韩涛看见她,微笑说:“这不是小温,你又为什么事来了?” 好像她经常进公安局,温浅说:“韩警官,我有点私事想求你,我跟韩警官攀个交情,公安局里除了韩警官我没有别的熟人。” “哪里,你能找我帮忙说明把我当朋友。” 这姑娘挺会说话,自己跟她不过两面之交,倒不好意思拒绝,韩涛是干这行的,目光锐利,自然能看出她找自己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韩涛领她到办公室,让她坐在椅子上,拿出一瓶矿泉水,“喝水。”自己坐在办公桌后,“小温,你有什么事说吧!” 这个男人给人信任感,也许是工作的关系,沉稳可靠,温浅就把自己家里发生的事,自己的身世讲了一遍。 像韩涛这样敏锐的男人,你求他撒谎,他能一眼看穿,韩涛听完,颇为意外,她的身世谜团,引起他的兴趣,职业病,他决定帮她。 他想了想,“二十年前的卷宗,查起来有点困难,不过你提供具体时间,太久了,要费些功夫,这样,你等我。” 二十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查这一天报案丢失小女孩的,韩涛着实费了一些时间,查出来的结果,连他都颇为吃惊,温浅等在他办公室里,韩涛把查的结果告诉她,“你说的当天真有几个报案丢失儿童,附和条件四岁女孩,只有一对夫妻报案,报案的夫妻提供的丢失女儿的信息,跟你说的一致。” 韩涛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那对夫妻就是寒城几乎家喻户晓的商界奇才沈国安夫妻。” 温浅瞪大眼睛,几乎不能置信,她是沈家女儿,那么她跟沈茵是姊妹。 温浅谢了韩涛,离开公安局。 韩涛送温浅到公安局大门口,看着温浅朝对面的公交车站走去,看着她上了公交车,他心中感慨,也许她就是沈家的千金,命运开了一个玩笑,明珠蒙尘,他站了一会,寒城这类拐卖儿童的案例不少,能够找回亲生骨肉的少之又少,他刚想转身回去,便看见简帛砚从车里下来。 简帛砚走上台阶,“韩涛,你神机妙算,知道我来找你。” 韩涛随意地说:“我送个朋友。” 简帛砚拍着他肩膀,“我们俩从小就纠缠在一起,你的朋友我还有那个是不认识的,难道是女性朋友?小心点,嫂夫人可眼睛里不揉沙子。” “看你说的,女的不假,你见过的,上次公交车遇色狼的那个姑娘。” 简帛砚神色大变,“温浅。” “嗯,是她。” 简帛砚四处张望,“她在哪里?” 韩涛看着他,狐疑,“你跟她…….” “我问你她在哪里?” “走了。” 简帛砚撇下韩涛,跑下台阶,钻进车里,他绕着公安局附近转悠,大街小巷,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懊恼,自己早来一步就遇见了,难道又一次擦肩而过,他实在不甘心,她又一次从他身边走掉,他开车返回公安局。 韩涛正从刑侦科出来,简帛砚一把揪住他,问;“她来找你干什么?” 韩涛看眼他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朝他脸上看去,“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这个姑娘?你不是不认识她吗?我看可不像不认识。” 简帛砚这两三年总阴沉着脸,大家在一起没人提起以前的事,韩涛隐隐约约听说他喜欢过一个姑娘,后来分手了,问:“难道她是你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姑娘?” 还纳闷那年简帛砚来公安局遇见温浅,俩人好像不熟,缘分这东西真不好说。 简帛砚不耐烦,“我问你她来找你干什么?你废什么话?” “帛砚,你知道我的职业,不管她跟你是什么关系,我有责任替当事人保密。” 简帛砚松开他,韩涛对他说:“你等我,我处理点事,一会回来。” 市公安局走廊,弧形一面玻璃墙,简帛砚靠在不锈钢栏杆上,不由想起,那年温浅站在这里等他,他们刚认识,一个美好的开始,走着走着就散了。 他掏出烟,抽出一支,抬头看见对面墙上禁止吸烟,他一把将整盒烟揉碎,扔进垃圾桶。 温浅坐在公交车靠窗位置,她心绪烦乱,当年,沈家夫妻报案女儿丢失,那是谁把她拐走,她跟沈茜是亲姊妹?哪里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头? 她坐过了站,自己都不知道,这趟车是环城车,她绕城一半,还在苦思冥想,要不要找沈家人进一步核实,她丢失的事很奇怪。 这时,她身边有清脆的童音,随即觉得有人朝她座位上挤,她侧头才发现她身边坐上一对双胞胎小姑娘,两个小姑娘穿着一模一样的裙子,梳一样的头,长相一模一样。 温浅突然惊觉,她知道哪里不对了,她跟沈茵在别墅时,沈茵问过她生日后,说她比自己小一个月,不合理之处原来在这里,她跟沈茵如果是双胞胎,出生日期应该是同一日,难道自己当年年纪小,记错了生日,可是明显自己跟沈茵长相也不一样,她又看了看双胞胎姊妹,连神情动作都很像。 这些怀疑成立的话,只有一种解释,她跟沈茵不是同一个母亲。 温浅想起好像安然当年采访过沈国安,也就是沈茜的父亲,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安然在她走后不久,开口说话了,这两年两人在微信里常有联系,温浅给安然打电话,正巧安然报社没采访,两人约喝下午茶。 道边一间咖啡馆里,安然先来了,等温浅,安然坐在那里,看上去比之前安静了,温浅进门,便看见她。 两人三年未见,都经历了一场情殇,爱情随风散了,昔日友情却一点没有消减。 安然神情有些难过,先开口说,“温浅,阿姨走了,我这段时间常想起小时候去你家,阿姨给我们烙饼吃……” 两人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温浅突然说:“安然,我不是我妈的亲生女儿你相信吗?” 安然一愣,摇头,“温浅,你说玩笑话,阿姨怎么可能不是你亲生母亲。” 温浅就把季淑云临走前说的话告诉了安然。 安然非常吃惊,“温浅,这是真的吗?你是沈家的女儿?我怎么好像不敢相信。” 温浅喝了一口咖啡,“我也不信,我从公安局出来,乘车时想起你曾经采访过沈国安,你能把他的情况跟我说说吗?” 第99节 安然拿着小勺搅咖啡,“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采访沈国安之前做过功课,他当时主要谈他创业时的一些经历,至于家庭方面,个人**,他没怎么说,但是我当时搜集的资料,他前妻跟他相识于微时,他和前妻有一个女儿,他现在的沈夫人不是原配,具体家庭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听说过他前妻生的女儿当年丢失了,不久他前妻就死了。” 温浅浑身发冷,手轻微颤抖,滚热的咖啡杯捂都捂不热,安然最后一句话,给她带来不小的震撼,他女儿丢失,不久前妻死了。 “温浅,我怎么觉得这里有很大问题呀!” 安然看她不说话,把满腹的疑惑说出来。 问题很明显,她跟沈茜先后出生,相隔一个月,如果她真是沈家的女儿,这里面的玄机…….。 温浅问:“安然,你当记者,人脉广,你认识私家侦探吗?” 48.第48章 私家侦探罗勇,三十出头, 是土生土长的寒城人,祖辈在寒城, 寒城地界, 大事小情了如指掌, 大街小巷都熟悉,罗勇跟安然是通过朋友认识的。 罗勇对面坐着两位姑娘,眯眼仔细听对面温浅说话, 温浅的情绪有些起伏,她喝了一口咖啡,稳定一下思绪, “我要离开寒城一个月,回西部有事处理,不知道一个月的时间够不够?” 罗勇肯定地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温浅声音很轻,“我要最详细的资料,不是大众所周知的风光的沈家。” “我知道, 大众所周知的温小姐没有必要花钱雇我, 我善于挖掘不被人知道的**。” 罗勇态度笃定, 冲着这一点,温浅相信他,其实,私家侦探调查别人的**的尺度不好把握,擦边球,越界了,要吃官司,麻烦惹上身,不过,罗勇凭着这些年在寒城的人脉,机警和敬业精神,能拿到别人很难完成的第一手资料,当然,费用也是很可观。 双方讲定条件,罗勇先告辞走了。 罗勇走后,温浅和安然又坐了一会,安然问:“你打算回西部?” “我有点私事要处理,设计公司还有一些事,大约一个月的时间。” “你什么时候走?” “今晚的飞机。” 温浅跟安然分手后,回旧楼住宅,简单地装好衣物,屋里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空空荡荡,母亲走了,家没了,倍觉凄凉,她拉着旅行箱,最后回头看一眼,然后关灯,下楼。 七点半,温浅走出楼门,卫奇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箱子,放在车子后备箱中,然后两人上车,司机朝寒城机场方向开去。 车子刚走,一辆黑色保时捷驶来,停在楼前,简帛砚看一眼楼上那户人家的窗口黑漆漆的,没亮灯。 他坐在车里,从手套箱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冰凉的银色钻石打火机咔哒一声响,淡蓝色的火苗一闪,随即灭了,漆黑的车里,能看见一点红光,简帛砚深吸了一口,吐出薄雾,他本来没什么烟瘾,这几年心情烦闷,烟抽得越来越多。 他边抽烟,不时朝那个窗口看,一根烟抽完,那个窗口还是漆黑一片,他的心像一团乱麻,揪扯着难受,他推开车门,迈步下车,揣着一丝希望朝楼上走去。 旧楼房楼梯破旧,这一带的老房子政府考虑拆迁,这几年寒城市飞速发展,土地面积扩大,周边城镇都划归寒城市,寒城将跻身于一线城市。 简帛砚站在贴着对联中间倒福字这户人家的门口,心里没来由地紧张,他举起手,敲门,一下下叩门声,在狭窄的楼道清晰回响,敲一下他的心往下沉一下,屋里没人回应。 他站了一会,失望的离开,下楼的脚步越来越沉,仿佛千斤重。 连续一周,这幢旧楼前整晚都停着这辆黑色保时捷,晨曦照入车里,简帛砚又一次醒来,抹抹脸,看车窗外小区里已经开始有晨练的人们,他活动一下身体,揉揉脖子,车里睡得很不舒服,他整晚守在这里,不敢走,万一她突然回来,他怕又错过了,他看下腕表,开车离开。 安然刚结束一个采访,接到简帛砚的电话,按照他说的地方去附近的一家茶楼,安然穿过马路,朝对面的一间茶楼走去。 简帛砚已等在哪里,安然走过去,两人寒暄几句,侍者上茶,简帛砚端起一盅茶水,喝了一口,压下烦躁情绪,“温浅还在寒城吗?” 安然看着他,产生了几分同情,“她走了。” 简帛砚手一抖,茶水差点泼洒出来,微不可闻的声音,“她还回来吗?” 安然看着有些不忍,摇摇头,“不知道,也许回来,也许永远不回来了。” 温浅是否还回来,要看她身世查的结果如何,如果仅仅是一桩普通的拐卖儿童案或无心丢失案,沈国安只是私生活不检点,以温浅的性格,大概不会认这个生父,估计没可能再回到寒城,卫奇是理想的未婚夫人选,三年,两人彼此了解,又共同经历许多,不是没有可能走到一起。 “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眼前这个强势的男人低声下气似乎恳求的语气,安然的心一软,呼出一口气,“我不知道”安然又解释了一句,“她母亲走了,她这次回来处理她母亲的丧事,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简帛砚惊愣住,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温浅在寒城已经没什么亲人了,跟自己的那段感情又很受伤,寒城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她孤身一人远走他乡,这何尝不是自己造成的。 简帛砚喝进嘴里的茶,异常的苦涩,他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她却像一阵风,他再也抓不住。 温浅当年走时,没告诉任何人她去了哪里,如今走了,也一样。 这个街边的老茶馆,已经翻修,具有时尚的气息,简帛砚看着窗外,三年,周围的人和物都发生很大变化,他还固执地带有惩罚性地停留在过去。 两人分手,简帛砚开车去老宅,黄昏中的老宅,平添凝重色彩,他走进别墅,新雇的一个保姆走出来,“大少爷,沈小姐来了,陪着夫人在楼上说话。” 楼上卧室里,除了简夫人和沈茜还有卢医生,简夫人靠坐在床上,沈茜坐在一旁削苹果。 简帛砚进来,邱素贞看着儿子,儿子这几年明显憔悴,自从她见了那个姓温的姑娘,她无意中说漏了嘴,儿子对她的态度冷淡,很少回来,她也委屈,她做母亲,是为了他好。 沈茜回头,看见简帛砚瞬间面容焕发出神采,“帛简。” 简帛砚朝她点点头,看着邱素贞叫了一声,“妈。” 站在那里,别无它话。 邱素贞有点感伤,唯一的儿子跟自己感情疏离,她一直希望儿子能娶沈茜,她每次提及帛砚和沈茜的婚事,帛砚都回避不谈,因为那个叫温浅的姑娘,他对自己产生芥蒂,母子生了嫌隙,她更加不喜欢那个姓温的姑娘,为了她,儿子对自己生分。 沈茜把苹果切成块,插了一小块,递给邱素贞,邱素贞接过,不好拂了沈茜的孝心,象征性地咬了一口,看看儿子,看看沈茜,“帛砚,妈现在这身体,怕看不到你成家了。” 简帛砚皱眉,低沉声说:“妈,你太悲观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就想有生之年看见你跟小茜结婚。” 邱素贞旧话重提。 第100节 沈茜善解人意地微笑说:“伯母,您别逼帛砚,我等这么多年了,不在乎继续等下去。” 邱素贞看着儿子,摇摇头,“帛砚,小茜都是二十七岁了,这么多年一直等你,你就不能替小茜想想。” 简帛砚无奈地,扫了沈茜一眼,沈茜不是个固执的人,在这个事情上,却很固执,他拿她没办法。 简帛砚朝卢医生示意,卢医生出来,两人下楼,到客厅里,简帛砚问:“我母亲病怎么样了?” “夫人的心脏病很严重,注意情绪变化……..” 简帛砚进屋时,沈茜站起身告辞,邱素贞招呼,“帛砚,你送送小茜。” 沈茜下楼,简帛砚跟在身后,说;“我送你。” 沈茜的车,沈家司机开走去接沈夫人了,沈夫人的车在半路坏了,送去修理。 车子开出老宅,沈茜看着身旁的男人,她等了多少年,从小时候开始,嫁给他是她的理想,坚持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男人追她,跟他一比,她都看不上。 “帛简,我就那么不堪,你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沈茜幽怨地望着他,“帛砚,你小时候说长大要娶我,我傻傻地等了这么多年,你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帛砚,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 “沈茜,我早跟你说了,你别等我,我跟你兄妹感情。”简帛砚歉意地说。 “帛砚,你因为她是吗?可是她已经离开你了,你难道等她一辈子吗?伯母现在的身体,卢医生说……..帛砚,我愿意配合你演一出戏,安慰一下伯母,我们结婚,或者先订婚好吗?” “沈茜,我已经很对不起你,不能耽误你。” “帛砚,我不怕耽误,我愿意,哪怕你对我不是真心,利用我搪塞父母,我愿意被你利用,帛砚,你能考虑考虑吗?” 沈氏集团总经理沈茜,平常连沈氏集团一些老前辈都惧她三分,唯独在简帛砚面前低声下气,偏偏打动不了简氏的这位太子爷。 简帛砚目光纠结,“沈茜,你何苦这样,你这样让我觉得很愧疚。” “帛砚,你别管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我一生的伴侣不是你,我谁都不想嫁。” 车子到了沈宅,沈宅离简家老宅不远,都在一片别墅区。 沈茜对简帛砚说:“进去吗?我爸妈说很长时间没看见你,问你怎么不来家里玩,还以为咱们闹别扭了。” 简帛砚说:“今天太晚了,改日吧!” 沈茜进了别墅大门,听见身后简帛砚车子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车启动,渐渐声音消失,归于一片寂静。 沈茜回过头,简帛砚的车转瞬没有踪影。她站在别墅门口,自言自语说:“帛砚,你早晚是我沈茜的,我不能容忍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温浅下飞机,打的直接去上次跟安然见面的哪家咖啡厅,罗勇等在哪里,他把一个档案袋放到温浅面前,温浅拿过来,打开,抽出里面纸张,一份很详细的关于沈国安的资料。 沈国安的原配妻子叫王慧,是个中学老师,两人结婚时,沈国安的事业才刚起步,后来沈国安事业小有成就,夫妻俩一直没有孩子,直到结婚七八年后,王慧才怀孕,可是她到死都不知道,她的丈夫,跟她的学生孙洁暗通款曲。 妻子王慧刚怀孕,情人孙洁也有了身孕,沈国安事业渐渐做大,把情人孙洁安顿在外面,孙洁办休学了。 王慧先生下女儿,孙洁一个月后也为沈国安产下一女,四年后,沈国安的女儿突然丢失,妻子王慧精神受到很大打击,不久病逝。 一年后,沈国安娶孙洁进门,孙洁女儿沈茜已经四岁了。 罗勇看着对面的姑娘,她委托他查,没交代她跟本案有什么关联,罗勇猜测,看对面姑娘的年龄,应该跟丢失的女孩的年龄相符,大概就是她本人,罗勇干私家侦探这行几年,多数是豪门贵妇委托他查丈夫,无非是外遇包养小三,豪门这种事司空见惯,男人有钱就学坏,不无道理。 袋子里掉出一张照片,孙洁的近照,能看出拍照的人距离孙洁很近的地方拍的照片,罗勇说;“这是孙洁现在的照片。” 档案袋里还有两张照片,两张照片都是一群人的合影,罗勇说;“这是孙洁大学时的照片,没有单独照。” 孙洁大学还差一年毕业,休学了,最后大学肄业,嫁给沈国安,当了阔太太,念不念大学已经没什么用了。 温浅看了下一张大学时代全班同学合照,全班十几个女同学当中,数孙洁最漂亮,罗勇说:“孙洁当年是校花,学校里追求她的人不少,据我了解,她考上大学后经常去看望中学时代的老师,也就是沈夫人,大概那时她对沈国安有意思,找机会接近他,可能是两个人比较隐蔽,沈夫人王慧没察觉,后来传出风言风语,没人告诉沈夫人,沈夫人一直不知道丈夫有外遇,这种事外头传得天花乱坠,当事人蒙在鼓里。” 温浅拿现在这张放大的照片对照,孙洁现在有五十岁了,由于生活优越,保养得宜,细看眼角有细碎的皱纹,微微发福,还是有些年轻时的影子,而沈茜跟她母亲孙洁长得很像。 罗勇喝了一大口水,“当年沈家的长女是怎么丢的,这个时间太久了,查不出来,沈夫人死后,家里原来的保姆,新沈夫人进门给辞退了。” 温浅问:“沈家那个保姆有线索吗?” 罗勇说;“听说当年沈夫人辞退她,给了她一笔钱,她就回老家去了,老家没联系上她,她现在如果健在,大概已经有六十几岁了。” 温浅把照片资料装入档案袋,放在包里,对罗勇说:“继续查,查沈家那个保姆,我可以多加钱,盯着沈家,有消息联系我。” 两人谈话结束,罗勇走了。 罗勇走后,温浅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慢品着咖啡,想心事,沈夫人的女儿弄丢了,从直接利益来看,孙洁受益最大,沈国安女儿丢了,原配死了,小三成功上位,绊脚石彻底清除掉,孙洁带着女儿沈茜,过门一家三口亲骨肉,没有外人,没有一个碍眼的。 女儿丢失时,沈国安已经跻身富豪之列,能接近沈家小姐的人,且能领走她,还是在她不哭不闹的情况下,有几种可能,沈国安的原配,当能不可能了,沈家的保姆,极有可能,但是把她丢在那个小镇上的女人,据当地人说穿戴时髦的年轻女人,排除保姆作案的嫌疑。 沈国安本人,也有嫌疑,原配不离婚,小三和小三生的女儿见不了光,一箭双雕,身体不好的妻子受打击亡故,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所有难题。 当然,最大的嫌疑是孙洁本人,孙洁的女儿都四岁了,没有名分,最着急的应该是孙洁,按照常理推测,沈国安不离婚,碍于夫妻有一女,女儿丢了,夫妻联系的纽带没了,本来情薄,夫妻离婚就可能成为必然,另外,沈茜成为沈国安唯一的女儿,沈国安为给私生女一个名分,必然要娶孙洁。 还有一个疑问,沈国安前妻的死,跟沈国安和孙洁这对狗男女有没有关系? 温浅正想得入神,安然来了,坐下,问:“罗勇走了,我刚才有事来晚了。” 温浅把情况跟安然说了,两人又仔细分析了一遍,孙洁拐走丢弃她的可能性很大,温浅当年小,应该有保姆跟着,孙洁给了那个保姆一笔钱,十有**跟这件事有关系。 安然分析说:“虎毒不食子,遗弃你沈国安估计做不出来,应该是孙洁瞒着沈国安干的,但是沈夫人的死是不是跟沈国安有关系,就不好说了。” 温浅跟安然一起住安然家里,她照着孙洁年轻时同学合影,画了一张孙洁年轻时的肖像。 安然看看,“画得挺像,拿这张画像能比照片好认,照片人太小,五官看不清楚,本来二十年了,谁还记得扔小孩子的女人长得什么模样。” 第二天中午,温浅拿着这副肖像,登上了北去的列车,回到母亲季淑云的家乡。 第101节 温浅下火车,拿着肖像,找到二十年前见过孙洁的几个人,几个人都摇头说不记得了。 只有一个开小卖部的妇女,当年三十几岁,年轻爱美,盯着带小孩的漂亮女人多看了两眼,这个妇女拿着画像仔细端详了许久,说;“扔小孩的像是这个女的,我记得她当时穿着花裙子,很好看,我一直没忘了那条花裙子,我挺羡慕她,后来我赶集扯了一块花布,做了一条裙子,不过没有她那条好看。” 温浅去她舅家住了一宿,早起,她一个人上后山,季淑云埋在后山,埋人的地方种了一棵,做了个记号,为了多年以后好找。 温浅采摘了一大捧野花放在她妈墓前,叩了三个头,站起来,依依不舍下山。 乘火车回到寒城,她刚下火车,罗勇跟她联系,说有新情况。 两人在老地方见面,罗勇连水都没顾上喝,说;“沈国安的女儿要订婚了,日子都订好了,已经开始通知参加订婚宴的来宾。” “沈茜跟谁订婚?”温浅问,心里有种预感。 “简家大少爷,世拓集团总经理,简帛砚。” 简帛砚要订婚了,温浅本以为简帛砚与自己已经过去了,可是听到他订婚的消息,还是忍不住心酸,难过。 罗勇没注意她的异样,温浅一直淡淡的,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没看出她心里涌起波澜。 “另外,我又查到一个消息,沈国安的前妻自女儿丢失后,生了一场大病,后来病情好转,不知又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病情恶化死亡。” 罗勇说我,看着她,等她发话,许久,温浅方说:“简帛砚订婚宴什么时候?” 对面的姑娘声音极冷,六月天,罗勇感觉浑身冷飕飕的,说;“就在这个月底。” 温浅心底冷笑,“二十天,足够了。” 半个月后,卫奇下飞机,走到候机大厅,看见温浅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束鲜花,上前,一把塞在他怀里,卫奇笑,“有你这么送花的吗?好像极不情愿。”示意她朝旁边看,温浅看身旁一个姑娘接机,跟下飞机的男友拥吻,温浅笑道:“我老了,那点浪漫早消耗没了。” “消耗在谁身上了。”卫奇话一出口,马上反应过来,冒失了,看看温浅的脸,温浅没介意,他岔开话题,“你想好了,真这么做了,到时就无法回头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条路走下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温浅何尝不知道,她目光坚定,“卫奇,如果我不知道真相,我还能平静地生活,现在我没退路,你能帮我吗?” “好,我帮你,只要我办得到。” 49.第49章 寒城周边城镇划归寒城市, 这几年寒城飞速发展, 已跻身于一线城市,有巨大的商机, 世拓集团当然要做出一系列的举措, 适应形势的发展, 开始实施酝酿已久的一项规划,在寒城东川江北打造一个娱乐王国, 娱乐王国主体是超大型国际化的剧院, 这个企划案提出了三年,今年开始正式启动。 世拓集团高层已通过企划案,着手选大剧院设计方案, 不拘泥于本公司内部的设计师,向全国范围内征集设计方案, 打造国际高水准的剧院。 巨额投资, 一流的项目, 国内一流的名设计师云集, 设计方案五花八门,各具特色, 最后世拓集团专业人士以及高层, 经过反复研究讨论,优选出奇想设计的方案,奇幻设计是国内优秀的设计公司,设计作品获得多次国内外大奖,设计风格具有国际化高端设计视觉。 世拓集团小型会议厅里,集团高层以及集团设计部门人员,翘首以盼,等待奇想设计团队的到来。 小型会议厅的大门被推开,进来一行五人,三男两女,走在前面的是奇想设计的老板,闻名国内外的设计师卫奇。 简帛砚身板挺拔坐在椅子里,神情淡定,不经意间流露出含蓄的性感魅力,当他看见卫奇身后的人,身体骤然一僵。 奇想的设计的团队落座,双方简单客气几句,便开始今日的议题,奇想设计方案演示,卫奇朝简帛砚以及在座的人说,“下面由我的助理温小姐为大家演示奇想设计方案。” 卫奇朝温浅鼓励地点点头,温浅走出座位,站在前面,为屋里的人演示设计方案。 从她进屋时起,简帛砚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温浅今日穿着一袭水墨色束腰修身短裙,浅v领,身材曲线凹凸有致,纤秾合度,纤腰不盈一握,修长美腿,裸色的高跟鞋,彰显纤细白皙的脚裸性感迷人,给人舒适清新的感觉。 简帛砚作为集团负责人,主持会议,他坐的位置离温浅最近,近到温浅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清冽的味道。 她忽视他灼人的目光,保持镇静,她语调不疾不徐,清晰流畅,声线清澈通透,“大剧院外观造型三维曲面,设计从景观、立体平台多方位给人提供不同的空间感受,采用将自然光引入剧场的方式,节能环保新模式,剧场内采用多岛式看台的流线造型……..设置了特有的人行观光环廊和观景平台……” 她神采飞扬,自信内敛,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被她的演示所吸引,优秀的设计本身和优秀的设计师相融合,形成一种魔力,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卫奇雇她当助理的原因。 简帛砚几乎把温浅的所有尽收眼底,温浅讲解完,创世集团的高层以及集团设计人员提出问题,温浅一一解答,专业人士和集团高层对这个设计方案和理念非常满意。 设计方案的演示结束,温浅回到座位上,坐在卫奇身旁,经过一番讨论和双方沟通,会议开了近两个小时,简帛砚看大家有些累了,宣布休息十分钟。 中间休息,大家坐姿放松状态,卫奇拿出手机看,他偏过身,举到温浅面前,温浅侧头,两人的头凑在一起看手机。 卫奇的手机里一段视频,视频背景是一个装修豪华的室内,宽敞的客厅里有两个孩子,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三四岁的模样,客厅地板上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小男孩在地毯上翻跟头,小女孩拍手笑着,站在一旁看,客厅极大,有几个房间大,客厅地毯上摆着许多玩具,两个孩子玩得很开心。 简帛砚坐在斜对面,盯着温浅,唇角紧抿,面色沉冷,对面的温浅,妩媚,轻柔地笑,不时跟卫奇对视,笑容灿烂如烟花,两人很有默契,小型会议室里,上午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入,阳光似碎银落入温浅的眼眸,晶莹闪亮,简帛砚看在眼里,那个幸福的笑容,曾经属于自己,现在却对着另一个男人。 温浅一抬头,看见简帛砚眸深处一抹戾色,温浅的心突地一跳,垂下头,片刻,还是忍不住凑过去看卫奇的手机,那道目光刺得她心底不安,莫名心虚。 手机视频里两个孩子玩得很开心,快乐童真影响两个大人,卫奇和温浅含笑对视一眼,目光又一起落到手机屏上。 如果不是这种重要场合,简帛砚恨不得走过去把温浅从卫奇身边拉开,但卫奇毕竟是这个项目的设计师,他极力克制忍耐。 接下来关于一些技术性的问题,提出探讨。 简帛砚全程黑脸,不苟言笑,最后,他冷肃地说:“第一阶段沟通到这里。”看向卫奇,“请问卫设计师的团队下榻那个酒店。” “富源大酒店。”卫奇说。 “为了做这个项目方便,卫设计师及团队搬到皇庭酒店,我方负责安排一切。” 简帛砚的口气,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对方表现出大方,卫奇也不是小气之人,“谢谢简总的盛情,卫奇却之不恭,叨扰贵酒店,一切费用,我公司自行承担。” “随便。” 简帛砚冷漠的语气,会议室内空气有些紧张,简帛砚话语很少,至始至终只说了几句话,世拓集团的人都看出简总心情不爽,发言比较谨慎,生怕说错什么,被简总拿住作伐,且精明高层人员发现了,简总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美女设计师。 散会后,温浅一起身,裙边刮到椅子螺丝,卫奇看见,俯身低头替她弄裙子。 简帛砚的声音传来,“把这屋里的椅子都换掉。” 第102节 简总的声音极低,主管集团内务后勤的部长黄江吓得瞠目结舌,没想到开个会,因为椅子简总发火,简总生气发火时,从不高声,反而声线更低,无形中的压迫感,压得人大气都不敢喘。 卫奇歉意看眼内务后勤主管黄江,对简帛砚说;“简总,跟贵公司的椅子没关系,是我助理今天穿的衣裙有问题。”他伏在温浅耳边,柔声说:“下次来你换条裙子,比换一屋子座椅成本低。” 简帛砚胸膛几乎要炸裂开,卫奇离开温浅耳边。 内务后勤部长黄江直抹头上的冷汗,简总没发火,却比发火更可怕,今天这个日子真倒霉。 卫奇设计公司团队几个人从小会议厅走出来,团队里算温浅两个女同事,另一个女同事是年轻姑娘,跑腿处理杂事,还有两个男同事,一个是卫奇的助理孙卓,另一个跑外联系业务吴剑心。 一行人第一天到寒城,工作没正式开始,卫奇没把事情安排太满,意在让大家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投入工作。 周思甜随着众人迈步走出小会议厅,频频回头,简帛砚离开会议室,往专用电梯方向走,他一直盯着温浅的背影。 周思甜一副花痴模样,“简总太帅了,简直比电影明星还帅,没想到世拓总经理这么年轻。” 吴剑心逗她说:“不然你追简总试试?说不定他就喜欢你这样类型的。” 周思甜人如其名,圆圆的脸,一笑两个酒窝,长相甜甜的。 周思甜第一次来寒城,她是个南方姑娘,初到北方城市,新鲜感,磨着温浅,“温姐,这是你的老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地方给我们介绍。” 卫奇也微笑说:“这个主意好!我们都是外地人,只有温浅是土生土长寒城人,你给我们当向导, 身后,总经理助理小张追上来,传达总经理的意思,“我们简总说了,今晚在皇庭酒店宴请大家。” 卫奇看一眼温浅,对小张说:“代我谢谢你们简总。” 主管后勤的部长黄江陪着,派两辆轿车,温浅跟卫奇乘一辆车,孙卓、吴剑心,周思甜乘一辆车,温浅当向导,一行五人去商业步行街。 卫奇进了寒城最大的商场国贸大厦,对温浅说:“给两个小家伙先把礼物买了,以后忙起来怕没时间。” “好,先买礼物,省得惦记。” 卫奇对其他三个人说;“一会电话联系,你们自己随便看,我跟温助理买些东西。” 五个人分兵两路。 平常忙没多少时间逛街,温浅带卫奇到六楼儿童专柜,温浅挑选儿童服装,卫奇跟在她身边,温浅从架子上拿下来一条粉色纱料公主裙,对卫奇说:“好看吗?” 卫奇拿起架子上一身男孩的套装,“这身怎么样?” 年轻营业员走过来,热情地问:“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吗?” 温浅顺口答应,“啊!”卫奇看着她,笑容温暖,温浅又拿起一身女孩套装,“我看这身也不错。” 年轻女营业员问;“是龙凤胎吗?” 温浅看着小女孩蕾丝边的套裙,笑答:“不是,不过相差两个月。” 营业员没明白,不是龙凤胎,年龄相差两个月,看看他二人,疑惑不解,嘴甜说道:“你们夫妻这么年轻,儿女双全,真有福气。” 卫奇像是心情极好,“我也觉得有福气。”他手里提着那套男孩服装,侧头问温浅:“你说呢?” 温浅以为他问男童装怎么样,随口答应,“不错,就买这身吧!。” 营业员看这对夫妻一口气买四套衣裳,高兴地没话找话,“你们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 卫奇想都没想,答道:“男孩。”温浅稍稍比他慢了一点答道:“女孩。” 营业员笑着说;“爸爸喜欢儿子,妈妈喜欢女儿,一家四口真幸福。” 营业员把他们俩当成夫妻了,温浅瞅瞅卫奇,笑了下,没纠正,不认识的人,懒得费口舌解释。 最后,两人买了四套儿童服装,结账时,卫奇抢着付款。 中午,一行五人集合,到商厦顶层快餐厅吃饭,温浅打饭时,一眼看见温薄,温薄打完饭,找了一张桌子,正要坐下,温薄也看见她,招呼,“温浅。” 温薄从来不称呼她姐,论辈分温浅是温薄堂姐,温薄潜意思里从来没把她当姐。 温浅跟卫奇说:“我堂弟,我过去一下。” 她打完餐,就端到温薄桌子上吃,问:“你今天没上班?” 温薄情绪有点低落,“我工作辞了。” “工作辞了,为什么?出什么事了吗?”温浅问。 “工作压力太大,干得不顺心。” “是公司同事之间关系处不好?” “部门主管排挤我,受了不少闲气,我一时冲动把工作辞了。” 温薄到底年轻,太意气用事,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处理上下级关系是门学问,温薄的性格有点软弱,有个强势的母亲,儿子多半性格弱一些。 工作已经辞了,温浅埋怨也晚了,安慰说:“你还年轻,还有机会,以后注意处理好同事关系,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找了两家单位,工资太低,上午一家公司让我去面试,我面试刚出来。” “这家公司怎么样?” “规模不大,待遇各方面肯定跟世拓集团没法比,我辞职的事瞒着我妈,怕她知道又唠叨,我不能总在家闲着,先找份工作干再说。” 吃一堑长一智,就当买个教训,刚到新单位那个不是千年的媳妇熬成婆。 温薄咽下一口饭,抬头说:“温浅,你的房子租出去了吗?” 第103节 “还没有,有人要租吗?” “小琦租住的单间房主买了,小琦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房子,看了几处,离她工作的超市远,你把房子租给小琦吧!” “小琦要住,还谈什么房租不房租,以后成了我弟妹,就是一家人了,那天叫她搬过来吧!” “谢谢你,温浅,你知道吗?你跟一般的女孩不一样。”他又不好意思地说;“以前我对你抱有幻想,后来我知道我根本配不上你,我那会年轻气盛,我毕业后去深圳,深圳房价物价高,生活压力大,工作又不是很理想,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寒城,说出来你别笑话,寒城有你在,我特别想回来,见到你。” 温薄笑了,有点稚气,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他现在有了范小琦,就想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跟范小琦结婚。 温薄从来不在温浅的考虑范围内,温浅想自己喜欢成熟的男人,像简帛砚这样强势霸道又温柔的男人能打动自己。 两人吃完饭,温浅把纸巾递给他一张,“你跟范小琦什么时候办喜事?” “我妈死活不同意,等我找到工作,我们再结婚。” 温浅看见卫奇已经吃完了,几个人在等她,站起来,“你有没有工作,跟结不结婚是两回事,我同事等我,我先过去了。” 卫奇几个人逛到晚宴时间,世拓集团的车载着几个人去皇庭酒店。 皇庭酒店包间里摆了一桌酒席,简帛砚是主,简帛砚坐了主位,卫奇等是客,一番客气推让,卫奇坐在简帛砚身边,卫奇身旁坐着温浅,依次坐着周思甜、吴剑心、孙卓,然后是世拓集团内务后勤部长黄江,总经理秘书关宁,集团盛副总。 温浅几年没见关宁,关宁还是老样子,跟温浅打招呼,颇不自然,“温小姐,好久不见,温小姐还是这么漂亮。” 温浅笑了下,“关秘书也一样,美丽动人。” 关宁还做简帛砚的秘书,大概没结婚,不知道是仍然暗恋简帛砚,还是没有合适的结婚人选。 温浅无意中看见周思甜痴痴地望着简帛砚,她心里觉得好笑,无意识地偏头隔着卫奇朝简帛砚看了一眼,简帛砚深邃的眸子裹挟莫名的情绪望着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温浅赶紧垂眸。 酒店训练有素的年轻服务员鱼贯而入,菜肴摆上桌,依次给客人斟五粮液。 内务后勤部长黄江恭敬地对简帛砚道:“简总说两句。” 简帛砚举起跟前的酒杯,朝着卫奇等一干人,“合作愉快。” 卫奇端起酒杯,“希望这次合作不负所望。” 简帛砚喝了一口,简帛砚打样,一桌人纷纷喝了一口。 关宁负责招待两位女士,跟温浅心里还是有点芥蒂,虽说过去几年,女人心眼小,当年两个人同时喜欢一个男人,关宁嫉妒温浅,表面应付,关宁对周思甜热情劝酒,周思甜推让不过,把大半盅白酒喝下肚。 盛副总年届中年,上午温浅演示设计方案,给他留下好感,席间频频跟温浅喝酒,温浅杯子里的白酒喝掉一半。 黄江端着杯子,要跟温浅喝,卫奇微笑着很自然地接过温浅的杯子,低声似耳语般地说:“你这段时间身体欠佳,少喝点。”举着温钱的酒杯,对黄江说:“我替她喝,黄部长不介意吧!” 黄江善解人意地在二人脸上扫了一圈,“不介意,应该的,卫设计师真男人。” 这话里的意思颇为暗昧,桌上的众人心知肚明,唯有关宁对简帛砚和温浅当年的那段情知道一二,瞄了上司降了寒霜的一张脸。 周思甜喝过量了,杏核眼发亮,平常周思甜胆小,酒壮胆,她端起酒杯,朝简帛砚羞涩地笑,“我敬简总一杯,简总赏脸。” 简帛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了句,“周小姐随意。”眼睛看着温浅的方向,温浅避开他的目光,跟身旁的卫奇说话,卫奇的头朝温浅方向偏,两人距离很近,卫奇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简帛砚目射一道道冷冽寒光,端起酒杯,朝卫奇说:“我跟卫设计师初次合作,我敬卫设计师。” 卫奇端起酒杯,就见简帛砚一口气喝干杯里的酒,卫奇只好把自己杯里的酒喝干,关宁急忙给二人斟满酒。 简帛砚又举起酒杯,对着卫奇,“我干了,表示我的诚意。” 他又把杯里的酒喝干,温浅担心地看着卫奇,卫奇不能不喝,也一口气喝干了,卫奇是个设计师,当然不能跟简帛砚纵横商界相比,卫奇白脸变红了,显然不胜酒力,温浅小声说:“没事吧!” 端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浓茶,卫奇状似头晕,温浅端给他茶水,他没握住茶杯,多亏温浅没撒手,温浅把茶杯端到他嘴边,柔声说:“喝点茶水,解解酒。” 卫奇听话地在她手上把茶水喝了几口。 简帛砚手里握着酒杯,差点把酒杯捏碎,今晚,简总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酒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盛副总看出简总跟温小姐之间暗昧关系,一直想调节气氛,简帛砚针对卫奇,别人谁敢拦着,黄江偷看简总脸色,不出头了。 温浅看一桌人都看着二人,歉意地说:“卫奇没什么酒量,喝多了。” 她又朝着简帛砚说:“简总,对不起,我陪他先回去,大家继续喝,失陪了。” 说完,温浅站起来,扶着卫奇,轻声细语,“你能走吧!” 卫奇朝她笑,一直笑,目光任谁都能看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情愫。卫奇公司的人没人动地方,很显然都很识趣。 温浅挎着卫奇的手臂,朝外走,温浅不回头看,也知道简帛砚的脸色有多难看。 温浅扶着他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温浅松开卫奇,卫奇肩背挺直,“今晚这出戏演得如何?” 50.第50章 卫奇和温浅走了,酒桌上气氛更加尴尬,包间里开着冷气, 不知道是冷气开太大的缘故,还是今晚那个尊贵的男人面容冷肃,众人不自觉产生紧张的心里,都小心翼翼, 这个男人不发一言, 却能左右着整个包间所有人的情绪, 变得细微敏感。 直到那个掌控一切的男人说了声,“今晚的酒就喝到这里。” 众人如蒙大赦,酒喝得太有压力了, 内务后勤部长黄江送奇想设计的几个人, 周思甜回头胆怯地偷偷看着简帛砚,简帛砚没往她这个方向看, 她窃喜可以暗地里窥视。 吴剑心招呼她, “小周,你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周思甜赶紧答应一声,看着那个男人走进专用电梯, 无意中扫了她一眼, 周思甜吓得赶紧避开他的目光,心脏咕咚咕咚乱跳,这个简总高冷,目光太犀利,周思甜吓得不敢再看。 简帛砚直达四十层,空中花园里,大灯没开,只打着两个暗黄光的小灯,简帛砚站在花园中央,三年前的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刚刚,他经历由冬到夏,又由夏到冬,反复煎熬,他看见她时,失而复得的惊喜,他还没从过度的兴奋中回过神,她和卫奇就给了他重重地一击,他的心情从高峰跌落低谷,眼睁睁看着她在他面前跟另一个男人亲密无间。 他倚靠在躺椅里,这片星空他这三年看了无数次,几度春秋冬夏,终于等回她,可是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她,她离他那么遥远,就像这片星空,近在咫尺,却触摸不到。 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拨打了这三年来拨打过无数次的那个号码,两声长音过后,竟然接通了,他大脑皮层瞬间亢奋,手机那头没人说话。 第104节 须臾,温浅的声音,娇娇柔柔,“卫奇,你不能喝酒,为什么还喝那么多,再有一次,我不理你了…….” 停了一下,又传来温钱的声音,“你傻笑什么?看着我干嘛!我今晚很生气,你知道吗?”温浅轻轻叹口气,“你喝多了,我跟你说话,你也不知道,我困了,要回房睡了。” 那头手机挂断了,温浅略带撒娇的声音直冲他耳鼓,他浑身如坠入冰窖,手足冰凉,身心备受摧残,直到他听到最后一句,我要回房睡了,如释重负,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慢慢落回胸腔,刚才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竟如身处炼狱般。 温浅手里握着手机,看了一眼,把手机仍在床头柜上,这部手机三年不用,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回到寒城,她今天晚上刚开机。 她拿出现在用的另一部手机,给范小琦挂电话,“温浅,你回来了,我听温薄说了。” “温薄呢?跟你在一起吗?” 温浅想,中午看见这小子,晚上就告诉范小琦了,俩人整天腻在一起。 “温薄回家了,温薄他妈看得紧,你婶想把我们俩分开,不让温薄跟我在一起,说我是狐狸精,把温薄带坏了。” 温浅嗤笑一声,她婶当年也是这么说她的,她婶从来不觉得原因在儿子身上,怪这世间狐狸精太多,她婶做梦也想不到,温薄没了工作,儿子和狐狸精白天能腻在一起。 她还是说正事,“小琦,温薄跟你说了吧!你搬过来了吧!你什么时间搬家,给我打个电话,来拿钥匙,我妈的屋子已经收拾出来了,你直接搬过去就行。” “温浅,房租我该付多少,一分钱不少,不然我不好意思搬住,我知道,你还要供你弟上学。” “你不拿房租心里过意不去,这样,我给你打个折,照现在你住的单间租金打八折。” 租金低廉,范小琦高兴地说;“谢谢你,温浅,明天晚上我和温薄请你吃饭。” “好,我直接把钥匙带过去。” 东川江北和江南一江之隔,仿佛若两个世界,东川江南高楼林立,东川江北一带荒凉,少数的住户,依靠江边扑鱼为生,大片土地荒芜,从前江南和江北交通靠渡船,东川江大桥去年刚刚建成,把江南和江北联系起来,江北以北一带城镇都已经划归寒城市,发展空间和潜力巨大,主要看市政府出台的政策。 世拓集团的一行人同奇想设计人员一起去江北,设计方案敲定,准备破土开工。 简帛砚的车在前,后面跟着集团有关人等,最后是奇想设计的人乘坐两部轿子,浩浩荡荡,朝江北驶去。 四十分钟后,通过跨江大桥,到达江北工程所在地,一行人下车,温浅放眼望去,夏季江北,不似冬季荒芜,空旷的地带野草丛生,远望一片绿色,娱乐王国的工程开始启动,工地上已堆放建材。 简帛砚站在前面,临风而立,高大挺拔,犹如一棵劲松。 温浅想起当年他曾说过的话,‘拉斯维加斯最初四周是被荒凉的沙漠和戈壁所包围的山谷地区,是全美最干旱的城市,缺水,土地贫瘠、没有矿业和重工业,却奇迹般地成为世界最大的赌城………十年之内,我要把东川江北打造成国际化都市。’ 他有雄心壮志,运筹帷幄,他一步步朝着设定的目标迈进。 回程时,简帛砚看着温浅和周思甜,“两位女士坐我的车。” 简帛砚还是简帛砚,他怎么能轻言放弃,不管是事业还是女人。 周思甜扯了扯温浅,“我们坐简总的车。”当着众人的面,温浅不好拒绝,毕竟两家是合作单位。 温浅和周思甜走到简帛砚车旁,温浅刚想拉开车后门,简帛砚已经替她打开副驾驶座位旁的车门,“温设计师请。” 他指名道姓,周思甜不好意思跟温浅抢,坐到后面,温浅犹豫想跟着周思甜坐后座,简帛砚嗤笑一声,“怕?” 温浅坚持坐后座显得有些矫情,她迈步坐上副驾驶座位,简帛砚从车头绕到驾驶位,上车。 温浅正要系安全带,简帛砚探身过来,很自然地帮她系安全带,竟还像以前一样,温浅想拒绝,他身体已倾斜过来,替她系好安全带,身体却没有立刻离开,他近距离看着她,两人脸的距离近到几乎擦上,温浅的身体最大限度朝后倾,他静静地看着她,眼底一片柔色,他像要亲吻她,周思甜坐在后座看着,温浅紧张得身体绷直。 简帛砚缓缓离开她,温浅轻轻地长出了一口气,看内视镜里他在看她,她的脸掉向窗外。 周思甜坐在后座,开始觉得有点遗憾,后来发现这个角度很好,她坐在他身后偷偷看他,而他一点不知道,简总头发乌黑有光泽,干净的白衬衣领,她认识的男人当中,没有一个像前面的男人干净、清爽,他沉默的样子都很有魅力。 一路上,简帛砚不说话,周思甜偷窥他,怡然自得,温浅不想说话,三个人都沉默不语,温浅朝窗外看,车已经上了大桥,江风扑面,江面部分已经干涸,自从入夏以来,寒城干旱少雨,一个月没有下雨,江面瘦了三分之二。 温浅望了望头顶的天空,早起没有太阳,现在乌云慢慢聚拢,天气预报晚间有大雨。 终于到了世拓集团大厦前,世拓集团给奇想设计团队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大厦三十五层。 奇想设计团队现场跟踪工程进度,负责跟施工人员沟通,参与建材的采购等一系列细节问题,工程要几个月的时间,奇想设计的卫奇的助手孙卓公司还有一些事情,吴剑心要跑南方市场,他二人乘飞机先回西部,留下卫奇和温浅、周思甜三个人,周思学室内设计专业毕业,跑跑腿,做些后勤工作,目前温浅带她。 为了工作便利,世拓给三个人配了一部车,方便跑现场,中午世拓集团有员工餐厅,奇想的几个人跟着去员工餐厅吃饭。 范小琦晚上要去旧楼取钥匙,温浅下午忙完,四点多乘公交回旧楼区,楼门前有几个中年妇女,看见温浅,招呼,“姑娘,你回来了。” 这几个中年妇女平常经常跟她妈去买菜,几个人七嘴八舌,一个跟季淑云关系最好的于大娘说:“姑娘,你妈走了,我们觉得很突然,你妈那么好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我这些天做梦还梦见你妈……” 另一个给温浅介绍过对象的王婶,叹气说;“你妈经常提起你,说你孝顺…….” 温浅看见她们,想起她妈,鼻子酸酸的。 沈国安夫妻,安享荣华富贵,却改变了三个女人的命运,温浅的生母、养母和温浅自己, 温浅开门进屋,屋里已经打扫干净,温浅推开窗子通风,她最后感受一下曾经的家,她母亲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她细细体味,恍然若母亲活着时,房间各个角落都是母亲永远忙碌的身影。 夏天的风和煦,温浅靠在床头,晚风微醺,她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以为是范小琦来了,走去开门。 门一开,愣住了,简帛砚站在门外,不用她让,迈步往里走,温浅不躲开,两人要撞上,温浅只好让开道,让他进屋。 简帛砚走进卧室,看见空荡荡屋只,顿感凄凉,侧头看一眼温浅,温浅坐在床边,睡觉刚醒,大眼睛呆滞,没有往日灵动,头发稍许凌乱,他看着她,生出爱怜,极想搂过来,抱在怀里揉搓。 她却不看他,低头看自己脚尖,嗓音略带沙哑,“你来做什么?” 他的目光轻柔抚摸她,从上往下移,看见她一小截细白小腿,白生生的纤足,赤足踩在地板上,想是刚才着急开门,没穿鞋,夏季地板不凉,她发现他的目光盯在她脚上,她穿上拖鞋,拢了拢头发。 他沉默一会,嗓音惯有的低沉,“我看你不在,猜你可能回家了。” 黄昏时分,是最容易引起人回忆,她坐在床边,突然想起几年前的事,那时她妈还在,她跟简帛砚睡在一起,她妈突然来敲门,两人当时惊慌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记忆犹新。 第105节 她抬头,他正望着她,两人目光对上,他好像也想起当年的事,空气中流动着暗昧,她掉过头,淡淡地说了句,“你走吧!” 一句话,瞬间的温情顿时消失,她的冷淡和疏离,刺痛他的心,他唇角抽搐了一下,刚想说什么,这时,有人敲门,温浅走去开门。 这回是范小琦来了,范小琦进门扬声说:“温浅,你等我半天了?走了,我请你吃饭。” 范小琦边说走进屋里,看见简帛砚,刹那有点惊讶,目光在温浅脸上停留,有口无心地说:“简总,你也在,你们和好了?” 温浅恨不得踢她两脚,有没有脑子,“你胡说什么?简总跟我们奇想是合作单位。” 温浅张口一个简总,闭口一个简总,把简帛砚叫得心里抓心挠肝地难受。 简帛砚这几年总找范小琦,范小琦开始因为温浅不搭理她,时间长了,她对简帛砚印象改观,她希望温浅跟简帛砚和好。 范小琦看眼温浅,对简帛砚说:“简总,我要请温浅吃饭,连你也一块请。” 温浅背着简帛砚,狠狠地在她手臂拧了一把,范小琦龇牙咧嘴,不满,“温浅,吃个饭,你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简帛砚看着温浅,“吃顿饭,你不用太介意。” 温浅如果不答应,好像她还很在意他们之间曾经的感情,她不咸不淡地对范小琦说:“你请客,你说了算。” 范小琦朝简帛砚眨眨眼,简帛砚勾唇,朝她点头,表示谢意。 温浅拿出钥匙交给范小琦,“随便住多久都行,房租就是个形式,你有钱给没钱不给。” 范小琦搂住温浅脖子,高兴地说:“温浅,其实你人真的很好,不像别的女孩小气,你不在乎金钱,重情重义。”边说边朝简帛砚看,咳了声,“错过你的人,他不知道你的好。” 傍晚,窗外光线渐暗,简帛砚的眸暗淡下去。 “走吧!”温浅率先往外走,不纠缠这个话题, 三个人走到楼下,范小琦问;“去哪里吃,温浅你说了算。” 温浅指了指对面小饭馆,“还是那家小饭馆,以前我们经常去。” 小饭馆的老板娘是个爱说话的人,范小琦是个自来熟,老板娘看见范小琦,热情地说:“小范姑娘,你男朋友今天没来?” “他今天有事。” 饭馆桌子小,一张方桌坐四个人,范小琦跟温浅坐一头,简帛砚身材高大,自己坐一头,不显宽敞。 老板娘看看温浅,又看看简帛砚,问:“这个小伙子是你男朋友?” “不是,同事。”温浅急忙说,怕范小琦嘴快,又说什么语惊四座的话。 简帛砚盯着她,黑眸似乎一丝嘲讽,意思是你用得着处处跟我划清界限吗?连曾经的关系都否定了。 老板娘拿过菜单,范小琦推给简帛砚,“点菜。” 简帛砚推给温浅,不说什么,意思是让温浅点,温浅没什么心思吃,胡乱指着,“我来一盘水芹菜馅水饺。” 她妈活着的时候,经常包水芹菜和白菜馅水饺。 老板娘笑呵呵地说;“姑娘每次来不是吃鱼肉韭黄馅水饺?” 喜欢八卦的女人,有超强的记忆力。 范小琦没心没肺地附和,“是呀!温浅,你每次跟我出来吃饭,都点鱼肉韭黄馅水饺。” 温浅横了一眼范小琦,心说你不说话能憋死,没好气地说:“我口味变了。” “我来一盘鱼肉韭黄馅水饺。” 简帛砚接过话头说。 范小琦偏头瞅瞅温浅,笑得不怀好意。 温浅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胳膊肘往外拐,简帛砚给你多少好处,范小琦又瞅瞅简帛砚,抿嘴笑。 范小琦点了四个菜,三盘饺子,三个人坐着,简帛坐温浅对面,看着温浅不说话,温浅坐里面,范小琦坐外面,温浅想避开他的目光,没地方看,只好佯作看墙上的宣传单,小饭馆主营面食,各种面,墙上宣传单图片,温浅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范小琦看俩人都不说话,她一个人顶仨,叽叽呱呱说个没完,倒也没冷场,就是两人都没听。 小店客人不多,只有两桌人,一会菜上来,水饺端上来,免去三个人相处的尴尬。 温浅饿了,吃了大半盘水饺,余光扫见对面简帛砚没怎么动筷,心想,像他这种人,皇庭大酒店都吃腻了,这种街边小店大概平常不来。 简帛砚夹了一个鱼肉韭黄馅水饺放到她碟子里,也没说话。 温浅手机微信提示,温浅拿出手机,一看是卫奇在微信里通知她:我们已搬到皇庭大酒店,你回来直接过来。 不消说,又是简帛砚安排的。 温浅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先走了。” 她说完,站起来,从范小琦椅子背后绕过去,径直往门口走。 简帛砚预料到她要走,随便掏出两张百元票,放在桌上,追了出去,范小琦在身后喊:“钱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两人已经一先一后出门了。 温浅上道招手,拦住一辆计程车,简帛砚跑到跟前,她已经拉开门上了计程车。 温浅坐上车,告诉司机,“皇庭大酒店。” 奇想设计的三个人行李已拿到皇庭大酒店,计程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温浅无意中看了一眼旁边车辆,简帛砚坐在旁边车里接电话,大概公司有什么急事,等红灯过了,他朝另外一条路驶去。 计程车到了皇庭大酒店,温浅下车,付了车钱,天空飘落零星几个雨点,掉在温浅头顶,干旱许久,终于看见雨星了,温浅朝后看看,没看见简帛砚的车。 第106节 温浅进了皇庭酒店的大门,前台小姐认识她,微笑地招呼一声,“温小姐,这是你房间的房卡。” 前台小姐边说,拿出一张房卡,温浅看一眼,酒店四十层,正是她原来住过的房间,问;“我们另外两个同事也住在这层吗?” 前台小姐微笑说:“你们另外两个同事住在三十九层,三十九层的房间满了,只好安排温小姐住四十层。” 温浅说;“我们另外一位女同事跟我一起住四十层可以吗?” 前台小姐歉意地说:“对不起,温小姐,四十层都是简总的私人房间,外人不允许住。” 服务人员的意思是她不是外人,温浅拿过门卡,朝专用电梯走过去。 开门,走进房间,房间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没变,连她住时的床单还是原来的,房间保持原样。 温浅在房间各处看看,时间还早,她信步走出房间,来到楼顶空中花园,空中花园的玻璃罩合上,这时,外面的小雨变成中雨,温浅抬头看,雨水顺着玻璃罩淌成水流,透过雨水的空隙,她看天空黑云压顶,看来今晚必有一场大雨。 温浅回到房间,泡了一个澡,从浴室走出来,吹干头发,关上电视和屋里的灯。 她躺在床上,在旧楼已经睡了一觉,不困,侧耳倾听,走廊有熟悉的脚步声,四十层没人上来,除了简帛砚,简帛砚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下,才离开。 温浅坐在黑暗里,还剩三天,沈茜和简帛砚订婚仪式,她粉色的樱唇溢出薄凉的笑容。 她耐心等待,听窗外暴雨倾盆,突然,天空像裂开,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炸雷,温浅耳朵特别灵敏,在这暴雨和雷声中,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朝她房间门口走来。 待脚步声停在门口,又一声响雷,温浅‘啊’第一声尖叫,伴随她尖叫声,一个人影冲进房间,冲到床前,温浅捂住耳朵兀自尖叫,简帛砚一把抱住她,把她搂入自己怀中,温浅的身体轻微抖动。简帛砚低声哄道;“不怕,有我在。” 温浅窝在他胸前,睁着眼睛,眸光冷冷的。 51.第51章 这时,走廊里一阵急促的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卫奇的声音喊:“温浅、温浅。” 温浅好像一下清醒过来, 一把推开简帛砚, 开了床头灯,卫奇跑了进来,“温浅。” 他冲到卧室门口, 看见简帛砚愣住,“简总。” 温浅低柔地叫了声,“卫奇。” 卫奇快步走到床边, 关切地问:“温浅,你没事吧?” 简帛砚坐在左侧床边,卫奇走到另一侧床边坐下,温浅朝卫奇委屈地说;“卫奇,刚才雷声好大,我睡觉吓醒了, 我又做了那个噩梦。” 温浅的语气似少女撒娇,只有跟自己很亲密的人才有的语气,这种跟白日那个乐观自信不一样的温浅, 只有在夜晚, 在宠溺他的男人面前才暴露出的软弱,这些曾经只对简帛砚一个人的真实,如今对着另一个男人,简帛砚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怕,没事,这幢大楼装有避雷针,很安全。” 卫奇安抚着温浅,他的声音极温柔,听着心里妥帖。 温浅小声说;“我没事了,你们回去吧!”侧过身,对简帛砚说;“打扰简总。” 称呼卫奇叫名字,称呼自己叫简总,真拎得清远近亲疏 卫奇出门时,不放心地嘱咐,“你要害怕,我在门外守着,你害怕就叫我一声。” 温浅软软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听到简帛砚耳中,异常刺耳,嫉妒啃噬着他的心,尽管他知道他没资格埋怨温浅,怪自己当初没有珍惜,没有好好把握,他太笃定,太过于自负了,温浅当初走投无路,才选择离开,她当时的绝望,他后来体会了。 像温浅这样优秀的女孩子,还能没有优秀的男人喜欢吗?卫奇是国内外知名的设计师,年轻有为,又有男人的担当,最主要是卫奇对温浅宠溺,像对待小女孩,温浅才能毫无顾忌的撒娇。 两个男人走出门外,却都不肯走,站在走廊尽头窗边抽烟,雨慢慢小了,走廊窗户开了半扇,清凉的空气飘进来,简帛砚火烧火燎的心,慢慢地平静,半天,他开口问:“温浅离开寒城后,去了你的公司。” “没有,我刚认识她一年多,之前两年,她打过很多工,非常拼命,她的亲人都需要她养,她是我见过最坚韧的女孩,认识她以后,我公司缺人手,她自愿帮我忙,后来,她做了我的助理,她跟我说过你们之间的感情,我承认这样努力的女孩挺打动我的。” 卫奇说的全是实话,也是心里话。 简帛砚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胸口闷得很难受,他重重地吞吐,可以想象她离开后吃了多少苦,她一个女孩子,人生地疏,可是离开时,她什么都没拿走,她只拿走了自己带来的衣物,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走廊里两个男人,屋里,温浅也睡不着,三年前的情景历历在目。 医院妇产科肃静的走廊里,护士高喊:“温浅。” 温浅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给简帛砚拨打电话,简帛砚当时说的话至今言犹在耳,“温浅,你想逼我娶你……”. 她当时气得浑身颤抖,他的声音像针刺她浑身每一根神经,她挂断电话,她温浅竟然有一天逼着一个男人娶她,何时落到这种可悲的地步,现在他即便想结婚,她也不想嫁了。 他被逼无奈答应跟她结婚,两人这间有了芥蒂,她几乎可以想象他眼里的轻视,卑微的乞求她温浅不愿意,也不屑做。 但是真正躺在手术台上,她看着周围雪白一片,冰凉的金属器介,她心里的恐惧一点点增加,她已经下了决心,这一刻开始动摇,胎儿也有生命,她的轻率和不负责任,扼杀了还没有出生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 最后一刻,她改变了主意,她喜欢孩子,想要这个孩子,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她离开寒城,她跟徐晚晴联系好,只身去徐晚晴的家乡,西部的一个城市。 八个月后,她在西部的b市产下一个男孩,取名叫简聪,徐晚晴给了她不少帮助,简聪给她的生活带来无穷的快乐,孩子使她更坚强,因为有一个弱小的人儿需要她的保护。 想起儿子,温浅露出笑容,简聪三岁上幼儿园,温浅每天忙,经常是最后一个到幼儿园接儿子,简聪开始很不满意,后来慢慢习惯了。 简聪是男孩子,很淘气,温浅总告诉他,在幼儿园对小朋友要团结友爱,不久,温浅每次接他,一路他都提一个叫卫颖的小女孩,温浅笑着问:“你跟卫颖是好朋友?” 简聪重重地点点头,“是,我跟卫颖是好朋友,卫颖叫我去她家里玩,可以吗?妈妈。” 温浅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毕竟小孩子淘气,尤其简聪年纪小,活泼好动,温浅不想简聪失望,和颜悦色地说;“等妈妈休息时,你请卫颖到家里玩,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没过几天,温浅跑一个单,那个雇主很难缠,温浅耽搁了接孩子时间,幼儿园老师六点下班,温浅六点半才赶去幼儿园,温浅怕老师不高兴,耽误老师下班时间。 温浅跑到幼儿园时,每天熙熙攘攘围着等待的家长走没了,幼儿园门口冷冷清清的,显然孩子都接走了。 温浅跑进幼儿园大门,看空荡荡的院子,剩下两个小朋友在滑梯上下玩,滑梯下站着一个年轻男人,那个男人站在滑梯下面,接住滑下来的简聪。 第107节 在滑梯玩耍的两个孩子,是简聪和卫颖,而带孩子玩的男人是卫颖的爸爸卫奇,温浅没见过卫奇,只知道卫颖的爸爸很忙,卫颖每天都是保姆接送。 温浅由此认识了卫奇,卫颖的妈妈在卫颖一岁时死了,卫颖从小是保姆带,卫奇工作忙,温浅当时在一家室内设计工作室挂名,每单活按比例分成,她业余时间接些私活,比刚来b市时经济状况好了很多,偶尔,卫家的保姆有事请假,她帮着带卫颖。 卫奇没有时间接孩子,或者不在本市,赶上卫家保姆有事,温浅同时接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要好,大人一来二去熟悉了,卫奇工作室不接的小活介绍给温浅,温浅做事极认真,女性的细腻,又擅长跟客户沟通,客户对她的设计和敬业都非常满意。 卫奇公司的一个助理辞职,卫奇一时没合适人选,温浅出于朋友关系,帮了他一段时间,卫奇对她很中意,聘她当了助理。 温浅想着想着,幸福地笑了,想起刚到西部时,她挺着大肚子到处找活干,现在她在b市室内设计这行业已经小有名气,她可以独立抚养儿子,而且能提供他好的教育和生活。 昨晚这场大雨,是入夏以后最大的一场雨,早起,温浅拉开窗帘,雨过天晴,温浅走出房间时,看见简帛砚站在走廊一侧的窗户旁,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大概昨晚没睡好。 温浅暗想,他不会一整晚都守在这里,心稍稍软了那么一下,想要叫简总,没叫出口,只说了一个字,“早!” 他望向她,她就像夏季清晨的露珠一样剔透澄净,他一扫昨晚缺觉的疲惫,说了声,“早!” 嗓音却因为一晚没睡变得沙哑,低暗。 她看他朝她走过来,念在他昨晚守在自己门外,没忍心不搭理他,说了句,“我去三十九层吃早餐,跟卫奇和小周一块吃。” 他没奢望她还能像以前一样,两个人甜甜蜜蜜地一起同进同出,他答了一声,“好。” 随着她往三十九层走,四十层下一层,拐弯到三十九层,温浅不愿乘电梯,从楼梯走下去,简帛砚跟在她身后下楼。 温浅走进餐厅,看见卫奇和周思甜端着盘子,在餐厅中央夹菜。 周思甜的目光越过温浅,投到她身后的简帛砚身上,卫奇礼貌地说了声,“简总早!” 自助早餐,早餐丰盛,卫奇选好早餐,端着放到桌上,帮温浅盛了一碗奶,又帮着温浅拿个煮鸡蛋,他对温浅吃什么似乎很了解,两人无论生活和工作默契程度都很高。 简帛砚心里极不舒服,又不能怎么样,温浅离开的三年,有一年多时间跟卫奇共事,他嫉妒卫奇的同时,不得不承认,温浅遇到卫奇是她的幸运,温浅在卫奇的设计公司工作,生活得以稳定,卫奇对温浅而言,生活中不可或缺,自己无法取代,他苦涩地想。 四个人坐一张桌,卫奇跟简帛砚坐一侧,温浅跟周思甜坐一侧,不知道是不是简帛砚有意,他正好对着温浅对坐。 温浅拿勺喝红枣枸杞小米粥,卫奇斜着伸过手臂,很自然地拿过温浅盘子里的鸡蛋,替她剥鸡蛋皮,周思甜撇了一下嘴,“头,我这个鸡蛋你也代劳剥了皮,我最不喜欢剥鸡蛋皮,一块块皮粘着费事。” 卫奇剥好的鸡蛋放到温浅碟子里,对周思甜说;“大小姐,鸡蛋皮自己剥,多大了,还要人侍候。” 周思甜噘嘴,“你替温姐剥鸡蛋皮,难道温姐年纪小?” 卫奇瞪了她一眼,“真不懂事。” 她身边那个替她剥鸡蛋皮的已经不是自己了,简帛砚喝口粥,发苦。 周思甜偷瞄着对面的简帛砚,简帛砚没打领带,白衬衣领口扣子没系,袖口挽了两折,手腕戴着一块贵重的名表,玫瑰金表壳,蓝宝石玻璃表镜,磨砂银表盘,线条流畅简约大气,他优雅绅士,举手投足散发着男性的魅力。 吃完早餐,简帛砚拿雪白的纸手帕擦手,看着温浅说,“我顺道送你。” 四个人都是去世拓集团大厦,温浅平淡地说了句,“简总要是每天把我们捎过去,不用专门配部车。” “我今天开的这部车从来只载一个人,温设计师明白的。” 他暗昧地看了她一眼,走去盥洗间洗手,温浅脸红了,她们曾经的第一次发生在车里,他说过从那以后,他的车不载任何人。 温浅囧迫地站了片刻,有洁癖的人,还是忍不住走去盥洗间洗手,周思甜为了窥视简帛砚,跟着过去,卫奇也去洗手,上卫生间。 简帛砚刚才看见她脸红,似乎心情很好,等温浅和周思甜走过去,温浅隔着一个水盆洗手,周思甜挨着简帛砚的洗手盘洗手,简帛砚跟周思甜说了句,“小周到北方还习惯吗?” 周思甜受宠若惊,急忙说:“习惯,简总招待太好了,五星级大酒店,吃得好,住的舒服。” 简帛砚看着温浅,问:“温设计师吃住还习惯吗?” 温浅没法回答了,她含糊地‘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最终温浅跟卫奇和周思甜坐集团配的车。 世拓集团有个海外项目,简帛砚跟德国客人见面,中午休息时,他让秘书关宁去餐厅打饭送到他办公室,世拓集团大厦整个三十六层,都是简帛砚的私人办公地点,他吃完午饭,到休息室睡午觉。 睡一觉醒了,他用冷水洗脸,人精神了,下午又主持召开公司内部一个会议,散会后,从会议室回来,简帛砚路过秘书办公的地方,问关宁,“三点以后还有什么安排?” 关宁看看总经理一日工作安排表,说:“三点以后没事。” 简帛砚边往办公室走,边说:“叫温设计师上来,再给我演示一下设计方案。” “是,总经理。” 关宁答应,心想,利用工作之便,温浅一回来把简总的魂勾去了。 关宁下一层楼,到集团给奇想设计安排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卫奇说了声,“请进。” 屋里只有卫奇和温浅,关宁心里腹诽,温浅把两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她保持得体的职业微笑,“温设计师,总经理请你去把江北剧院设计方案再演示一遍。” 温浅瞅瞅卫奇,卫奇鼓励地朝她点点头,温浅提着手提电脑去简帛砚办公室。 温浅迈步进总经理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后坐着简帛砚,屋里没有别人,关宁从外把门带上。 简帛言站起身,“过来,你坐在这里演示。” 他把转椅让开来,温浅稍事犹豫走过去,绕到办公桌后,把电脑放到办公桌上,坐在简帛砚方才坐的老板椅里。 简帛砚站在她的身后,温浅开始演示江北剧院的设计案,其实,她前天已经演示过了,温浅本着职业操守,认真地给他又重头一丝不苟地演示。 简帛砚开始站在她身后看着,不知何时双手撑在老板椅扶手两侧,俯身,他高大的身躯几乎整个把温浅罩住,温浅闻到男人熟悉的气息,他清浅的呼吸从她头顶拂过。 一会,简帛砚似乎认真看电脑里的设计图,贴在她耳边,呼吸吹拂在她耳中,温浅半边脸红了,胸脯一起一伏,简帛砚的脸偏向她,唇几乎贴着一侧脸颊,身体靠近,温浅甚至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温浅极力保持声音平稳,可还是有一丝颤抖。 简帛砚看着她脸红到耳根,呼吸不平稳,撑在椅子扶手两侧的手攥紧,太过用力,骨节发白,他露出的一截手臂,青筋凸起,他几乎想不顾一切把她禁锢在怀里。 这时,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简帛砚随口说了句,“请进。” 他还保持这个姿势没动,温浅身体往前挪了挪,前方是办公桌,空间有限。 第108节 温浅尽量忽略外在因素的影响,认认真真地演示设计图,各个部分细节,每次她即使面对一个客户,她同样认真,她把简帛砚当成一个客户,想象成一个服务对象,用自己最完美的表现,达到每个客户满意。 她精力集中在电脑上,简帛砚的精力集中在她身上,两人忽视进门的人。 进屋的人脚步很轻,步履优雅,不疾不徐,走到办公桌前,她温柔地唤了一声,“帛砚。” 温浅这才抬起头,沈茜站在面前,温浅看着这张美丽的脸,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另一个女人的面容,母女俩的长相有七八分相像。 如此相似的两张面孔,温浅说不出的厌恶,对沈家的人的厌恶。 简帛砚看了她一眼,随意说:“你怎么来了?” 沈茜深情地望着简帛砚,“帛砚,你忘了后天是我们的订婚仪式,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看请客的名单,落下什么重要的人,我没想到的。” 显然,沈茜看见温浅,故意这样说。 简帛砚没抬头,“你自己看着办。” 沈茜有些尴尬,想走,放任这两个人在一起,她不放心,不走,站在哪里没人理她,简帛砚看都不看她,她又挂不住脸。 她站在那里没动,简帛砚抬头,平淡地说了句,“我不送你了。” 沈茜赶紧抓住简帛砚抬头功夫,忙说:“帛砚,我没开车,司机把车开走了。” 回回见简帛砚她都不开车,好让简帛砚送自己,制造一个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简帛砚只看了她一眼,就又低下头,随意地说:“告诉关秘书,让司机送你。” 简帛砚下了逐客令,沈茜再没眼色,也不能继续坚持留下,那样太不顾脸面了。 她温柔的声音,没有一丝不满,“帛砚,我走了。” 沈茜泱泱地走到门口,想回头看,强忍住没回头。 听见一声关门的声音,温浅正好演示完,合上电脑,轻轻地说了一声,“简总,我可以走了吗?” “看着我。” 简帛砚身体前倾,手指勾起她下颚,对上的她的眼睛,一双黑曜石般发亮的眸盯着她,温浅瞬间迷惑几乎被它吸进去,这一刻告诫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她平静地看着他,淡淡的说了句,“恭喜简总。” 他的手指捏得她下颚生疼,她蹙眉,他缓缓地放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很快被一团墨色覆盖。 他直起身,温浅站了起来,“简总有什么疑问,我们可以再沟通。“” 简帛砚看着那个袅娜的身影走出门,办公室的门合上,他走到她刚才坐过的椅子坐下,空气里留着淡淡的青草香,她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他只要面对她,就变得沉不住气,一句话差点说出口。 温浅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思忖,沈茜进门时,简帛砚跟自己的姿势很暗昧,简帛砚丝毫没在意,沈茜却没有一点嫉妒,沈茜城府深,很不简单,像她母亲孙洁。 温浅回到办公室,卫奇从电脑上抬起头,温浅朝他点点头,两人没说一句话,心知肚明。 傍晚,温浅走出世拓集团大厦,站到道边招手,一辆计程车停在她面前,温浅上车,说了地址。 这仅仅是个开始。 52.第52章 温浅到了老地方, 罗勇正在咖啡馆等她, 温浅点了一杯咖啡, 罗勇已经喝了两杯水, 温浅问;“有新线索了,沈家的保姆找到了?” 罗勇摇头,“沈家的保姆现在还没找到,不过有新消息,沈夫人王慧死前,据说现在的沈夫人孙洁曾经去学校找过她, 也许是知道了丈夫有外遇, 又丢失女儿, 双重打击,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果然不出所料,沈夫人的死跟孙洁有关系,温浅咬唇, 下唇咬得发白,她没见过生母, 从前根本不知道, 一旦知道真相,母女血脉相连,生母的遭遇她怎能不心痛。 罗勇看看她,同情的眼神,继续说:“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几乎查不到什么资料,按理说一个儿童丢失案,社会各界应该很轰动,尤其沈国安事业成功,在寒城也算是个名人,这一点我觉得很奇怪。” 她生母的死,直接原因是由孙洁造成的,但是她那个亲生父亲沈国安是造成她生母不幸的根源,不管沈国安知不知情,沈国安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女儿丢失后,温浅怀疑他根本没有真正找过她,极有可能她丢失案最后被沈国安刻意掩盖。 罗勇沉默,他注视着对面温浅,其实这个打击对任何人来说都很难接受,她的身世挺凄惨的。 温浅看着窗外,安然的车停在对面,朝咖啡馆走来。 温浅掉过头,从包里取出一捆钱,推过去,“沈家保姆,你接着查下去,有线索通知我。” 正巧安然进来,看见她给罗勇钱的一幕,罗勇收起来桌上的钱,“我先走了。” 看着走过来的安然,“你陪陪温小姐。” 安然看着罗勇走出去的背影,问:“私家侦探费用很高,你要查保姆又不在本地,你的钱够吗?不够我这里有,你先拿去用。” 温浅感激地看着她,“不用,我从卫奇哪里提前支取薪水。” 安然由衷地说;“卫奇真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出了这么个差头,你跟卫奇是很好的一对,两个孩子相处融洽,幸福的一家四口。” 如果不是知道她身世之谜,处理完母亲丧事,她就回西部,这里没什么亲人,没什么可留恋的,也许她永远不回来了,那个男人将藏在她心底最深处。 温浅跟安然从咖啡馆走出来,朝安然停车的地方走过去,温浅看见一个男人站在车旁,她惊讶地看看安然,那个人不是安然前男友罗远生,安然因为他寻死,安然脱离危险后,他来过两次,后来没再来过,安然让父母接走了。 安然说;“温浅,你去车里等我。” 罗远生看见安然瞬间眼里一丝惊喜,三年没见,温浅看罗远生变化很大,从前风流倜傥,现在看上去很沧桑,人仿佛老了十岁,想来这几年过得不甚如意。 温浅担心地看着安然,安然的情绪没什么波澜,平平静静,经历过生死安然超脱许多,不像过去执着纠结一段感情,走不出来。 温浅坐在车里,看见罗远生和安然站在街心花园说话,罗远生正对着她,似乎情绪有些激动,说着什么,安然的表情她这个角度看不见,温浅大概可以想象出,安然的态度,她这次回来见到安然后,安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感情太直白,太用力,全部用光了,曾经沧海。 两人说了大约有十五分钟,安然朝车子走来,罗远生站在原地,望着她。 第109节 安然上车,把车开走,车子转弯时,温浅回头看一眼,罗远生还站在原地。 三年之间,能发生很多事,温浅担心地问;“罗远生找你是想回头吗?” 安然面色一片平静,“罗远生当初因为女儿的病,选择跟妻子共同生活,照顾女儿,也许是他妻子不堪整日面对生病的女儿的痛苦折磨,跟以前的情人又在一起了,扔下女儿,两人出国了,罗远生工作忙,把女儿交给他母亲照顾,她妻子提出离婚,他们协议离婚了,然后,他妻子跟旧情人结婚了,旧情人也算痴情种,等了他妻子许多年。” 命运开了个多大的玩笑,温浅问;“罗远生来求你原谅,重归于好?” “是,我们分手后一年,他拿着离婚证来找我,求我原谅,他跟妻子离婚,她妻子出国跟别人结婚,扔下女儿,接二连三的事,他工作因此受影响,事业很不顺,他希望我们能回到从前的状态。” 车开到安然住的小区,温浅问;“你没答应?” 安然把车开进车库,停车,“那段感情早就不剩什么,没有必要拾起来,我现在一个生活挺好。” 两人边说走进楼里。 皇庭酒店三十九层餐厅里,卫奇跟周思甜坐一张桌吃饭,简帛砚四处找寻,没看见温浅,他端着盘子走到卫奇身旁坐下,周思甜盯着面对的男人,看呆了,忘了吃饭。 简帛砚一直没说话,直到吃完,问了一句,“温浅去哪里了?” 卫奇道:“有点私事。” 皇庭酒店四十层长长的走廊,简帛砚斜倚温浅房间对面的墙壁,手机的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那个人还没有回来,他不免胡思乱想起来,最坏的结果,她突然离开了,这次如果她再走,也许永远见不到了,刚一想,他冒出一身冷汗,哪怕有一点这种可能,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结果。 他抱着侥幸的心里,拨打温浅从前的手机号,手机关机,恐惧爬上他的心头,搅得他不得安宁,他换了她现在手机号,她现在用的手机号很容易问到,她跟世拓有业务往来,为了便于联系,底下人问了她手机号。 他拨打过去,还是关机,心底的不安加剧,他实在没有耐心等下去,下到三十九层,来到卫奇的房间,敲了几下门,卫奇开门,卫奇已经换上睡衣,准备休息,看见他并不奇怪,“你想问什么?” 开门见山,他不兜圈子了,“温浅走了吗?” 他问完这句话,握拳的手心攥出汗,唇紧抿,唇线很深的纹路。 卫奇倒是云淡风轻,“她的事你还是自己问她,我不方便告诉你。” 卫奇看着简帛砚离开的背影,扶额,如果温浅愿意由他来照顾,他立刻放弃世拓这个案子,带着她离开,过他们幸福的日子,他宁可包赔所有损失,也要解除这个合同。 第二天,温浅没在世拓集团出现,世拓集团给奇想的办公室里就卫奇和小周姑娘,中午卫奇去工地没回来,周思甜独自一个人到员工食堂用餐,她端着饭盒找了个空座坐下,刚吃了一口饭,一个人影坐在她对面。 周思甜抬头,惊得勺子差点掉在饭盒里,简帛砚端着盘子坐在她面对,面色很温和,不像每次见面眉目冷清,周思甜紧张过度,磕磕巴巴地叫了一声,“简……简总。” 她脸通红,莫名地紧张。 她的慌乱和无措,简帛砚自然看在眼里,朝她笑了一下,这一笑,周思甜觉得窗子照入的阳光明亮了,简总笑容太迷人,把她的魂都勾了去。 周思甜痴痴地看着他,简帛砚没理会这个单纯的姑娘看他的痴迷的眼神,和气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同事呢?” 周思甜半天才反应过来,对面这个出色的男人是跟她说话,结结巴巴地答,“卫….去工地…..温浅……”她停顿了一下,简帛砚盯着她的脸,她一紧张一下又结巴了,“温……姐……我不知道。” 简帛砚很失望,不过这一次他没像上次温浅走后,彻底绝望,温浅没离开卫奇,他看卫奇的神情,波澜不惊,就知道卫奇知道温浅去了哪里,三年前她离开,他一点线索都没有,她平地里消失,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她要想躲开他,全国这么大,他去哪里找。 夜深,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起来,喝了一整瓶的酒,喝得七八分的醉意,头晕沉沉,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拿出备用房卡,开了她房间的门,走进她的房间,意外地发现她的衣物仍留在衣柜里,心头狂喜,她没有离开,也许她只是有点事,短暂离开两天而已。 他躺在她曾经睡过的床上,枕头上残留着淡淡的清香,他心旷神怡,拉上被子,被子柔软温暖,留有她的味道,他睡着了,睡得很沉很香。 周六,皇庭酒店三十八层,寒城的政界商界有头脸的人物悉数到场,简家和沈家联姻,可谓强强联手,未来在各个领域地产界,商界,甚至海外的投资,势头无人可挡。 简沈两家的人也早到了现场,迎客,今天的主角沈茜已打扮好了,众人翘首以盼,男主角迟迟不见人影。 沈茜穿着白纱礼服,美得像童话里的公主,母亲孙洁急匆匆地进门,伏在她耳边小声问;“帛砚怎么还不来?客人已经到齐了。” 订婚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沈茜想起那日在简帛砚办公室,简帛砚跟温浅两人间的暗昧,有不祥的预感。 客房里,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嗡地响,窗帘缝隙照进来的阳光刺眼,他用手背挡住眼睛,透过指缝,看天已经大亮了,发现床头柜上手机来电。 有十几个电话,他翻看了一下,有父亲打来的电话,还有沈茜的电话,七七八八助理,秘书一干人等,今天是他和沈茜的订婚典礼,他恍恍惚惚想起自己昨晚喝多了,睡到温浅的房里,酒店的服务员肯定去敲他房门,没想到他睡在温浅的房间。 手机屏亮了,又一个电话进来,他接通,沈茜的温柔的声音里有几分焦急,“帛砚,你在哪里?你忘了我们今天订婚吗?客人都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帛砚你快来呀!” 静了一会,简帛砚低低沉沉的声,“沈茜,我们订婚典礼取消,对不起,我利用了你,我感到很抱歉。” 沈茜焦急的叫了声,“帛砚…….” 简帛砚挂断电话,对沈茜他深感内疚。 又一个电话进来,皇庭大酒店的大堂经理,“简总,三十九层发生点意外,卫设计师向他的助理求婚,围观许多人。” 简帛砚一下跳了起来,急问;“你说卫设计师向温浅求婚?” “是的,简总,照您的吩咐,我一直留意卫设计师和温小姐的动向。” 酒店三十九层大厅里,正上演一场浪漫的求婚,卫奇捧着一大捧玫瑰花,站在温浅对面跟温浅表白,围观的有酒店服务员,清扫,就连后厨的人都跑出来看,大多数人认识温浅。 卫奇对着温浅稍微有些紧张,平常他温文尔雅,待人谦和,表白时态度真诚严肃,音质清亮,“温浅,如果你给我这个荣幸,让我照顾你,你的未来由我负责,温浅,嫁给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我发誓,一辈子呵护你,爱你,直到我生命的终止…….” 经典镜头电影切换,卫奇单膝跪下,“嫁给我!” 温浅起初低着头,当她抬起头的时候,热泪盈眶,简帛砚冲进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卫奇单膝跪地,温浅感动地泫然欲泣。 简帛砚分开人群,跨步上前,一把扯住温浅的手,拖着她朝外走,温浅试图反抗,低低地叫了声,“帛砚。” 简帛砚没有理会,这突然出现的状态,众人猝不及防,今天是简总跟沈小姐在底下一层,三十八层订婚典礼。 温浅想挣脱,简帛砚力气大,不由分说,一路拖着她,走出大厅,穿过走廊,走进直达电梯,当电梯门合上,温浅刚叫了一声,“帛砚,你……..” 下面的话被一双温润的唇堵在口中,温浅被推靠在身后不锈钢玻璃墙壁,后背的冰凉,贴着她身前的那具男性身躯的灼热,冷热交织,口中的空气被抽离,她的抗拒慢慢无力,垂下手臂。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电梯门打开,他才离开她的身体,扯着她往外走,走到他的车旁,他打开门,把她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上车,车子快速驶离地下停车场。 第110节 温浅侧头望着他,些微恼怒,嗔怪道:“帛砚,你这是干什么?” 简帛砚也不说话,车子渐渐驶离市中心,开到东川江边大桥下,停住,他的手机一个劲地响,简帛砚看也没看,直接关机。 温浅淡然一笑,“你快回去吧!你未婚妻在等你,举行订婚典礼。” 简帛砚转身,粗鲁地把她扯过来,紧紧地抱住,贴在她耳边说:“我就想跟你订婚,不,结婚。” 温浅微微挣扎,“我当不起你这个玩笑。” 他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温柔的声音哄着她,“这不是玩笑,我不娶你,你随时都可能走掉,嫁给别人,我要拴住你,用婚姻牢牢地拴住你。” 他喃喃在她耳边絮语,“我以为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可是我遇见了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婚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你想要,我们结婚。” 她的心酸酸涩涩的难受,这句话说晚了,三年前,他们最好的时候,她渴望成为他最美丽的新娘,经过许许多多的波折,她们的爱情还像最初纯洁了吗?她不知道他变了没有,温浅知道,自己已然改变,她回到寒城,不是跟他重叙旧情,鸳梦重温,她的动机并不纯粹。 他感觉出她的犹豫,低声下气地,“对不起,我伤害了你,我错了,原谅我,孩子我们还会有。” 他不等她回答,覆上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与她深深缠吻,她只觉得全身酥软,依偎在他胸前,他的嗓音暗哑,带着无法掩饰的,压抑的**味道,“我们回公寓或别墅好吗?我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 理智慢慢回来,她摇晃着头,稍稍离开他身体,“我......”她喘息着,“我们分开三年,我不确定能不能回到当初…….” 他用手撩起她落下的秀发,“我给你时间,我等你。” “如果我一直不回来,你会跟沈茜结婚?” 她不是不在乎,不在乎她就不会纠结这个问题。 他亲了她一下,“不,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除了你。” “你跟沈茜都要订婚了?”她发现自己很介意,他一连在她唇上啜了几口,“订婚是假的,沈茜提出的,我并没同意,后来你回来了,我想刺激你,让你回到我身边。” 他恨恨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一刺激,你差点答应卫奇的求婚,她疼得直抽气,她添了一下唇,咸丝丝的,唇让他咬破了,出血了,他含住她的唇,血被他吃干净。 “我们要去哪里?” 他低迷的声音很性感,在她耳畔,充满诱惑。 “我想去一个没人认识到地方。” 她软软的呢喃。 “去哪里?”他宠溺地说 “海岛,就我们两个人。” “我有一艘快艇,你敢坐吗?” “我要像普通情侣一样出游。” 简帛言拍拍她脸颊,“听你的。” 温浅暗想,沈家女儿的未婚夫跟别的女人失踪两天,沈家就会成为寒城人的笑柄,沈茜提出假订婚,这是女人的小伎俩,想假戏真做,现在如意算盘落空,沈家母女现在大概很难受,很丢脸。 简帛砚苦等三年,等回温浅,并从卫奇手里夺回温浅,意外失而复得,格外珍惜,恨不得把温浅捧在手心里,只要她高兴,他怎么都行,至于沈茜,沈家和简家的脸面,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 他开车往码头,到了码头,两人下车,通往所有岛屿都在码头乘船,大海中散布不少零星小岛屿,两人随意买了一趟船票,夏季游客很多,这艘船中等船。 温浅跟简帛砚上船后,去甲板上,简帛砚搂着温浅站在船头一侧靠着栏杆,船行驶中,浪花飞溅,带来一片清凉。 甲板上有外地拍照的游客,温浅身旁不时有游客照相,她的秀发被海风吹起,她侧头捋了一下秀发,闪光灯一闪,她把头上太阳镜放下,温浅看看左右,这功夫刚下去一个拍照的姑娘,空挡,还没有人上来抢占地形,那个拍照的人明显是在拍她跟简帛砚。 温浅故意倚在简帛砚身上,把头搭在他肩头,简帛砚替她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秀发,简帛砚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她身上,没有注意有人偷拍,温浅余光瞥见光又闪了几下,她一直没让偷拍的人照到正脸,她不想全寒城人都认识她,她不能靠炒作绯闻出名,她不想转投影视圈。 温浅估计两天后两人回去,街头小报刊登一对情侣的照片,本来简帛砚订婚典礼取消,够轰动的,订婚典礼当天简家大少,带着一女伴出游,这个新闻够刺激沈家。 下船后,二人上了阳光大酒店的接站车,温浅瞄着身后拍照的男子也跟着上车,温浅上车没摘下太阳镜, 那个男人坐在他们对面,错后一个座位,温浅的头搭在简帛砚身上,像是跟简帛砚撒娇,柔软的小手放在他胸前,摆弄他衬衣纽扣,这些小动作,撩得简帛砚伸过手臂把她搂在怀里,吻她的秀发,斜对面的男人手里拿着相机,对她前排的一个女人说,“回下头。” 她前排那个女人回过头,咔嚓一声,连着捏了几张,温浅知道他底片上不会有前排的女人,只有她跟简帛砚。 她旅游,一路免费有人拍照,简帛砚是个敏锐的男人,只不过这一路他的眼睛没离开过温浅,温浅一直在他视线里,他自动忽略掉周围人,热恋中的人眼睛里只看见一个人。 那个偷拍的大概是个记者,今天休息,出来玩,他认识简家大少,经常有电视台专访简帛砚。 接站车到了大酒店,其他游客住普间和标间,前台小姐问;“还剩下一间豪华大床房,请问二位要吗?” 简帛砚揽着她的腰,低头似询问,他是求之不得,周六出游是个不错的选择,温浅又看见那个记者,她的声音高了几个度数,“好,豪华大床房。” 对沈家,游戏刚刚开始。 53.第53章 高级大床房, 朝向大海有个大阳台, 前方五十米是沙滩, 站在阳台上俯视大海,心旷神怡,温浅对这个房间很满意,唯一不足就是卧室里一张大床, 床铺很宽,两人睡绰绰有余。 温浅犹豫一下,指了指沙发,对简帛砚说:“我睡沙发, 你睡床。” 简帛砚目光闪了闪,“你和我都睡床上,我保证不碰你。” “你发誓!”温浅一脸认真地说。 “我发誓,今晚保证不碰你, 我答应给你时间,等你,说到做到。” “用你最重要的东西发誓。” 简帛砚举起右手,一本正经地说;“我发誓, 我要碰温浅, 让我不举。” 第111节 温浅佯怒,抓起床上的枕头砸向他,“你有没有点诚意,你想害我一辈子。” 两人笑闹成一团,当温浅闹得气喘吁吁,看见近处一双发光的眼睛盯着她胸前,温浅低头,衬衣领口扣子开了两颗,春光乍泄,忙背过身系好扣子。 简帛砚在她身后悠悠地说,“温浅,你总憋着我,不怕我发誓应验了。” 温浅回过头,哼了声,“谁信?” 两人去酒店餐厅吃午餐,午餐全是海鲜宴,这一片海产鲍鱼,出海的船刚打捞上来,全部是新鲜的海鲜,温浅吃得不亦乐乎,简帛砚帮她剥虾、剥蟹等。 温浅吃得极快,简帛砚供不上她吃,宠溺地看着她馋猫吃相,两个人在一起时,温浅自然不做作,时不时地讨好他一下,撒个小娇,精灵可爱。 他周围很多女孩对他献殷勤,痴情于他,纯粹是为了讨好而讨好,这种刻意而为,虚假不真实,唯温浅不同,温浅是因为爱变成小女人,说爱一个人没有理由,不完全对。 温浅吃鲍鱼捞饭,边吃边说:“帛砚,这个做得很好吃,主要是鲍鱼新鲜。” 渔船刚打捞上来的海鲜都是活着,当然新鲜,简帛砚说:“这个容易,我回去叫人过来包一片海,每天用快艇运刚打捞上来的生猛的海鲜回去,这样你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海鲜。” 温浅摇头,“不,太奢侈了,这不成了杨贵妃了吗?” 简帛砚目光温柔地望着她,“温浅,你是我的公主,我想给你最好的生活,无忧无虑,快乐的生活。” 温浅嘴里还嚼着海参捞饭,已经沉醉在这一片温柔的海洋里,四目相对,痴痴地对望,相视而笑,当初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被人宠着、爱着,捧在手心里,这三年里,她无次数的夜深人静中回味,他是她冰冷的世界里唯一的温暖。 吃完午饭,温浅嚷着吃多了,跟酒店租了个双人自行车,两人骑自行车沿着海岸线绕着小岛观赏海岛风光。 黄昏时,两人坐在岸边礁石上,看落日。 阳光酒店的晚餐比中餐更丰盛,温浅风卷残云,吃得沟满壕平,平躺在客房大床上动弹不了,简帛砚躺在她身旁,戏虐地说;“我很怀疑你吃了那么多,肚子怎么能装得下。” 他慢慢把她的衬衣卷起来,温热的大手,轻柔地给她揉胃部,温浅舒服得直哼哼,简帛砚怎么看都像吃饱喝足的小猪。 他揉了一会,手掌心滑下,指尖微翘,勾了下她牛子裤腰部,解开金属裤扣,拉开她拉链,平坦的白生生的小腹,像嫩豆腐一样,简帛砚为她揉肚子,掌心下细腻柔滑的触感,他不觉掌心微热,指尖试探地…….温浅面色绯红,捉住他的手,“好了,消化了,不用揉了。”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低低地唤了声:“温浅。” 发过誓,不到半天,就要反悔,这男人的话多不可信,温浅爬起来,拉上裤子拉链,“我洗澡去了。” 温浅走进浴室,回身把浴室门锁上了,简帛砚望着浴室,无奈地叹口气,这三年里,他清心寡欲,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趣,他性情一向冷清,寡淡,只有她能激起他强烈的欲.望,强烈到不能自持,失控。 温浅洗完澡出来,拿着毛巾擦发上的水珠,坐在他身边,撒娇地说:“帮我擦头发。” 简帛砚大手有点笨拙,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细心地给她擦头发,温浅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潮湿散发着洗发水清香,他撩起她披肩的秀发,在她雪白的脖颈亲了一下,“温浅,你故意折磨我。” 她回头,有点羞涩,红着脸问;“那你这三年没有我,怎么过来的?” “你跟我回公寓,我告诉你,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他略低的声线夜晚听来尤为性感。 “我不问了。” 她没答应搬回去,简帛砚略失望,心想,不能太逼她,毕竟这三年她已经习惯没有自己的生活,重新到一起,不可能一下恢复到从前的感情。 这次她不想跟他搬到一起住,头发已经擦干了,披散着,自然风干,他站起身,进浴室洗澡。 温浅看着浴室的门关严,拿手机打电话,当电话里一个稚嫩的童音,“妈妈,是你吗?” 温浅唇角浮起温柔的笑容,“聪聪,听晴阿姨的话了吗?” “聪聪很听话,早晨自己穿衣裳,妈妈,你什么来接我?我想你了!” “聪聪,妈妈这里有很重要的事,妈妈很快就会去接你。” “妈妈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你给我买礼物了吗?” “妈妈正努力。” “什么礼物,妈妈?” “妈妈如果顺利的话,能给你一个爸爸,这个礼物是不是很大啊!” “妈妈,你没骗聪聪,这是真的吗?我也能像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吗?每天爸爸送我上幼儿园,如果妈妈能送我一个爸爸,聪聪保证以后什么礼物都不要了。” 简帛砚从浴室走出来,看见温浅手里握着手机,眼眶红了,他急忙走过去,双手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你哭了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近在咫尺一双大眼睛雾气氤氲,她抽了抽唇角,“帛砚,如果这一次我们分开,我再也不会回头了。” 心头一凛,他紧张地抱住她,“不会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晚上,温浅看墙壁柜里有闲置的被褥,拿出一床被子,卷起,隔在两人中间,睡觉时,两人一边一个,中间像隔着一堵墙,简帛砚笑,“防我?”心想,就这一床被褥,防君子不防小人。 温浅躺下,“你知道就好,别忘了你发过誓。” 简帛砚看着横在中间的这堵墙,郁闷,不满地说:“你对我的精神摧残,令人发指。” “你有生理需求,自己解决,我权当没看见。”说完,温浅翻了个身,脸朝外躺着。 “温浅,你敢再说一句,我可不管发过什么誓,反正誓言应验,难受的是你。” 温浅被一声大吼,吓得直接钻进被窝里,这种时候,他火气大,不能惹。 温浅换个新地方,没睡实,迷迷糊糊地,简帛砚翻来覆去,出去好几次,半夜时分,她醒了,看见他站在阳台上抽烟,心软了,想把他叫回来,硬下心肠,心想再等等。 海岛太阳初升早,温浅被海浪拍打岸边礁石声醒来,大海涨潮了,看身边的简帛砚怀里抱着枕头,正酣睡,温浅笑了。 早餐六点半,两人梳洗下楼,清粥小菜,主食是馒头、大米粥,小菜有一碟腐乳,一碟小葱拌海米,小酱黄瓜,清淡可口。 吃完早饭,温浅在酒店楼下的商店里买了件泳衣,给简帛砚买了条泳裤,两人去海边游泳,游一阵,简帛砚上岸租了一个游泳气垫。 第112节 温浅闭着眼睛,趴在游泳气垫上,简帛砚推着气垫往深水里走,温浅睁眼朝四周看看,周围已经没有游泳的人群,惊觉已到了深水区,胆小,“帛砚,我水性不好,只能在浅水游。” 简帛砚还往深水走,温浅有点害怕,“帛砚,我游不回去。” “有我你怕什么?” 简帛砚放开手,温浅趴在游泳气垫上吓得动也不敢动,央求,“帛砚,你把我弄回去。” 温浅趴伏在气垫上,身材曲线流畅,长腿,柳腰,翘臀,简帛砚舔了一下唇,我还治不了你,“你还折磨我吗?你求我,我就救你。” 温浅苦着脸,可怜巴巴地求饶,“帛砚,我不折磨你了,你饶了我,” 简帛砚洋洋得意,“今晚不折磨我了?” 温浅急忙表态,“不折磨了。” “约法三章作废。” 温浅苦着脸,“作废了。” 他高兴了,“这还差不多。” 他在水下,推着气垫往岸边走,游到岸边水浅的地方,温浅趁他不备,纵身一跃,突然扑向他,简帛砚没防备,被她扑倒在水里,骑在他身上。 轮到温浅得意洋洋,“跟我斗。” 简帛砚捏着她小蛮腰,说;“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浅突然惊觉,自己的姿势有点那个了,讪讪地从他身上爬下来。 简帛砚在身后取笑她,“矜持点,动不动就骑在男人身上。” 温浅回头做了个鬼脸。 中午,丰盛的海鲜大餐,管吃管添,简帛砚给她剥虾,看见她夹块鱼,往嘴里送,忙说;“慢点,鱼刺扎到嘴。” 他又腾出手把一大块鱼刺剔干净,鱼肉放到小碗里,摆到她面前,温浅眉眼弯弯,看她高兴,他心满意足。 温馨的气氛被一阵手机铃声破坏,温浅低头看一眼手机,沈茜,她就知道沈茜联系不上简帛砚一定会找他。 简帛砚为她剥海鲜,弄了一手,站起来去盥洗室洗手,温浅接通沈茜的电话,沈茜在电话里毫不客气,“温浅,帛砚跟你在一起?” 明知故问,温浅懒懒地说:“你找帛砚?他在睡觉,我叫醒他。” “我找你,温浅,你下贱了,太不要脸了,温浅你这辈子没人要了吗?你抢别人的未婚夫,你以为帛砚他真能娶你,简家的门是你想进就能进?你太不自量力了,帛砚他真想娶你,三年前就娶你了…..” 温浅嗤笑两声,语带嘲讽,“我抢了沈小姐的未婚夫?一出假戏沈小姐还当真了,我跟帛砚在一起时,他可是单身,没有女朋友。” 温浅舀了一勺饭,放到嘴里慢慢吃着,听沈茜气急败坏怒骂,“温浅,你这种没有教养的下等货色,你也配……..” 温浅娇声娇气地唤了声,“帛砚,你醒了。” 手机那头立刻没声了,温浅忍住笑,嗲声说;“电话把你吵醒了…一个疯子,挂错了。” 电话被沈茵挂断,里面传来嘟嘟声,这时,温浅看见简帛砚走回来。 简帛砚坐下,问;“谁的电话?” “沈茜。” 简帛砚眉头微蹙,“她跟你说什么了?” “沈茜说,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还能找回彼此,是多么难得的事,世上有多少相爱的人,一生擦肩而过,我们是幸运的,分别三年后,心里还装着对方,好好珍惜!” 温浅看着对面那人,他从桌子上伸过手,握住她的手,深情又专注,“答应我,别再离开我。” 他知道这不是沈茜说的话,温浅聪明又智慧。 温浅重重地点点头, 在海岛的第二个夜晚,简帛砚总算扬眉吐气,把横在两人中间的被子甩在地上,作势把昨天还有三年的全都补回来,温浅受苦了,被他按住,只有哀求的份。 那人趾高气昂,“求我也不行。” 报复心太强了。 身下的人儿,被他欺负得体无完肤,欺负得过瘾,隐藏压抑了三年的欲.望一朝得以宣泄,太痛快了。 第二天早晨,温浅头朝下趴着,摊开四肢,一副无力的小模样,“你先回去,我走不了了。” 他噙着笑,“我哪能舍得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何况这是我造成的,我留下陪你。” “你集团公事……” “盛副总代为打理。” 他深感红颜祸水,从此君王不早朝。 温浅有气无力地趴着,得意地想,这回沈家颜面尽失。 简帛砚和温浅乘下午的船回寒城,简帛砚的车停在码头,开车直接回世拓集团。 二人一同出现在世拓大厦里,在世拓集团立刻引起轰动,二人一迈进大厦的门,所有员工都停下手里的事,齐齐把目光聚焦在二人身上,简帛砚侧头看看温浅,温浅朝他笑笑,世拓的员工突然发现老总也能有这样温柔的眼神。 简帛砚随着温浅乘员工电梯,进了电梯,简帛砚握住温浅的手,温浅考虑这是集团总部,大摇大摆秀恩爱,影响不好,想抽出手,简帛砚握得紧,没抽出来。 员工电梯中间层楼上来两个人,惊奇地看着二人,恭敬地叫了声,“简总,” 第113节 两个下属眼睛朝电梯墙壁看,不敢看二人,温浅觉得很不好意思,用力把手从他手掌里抽了出来。 到了三十五层,温浅走出电梯,简帛砚也跟着他走出来,温浅用手指比划一下楼上,简帛砚凑近她说:“晚上一起吃饭。” 然后,从楼梯走了上去。 秘书关宁看见他,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简总精神焕发,一扫之前冷若冰霜的的面孔,简帛砚走到她面前,“日程安排跟我说一下,上午重要的活动,安排下午,今晚一切活动取消。” “是,简总。” 关宁暗想,简总放着条件优越的未婚妻不要,要一个出身低微的温浅,不可思议。 温浅走进办公室,卫奇一个人在屋里,温浅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卫奇办公桌旁,真诚地说;“谢谢你!配合我演了一出精彩的好戏。” “我是你上司兼朋友,这个忙应该帮。” 卫奇心里说,温浅,你以为我真是演戏吗?我只不过借着这个由头,把藏在心里一直没勇气说的话说出来,当我看到你眼中含泪,真以为我打动了你,当时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你就要答应我了,可是他一出现,你的魂就丢了,让那个人牵走了。 卫奇看着她,还是问出了他心底想问的话,“温浅,你决定了?” “决定了,我要给我生母、养母还有我自己一个公平,我要让沈家付出代价。” 以沈家的财势,在寒城唯一能与之匹敌的就是简家,嫁给简帛砚,她才有资格有资本对付沈家。 卫奇踌躇一下,说;“可是,如果帛砚知道你跟他复合背后的设计,你们之间的感情会不会受影响?” 这个问题温浅想过,以简帛砚高傲和强势的个性,知道她利用他对付沈家,大概对她会很失望,“帛砚他跟我提结婚,我想等一等,虽然我初衷不纯粹,我还是想跟他一直走下去,我希望我们有个好的结果。” 这两天,他们很快乐,忘了世俗的烦恼,他们在一起时是幸福的,回到寒城,回归现实,她身不由己,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帛砚。 “聪聪,你打算什么时候接过来?”卫奇问。 “再等等,等我能确定我和帛砚的感情,否则,我不能贸然让他知道聪聪的存在。” 孩子不应该成为他们在一起的理由,他们只有今生认定彼此,未来不管经历什么,都不能把他们分开,而现在她没有多少信心,简帛砚知道真相能原谅她吗? 世拓的员工背后谈论,简总跟奇想设计师助理的绯闻已经传遍整个寒城上流圈子,传播花边新闻的小报,已经登出了简总跟温助理海岛游,酒店开房。 白马王子跟灰姑娘的故事,重新演绎,简家大少爷跟某女已同居,于订婚当日,携真爱共度良宵,未婚妻沈家千金,顷刻变成弃妇,又有各种分析,为什么简氏集团太子爷喜欢灰姑娘,不喜欢出身高贵身价巨富的未婚妻,理由充分,一一罗列。 灰姑娘为人低调,积极进取,容貌清丽,善解人意。沈家千金为人刻薄,虽有出色容貌,亦不被简氏太子爷所喜。 沈茜参与沈氏集团的经营,杀伐决断,手段强硬,自然得罪不少人。 沈茜看着办公桌上的小报,几把撕碎,“叫刘律师,搜集材料,告这家报社。” 54.第54章 世拓一场波动还未平息,又一阵骚动,沈氏集团的唯一接班人沈茜走进世拓集团大厦,沈茜抬头挺胸, 一头微卷的长发披肩,泰然自若地朝专用电梯走过去, 世拓大厅里的人们愣怔,这哪是街头小报描写的哀怨的豪门弃妇, 分明是不可一世的傲慢的豪门千金,沈茜不是失败者, 俨然是胜利者,沈茜通身的气质, 与她尊贵的出身与生俱来的。 前台服务人员半天才反应过来, 恭敬礼貌地说;“沈总好!” 沈茜只略微颔首,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瞬间, 又引起世拓员工延续刚才的话题,只不过内容更丰富了。 沈茜推门进总经理办公室时,她深爱的那个男人看见她瞬间, 眼里清清楚楚写着对她的愧疚, 沈茜高傲的自尊心被狠狠地伤了一下,她要的不是愧疚,从这个男人眼睛里璀璨的光亮,满面春风,无不昭示着情场志得意满,这个男人飞扬的神采是这三年里不曾见的。 沈茜看见简帛砚的刹那,立刻变得小鸟依人,朱唇弯成最美的弧度,“帛砚,你回来了。” 一个霸道的世家千金,对他一贯温柔体贴,虽说是假订婚,可是自己甩手走了,让她处在风口浪尖上,一个未嫁的姑娘,名誉受到不小损失,简帛砚不是石头,心中还是会有感动,感动使得愧疚更加深,他朝沙发示意,面色温和,“沈茜,坐吧!” 沈茜没坐,“帛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父亲想见见你。” 简帛砚顿了下,“明晚吧!” 沈茜秋波荡漾,深情款款,简帛砚避开她的目光,“沈茜,我名下的世拓股份转给你一部分,作为我对你的补偿。” “不,帛砚,我不要,就当你欠着我好了,如果…….”小心翼翼的声音,“我说如果你跟温浅不合适,你可以回头看看我吗?不管多久,过多少年,我都在原地等你,等你疲惫时回头看我一眼。” “沈茜,我跟温浅要结婚了,对不起!” 突然一盆冷水劈头浇下来,沈茜冻得一激灵,唇色白了,微弱的声音,“帛砚,你真要跟她结婚。” “是的。” 坚定的语气,没有任何迟疑,沈茜从头凉到脚,木雕泥塑般地站着,半天,她摇头,“帛砚,不能,我不相信,简伯父和简伯母答应了吗?” “我自己的婚姻,我能做这个主。” 简帛砚很笃定地说。 五点半,温浅合上电脑,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要走,简帛砚走了进来,看屋里就她一个人,“晚饭想吃什么?” 温浅看着他,笑着说;“我们去逛街,在街上吃。” “好,依你!” 走廊里没人,员工下班都走了,简帛砚走出办公室,回头看温浅磨磨蹭蹭地离他有段距离,瞅瞅她,等她慢腾腾地走到跟前,说;“从前是我不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现在我们正大光明地交往,你还顾虑什么?” 温浅刚想说话,电梯门开了,二人迈步走进去,温浅才说;“我们在公司还是要注意影响,以后我们在公司工作关系,私人的事情出了公司以外的地方,我们以后还是在外面约。” 两人关系倒退回重新谈恋爱,这是温浅目前想要保持的两人交往的状态。 简帛砚不愿意,只得勉强接受。 夜晚,世贸商厦一带,步行街,三三两两情侣散步,步行街两旁摊位买各种小吃,温浅扯着简帛砚站在烧烤摊旁,撸串。 温浅的旁边放着一堆吃光的竹签子,大约有三十几支,简帛砚起初看见街边烧烤嫌不卫生,温浅拿着一串牛肉串,放到他嘴边,撒娇,“你尝尝,美味,我每次来都吃他家的串,味道正宗。” 简帛砚蹙眉咬了一口,味道很不错,慢慢放开了,跟温浅一起吃,两人站在街边吃兴正浓,没注意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从步行街东面走过来,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咦’了一声,停住脚步,招呼,“帛砚。” 第114节 两人回头看,简帛砚很意外,叫了一声,“小姨。” 温浅见过,这个时尚漂亮的女人是简帛砚母亲的妹妹邱素锦,温浅对她很有好感,直爽真性情的女人。 邱素锦似乎不敢相信走过来,看着简帛砚,又看看温浅,“帛砚,你能吃这个东西?” 大家公子哥,简帛砚又有洁癖,平生第一次站在街边撸串。 他举着一串羊肉串,“挺好吃的,小姨,你也尝尝。” 温浅看邱素锦看着她,随着简帛砚叫了声,“小姨。” 邱素锦眉飞色舞,“我知道你们俩的事,整个寒城都传遍了,帛砚订婚当天带着你逃走,报纸上有你们详细的行踪。” 娱乐报纸刊登有两人照片,不过不清楚,两人往街上一站,没有人跟街头小报桃色新闻联系起来,温浅不惊讶,这一定是那个记者所为。行动迅速,发了第一手消息。 “要写什么随便他们,省得我解释这件事。”简帛砚不甚在意。 邱素锦说;“帛砚,我声名是站在你这边,不过我姐和姐夫还是你自己搞定,他们看见我头疼,我说话没什么分量。” 简帛砚吃完串,拿纸巾擦手,家里还能有一个人支持,他以为孤军奋战,说;“谢谢小姨,你要去哪里?” “我会一个老同学,几年没见,我赶时间,我走了。” 邱素锦匆匆忙忙走进一家餐厅,一个外表很斯文的男人等在哪里,邱素锦脚步顿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看着这个人心跳还会加快。 邱素锦自嘲地笑了,走到那个男人坐的桌旁,伸出手,“好久不见!卫奇。” 从她一进门卫奇就看见她了,过了这么多年,再次重逢竟然还像当年第一次见面一样,紧张激动。 “素锦,好久不见!你好吗?” “我很好,你呢?” “还行!”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先生、女士请点菜。” 两人推让你一下,卫奇点了一个菜,“醋溜土豆丝。” 邱素锦的心微微动了下,分手这么多年,他还记得自己当年喜好,上学时,两人在学校门口小饭馆吃饭,她都要一盘醋溜土豆丝,当年他是穷学生,没多少钱,他自尊心强,又不肯要她的帮助,所以,每次出去吃饭,她都点便宜菜。 她点了两个菜,都是当年他们一起时经常吃的菜肴。 服务员下去,卫奇盯着她,“素锦,你一点没变。” 邱素锦自嘲地说;“变了,变老了。” “没有,真的,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卫奇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邱素锦淡然地说;“我毕业后,跟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结婚了,过了五年,没有孩子,他家是挺传统的家庭,就他一个儿子,靠他承继香火,我们好合好散,离了。” 本来这段婚姻她没全身心投入,分开,慢慢淡忘了,现在想起来,记忆中他的模样都模糊了,“他后来结婚了,生了个女儿。” “你呢?你小孩多大了?”邱素锦问。 提起孩子,卫奇表情越发温柔,“四岁了,女儿。” “女儿挺好的。” 如果当年两人结婚,是不是现在也有个女儿,她转念,有点泄气,自己跟前夫过了五年没有怀孕,卫奇跟自己结婚,自己不能生孩子,连累卫奇,看卫奇好像挺喜欢小孩的,幸亏卫奇当年没娶自己,才能有个女儿,她苦涩地想。 两个人之间一时沉默,卫奇看出她的失落,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还是邱素锦打破沉默,开玩笑的语气说;“当年你甩了我,有先见之明。” 他急急地解释,“不是……”又不知从何说起,暗想,当年即使知道你不生孩子,我也愿意跟你在一起。 邱素锦现在年龄大了,有些事看开了,不然她不能主动联系卫奇,有一件事她一直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提出分手?又不说原因。” 卫奇现在没必要隐瞒,“你姐姐找我,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当年我年轻气盛,对不起你,我后来一直关注你的消息,听说你结婚了,我也就死心了。” 邱素锦很早父母过世了,是她姐姐供她读书。 邱素锦后来隐约听姐姐透漏只字片语,猜到是这样,可是一切已成定局,空留遗憾。 “你夫人没来吗?” “她生下女儿难产死了。” 邱素锦不免唏嘘,两人的人生都不顺畅,她离婚单身,卫奇的妻子难产而死。 多年未见,两人聊到很晚,分手,卫奇方回酒店。 邱素锦开车在大街上转悠,心情难以平复,今天见到卫奇又勾起许多回忆。 她去姐姐家里。 简帛砚把温浅送回酒店,开车回趟老宅,他临时取消订婚,父母那里一直没有交代。 简帛砚走进别墅,母亲邱素贞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身边她小姨邱素锦陪着姐姐边看电视边聊天。 简夫人邱素贞这些天病情稳定,人精神多了,看见儿子,眉心微蹙,一脸不悦,“帛砚,你和沈茜的订婚典礼,寒城政界商界有头脸的都来捧场,你一声不吭就取消了,你置父母脸面不顾也就罢了,你要沈茜怎么做人,你看看报纸上都胡写了些什么?” 简夫人身前茶几上放着一份报纸,简帛砚扫了一眼,他看过了,大幅照片是他跟温浅亲密照,还有酒店开房照片,人脸有些模糊,尤其是温浅戴着大大的太阳镜,不用打马赛克看不清。 简帛砚不以为意,“妈,这些小报记者,愿意写什么写好了。” 简夫人邱素贞指着小报上女孩的照片,“这个女孩是不是三年前那个缠着你,叫温浅的姑娘?这个姑娘没有一点廉耻心,三年前她答应跟你分手,欺骗了我。” 第115节 简帛砚后来知道母亲找过温浅,母亲对温浅的评价,他听着很不舒服,遂不悦地说:“妈,你不该插手我们之间,逼走温浅,你不了解她,不能随便下定论,一直都是我缠着温浅,不是她缠着我,从前是现在也是。” 简夫人胸口堵了一口气,“帛砚,难道我们作为你的父母,就无权过问你的婚事。” 简帛砚在一侧沙发坐下,肃着脸,“你们是长辈当然有权过问的我的婚事,过问不等于替我做决定。” “帛砚,你考虑过没有,门不当户不对,你们生长环境有太大的差异,你们的婚姻能幸福吗?沈茜哪一样不比她强,论容貌学识。” 邱素贞一口气说了这些话,有些气喘,邱素锦忙替她捋胸口,劝说;“姐,帛砚他那么大的人了,什么不懂,结婚是他们俩过日子,他觉得好就行,你就别操这份心了。” 邱素贞冷笑,对妹妹说;“你以为我守着这个名存实亡的婚姻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帛砚,那头恨不得看咱们的笑话。” 嫁给简明川,邱素贞的婚姻是不幸的。 邱素锦说;“姐夫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老宅,我看姐夫自从姐姐有病后,好像变了。” 邱素贞早伤透了心,现在丈夫每天回来,她倒觉得两人相处很别扭,心早已古井无波,她喘了一口气,“帛砚,你要娶姓温的姑娘,我不答应,除非我死了。” “姐,你总说什么死呀!给帛砚压力。”邱素锦帮腔说。 简帛砚看着母亲,“妈,我爱温浅,失去温浅,我一生没有幸福可言,简家多少财富不能带给我快乐。” 儿子的话,邱素贞瞬间失神,她声音微弱,没有底气,“沈茜不好吗?你跟她在一起就不能幸福吗?” 简帛砚认真地看着母亲,“幸福与否,不能由别人定义,我要娶温浅,你们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我很抱歉。” “我们同不同意你都要跟她结婚,那你何必问我们的意见?我不能接受她做我的儿媳。”邱素贞淡漠地说。 邱素锦看母子说僵了,在中间和稀泥,“帛砚的婚事慢慢商量,帛砚没说现在结婚。”邱素锦问:“是吧!帛砚。” 简帛砚说:“她现在还没答应我。” 邱素贞冷冰冰含讽说;“欲擒故纵,是她这种小家碧玉惯用的伎俩。” 简帛砚蹙眉,“妈,你们可以保留意见,不能诋毁她。” “你还没娶她,就这样护着她,她给你灌了什么**汤。” 母亲的性情冷漠,简帛砚深知,他跟温浅结婚,不打算跟父母住在一起,他不愿意温浅受委屈,他会很心疼。 邱素锦看母子谈话不太愉快,岔开话题,问;“听说卫奇受雇于世拓,设计东川江北的剧院?” “是。” 邱素贞看着妹妹,沉思问;“那个卫奇?就是你上大学时,跟你交往的那个男生。” “是。” “你们见面了?” 邱素锦‘嗯’了声,沉默不语。 “你怨我,当年拆散了你们?”邱素贞想起妹妹前段婚姻,也后悔当年自己太武断了。 “没有,姐,不全怨你,他如果足够爱我,你拆也拆不了,是他自己不够自信不够坚定。” 她说着看眼外甥,卫奇当年如果像帛砚这样深情,执着,他们也不会分手了,这也不能全怪卫奇,当年太年轻,他性情孤傲,现在年纪长了,在社会摔打几年,人成熟稳重了,褪去青涩,温润圆通,邱素锦这次见卫奇,压在心底多年对他的情愫,翻涌而出。 邱素贞问;“他结婚了吗?” “姐,三十几岁能不结婚吗?” “有孩子吗?” “有个女儿,四五岁。” 邱素贞问儿子,“帛砚,他跟你们集团是合作关系,看来他现在事业有成。” “卫奇是大名鼎鼎的设计师,一般请不来,为了打造江北的娱乐王国,世拓付了巨额设计费。” 邱素贞后悔,当年没慧眼识人,把他看死,没想到他有今天的成就,他妻子死了,正好妹妹邱素锦离婚了,如果两人重修旧好,自己也可以放心了,自己现在身体不好,除了操心儿子的婚事,另一个就是妹妹的终身大事。 简帛砚站起身,“妈,我走了。” 他很少在老宅留宿,尤其是这三年,如果没有事,他基本上不怎么回来。 邱素贞看儿子走出去,身体有些虚弱,靠在沙发上,对妹妹邱素贞说;“我说话他不耐烦听,如果娶小茜我还有个能说话的人,娶了这个温浅,我跟她能有什么话说,她能帮上帛砚什么?让那边看笑话。” “姐,帛砚娶老婆不是给婆婆娶的,只要他们俩有话说就行,姐夫现在天天回老宅,我看姐夫对姐不错,这些年大概早后悔了。” “说实话,我要不为帛砚守着这份家业,我早离开了。” 邱素锦看着她姐,她姐看似不食人间烟火,想的比谁都明白,通透。 沈氏集团 沈茜站在父亲面前,沈国安说;“告诉帛砚,今晚的约改天,我马上去杭州一趟,过两天回来。” “爸,投资简氏集团的计划取消吗?” “不,商业投资,跟私人感情两回事,当初不过想你跟帛砚能成最好,没有结果,这项早已策划好的投资不变。 沈国安当日飞往杭州。 他跟那个朋友谈完合作项目,晚上的飞机,回寒城,时间还早,那个朋友陪着他游西湖。 沈国安跟那个朋友沿着西湖苏堤漫步,游览西湖的游客不少,那个朋友边走边介绍西湖典故。 沈国安无意中朝西湖岸边合影留念的一对情侣看了一眼,目光扫过一侧相架上一张放大的照片,目光定住,他不由走过去,站在照片前,愣怔。 第116节 他那个朋友跟过来,问:“国安,你认识这照片上的人?” 照片上像是一对情侣,女孩子穿着古代衣饰,扮成白娘子,小伙子穿着古代状元服,两人状似很亲密,照片里的小伙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简氏集团长子简帛砚,女孩子颇有灵气,像西湖上出水芙蓉。 沈国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个女孩子的眉眼,像极了死去的前妻。 第55章 简帛砚从老宅开车出来,直接回皇庭酒店。 温浅躺在酒店大床上,跟儿子简聪通电话,电话里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妈妈,卫颖今天哭了,黄宇轩说她没有妈妈,还说我没有爸爸,我告诉他们,我很快就有爸爸了,妈妈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得对,妈妈一定会努力的。”温浅鼻子发酸。 “妈妈,我今天画了一幅画,有我,妈妈,还有爸爸。” “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很快,妈妈很快去接你跟卫颖。” “卫颖说想她爸爸了。” 温浅侧耳听走廊里有脚步声,轻声说了句,“妈妈有重要的事,聪聪乖,妈妈明天晚上跟你通电话。” 温浅放下手机,走到门旁,趴在门上听了听,脚步声在门外戛然而止,温浅等了一会,外面没有声音,她一下拉开门,简帛砚刚举着手,正要敲门。 温浅从门里探出头,“你回来了?” “没睡?” 他以为她睡了,刚才想敲门试试,他特别想看见她。 她转动着眼珠,“我等你。” 夜晚,她穿着睡衣,这样的场景,显然他误会了,星眸里跳动一两点火星,温浅赶紧摇手,解释,“我等你,想问你是不是被骂了?” “我被骂了,你想安慰我一下?” 她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就想看看你被人骂是什么样子?” “想看?”他挑眉,“我被骂以后,可是要发泄的,有人就倒霉了。” 她刚想关门,门被他用腿抵住,她挤住门,小声说;“我这几天不行,那个来了。” 他只不信,“你骗我?” 她一脸认真,“没骗你,骗你惩罚我性.冷淡。” “我包治性.冷淡。” 他挤进屋里,温浅搂住他脖子,主动亲了他一口,下逐客令,“回你房间睡,今晚真的不行。” 简帛砚搂住她纤腰,怀中软玉温香,不舍得放开,“今晚什么都不做,睡觉。” 温浅躺在床上,看简帛砚在床边脱衣裳,他衬衣扣子全解开,露出坚实的麦色胸膛,紧实的小腹,晕黄色光线下,他的肌肤像绸缎一样,闪着光泽,他脱掉外裤,剩下里面一条三角内裤,支起小帐篷,温浅闭上眼,这是要纯睡觉? 半天,他没上床,她听见脚步声,睁眼,暗自笑了,他往浴室走去。 浴室内传来哗啦啦水声,她正躺在床上想入非非,轻轻的敲门声,被浴室的水声掩盖,她仔细听,确实有人敲门,她赶紧下地走去开门。 她起初以为是酒店服务员,开门一看,门口站着周思甜,周思甜朝房间里瞄,“温姐,我敲半天门,你怎么不开门。” “我没听见,你敲门声太轻了。” 简帛砚在浴室洗澡,温浅堵在门口,不让她进来,问:“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温姐,我大姨妈来了,问你要一片姨妈巾。” 周思甜刚想睡觉,身下咕嘟一下,觉得不好,一看大姨妈关顾。 “你等着,我给你取。” 温浅转身进屋,包放在厅里,她今天刚来了大姨妈,买了两包,放在包里,温浅低头从包里往外掏姨妈巾,拿出一包,转身,却愣在原地,简帛砚从卧室里走出来,腰间围着一条浴巾,拿着雪白的大手巾擦头发上的水珠,温浅转头看门口的周思甜,周思甜痴痴傻傻地看着他。 温浅顿时囧得满脸通红,赶紧走到门口,周思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简帛砚上身看,温浅把一包姨妈巾塞给她,把门关上。 靠在门上,看着简帛砚,他乌亮发梢滚落一滴水珠,滚过胸膛,沿着精瘦的窄腰滑下,滑过结实小腹,滑落浴巾里,温浅直直地看着,喉咙发干。 他笑了,“看傻了,帮我拿睡衣。” 她脸红到耳根,赶紧跑去拿睡衣,她的房间,有一扇柜子放着他的衣裳,随时过来住方便,温浅在墙壁柜里拿睡衣,脑子里想着他性感诱人的身躯,随手拿了一件睡衣,伸手递给他,只听他的声音戏虐,“帮我换上睡衣。” 他轻轻挑开浴巾,浴巾掉落在脚底地板上,温浅没来得及闭眼,昂然挺立,跳入她的眼睛,她的血液一下冲到头顶,面红耳刺,转过头。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他伸开胳膊,等着她为他穿睡衣,她把袖子给他先套上,系腰带,他宽阔的胸膛一起一伏,她忍不住朝下偷看了一眼,顿时耳热心跳,手不听使唤,他抓住她的手,她指尖被烫到,抖了一下,想往回收,他强有力的按住。 两日后,世拓集团总经理办公室,简帛砚在挂电话,“沈伯父,您回来了。” “帛砚,我想见见你和你的女朋友,可以吗?” 简帛砚顿了一下,面色略为难,“沈伯父,我问一下她的意见,不知道她愿意吗?” “好,帛砚,我等你电话。” 还是那个老地方,那个老旧的咖啡馆,温浅坐在靠窗边,每次来都坐这个位置,她看见一辆二手轿车停在咖啡官门口,罗勇匆匆忙忙下车,朝咖啡馆走来。 温浅看一下表,罗勇准时进门,进门不用招呼,罗勇直接快步往她坐的这张桌子走过来,坐在他对面,服务生过来,“请问,先生您点什么?” 第117节 “一杯白开水。” 服务生端上一杯水,下去了,罗勇说;“有个新情况,保姆没找到,沈国安前妻的死有疑点,沈国安的前妻是被车撞死的,就在孙洁去学校找她的当天,沈国安瞒下,对外说病死的。” 孙洁去找沈国安的前妻,一定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她才神不守舍被车撞到,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温浅问;“撞人的司机查到了吗、” “查到了,当年撞人的司机,刚买的一辆面包车,家里很穷,借钱买的,后来好像司机责任不大,赔钱没判刑。” “这就是说沈国安前妻的死是一起交通事故。” “是,肇事者不是故意的,应该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我还有一件事情,你帮我找几张沈夫人当年的照片,单独相片恐怕不好弄,合影也行,师生合影之类的。”温浅说。 “沈老师教过不少学生,毕业照留念,这个应该不难找。”罗勇说。 时间过了二十几年,罗勇能把这个案子查到这种程度,着实下了一番苦功。 说完正事,罗勇走了,温浅一个坐在那里,慢慢喝着咖啡,淡淡的苦涩,她喜欢的味道,她现在该会一会沈家人。 温浅刚回世拓大厦,关宁打电话过来,“温设计师,简总叫你上来一趟。” 简帛砚正在电脑前,指尖如飞敲打键盘,看见温浅进来,停下手里工作,合上电脑 温浅走到办公桌前,公事公办地叫了一声,“简总。” 简帛砚心情极好,看着她,“过来。” “简总找我有事?” 他心里暗笑,手伸出来,温浅犹豫没过去,这里是办公室,她有几分顾忌,万一有人进来,太尴尬了。 “过来我告诉你。” 她只好蹭着步子过去,他一把抓住她,带入怀里,温浅坐在他腿上,简帛砚环着她的腰,两人姿势很亲密。 温浅身体绷直,紧张地听门口动静,“帛砚,什么事?” 简帛砚珍惜地搂着她,“沈茜的父亲沈董事长想见我们。” “见我们?” 温浅反问了一句,简帛砚是沈家的女婿,按理说沈茜的父亲要见简帛砚才对,为何拉上自己,好奇想看看自己,是何人抢了他乘龙快婿? 简帛砚低柔声在她耳边,“你要不想去,我回绝他。” “不,帛砚,我去。” 夜晚,汉顿俱乐部,一间包房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儒雅绅士,悠闲地品茶,等着今晚的客人,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滚下,发紧的喉咙舒服点。 他拿出手机,在杭州西湖时,他拍下那幅照片,他指尖一滑,把照片放大,近看女孩的脸,干净清纯,眉眼,像极了前妻,就连神情都很像。 二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有些片段都已模糊了。 门口服务员的声音响起,“两位请,沈董事长已经先到等简总。” 说着,把门推开,沈国安的目光在简帛砚身上稍作停留,看向他身后的女孩。 这个西湖边照片上的女孩,本人比照片更生动鲜活。 温浅看见坐在那里的男人,虽已年届中年,依然风度翩翩。 简帛砚尊敬地说;“沈伯父好!”介绍身后的温浅,“我女朋友,温浅。” “帛砚坐。”沈国安态度谦和,长辈的慈善,看着温浅的目光,深沉复杂,“我可以称呼你的名字吗?”他礼貌地问。 “可以。” 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弃她于不顾二十年的父亲,这个人在商场上运筹帷幄,是个儒雅的商人,又经常做慈善事业,捐赠孤儿院,养老院,而对自己的糟糠之妻和女儿所做的行为是何等的不齿,见不得光。 温浅极力压下心底的恨意,服务生端上茶水,简帛砚歉意的说;“沈伯父,我很抱歉,我不应该答应沈茜假订婚,我欺骗了伯父,我应该登门谢罪。” 沈国安好像对简帛砚悔婚的事不以为意,“这件事,小茜也有错,太胡闹,婚姻不是儿戏,既然已经这样,别提了。” “谢伯父宽宏大量。”简帛砚感激地说。 沈国安没揪住这个话题不放,而是看着温浅问;“温浅,你多大了?” “二十七岁。” “你跟小茜同岁,你生日是……” “沈小姐曾经说过,我比沈小姐大一个月。”温浅没说自己出生月份,只提比沈茜大一个月。 沈国安凝眸,陷入沉思。 “沈董事长就一个女儿吗?”温浅明知故问。 沈国安‘嗯’了声。 温浅心底冷笑,在沈国安心里真正的女儿只有沈茜。 三个人闲聊,说会别的,简帛砚中间出去打电话。 沈国安定定地望着她,“冒昧地问一句,你父母是做什么的?老家是哪里吗?” “我是养父母,我养母已经死了。” 她目光扫过沈国安,沈国安脸色突变,好一会儿,沈国安恢复常态,“温浅,你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吗?” 第118节 “不知道。” 这时,简帛砚挂完电话进来,沈国安不说了, 简帛砚跟沈国安谈论一些商场上的事,温浅安静地坐着,看着对面可能是他亲生父亲的人,沈国安虽然保养很好,两鬓却已染霜。 沈国安跟简帛砚聊天,眼睛不时朝温浅看,简帛砚察觉,心底很不悦,“沈伯父,我们告辞,改日我登门拜访沈伯父。” 简帛砚拉着温浅站起来,沈国安也站起来,却朝着温浅说;“小温,你的联系方式能给我吗?” 温浅感觉简帛砚攥着她的手紧了一下,出于礼貌,温浅客气地说;“可以。” 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沈国安,沈国安仔细看,奇想设计师,温浅,背面有联系方式。 简帛砚面色暗沉,今晚,沈国安一直盯着温浅看,眼神让简帛砚很不舒服,后悔不该带温浅来见沈国安,温浅知道他泛酸,吃醋了,佯作没看见。 车窗落下,夜风吹进车内,温浅烦乱的心,稍许平静,简帛砚没说话,前面路不知道出什么事,车辆堵得纹丝不动,温浅接彭文光的电话,彭文光爽朗的声音,车里听得很清楚,“温浅,你总算回来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看情况,没定。” 身旁一道冷光射来,温浅急忙改口,“不走了。” “我为你接风,温浅,你那天有时间?后天晚上怎么样?” “我问问。”温浅把手机拿下来,轻声问;“后天晚,行吗?” 简帛砚点头,温浅拿起手机,“后天晚上,什么地方?” 敲定时间地点,讲完电话。简帛砚的声音突兀地在狭小空间响起,语带讥讽,“看情况,还没定跟谁结婚是吗?” 温浅靠在座椅上,歪头看他,“如果不能跟我爱的人在一起,我就跟爱我的人在一起。” 简帛砚倾身过来,凛冽的眼神看得她直发毛,“爱你的人有几个?说来听听。” 得意忘形,心里话说了,她识时务地干笑两声,“只有你一个。” 冷飕飕的声音又响起,“你爱的人有几个,说来听听。” 她咳了声,“只有你一个。” 他的脸放大在她眼前,“我听着好像不是我一个人。” 她搂住他脖子,撒娇,这招很管用,“你看我三年都没嫁出去,除了你,也没人要我。” 身后一声轻笑,她回头看见旁边车的人在看她,憋不住发笑,她嘟囔一句,“看演出,收费。” 前方道路疏散开,车辆正常通行。温浅看着车流向前移动,心想,沈国安要了她联系方式,一定会再联系她。 第二天中午,温浅去世拓集团食堂打饭,接到温薄的电话,“温浅,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温浅端着盘子坐下刚吃,“干嘛!我去那个地方干什么?”脑子灵光一闪,“范小琦怀孕了?” 温薄的声音无精打采,“不是范小琦,是我妈。” “恭喜你,温薄,你又添个弟弟或妹妹。” “温浅,你扯哪去了?是我妈气病了,住医院,她要找你。” “婶跟你生气吗?你跟小琦被抓现行了?” 温薄不说话了,停了一会,说;“温浅,我妈非要找你,你要有时间我去接你。” 温浅赶紧声明,“温薄,你跟范小琦可不是我做的媒。” 二十分钟后,温薄的黄色小轿子停在世拓大厦前,温浅从大厦里走出来,脚步轻快,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问;“你们俩的事,难道小婶迁怒到我身上,我可冤。” 温浅听温薄支支吾吾地说了被他妈抓住的经过,温浅捂嘴忍不住想乐,温薄嗔怪,“温浅,你笑什么?我们交往三年了,我也是个正常男人,什么事都没有才奇怪。” 她婶猫着点影,正好把儿子和儿子对象堵在屋里,一气之下,血压升高,住进医院。 开车经过超市,温浅买了一个水果篮,对她婶来说,买鲜花不如买水果实惠。 她婶的一个娘家亲戚是这个医院内科的护士长,她婶住四人间的病房,其它三个床位没有患者,病房里就她婶一个病人,跟单间一样。 她婶子自侄女进门,就拉着侄女,开始数落儿子,数落儿子不争气,找个没工作的女朋友,大学白念了,前途都让范小琦这个狐狸精毁了,工作没了,她婶把这笔账算在范小琦头上。 范小琦可倒了霉了,她婶对侄女说;“小浅,你跟那个范小琦要好,你去劝劝她,让她放过我们家温薄吧!我儿子找她那样条件的对象,我的脸往哪放?听说她跟前男友同居过,这样的女孩子行为太不检点了。” 温浅不能不说话,她朝温薄挤挤眼睛,轻描淡写地说;“婶,你跟我叔没事旅旅游,出去走走,别管温薄了,你为他好,他还跟你越来越生分,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婶一顿诉苦,温浅一个头两个大,好容易安抚了她婶,才从病房里走出来,温薄跟在身后送她,温浅小声问;“你不会因为婶反对,就动摇吧?” “当然不会,我妈现在不能受刺激,我不跟她争辩,我妈不同意,我也有办法跟小琪结婚。” “你要结婚,我就把那套房子借你们住,不是租,当婚房。” 两人走到走廊拐弯处,温浅催促,“你快回去吧!病房里没人。” 医院走廊四通八达,温浅经过妇科时,从妇科诊室走出一个中年女人,雍容华贵的气势,一个女大夫跟在身后送她,叮嘱,温浅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贵妇是沈国安的夫人,孙洁。 温浅看过她的照片,所以一眼便认出她,温浅经过她身边,孙洁不认识她,正跟女医生说话,女医生对她很热情,嘱咐女人更年期常识。 温浅走出医院大门,站在一侧,给罗勇挂电话,“照片弄到了吗?” “有一张中学毕业照,五官看不太清楚,我拍下来了,发给你。” 一会,罗勇发到她手机上,温浅看照片有些模糊,一个班级学生的毕业照,有三个老师,温浅一眼认定正中间的是生母王慧,尽管五官模糊,但跟温浅自己的照片非常像,照片里的王慧穿着一袭月白缎绣花旗袍,秀发在脑后挽成髻,身材高挑,气质很好,有古典大家闺秀的味道。 第119节 问罗勇,果然,正中间的女人是她生母王慧,她眼光精准。 温浅回到办公室后,一下午在网上淘,终于让她淘到一件跟照片上王慧穿的旗袍一样的款式颜色。 付款,三日内到货。 第56章 “大哥,永斌说咱们聚一聚,本行这不是要婚了吗?婚前最后一次聚。” 蔡全拿着手机,跟简帛砚讲电话,身旁站着沈茜,这个破聚会理由,亏沈茜能想得出来。 “都谁呀?”简帛砚漫不经心地问。 “永斌、你、我、国峰、本行,对了还有本行未婚妻方圆,永斌说你把女朋友带来,去永斌新宅,永斌说新别墅装修温设计师出了不少力,别墅装好了以后,温设计师已经走了,一次没去过,算请温设计师。” 当年,没等梁永斌的别墅装修结束,温浅跟简帛砚分手了。 想起来,简帛砚还是很痛心,温浅的胎儿没了,如果当年没打掉,已经四岁了,温浅不提,他也不敢提,怕温浅伤心,他给温浅造成的伤害他还是没法原谅自己,不提不等于不存在,两人都小心翼翼避开这件事。 “好吧!” 简帛砚跟蔡全通完话,给温浅打电话,“你忙什么?” “修改室内线路灯光设计图,施工中有些小问题。” 温浅关了旗袍名品网店页面。 “今晚有时间吗,永斌请我们去他新宅,几个发小,没有外人,你见过的。。” 温浅想起三年前,去梁永斌家当时在场那群富家子弟,简帛砚这次对她不一样了,那次他们在梁永彬家遇见,他没公开他们的关系,这次他主动把她介绍给从小一起长大有深厚感情的哥们,温浅很高兴,“好。” 通往翠湖别墅小区的路温浅很熟悉,当年,她去了不下十几次,到了别墅门口,门牌写梁宅。 温浅觉得很亲切,梁家别墅室内以及庭院都是她设计的,整体风格跟周围景色很协调。 车停在别墅前,简帛砚下车,牵着她的手,两人往别墅里走。 进了一楼客厅,简帛砚看见沈茜瞬间,不经意地朝温浅看了一眼,温浅知道今晚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大哥…..温….”蔡全顿了下,“温设计师来了。” 沈茜坐在吧台边,跟刘国峰说话,看见简帛砚和温浅进门,神情很自然,叫了声,“帛砚。” 梁永斌跟温浅很熟,挨着沈茜也在,三个人关系微妙,气氛尴尬,开玩笑说:“温设计师,你回来了,你当年跟我大哥分手,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早追你了。” 他当年真想追温浅,后来才知道温浅跟简帛砚在一起。 简帛砚拉着温浅坐在沙发上,梁永斌说;“大哥,如果不是你,我肯定不让。” 简帛砚横了他一眼,“那我还谢谢你顾忌兄弟情分。” 萧本行跟一个姑娘坐在中间的沙发上,简帛砚喝温浅坐在一侧榻上,萧本行对身旁的那个姑娘说;“帛砚的女朋友。” 那个姑娘外表不是特别出众,然气质很好,看上去有学识修养,微笑对温浅说;“我叫方圆,温浅,温柔的温,清浅的浅是吗、” 方圆很友好,有家教极好,没有富家子女的骄纵,温浅微笑说;“是。” “名字很好听。” 方圆夸赞了一句。 这时,外面又进了一个人,温浅看是韩涛,韩涛进门说;“我没迟到吧!局里有个案子,耽搁了。” 一眼看见温浅,似乎有点意外,“小温。”看看简帛砚,爽朗地笑着说:“帛砚,你们俩的事闹半天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 简帛砚说;“你整天忙,人影都看不见,你那有功夫关心这些事。” 韩涛摸摸头,“是聚会参加的少了点,以后,积极参加。” 像是不经意看了一眼沈茜,“沈茜,沈总也是大忙人。” 沈茜跟韩涛很熟,开玩笑说;“忙也没你忙,我有半年没看见你了。” 梁永斌站起来,“人都到齐了,开喝。” 餐厅里,实木长方形餐桌,分两排对坐,温浅挨着简帛砚坐,简帛砚另一侧没人坐,大家似乎很有默契,沈茜自然地坐在简帛砚右侧。 这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太熟悉了,沈茜喜欢简帛砚不是什么秘密,所有人都知道。 开餐前,沈茜朝蔡全使了个眼色,蔡全说;“干喝酒没什么意思,玩点花样助兴,今天玩个新鲜的怎么样?” 韩涛警告他说;“蔡全,你小子别整出格的。” 蔡全说;“你们这些警察,少了点生活趣味。” 他取出一个透明的浅口腹宽的玻璃容器,透过玻璃,众人看里面一堆小纸卷,蔡全解说:“大家随便抽,抽到什么表演什么?不能表演的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做一遍。” 梁永彬抢先把玻璃罐子抱到跟前,“整的啥玩意,我先抽。” 他的手伸进玻璃器皿,摸出一个纸团,拿在手里,打开一看,骂了一声,“操!蔡全你小子这不是整我吗?” 旁边的刘国峰接过纸条,念道;“弹一首钢琴曲或跳一段舞蹈,两样不会,趴地上学两声狗叫。” 众人大乐,起哄,“快选,表演那个节目。。” 梁永斌举手投降,“你们饶了我吧!当年我爸拿大棒子打我,我都不学,哼哼呀呀无病□□的破玩意,那是老爷们摆弄的。” 大家起哄,“那就学狗叫。” 第120节 梁永彬不肯,他是第一个抽,他不遵守规矩,游戏进行不下去,刘国峰怂恿说;“这里没有外人,你学两声狗叫也不能掉块皮。” 梁永彬被他推着,大家不依不饶,无奈趴在地毯上学了两声狗叫,众人大乐。 大家喝了一轮酒,游戏继续往下进行,轮到蔡全抽,蔡全把手伸到敞口玻璃容器,抓了一个纸卷,展开捋平,一看,上面黑笔写着,“任何一种乐器。” 蔡全想了想,“我吹笛子。” 梁永斌吩咐保姆取来笛子,蔡全随意地靠在整理台,手执竹笛,笛声婉转优美,把人一会带入鸟语花香,一会又带入高山流水的意境之中。很出乎温浅意料,蔡全平常看似玩世不恭,没想到能吹出如此美妙的笛曲。 又喝了一轮酒,然后,接下来轮到方圆,方圆抽出一个纸团,萧本行接过展开一看,似乎松口气,“古典乐器。” 方圆轻松地说;“我弹古筝,永斌,我记得你家有古筝。” 梁永斌得意地说:“别看我不懂音乐,不学无术,哥家里你想要什么乐器都有。” 沈茜调侃说;“你不懂还装高雅。” “准备你们来玩的,哥们想得够周到吧!。” 韩涛说,“都是这哼哼呀呀的玩意,我不参加,退出。” 蔡全说;“不行,今天酒桌上的人,谁也不能例外。” 沈茜帮韩涛说话,“韩涛不参加就不参加吧!待会让他讲破案的故事助兴,这个才艺展示就免了。” 梁永斌取来一把古筝,摆放在客厅里,方圆从容地坐下,弹奏一曲《出水莲》温浅只觉悠扬清丽,清纯剔透,意境很美。 方圆身边坐着萧本行,方圆弹完曲目,萧本行顺手抓出一个纸团,打开,纸条上写着,‘一种乐器,必须要用嘴。’ 萧本行想了想,问;“永斌,有口琴吗?” “有。” 梁永斌取来口琴,递给他,萧本行用手摸摸,“有年头没吹,生疏了。” 萧本行吹的口琴曲子,温浅听过,很熟悉的曲目,《童年》,萧本行试了两下音,吹得特别好听,温浅不觉沉醉其中。 心想,这些富二代不全是草包,绣花枕头,多才多艺,他们从小经过父母严格的培养和教育。 萧本行表演完,梁永斌张罗喝酒,一杯红酒喝下去,游戏继续,轮到沈茜,沈茜抓出一张纸团,展开,上面写着,“歌舞。” 沈茜很有自信,“我跳一小段舞蹈” 梁永斌家客厅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沈茜脱掉拖鞋,随着唱片机的曲子,跳了一段舞蹈,身段柔美,舞姿曼妙。 温浅不自觉地看眼简帛砚,简帛砚正看着她,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小手,沈茜的舞蹈,极富美感,女性魅力表现得淋漓尽致,可是,简帛砚从小看沈茜练舞,沈茜在很多场合表演过,博得大人们赞扬,简帛砚看太多了,没有多少惊艳。 一曲终了,沈茜走回简帛砚身旁,看简帛砚跟温浅两个人不知耳语什么,温浅吃吃地笑,其实简帛砚并没说什么好笑的话,温浅扫一眼沈茜,看她怏怏不乐。 酒过几巡,简帛砚抽,温浅探过头,看纸上写着,‘一钟乐器,用嘴。’ 简帛砚想也没想,随口说;“永斌给我拿萨克斯。” 简帛砚选的曲目是耳熟能详的萨克斯曲《回家》 静谧的屋里,悠扬的萨克斯曲缥缈缠绵,柔和细腻,却极富穿透力,回味无穷,仿佛有了家的味道。 温浅家附近的大超市,要关门时,都播放这首萨克斯曲《回家》,温浅曾无数次驻足,多少年,她向往有一个家,这是能真正触动她心灵的曲子,温浅低头,眼眶潮润。 简帛砚回到座位坐下,看她低头,伸过大手,把她的小手包在掌心里,他掌心温暖,她的心温热起来。 轮到温浅,众人放下手里酒箸,都看着温浅,这群人彼此都太熟悉了,没有新鲜感,因为陌生,温浅引起他们的兴趣。 温浅纤纤玉手伸进透明的敞口浅玻璃瓶,抓出一个纸团,蔡全多做了一些,男女分开,男士抓蓝色纸团,女士抓白色纸团。 温浅展开纸团,简帛砚凑近看,他些微紧张,纸团上写,‘舞蹈或钢琴。’如果两样不行,像梁永彬趴地学狗叫。 当然,有简帛砚护着大家不可能让温浅学狗叫,但这么多人看着她,她一无所长,给简帛砚丢脸,温浅早看出沈茜背后的算计,今天什么酒桌上新花样游戏,成心想让她当众出丑,前面铺垫这么长,无非都是为了最后看她笑话。 简帛砚瞪着蔡全,目光凌厉,蔡全抱拳求饶,意思是不是我的主意。 简帛砚低声对温浅说;“不会就算了,我看谁还敢叫你学狗叫。” 温浅朝他笑笑,“我凑巧会一点钢琴,博大家一笑。” 这些富家子弟不大相信,这种家境贫寒的女孩,可能都接触不到钢琴,一架钢琴是奢饰品,贫穷人家即便拥有,钢琴老师也请不起。 上学时,同学们都学一样才艺,温浅她妈季淑云当时在外打工,干清扫工作,挣钱给她报了一个舞蹈班,学了一年不到,季淑云病了,继父温庆林骂骂咧咧地,说穷人家学什么舞蹈,温浅退了舞蹈班,当时小,难过好一阵子。 安然的母亲叫安然学钢琴,安然家买了一台钢琴,请钢琴老师来家里上课,安然一个人学钢琴没兴趣,拉着温琴周六周日跟她一起学,安然的母亲为了女儿有个伴,答应了,一架钢琴,以安然为主,温浅大多数时候在旁边看,默默地地记住老师教的,以后她经常去安然家,安然练琴累了,她可以练一会。 巨大的落地窗旁,摆着一架白色钢琴,傍晚最后一抹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屋里,朦胧的光线笼着坐在钢琴前的女孩身上,她穿着一袭淡蓝色衣裙,安静美好。 一曲《秋日的私语》柔和的曲调在傍晚静谧的室内流淌,秋天里的温馨烂漫。 这首钢琴曲是她和安然特别喜欢的一首曲子,不知道练了多少遍,几年没弹,指尖落在琴键上,娴熟流畅。 沈茜侧头,看着简帛砚深情地注视着温浅,突如起来的挫折感,听着这首曲子竟生出忧伤和凄凉感。 温浅一曲弹完,屋里静静的,这群人都是人精,偷偷看着沈茜,沈茜想让温浅在简帛砚面前出丑的如意算盘落空,没想到弄巧成拙。 梁永彬学了狗叫,心里不满,瞧出门道,这是沈茜和蔡全捣的鬼,看不过眼,朝蔡全道;“你整的什么破游戏,搞得一屋子的人好像都是音乐学院毕业的,装什么高雅,谁不了解谁。” 简帛砚一直担心温浅心里不痛快,他握住温浅的手,捏着,宠溺地看着她。 韩涛一挥手,“喝酒,蔡全你小子竟出幺蛾子。” 第121节 他不会什么乐器,他这个性格也不喜欢听这种叽叽歪歪的东西。 沈茜给简帛砚夹了一块鱼肉,“帛砚,永斌家新厨师,你尝尝菜味道如何?” 简帛砚冷脸,淡淡地说了句,“我不喜欢吃鱼。” 刘国峰看沈茜下不来台,帮腔说;“帛砚,你口味变了。” 蔡全看简帛砚看他的眼神冷冰冰的,知道今天得罪了他,举起酒杯,赔笑,“大哥,小弟敬你一杯,敬未来嫂子一杯。” 这一声嫂子,简帛砚听着顺耳,端起酒杯,温浅也端起酒杯,“蔡少,这句嫂子我可不敢当。” 沈茜的脸色立时很难看,众人也不敢掺和三个人的事。 温浅吃了几口菜,跟简帛砚说吃饱了,下了餐桌,坐在客厅沙发喝咖啡,韩涛过去,两人坐在沙发里闲聊。 韩涛其实很奇怪她知道自己身世以后,看见沈茵,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沈茵处处针对她,他很纳闷她是怎么想的,别人的私事,他又不方便问,说;“我不知道你跟帛砚当初什么原因分开,但是你们分开这几年,每次大家聚在一起,帛砚都闷闷不乐,我们都能看出来他对真好,这么多年,没看见他对那个女孩像对你这么上心。” 温浅知道他是好心,“帛砚对我好,我知道,我们分手的时候,心里都挺痛苦的,我会珍惜的。” 韩涛忍不住问;“你没认亲?” 温浅摇摇头,“韩警官,你是干这行的,这里面的隐藏的真相大概也能猜到,我有必要认亲吗?” 简帛砚走过来,“你们聊什么?” 他坐在温浅身旁,手臂放在温浅沙发靠背上,韩涛说:“问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简帛砚低头看她,“温浅今天答应嫁给我,我今天晚上就娶她。” 韩涛多少能猜到来自简家的阻力,就不再提了。 简帛砚对温浅说;“我们回去?” 他揽着温浅的肩走到餐厅,跟大家告别,温浅特意跟方圆打招呼,“方姐,我们先走了。” 萧本行说;“跟帛砚去参加我们的婚礼。” 温浅笑,“必须去。” 温浅大方对蔡全说:“蔡少的笛声令我耳目一新。” 蔡全脸上有些不自然,伙同沈茜,想捉弄温浅,早被她识破,她却不动声色,自己跟沈茜闹个灰头土脸。 蔡全处事圆融,对温浅说:“温设计师,有得罪之处,别往心里去。” 温浅淡然一笑,“怎么会,蔡少帮过我,这份人情我都记着。” 沈茜看向简帛砚,“帛砚,能送我回去吗?我没开车。” 简帛砚面色极冷淡,对蔡全说:“你送她回去。” 这些人里面,温浅跟刘国峰不太熟悉,点下头。 梁永彬送二人,温浅跟梁永彬客套,“谢谢梁少款待,梁少请我来,我看见我参与装修的别墅,特别亲切。” “我一直没机会谢温设计师,老爷子对装修很满意。”梁永斌说。 简帛砚开车从梁宅出来,车子开出了别墅区,温浅看车窗外辨别一下方向, 说:“你送我去范小琦家,我婶托我跟范小琦谈谈。” 简帛砚看看前方的路,朝温浅家原来的旧楼房驶去。 旧楼这一带小区,路窄,水泥路面坑坑洼洼,有几处路灯坏了,简帛砚还记得路,不用温浅指路,一直开到温浅家旧楼房前,简帛砚把车靠边停下,说;“我在楼下等你。” 温浅解开安全带,“我今晚不回酒店住了。” “我明早来接你。” 温浅推开车门,“不用了,早晨堵车,我乘公交直接到世拓大厦很方便。” 简帛砚看着她走进楼里,看三楼挂着黄窗帘窗口亮着灯,范小琦在家。 温浅敲门,不到半分钟,里面的人也没问是谁,门就打开了。 范小琦刚叫了一声,“温……”看清不是温薄,“温浅,你怎么来了?” 温浅在门口换了拖鞋进屋,“奉我婶之命,来劝你。” 范小琦跟在她身后,紧张地说:“温浅,难道连你也不支持我们?” 温浅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看见简帛砚的车还停在楼下,她知道他在车里,朝楼下摆摆手,示意到了,简帛砚的车掉头开走了。 温浅这才回头说:“小琦,我婶让我来劝你,放了温薄,你跟温薄好了三年,我的意思是你们结婚吧!” 范小琦坐在床边,情绪低落,“这次温薄他妈住院,温薄吓坏了,我心里特别害怕,怕温薄被他妈逼着跟我分手,温薄他妈不同意,我们结不成婚。” 温浅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等我婶同意,下辈子,温薄说他要跟你结婚,不管他妈同不同意,你们结婚,不嫌弃,我把这套房子借给你们当新房,你听我一句劝,别管那么多了,拖久了,结婚的激情都没有了。” 温浅站在范小琦的角度,温薄有点软弱,人不错,范小琦婚后只要不跟她婶一起生活,两人能幸福。 范小琦为难地说:“温浅,温薄他妈真出事可怎么办?” 温浅想起她婶,一哭二闹三上吊,自私的人才舍不得死,笑着说:“你放心,我婶没事。”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又聊到半夜。 范小琦这周上晚班,温浅早晨没叫醒她,范小琦超市工作累,温浅轻手轻脚到卫生间找了个新牙刷,刷牙洗脸梳头。 第122节 她走时,轻轻把门带上,下楼。 夏季,早起空气凉爽,温浅走出楼门,就看见简帛砚的车停在道边,车窗落下一半。 简帛砚在车里看着她,温浅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拉开车门,上车,说;“不说不用你来接。” 简帛砚侧头看着她,目光炯炯,“我看不见你,上班不安心。” 温浅网购的旗袍送货,温浅拿出旗袍看了一下,颜色样式大致跟她要的差不多,品牌货,质量好些,卫奇跟小周去工地,办公室就温浅一个人,温浅闩上门,试穿旗袍。 别处都合适,唯腰部肥了,温浅趁着中午休息,出去找裁缝铺改旗袍。 现在手工做衣裳的人很少,买成衣比加工衣裳便宜,温浅在大厦附近转了一圈,没找到裁缝铺,想起花市附近好像有一家老裁缝铺,拿着旗袍,乘公交坐了两站地,找到哪家裁缝铺,裁缝铺中年女裁缝给她量了尺寸,她又试穿了一遍,裁缝心里有数,裁缝活多,女裁缝告诉她过两日来取,温浅把旗袍放在铺子里。 温浅从裁缝铺出来,走到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等车,公交车这个站,候车的人很多。 五分钟,等的那趟车还没来,温浅低头看表,没注意一辆轿子停在她站的地方前面,一个中年男人的温厚声音喊:“温浅。” 温浅抬头,看沈国安招呼她,看样是开车经过。 57.第57章 温浅叫了一声,“沈伯伯。” 沈国安从车里探出头, “温浅, 你等车?你要去哪里?” “我办点事, 我要回世拓集团。” “上来,我送你。” 沈国安探身推开副驾驶一侧车门。 “不麻烦沈伯伯了, 一会公交车就来了。” “不麻烦, 我顺路。” 温浅不再客气, 上车。 两站地不远,沈国安的车开得很慢,“温浅,你跟小茜年龄相仿,我算是你的长辈,我冒昧地问你一句, 你没想过寻找你亲生父母吗?” 温浅轻轻地摇摇头, “想过, 也许我亲生父母都有各自的生活,并不欢迎我这个女儿去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沈国安的眼底透着复杂的情绪, “怎么会?”他看着这个女孩的侧颜, 太像死去的妻子了, 关切地问:“你吃午饭了吗?” 温浅顺口说;“没有。”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 温浅说;“谢谢沈伯伯,不用了,您在世拓集团附近停一下,世拓大厦对面有个咖啡馆,我去哪里吃一块点心。” 车已经快到世拓大厦,沈国安朝四周看看,看见靠道边有一家咖啡馆,在附近停车,温浅下车,“谢谢沈伯伯。” 沈国安看着她的背影走进咖啡馆,这个背影都像极了。 温浅进了咖啡馆,找了个靠窗周围没人的位置坐下,服务生过来,她点了一块提拉米苏,一杯咖啡,她朝窗外望去,沈国安的车停在门前道边,没开走,她笃定沈国安一定进来,果然,沈国安下车,朝咖啡馆走来。 服务生端上咖啡和点心。 沈国安进来,走到温浅坐的这张桌子,坐下,对服务生说:“给我喝一杯咖啡。” 沈国安坐在她对面,温浅看着他说;“沈伯伯不吃点什么吗?” “我吃过了。” “沈伯伯忙,不用陪我,我工作单位在对面,过马路,百米远。” 沈国安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今天没什么事,”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伯伯。” 温浅说完,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点心,她知道沈国安在看她,对面人没有说话。 静了片刻,温浅听见对面的人开口说:“你童年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他很小心,声音有些干涩。 温浅一直在等他问,于是略带忧伤地娓娓道来,“我妈家原来住在一个四周都是大山的闭塞小镇,听我妈说,刚入夏的一个夜晚,她给人帮忙干点活,回家已经很晚了,当时下着瓢泼大雨,四周大山黑黝黝的,夜里路很黑,她朝家里跑,隐约听见有哭声,雨下得很大,她不想理会,跑出几步,听见哭声特别凄惨,天黑看不清楚,她顺着哭声寻找,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她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垃圾袋旁哭,她走过去问是谁家的小孩,那个小女孩不说话,当时,那个小女孩浑身都湿透了,冷得缩成一团,身体直发抖,我妈是个未婚姑娘,雨太大,她不想管,就走了…….” 她停顿,瞥见对面的沈国安神色紧张,放在桌上的手捏着拳头,“后来怎么样了?” “我妈淋雨跑回家,我妈父母双亡,跟哥嫂住在一起,当天晚上下暴雨,她一路跑回家,浑身淋湿了,打盆水洗洗睡了。” “那个小女孩在雨里淋了一整晚。” 温浅喝了一口咖啡,看见沈国安紧蹙的眉头,由于紧张而僵硬的五官,“是的,第二天早晨,雨停了,我妈想起昨晚看见的那个女孩,怕早冻死了,初夏,山里的夜晚很冷,她走去昨晚那个垃圾堆旁一看,那个小女孩浑身湿透,闭眼倒在地上,她以为小女孩死了,围过来几个人,议论谁家父母太作孽,商量把小女孩的尸首抬到后山上埋了…….” 她故意停顿,隔着热咖啡升腾起的白雾,看见沈国安面部僵硬、脸色煞白,片刻,又接着说:“有人找了一块木板,想把小女孩抬上去,我母亲看着小女孩的身体好像动了一下,探了下鼻息好像还有口气,就把她抱回家,小女孩发高烧,烧晕过去了,我妈说我命大,三天后我烧退了,奇迹般地活过来了。” 沈国安嗓音沙哑,“后来怎么样了?” “我妈没结婚,她们那个地方封建,我妈带着孩子没人愿意娶她,已经定了亲的婆家把婚事退了,我妈的哥嫂要把我送人,送了几次没送出去,有一次有一对夫妻差点把我领走,后来被抓住,原来是人贩子。” “再后来,一对夫妻要领养我,这对夫妻要把我带到很偏远很贫穷的的山沟里,我哭着不走,我一直不会说话,那时突然叫了一声妈,死活抱着我妈的大腿不放,我妈说我哭得撕心裂肺,旁边的人听了都觉凄惨,那对夫妻不忍心,放弃领养我,走了。” 说到这里,她假装难过地说不出话,她给沈国安讲的,许多虚构成分,其实,没那么凄惨,事实是一个下雨的夜晚,她妈经过听到她哭声,把她领回家。 沈国安眼底的痛苦无法遮掩,哽咽着说:“后来……” “后来,我妈带我嫁给我继父,来到寒城。” 第123节 “你继父对你好吗?” 沈国安握杯的手颤抖的。 “不好……小时候,我继父骂我是拖油瓶,白吃饱。” 沈国安把手放在胸口,痛苦的表情,“你怎么念的大学?” “我小时候,怕我继父不让我上学,我拼命学,回回在学校考第一,大学费用是我打工挣钱,大学四年,寒暑假我没回过家,我继父讨厌我,不愿意看见我,有一次,我去餐馆打工,半夜回学校,学校大门关了,我在学校门口蹲了一夜。” “冬天天冷,我在外面发宣传单,冻病了,高烧,要过年了,同学们都回家了,我一个人躺在寝室里,昏昏沉沉以为自己要死了,瞬间清醒时想,我都不知道我亲生父母的样子,后来老师和同学把我送医院,假期打工钱交了医院费用,全花了,医生让我住院,我拔了针头,偷跑回来,我还要打工挣钱交学费。” “后来我在一家餐馆打工时,那个老板对我总动手动脚,差点□□我,我不干了,我什么都干过,只要能挣到钱。” “我大学毕业后,继父下岗,养母有病,继父整天在家喝酒,喝多打我养母,指桑骂槐骂我,家里住不下去,我出来租房子住。” 简帛砚送几个客人,刚要转身,看见温浅进了马路对面的咖啡厅,他停住脚步,看见沈国安从车里下来,跟着温浅进了咖啡厅,简帛砚站了一会,转身走进大厦。 过了半个小时,简帛砚拿起桌上的电话,往楼下奇想设计办公室挂,接电话的是周思甜,“温设计师在吗?” “简总,温设计师中午出去还没回来。” 周思甜撂下电话有点紧张,她看见简总脸红心跳,上次在温浅房间里看见他,再看见简帛砚她都不敢抬头。 简帛砚放下电话,若有所思,温浅跟沈国安在一起,他乘电梯下楼,走出世拓大门,站在花圃后面,遥遥地看见温浅坐在对面咖啡馆窗边,跟沈国安说着什么,简帛砚站了有十几分钟,两人还在说话。 简帛砚拿出手机,给温浅挂电话,他看见温浅看了一眼手机,放下,没接他的电话,简帛砚心里很不舒服。 他真想过去,沈国安是一个他尊敬的长辈,两家又是世交,简帛砚忍住冲动。 这时,温浅讲完她的故事,两人静默,良久,沈国安艰涩的问:“你对你父母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 “没有,我唯一的记忆就是夜里经常做噩梦,梦见那个漆黑的雨夜里,一个小女孩孤独无助地哭泣,她恐惧地望着黑夜,叫着爸爸、妈妈。” 沈国安的手撑住头,温浅的声音听上去极冷,“我现在还保留着当年丢失时穿的一条公主裙,裙子很漂亮,我常想,我也曾经是我父母的公主,可惜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我记得我的生日,比您女儿沈茜大一个月,我丢失的日子是二十四年前的初夏…….” “沈伯伯,您知道我是怎样认识帛砚的吗?我继父欠下100万贷款,我们家房子卖了,我继父下岗,养母有病没工作,我弟弟念高中,我要养家还要还债,我为了挣钱,在一间公司做销售业务员,我被客户下了药,庆幸跑出来,撞进帛砚的车里,我跟他…….” 咖啡馆里古朴的灰暗的色调,下午外间阳光明媚,咖啡馆里光线幽暗,沉重的气氛。 温浅的声音又阴又冷,“三年前,帛砚的父母不能接受我这样的出身做简家的儿媳,我们分手了,我当时怀了一个月的身孕…….我养母不久前死了……她的一生因为我变得不幸……..” 沈国安撑着头的手抖着,脸色灰白,像是受到沉重的打击,温浅看窗外一束光打在他头顶,他的黑发里生出少许白发,徒然好像老了很多,坐在那里,背不像原来挺直。 她心里的恨意渐渐消退,“我跟您女儿沈茜同岁,还是您女儿的命好。” 沈国安捂住眼睛,身体剧烈的颤抖,温浅关切地说:“沈伯伯,您怎么了?” 沈国安耳中嗡嗡作响,温浅的声音虚幻缥缈,不真实感,“沈伯伯,我先走了,您还坐一会吗?” 沈国安说不出话,温浅站起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离开。 她走出咖啡厅,回头,透过窗子看见里面那个男人双手扶着头,极度痛苦的摸样。 她心里生出一丝怜悯,她穿过马路,又回头看,咖啡馆窗户里映出沈国安的身影。 温浅迈步进办公室,周思甜说:“温姐,简总找你?” “嗯!” 温浅随口答应一声,她心情很不好,跟沈国安这次谈话之前,她恨他,可是见面,也许是父女血缘关系,她觉得他很可怜,他的痛苦是真实的,不像是装不出来,她当年丢失的真相是什么?难道沈国安一点不知道?他没有一点怀疑? 她生母的死跟孙洁有关,他不但不追究,竟然在她生母死后不到一年,接孙洁母女进门,太迫不及待,他为了维护孙洁母女,牺牲掉了结发妻子和亲生女儿,孙洁母女取代了她们母女的地位,温浅这样一想,又觉得沈国安不值得可怜,他是自己亲生父亲,更不能原谅。 办公室座机电话响了,周思甜拿起电话,“简总。”朝温浅说;“简总找你。” 温浅接过周思甜递给她的电话,“你上来一趟。”简帛砚简短说了句,把电话撂了。 温浅坐了两分钟,平复一下纷乱的心情,去总经理办公室。 简帛砚靠在椅子里,看着温浅推门进来,温浅的脚步很轻,走到办公桌前,垂眸低声道:“简总。” 简帛砚注视着她,没有说话,温浅抬起头,对上他审视的目光,“帛砚,有事吗?” “过来。” 温浅只得走到他面前,简帛砚拉住她的手,近距离的观察她,温浅两排扇子面长睫低垂,眼睑下投下两道暗影,遮住她眼底真实的情绪。 简帛砚攥住她的手,小手冰凉,她跟沈国安到底谈了什么?沈国安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他隐隐地担心,“跟我回别墅一趟,余妈她们都很想你。” 他揉着她的手,刚才他恨不得冲进去把她从沈国安身边带走,她呆在沈国安身边,他坐立不安,心里火烧火燎,又气她跟沈国安谈了那么久,本来对她有气,及至见了她,火又熄了,发不出来。 “等以后有时间我去看余妈她们。”温浅小声说。 她不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他急于想把两人的关系回到从前,她似乎躲避他,原地不动,她心里怎么想的,他摸不透,他的心里好似滚油煎。 “没事我出去了。” 她抽出手,转身想走,他伸出双臂,抱住她,把头埋在她胸前,低低地说;“温浅,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吗?” 你心里只有我,你只能看见我。 温浅抬手,轻柔抚摸他乌黑发硬的发丝,她不知道怎样回答。 敲门声,温浅赶紧挣脱他,整理一下衣裙,关宁进来时,温浅站在一旁,关宁余光扫了温浅一眼,“简总,华夏的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 温浅双手交叠,略微低头,“简总,我先回去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第124节 四点半时,彭文光怕温浅忘了今晚为她接风酒,在微信里提醒她,五点半,花都国际大饭店。 简帛砚说送她,有事脱不开身,温浅四点五十离开世拓大厦,乘公交去花都国际大饭店。 温浅迈步走进预定的包间,看见几个熟悉的面孔,白尘、王彦明、小赵,原公司的销售部的同事,几个人看见温浅都很高兴,白尘说;“小温,你走的时候也不告诉我一声,回来又一声不响,文光不招呼我们聚,我们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温浅笑呵呵,“怕你为我接风破费。” 王彦明说;“小温就是善解人意。” 在一起工作时,不那么和谐,分开了,反倒比在一起时亲近,同行是冤家。 小赵拉着她亲热地说:“温姐,几年不见,你一点没变,还是这么漂亮。” 温浅看看王彦明,“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王彦明说:“等房子下来,办婚礼。” 彭文光笑着说;“彦明,买房子了?” 小赵不满意地说;“交首付,房贷二十年还清。” 王彦明苦笑了一下,说;“你爸妈不提出那么多要求,房贷不用还二十年。” 小赵人不太机灵,务实,王彦明没房子,小赵爹妈不答应女儿嫁给他,结婚小赵父母提出不少要求,王彦明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小赵柳眉挑起,“我父母不就要十万块彩礼吗?你看看,现在农村结婚,彩礼都二十万,十万多吗?他们又不是自己要,给我们攒着。” 再说下去,两人要吵架,这两货不看看场合。 彭文光赶紧说;“来,喝酒,要打回家打。” 大家边喝边聊,温浅问;“公司现在怎么样?” “客户都跑了,有合同,工期质量都保证不了,下面工人有意见,嫌钱少,还是文光有先见之明,我们连粥都快喝不上了。”白尘说。 温浅笑着说;“几年不见,文光都成了大老板了。” “哪里,小打小闹。” 几个人好不容易凑到一块,一直喝到十点多,白尘张罗要k歌,温浅说:“太晚了,改天我请大家k歌。” 接风宴结束,大家站起来要走,彭文光说;“小温,我送你,住在哪里?” “酒店。” 温浅没说那个酒店。 五个人喝了一箱啤酒,一瓶白酒,一帮人走出饭店,温浅一眼看见饭店门前,简帛砚靠在黄色兰博基尼车旁,几个人都站住了,都看着温浅。 小赵小声说;“温姐,这不是你那个外地客户。” 因为外表出色,小赵对他印象很深。 简帛砚拉开车门,温浅跟几个人说:“我先走了。” 温浅走到简帛砚身旁,问:“等多久了?” “两个小时。” 温浅上车,简帛砚随后上车,“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看你下午好像不太高兴,我想你高兴,我多等一会没什么。” 温浅定定地看着他,长睫微微颤动,“帛砚。” 她欲言又止。 58.第58章 回到酒店已经快十一点了, 简帛砚的房间在里侧,他经过温浅房间, 温浅拿卡开门,回头说了一句, “谢谢, 晚安!。” 简帛砚心里发堵,不是滋味,两人的关系没回到从前,反而更疏远了,温浅进屋, 门关上,简帛砚听见里面一声脆响,闩门的声音。 他苦笑一下,靠在门旁,他就错了一次, 就不能回头了吗?他现在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温浅喝了酒,没有困意,睡不着, 躺在床上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继父温庆林对她不好,养母季淑云处处护着她,她有安然这个朋友,童年的生活不是太糟糕。 脑子里乱七八糟,直到后半夜才睡,酒店四十层很静,没有一点声音,醒来时,看时间已经九点了,今天是周六,她懒了一会床,起来刷牙洗脸。 她睡觉时,手机调成静音,拿起手机一看,有五六个电话,除了一个是温薄的电话,还有一个是罗勇的电话,都是沈国安的电话。 温浅猜他一宿没睡,看打电话的时间,八点多开始,他心挺细,没有太早打扰她。 温浅走到阳台上,回沈国安的电话,“沈伯伯您好!” “温浅,你刚睡醒?” 沈国安的声音电话里听着很苍老,透过手机传过来清晰的嘶哑声,温浅平静地说:“昨晚跟同事聚,酒喝多了,起晚了。” 停了片刻,沈国安犹豫开口,“温浅,你说过小时候有条裙子,能拿给我看看吗?或许我能帮你找到你亲生父母。” 温浅骤然推开阳台上的窗子,新鲜的空气进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谢谢沈伯伯,沈伯伯后天有空吗?我拿给沈伯伯看。” 温浅仰着头,太阳的光线微微刺眼。 “我还在咱们昨天见面的咖啡馆等你。” 第125节 “好,后天午休时间。” 温浅跟沈国安结束通话,给罗勇挂电话,“你又有什么线索?保姆找到了?” “没有,保姆暂时查不到,我又找到几张沈夫人当年的旧照,我一会发给你。” “你帮我查一下孙洁的活动,还有她经常出入的场所,跟她来往的那些人。” “好,我现在马上查。” “你最好后天中午之前告诉我,我要见沈国安。” “我尽量。” 罗勇说尽量,就能办得到,罗勇很可靠,从不说大话。 早餐时间已经过了,温浅不确定餐厅有没有吃的了,想到三十九层餐厅看看,她跟后厨的人熟,看还剩什么能填饱肚子的。 四十层小餐厅门口站着两个服务员,一个女服务员看她走过来,恭敬地说;“温小姐现在用早餐吗?简总出去前吩咐等温小姐起来开早餐,怕摆早了饭菜凉了。” 简帛砚这种强势性子,有时心思挺细腻,温浅进小餐厅,一会服务员端上早餐,大厨房特意给她留的。 昨晚她因为亲生父母的事不痛快,现在烟消云散,她现在有简帛砚和聪聪父子俩,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聪聪是她精神支柱,她绝对不让聪聪像自己这样不幸,她要争取给聪聪一个完整的家,找回他三年来缺失的父爱。 温浅吃饭时,罗勇发过来几张沈夫人王慧的旧照,温浅发现生母王慧每张照片都是穿的旗袍,王慧极适合穿旗袍,穿旗袍有种温婉娴静的古典美,旗袍颜色素淡,花色淡雅,唯有一张穿着鲜艳的红裙,大概她极少穿这种鲜艳的颜色。 她吃完早饭,回房间,打开电脑,在网上淘,找到两款类似花色图案的旗袍,下单。 周思甜一直缠着她逛街,正好她今天没事,看时间已经中午了,她到周思甜的房间,周思甜一听逛街,人立刻兴奋,“温姐,等我换衣裳,很快。” 这一很快,温浅足等了半个小时。 两人打的到国贸大厦,沿着步行街逛,步行街两旁都是品牌服装店,温浅酒店房间里衣橱挂满衣裳,一辈子都穿不完,鞋子几十双,还有搭配各种衣裳的包包,这些都是简帛砚替她准备的,一直都是简帛砚安排她的生活,她还从来没送过他礼物。 温浅就想给他买个礼物,他虽然什么都不缺,她送他礼物不管贵重与否,是一份心意。 温浅看见工艺品柜台,有卖各种很漂亮的杯子,有一对骨瓷咖啡杯,情侣对杯,造型独特,不对称,一高一矮,像一对热恋中的男女,相互依偎,温浅很喜欢,周思甜爱不释手,“温姐,我也买一套留着。” “赶快找一个男朋友。”温浅打趣说。 周思甜撇撇嘴,内心失落,“温姐,我爱上了简总,简总爱你,我要能找一个像简总那样的男朋友多好。” 真不禁念叨,正当二人谈论他,简帛砚打电话来,“温浅,你在哪里?” “我跟小周逛街,在世贸大厦步行街。” “你等着,我接你。” 二十分钟后,简帛砚的车停在步行街口,温浅和周思甜朝街口走来,周思甜提了几个纸袋,还有两个鞋盒子,两只手都没闲着,温浅一只手提着一个盒子。 周思甜看见简帛砚,刹那少女似娇羞,简帛砚下车接过温浅手里提着盒子,又接周思甜手里的袋子。 周思甜坐后面,温浅坐前面副驾驶位置,简帛砚今天开银色宾利。 简帛砚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问:“什么东西都没买?” “买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回去拿给你。” 简帛砚笑说;“送我的?” “送你的礼物。” 回到酒店,简帛砚帮周思甜把衣物送到房间,然后跟温浅上四十层,回到温浅的房间。 打开礼物包装,简帛砚惊奇地看见是两只洁白的杯子,放在一起,像一对情侣,造型独特很有美感。 温浅说:“你知道送杯子是什么意思吗?” 不等他回答,她轻轻地说;“一辈子。” 简帛砚举着那个相对矮小的杯子,代表温浅,“这份礼物,我喜欢。” 两人拆开来,一人一只杯子,简帛砚说:“这样不是分开了吗?” 温浅拿着自己的一只杯子,含蓄地说;“以后有机会摆在一起,就完整了。” 简帛砚拿着他那只杯子,侧头瞅着温浅,“你是说结婚后,他们才能团聚,放在一起了?你什么时候答应结婚?” “等等好吗?帛砚,你父母不同意,我们擅自做主,婚后关系更僵。” 他深深地看着她,郑重地握住她的手,“温浅,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你是跟我结婚,不是他们。” 时机不到,她不想现在结婚,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她软语恳求说;“帛砚,他们是你父母,我们的婚姻希望得到他们的祝福。” 他深邃的眸像泼了墨,隐隐约约的不安,他越来越看不透她。 周日,旗袍改好了,裁缝铺来电话,要她去取,温浅乘公交车去裁缝铺取旗袍,取回旗袍,刚迈步要上公交车,罗勇来电话,温浅上车,站稳,罗勇那边简短地说:“孙洁平常跟几个富家太太打麻将,去美容院,每周二到沈家办的慈善孤儿院帮忙。” 温浅嗤笑一声,沈国安办孤儿院,善举还是良心发现?亦或者是作秀,孙洁去孤儿院肯定是作秀。 “好了,我知道了。”温浅在公交车上,不方便讲话。 温浅回酒店时,简帛砚今天有事,出去没回来,她找出那条小女孩的公主裙,装进一个纸袋里,预备明天上班拿着。 简帛砚半夜回来,站在温浅房间门口,听了听里面动静,温浅大概早睡了,他回自己房间睡觉。 周一上班,上午温浅处理一些业务,中午卫奇接了一个电话,要出去,温浅问:“有人请客?” 第126节 “大学同学。” 温浅打趣,“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女同学。” “初恋?” 卫奇笑而不答。 周思甜垂头丧气,“卫老师,寒城对你和温姐是幸运之城,你们各自都找到另一半,就剩我什么收获都没有。” 卫奇纠正,“我和她是过去的事。” 温浅跟周思甜去员工食堂,吃工作餐,温浅匆匆吃完,对周思甜说;“我出去有点事,下午可能不回来了。” 周思甜问;“温姐,你去见朋友?” 温浅笑笑,没否认。 温浅回了一趟办公室,换上那件改好的旗袍,把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挽起,盘成发髻,用翠玉簪固定住,取出装裙子的纸袋,提着走出去。 温浅走进电梯,想沈国安大概早到了,他要确定自己是不是他丢失的女儿,确定了他要认自己吗?她跟他来个父女相认感人一幕,温浅看见电梯不锈钢镜面里,比金属还冷的笑容。 咖啡官靠窗的位置,沈国安坐着看着窗外,温浅横穿马路朝对面走来,温浅穿着一件月白缎旗袍,他恍惚,仿佛时光倒流。 突然,一辆轿车闯红灯,擦着温浅身边冲了过去,沈国安顷刻间吓得魂飞魄散,眼前一花,待看清温浅没事,他一身的冷汗,温浅走进来时,他才醒过神来。 温浅走过去,沈国安坐的位置窗户射进来阳光,沈国安脸色虚弱的苍白,温浅有点惊讶,沈国安待温浅坐下,说:“现在年轻人开车太快了,过人行道时也要加小心。” 温浅恍然明白了他脸色为什么看上去那么难看,刚才那辆车差点撞到自己,心不由软了那么一下,“沈伯父,我看你脸色不好,没休息好?” “我没事。” 温浅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条叠的工工整整的裙子,沈国安接过去,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裙子,铺在桌上,手指轻微颤抖地抚摸那条公主裙。 他事先有心里准备,还是心情激动得不能自己,他抬起头,闪着泪光的眼睛却对上凉凉的视线,沈国安心倏忽一沉,嘴角抽搐几下,“我如果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你愿意认他们吗?” 温浅朝后一靠,冷漠地说:“沈伯伯,如果在我小时候找到亲生父母我会很高兴,现在相认不是太晚了,他们能弥补我失去的吗?” 咖啡馆里没打开空调,温度比较高,沈国安却感到周身冰冷,散发着寒气,像寒冬腊月天,从头凉到脚,没有一丝热气。 两个人都不说话,良久,温浅才轻轻地说;“对不起,沈伯伯,你昨天问我小时候的生活,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经历,刚才情绪有点失控。” 沈国安看着她,竟有点可怜巴巴,“你小时候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我小时候成绩优秀,我想要我爸给我开家长会,我小时候看见别的同学爸爸来接,想有一天我爸爸能来接我,我小时候学校开运动会,短跑第一,我想我爸爸能来看我,我小时候演出节目,想能像别的同学,爸爸妈妈拍照,我小时候想一家三口去游乐园,牵着爸爸妈妈的手…….” 温浅平淡的说着,当年却曾有过这些幻想,如今再说起,已经云淡风轻。 沈国安低下头,许久也没说话。 “沈伯伯,你女儿小时候,你经常在她放学时去接她吧?我真羡慕你女儿有您这么好的爸爸。” 温浅唇角飘过讽刺意味,沈国安低头没看见。 沈国安慢慢抬起头,看着温浅,温浅读出愧疚、心痛,“你有特别喜欢的或者是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我小时候,喜欢跳舞,家里没钱报舞蹈班,我喜欢弹钢琴,家里没钱买钢琴,我喜欢看书,家里没钱买书,我想穿漂亮裙子,只能站在商场橱窗外看,我想吃生日蛋糕,太贵了……..” 沈国安热切地问;“那你现在还想学跳舞和钢琴吗?还想穿漂亮裙子和吃生日蛋糕吗?” 噗嗤一笑,温浅忍不住说:“沈伯伯,我今年二十七岁了。” 过去的永远无法弥补,她说得对,沈国安悲哀地想。 正当沈国安痛苦沮丧,心情低落,温浅突然说;“沈伯伯,听说您义举办了一个孤儿院,我想买一些书给孤儿院的孩子送去,我没有太多的钱,一点心意,沈伯伯别嫌弃。” 沈国安急忙说:“好,我替孤儿院的孩子们谢谢你,你心地善良,我们现在去买书。” 简帛砚的车朝世拓停车场开去,看见马路对面咖啡馆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沈国安,另一个……简帛砚减速,看见温浅进了沈国安的车,车开走了。 温浅跟沈国安走得很近,简帛砚不觉烦闷,他打电话给温浅,“你在哪里?” “我有点事。” “什么事,用不用我陪你去?” 简帛砚故意问。 “不用,帛砚,一点小事。” “我在酒店等你吃午餐。” “帛砚,我吃过了。” “告诉我你去哪里?” 简帛砚语气不善,温浅跟沈国安在一起,他莫名烦躁不安。 “我去书店买书,帛砚,有事回去说。” 温浅讲完电话,沈国安说:“帛砚的电话?” 温浅嗯了声。 “帛砚的父母同意你们的婚事吗?” 第127节 温浅垂眸,“我这样的出身,哪里配帛砚。”她声如蚊细,“您女儿沈茜说得对,我太不自量力了,我这种没有家教的下等货色不配帛砚。” 沈国安握住方向盘的手一抖,车轮朝旁边滑了一下,蹙眉,“小茜是我太娇惯,性子太跋扈,谁说你是下等人,简家没理由瞧不起你,看低你。” 温浅感激地看着沈国安,乖巧柔顺,“沈伯伯,不怪她们瞧不起我,念高三的时候,我有个堂弟跟我一个学校,放学等我一起回家,我婶找到学校说我勾引堂弟,我继父不问青红皂白打我,我养母气病住院了,我高考成绩没考好,老师很替我惋惜。” “你那个婶娘的儿子是做什么的?你叔叔是做什么的?”沈国安带着三分怒气。 “我叔婶普通工薪阶层,我叔的儿子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我婶处处提防我,嫌弃我家穷。” 沈国安冷笑,“这种家庭也配嫌弃你。” 温浅天真地说;“沈伯伯别这么说,这样人家我都高攀不上,何况是简家。” 沈国安试探地,“你长得很像我过世的妻子。” “您妻子活着的时候一定很幸福,沈伯伯你很爱她是吗?” 车身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温浅惯性身体前倾,车停下来,温浅看眼沈国安,沈国安脸色很差,温浅故作紧张地问;“沈伯伯,您怎么了?生病了吗?我送你去医院。” 沈国安摇头,“我没事。” “我开车,沈伯伯您休息一下。” 温浅下车,走过去,扶沈国安,沈国安神情有几分感动,“我没事,没事。” “沈伯伯,我能开车。” 两人调换位置,沈国安坐上副驾驶位置,心中五味杂陈。 温浅边开车边想,孙洁每周二去孤儿院,她跟沈国安周一一起去孤儿院,孙洁一定能知道,你欠的债,我要你一点点还。 59.第59章 寒城市最大的书城,温浅挑了一些儿童书籍, 沈国安抢着付款, 还是温浅开车, 沈国安指路,沈国安办的孤儿院在寒城城郊,占地面积很大,三层小楼,楼前有操场, 楼后种菜、花草。 孤儿院的女院长是原来寒城一所中学退休的副校长, 收下温浅捐赠的书籍, 不停地感谢,“温小姐心善, 我替孩子们谢谢你, 温小姐去看看我们的孩子们,孩子们很可爱。” 女院长又对沈国安说;“沈董夫人上周来了,还有两位夫人, 孩子们体检, 夫人帮着忙了一天。” 温浅心底冷笑。 学龄的儿童正在上课, 院长把沈国安和温浅领到一间屋里, 房间很宽敞,十几个四五岁的孩子由两个女保育员领着做游戏,保育员看见院长领着沈国安进来,叫孩子们停下,启发说;“孩子们,来客人了。” 孩子参差不齐地喊:“沈爷爷好!客人好!”。 温浅看着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她们比自己当年更可怜。 温浅留在这里陪着孩子们玩,女院长把沈国安请到办公室,汇报孤儿院的情况。 沈国安回到孩子们活动室,看见温浅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书,给孩子们讲故事,孩子们围着她,聚精会神地听她讲故事。 静谧的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入室内,温浅穿着一袭月白缎旗袍,明亮的光线洒在她身上,温柔而美好,像极了她的母亲,沈国安眼眶潮润。 温浅讲完一个故事,看见门口站着的女院长和沈国安,女院长慈祥地说;“看来孩子们很喜欢温小姐,温小姐人长得美,心眼好。” 这时,一个保育员走来,跟院长说;“下午的美术课,老师家里有事这段时间不能来了。” 女院长对温浅说;“温小姐接着给孩子们讲故事,美术老师没来,美术课不能上了。” 温浅想了想,说;“院长如果信任我,我替美术老师上一堂课。” 女院长感激地说;“温小姐愿意给孩子们讲美术课,太好了,我们美术课是外请老师,临时找不到人替。” 温浅临时讲了一堂美术课,沈国安坐在后排,看着站在讲台上的温浅,不由想起前妻,前妻平常性情温和文静,站到讲台上,散发出迷人的魅力,神圣而美丽。 温浅指导每一个孩子的画,温柔又耐心,太像前妻了,整整一堂课,沈国安一直注视着她,温浅的目光偶尔扫过沈国安坐的地方,触到那深沉的饱含父爱的眼神,心为之一动。 一下午,温浅跟这些孩子在一起,培养出感情,这些孩子跟聪聪一样大,各种原因失去了父母,童年是不幸的,有的孩子遭遇不幸,性格可能改变,影响一生,她喜欢孩子,从她们身上看到自己的童年。 温浅跟沈国安告辞时,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拉着她的裙角,“姐姐,你什么时候还来?” “我们要听姐姐讲故事,教我们画画。” 孩子的心灵是纯净的,感情真挚没有一点虚假,他们平常挺孤独的,缺少温暖,如果有人真爱他们,他们能接收到,他们能感知这个姐姐是喜欢他们爱他们的,不像老师要求严苛。 女院长说;“孩子们喜欢温小姐,温小姐以后要经常来看孩子们,美术课老师要生孩子了,可能还要再找个美术老师,温小姐讲的美术课孩子们很喜欢…….” 女院长看看沈国安,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这个姑娘跟沈董什么关系,没好意思直接说,温浅问;“孩子们每周几堂美术课。” “一周两堂。” “我这段时间不忙,我可以义务教孩子们。” “温小姐,太谢谢你!”女院长感激地拉着温浅的手。 “还有周几有美术课?”温浅问。 “周三,孩子们一周里还有别的课,只有周一和周三下午有两堂美术课。” “好,我周三过来。” 沈国安跟温浅告别女院长,沈国安的车出了孤儿院,说:“你很喜欢孩子?” 温浅回头看看,这里的条件很好,沈国安办孤儿院的初衷,也许是为了弥补心里的罪恶感,不管出于什么动机,也算是一个善举,于是说;“看到这些孩子,我就想如果没有我养母,我也是她们中的一员。” 她的话听起来太心酸,沈国安好一阵难过得说不出话,这些孩子失去父母,无家可归,温浅是有亲生父亲,却没有了女儿的位置,没有了家。 有生之年,他不敢奢望温浅能认他这个父亲,原谅他,他只想对她补偿,又不知道怎样补偿。 第128节 皇庭酒店二楼半圆形玻璃墙前,简帛砚挺拔的身影,立在窗前,只有从他紧抿的唇,看出他惴惴不安,温浅从沈国安的车里下来,他的双手握成拳。 酒店门口,他与正要进门的温浅相遇,他不由分说,扯着她的手臂,就往外走,温浅被他扯了一个趔趄,娇嗔,“帛砚,放开我。” 车停在门口,简帛砚也不说话,把她扯到车门旁,温浅微愠,“帛砚,你弄疼我了。” 简帛砚把手松了松,却没有放开,打开车门,把她塞进车里,然后,绕过车头,上车,车子快速冲上道,温浅看他面沉似水,问:“去哪里?帛砚。” 没有回答,“帛砚,出什么事了?” 他只是不理她,温浅不生气,笑着诞脸说:“帛砚,你看见我回来?你站在哪里看见的?” 他目不斜视,不看他,她扯了扯他袖子,“帛砚,你跟我生气?” 好端端的自己没惹他,莫名其妙,他心里不痛快,她觉得挺心疼,就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帛砚,怪我昨晚睡了,没等你回来,今早我等你吃早餐,你有事走了,我这几天没陪你,我今天晚上老老实实地等你回来,我保证不睡着了。” 她絮絮地说,温言软语哄他,他脸色稍稍缓和,“你跟沈国安去哪里了?” 他原来因为这个生气,温浅窃笑,“沈伯伯办了个孤儿院,我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买了一些书籍,沈伯伯陪我过去。” 答应孤儿院的院长每周去代课,温浅想还是提前跟简帛砚打声招呼,否则,他又疑心,“我去孤儿院时,教孩子们美术课的老师生小孩,不能来上课,我代了一堂美术课,院长一时找不到美术老师,我这段时间帮忙代课,义务的。” 乌云刚散了,倏忽天又阴了,温浅看着他的脸,“帛砚,你同意我去吧!”, “我如果不同意,你不去了?” 她眸光一闪,狡黠地噙着笑说;“帛砚,我知道你能同意,我答应了。” “我陪你一起去。” 没想到他能出此言,对付他还是用激将法,“帛砚,你是不相信我,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他如果跟着,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不自信,怎么可能?他又被她惹生气了,沉脸说:“你不希望我陪?”你愿意让谁陪你去。 她漂了他一眼,哼!你就是吃醋了,你吃沈国安的醋。 有时成熟的男人更有魅力,他们经历丰富,被生活打磨,投胎换骨,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有经济基础社会地位,受人尊敬,身份高贵,很能吸引一干未婚姑娘。 沈国安就是这样的男人,儒雅睿智。 车一路开到寒城繁华的商业中心地带,简帛砚停车,对温浅说;“下去。” 他拉着她往世贸大厦里走,温浅忍不住好奇问:“帛砚,你要送我礼物?” “嗯!” 因为我送你一只情侣杯?你要回赠我?看表情不像呀!有送人礼物板着脸,不像送礼物,倒像是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进了商厦大门,简帛砚在一楼首饰柜台前站住,“你挑一款结婚戒指。” 营业员赶紧走过来,“先生、女士喜欢什么样的婚戒?” “钻石要最大的,样式…..”他朝温浅说,“你自己挑。” 来了个土豪,土豪还是帅锅,不是土肥圆,营业员仰视,羡慕这个女朋友。 温浅莞尔一笑,细碎的眸光落在他脸上,挎住他手臂,“帛砚,还没见家长,婚戒买早了。” 她的意思是说见家长,父母同意,商定婚事,然后做结婚准备,前面程序通通省略,直接套上结婚戒指。 营业员已经开始介绍婚戒,商场灯光璀璨,钻石戒指发出耀眼的五光十色, 闻言,简帛砚对营业员说;“等我们见过家长,一会过来买。” 温浅哭笑不得,结婚事先连一点准备都没有,见父母和买婚戒在一个晚上内完成,你以为是工作,高效率,大刀阔斧,雷厉风行。 商场傍晚人多,温浅小声说;“去见伯父伯母,没准备礼物,再说要事先通知一声,不打招呼上门,不礼貌。” 简帛砚拿出手机,拨家里电话,听声音是新来的保姆,问;“我父亲在家吗?” “董事长刚回来。” “告诉董事长和夫人一声,我一会带女朋友回家。” 打完招呼,初次登门出于礼节,简帛砚象征性地随便买了几盒补品,温浅看了一下表,从进去到出来,前后不到十分钟。 老宅的铁艺雕花大门朝两旁打开,车子开进简宅,温浅望着气派的老式别墅,心扑通扑通地跳。 车停在别墅门前,温浅下车,站在别墅门口,深呼吸,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二人迈步入内。 简明川跟妻子并排坐在客厅沙发上,简明川喜怒不形于色,邱素贞一贯冷漠,拒人于千里。 两个人站在客厅中央,简帛砚介绍说;“爸妈,这是我的女朋友温浅,我们想结婚,请你们答应。” 简家父母都见过她,都是在非正式场合,这次简帛砚郑重介绍,确立她的女友身份,温浅恭敬礼貌,“伯父伯母好!” 不卑不亢,大方自然。 还是简夫人沉不住气,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先开口说:“我不想旧话重提,我现在的态度跟三年前一样,没有改变,我的意思当年已经很明确,我不能接受你,简家不能接受你做儿媳。” 简明川看一眼他夫人,“我对你有所耳闻,你很努力,可是我作为一个父亲,不能答应你们的婚事,相信你能理解。” 简帛砚握着温浅的手,攥紧,温浅微微吃痛,她在他没有说话前,抢先说: “伯父伯母,我能理解你们的立场,三年前,我们已经做过努力,放开对方,努力生活,可是我们忘不掉彼此,所以我们今天鼓起勇气,请伯父伯母成全我们。” 第129节 简明川比他夫人老谋深算,咳了声,“你想嫁入简家,你愿意签婚后放弃简家任何经济权利的协议吗?” “我愿意。” 温浅想都没想,淡然中透着轻视。 简帛砚忍无可忍,“爸,你这是侮辱我们的感情,温浅她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她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们不可分割,我的一切跟她共同拥有。” 简明川的神情难以捉摸,淡漠地看着温浅,这个姑娘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如果不是心机深,就是没有物质欲。 简夫人冷眼看着她,“不管你说什么,这门亲事我们不同意。” 简帛砚的口气略重,“我们都是成年人,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伴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简夫人冷冷地说。 他今天带温浅来,没打算取得他们的同意,他们对温浅的态度,是他无法忍受的,尽管是他的生身父母,他也不允许伤害温浅一丝一毫,看着温浅被自己的父母羞辱,他心里说不出的愤懑。 他对她说;“我们走。” 温浅礼貌地,“伯父伯母,告辞。” 简帛砚拉着她走出客厅的门,来到外面,心疼地看着她,“对不起,不喜欢,以后少见面。” 除非必要,这个家连他都不愿意回来,温浅就更不用来看他父母脸色,受这份气。 “帛砚,我没事,你别因为我,跟父母闹僵,我心里会有负担的。” 外面天已经黑了,简帛砚看下腕表,“买婚戒,商场应该不能关门。” “帛砚,改天吧!” “下月,我把手头的事安排一下,我们结婚,你选个地方度蜜月。” 他不是凭空多疑,沈国安初次见到温浅,看温浅的眼神,在他心里像扎了一根刺。 60.第60章 每周二, 孙洁都约几个要好的太太去孤儿院, 一是实在闲着没事,二来丈夫如今的地位财富,她做为一个贤内助要提升她的地位, 找点存在感, 而不是可有可无, 躲在光鲜的丈夫背后的女人。 女院长对沈夫人非常热情,“夫人上次拿来的新衣裳,孩子穿上可高兴了,孩子们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是夫人操心, 我替孩子们谢谢夫人,夫人真是仁慈善良。” 每一个捐赠财物的人,女院长例行说着不变的话。 “功劳不能算我一个人,都是夫人太太们捐钱买的。” 这群阔太太经常为孤儿院做一些善事, 或是为寺庙捐香火钱, 为博个好名声,也是为自己积福。 宽敞的活动室里, 堆着益智类玩具, 有几个小男孩和小女孩正在拼装组合玩具, 孙洁走过去看,一个小男孩抬头看见,“奶奶好!” 孙洁听见这一声奶奶,极为不舒服,开始她来孤儿院,孩子们叫她奶奶,叫得她很上了几天火,不是因为怕沈国安不喜欢,她早像时下明星一样整容,整成跟女儿沈茜像姐妹,她每年捐给美容院的钱可比捐给孤儿院的钱多不知多少倍。 “孙浩,记住我不是奶奶,是阿姨。” 这个孩子智商有点缺陷,别的孩子告诉几遍记住了,这个孩子脑子一根筋,总是忘,刚告诉完,回头又叫她奶奶。 孙洁年近五十岁,由于保养得宜,用在美容投资巨大,有时不认识的人以为她三十几岁,可就奇怪,包装后的沈洁,仍然让孩子一眼能识别出真实的年龄,有几次孩子们在沈国安跟前叫她奶奶,而叫沈国安叔叔,男人本身不显老,沈国安的发根有些白发,焗成黑色,看上去仍然很年轻。 孙洁这两年更年期,女人一到更年期迅速衰老,孙洁心里不喜欢这个弱智的男孩,转头过去看一个正在画画的小女孩,小女孩拿着彩笔画一个人,像是个女的,长长的头发凌空飞舞,看上去像梅超风,孩子发挥空间想象力。 孙洁慈爱地问;“圆圆,画的是谁呀?”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老师姐姐。” “老师姐姐?” 孙洁有点奇怪,孤儿院没有长头发的女老师。 旁边保育员解释说;“夫人不知道,昨天沈董领来一位姑娘,给咱们孤儿院捐赠不少儿童书籍,美术课的刘老师怀孕,有流产迹象,请假不能来上课,哪位姑娘代了一堂美术课。” 孙洁暗想,沈国安昨晚回家没提这件事。 保育员还在说,“沈董事长昨天坐在教室后面听美术课,直到下课才走。” “这位代课的美术老师是做什么的?”孙洁忍不住问。 “听说搞美术行业的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跟孙洁一起来的两位太太,一位郑太太平常跟她关系不错,另一位太太姓宋跟她关系不是很近,今天头一次来,感兴趣地问:“代课的老师多大年纪了?” “听说好像二十六七岁。” “漂亮吗?” 保育员一时没找出恰当的形容词,想了一下,“长得像一部韩剧里的女演员,很有气质。” 这个保育员四十几岁,沉迷韩剧。 宋太太瞟了一眼孙洁,问圆眼睛的小女孩,“喜欢哪位姐姐吗?” “喜欢。” 宋太太看向孙洁的眼神别有深意,孙洁的过去,她略有耳闻,孙洁当年跟沈国安时,沈国安有家小,听说跟夫人感情不错,本来没什么出头的希望,孙洁命好,沈妻刚死,成功上位,在上层贵妇圈里,知道当年事的人很少,宋太太是正妻,对她很不屑,碍于沈家财势,不能得罪沈家,维持表面的关系。 简帛砚今晚有应酬,洗完澡,温浅看着舒服的大床,忍住瞌睡,又不敢早睡,他这几天有点情绪,怕触了他的逆鳞,闲着没事,打开电视机,看寒城市电视台播出都市短剧。 按铃要了一壶咖啡,喝咖啡提提神,都市短剧内容都是人生百态,这部短剧主角是两女一男,男人出轨的感情戏,剧情不复杂,剧目很短,快餐式,说实话没什么吸引温浅的,剧情老套,里面的演员长相和演技不敢恭维,温浅刚想调台,剧结束,演员表字母出来,温浅看都是没什么名气不熟悉的演员。 她随便扫了一下演员表下字幕,本台招业余群众演员,征集好故事,都市情感类的故事。 第130节 温浅心念一动,屏幕上又打出一句,二十四小时热线,电视台热线一长串的电话号码。 她拿过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八点半,时间不算晚,当电视台热线电话号码最后出现一遍时,她飞快按键,嘟嘟两声,接通了,里面传来标准的口音,“您好!” “请问你们电视台征集情感故事和群众演员要什么条件?” “故事新颖,情节动人,演员形象好,演技过关,自带故事,交付报名费。” “请问报名费多少钱?” “两到三万,看演员自身条件和故事好坏定。” “请问你们什么时间接待报名人员?” “电话预约。” “谢谢!再见!” 市电视台开这一档节目,不是首创,好像那个电视台也有过类似的创意,自带剧本,自编自导,两三万费用自己掏腰包,电视台可谓零成本,每部剧里最少三个群众演员,报名费不是小数目。 关了电视机,温浅拿过笔记本,坐在床上,构思一篇情感故事,电视剧对剧情要求曲折动人,应该够曲折。 她一口气写了个开头,反复看了几遍,自认为开头引人入胜,有故事原型,故事情节部分虚构,渲染,直写到夜深,感到困倦,才合上电脑。 刚才写东西注意力集中,没注意走廊有没有人经过,她穿鞋下地,开门走到简帛砚房间门口,趴门听了听,屋里没有动静,她轻轻敲了两下门,没有回应,简帛砚没回来,她走回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带上,没闩门。 东川江北工地有些事,温浅六点五十分起床,洗漱穿戴整齐,刚拉开房间的门,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简帛砚站在门口,手肘拄着门框,看上去有几分疲惫,领口的两颗扣子敞开,随意却又很性感,清冽的气息混合淡淡的酒香萦绕在她的鼻端,温浅望着他脸不由红了。 “一晚没睡?”她让开身子。 他薄唇微挑,跨步进门,随后门‘嘭’地一声震响,他弯腰抱起她,往卧室走,温浅勾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胸膛,软着声音说:“你没洗澡。” “你陪我洗。” 他直接抱着她去浴室,她挣了两下,“我上午要去工地,工地有事处理,卫奇有事不能回来,告诉我过江北。” “那就快点。” 浴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水雾,花洒喷出的水线顺着两个人紧贴的身体曲线流淌,水温冷热适宜,浇在滚热的肌肤上却觉得微凉,他指尖掠过之处,引起她轻微的颤抖,几天没碰,她身体异常敏感。 他扶着她的双腿,她自动盘在他腰间,背靠着微凉瓷砖,承受他冲撞的力道,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肩头,手指下的身体肌肉紧绷着,他的力道让她觉得有些疼,又不想放开他, , 温浅躺在大床上,极度疲乏,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爬起来,找衣裳穿,“帛砚,你昨晚没睡,你现在睡一觉。” 他满足后,神情温柔缱绻,“你陪我吃点东西,再去工地。” 按铃,吩咐人,“早餐送上来。” 温浅正穿衣裳,回头看他,他在她房间里叫餐,她推开窗户,放空气进来,吹散房间里暗昧的亲狎。 轻敲两下门,小厨房送早餐过来,温浅开门,接过餐车推了进来。 温浅把餐车推到床前,又看了一下表,“小甜等我,来不及了,我不能陪你吃早餐了。” “吃点东西再走。”他坚持说。 她拿起一片面包,喝了几口奶,抓过包,匆匆出门。 她下楼找周思甜,两人直接去东川江北工地,工地地基已经完成,温浅跟小周中午在工地吃的饭,刚吃完午饭,沈国安打电话,“小温,你下午去孤儿院教美术课,我去接你,你现在哪里?” “沈伯伯,我打的过去,不用麻烦沈伯伯跑一趟,我知道沈伯伯您很忙,我一个人过去就行,我记得路。” “我正好去孤儿院有点事,我陪你去。” “好,沈伯伯,我四十分钟后在世拓大厦楼前等您。” 周思甜问;“温姐,你下午要出去?” “我有点事,你跟卫奇说一声。” 世拓派的车把两人送到世拓大厦前,小周回去了,温浅站在道边等沈国安。 世拓大厦二楼小会议厅里,中午散会后,大家都去集团小食堂吃午餐,简帛砚站在窗前,沉沉的目光落在楼下一棵合欢树,合欢树开着粉红色花朵,花团锦簇,树下立着一位姑娘,炎热的夏季,她一袭飘逸的透视花裙,如水般灵动,一车奔驰停在她跟前,她上车,奔驰车驶去,很快没有影踪。 车窗落下一半,沈国安开的速度不快,微风吹入,凉爽宜人,温浅看着窗外,前方有一个文教商场,“沈伯伯,在文教商场停一下,我给孩子们买些纸笔。” 沈国安找了个停车的地方,跟她一起下车,一起走进文教商场。 这时,对面一家美容沙龙里走出一个穿戴考究的中年贵妇,这个中年贵妇是昨天跟孙洁去孤儿院的宋太太,看见沈国安和温浅的背影往文教商场里走。 她昨天听说孙洁的丈夫领一个姑娘去孤儿院,现在跟沈国安在一起的姑娘,跟昨天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她随后跟了过去,走进文教商场,四处寻找,在卖彩笔的一排货架子前看见沈国安和温浅。 温浅手里拿了两盒水彩笔比较,沈国安偏头跟她说话,跟营业员订了十几盒水彩笔,营业员去仓库取货,温浅又看文具,买了一把笔,两人走到款台,宋太太跟过去,远远地看着,只见沈国安付款,而那位姑娘也没推让,显然两人关系很亲密熟悉。 等沈国安和温浅走出文教商场,宋太太跟了出去,看着二人上车走了。 站在那里,抑制不住兴奋,拿出手机给孙洁打电话。 孙洁正在那个郑太太家里打麻将,接到宋太太的电话,另外三个女人停手,看孙洁脸色变了,“你说刚才看见他们了?” “一分钟前他们刚走,往孤儿院方向去了,跟沈董在一起的姑娘我猜是昨天跟沈董来孤儿院的那个姑娘。” 一个桌上打麻将的三位太太都听到了,孙洁爱面子,嘴硬,“昨天不是说了代课老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看他们关系很亲密,买完东西都是你家沈董付钱,很自然,那个姑娘也没客气,反正我是好心提醒你。” 第131节 孙洁放下手机,三个人都看着她,听见了,都装作没听见,没人好意思问。 孙洁把麻将一推,“不玩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改天在约。” 三位太太互相看看,都笑着说:“不玩了,改天去你家玩。” 孙洁站起来,“我家老沈不喜欢我总玩麻将。” 嘴上不说,孙洁心里却怀疑,开车往孤儿院去,一路仔细回想,丈夫最近很不对劲,这些天回家后自己关在书房里,心事重重,越想越可疑。 到了孤儿院,她没去院长办公室,孤儿院一楼走廊里静悄悄,孩子们上课时间,孙洁经常来孤儿院,很熟悉,她走到学龄前儿童美术班门口,站在门口,听里面有讲课的声音,清柔悦耳,不是原来教美术的那个女老师,那个女老师说话声音略微沙哑。 她站了一会,转身从后门绕到楼后,楼后栽种花草,她贴着墙边,站在一个窗口旁,探头往里看,这个窗口对着教室后面,她一眼便看见丈夫沈国安坐在后排,聚精会神往讲台上看,讲台上一个年轻姑娘正在讲课,黑板上画了一只飞鸟,一会,她走下讲台,挨个桌子看小朋友画画。 孙洁看她走过来,急忙隐身墙壁后,等她走过去,探头往里看。 温浅在讲台上,看见后面窗旁有个人影,朝窗里看,看清是个女人,趴窗户朝沈国安座位上看,沈国安坐在中间一排后面,不靠窗户,没看见外面的人,温浅猜到是谁了。 她走下讲台,佯作指导小朋友,沿着过道往后走,走到沈国安面前,故意俯身凑近沈国安,说了句,“沈伯伯累了,去休息一下。” 沈国安露出慈祥的笑容,“我不累,我听你讲课很有趣。” 温浅直起腰,窗外人影一闪,一丝浅淡的笑容挂在嘴边。 美术课下课,沈国安从座位上起身,温浅在前面等他,沈国安走近,温浅说;“沈伯伯如果没什么事,陪我去后院走走,我看后院种了好些蔬菜。” 沈国安求之不得,急忙说:“我没什么事,坐累了,正想出去走走。” 孙洁从后门走进楼里,看见沈国安和温浅从前面走廊转过来,急忙躲进旁边一间开门的教室,听沈国安和温浅有说有笑地走过去。 通往后院的两扇门,开了半扇,孙洁走过去,从关着半扇门窗玻璃往外看,看见温浅和沈国安在后院菜园里散步。 楼房后院种了几样蔬菜,除了孤儿院吃菜方便,还为了让孩子们从小认识蔬菜,温浅没有回头,直觉孙洁一定在身后某个地方盯着他们。 她低头看地里一棵西红柿秧,高兴地说;“沈伯伯,这棵秧上结了一串西红柿。” 她故意蹲下身子,沈国安也俯身看西红柿秧,孙洁在远处看,两人状似很亲昵,孙洁气得手足冰凉,真想冲过去,揪住狐狸精痛打,碍于丈夫不敢放肆。 这时,老师领着一群孩子走过来,孩子们礼貌地打招呼,“奶奶好!” 孙洁脸上没有笑容,心说,谁是奶奶?讨厌。 女教师微笑说了句,“夫人来了,刚才沈董也过来,夫人没看见吗?” 孙洁掩饰地,“没看见,我刚过来。” 女教师领着孩子们进了刚才她进的教室,一会出来,看见孙洁还站在那里,说:“夫人能帮我看一下孩子吗?院长叫我去一趟。” 孙洁勉强答应,“好。” 翠绿的秧结了一串西红柿,有两个已经熟透红了,温浅摘下来一个熟了的西红柿,旁边浇地的水管流出清凉的水,温浅把西红柿放在水流里冲洗干净,站起身,咬一口西红柿,对沈国安说;“沈伯伯吃吗?可甜了,我给沈伯伯洗一个吃?” 沈国安摆手,“我一向不吃生东西。” “沈伯伯,我去趟卫生间,沈伯伯在这里等我。” “好,我等你。” 温浅朝楼后门走过去,她确定孙洁没走。 61.第61章 对着大楼后面的走廊有一间教室, 旁边是洗手间, 温浅走进洗手间,洗手间两个门半开着,温浅看里面没人,她站在盥洗台前洗手, 想孙洁应该在这条走廊里, 看见她过来躲起来了。 她正想着, 走廊里传来说话声, 好像有人在打电话, 声音不大,走廊很静, 温浅听见几句,“那块蓝宝石我一定要拿到,拍卖会盯住了。” 一会外面没声了,估计电话打完了,门外, 下午阳光在明镜一样的地砖上投下一道暗影,温浅迈步走了出去。 孙洁刚挂了电话, 看见洗手间里走出一个人, 惊得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洗手间走出来一个姑娘,穿着一条碎花裙,肌肤洁白如雪,清丽脱俗,太像那个女人了。 她就是跟沈国安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刚才她趴窗子往教室里看,室外明亮,室内逆光她没看清楚脸,她跟沈国安在后院菜园那边,距离远,她只看清她穿着花裙,她一直背对她的方向,她没看清楚脸。 近距离看,简直太像了,二十多年养尊处优的日子她几乎忘了这个女人,难道自己眼花了,她揉揉眼,不是眼花。 转念,那个女人当年已经三十几岁,这个姑娘看上去,跟沈茜差不多大,冷眼看长相挺像,细端详,哪里又不像,是这个姑娘眼神,那个女人文静得有些娇弱,这个姑娘的眼睛明亮有神,灵动慧黠,自己太紧张了,看温浅往后门走,她叫了一声,“等等。” 温浅站住,回过身,“夫人叫我吗?” “你姓什么?” “姓温,温浅。” “你母亲是谁?” “我母亲已经不在了。” 孙洁神情紧张,“你母亲死了?” “我母亲几个月前没了。” 孙洁似乎松了一口气,“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季淑云。” 孙洁放心,是自己太多疑了,这个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刚放下的心,忽地又提起来,她为何跟沈国安在一起,因为她长得像那个女人,沈国安心里一直没忘了她。 那个姑娘走出后门,朝后院那片菜园走过去。 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温浅信步走到沈国安面前,像是随意地挎住他的胳膊,语气像晚辈在长辈面前带着几分撒娇,“沈伯伯,我想摘几个小红辣椒拿回去。” 第132节 沈国安被她跨了下胳膊,有些动容,拍了拍她挎着他胳膊的手,“要多少随便摘,整个全摘光也没关系。” 温浅拉着沈国安一起摘辣椒,孙洁站在楼里,死死盯着两个人一举一动,气得头晕目眩,赶紧扶住墙,一个老师走过来,“夫人不舒服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孙洁摆摆手,“天热,凉快一会就好了。” 她看着两人要往回走,赶紧躲进洗手间。 温浅跟沈国安从洗手间经过,温浅瞄了里面一眼,她往这里走时看见人影一闪,猜到孙洁躲在里面。 车开出孤儿院大门,郊区这段路车辆少,路宽,温浅不经意地回头,看见一辆车一直尾随着沈国安的车,距离远,看不清楚里面的人,是孙洁无疑。 沈国安没发现孙洁在身后尾随,孙洁很小心,不敢靠的太近,怕被沈国安发现,沈国安看着前方,“我请你吃晚饭,你想吃什么?想去哪里吃? 温浅朝车后扫了一眼,想了想,“我听说食香居是沈伯伯开的,听说很好,我一次也没去过,不如沈伯伯请我去哪里吃。” 沈国安对温浅提出什么无有不可,他急于补偿女儿,心里能好过点,当即答应,“好,你只要喜欢,去哪里都行。” 食香居二层楼,里面古朴的装潢,环境优雅,用餐时,放的的轻柔的音乐,来吃饭的也都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服务员不认识沈国安,当成一般客人,这样用餐自在些,沈国安把食谱推到温浅跟前,“吃什么,随便点。” 温浅随便点了两样,借故去了洗手间。 她走进洗手间,看里面没人,拿出手机,打给罗勇,“你听说最近有个拍卖会,其中拍卖品有一块蓝宝石?” “听说了,拍卖会有一块非洲叫海之泪蓝钻,非常罕见,价值不菲。” “你知道那天是拍卖会吗?” “明天。”罗勇很快说,“温小姐想拥有蓝钻?” “想。”罗勇那头没声音了,不知是不是吓住了。 “你过十分钟给我打电话,不用说话。”温浅说。 “明白。” 罗勇放下手机,他相信温浅说想要,一定能得到。 温浅走回去坐下,沈国安关切地问:“你怎么去的奇想设计,奇想设计在西北?” 奇想设计是国内十大优秀的室内设计公司之一,北方地产界建筑行业熟知。 “我跟帛砚分手后,就去西北了,刚开始没有固定工作,一年多以前才到奇想设计工作,稳定下来。” 沈国安注视着她,心丝丝抽疼,一个女孩子只身去西北,她都经历了什么? “你在奇想干的顺心吗?如果不顺心,来我沈氏集团。”他知道她不会接受他的恩惠,他还是提出来。 “奇想这个团队很好,老板也好,我干的挺顺心,谢谢沈伯伯关心。” 这几次接触,他对自己的女儿由完全陌生到一点点了解,她踏踏实实,不好高骛远,他能找到女儿既心酸又欣慰,他庆幸她这样的经历,没自暴自弃,阳光健康,顽强得让人心疼。 温浅刚要说话,包里的手机响了,温浅拿出手机,“安然,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我有事,不跟你去拍卖会,大记者,蓝钻我又买不起,看也是白看,下月发薪水,找你逛街。” 电话挂了,罗勇那头手机还举着,发出会心的微笑,猜她一定跟那个男的在一起,有道。 “奇想月薪低?不够你花销?”沈国安问。 “待遇还好,但我要供我弟弟念大学,我现在经济状况好多了,原来要支付两套房子的房租,我父母的生活费,我弟弟念高中补课费用,有一次连乘公交车钱都没了,走了两站地。” 明明很心酸,她还是笑着说的,他心里像针刺细微的疼痛。 服务员上菜,温浅慢慢地吃,偶一抬头,看沈国安没动筷子,“沈伯伯,您怎么不吃呀?” “好,我吃。” 沈国安拿起筷子,菜到嘴里不是滋味。 从食香居出来,七点多了,沈国安送她回皇庭酒店,车开到皇庭酒店门口,温浅下车,朝沈国安摆手,“谢谢沈伯伯请我吃饭。” 车窗放下一半,沈国安看着转身,突然在身后说了一句,“你要有什么困难告诉我。” 她回头,笑容像晚霞灿烂,“沈伯伯放心,我能应付。” 他看着她的背影,她已经长大了,已经不需要父亲的保护,他枯坐良久,拨打一个电话,“帮我查查有个珠宝拍卖会是什么时间举行…….” 温浅乘电梯上到三十九层,走到卫奇的房间,敲门。 卫奇侧身让她进来,随意问;“回来了?” 温浅走进房间,卫奇把们关上,“两个孩子这个周末过来。” “两个孩子住酒店不合适,我跟安然打好招呼,两个孩子先住她家,由她先帮忙照顾。” 62.第62章 珠宝拍卖会,寒城上层圈子里有身份地位夫人, 富家太太小姐, 慕名而来,这次拍卖会听说有一块罕见的南非蓝钻, 多少女人想拥有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这场拍卖会也引来大批记者, 拍卖的珠宝不过是个铺垫, 重头戏是那颗南非蓝钻, 闪光灯划出一道道雪亮光芒。 第二天, 韩城各大报纸争相报道,这颗轰动寒城的蓝钻花落谁家, 倒也没人觉得意外, 因为这颗稀有的宝贝被沈氏集团沈国安以百万价值拍得。 沈夫人孙洁势在必得,派去拍卖会的人回来说,蓝钻被丈夫沈国安拿下,亦有几分惊喜, 自己生日快到了, 丈夫准备送自己的生日礼物。 孙洁早早从麻将桌上下来, 虽然这阵子因为丈夫跟那个姑娘之间暗昧心底不快, 沈国安肯花几百万买一块鸽子蛋的蓝钻,送给她,可见心里有她,在乎她,毕竟他们一起过了二十几年,还有女儿沈茜。 第133节 孙洁等沈国安回家,不开口问,只等他自己拿出来,沈茜不回来吃饭,就夫妻二人一块吃,沈国安今天没应酬,难得回家吃饭,沈国安却只字不提。 一晚上,沈国安似乎心事重重,没说几句话,更没提起钻石的事,孙洁猜测丈夫准备在她生日那天给她一个惊喜,就也不问,装作不知道。 下班时,卫奇和温浅还有周思甜刚要往出走,门外进来一个人,温浅先看到,原来是邱素锦,简帛砚的小姨,同时,卫奇也看见她,温和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喜,“你怎么来了?” 邱素柳眉一挑,美丽的眸微眯,“我不能来吗?” 卫奇赶紧说:“能来,能来。” 又介绍屋里的两个人,“我助理温浅你认识、这是小周,周思甜。” 温浅跟她见过两面,算熟人,打招呼,“小姨来了。” 卫奇惊奇,“你们认识?”倏忽想起,扶额,“你看我着记性,简总是你外甥。” 邱素锦落落大方地说;“我顺道路过,上来看看,今晚我请大家吃饭,尽地主之谊。” 温浅看看二人之间好像有一份默契,关系已不同寻常,两人当年是彼此的初恋,看来这么多年都没有忘情,说;“我有事不去了,谢谢小姨。” 周思甜也看出点门道,跟着说;“我也有事,不能去了。” 温浅朝周思甜使个眼色,“我们先走了。” 屋里留下二人,出了门,周思甜问;“简总的小姨这么年轻?老板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老板经常晚上出去,一定是跟她约会。” 青涩时期感情纯真,初恋总是记忆深刻。 世拓的车子把两人送回皇庭酒店,周思甜回房在电脑上看电影,简帛砚这几天晚上有应酬,温浅关门构思豪门恩怨的故事。 简帛砚回来时,夜深了,自从温浅回来住在酒店,他每晚睡在酒店。他看看腕表,半夜十二点,温浅房间熄灯了,温浅早已睡了,他回自己房间。 睡得晚,简帛砚起得晚,他走出房间,一个服务员过来,恭敬地说;“简总,温小姐在小餐厅等您。” 小餐厅里,温浅正在看报纸,显然是在等他,简帛砚心一暖,走过去,温浅眼睛从报纸上抬起头,浅浅地一笑,“起来了。” 招呼服务员摆上早餐,两个人对坐,粥有点热,温浅喝得较慢,她抬头,简帛砚正好一抬头,四目相对,看见那双深邃眸里的温煦,她温软地笑,有一丝歉意,“我昨晚等你,后来不知怎么竟睡着了。” 他搅动一下碗里的粥,“我昨晚想把你叫醒,后来没忍心吵醒你,你老实交代,几点睡的?” 她嘿嘿笑,“十点多,睁不开眼睛。” “你还知道早晨等我,还有点良心。” 温浅喝了一口浓稠的热粥,热粥进入胃里暖暖的,看服务员都站在门口,训练有素,目不斜视,决定安抚他一下,嘴一张一合,口型,“我想你了。” 他放下勺子,手从桌上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这几天他忙,两人没怎么见面,他每天很晚回来,她已经睡了。 温浅望着他的脸,简聪长得越来越像他,简聪这个周五接来寒城,忖度父子相认,是否再等等,她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是不是对他们这段感情信心不足,之前两人分手三年的阴影依然存在,还是自己动机不够单纯,她打算利用了简家,对付沈家。 简帛砚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看她神情瞬间迷茫,她已回神,柔软的手放在他手上,他暗自摇摇头,自己想多了。 两人吃完早餐,温浅要下楼跟卫奇和周思甜一起走,一层楼,不乘电梯走楼梯下去,两人在楼梯口分手时,简帛砚说了句,“我中午送你去孤儿院。” “不用了,沈伯伯来接我。”温浅看着他的脸说,果然,他脚步顿一下,敛了神色。 这层楼无人,温浅飞快地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然后下楼,卫奇和周思甜早吃完饭等她半天了。 上午还是去工地,温浅跟卫奇说过周三去孤儿院代美术课,在工地吃完午饭,卫奇和周思甜留在工地,温浅想坐滴滴回去,沈国安打电话说到江北来接她,温浅想这里不好叫车,世拓的车回去了,沈国安接她,她没推辞。 东川江北工地附近没有人家,放眼一片荒凉,一条公路,没有几个过往的车辆,沈国安开车到时,天空下起雨,温浅站在空旷马路旁,包顶在头上遮雨,沈国安的车开到她身边,温浅跑上前,拉开车门上车。 沈国安看看她发丝湿糯,赶紧拿过一条雪白的毛巾,递给她,“快擦擦,淋雨容易感冒。” 八月,立秋后,天气转凉,一下雨,气温降低,温浅觉得有点凉意,忙用毛巾擦头发和手臂。 沈国安看她身上的裙子淋了雨,“你回酒店换一身衣裳,裙子潮不舒服。” 孤儿院孩子上课还早,温浅裙子潮湿,没反对,车子开到皇庭大酒店门口,温浅下车,沈国安等在车里。 很快,温浅换了一身长衣长裤出来,手里拿把花伞,上车,沈国安问;“你吃住酒店习惯吗?” “习惯,我刚住进酒店时候,第一次吃饭,酒店菜肴都是我长这么大没见过的,海鲜可以随便吃,我吃了好多海鲜,把帛砚都看傻了,这种日子太奢侈了,不过很舒服。” 温浅兴致勃勃地说,她说得是事实,不过这种话她只对沈国安一个说,且夸大了,她做销售这行,经常有应酬,见过世面,廖辉搜遍寒城及周边美食,经常 找她出去两人一饱口福。 沈国安看着她,心里酸涩,过了一会,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踌躇一下,递给温浅,“沈伯伯没送过你礼物,这个算我送你的礼物。” 看着她的脸,很小心生怕她拒绝。 温浅接过,看这个盒子非常精致,打开,由于是阴天,蓝钻发出幽幽的光,温浅知道这样一颗钻石价值不菲。 她装作无知,“沈伯伯,这个钻石很贵吧?我怎么能收下沈伯伯这么贵重的东西。” “不贵,你收下吧!沈伯伯作为你的长辈,送晚辈见面礼应该。” 温浅很高兴地说;“谢谢沈伯伯,这颗钻石太漂亮了。” 她小心收起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回头我也送沈伯伯一样东西,沈伯伯什么时候过生日。” “………..” 温浅给孤儿院的小朋友上课时,沈国安坐在后面,一个中年保育员看一眼温浅,又朝后排沈国安坐的地方瞟了一眼,悄悄出来,站在无人的走廊挂电话,“夫人,沈董和温小姐一起过来……” 第134节 “你帮我盯着点,你儿子我安排到沈氏集团。” “谢谢夫人。” 秋雨延绵不绝,从孤儿院回来的路上,沈国安的车开到市中心,问;“我们去哪里吃晚饭?” “下雨天我回去酒店吃,酒店晚餐五点开。” 沈国安略失望,把温浅送回皇庭酒店。 温浅藏着个小心思,想跟简帛砚一起吃晚餐,然后,两人一起上空中花园看雨景,她已经不再害怕打雷闪电,找到心结,此后再也没做噩梦。 小餐厅里还没开餐,温浅信步到空中花园,秋雨不急不缓,不像夏季下暴雨痛快,屋顶玻璃罩没有壮观景象。 温浅一眼看见绿色植物旁白色躺椅里的简帛砚,她的心徒然一喜,跳跃着扑上去,跨坐在他腿上,搂住他脖子,“等我吗?” 他有力的手臂箍住她细腰,“我一会要出差。” 她把头埋在他胸前,“去多久?” “一周。” “什么时候走?” “时间够陪你吃晚饭,还可以……” 她小脑袋摩挲他,心里很不舍,他揉着她的头,某处坚硬如铁,他沙哑声,“回房间。” 她温顺地点点头,他抱起她回她的房间,她破例主动,取悦了他,一番缠绵后,他仍然没放开她,怅然说:“真不想走。” 他赶飞机,时间紧,冲个澡,两人换好衣裳,去小餐厅吃饭,然后她送他去飞机场,一行四个人,简帛砚的车在前,司机金师傅开车,后来那辆车坐着公司的其他三个人。 温浅看着他乘坐的飞机起飞,心想,聪聪,你来了,你爸爸走了。 金师傅送她回酒店,天黑了,中雨变成小雨,金师傅车开得稳,跟温浅熟悉,闲聊“温小姐一直没回别墅,这几年余妈她们都念叨你。” “等帛砚出差回来,让帛砚带我回去看看。” “温小姐,也许我不当说,我家少爷对你是真好,这么多年他没领过任何女人回家,你是第一个,你走这三年,他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这次你回来后,少爷才有了笑模样,我们看着都高兴,温小姐,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不会再走了吧” “不会。” 金师傅的意思是问她会不会再离开他家少爷,她回答的没有一点犹豫。除非他……. 送走简帛砚,温浅回到酒店,刚进屋,卫奇敲门,温浅开门,看是他,让他进屋,问;“要不要喝杯咖啡?” “咖啡喝多了又睡不着了,我找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两个孩子周五到,你同学家里好像不宽敞,素锦说让两个孩子住到她家里,她住公寓面积大,一个人住,很方便。” 温浅紧张地看着他,“你跟邱素锦说了简聪是简家的孙子。” 卫奇点点头,马上又说:“没事,她会为你保密,保证不能说出去,素锦她人很仗义,她说这是你和帛砚的私事,你们自己处理,你自己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什么时候说,她一个外人无权替你做决定。” 温浅这才放心,想想也好,安然家是小了点,安然当记者,没有稳定的工作的时间,论亲疏,简聪是邱素锦外甥的孩子,关系很近,邱素锦家里条件好,确实住她家里更为妥当。 温浅坐在卫奇对面,打量他,“你要卫莹住邱素锦家是不是另有打算?” 卫奇有点不好意思,坦然承认,“我是有让卫莹跟素锦接近的想法,培养感情。” “这么说你们的关系定下来了?” “差不多吧!” 温浅替卫奇高兴,为了刺激简帛砚,她求卫奇帮忙,演了一出假戏,总觉得利用卫奇,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现在好了,卫奇有了邱素锦,她卸下心里那块石头。 第二天,温浅把钻石拿去找了一个商家镶嵌定制戒指,半个月后,萧本行大婚,萧本行是寒城萧副市长的儿子,岳父是省公安厅厅长,婚礼当天,寒城政界商界风云人物都要到场,沈夫人孙洁和沈茜自然不例外。 简聪和卫莹周五晚到达寒城,卫奇和温浅、邱素锦去接机。 邱素锦开车,卫奇坐在副驾驶,温浅带两个孩子坐在后座。 两个孩子看见爸爸、妈妈,非常兴奋,一路说个不停。 天黑看不见窗外景色,简聪说:“妈妈,这里有游乐园吗?” 温浅笑着说;“当然有,还有动物园,我跟你卫叔叔还有姨姥领你们去玩。” 邱素锦抗议,“他是卫叔叔,怎么我就成了姥姥,这辈分差了。” 卫奇和温浅都笑,温浅说:“谁让你辈分大,不叫你姨姥,叫你阿姨?” “把我叫老了,这一叫,听着像老了十岁。” 简聪突然想起,问:“妈妈,你说送我的礼物,送我一个爸爸,我爸爸在哪?” “你爸爸出差了,等回来妈妈领你见爸爸。” 63.第63章 一行人直奔饭店,由邱素锦掏腰包请客,温浅只觉得这次吃饭比那一次都热闹,包间里听见两个孩子叽叽喳喳, 徒然很感动, 当年一念之间简聪留在这个世界上,这个决定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卫莹挨着温浅坐, 跟温浅特别亲昵,温姨长温姨短地叫, 温浅喜欢卫莹, 这个小女孩乖觉,性情也好, 想起卫奇说让女儿跟邱素锦培养感情的话, 看着卫莹身边的邱素锦一眼, 对卫莹说:“莹莹,温姨白天上班, 你跟聪聪在姨姥家里住, 姨姥陪你跟聪聪玩。” 卫莹跟邱素锦不熟,很好奇地看着她, “姨姥是姥姥吗?姨姥不像姥姥。”卫奇每年过年都带卫莹去前妻的父母家里, 虽然不在同一个城市,卫奇都会过年去看望两位老人,卫颖对姥爷姥姥有概念。 第135节 温浅看看邱素锦,邱素锦做了一个鬼脸,温浅心想,这哪里像个姥姥,对卫莹说;“莹莹,你也觉得这个阿姨不像姥姥,那你以后叫她干妈好不好?你叫她干妈,她喜欢你,给你买好多漂亮裙子,带你去游乐园玩。” 卫莹天真地问;“真的吗?那我问问我爸爸。” “爸爸,我可以叫姨姥干妈吗?” 卫奇瞅瞅邱素锦,怕她没有小孩,一下太亲近,她接受不了,邱素锦却大方地说;“叫我干妈,看来我过年要破费一笔压岁钱。” “叫你姨姥,长一辈,你破费更多。”温浅笑着说。 “那看来还是做干妈合算。” 邱素锦喜欢小姑娘跟自己亲近,她没当过妈,有人叫自己妈,她不太好意思。 温浅调侃说:“把干字去掉,你过年不用破费一分钱,还能赚一笔钱。” 邱素锦瞟了卫奇一眼,说;“还是叫干妈。” 卫奇看着她,掩饰不住的温存,不由令邱素锦感慨,她一个人孤独这些年,她以为自己过得无拘无束,自由洒脱,现在才发现有人陪伴的温暖,不再孤寂。 其实,她很渴望有个孩子,当年她跟卫奇分手后,一度很痛苦,交往过一个男友,背着姐姐,后来怀孕了,当时年轻,把孩子偷偷打掉了,伤了身体,后来两人性格不合分手了。 她姐姐安排她跟前夫认识,结婚,她也没想到影响以后生育,前夫对她不错,最终还是顶不住家庭施加的压力,跟她离婚了,不能生育对女人来说是很深的痛,就在她有些伤感的时候,身边软糯细小的声,“干妈。” 她掉过头,小女孩清澈的眼睛天真无邪,又带了点讨好的意味,邱素锦瞬间眼眶有了泪意,答应一声,“嗳!” 她表面坚强,这一两年不时感伤,邱素锦想,自己是不是老了,身边需要人关心陪伴,卫奇父女给了她从未体验过的温情。 吃完饭,一行人打道回府,全都去邱素锦家里,邱素锦的家是公寓式,三室两厅二卫,装修风格像她本人,前卫奢华。 两个孩子老老实实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动画片,温浅坐在卫莹身边,卫莹拉着温浅问:“温姨,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简聪也跟着说:“妈妈,我也要跟你一起睡。” 邱素锦性情爽快,快言快语,“温浅,两个孩子都粘着你,你就留下住。” 温浅当然想跟两个孩子在一起,但邱素贞这些年一个住,习惯了,两个孩子住在这里已经够闹了,自己怎么好意思凑热闹,不得不推让两句,“我住下太打扰小姨了。” 邱素锦是个场面人,听见温浅的客套话,“打扰我也愿意,这家里太冷清了,我有时自己跟自己说话,我这个人还就愿意热闹,再说,你嫁给我外甥,我是你姨,咱们都快成一家人了,你在我家里住还不是跟自己家里一样。” 温浅看看卫奇,挑眉,意思说你可惨了,我们都住一起,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回酒店住。 邱素锦看出来卫奇舍不得跟女儿分开,看着卫奇,“不然你也留下。” 卫奇心里高兴,没客气。 周六,两个孩子刚来,适应一下环境,周天,一行人去游乐园玩。 初秋,天空通透的蓝,气温不冷不热,极舒服,温浅带着两个孩子把游乐场里游乐设施玩了个遍,而卫奇和邱素锦坐在阳光下的长椅上聊天。 两个孩子跑回来,嚷着要吃冰激凌,邱素锦站起来,“孩子们,我带你们去吃。” 温浅跟卫奇坐在长椅上等,卫奇关切地问;“你还没有下决心让聪聪认爸爸吗?” 温浅坦白了自己的顾虑,“我也梦想他们父子相认的那一天,可是,如果帛砚知道我这次回来重新接纳他是为了利用他,你知道他那样一个高傲的人,能是什么反应,我怕失去他的同时失去儿子。” 温浅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以简家的权利,如果知道孙子的存在,说什么不会放手。 卫奇不赞成她的想法,“不管你们感情最终结果如果,你都应该告诉他儿子的存在,简聪有权利知道他父亲是谁,简帛砚也有权利知道他有个儿子,我知道你不能放下心结,放过沈家,可是你不能告诉简帛砚事情真相吗?” 温浅摇头,“卫奇,你是男人你难道不懂,对一个等了她二十几年的女人,他辜负了她,虽然不爱她,但是他心里歉疚,他怎么可能对付这个他已经对不起的女人,他又怎能帮我对付沈家,帛砚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他可以不跟她结婚,但他断然做不出伤害沈茜的事。” “这倒是,他如果知道,一定很为难,对付沈家,他又欠了沈茜一笔良心的债。” 邱素锦领着两个孩子回来,两人话题打住,简聪和卫莹一人递给卫奇和温浅一个冰激凌,三个大人两个孩子一天玩得非常开心,其乐融融。 把简聪安顿在邱素锦家里,温浅提着御膳堂买的点心,去半山别墅,余妈、保姆宋姐、小田、司机金师傅、园丁魏师傅、保安小齐,齐齐出来迎接她,余妈激动地叫一声,“温小姐,你可来了。” 宋姐、小田高兴地说;“温小姐好!” 司机金师傅、园丁魏师傅、憨厚地笑着,保安小齐站在哪里傻乐,不约而同地想,阴云散去,少爷这几年不开心,人人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大气不敢喘,怕说错话,做错事,惹少爷更不开心,温小姐回来,雨过天晴了。 温浅把御膳堂买的各样点心拿出来吃,别墅里的这些侍候少爷的人,压抑了几年,终于可以喘口气,轻松了。 温浅上楼,一间间屋子看,她曾经住过的地方,熟悉又亲切,楼上还保持着她走之前的样子,卧室里她跟他在西湖的合影挂在床头上,她拉开衣帽间,里面摆满她的衣物、鞋子,原封不动,保留她走时的样子。 余妈端着一杯咖啡上来,温浅接过,“谢谢余妈。” 余妈并没有马上下去,而是犹豫片刻,轻声说:“温小姐,你走后,房间天天打扫,少爷不让动,所有的东西都原样摆放,少爷偶尔回来,关在屋里,楼都不下,有一次少爷喝醉了,他跟我说了你为什么离开她,温小姐,你不知道,提起这件事,也是一段伤心往事。” 余妈叹口气,停顿了一下,似乎很哀伤,“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年老爷外面有了人,夫人性格刚硬,老爷头晚上跟夫人吵架,走了,夫人就割腕自杀了,少爷早起到夫人房间,看见满地的血,少爷当年才七八岁,看见夫人白色睡衣沾满了鲜红的血,吓傻了,少爷已经懂事了,这件事在少爷心里留下阴影….” 余妈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成年后,少爷身边有许多女孩子,主动接近他,他从来没动过心,我以为少爷这辈子不会喜欢那个女孩子,后来少爷把温小姐你领回来,余妈很高兴。” 余妈恳求地望着她,“温小姐,余妈跟你说这些,求你别怪少爷,他父母的婚姻在他心里留下阴影,他不是不想跟余小姐结婚,心里有障碍,他只是犹豫,温小姐,你就体谅他,别生他的气,少爷从小挺孤独,父母分开,老爷常年不回家,夫人对他冷淡,少爷没有家庭温暖,温小姐,他真的对你很好。” 温浅泪眼朦胧,心脏钝钝地疼,曾经的怨不知不觉消散。 当简帛砚下了飞机,沿着甬道走出来,透过接机纷杂的人群,看见温浅怀里抱着一束百合站在正前方,她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漂亮的男孩,一高一矮,耀目抢眼。 64.第64章 简帛砚下飞机,走出甬道口,他锐利的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接机人群, 一看就看见温浅, 温浅穿着淡绿裙, 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像夏季雨后新荷,他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温浅能来接机,他大步朝她走过去, 接机的人散开去, 被人流挡住的小胖子简聪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简帛砚把投在温浅身上温柔缠绵的目光略下移,注意到胖胖的小男孩, 他不接触孩子,对孩子的年纪估不准,目测这个小男孩大约四五岁的年纪,眼睛乌溜溜的,灵活地四处瞧看,简帛砚看一眼, 目光就定在他身上, 再也没移开眼。 他走到跟前,还没等说话,小男孩先开口了,“你是我爸爸吗?” 简帛砚低俯,配合他的身高,“你叫什么名字?” 第136节 “简聪。” 简帛砚身体一震,“你几岁了?” 清脆童音,“四岁。” 简帛砚不敢置信,低低地轻微抖音,“你知道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吗?” 小男孩发音咬字不清,一字一顿地说;“简、帛、砚。” 妈妈纠正了很多次,说爸爸的名字很特别,有点绕口。 小男孩抬头望着温浅,“妈妈,这位叔叔是我爸爸吗?” 温浅低头,温柔地说;“他是你爸爸,你爸爸去很远的地方刚回来。” 简帛砚闻言蹲下,一把抱住简聪,紧紧地,肉肉的简聪觉得不舒服,略挣扎,简帛砚却没松开,他一只手抱着简聪,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哽咽,“你是我的儿子,我简帛砚的儿子。” 温浅看到这一幕,背过身,眼圈红了。 简帛砚抱起简聪,把简聪和温浅一起搂在怀里,喉咙发梗,“谢谢你,温浅。” 他一直不能原谅自己,曾经给温浅造成的伤害,幸福来得太突如其来,以至他甚至不敢相信,他掐了胳膊一把,有疼痛感,这是真的,当年温浅没有打掉胎儿,给他生下了儿子。 坐车回别墅路上,简聪要坐副驾驶位置,简帛砚抱着他坐在金师傅旁边副驾驶座位,简聪的小胖手一路不停地指着车窗外问这问那,简帛砚疼爱地耐心回答,温浅坐在后排,放任父子俩亲热,父子血缘关系,刚见面转眼亲近起来。 温浅胸口热热的,金师傅乐得合不拢嘴,“要是老爷夫人看见小少爷不知道有多高兴。” 余妈和宋姐、小田、魏师傅、小齐都等在别墅,简聪的到来,给寂静的别墅带来欢笑,余妈赶着叫小少爷,“小少爷跟少爷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吃晚饭时,简帛砚端着碗要喂简聪吃饭,简聪很认真的说:“爸爸,我自己能吃饭,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自己吃饭。” 简帛砚没照顾过孩子,以为这么小的孩子吃饭要大人喂,看简聪用小勺吃的很好,眨眼便吃完一碗饭,温浅又给他盛了半碗饭,一会功夫又吃光了,碗里很干净,没剩饭。 余妈站在旁边看着,喜欢得什么似的,简聪吃完饭,溜下椅子,简帛砚带他看二楼的房间。 二楼没有儿童房,简聪还小,今晚跟简帛砚和温浅住主卧,温浅放洗澡水,招呼,“聪聪,妈妈给你洗澡。” 简聪没动地方,摇摇头,“我要让爸爸给我洗澡,男生跟男生一起洗澡,不能你们女生洗。” 温浅乐不可支,“聪聪,你之前为什么用妈妈给洗澡,现在为什么不用妈妈了?” “因为我有爸爸了。” 简聪小肉球一高兴,在地毯上翻了个跟头,靠墙边倒立,大头朝下,溜圆的小肚皮露出来,简聪给简帛砚带来不少惊喜,他高兴又担心地对温浅说;“他翻跟头,小心窝了脖子?” 温浅看他太小心翼翼了,“没事,在家里天天翻跟头,我小时候也经常翻跟头。” “谁教的?” “没人教,小孩子无师自通。” 简帛砚小时候一定是中规中矩,家里一群保姆侍候着,怕磕了碰了,温浅工作忙,简聪两周岁送幼儿园,摔摔打打皮实。 简帛砚带着简聪进浴间洗澡, 温浅坐在小客厅里喝咖啡,卧室房门开着,隐隐约约听见浴间里父子说话声,心里涌起阵阵甜蜜,余妈端着一盘点心,后来跟着小田端着水果,余妈眉开眼笑,“小少爷呢?” 温浅扬起下颚,朝浴间示意,“正在里面洗澡。” 余妈把点心放在小客厅茶几上,“这么多年,今天是少爷最高兴的一天。” 温浅庆幸当初留下简聪,看父子俩温馨一幕,满满地幸福。 温浅去次卧浴间洗澡,等她洗完澡回到主卧,父子俩已经躺在床上,实木大床加宽,三个人睡还挺宽敞。 简帛砚拿着故事书正给简聪讲故事,简帛砚躺在左边,温浅上床躺了右面,简聪隔在中间,“妈妈也来听爸爸讲故事。” 听着听着,简聪睁不开眼睛,一会就睡着了。 温浅给他盖好被子,简帛砚把童话书放在床头柜上,关了卧室大灯,打开床头灯,示意她过去,温浅看简聪睡得呼呼的,小孩子睡眠好,一般一觉睡天亮,从脚底下爬到简帛砚一边,简帛砚掀起薄薄的夏凉被,温浅钻了进去。 他搂住她,亲着她瓷白小脸,怀里温软,鼻端萦绕一缕清香,他身子热了,大手顺着她丝质睡衣滑入,细腻的柔滑,令他气息急促,低沉的声带着情.欲的味道,“温浅…….” 滚烫的掌心下,她的身体呈淡粉色,分别一周,简帛砚的**很强烈,温浅受不住他大力的冲撞,压抑的呻.吟声刚要馏出口,被简帛砚堵在嘴里,正当二人缠绵之际,忽听身旁含含糊糊的声音,“妈妈。” 温浅从昏乱中清醒过来,推身上的简帛砚,简帛砚没动,看看身旁熟睡的简聪,原来是说梦话,虚惊一场。 室内温暖如春,温浅趴在简帛砚身上熟睡,简聪翻了个身,温浅悠悠醒来,从窗帘缝隙透出的光,发现窗外已经大亮,温浅要起来,简帛砚手臂收紧,这时,简聪迷迷糊糊睁开眼,温浅瞥见,吓了一跳,急忙挣脱他手臂,坐起来。 简聪揉着眼睛,刚睡醒,有点懵,看看周围,一眼看见温浅,想起昨晚的事,嘟囔,“妈妈,你昨晚不是睡在我身边,你怎么在爸爸那边?” 简帛砚早醒了,睁眼笑看温浅,温浅摸摸脸颊,“妈妈怕你挤,过爸爸这边睡。” “爸爸不怕挤吗?” 简帛砚忍住笑,温浅白了他一眼,“爸爸是大人,不怕挤。” 这理由也就能糊弄四岁小孩。 温浅下地,帮简聪穿衣裳,简帛砚一旁帮忙拿过儿子的袜子,穿好衣裳,温浅领他去盥洗间刷牙洗脸,简帛砚跟在后面,站在盥洗间门口看温浅给简聪擦脸。 由盥洗间走出来,温浅吩咐简聪,“去楼下,看看奶奶早饭做了什么好吃的?” 简聪跑了两步,回头对简帛砚说:“爸爸,你今天休息吗?”。 简帛砚目光一直在儿子身上,急忙问:“爸爸休息你有事吗?” 第137节 “我想让爸爸陪我踢足球。” “好,爸爸穿好衣裳,陪你到院子里踢足球。” “爸爸,我在楼下等你,你可要快点来哦!” “好,爸爸很快穿好衣裳。” 简聪跑下楼,温浅替他拿了一套白色休闲装,简帛砚脱了睡衣,极快地换上休闲装,温浅看着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简帛砚,潇洒更有味道,直直地看着他,移不开眼,简帛砚一把揽过她,“看什么?这么喜欢我?” 温浅‘嗯’了声,他亲了一下她额头,“傻丫头,谢谢你当年的勇敢,生下聪聪,还把他教育得这么好。” 楼梯蹬蹬蹬响,简聪跑上楼,两人赶紧分开。 简帛砚领着简聪往楼下走,不忘招呼温浅,“一会你也去看我们踢球。” “妈妈当裁判。” 早餐摆上桌,温浅走出门,看见如茵的草坪上,父子俩欢畅地玩,抬头看,淡蓝的天空,轻絮一样的云飘过,温浅眼角湿润,这就是她梦寐以求幸福的样子。 一辆红色轿车驶入简家老宅,到别墅门前停住,邱素锦从车上下来,绕过去拉开副驾驶座旁的门,想抱简聪下来,简聪机灵的跳下车。 邱素锦领着简聪走进简家大门,新来的保姆认识她,知道是夫人的妹妹,殷勤地问;“二小姐来了,夫人在楼上,我去叫夫人一声。” “不用了,我上楼。” 邱素锦领着简聪往楼上走,简聪甩开她的手,小腿倒腾极快,蹬蹬地跑上楼,看看二楼走廊没人,他往前走了十几步,看见小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探头探脑,简明川一抬头看见他,微微愣了一下,问:“你是谁家的孩子?” “我是我妈妈家的孩子。” 简明川微笑,“答得对。” 简聪大大方方走到他跟前,问:“爷爷看报纸。” 看着这个小男孩齿白唇红,眼睛乌黑清澈,很讨人喜欢,简明川问;“你认识字吗?” 简聪用力点点头,“认识。” 简帛川惊讶,“你这么小认识字。” 简聪骄傲地杨着小脑袋,“我还能背诗。” 简帛川看小男孩有趣,放下报纸,“你会背什么诗,给爷爷背听听。” 简聪不怯场,“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床前明月光……….” 一口气背了十几首,简帛川慈爱地问:“谁教你的诗?” “我妈妈。” “你叫什么名字?”简帛川随口问。 “简聪。” 简帛川愣了一下,又问;“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一字一顿,奶声奶气,“简、帛、砚。” 简帛川震惊,半天方醒过神,“那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温浅。” 65.第65章 简明川还没从惊愕中醒过神,邱素锦跟姐姐邱素贞从卧室里走出来,邱素锦已经告诉了姐姐事情经过。 邱素贞走到简聪面前, 弯腰打量这个肉嘟嘟的男孩, 喃喃地说:“跟帛砚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真是父子。” 简聪黑眼珠转了转,惊奇地看着她,邱素锦说:“聪聪,这是你爷爷奶奶。” 简聪叫了一声,“奶奶。”朝简明川大声叫, “爷爷。” 简明川和邱素贞互相看看, 两人都激动得说不出话,简明川看着邱素锦, “素锦,帛砚跟温浅什么时候有的儿子?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帛砚从来没说过。” 邱素贞也说;“三年前,我见那个姑娘,她一个字没说怀孕的事。” 邱素锦说;“温浅她不愿意帛砚因为孩子跟她结婚,夫妻要过一辈子, 不是光有孩子就行了。” 她就把三年前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简夫人邱素贞轻叹一声,说:“我当年太自私,就想自己一死解脱痛苦,没考虑到帛砚还那么小,给帛砚造成心理阴影,对婚姻有恐惧感。” 简明川握住妻子的手,惭愧地说;“不,不是你的错,这全是我的错,你母子的伤害都是我造成的,我早已经后悔了,这么多年你不原谅我,我心里也很痛苦。” 邱素锦看气氛有点沉重,笑着说;“好了,过去的事别说了,孙子认祖归宗,当爷爷要有见面礼。” 简明川把简聪抱坐在腿上,满眼慈爱,“想要什么爷爷给你买。” “妈妈不让我要别人东西。” “爷爷不是别人,是你爸爸的爸爸。” 简聪看着他,“爸爸告诉我了,你是我爷爷,要爷爷买的玩具没关系吗?” “没关系,喜欢什么玩具?” “遥控车,我们班的黄宇轩有一辆黄色的遥控车,我也想要,妈妈说太贵了,要好多钱,妈妈说等她以后有钱了给我买。” “爷爷带你去买。” 第138节 “妈妈知道我跟爷爷要遥控车要生气的,聪聪跟爷爷去商店,看看不买。” “我简明川的孙子别说要一辆遥控车,你就是把整个商店的遥控车全包了,爷爷也买得起。” 邱素锦摇头,“姐夫,惯孩子家长。” “我简家的孙子就要惯着。” 简明川看着简聪,心里喜欢得什么似的,简家有后了。 “帛砚小时候你可不这样,你对帛砚一直都很严厉。” 邱素贞说这句话时,神态平和,语气里没有往日冰冷,简明川微怔,看着妻子目光渐渐柔和,“那时候年轻,生意忙,没注意帛砚就长大了。” “那是你不关心。”邱素贞把下句讽刺的话咽了回去。 简聪讨好地在简帛川脸上亲了一口,“爷爷你真好!” 简明川高兴地说:“还是我孙子跟我亲,儿子大了,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简明川牵着简聪,“走,跟爷爷去商店挑玩具。” 祖孙俩回来时,司机保姆等人都跑出去跟着往别墅里抬玩具,邱素锦跟姐姐邱素贞下楼,愣在那里,客厅里玩具盒子堆得跟山似的,邱素贞嗔怪,“买这么多玩具,家里哪有地方放。” 简明川看看,老宅别墅没有新建的别墅宽敞,对妻子说:“翠湖苑那一带的别墅面积大,比这老别墅宽敞得多,不如搬到那边去,我给你留了一套最佳位置的房子,跟你说了几遍,你都不愿意搬。” 邱素贞看一客厅的纸盒子,孩子没有玩的地方,“好,听你的搬过去,帛砚回来,以后家里人多了,旧房子是小了点。” 楼下客厅堆满玩具盒子,简明川跟简聪挑了几样玩具,拿到楼上小客厅玩。 看着祖孙俩上楼,邱素锦跟姐姐小声说:“姐,孙子都有了,别跟姐夫闹了,真离婚,那个女人登堂入室,把简家家产拱手让人,你也不甘心,趁着这个机会,夫妻关系缓和,不管怎么说,你这一病,姐夫真害怕了,你病的这半年,姐夫没回那边,每天守着你,你对他冷冷冰冰,他也不介意,你跟姐夫和好,那个女人干着急,不冲别的,你为儿孙也要守着庞大的家业,不能给她腾地方,都这把年纪了,你又不想改嫁。” 这些年,她没有离婚,就是不甘心,让那个女人捡便宜,年轻时,她恨简明川,曾经自杀过,想简明川一辈子背负一条人命,让简明川后悔,活得不安心,年轻时冲动,现在想想,太傻了,为个男人不值,上了年纪,心态平和了。 吃过晚饭,邱素锦领简聪回去,简聪蹭着步子往门口走,不放心地回头对跟在身后的简明川小声说:“爷爷,看好我的玩具,等我下次来玩。” 简明川恋恋不舍,“聪聪,什么时候还来爷爷家里玩?” 简聪哼哼唧唧不想走,舍不得他的遥控车和一大半还没有来得及拆封的玩具,邱素锦扯着他,他扭着身子,一副别别扭扭的模样,小声嘟囔,“我想住爷爷家,跟爷爷玩。” 邱素锦打趣说:“姐夫,真没看出来,挺有人气的。”心里说,整天一副一本正经严肃脸,家里人见了都退避三舍,也就哄不懂事的孩子。 简明川心花怒放,拉着简聪,“你喜欢爷爷?” “喜欢。”简聪清脆的声音说。 邱素锦不屑,心说,你都快把百货公司的玩具全搬回家,下这么大血本,以为孩子真喜欢你。 简明川慈爱地对简聪说,“那你今天别回去了,爷爷跟你接着玩,还有好多玩具没玩过。” 简聪很高兴地答应,“我不回家了。” 简明川对邱素锦说;“你告诉帛砚一声,聪聪住一晚再回去。” 邱素锦无奈地看看一老一小,“你把人扣下,我怎么跟帛砚交代。” 简明川板着脸,“什么我把人扣下,他本来就是我简家的孙子,他留下理所应当。” 邱素贞也舍不得孙子,对妹妹说;“天晚了,你也别走了,在这里住。” “我回去还有事,姐,我跟说的卫奇的女儿住在我家里,我回去帮忙照顾他女儿。” “那你把那个孩子一块领来玩,以后你跟姓卫的结婚,大家都是一家人。” 邱素锦带不走简聪,只好自己走了,打电话告诉简帛砚和温浅,简帛砚刚刚父子团聚,还没热亲够,儿子就被父亲抢去,对温浅说;“明天我去接回来。” “让他在爷爷家住两天吧!”温浅理解当爷爷奶奶的心情。 小男孩别看平常淘气,一旦看上电视,像个小大人似的,简聪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机,看动画片喜洋洋和灰太狼,简明川陪着孙子,看得津津有味,一老一小,挺和谐。 简帛砚来接聪聪时,看见这一幕,就见简聪撇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眼睛回到电视画面,一副请勿打扰。 简帛砚坐在一侧沙发上,简明川这两天心情愉悦,脸上难得有笑容,没端父亲的架子,“帛砚,聪聪回来了,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孩子是不是还要选一家幼儿园,幼儿园你选好了吗?” 父亲关心儿子找幼儿园这点小事,简帛砚很意外,说;“我和温浅想过两天给他找幼儿园,他刚来,对环境不太熟悉,等慢慢适应了,再找一家好幼儿园。” “你们白天工作,孩子谁照管?” “余妈她们能照顾,” “孩子交给保姆带怎么行,没找到幼儿园之前,聪聪留在这里,我和你妈带,我和你妈商量准备搬到新别墅住,老宅屋子窄,聪聪玩不开。” 简帛砚想跟儿子亲近,他爸横刀夺爱。他爸为了聪聪要搬家,这是要长期霸着孙子不放,他心念一动,不失时机地问;“爸,我和温浅想下月办婚礼,您和妈没意见吧?” “聪聪都四岁了,你们的婚事抓紧办吧!” 简帛砚喜出望外,“谢谢爸。” 简明川不糊涂,现在硬要棒打鸳鸯,失去了儿子,孙子也走了,温浅当年远走他乡,独立把孩子抚养到现在,没沦落到穷困潦倒,衣食不周的地步,相反她有一份自己的事业,且很出色,是个很优秀的女人,除了家庭出身之外,别的方面跟儿子般配。 两天后,简家搬到翠湖别苑,邱素贞看着保姆规制东西,新别墅是比老别墅好,房间宽敞,采光好,聪聪这段时间一直跟爷爷奶奶住,简帛砚和温浅没事晚上过来看看,然后开车回半山别墅,保姆上楼来说;“老爷请夫人下楼吃晚饭。” 邱素贞刚转身要下楼,二楼座机电话响了,邱素贞看眼电话号,面色冷淡,拿起电话,“大姐,明川在吗?” 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温柔悦耳。 “你有事打他手机。”邱素贞厌烦地说。 第139节 “大姐,听明川说你身体不好,我想看看大姐,又怕大姐不想看见我。” “我没事。” 知道别人讨厌还打电话来招人烦,丈夫外头这个女人是个难缠的主,死破赖脸,没什么自尊心,这样的人邱素贞懒得理她,早已不动气。 自简明川住到这边,杨金凤总打电话骚扰她,邱素贞冷言冷语对她,这个杨金凤不管她什么态度,都一如既往上贴。 杨金凤听那边邱素贞挂断电话,儿子简帛希进来,往沙发上一歪,“妈,大房那边这回得意了,爸爸搬回去住,大哥没结婚,弄出个孩子,我爸爸像得了宝似的,一头扎在那头,不回来了。” 杨金凤这半年犹如打入冷宫,心里愤愤不平,“我侍候你爸这么多年,那头给他个好脸,他马上回去了,把我撇在这里,不管不问,当我是什么?亏我还生了你和你妹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男人就是绝情。” 简帛希冷笑,“妈,简氏集团在我大哥手上,这回我大哥又为简家立了一功,家产以后怕全是那头的,我爸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昏了头了,还能有我母子的份,大房喝干的,我们连粥都喝不上。” “我什么招都用了,你爸他就是不回来,那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转了性,不像原来对你爸不理不睬,她也学精了。” 她现在跟邱素贞争夺一个男人,不是争这个男人的人,而是争简家的财产,情爱都是镜花水月,哪里靠得住。 “妈,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清楚,我爸看重原配和我大哥,你在讨好他也白费,像老妈子似的侍候他,他心系那边母子,你别妄想拉回来。” 简帛希心想,他妈已经不是当年年轻貌美,他爸老了,在外面玩累了,倦鸟归巢,回原配哪里了。 “帛希,你说怎么办?”杨金凤问儿子的主意。 “老头子重视孙子,我大哥跟外头女人生的,谁知道是不是简家的种,如果不是最好,老头子对那边失望,妈你下点功夫,尚有转圜的余地。” “你是说……” “查我大哥外头那个女人,我不信,她没有一点破绽落在我手里。” 66.第66章 繁华商街一家蓝梦婚纱影楼橱窗里摆着两个模特, 一个模特穿一袭雪白婚纱礼服,绣工精湛, 礼服上镶着无数颗钻石珍珠, 另一个模特身穿红色镶钻婚纱礼服,华美绝伦。 一对男女在橱窗前站了半天,姑娘跟男友商量,结婚典礼当天想租一件礼服, 蓝梦婚纱影楼橱窗里展示的这两件天价礼服绝无仅有,是姑娘们梦想结婚穿在身上的婚纱。 姑娘跟男友来了几回,婚期临近, 想把结婚礼服定下来, 姑娘对男友说:“仲平, 我同事结婚不少在淘宝买礼服,价格便宜, 可是跟这家店里的婚纱没法比, 一辈子结一次婚,我还是想穿自己最满意和喜欢的婚纱嫁给你。” 陈仲平在心里盘算下, 这样一件礼物租下来要几千块, 他看过几家出租婚纱礼服的店, 小五百一千还是普通的婚纱,女友执意要租,说:“要不这样,如果租金贵,你租一天,典礼当天穿。” 两人进店里想问问租礼服价格,影楼婚纱出租导购小姐看见二人进门,走过来,热情地说;“二位定制礼服还是租礼服。” 这一对男女已经转悠两天了,她早主意到了,姑娘打听橱窗里两件礼服租金多少,导购小姐说;“这两款是从欧洲刚空运来,世界顶尖设计师设计,独一无二,全球没有第二件,你看这件白色婚纱,镶珍珠1000多颗,单是上面一枚10克拉绿钻价值就几百万,总造价超过千万,如果要租的话,一天十万不算押金。” “小姐问的这件红色婚纱,上面镶的钻石共200克拉,总造价千万,租金……” 姑娘看看男友陈仲平,一脸失望,接待她们导购察言观色赶紧说;“我们婚纱分高中低档婚纱出租,有便宜的,两位要不要看看?” 姑娘泄气,兴趣索然,陈仲平听说有便宜的出租的礼服,怂恿道:“你看看,没准穿上好看。” 招待她导购赶紧介绍了几款租金低廉的婚纱,一边劝姑娘,“结婚穿一天,十几万不划算,婚纱不细看,样式都差不多,便宜的不一定不好,看各人适合什么样式的。” 陈仲平陪着女友去里面试穿婚纱。 接待她们的导购小姐招呼人陪着他们试婚纱,二人刚走进试衣间,外面推门进来二人,导购小姐看一对俊男靓女,穿戴考究,比对刚才那二位热情十倍,“先生、小姐请进,您二位定制婚纱?” 干这行时间长了,搭眼能猜出这两位一定不是来租婚纱的,急忙招呼二人坐下,殷勤地沏茶倒水。 温浅说;“橱窗里的婚纱我试穿一下。” 导购小姐兴奋地急忙取展柜里的婚纱,小心翼翼把两套都取下来,拿过来说;“这两套是前天刚从欧洲空运回来的,你是头一个试穿。” 温浅去更衣间,导购小姐帮着她把白色婚纱礼服穿上,温浅从更衣间走出来,屋里的人眼睛都看直了,白色婚纱梦幻,优雅浪漫,钻石熠熠生辉,像童话里的公主,高贵美丽。 陈仲平在里面等女友试穿婚纱,陈仲平的女友身材矮,微胖,腰腹赘肉多 ,婚纱拉不上拉锁,换一件,婚纱又太长了,矮个子姑娘穿显得身材更短,连着试了两件都不合适,陈仲平失去耐心,不耐烦走了出来,一眼看见温浅试穿橱窗里那件千万婚纱,美得令人窒息。 倏忽愣在哪里,眼睛直了,几年没见,温浅更美了,他的心颤抖不已,温浅没看见他,他隐身在屏风后。 “帛砚,好看吗?” 娇滴滴的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 “太美了。”简帛砚的目光深情宠溺。 导购小姐夸赞说;“这件婚纱像给小姐量身定制的,我从来没看过有谁穿这么好看。” 又对简帛砚说;“先生,要订下来吗?” 简帛砚挥手,“定做这套婚纱,要快点,下月穿。” “好,先生,保证不误了婚期。” 导购小姐陪温浅试红色的婚纱,一会,温浅走出来,珠光宝气,顿时,满室光华璀璨,抹胸红色婚纱衬着肌肤更加雪白,美不胜收。 简帛砚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心悸动,走上前,亲昵地把她耳旁的面纱轻轻撩起,“你穿婚纱太美了,多定做几套。” 温浅清亮的眼眸,闪耀星星点点碎芒,“帛砚,导购小姐说定做一套上千万,订两套够了,多了也穿不过来。” “不,婚礼上穿不上,回家穿给我看。” 温浅看两旁导购小姐瞅着她笑,羞答答的,面颊绯红,娇艳欲滴。 陈仲平从屏风后闪出身子,嫉妒地看着二人。 这时,他女友穿着一件白色婚纱走出来,“仲平,这件好看吗?” 看见温浅一下愣住,温浅身上穿的婚纱,这是她做梦都想拥有的,如今穿在另一个姑娘身上,羡慕嫉妒,直直地看着她。 第140节 简帛砚对导购小姐说,“这两套订下了,你们还有新货吗?” 导购小姐呆了片刻,“先生、小姐可以看看图片,选中的我们可以马上去欧洲空运进货。” “算了,太麻烦了,时间来不及。”简帛砚对温浅说;“不如我们直接飞法国一趟,你把该买的一次全买回来。” “嗯!好。”温浅柔顺地答应。 她回身,想去试衣间把礼服换下来,一转身,看见陈仲平站在身后,微微诧异,看他身旁站着的同样穿着婚纱的女友,立刻明白了。 陈仲平颇不自然地叫了一声,“温浅。” 温浅倒是不以为意,浅浅一笑,“仲平,真巧,陪女友试婚纱。” 陈仲平的女友看看温浅身上的婚纱,光彩夺目,在看看自己身上的婚纱,太寒酸了,急忙走进试衣间,意兴阑珊地把婚纱换了下来,注意到陈仲平看方才的姑娘眼睛都直了,心里更不自在,出来时,赌气没理陈仲平,径直往外走。 导购小姐在身后殷勤奉承,“小姐,你刚才试穿的那套婚纱很适合你,你如果想租的话,价钱我给你打个折扣。” 陈仲平的女友头也不回,冷冷地声音,“不订了,我觉得不适合我。” 温浅换上自己衣裳走出来,看见陈仲平还没走,颔首,似乎不想跟他多说,在这里偶遇,有点尴尬,对导购小姐礼貌地客气,“给你们添麻烦了。” 导购小姐急忙推销,“两位拍结婚照请来我们影楼,我们影楼可以拍水下婚纱照,二位如果想拍的话,可以先了解一下。” 简帛砚站起来,“改天有时间吧!”揽着温浅的肩朝外走,陈仲平目送二人出门,垂头丧气地走出婚纱摄影楼,看见温浅跟男友上了一辆兰博基尼,手垂在身侧,用力抓住裤子,把裤料攥出褶皱。 他也没心情去追女友,知道女友跑不了,女友条件一般,平常挺主动,断不能离开他。 陈仲平茫无目的走着,意外遇见温浅,又勾起他美好的回忆,跟温浅分手后,他交往过几个女朋友,女友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差,像现女友其貌不扬,有时话里话外还觉得自己吃亏了,找个二婚男。 马路上车流川流不息,城市快节奏,人们匆匆走过他身边,像他这样闲适的人不多,陈仲平在街头游逛,回家时,已经天黑了,陈母看儿子魂不守舍,奇怪地问:“你跟小岚租婚纱订了吗?” 陈仲平闷闷地说:“没有。” 陈母问:“仲平,你有心事?跟小岚吵架了?” 他都懒得跟她计较,谢岚家里还有个弟弟,家庭条件一般,两人相处还算和谐,临到商量结婚,生出些小矛盾。 陈仲平心情郁闷,晚饭没吃,上床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温浅穿婚纱的样子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世上没有卖后悔药,如果有他早买了。 他正躺着胡思乱想,陈母轻轻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他的手机,手机响着,陈母把手机递给他,“仲平,你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他不认识,约他出去见面,说有重要的事要谈。 陈仲平犹豫半天,答应了在家附近的酒吧见面,他想酒吧人多,在公共场所 跟电话里素不相识的男人见面,比较稳妥。 他走进酒吧,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招呼他,他走过去,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聋,两人说话倒方便,嘈杂的环境,掩盖周围的人们说话声,不担心背人听见。 让陈仲平意外的是,这个没谋过面的中年男人打听当年他跟温浅交往的事情。 陈仲平心里不痛快,半瓶酒下肚,人话多了,没了警惕,把跟温浅分手前后经过说了,来人很满意,最后看他没什么保留,该知道的东西都摸清楚了,留下一笔钱,告辞先走了。 那人一走,陈仲平喝得烂醉如泥,趴在桌上睡着了,半夜醒了,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还响着,他晃晃悠悠回家去。 第二天一早,酒醒了,方记得醉酒之前的事,奇怪那个男人打听温浅的事,他昨晚心里极度不平衡,又喝多了,口无遮拦,现在想起来,后悔有些话不该说。 跟温浅分手后,感情方面不顺,其实细想想,当年温浅挺无辜的,自己太较真,温浅被人下药,着了道,不是她的错。 他也不是现女友谢岚的第一个,当年不能接受的,现在觉得没什么了。 他想来想去,昨晚找他的那个人到底跟温浅有什么关系,看样不是出于善意,陈仲平犹豫再三,想跟温浅说一声,温浅手机号早换了,他不知道温浅住在哪里。 陈仲平在温浅家原来住的旧楼前转悠时,碰见了下早班回家的范小琦,陈仲平认识范小琦,招呼一声,“小范。” 范小琦听见有人喊,回头一看,是陈仲平,温浅的前男友,问:“陈仲平,你怎么在这里?” 陈仲平没回答她的问题,问:“你能联系上温浅吗?我有重要的事找她。” 范小琦上下打量他,犹豫片刻,说:“能。” 温浅接到电话到旧楼,进门,陈仲平等在屋里,过去的是是非非,如过眼云烟,早时过境迁,温浅先打招呼,“仲平,你找我有事?” 陈仲平看见她,面露惭愧,把昨晚有个男人找他前后经过说了。 67.第67章 陈仲平说完, 温浅直接的反应是简明川派人来调查她,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简明川已经答应她跟自己儿子的婚事, 如果调查,也应该在没有答应婚事之前, 她跟简帛砚结婚亲朋好友都知道了, 简明川这时候翻出儿媳过去, 不是自己打脸。 否定简明川所为,那能是谁在背后捣鬼,想破坏她跟简帛砚的婚事, 沈茜?不排除这个可能。 陈仲平看着温浅, 内疚地说;“对不起,我说了那些话,给你带来麻烦, 你快要结婚了,能不能影响你的婚事?” “仲平, 你说的都是事实, 没什么错, 谢谢你能告诉我。”温浅态度真诚,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两人曾经在一起四年,分手时温浅也曾难过,不过很快陈仲平在她的记忆中模糊了,慢慢淡化,她跟简帛砚相爱以后才明白了,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她跟简帛砚分手时痛不欲生,儿子简聪的存在,支撑她走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她不爱陈仲平,庆幸发生了那件事,庆幸那晚遇见的人是简帛砚。 两人从范小琦家里出来,走到楼下,温浅问:“开车来的?” 陈仲平故作轻松地调侃说:“哪买得起车,你当年多亏跟我分手了,不然跟着我贷款买房,每天挤公交地铁,结婚租婚纱,哪里有现在风光。” 温浅扬眉,轻笑,“我是因为你穷跟你分手的吗?” 陈仲平噎住了,讪讪地,确实,温浅跟他在一起时,从没提出过什么要求,不像他之前交往过的女友,过生日、圣诞节、情人节,这些重要的日子,他都要送礼物制造浪漫,忘了一样,他一年耳根不得清净。 “我捎你一段路。”温浅说。 第141节 她的红色宾利停在门口,她这辆车还是简帛砚三年前送她的,一直放在别墅车库里,别墅区不好叫车,她才开车过来。 她说得随意,没有要炫耀的意思,陈仲平没推辞,坐上她的车,车驶出这片旧楼区,陈仲平问;“你家里人现在不住这里了?” 他听范小琦说租住温浅家的房子,几年没联系,他不知道温浅的情况。 “我养母和养父离婚了,我养母刚没了,小强考大学去南方了,家里没人房子空着,租给范小琦住。” 陈仲平吃惊地看着她,“你养母?他们不是你亲生父母?” “我也刚知道不久。” “真没想到,你的身世这样,我原来觉得你家里对你很好,原来你不是他们亲生的。” 温浅不想细说家里事,话题到此打住。 陈仲平扫了一眼车内,“你男朋友送你的车?几百万,出手宽绰,真是有钱人。” “嗯。”温浅不想拿简帛砚刺激陈仲平,没接着往下说。 陈仲平跟女友谈婚论嫁时,女友家说陪嫁一部车,后来,陈仲平父母的积蓄都花在买房上,陈母手头紧,不准备过彩礼,陈仲平的女友很不满意,女方家里的车不陪送了,当然,没明说。 寒城这几年房价飞涨,陈母有远见,头几年给儿子买了婚房。 两人正说着话,简帛砚电话打进来,“你在那?我刚才往家里挂电话说你开车出去了。” “我去一趟范小琦家,有点事,回家跟你细说。” “你刚回寒城,你开车我不放心,我让金师傅去接你?” “我快到家了,不用叫金师傅来了。”通话结束,温浅哼了一声,“太把人看扁了。” 陈仲平一直看着她跟男友打电话,她神情温柔带点调皮,像恋爱中的被宠的小女生,陈仲平回忆,好像温浅从前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这样的表情,心里酸涩,问:“你跟你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他奇怪温浅竟然找了一个富二代。 “他就是当年那个人。” 那件事不是光彩事,温浅没好意思直接说,但陈仲平还是明白了,“我以为是……..” 他以为是温薄,温浅笑了,“你看见的大男孩,是我堂弟,现在跟范小琦是是一对。” 陈仲平苦笑,当时自己真自负,温浅又不屑解释,他一直误会是那个大男孩。 车停在陈仲平家附近,陈仲平推车门,手突然停住,回头说;“温浅,跟你分手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说完,他迈步下车,温浅即刻开车离去,回想陈仲平刚才说的那句话,如果两人没有分开,她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的车刚到半山别墅门口,看见简帛砚的车朝别墅门前驶来,温浅开车先进去,简帛砚尾随她进去。 余妈看见两人进门,“呦!回来了,饭马上就好。” 两人吃饭时,温浅把今天见陈仲平,陈仲平说的事跟简帛砚说了,简帛砚寻思片刻,笃定地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查清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影响我们结婚。” 温浅没有把心里的怀疑说出来,沈茜跟简帛砚和她的关系微妙,她避开了。 简聪留在爷爷家,温浅这段时间最清闲的时候,结婚一切事宜简帛砚安排人张罗,至于婚纱,也不去她专程出国订购,简帛砚联系好了,婚纱空运过来,她只负责试穿合不合适。 晚上,闲来无事,放一部外国爱情片,两人窝在小客厅沙发里一起看,简帛砚伸过手臂,搂着她,想起问;“我们结婚后住现在这套别墅你觉得怎么样?你如果不喜欢,你想住哪里,跟我说,我早做安排。” 温浅的头偎在他胸前,“我很喜欢这个地方,能看到海,我们就住这里好了。” 简帛砚摸着她秀发,“把别墅重新装修一下,按照你喜欢的风格装修。” “现在的装修风格我就很喜欢,住着很舒服,不用兴师动众重新装修。” 简帛砚故意叹一声,“娶你省事,又省钱,你就没什么要求,难为难为我,让我千方百计达到你的要求,好有种成就感。” 温浅笑说:“我怕我矫情把你吓跑了。” 他手指卷着她头发,“我怕你跑,像上次一跑就是三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们回房间。” 她朝旁边躲闪,商量的口吻说;“帛砚,我们现在分房睡好不好,等结婚以后再搬到一起住。” 简帛砚立刻反驳,“这怎么行,还有一个月,你想折磨死我,我不同意。” 温浅眼珠一转,“我先搬到次卧睡,你那天想了,我们再到一起。” “我天天想。”简帛砚低头咬她细弱雪白的脖子。 “帛砚,天天腻在一起,没有新鲜感了。” “是吗?你觉得没有新鲜感吗?”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温浅吓了一跳,急忙分辨,“不,我不是你理解的意思。” “我理解的什么意思?嗯…..”迎面一道暗昧的目光,他尾音拖长,温浅感到危险的气息,“我是说……” “你要新鲜感是吗?上百种方法总能令你满意。” 温浅只恨自己多了一句嘴,当她咬唇在他下颤抖之时,他便问一句,“有新鲜感吗?” 早起,温浅腰酸腿软,爬起来穿衣裳,简帛砚已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心情极好。 温浅梳洗完,刚要下楼吃饭,放在卧室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温浅拿过手机,一看,是沈国安打来的电话,沈国安的声音略低,“温浅,你要结婚了,还能来孤儿院教美术课吗?你没时间,我叫她们另外找老师。” “沈伯伯,我能去上课。” 沈国安知道她要结婚了。 第142节 “我中午去接你。” “好,沈伯伯。” 沈国安每次都等温浅先挂电话。 温浅下楼,简帛砚等她吃饭,看着她说:“你要结婚了,孤儿院美术老师让沈国安另外找人。” 温浅在方桌一端坐下,“我没什么事,先代一段时间,等美术老师生完小孩,我就不去了。” 给孤儿院的孩子上课,毕竟是做善事,简帛砚忍下了,沈国安总来找温浅他心里很不舒服,话又没法说。 中午,温浅在世拓食堂吃过午饭,到门口等沈国安来接她,五分钟后,看见沈国安的车,开到跟前,温浅上车。 系好安全带,车子行驶上主道,沈国安问;“你结婚不需要准备什么吗?” 温浅淡淡的笑容,声音轻快,“什么都是帛砚安排,不用我张罗,我没什么事,可以继续教美术课。” 沈国安车开得很慢,似乎犹豫着什么,过了一会,问:“温浅,你结婚娘家没有什么人,太孤单了,你没想过找你亲生的父母。” 温浅面色冷冷清清,不带半分感情,“沈伯伯,我最近看电视寻亲节目,有的父母子女丢失找了二十几年没放弃,如果我的父母还活着,为何不上电视寻亲,全国都能看到,说不定他们的女儿能看到,我父母大概早已不在人世了,或者我对他们并不重要,他们没想找我,早已放弃我,他们在我需要时没有雪中送碳,没必要锦上添花。” 顿了一下,她轻声说:“最有资格参加我婚礼的是我养母。” 沈国安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胸口闷疼,女儿结婚,他以简家世交的身份参加女儿的婚礼,他的亲生女儿,结婚时娘家没有一个亲人,这孩子是何等的悲哀。 温浅淡笑着说:“沈茜以后嫁人,一定是最幸福的,由父亲把她交到新郎手里。” 沈国安突然急刹车。 温浅关切地问:“沈伯伯,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疲惫。” 美术课,沈国安坐在最后一排,看向温浅的目光复杂难言。 回去的路上,沈国安开车,送温浅回半山别墅,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许多话说不出口,他想告诉温浅,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是温浅的态度,明明不能认他,自从知道温浅是自己的女儿,近在眼前,又不能相认,这种痛苦时刻折磨着他,寝食难安。 她看着温浅的背影进了简家别墅,一个人坐在车里很久,才开车离开。 温浅回到半山别墅已是黄昏时分,简帛砚还没回来,温浅走进卧室,打开梳妆匣的锁,里面躺着一枚水蓝钻戒,她拿在手里,冲着阳光看,晶莹剔透,像海水一样澄净,周六,萧本行和方圆结婚典礼,沈夫人孙洁一定到场。 68.第68章 周六,萧本行和方圆结婚典礼, 温浅化了个淡妆,穿上藕荷色高领云锦苏绣旗袍,一头乌黑秀发盘成髻, 用一根玉簪固定脑后,玉簪头垂下一串流苏。 温浅从更衣间里走出来, 简帛砚靠在床头坐着,看见她眼前一亮,藕荷色衬她小脸白如玉雪,旗袍合体, 越发显得身材高挑, 曲线迷人,行步间, 流苏晃动,摇曳生姿。 简帛砚仿佛看见一幅古代仕女图,赏心悦目,有点惊讶问:“你平常从来不穿旗袍, 今天怎么想起来穿旗袍?” “我前几天逛街看见这件旗袍挺好看, 就买下来, 一次没穿过,不好看吗?” 简帛砚欣赏地打量她,“好看,很有味道。” 萧本行和方圆结婚典礼在川江大酒店举行,川江大酒店在东川江南岸,沈氏的产业。 结婚典礼定在酒店最顶层,二十一层,站在高处,视野开阔,可俯视整个东川江。 萧家和方家办的中式婚礼,邀请的都是省里和市里的官员,寒城各界有头脸,有身份地位的人士。 温浅故意磨蹭了一会,她跟简帛砚到婚礼现场时,结婚典礼快开始了,男女宾客基本到齐了。 酒店大厅里布置得喜庆,人头攒动,衣香鬓影,温浅挎着简帛砚走进去时,大厅里的人们纷纷朝门口望过来,只见身穿一袭旗袍的姑娘清艳如水,袅袅娉娉,气质高贵,极具古典美。 寒城上层圈子大多参加过上次简帛砚跟沈茜的订婚典礼,最后沈茜的未婚夫没到场,这才刚刚不久前发生的,大家还记忆犹新,看见简帛砚同这位姑娘状似亲昵,众人的目光投下沈茜和沈夫人孙洁,沈茜追简帛砚多年,在这个圈里已经不是秘密,人尽皆知,女眷们私底下悄悄议论,看向孙洁母女的目光有幸灾乐祸,有嘲讽讥笑……. 沈茜挨着母亲孙洁坐,温浅跟简帛砚一出现,她的视线没离开过简帛砚,感受到大厅里数道目光投在她身上,沈茜的骄傲瞬间被踩在脚底下,她咬唇,指甲几乎把手心抠破。 还有两个人跟她一样,一个是她的母亲孙洁,孙洁怔忡,差点成为她女婿的简氏集团接班人身旁的姑娘,不正是跟丈夫沈国安暗昧的姑娘。 一丝丝恐惧爬上心头,太像了,这位姑娘太像沈国安的前妻,穿戴打扮,一模一样,她心慌意乱,手足冰凉,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热水,温热的水流过喉咙,缓缓地流到胃里,她慢慢镇静,告诉自己这不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二十年前就死了。 孙洁无意中扫了一眼身旁的沈国产,沈国安神情恍惚。 简明川和夫人受邀参加萧副市长娶儿媳婚宴,简夫人邱素贞平常极少出门应酬,由于跟萧副市长家关系密切,跟萧副市长的夫人相交甚厚,必要的人情往来,简夫人破例应酬。 简帛砚和温浅先去跟简明川夫妻打招呼,简明川说;“你们来了,聪聪我没带来,人多太杂,小孩子不适合来这种场合,我让保姆看着他,我们一会早点回去,保姆看着,我不放心。” 简明川把孙子当成眼珠,温浅微笑说;“没事,他原来上幼儿园时,我工作忙都是最后一个接,班里剩他一个小朋友,他知道妈妈工作忙,习惯了,我有事,把他仍在邻居家里。” “这怎么行?我跟你妈等典礼结束回家,你们年轻人玩吧!” 简明川夫妻坐在沈国安一家旁边一席,简明川招呼沈国安过去,两人闲聊。 沈茜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一派坦然,朝简帛砚亲热地招呼一声,“帛砚,到这边来坐。” 温浅和简帛砚在沈茜旁边的席上落座,跟一张桌子的人寒暄了一圈,温浅知道沈洁看着自己。 她在桌子底下把那一枚蓝钻戒指戴到左手中指上,伸出左手故意端起桌上细白瓷描金兰花杯,慢慢品茶,手指间的钻石发出幽幽的光芒,同桌的一位太太看见,惊奇地盯着她的手指,“温小姐这颗钻石一定价值不菲。” 她这一说,引来不少目光盯着她左手指看,出席珠宝拍卖会现场的一位夫人语惊四座,“这不是拍卖会镇会之宝,那颗南非蓝钻,温小姐花了多少钱买到手。” 旁边桌上的孙洁母女余光一直往她这桌看,自然都听见,又有人附和,“温小姐怎样把稀有的钻石弄到手的?”说话的太太又回头朝孙洁问;“我记得这颗蓝钻当时被沈总拍下,脱手了?孙夫人不是很喜欢这颗蓝钻,怎么舍得卖了。” 孙洁尴尬,没答话。 温浅闲闲地说;“我这颗蓝钻是别人送的,价钱我还真不知道,我看成色好,特意定制戒指,把这颗宝石镶嵌在戒指上。” 第143节 温浅说着左手举高,让大家看,“可着这颗钻石定做的戒指。” 孙洁气得浑身哆嗦,沈国安一直没拿出这颗钻石,原来早送了人,她还蒙在鼓里,等他把这颗蓝钻作为生日礼物送她,沈国安出手就几百万,他们若说没有龌龊关系,打死孙洁都不信。 有几个女眷明白过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孙洁,孙洁被当众打脸,恼羞成怒,想质问沈国安,大庭广众,不能丢了面子,强忍住,简帛砚被她迷惑住,沈国安也被她迷惑住,她还要大小通吃,这样不要脸的女人,男人偏偏喜欢。 台上新郎新娘结婚典礼,然后,自助酒会,温浅走到桌旁,拿碟子捡了一块蛋糕,这时,沈国安走了过来,温浅微笑,“沈伯伯,您吃什么?我替你夹。” “我不想吃什么,叫侍者拿一杯水。” 沈国安的神情有些激动,“我刚才听明川说,你跟帛砚有孩子了。” “是啊!我跟沈伯伯说过,三年前我怀孕,想打掉,上手术台时,一下改主意了,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 温浅提到儿子,眉目柔和。 “你这几年吃了不少苦,一个人抚养孩子。” “当时快十个月,马上要生了,我还在打工挣钱,我要攒够生孩子的钱,孩子生下来后,我不能总呆在家里,坐吃山空,孩子百天后,我出去赚钱,邻居大婶帮我带聪聪。” “你什么时候把孩子带来我看看。” 温浅看着他眼里的期待,没忍心拒绝,“好,我下次上美术课时,把他带去,让沈伯伯看看。” 温浅看见沈夫人孙洁朝她们俩个站的地方看,拿出手机,翻出简聪的照片,凑近沈国安,“沈伯伯,看看小家伙的照片。” 沈国安仔细端详,用手抚摸手机屏,慈祥地盯着简聪照片看。 孙洁气恼,宋夫人走了过来,叫了一声,“沈夫人。”孙洁好似没听见,宋夫人朝温浅站的地方看,别有深意地瞟了孙洁一眼。 温浅对沈国安说;“沈伯伯,这里人多,太嘈杂,我上楼顶吹吹风,凉快一会。” 这是沈家的饭店,沈国安熟悉,怕温浅不知道路,“我陪你去天台。” 两人往出走,有人唤一声,“沈兄,很久没见…..” 沈国安跟那个人说话,温浅说:“我先上去等沈伯伯。” 温浅没费什么周折,找到通往楼顶的门,温浅站在楼顶平台,深秋,下午阳光和煦,楼高,徐徐微风拂面,温浅放眼望去,东川江水犹如一条白练,蜿蜒曲折,她靠在平台边缘的栏杆上,听见身后轻微的脚步声,知道她等的人来了。 温浅回身,看见孙洁朝她走来,她抬起左手,轻轻撩了一下头发,硕大的蓝钻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刺了孙洁的眼,孙洁跟她对面站着,嘲讽说;“我丈夫几百万买了你?你太贪得无厌,你给人当情妇为了钱?” 温浅轻笑一声,“沈夫人,你做的事难道忘了吗?你从前还不一样是沈国安的情妇。” 她看着孙洁的脸一点点扭曲,温浅余光瞥见,通往平台的门轻轻推开,她凑近她小声说:“你当年觊觎老师的丈夫,借口看老师为名勾引老师的丈夫,自荐枕席,你太下贱了…..” 突然,孙洁一抬手,只听清脆一声响,温浅脸上挨了一巴掌,温浅没躲也没动,像是吓傻了。 在孙洁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她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两巴掌,男人的力道大,沈国安盛怒下,用尽浑身气力,打得孙洁朝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 沈国安怒喝,“你再动她一下,我绝不饶你!” 回身,看着温浅的脸颊,心疼地说;“对不起,走,找大夫上药” 温浅眼泪汪汪,委屈地说:“没事,沈伯伯。” 跟在沈国安身后上平台的两位太太傻愣在哪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孙洁捂着脸,哭道:“沈国安,算你狠,你为这狐狸精打我,这狐狸精不要脸,你还向着她。” 沈国安听她口口声声骂温浅,怒不可遏,上前去踹她,“贱人,滚!” 那两位太太,其中一位是宋太太,看打狠了,急忙上前拉劝,“沈总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孙洁爬起来,捂着肿脸,牙齿都被打松动了,又被人看见,脸丢尽了,哭着跑了。 69.第69站 孙洁跑出屋顶通往楼下的门,跑到洗手间, 一照镜子, 脸已经红肿,怨恨沈国安下手太狠, 婚礼人多, 差不多整个寒城上流圈子里的夫人小姐们都来了, 她这样出去,怕被别人看出来, 这时,洗手间门口有人说话, 两个女人要进洗手间, 孙洁吓得赶紧躲进隔间,等这两个女人走了, 她才敢出来。 她走出卫生间,低着头,快步穿过走廊,怕有熟人过来,等电梯时, 背着身子, 总算没人看见,她进了电梯,中间楼层有人进来,孙洁脸朝电梯镜面板壁,头垂着。 宋太太还有跟她一起哪位太太不好留在楼顶看热闹,孙洁走了,两人跟着从屋顶通道门下去,迎头遇见简帛砚,宋太太不自然地说;“简总,你找温小姐,温小姐在楼顶。” 简帛砚看二人神色尴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大步穿过通往楼顶的通道门。 沈国安仔细看了下温浅的脸,“还疼吗?” 温浅摇摇头,“没事,不疼。” 下午,楼顶无遮无挡,明亮的阳光下,温浅半年脸浅浅的有五个手指印,他抬手想摸她的脸颊,通道门响了一声,两人都朝门口看过去。 简帛砚上楼顶,沈国安的手停在半空中,还没有放下,简帛砚面色一片阴霾,走过去,不悦说;“你上楼顶做什么?” 朝沈国安微微颔首,然后,扯着温浅往楼下走,温浅今天参加婚礼,特意穿了一双七公分的高跟鞋,被他扯着脚步踉跄。 沈国安站在那里皱着眉头,想阻止,又忍住。 从楼顶下来,穿过走廊,温浅怕自己脸上能看不出被打的痕迹,站住叫了一声,“帛砚,我要上洗手间。” 简帛砚慢慢松开握住她手腕的手,温浅揉了一下手腕,简帛砚方意识到动气之时没轻没重,执起她的手,雪白皓腕,一道红痕,歉意地说;“弄疼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温浅抽挥手,“不疼。”他多亏抓的是她的右手,没发现她左手的蓝钻戒,不然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 温浅走进旁边的洗手间,站在盥洗台前,镜子里两边脸没什么异样,看不出破绽,她把戒指褪下来,小心收好,然后撩起凉水,洗了一把脸,走出来,简帛砚站在洗手间门口等她,看她脸上潮湿,问;“洗脸了?” 温浅上前亲昵地挎着他,‘嗯’了声,庆幸他没看出破绽,两人回到大厅里,不少人朝她所在的方向看,宋太太既在人群里,温浅挎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跟简帛砚跳了一支舞曲。 两人跳舞时,简帛砚身体僵硬,不似往日温情脉脉,温浅贴着他,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情绪,他误会自己跟沈国安,不能解释,越描越黑。 一曲毕,简帛砚跟人说话,上层圈子里,温浅不熟悉,蔡全走过来,“嫂子,小弟请你跳舞。” 第144节 温浅没想到,蔡全的舞跳得特别好,潇洒自如,蔡全说;“嫂子,以前的事你别介意,我们都以为我大哥能娶沈茜,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祝你跟我大哥幸福。” 温浅由衷地笑了,“谢谢你,蔡少,我能看出帛砚跟你们感情很深,你们对帛砚来说很重要,你能接受我,我很高兴。” 简帛砚家人的祝福,朋友的认可,对二人婚姻很重要,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 温浅看见简帛砚一直站在原地,跟两个人说话,却一直朝她们这边看,两人跳完,简帛砚走过来,“我们先回去吧!” 这时,韩涛、梁永斌过来打招呼,韩涛什么时候都一本正经,“小温,你来了。” 温浅笑说;“韩大哥没跟嫂子一起来。” “你嫂子出差了,不在家。” 梁永斌半开玩笑地说:“温设计师,你跟我大哥下个月办喜事,看来我没有一点希望了。” 温浅知道简帛砚正气头上,不敢跟梁永斌开玩笑,看一眼简帛砚,笑笑不答。 简帛砚对他没好脸,“你什么时候有希望了?” 梁永斌看他一眼,识趣地摸摸脸,不敢再开玩笑,只对温浅同情地摇摇头。 新婚夫妻正忙着跟客人寒暄,简帛砚对蔡全说;“你跟本行说一声,我们先走了。” 金师傅开车,一路简帛砚没说一句话,温浅当着金师傅不好说什么,拉他的手,简帛砚把她的手指尖攥住,捏得很紧,温浅有点吃疼,知道他不痛快,忍住没动。 回到别墅,简帛砚先上楼,温浅跟着他上去,简帛砚脱掉西装,甩在椅子上,心情烦躁地解领带,沈国安对温浅的暗昧,温浅没有丝毫拒绝,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他的腰,简帛砚身子一僵。 温浅的脸颊抵在他宽阔的背,“还生气?” 简帛砚解领带的手停住,转过身,托起她的脸,沉沉的戾气,“我告诉过你你离沈国安远点。” 温浅眨眨眼睛,却笑了,“傻样。”低低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娇媚。 “嗯?反了你,没收拾你是吗?” 温浅抬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使得他低俯,极快地堵住他的嘴,下一秒,简帛砚小腹窜起一股灼热,拦腰抱起她,把她扔在大床上,狠狠地发泄了他的不满, 卧室里一切归于沉寂,借着微弱的光,温浅看身旁的男人已经熟睡,思忖,沈国安早已经知道她是他的女儿,她跟孙洁之间,沈国安今天的态度,回护着她,温浅原来的想法有些动摇,这段时间的接触,沈国安不像无情狠心的父亲,他看她的眼神,极深的父爱,也许沈国安有苦衷,不知为何她心软了。 她侧头看身旁的男人,轻轻抚摸他的脸,他今晚动气,意在告诉她,他不能忍受自己跟沈国安接触,他对沈国安很敌意,事实真相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世拓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简帛希把一份调查资料放到简明川的办公桌前,“爸,那个女人我找人调查了,她的过去太复杂,她出身低贱,行为不检点,我怀疑她骗我大哥,至于爸您的孙子,我大哥确定是他的孩子吗?据我调查,这份东西里面有她前男友亲口说的,可信度很高,爸,你要不信,亲自调查一下,我们是什么样的家庭,能随随便便被她利用欺骗,我也是为我大哥好,怕他受那个女人蒙蔽。” 简明川看着这份调查资料,深思,确实有点草率了,聪聪长得太像帛砚小时候,他当即认定是帛砚的儿子,聪聪的母亲,外表看上去干净单纯,很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可那只是表面,她过去如果真不清白,帛砚现在被她迷惑得神魂颠倒,聪聪的身份有待于确定。 “这份东西放在这里,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查,至于那个孩子是不是简家的后代,这容易弄清楚。” 简帛希说:“爸,我是关心我大哥,我本来想直接告诉他,我怕我大哥误会我。” “我知道了,你最近没在外头胡闹吧?别跟你那群狐朋狗友整天在外面惹事。” “爸,我们在一起都谈正经事,不像您想的那样。” “你也不小了,也该干点正经事。” “爸,我想进世拓。” “等这些事情完了,我考虑考虑。” 简帛希走后,简明川盯着这份材料,拿起电话,“叫帛砚过来一趟。” 简明川把手里的那份资料递给儿子,“你看看吧!你要娶的的女人你了解吗?她有个交往四年的男朋友,她被别人下药,**另外的男人,乌七八糟,我之所以答应你们的婚事,看在她为简家生了孙子的份上,你执意要娶她,我顺水推舟答应了,她从前不检点,生活太复杂混乱,这样的女人不能进简家,做简家的媳妇,有辱门风。” 简帛砚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平静地说:“爸,温浅的这些事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简明川狐疑地看着儿子。 “爸,温浅有个交往四年的男友我知道,她被人暗算,**的男人就是我,我是她第一个男人。” 简明川诧异地看着他,简帛砚把资料扔在桌上,“她前男友因为我跟她分手了,爸,温浅她跟前男友交往四年,洁身自好,这样的女人能说不干净不清白吗?” “荒唐,你们是这样认识的?”简明川觉得不可思议。 “是,爸,不管我们是什么情形下认识的,我很庆幸,我们相爱,彼此忠贞,爸,即便有人别有用心破坏,我认定温浅,非她不娶。” “为了稳妥起见,我看你跟聪聪做个亲子鉴定。” 简明川把最后的决定说了,这是他刚才考虑好的,言外之意,如果孙子是简家的,才能同意他们的婚事。 简帛砚想都没想,断然拒绝,“不,爸,这么做对温浅不公平,对聪聪也不公平,我相信温浅,而且我能确定聪聪是我的骨肉。” 简明川不悦,“我们这样的家世,不能随便领回个孩子就认是简家的骨肉,这事就这么定了,亲子鉴定必须做,如果没有问题,她们母子才能成为简家人。” “爸,我不同意,这样做对温浅是种侮辱。” “我已经决定了,你无需多说。” 儿子走后,简明川眉峰渐渐蹙起,又拿起电话,“让奇想设计的设计师温浅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当温浅看见那份材料时,跟进门时的表情一样,波澜不惊,淡然地说;“董事长,这里面的内容都是真的,我是有个相处四年的男朋友,如果没发生后来的意外,也许早已经结婚了,我跟帛砚的最初您会觉得荒唐,可是就是这样荒唐的开始,我们走到一起。” “我已经答应你们的婚事,我不想拆散你们,何况还有聪聪,但是,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定心丸,帛砚跟聪聪做个亲子鉴定,我跟帛砚说了,他不同意,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对做亲子鉴定是怎么想的?你也觉得我提出的是无理要求?” “不,董事长,您的想法我能理解,您的要求不过分,我同意帛砚跟聪聪做亲子鉴定。” 简明川看她神情坦荡,差不多相信孙子是简家的骨肉,心里微微松口气,其实,他看到这份资料时,非常紧张,这段时间孙子跟他住一起,祖孙已产生了感情,他隐隐害怕,看到温浅的态度,他的心稍定。 第145节 “你说服帛砚。”那小子太固执。 温浅费尽口舌,简帛砚最终答应去做亲子鉴定。 他抱着她,歉疚地说:“对不起,我没能好好地保护你们,让你们母子受委屈。” 她把手放在他胸口,咕咚咕咚有力地跳动,震得她手掌心微微酥麻,“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不许怀疑我,乱吃醋。” 他的怀疑不是无中生有,他相信温浅,可是沈国安看温浅的神情,令简帛砚嫉妒。 亲子鉴定一周后出结果。 温浅决定在婚前回她养母季淑云的老家一趟,她的婚礼邀请她舅舅一家,还有那个见过沈夫人孙洁的食杂店的老板娘。 70.第70章 吃早餐时,余妈端上一碗小米红枣燕窝粥, 笑着说:“少爷吩咐我给温小姐做的,经常喝养人,我家少爷知道疼媳妇。” 温浅瞄一眼简帛砚,他生气时哄哄就没事了,娇柔地说:“帛砚,你也喝一碗, 经常熬夜喝酒吸烟,吃燕窝有好处。” 余妈赶紧说;“还有, 我去盛。” 温浅把自己那碗燕窝粥推到简帛砚跟前, 简帛砚拿过去,余妈又端了一碗来,看简帛砚慢条斯理喝粥, 纳闷,“少爷平常不喝这种粥。” 温浅看了他一眼,正好他抬起头,看着她,温浅笑着低头喝粥。 两人吃完早餐, 温浅说:“我想回我妈的老家一趟, 我没什么亲人,可还有舅舅舅妈,我结婚告诉他们一声,想请他们参加我的婚礼。” “应该请,你母亲没了,你舅舅他们和小强是你的亲人,我陪你去,看看他们。” “不用了,他们参加婚礼提前来,到时就见面了,小强在学校请两天假到时过来。” 简帛砚掏出一张卡,递给她,“这里面有些钱,结婚你自己置办东西,另外你回老家,给老家的亲戚,街坊邻居带些礼物。” 温浅没接,“帛砚,我有钱。” 简帛砚诚恳地说:“温浅,我们都有了聪聪,已经是一家人了,婚后我的财产都交给你管,我的都是你的,你还跟我客气,太生分了。” 温浅听他这么说,把卡接过来。 温浅没提她继父,简帛砚知道她跟继父的关系不好,只字未提。 东川江北□□计划全面启动,里面除了剧院主建筑,包括豪华会所,水上游乐场等,整个设计聘请奇想团队,温浅要结婚,人手不够,卫奇的助理孙卓,吴剑心很快过来。 她乘火车去养母的老家,往返三四天,空一堂美术课她委托周思甜代一堂课。 温浅在世拓食堂吃午餐,卫奇坐在对面吃饭,说:“孙卓和吴剑心今晚到,你结婚忙你的事,不用担心这边工作。” 温浅笑笑,“谢谢!” “温姐结婚后,还在我们奇想工作吗?”旁边的张思甜问。 卫奇望着她,“还是要看温浅自己的意思。” “不想用我了吗?”温浅开玩笑说。 “我当然愿意你留下,不知道简总是怎么打算的。”卫奇说。 温浅没考虑过,结婚后,不是自己擅自决定,要跟简帛砚商量,听简帛砚的意见,她是要出来工作的,不想当富家太太,整天无所事事。 回老家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寒城市电视台大厦前,温浅顿了下脚步,迈步上了台阶。 门口负责登记人员问:“姑娘,你找谁?” “都市短剧负责人。” 看门的中年妇女指了指一块牌子,应聘临时演员的到三楼301室。 上了楼梯,右侧走廊,301室,温浅敲门进去,看见里面有四五个人打听,一个年轻小伙子看见温浅,眼睛一亮,问;“你是来招聘演员的吗?” 温浅挤过去,“是。” “你是我们通知你过来的吗?” “不是。” 负责招聘临时演员的小伙子,对她很和气,前来应聘的演员相貌没有特别出众的,说;“你交报名费,我们看合适的给你安排角色。” 温浅说;“我自带剧本,希望按我剧本的情节,不删减修改。” 年轻小伙子看看她,“演员自带剧本,也要根据需要,酌情剧情是否修改,演员演什么角色,看实际需要定。” 电视台的意思自带故事,他们把关,演员统一安排,不能挑角色。 “能商量吗?如果我交十万元报名费,演主角,一个月之内短剧播放,可以吗?” 包里简帛砚给的卡,心里超有底气。 小伙子惊奇地眼神看着她,这个姑娘浑身穿戴都是品牌货,可能是富二代之流,当演员过过瘾,两万元的报名费,这个姑娘出五倍的价钱,不到一个小时的都市短剧,一集成本几万元,电视台还是挺划算的,她的外形气质好,小伙子犹豫,“这样,我请示一下领导。” 负责都市短剧的导演见了温浅,短剧播出一年,毛遂自荐的姑娘,还没有一个比眼前姑娘漂亮,十万元,短剧制作费绰绰有余。 温浅等着戴眼镜的中年男导演拿着手提电脑,看电子版剧本,她看导演的表情,好像对她的剧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完最后一行字,露出满意的神情,“不错。” 第146节 对温浅和颜悦色,“剧本主线不用改动,故事写得曲折生动,需要改成剧本的形式,总体框架不动,细节方面在丰富一下。” 温浅终于松了一口气,“谢谢导演。” “主角你来演,配角我们安排,你这个剧改好后,先排片,一周之内搞定。” 配角自然是交了报名费的想过演员瘾的业余演员。 温浅的目的,结婚前,这个短剧在市电视台播放。 电视台方面,三天把故事改成剧本,开始拍戏,温浅演女主角,另外男主角和女配都是业务演员,剧本涉及到寒城这部分,在寒城取景,不到一个小时的短剧,由于男主角进入不了状态,拍了三天,一个镜头反复十几次,寒城部分拍完,取景要去温浅养母家乡小镇。 剧组一行人乘火车去大山里的小镇,行程不远,费用不高,温浅上了火车才告诉简帛砚已经在去养母家乡的火车上。 简帛砚问了几遍,“你一个人去行吗?”她拍戏瞒着简帛砚。 温浅嘟囔,“越来越婆婆妈妈。”脸上的笑容却很灿烂,“帛砚,没事,到地方,我舅舅来接我。” 她跟舅舅早通了电话,她舅舅舅妈听说要来拍电视剧,很高兴,舅舅操着家乡话,“外甥女要来拍电视,你那个剧组也别去外面住,住家里,家里宽敞,来个一二十人吃住不是问题。” 温浅跟导演说,导演说;“住你亲戚家里最好,不能白吃白住,把伙食费住宿费算给他们。” 大山里的人没见过演员,纷纷来看剧组拍电视。 小镇上的戏不多,剧组里找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演女主角儿时,临时找了几个群众演员,山里人淳朴,群众演员不要工资,都乐意上回电视。 剧组在小镇呆了两天,一天就拍完了,初到大山的剧组这些人,四处看看,第二天早起,温浅独自去后山,她养母的墓地,把一束花放在墓前,收拾干净她妈墓地上落叶,站在墓前,“妈,我要结婚了,等我结完婚,带着你女婿来看你,妈,我一直没跟你说,你有外孙了,我告诉他有个善良伟大的好外婆……..” 温浅在墓地呆了两个小时,才下山。 回到寒城后,剧组后期制作,温浅没什么事了。 孤儿院的美术课,温浅回来继续代课,下午孤儿院有美术课,她看了一下表,沈国安没来电话,自从上次的事后,她没见到沈国安,她正想着,沈国安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能不能去孤儿院,要来接她,简帛砚上午有个重要的外国客人,亲自去机场接机,温浅放心答应。 沈国安每次来接她,不用司机,自己亲自开车,温浅上车,沈国安小心地问;“那天帛砚没难为你吧?” “没有。” 沈国安放心,“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温浅自嘲地笑笑,“没事,沈伯伯,我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多了,这不算什么。”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沈国安笃定地说。 “沈伯伯放心,我结婚后,帛砚他能护我周全。” “帛砚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能嫁给帛砚,我放心了。” 沈国安完全是父亲的口气,“你回老家了?” “我回养母的老家一趟,我没有父母,请我舅舅参加我的婚礼。” 沈国安问:“二十几年前的火车还通往大山里。” “这列火车一直没有停运,跟二十几年前一样,一天只有一趟火车通往镇子里。” 沈国安沉思不语,良久,说;“你当年那么小,一个人混进火车站没被人发现,多亏在哪一站地下车,不然…….” 他不敢想如果温浅没有遇见她养母,会是什么命运,恐怕一生没可能回寒城,出生的地方,父女一世不得相见。 温浅似笑非笑,“沈伯伯怎么能判断我是自己走失的?” 这个问题,沈国安琢磨很久,“我猜你自己走失了,如果被人贩子拐卖,不可能把你丢掉。” 温浅望着街道两旁的梧桐树,秋风一过,地上一片枯黄的落叶,心像深秋一样萧瑟,“我听镇子看见的人说,当天有一个穿戴时髦的漂亮女人领着我下了火车,后来那个年轻女人就不见了。” 车子急刹车声音,温浅失控,身体往前一倾,稳住,侧头看沈国安,沈国安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凸出,身体僵直,面色惨白。 温浅徐徐地接着说;“镇子上很少来陌生人,开小卖部的女人当时特意看这个年轻女人穿的花裙子,她形容这个年轻女人像是大城市来的,一头卷发,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小镇上一天往返一趟火车,听我们镇子上的人说,那个女人一定乘下午返回的火车走了,我母亲和我舅父在附近村镇问过,别的地方没人看见过这个年轻女人。” 温浅瞄了一眼沈国安,“结论只有一个,这个年轻女人是故意把我扔在那里的,我当年才四五岁,不存在离开父母一个人走丢,既然不存在走失,没绑匪勒索,不是拐卖,那么是什么原因?且我当时的穿戴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即使父母没有时间照顾我,还有保姆,如果扔掉我的女人不是我亲生母亲,一定跟我父亲有关,沈伯伯,我怀疑我父亲外头有女人,合谋把我骗出来扔掉,借以打击我的母亲,如果我猜的没错,我生母早已不在人世。” 车里窄小密闭的空间传来幽幽的声音,“虎毒不食子,我亲生父亲即使没有参与,他也是间接害我母女的凶手。 71.第71章 沈国安震惊,温浅说她不是走失的, 是被人故意扔掉的,女儿丢失后, 沈家的保姆不见了, 沈国安一直以为保姆弄丢了孩子, 怕但责任走了,如果温浅说的是实话, 把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女孩扔在深山里, 是一个年轻漂亮的二十七八岁的女人, 真相太可怕了, 沈国安不敢想, 这是一个阴谋。 温浅看着沈国安深受打击, 他已经猜到了。 “沈伯伯,您怎么了?”温浅连问了两声, 沈国安面色苍白,虚弱无力, “我没事, 你刚才说的我很惊讶, 你的猜测有可能是真的, 不过我想你的亲生父亲也许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此事。” 道边上不让停车,过了一会,沈国安的心情稍许平复,继续往前开。 温浅站在讲台上给小朋友讲课时,目光朝后排扫去,沈国安没有坐在后排。 下课,保育员带着孩子们去活动室玩,温浅收起手提电脑,走出教室,她以为沈国安已经走了,想去后院看看,暮秋,小菜园蔬菜没剩什么了,她惦记最后看看,仅存的硕果。 她轻盈的脚步穿过长长的走廊,刚要往右侧通往后门走廊拐,听见男人的说话声,声音很低,她这段时间的接触,对这个声音很熟悉。 她停住脚步,隐隐约约听见只字片语,‘保姆’‘家乡’ 她倏忽明白了,沈国安调查当年带她的保姆,那个保姆想必拿了沈洁的钱走人,她丢失后,沈国安没见到保姆,不知道为什么温浅心里哪一点担心消失了,沈国安并不清楚当年发生的事,她刚才仔细观察他听到她说的话的反应,断定沈国安没有参与其中,无疑对温浅是个安慰。 温浅悄悄退了回去,到教室里等沈国安,保育员在里屋带着孩子们做游戏,看见她问;“温老师又回来了?” “我忘了东西。” 第147节 温浅故意磨蹭一会,听见门口脚步声,知道是沈国安来了,提着包往外走,走到门口,遇见往屋里进的沈国安,沈国安温和地问;“下课了。” 车子进市区,温浅看了一下表,下午三点半,深秋,微微有点凉意,她侧头看开车的沈国安,淡金色的阳光透过车窗落在沈国安头顶,肩头,沈国安黑发中冒出些许白头发,比温浅初见他时,好像一下老了许多。 沈国安余光瞥见温浅看他,问;“我请你吃晚饭,帛砚不能有意见吧?” “不能,我请沈伯伯,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馆子,沈伯伯要不要去吃?” 温浅的声音愉悦又亲近,沈国安忙说;“当然要吃。” 温浅絮絮地说,“我有一个朋友,每次发现一个好吃的馆子,总是第一个带我去吃。” “你那个朋友对你很好?” “很好。” “男的?” 沈国安微笑,温浅勾唇,“男闺蜜。” 廖晖,她有三年没看见他了,她回寒城,廖晖有个工程在外地,一直没回来,温浅想起他,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三年前,他带着她大街小巷地跑找好吃的饭馆。 温浅指路,到了一条背街一家挂着幌子门面不大的小饭馆,温浅解释了一句,“这家小店就卖一样,各种馅馄钝,外面看不起眼,里面很干净。” 两人进饭馆,里面人不多,晚饭时间还早,二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温浅说;“饭口人很多,来了要等座位。” 小饭馆自己去前台点餐,温浅让沈国安坐着,自己去点餐。 沈国安几十年没来过这种小饭馆,他跟自己亲生女儿生活环境天壤之别,他一直看着女儿忙碌的背影,女儿高挑纤细,给人感觉有点羸弱,沈国安心里涌起一股酸涩,看女儿取餐具,摆在他面前,心想,母女长相很像,性格不像,前妻性格温婉,女儿这些年被生活磨砺出坚韧,倔强。 馄钝端上来,一共四碗,沈国安看四大海碗馄钝,说;“你点这么多,就咱们两个人吃不了。” “吃不了没关系,沈伯伯,我就想让您尝尝这家各种馅,好吃的馄钝。” 温浅说着,一样样介绍,“这碗是韭菜虾仁馅,这个是牛肉馅,这碗馄钝是鲜肉荠菜馅,这碗是鲜肉小白菜馅…….” 沈国安看着碗里的馄钝个大皮薄,皮透明的能看见里面的馅,看女儿热情地给他介绍,他不忍辜负她一片心,吃了满满一大碗,觉得是他有生以来吃的最好吃的馄钝,这顿晚餐他心情很好,温浅今天对他格外亲近。 沈国安回到家里时,别墅里静悄悄的,保姆出来,“先生回来了?” “夫人还没回来吗?” “夫人约了几个朋友出去喝茶,还没回来。”保姆替孙洁隐瞒,知道先生不喜欢打麻将,偏偏夫人喜欢玩。 孙洁回家时,保姆小声说:“先生回来了,在楼上。” 孙洁听楼上没有动静,推开书房的门,沈国安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孙洁走过去,“看什么照片?” 沈国安坐着没动,也没回头,孙洁扫了一眼,心头一紧,沈国安看的是一张全家福,不过不是跟她和女儿沈茜,而是沈国安的前妻和女儿。 孙洁强扯出笑容,“老沈,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沈国安眼睛停留在那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上,轻轻地说了一句,“我要调查我女儿沈茜当年丢失的原因。” 孙洁禁不住身子一哆嗦,压下心虚,强做镇静地说;“那孩子当年不是被保姆领走,拐卖了。” 沈国安前妻王慧生的女儿取名叫沈茜,孙洁的女儿是后来顶着沈茜这个名字,王慧生的女儿是三月末的生日,而孙洁的女儿是五月初的生日,两人差一个月零几天,沈茜曾经是私生女的身份,没有怀疑,知道沈家这些事的人很少。 停了一会,沈国安沉沉的声音,“你怎么就能断定是保姆拐走了我的女儿?” 恐惧袭上心头,孙洁心慌,“不是保姆拐走孩子,还有是谁?如果不是保姆干的,孩子丢了,她也失踪了。” “这些都是猜测,也许事实真相不是这样。” 好像一阵冷风刮过,孙洁遍体生寒,过了二十多年,沈国安突然想起查这件事,是那个姑娘长相太像死去的那个女人,勾起沈国安的回忆,她有几次看见沈国安拿着这张全家福看,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国安听见身后关门声,脸上像降了寒霜,他要查出事情的真相,给死去的妻子一个交代,给温浅一个交代,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认回女儿,温浅那天说的一番话,明白地说出她的怀疑,不为别的,为了自己,他也要查清楚事情真相,他不想女儿误会自己,恨自己一辈子,父女一辈子不能相认。 沈国安闭上眼睛,回想起二十四年前初夏,妻子的生日那天,他跟妻子的学生孙洁产生感情,背着妻子生下一女,他心怀愧疚想弥补,答应妻子的生日回家吃饭,那天妻子叫保姆做了一桌子菜。 可是,孙洁跟他闹,因为沈茜已经四岁了,没名没分,孙洁一气之下领着沈茜走了,他当时听到她挂电话说永远不回来了,像天塌下来一样,他跑出去,到处寻找孙洁和沈茜,没有找到,他沮丧地回家时,妻子说保姆领着女儿出去,一天没回来,女儿丢了,后来,妻子……. 顷刻间,他妻离子散,什么都没有了,看着空荡荡的家,他一时难以承受,沈茜和孙洁成了他唯一的安慰,孙洁带着沈茜搬进来陪伴他,为了掩盖同样是女儿的沈茜不光彩的出身,他把这件事压下来,孙洁生的女儿顶替了沈茜这个名字。 他如果当日不跑出去寻找孙洁,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给妻子庆祝生日,女儿就不会丢,由于他的错误,导致家破人亡,沈国安这些年刻意不去想。 温浅的声音清楚地在耳边,一个漂亮的阿姨,把她扔在深山里,他不敢相信,如果……..他的罪孽有多深。 不,孙洁不能,她当天领着沈茜走了,他为何心里告诉自己孙洁不在家,没有嫌疑,他不敢面对这样的结果。 简家老宅 简帛砚把亲子鉴定结果放在父亲面前,沈帛川拿出看了一眼,紧绷着的脸舒展开。 一旁的邱素贞看着桌上的那份亲子鉴定,茫然地问;“帛砚,没人怀疑聪聪不是你儿子,你看你父子俩站在一起,活脱脱一个模子出来的,何必多此一举。” 看一眼温浅,“我们既然同意你们的婚事,没质疑你儿子的身份,好端端地做什么亲子鉴定,传出去让人笑话。” 看父子俩没出声,温浅也没出声,邱素贞倏忽明白了,冷脸问;“是不是有人背后捣鬼,是不是那边的女人?” 邱素贞看向简明川的眼神寒咧,声音徒然刺耳,“她说什么你信什么,你怀疑你孙子?你儿子糊弄你,给你弄个假的?你还是怀疑儿媳……”下面的话她不好说出口。 简明川求助地看儿子和儿媳,温浅柔声说;“伯母,这样也好,省得别人背后说三道四,无中生有,败坏简家的名声。” 简明川尴尬,儿媳话里有话,他只作糊涂。 邱素贞冷哼了一声,起身上楼,简明川坐不住,“我上楼看看你妈。” 简帛砚跟温浅晚间回半山别墅,简帛砚去书房有公务要处理。 第148节 温浅上楼顶浴房泡澡,她脱掉衣裳,躺在浴缸里,喝一点薄酒,眺望远处黝黑的大海,点点渔火。 洗完澡,温浅穿着丝质浴袍下楼,二楼小客厅阳台上,简帛砚拿手机打电话,,说话声飘过来几句,“…….捅出来…….闹大了自有人收场……..” 72.第72章 寒城街头卖报纸大妈凡是行人路过, 便喊一声,“有特大新闻,简家二公子一伙人强.暴一个十八岁的女孩…....” 酒吧里包间里,简帛希愤怒地把一份报纸摔在桌上, 几个富二代纨绔子弟,叫嚣着, “把他的破报社砸了。” “对,把报社封了…….” 简帛希怒道:“这件事已经摆平了, 这么长时间怎么又捅出来了?她家人收了钱。” 杨金凤挂断杨太太的电话,皱眉叫保姆出去买报纸,保姆买报纸回来,她拿起一看,气得在客厅里团团转,对保姆说;“给二少爷打电话, 让他回来。” 简帛希接到母亲电话,不情愿地回家, 一副懒散萎靡不振, 斜倚在沙发上, 杨金凤蹙眉, “又玩了一宿,我跟你爸说了几回让你进简氏集团,你在外面胡闹,让人抓住把柄,给你爸捅娄子,你让我在你爸面前怎么替你说话?” 她把手里的报纸甩过去,“你看看,这些报纸,无孔不入,夸大其词,把你说成欺男霸女的公子哥,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你父亲看见,又要生气。” 简帛希扫了一眼桌上的报纸,不在乎地态度,“这件事早了了,给那家人钱封口,掀不起什么波浪,老头子说我,他自己还不一样,现在又吃回头草。” 提起这事,杨金凤一肚子气,“昨天刘懂事的夫人跟我透漏,说你父亲打算在你大哥结婚后,把简氏集团的股份转给你大哥,你父亲有退隐之意,我这么多年跟着他,到头来全都是人家的,你别整天惹是生非,干点正事,我也好在你父亲跟前替你争。” 简帛希冷哼声,“妈,老头人都见不着,人被那边霸着,见面三分情,你把老头争夺回来,枕边风一吹,简氏集团的股份怎么也不能全给我大哥。” 杨金凤不甘心,“我给你爸生儿育女,不能白忙活一场,你和你大哥都是你父亲的儿子,凭什么两样对待?我跟你父亲提过让你进简氏集团,你父亲敷衍我,你父亲给那边一套新别墅,把他的东西都拿去新别墅,这是准备以后不回来了,你让我去那边抢人?我去看她脸色,受她窝囊气?” 简帛希本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突然正经起来,唇角沾着冷笑,“妈,你面子重要,还是简家的财产重要?”简帛希摇摇头,女人拎不清。 温浅跟简帛砚商议结婚后住半山别墅,平常路远不方便,住紫金公寓,别墅装修风格乃至细节温浅都很喜欢,不做任何改动,添置一些床上用品,公寓那边把窗帘换了,别的不用动。 卧室更衣间一面墙挂着标签没扯下来的品牌时装,鞋盒子没打开的就有二三十双四季鞋子,温浅不用添置穿戴,婚纱和首饰在欧洲订购,后天空运回寒城。 婚礼宴请的客人名单已经拟好,结婚证没扯,等简帛砚那天没事,两人去扯证,然后照婚纱照。 温浅打电话给安然陪自己买床上用品,不巧安然有个采访,又打电话给范小琦,范小琦挺痛快,“我今天正好休班,现在去吗?。” 电话里传来温薄的声,“温浅,我和小琦跟你一天结婚得了,一起度蜜月。” 传来范小琦的声,“你知道温浅去哪里,你就跟着人家一起去度蜜月,人家去国外,你去得起吗?” 温薄声音大了起来,“温浅,我跟小琦领证了,你在国内度蜜月,还是去国外?” 简帛砚忙,最多能有一周的假期,她跟简帛砚商量好去欧洲,温薄一问,不好意思说,好像显摆似的,推说;“我还没跟帛砚商量,他没时间,不一定去,等他以后不忙的时候,我们在出去补度蜜月,恭喜你跟小琦。” 半个小后,温浅开车去接范小琦,到了旧楼楼下,温浅拿手机打给范小琦,手机嘟嘟响了半天没人接,等了好半天才接通,没人说话,里面嘈杂声,温浅不知道出什么事了,锁车,上楼。 到了门口,大门开着,温浅推门进去,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温浅往里走,是她婶的声音,高亢,夹杂着她叔的声,还有温薄,父子俩的声音都被她婶的声音盖过,“我怎么养了你这样不孝的儿子,你背着我偷偷扯证,你是要气死你妈…….” 温浅进屋,看见她婶坐在床上,边哭边数落一旁站着的儿子,她叔和温薄、范小琦站在那里劝也劝不了,三个人愁眉苦脸,看见温浅进来,像来了救星似的,温薄给她递眼色,意思是劝劝他妈。 温浅跟她叔打招呼,“叔,婶你们过来了。”她叔阴着脸,“小浅你来了。” 她婶停住哭,“小浅,你来得正好,你说说温薄,把户口本偷去,两人把记登了,眼睛里还有我这个妈吗?” 朝范小琦斜了一眼,指桑骂槐,“小薄原来懂事听话,现在变成这样,跟什么学什么样,没规矩没家教。” 温薄阻止他妈说下去,叫了一声,“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领证是我提出来的,户口是我偷的,跟小琦没关系。” 她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拍打儿子两下,“你太不争气了,你看人家小浅,多有心眼,找简家少爷…….你一个大学生,你瞅你找的,我在旧同事面前张不开口说…..” 温薄瞅范小琦,怕范小琦生气,一着急,说;“妈,温浅跟简总是郎财女貌,现在郎财不是才华的才,是财富的财,小琦配我怎么了,我一没工作,二没钱,我空有个大学文凭有什么用,不如小琪能自食其力。” 她婶被儿子一番话戳中心窝,嘴硬,“你没工作不是暂时的吗?早晚能找到工作。” “妈,你在家里不知道外面的事,现在工作不好找,月薪几千元,小琦不嫌我,我就满足了。” 她婶气势一下弱了,堵着一口气,又不甘心儿子找这样条件的对象,说:“反正我跟你爸不同意。” 温浅看温薄朝她挤眼睛,笑着说;“婶,他们领证了,你跟我叔不同意,想怎么样?让他们离婚?那温薄可惨了,没工作,没钱没房,又离婚,这样的条件哪家姑娘愿意嫁?” “我给小薄买房子了,谁说我们家没房?”她婶不服气。 温浅看她婶不像刚才激动,“婶,现在青春期的孩子都管不了,何况温薄这么大人了,你逼急了,万一两人远走他乡,以后不回来了,婶你跟我叔就这一个儿子,到老了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温浅看看范小琦,“小琦我了解,性格开朗,不贪慕虚荣,是个好女孩,婶你试着接受她,给她个机会。” 温浅看着她叔说;“他们背着您二老扯证是不对,等您二老气消了,让他俩给你们赔礼道歉,叔,您跟我婶是通情达理的父母,木已成舟,话说绝了,伤了一家人的感情,你们就一个儿媳,到老了,小琪还要照顾你们。” 她叔点点头,知道证扯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劝着她婶回去了。 她叔婶走后,温薄和范小琦说;“谢谢你,温浅,请你吃饭。” 温浅扯着范小琦上街,范小琦跟温薄的婚事,估计没什么障碍了,范小琦顺道看看结婚需要的东西。 大商场床上用品专柜,价格昂贵,范小琦看着咋舌,她所在的超市床上用品价格偏低,她盘算去小商贩哪里能更便宜些,范小琦小声跟温浅说;“我跟温薄结婚,温薄的父母生气,不管我们,温薄没有正式工作,我们存下的钱要省着花。” 温浅听说,她买床罩被罩床单都买两套,对范小琦说;“这些算我送你们的结婚礼物。” 范小琦喜欢不得了,“温浅,我怎么好意思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温浅不以为意,“别忘了,温薄可是我堂弟,我这个堂姐给堂弟结婚礼物,不应该吗?” 到结算柜台刷卡,范小琦嘴张得合不拢,简帛砚随便给温浅的零花钱七位数。 两人左右手都没空着,提着购物袋从电梯出来,温浅的手机响了,温浅把东西放在供顾客休息的椅子上,掏出手机,罗勇打来的,温浅看范小琦在跟前坐着,朝旁边走了几步。 第149节 罗勇电话里说;“沈家的保姆找到了。” 温浅压低声音说;“在哪里找到的?” “说来话长,见面说。” 温浅瞅瞅范小琦,范小琦眼睛朝另一个方向看,没注意她,“半个小时后,我们还在老地方见面。” 温浅把范小琦送回家,把车掉头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温浅手法不熟,车开得慢,半个小时到了道边咖啡馆门口,温浅刚下车,简帛砚的电话进来,“温浅,你在哪里?” “在商场买结婚用品。” “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回老宅,看儿子。” “你不用来接我,我开车来的,帛砚,我一会买完东西,直接回老宅。” “我在老宅等你,路上小心,慢点开。” “嗯!” 温浅站在咖啡馆门口,简帛砚说完,等她先挂电话,温浅却没有挂断,简帛砚问;“有事吗?” “帛砚,我……” “你怎么了?温浅。” 简帛砚的声里透着担心。 “没什么,一会见。” 挂断电话,温浅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她对他撒谎,心里不舒服,很内疚,暗下决心,跟沈家恩怨在婚前解决掉,她不想利用简帛砚,但半个月,时间太短。 73.第73章 温浅到咖啡馆时, 罗勇已经在哪里等她了,温浅坐下,服务生过来,“女士点什么?” “一杯拿铁。” 服务生下去, 温浅问;“在哪里找到的?” 罗勇喝了一口茶水,“我在贵州找到的, 这个保姆回老家后,男人死了, 改嫁到外省,我找到她的一个亲戚,跟她有联系,才找到她。” 罗勇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温浅,温浅拿过来, 看里面有一只外形似钢笔,“这里面是那个保姆亲□□代的当年你丢失的经过, 开始她死活不说, 后来我吓她找警察抓她, 她才说了。” “里面有这个保姆现住址和有关她的资料。” 温浅拿出住址看看, 贵州的一个三线城市,抬眸看一眼罗勇,罗勇既明白她的意思,“放心,这个保姆跑不了,她如今都当奶奶了,一大家子人,她跑了,家人跑不了。” 温浅取出一个信封,推过去,“你辛苦了。” 罗勇拿信封时,捏了一下,信封很厚,里面钱不少,他没数也没客气,踹起来,他这段时间为了查找这个沈家保姆,费了不少心思,吃了些苦头,他这样卖力,看好对面的姑娘,这个才二十几岁的姑娘冷静沉稳,心思缜密,是个能成事的人,钱的事情他没提,她要嫁入豪门,还差钱吗? 两人说完,这回温浅先走了,她开车直接回简家新宅,这条通往翠湖别墅的路走熟了,简家新宅在这一片别墅里占据最好的位置,温浅的车快到简宅大门口,看见一部跟她同一颜色的车开进了别墅。 看门的保安,刚关门,看见她的车,认识,赶紧按键,大门朝两旁开启,温钱的车直接驶入别墅。 温浅迈步进客厅,客厅里,简夫人坐在沙发上,态度冷漠,简帛砚坐在一侧沙发上,眸色沉冷,一个看上去四十几岁的中年女人,衣着华丽,站在客厅中央,跟简夫人说话,“明川不知道在这里住的习不习惯,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温浅知道这个人是谁了,简明川的外室,生了一双儿女,口气俨然以正室夫人自居,听上去好像正牌的简夫人抢了她男人。 邱素贞刚要说话,温浅走过去,微笑着问;“帛砚,这位阿姨是?” 简帛砚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她介绍,他的家事从来没跟温浅提过,这本来不是光彩事。 旁边站着的在简家干了几十年的许妈插嘴说;“这是老爷外头的女人。” 杨金凤的脸立时变颜变色,听出这下人言语间略带不屑,瞪了一眼许妈,“粗俗,没文化,你懂什么?什么外头女人。” 温浅佯作糊涂,看着这个嚣张的女人,“许妈说错了,那阿姨是什么身份?” 杨金凤微昂着头,自豪地说;“爱人。” 温浅噗嗤笑出声,“我以为像阿姨这种身份的都是年轻姑娘,阿姨一把年纪,真难为伯父。” 温浅就差没直接说她的小三身份,颇有嘲讽之意,她的这番话正戳中杨金凤心病,人都老了,还没转正,几十年无名无分,空惹人笑话。 杨金凤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年轻时是个美人,不然简明川不可能看上她,可是跟温浅站一起,温浅青春朝气,天然美女,杨金凤靠化妆品遮掩岁月无情。 杨金凤嫉妒地瞪着温浅,气结,转瞬,理直气壮地对邱素贞说;“我要找明川。”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简明川在楼梯上一露头,杨金凤袅娜迎上前,声音含糖量极高,“明川,我正跟大姐问起你,不知道你住在这里习惯吗?我给你带来家里阿姨做的你爱吃的小菜。” 简明川看见她瞬间,同时看见温浅,温浅抿嘴,低头扶额,简明川觉得在未来儿媳面前有失颜面,皱眉看着杨金凤,表情严肃,“你来这里做什么?” 杨金凤擅长察言观色,看简明川不悦,媚笑着说;“明川,爱琳昨天回来了,她说想家了,想爸爸妈妈了。” 温浅想起范小琦说简爱琳跟钟玮又在一起了,前天看见两人逛街。 简明川面色和缓,“爱琳回来,那天叫帛希跟爱琳见见未来的嫂子,一起吃顿饭。” 温浅一脸单纯,“我前天逛街看见爱琳了。” “你认识爱琳?”简明川惊奇地问。 “爱琳的男朋友是我一个闺蜜的前未婚夫,前天我跟那个闺蜜逛街时,看见爱琳和钟玮,不过怕尴尬,避开了。” 温浅像是随口说的,对简明川却是打脸。 第150节 简明川看着杨金凤,面带怒容,“爱琳又跟那小子在一起了?” 杨金凤心虚,对温浅说;“你看错人了,爱琳昨天才回国。” 温浅了然,没争辩,笑笑,没吱声。 简明川脸黑了,训斥她,“你是怎么教育儿女的,帛希整天在外面惹事,爱琳跟那小子鬼混,你回去马上把爱琳送走,告诉帛希再敢在外面胡来,我断了你们的经济来源,不争气的东西,简家都让你们败坏了。” 当着晚辈和邱素贞的面,被简明川数落,一点不留脸面,杨金凤又羞又气,满面通红,不敢跟简明川硬顶,温言细语地说;“明川,我先走了,你明晚回去看看爱琳,后天让她回去。” 简明川嗯了声。 杨金凤转身,笑容从嘴边消失,抬头挺胸地走了。 至始至终,简夫人邱素贞没发一言,简明川目光扫过夫人的脸,邱素贞冷淡和不屑,简明川自觉无趣。 简聪跑下楼,高喊;“爸爸,妈妈。” 简帛砚抱起他,掂了掂,“好像又胖了。” 客厅里尴尬气氛打破。 邱素贞对许妈说;“帛砚他们没吃饭,你去张罗饭菜。” 餐厅饭菜摆好,一个年轻保姆唤简帛砚跟温浅吃饭。 吃完饭,邱素贞招呼温浅上楼,温浅跟着邱素贞去楼上卧室,邱素贞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捧出一个红木烫金匣子,拿钥匙打开匣子上的锁,说:“你打开看看。” 温浅掀开盖子,顿时眼花缭乱,里面装着全是珠宝首饰,温浅估量这么一个匣子,价值不菲,不知道能买多少套房子。 邱素贞却随意地说;“送给你,你收着吧!” 温浅摇摇头,“不,伯母,太贵重了,您自己留着戴吧!帛砚给我在欧洲订了首饰。” “拿着吧!算我这个婆婆给你的见面礼,我这个年纪,什么都看淡了,不喜欢戴这些东西,你年轻,戴首饰好看。” 邱素贞今天不像平常冷漠,脸上少有的温和,刚才那个贱人来,她看出来儿媳跟她一条心,向着她这个未来婆婆。 不知为何邱素贞说这番话,温浅听了,心里不由一阵酸楚,抬头,“伯母,您还爱着伯父是吗?” 不爱,就不在乎,不在乎,就不会这样伤筋动骨,如果真看淡了,心冷了,她能这样折磨自己吗? 邱素贞没回答,沉默,已经回答了。 简帛砚开车跟温浅回半山别墅,车开出翠湖别墅区,简帛砚问;“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温浅怀里抱着匣子,摸摸油亮的红木,“伯母给了我一匣子珠宝首饰,我不要,怕辜负伯母的一片心意,我平常不怎么戴,只好先收着。” 简帛砚唇角微扬,“那是我妈给儿媳,将来传给孙子媳妇的。” 温浅睨了他一眼,噙着笑,“这么说我先替你们简家保管。” 回到半山别墅,温浅把匣子小心收到保险柜里,锁好,把钥匙随身携带。 她走进浴室洗澡,刚脱衣裳,简帛砚走了进来,目光缠着她,“一起洗。” 他这几天回家晚,回来她已经睡着了,他不舍得叫醒她,少不得忍了。 浴室里,弄了两个小时,直到她软趴趴的,支撑不住,他才罢手,洗完澡,温浅累得不行,简帛砚把她抱在身上,温浅小脑袋拱在他颈窝,伸出小舌尖轻舐他性感的喉结,娇娇软软的声,“帛砚,你以后要是了解我,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你会失望吗?” 他是手沿着她细腻柔滑的背往下,“今天怎么问这种话,我选择跟你在一起,你好不好我都接受,你一辈子别想离开我身边。” “帛砚,我真替伯母难过。” “放心吧!我跟我父亲不一样,也不屑成为他那种人。” “帛砚,别忘了你说的,我不好你也接受,不许对我失望。永远别放开我的手。” 他的注意力此刻正执着于把她放在身上,还是压在身下。 夜深人静,温浅听见身旁的人均匀的呼吸声,把他放在腰间的手轻轻拿开,悄悄下地,从包里拿出那支摄像录音笔,回头看,简帛砚正酣睡。 她悄悄走去书房。 74.第74章 温浅拿着录像录音笔轻手轻脚走去书房, 用电脑播放,画面很清晰,一间普通的屋子,这间屋子简陋,几样家具很陈旧,画面上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妇人, 穿戴普通,看样子生活条件不是很好。 画面里女人的脸瘦削,蜡黄,脸上的皱纹看出日子过得不是太好,瘦削的女人表情拘束惶恐,时间已久,但她记忆很清晰,大概做了亏心事, 记忆深刻, 她的口音不标准, 温浅仔细听方能明白, 她回忆着, “二十四年前, 我记得是个夏天,天很热,我做工的哪家人姓沈,男人叫沈国安,女人叫王慧,女儿叫沈茜,那天我做工的哪家女主人过生日,我做好饭菜,男主人一直没回来,家里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吵着热,要吃冰激凌,我带她出去买冰激凌。” 她手攥着衣角,头抵着,缓了一口气,“小姑娘又要吃烤地瓜,附近没有卖的,我领着走了两趟街,碰见总来家里的女主人的学生叫孙洁的姑娘,我当时老家的男人病重,借了很多钱,想请假回老家一趟,没跟主人开口,孙洁看我愁眉苦脸,问我发生什么事,她总来家里,挺会来事,她待我很好,我跟她熟了,把难处说了,她要领主人家的女儿走,我知道她跟男主人的关系,我无意中听见他们对话,才知道的。” 保姆想起旧事,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她说把这家的女儿接去住两天,我当时想她以后要当这家女儿的后妈,大概想提前跟孩子联络一下感情,女主人知道肯定不能答应的,她看我为难,给了我很多钱,叫我回老家去,我就把那家的女儿让她领走了,我的东西还都在主人家,她给的钱多,足够我还债,一想被褥不值几个钱,怕那家主人问孩子,责怪我,我就没敢回去,直接回老家,想孙洁过两天把孩子送回去。” 保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昏黄的眼中闪过一丝内疚,“回老家后,我男人没几天死了,我想回来做工,可是回来一打听,说那家的女儿丢了,吓得我没敢露面,也没敢回老家,我一个小姐妹在贵州,我投奔她去了,我一直没跟老家的人联系,这么多年我以为没事了,开始跟老家亲戚通信,没想到你们找到我,当年我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我不敢说出真相,我拿了人家的钱,怕人家朝我要钱,我也换不上,我一直不敢跟做工的那家人说,瞒了这么多年,我还想那个小姑娘也许家人已经找到了,没想到…..” 温浅反复看了三遍,她当时年纪太小,对这个保姆没什么印象,这个保姆看着老实,不像说谎,可是法律认定,以事实为根据,单凭这个保姆一个人的说辞,不能定孙洁的罪,何况已经过了二十几年,当年的事无从查起。 温浅关了电脑,脑子里一直回响这个保姆的话,搅得她没有困意,她走到小客厅阳台上,突然觉得憋闷,伸手推开窗子,扑面冷风,月光惨淡。 当年,她的生母该有多么绝望,才年轻轻撒手人寰,她如果不能为其讨回公道,让作恶的人逍遥法外,一世难安。 她走回卧室,简帛砚还睡着,她爬上床,钻进被子里,我阳台待久了,身体冰凉,睡梦中,简帛砚的手臂本能地伸过来,把她揽在怀里,她接触他身体热烫的温度,身体慢慢暖和过来。 温浅醒来时,简帛砚正俯身看她,深眸亮如星辰,丰神俊朗,温浅睡衣松散,露出一片白腻酥胸,他的目光顺着她敞开的领口往里看,诱人的乳.沟,他伸手进去,极其细腻柔滑,目光缠绵灼热,温浅推他的手,他看她□□处昨晚留下欢好的印迹,没坚持,收回手,温浅赶紧起身,再不起来,晨光里一场欢爱,她可吃不消。 她背过身脱下睡衣,换衣裳,他贴在她身后,双手环到胸前,握住柔软,“我们今天去领证。” 第151节 两人吃完早饭,带齐东西,去民政局办结婚登记手续。 不知为何,去的路上,温浅有点紧张,侧头看简帛砚,他面色沉静,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好像也有点紧张。 结婚登记人多,排队等候,两人从民政局出来,已经中午了,走出民政局大门,温浅把包里的两本结婚证拿出来,举在眼前看,照片上两个人幸福又温馨。 温浅手拿着两本结婚证看了半天,简帛砚不解地看着她问;“你看结婚证有什么问题吗?” “帛砚,你看我结婚照嘴好像照歪了。” 简帛砚凑过来看,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嘴是歪了。” 温浅懊恼地蹙眉,“我平常嘴歪吗?” 简帛砚轻咳了一声,忍住笑,“你嘴歪我也不嫌弃你。” 温浅哼声,“你现在说嫌弃也来不及了。” 简帛砚揶揄说:“没事,别人以为你结婚高兴,嘴都乐歪了。” 温浅小拳头锤了他两下,“去你的!” 简帛砚揽住她香肩,“我们找一家小饭馆,庆祝一下。” 温浅翻了个卫生球,“平常吃饭去大酒店,结婚庆祝去小饭馆。” 简帛砚勾唇,女人注重细节,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温浅顺手把结婚证放在包里,不再纠结嘴照歪了的问题。 这几天温浅饭不敢多吃,穿礼服保持身材,最后还是找了一间小饭馆,吃麻辣烫,吃了一碗麻辣烫,温浅辣得直抽气,再看对面的简帛砚拿雪白压花纸手帕擦脸。 一出门冷风一吹,浑身的汗立时消了,简帛砚怕温浅闪了汗,赶紧开车门,让温浅进车里,自己坐上车,把手掌放在胃部,“好像胃里空,这东西吃不饱,再换个地方吃一顿。” 他西服里穿着黑衬衣,越发显得腰窄肩宽,小腹平坦,黑衬衣紧绷,肌肉紧实,身材匀称,温浅看着他,脱了衣裳,比穿衣裳身材还要好,她的手放在他小腹,食指伸进他衬衣里,耳边传来他低醇性感的的声音,“我可没什么自制力,何况现在领证了。” 温浅吓得把手急忙缩回来,声音甜糯:“老公,你想吃什么?” 这声老公,简帛砚瞬间身子酥了半边,看一眼旁边千娇百媚的小女人,刚吃了辣的,大眼睛水汽氤氲,面色潮红,怎么看都像被自己弄舒服的样子,这一发现他唇角挑起。 温浅斜睨着他,伸出手指把他嘴角拉下来,“吃黯然**饭怎么样?” 简帛砚的笑意更深,“今晚吃。” 温浅拍他的脸颊,“想啥呀?” “还真有这种饭?”他抓住她嫩汪汪的手指,咬了一下。 最后,两人去了一家快餐厅,简帛砚要了一份快餐,温浅看着他吃,刚吃完,简帛砚接了个电话,公司有事,对她说;“我送你回家。” “你走吧!我随便走走。” “等你逛完了,让金师傅了接你。” 看着简帛砚开车走远,温浅招手,一辆计程车停在跟前,她钻进车里,跟司机师傅说了句,“去市电视台。” 询问她拍的电视剧播出时间,电视台的人说等半个月,因为前期电视时间段已经排满,看来赶不到结婚前。 简明川听说女儿简爱琳回国,不放心怕她跟钟玮藕断丝连,晚上直接回外宅,杨金凤同一双儿女住一套复式结构房子,杨金凤早就跟简明川吹风要搬到翠湖苑,新开盘的翠湖苑别墅风景秀丽,她一提及,简明川敷衍,简明川早有打算,他留了最好位置的一幢别墅,带着妻子搬进去,自然不肯让外室也搬到同一个别墅区。 简明川的车刚拐弯,看见小区门口有两团黑影,小区门前,亮着一盏灯,大门旁边恍惚一对男女抱在一起。 司机打开车前灯,雪亮的一道光一晃,简明川看见,接吻的男女,其中的女孩子是女儿简爱琳,不消说那个男孩子,一定是姓钟的小子。 两人被突如其来的车灯晃眼,急忙分开,用手遮住脸,简爱琳待看清楚是父亲的车,吓得赶紧推钟玮,“你快走,我爸回来了。” 钟玮吓得赶紧跑上旁边停靠一辆轿车,发动车子,一溜烟跑了。 简明川的车停在小区门口,简明川降下车窗玻璃,寒着脸,对女儿道:“你又跟那小子在一起了?” 简爱琳没怎么害怕,不满地说;“爸,人家有名有姓,什么那小子。” “你给我滚回家再说。” 简明川说完,关上窗玻璃,司机把车开进院子。 简明川身后跟着简爱琳,进门,家里就杨金凤一个人在家,看见他回来,杨金凤满脸堆笑,“明川,你回来了,我就说你不能丢下我们娘仨。” 看见跟进来的女儿,“明川,你们父女一起回来的?” 简明川气哼哼地坐在沙发上,简爱琳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简明川厉声道;“你明天就给我回去,你再敢跟我耍花招,我叫人打断姓钟的腿。” 简爱琳跺脚,噘嘴说:“爸,你太不讲理了,钟玮他怎么了?你这么看不上人家?” “姓钟的不配你,跟他断了,以后没有我允许,你不准回国。” 杨金凤听出门道,对女儿说;“爱琳,你又跟那个钟玮在一起了?他一个穷小子,你跟她在一起以后要吃苦的。” 简爱琳不服气,“他穷怎么了?咱们家有钱,我能吃什么苦?” 简明川一看女儿不懂事的样子,心头火气,“你跟那穷小子,我一分钱嫁妆都没有。” 简爱琳哼了声,“爸,我跟钟玮断不了,我有了他的孩子。” “什么?你说什么?你有了他的孩子?”简明川气得浑身发抖。 简爱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是,我有了他的孩子,我不出国,我要跟他结婚。” 简明川猛然站起来,眼前一黑,颓然倒地。 75.第75章 第152节 医院走廊里站着一群人,重症监护室大门紧闭, 医生护士正对简明川进行急救, 杨金凤和女儿简爱琳躲在一旁, 心惊胆战,杨金凤害怕, 拿手机拨打儿子简帛希的电话,一直不通,简帛希不知道跑去哪里鬼混。 温浅得到消息赶到医院, 市中心医院的院长和简明川的主治医生从重症监护室走出来,院长客气地对简帛砚说:“简总跟我来, 简董事长的病情我跟简总说一下。” 简帛砚看温浅焦急担心的样子, 握了一下她的手,跟着医生进医生办公室, 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一会院长陪着简帛砚出来,温浅迎上前, “伯父怎么样?” “暂时脱离危险期, 转入病房,还是观察期。” 一群医生护士已经从通道把简明川送到医院最高档豪华病房, 简帛砚带着一群人去病房, 豪华病房堪比星级宾馆,24小时有专职护士照顾病人,各种监控设施。 杨金凤母女惹了祸,不敢走,跟在后面,简帛砚连正眼都不看这母女,温浅对杨金凤说:“阿姨,你先回去吧!” 杨金凤靠不上前,留下不是,走也不是,也没人搭理她们,温浅让她们走,她借这个台阶,要回去,小声说:“我们在这里帮不上忙,先回去了。” 没人理她们,杨金凤朝简爱琳使了个眼色,拉着简爱琳离开,简爱琳惹出这么大祸事,担心父亲,不愿意走,被杨金凤拉走了。 简明川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他还不能说话,不能动,晚间,简帛砚对温浅说;“你回去照顾聪聪,告诉我妈一声,我怕她在家里担心。” 病房里都是简氏集团的人,简明川的助理秘书等人,简帛砚送温浅出病房,招呼司机金师傅,“你送温小姐回去。” 金师傅跟温浅走出病房,金师傅先下楼,温浅站住替他整理一下衣领,“我明早来,你不用送我了。” 她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简帛砚回抱着她,下颚抵在她头顶秀发,两人静静地拥抱一会,温浅放开他,离开医院。 简夫人邱素贞没有去医院,留在家里照看孙子简聪,温浅回老宅时,已经九点多了,她走进客厅,邱素贞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以往她冷冷清清的,今天没等温浅说话,先开口问:“明川怎么样了?” “伯母,伯父暂时脱离了危险。” “就是说明川还有危险是吗?”邱素贞眼里掩饰不住担忧。 温浅真不好说,就连医生也不敢打包票,一准没事,“伯母,伯父平常身体挺好,一定不会没事的,您不用担心,帛砚在哪里守着。” “聪聪睡了,你上楼吧!我坐一会。”邱素贞说。 温浅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句,“伯母也早点睡吧!” 邱素贞平常对简明川冷冷淡淡,简明川生死关头,邱素贞卸掉伪装,流露出对他的真实的感情。 温浅走到楼梯拐弯处,朝下看了一眼,客厅的吊灯已关了,几盏壁灯,散发着黄色光晕,笼着邱素贞的身影,清冷孤单。 温浅感慨,她忘不掉过去,走不出来,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温浅上楼,走进简聪的房间,房间里热,简聪蹬掉被子,温浅把被子捡起来,轻轻给他盖上,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小脸蛋,然后走出房间。 她端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简夫人邱素贞,她坐在一侧沙发上,邱素贞端着咖啡,抿了一小口,说:“你怎么还没睡?你不用陪我。” 温浅喝了一口咖啡,“帛砚在医院,我睡不着。” 两人静默了一会,邱素贞白皙的手指握住咖啡杯子,握得很紧,徐徐地说;“跟他结婚时,我父母坚决反对,跟我断绝了关系,他外头有了女人之后,曾经求我原谅,我想起他的背叛,无法接受,不能原谅他,我当时很痛苦,几次想自杀,没死成,我提出离婚,他坚决不肯离婚,我这个人性格倔强,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最后婚没离,我却再也不想看见他,他搬到那个女人那里,这些年,他无数次想回头,我一直不给他机会,我生下帛砚后,我父母原谅了我,可是不久他们故去了,我就想,这是我不孝的报应。” 温浅没有接话,邱素贞只是想找一个人倾诉,她憋在心里太久,久到心已经荒芜,直到当初她爱的那个男人突然要离开,古井无波的心才翻起波澜。 几天后,简明川清醒过来,他半边身子没有知觉,只有一只手能动,说话不甚清楚,仔细听才能听明白。 简明川醒过来后,叫助理把周律师找来,周律师跟简家很熟,直接被请到简明川病房里,简明川四肢不听使唤,语言表达吃力,脑子没问题,他一直以为自己还不算老,立遗嘱太早,这一次他差点没醒过来,预感到有些事该提早安排。 他把自己的意思反反复复说了几遍,直到周律师完全领会他的意图,起草一份财产分配底稿,念给简明川听,拿给他看,简明川确定无误,律师按照简明川的意思,简家财产如何分配,一项项清楚明白。 立好遗嘱,简家所有人集中到简家新宅,包括杨金凤和儿子简帛希,女儿简爱琳。 在场人员这边除了简夫人,简帛砚,温浅已经跟简帛砚扯证,也算是简家人,当然有权利参加。 杨金凤紧张地盯着周律师的一举一动,简帛希平常吊儿郎当,现在脸色严肃,简爱琳把父亲气病重,坐在沙发角落里,不发一言,怕大哥找她算账。 人到齐了,周律师清清嗓子,开始念遗嘱,遗嘱有关简家财产分配,包括所有简家的动产和不动产。 遗嘱大意是,所有的财产,一半是妻子邱素贞拥有,剩下的一半,由邱素贞、简帛砚、简聪、简帛希四个人平均分,给简爱琳一套房子,杨金凤现在住的复式楼是杨金凤名下,杨金凤这些年也得了不少东西,吃穿用度不愁。 周律师念完遗嘱,问;“都听明白了?还有什么疑问,或者没听懂的地方。” 杨金凤实在按捺不住,第一个跳出来,“这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分财产没有我和爱林的份,我跟明川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正式名分,也是事实婚姻,帛希和爱琳也是明川的儿女,不明来历的孙子都分一份财产,我们为什么没有……” 她逼视着律师,“周律师,我不信这是明川的遗嘱,怕有人从中捣鬼,明川病成那样,立遗嘱?以为我们真好糊弄?” 周律师耐心地说:“这份遗嘱确实按照简董事长的意思起草的,上面有简董事长亲笔签名。” “我不同意,这是什么财产分配,分明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屋里人,邱素贞性情孤傲清高,不屑理她,简帛砚沉脸,不能跟她一般见识,温浅看杨金凤胡搅蛮缠,屋里只有她出头,温浅淡淡地说;“我纠正一下你用词不当,简聪不是来历不明,他是我跟帛砚的儿子,简家的孙子,还有一点,你说的不对,你们不是孤儿寡母,伯父没死,这份遗嘱具有法律效力。” 杨金凤愣了一下,激动地说;“你们仗势欺人,我找明川,明川不能这样对待我们母子三人。” 邱素贞冷哼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杨金凤跟简帛希和简爱琳从新宅出来,杨金凤像发疯一样,“太欺负人了,这份遗嘱一定是他们搞的鬼,趁着老头子神志不清,把财产骗到手,我要去医院找你爸。” 简爱琳有点胆怯,“妈,去医院行吗?” “现在不去,那天老头子突然不行了,全完了。” 杨金凤实在不甘心,她大好青春都耗在简明川身上,最后落得什么都没有,在财产分配上,简明川明显向着那头,病糊涂了。 简帛希没拦着母亲,借口有事没跟去医院,让妹妹陪着母亲去医院。 市医院高级病房里,简明川迷迷糊糊睡着,病房里有两个护士,助理和秘书在外间屋。 第153节 杨金凤和简爱琳连门都没敲,直接闯入,助理忙站起来,“二夫人,董事长刚睡了。” 简明川身边的人都称呼杨金凤为二夫人,不敢得罪她,得罪她,万一董事长那天痊愈,告上一状,自找亏吃。 杨金凤没理睬他,径直往屋里走去,她突然闯入,把两个护士吓了一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患者睡觉,不能打扰。” 杨金凤走到床边,趴在简明川耳边叫了声,“明川。” 她声音不高,然就在简明川耳边,简明川动了一下,睁开眼睛,口齿不清,“你怎么来了?” “明川,我来看看你,律师今天宣读遗嘱,明川,这是你的意思?你忍心这样对我母子仨个,我跟你这么多年不说,帛希和爱琳是你的亲骨肉,你让他们蒙蔽,对我母子这么心狠。” 杨金凤说着,伤心哭起来,扑在他身上,“明川,你这一病,是病糊涂了,还是受他们威胁,是他们强迫你写的遗嘱是不是?明川,把律师找来,重新立遗嘱……” 两个护士赶紧说;“夫人,患者病者,您不能在这里吵闹。” 简明川手抖着,脸色发白,厌恶的表情,杨金凤看他不肯改遗嘱,心底绝望,越发大闹,“当年我年轻貌美,让你骗到手,你个没良心的,你现在往这里一躺,那天蹬腿去了,你要我母子靠那个,你只顾你老婆儿子,对我母子一点情义都没有…….我的命好苦啊!…..” 杨金凤悲愤交集,不顾简明川病情刚好转。 其中一个护士就见床上的病人两眼一翻,头一耷拉,不省人事。 76.第76章 简明川此后, 再也没醒过来, 简帛砚请来国内外医学界的专家都下定论, 简明川下半生生存植质状态,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外,认知能力已完全丧失,无任何主动活动。痊愈的可能性极小,除非出现奇迹。 简家有钱,简明川住在星级病房, 一日二十四小时有专人陪护。 简家在周律师的主持下, 把简家的财产进行分配,这也是简明川的意思, 遗嘱在生前执行,简明川在当时的状态下, 已经感知自己情况不太好。 简氏集团简家占有百分之八十四的股份, 按照遗嘱规定,百分之四十二股份给邱素贞, 余下的, 邱素贞、简帛砚、简聪、简帛希各拿百分之十点五的股份。 邱素贞的股份到手后, 转让给儿子简帛砚, 简氏集团股份重新分配后,简帛砚手中持有简氏集团的股份百分之五十二点五,简聪和简帛希手里持有的股份是百分之十点五。 杨金凤咽不下这口气,如今简明川已经成了废人,她找谁闹都没有用了,杨金凤不甘心,跟儿子简帛希找了几个律师,研究遗嘱,几个律师都认为没什么空子可钻,简明川当时的精神状态,有他的主治医生提供证明,证明思路清晰,清醒的条件下,立下的遗嘱。 杨金凤没想到简明川突然成植物人,措手不及,她还想把简明川争取回来,简明川搬走时,把他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都交给了邱素贞,杨金凤如今就剩下这一套复式房子,手里有些积蓄,前些年简明川对她好时,给她买的珠宝首饰,可是相对于简家庞大的财产,这些是九牛一毛。 简爱琳不去国外了,父亲成了植物人,她除了分有一套房子外,父亲气愤之下,什么都没给她,简爱琳也后悔,她当时为了跟钟玮在一起故意说怀孕了,现在这种情形之下,她已经不是简家大小姐,生母名不正言不顺,她的出身尴尬,她由富二代娇娇女,瞬间变成灰姑娘丑小鸭,钟玮也没必要忍受她小姐脾气,两人闹翻了。 杨金凤跟一双儿女难以维系从前养尊处优挥金如土的奢华生活,简帛希好在有些股份,但也不能像从前公子哥时过醉生梦死的生活,远离了那群富家子弟。 简明川病倒在简氏集团没引起什么波动,简氏集团简帛砚早已接手。 简帛砚这阵子忙跑医院,有时回家,简聪已经睡了,简明川在医院有医生特护照顾,他不用天天跑医院。 家里事多,温浅给简聪找了个幼儿园,跟卫莹一起送一家私立幼儿园,这家私立幼儿园是寒城最好的贵族幼儿园,无论设施和师资力量都是顶尖的。 夫妻到幼儿园时,幼儿园大门刚开,温浅远远地看见卫奇的车,走过去看邱素锦坐在里面,敲敲车窗。 简帛砚和卫奇进幼儿园把两个孩子接出来,温浅对邱素锦跟卫奇说;“一块回新宅,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卫莹这段日子在邱素锦家住,很依恋邱素锦,细声细气地说;“爸爸,我要跟聪聪玩。”。 邱素贞把两个孩子招呼上车,回头打趣地对温浅说:“你坐帛砚的车,你们小俩口蜜里调油似的,分不开。” 简帛砚摸摸温浅的头,“宝贝,走坐老公的车。” 卫莹在里面听见,小脑袋伸出来,“我爸爸叫我宝贝,简叔叔叫温阿姨宝贝,宝贝不是叫小孩子的吗?温阿姨长大了,还叫宝贝?” 温浅嗔怪地睨了一眼简帛砚,现在的小孩子都是人精,笑眯眯地对卫莹说:“阿姨小时候,简叔叔叫阿姨宝贝,现在阿姨长大了,简叔叔叫习惯了,忘了改口。” 简帛砚扶额,你小时候,我多大呀! 温浅上车,看邱素锦的车已经发动,简帛砚习惯替她系安全带,系好安全带,简帛砚一抬头,温浅正看着他,淡粉樱唇润泽,一层水光,简帛砚像被吸住一样,亲了上去,温浅推他,“这是幼儿园门口,小心带坏小朋友。” 简帛砚看车窗外,幼儿园门口刚才人声鼎沸,现在鸦雀无声,作鸟兽散。 笑说;“不是你小时候,现在的小孩子什么不懂?比他简叔叔小时候聪明多了,简叔叔长这么大,就亲过两个女生。” 温浅偏过头去,瞪眼,“说,另一个女生是谁?” 简帛砚忍笑,一本正经,“我的外国教授。” 温浅贴过去,手摆弄他衣领,“你跟沈茜没有过吗?” 亲吻二字她说不出来,好像说出来都嫉妒。 “拉过手。” 车子发动,简帛砚追前面邱素锦的红色宾利车。 温浅敛起笑容,简帛砚眉梢一挑,“上幼儿园的时候,我跟她站一排,两个小朋友扯着手走。” 温浅噗嗤笑了,佯作板脸,“以后跟别的女人牵手也不行。” 简帛砚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抓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我一生就牵你一个人的手。” 温浅在心里默默地说,帛砚你千万别放开。 四个人回简家新宅,两个孩子在幼儿园吃了晚饭,去活动室玩,几个大人围坐吃饭,邱素贞看着卫奇和邱素锦,“你们的婚事什么时候办?” 卫奇温柔地看着邱素锦,微笑说;“我当然想快点办,听素锦的。” 大家都看着邱素锦,邱素锦对邱素贞说;“姐,等帛砚办完婚礼,我们再考虑结婚,我这个当小姨的跟外甥抢什么?” 温浅开玩笑说:“我们晚一点办婚礼没关系,让小姨先办。” 简帛砚给她夹了一块排骨,“谁说没关系,你们要着急先把证扯了。” 第154节 邱素锦作势拿筷子要打简帛砚,“我什么时候急了,你猴急的干什么?是不是温浅不让你碰?” 温浅急了,红脸嗔怪地说:“小姨,别忘了你是长辈,这种玩笑还跟晚辈开。” 邱素锦端端正正坐好,咳了声,老气横秋语气,“我忘了,我是长辈,你们以后要孝敬我。” 众人乐了,邱素贞难得露出笑脸,温浅看邱素贞现在心态平和多了。 大家都笑,邱素贞犹豫一下,跟儿子说:“帛砚,我想把你爸接回来住。” 饭桌上气氛一下凝固,简帛砚微蹙眉,邱素锦先反对,“姐,医院有医生护士,比在家里照顾好。” 她是不想姐姐背上个包袱,她一向对这个姐夫没好感。 邱素锦不紧不慢地说;“你爸接回家,可以请特护到家里来,让卢医生每天过来看看,你爸就那样了,不需要治疗,在医院呆着终究不是个长事。” 温浅看着婆婆,心想,如果是自己做不到这样,她爱的男人伤透了她的心,身体好时跟情妇在一起,到头来成了植物人要妻子照顾。 她本来想婆婆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即使后半生不想找个伴,出去旅旅游,走一走,做点喜欢的事,她不好说话,看着简帛砚,意思是反对的。 简帛砚看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蹙眉说:“妈,你不放心爸,平常可以去医院看看,你们十几年不住一起,您不是都习惯了吗?” 邱素贞声音很低,“帛砚,你爸最后没有亏待我们。” 邱素贞的意思大家明白了,简明川最后分配财产上看,把大部分家产留给了发妻,对发妻还算是有情义的。 半天没人说话,邱素贞等儿子的决定,简帛砚吐口,“妈,您愿意就接回来吧!” 除了邱素贞,大家心里微微不舒服。 第二天,简明川被接回新宅,简明川有保姆、特护、一天二十四小时照顾,邱素贞倒不用费心。 杨金凤和儿子简帛希盘算来盘算去,打官司没有一点胜算,何况打官司需要钱,她母子三人现在的经济实力无法跟简家抗衡。 简家出了事,温浅跟简帛砚的婚礼往后推迟了一个月,正合温浅的意。 一个月后,电视台打来电话,她拍的剧于三天后,在市电视台都市剧场午夜档播放,她的剧一拖再拖,电视台导演告诉她,这还是挤了别人的剧,电视台的人已经知道她是简家未来的少夫人,开了个后门。 温浅琢磨,午夜档这个时间段不好,没法保证该看的人看到,正好影楼把两人的婚纱照送过来,跟她商量把他们的照片摆在橱窗里,这套婚纱照免费,影楼的目的做个宣传,因为这一对的婚纱照简直是太美了,温浅略一思忖,为了在剧播出之前提高曝光率,答应了。 她还担心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约安然出来。 两人在安然家附近哪家咖啡馆见面,温浅先到了,十分钟后,安然风风火火地来了。 点了一杯果汁,安然口渴了,喝了一大口,看没有罗勇,温浅约了她一个人,问:“急着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温浅压低了声音,咖啡馆很静谧,怕服务生听见,“我的剧三天后在午夜剧场播,这个时间段不太好,看到的人少,你能想办法在你们报纸的娱乐版面刊登我跟帛砚结婚消息,我个人放大的照片,宣传我的剧,强调放映时间。” 安然踌躇,温浅问;“我是不是让你为难?” 安然摇摇头,“那倒不是,如果寒城报把消息放出来,简帛砚知道,你想把真相告诉他吗?” 已经瞒了这么久,她不想节外生枝,破坏她的计划,说:“暂时不想。” “我怕你跟简帛砚之间产生隔阂。”安然说出她的担心。 温浅看着她,目光笃定,“安然,你知道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做的,否则我一生心都不安。” 安然叹气,“我理解,这个忙我能帮到。”想想,又笑说:“我不是娱乐记者,但有个人能帮到你,我求他帮你。” “他能同意吗?” 安然笑得甜蜜,“他不敢推辞。” 温浅嗅到一丝甜甜的气息,狡黠地质问,“他是谁?” 安然脸上显出羞涩,“我同事,我以前跟你说过,他从前追过我,这几年一直等我。” 安然的眼神暗淡,“我上段感情受到很大的打击,后来就算能说话了,人很自闭,他一直陪伴我,想方设法开解我,我最近才答应跟他试着交往,不知道结果如何,没跟你说。” 安然从上段感情里走出来,能收获一份真正的爱情,温浅由衷地替安然高兴,鼓励她说;“安然,你真的很优秀,这个男人等你这么多年,别错过了。” 安然点点头,晦暗的眼睛明亮起来,“我知道。” 她为了一段不值得的感情,差点毁了自己,被情迷了眼,从来没有好好看看周围的人,不知道有个男人像她爱别人一样爱着她,好在还不算晚。 隔日,寒城报娱乐版面,刊出大幅温浅的照片,一段文字,将要入住简家的少夫人温浅,为都市情感剧《豪门怨之身世之谜》女主角,下面写播出时间,配有温浅大幅剧照。 一份报纸放在简董事长办公桌上,简帛砚拿起来,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眯着深眸,看着头版出演《豪门怨之身世之谜》女主角的大幅剧照。 女主角穿着梨花白苏绣旗袍,清艳绝俗,眸光潋滟,风姿绰约。 许久,简帛砚从报纸上移开眼睛,站起来,走到窗前,阳光直射,微微刺眼,刺得他的心痛了一下。 77.第77章 今晚午夜剧场播出温浅的剧,温浅要保证沈国安和孙洁两个关键性人物必须看到,她盘算好,今天下午孤儿院有一堂美术课, 她见机行事跟沈国安透漏这个消息。 简聪上幼儿园,半山别墅里主人就温浅一个主人, 余妈吃完早饭便问:“少夫人中午吃什么?” 半山别墅的人都改口叫她少夫人, 温浅跟她们处的关系很好, 像一家人一样。 温浅不想麻烦, 说:“擀面条吧!” 余妈问:“热汤还是打卤面。” “热汤面。” 第155节 “牛肉汤面。” 余妈下去了。 中午吃面时,温浅等沈国安的电话, 温浅每次去孤儿院上美术课, 沈国安准时来电话, 去接她。 温浅心不在焉, 汤面热,她吃得很慢,看下表,过了时间, 沈国安没来电话,余妈问:“少夫人吃完我再给你盛一碗, 我擀了很多。” 温浅心里有事,没听见,余妈看她停住筷子,半天吃一口,问:“少夫人,做的不可口吗?少夫人不爱吃,我重做点别的吃的。” 温浅赶紧说:“可口,我嫌热,晾一会吃。” 吃完午饭,沈国安没来电话,温浅不能耽误孩子们的课,自己开车去孤儿院。 一堂课结束,她收拾东西要走,看见沈国安进来,说;“今天有个重要的谈判,刚结束我赶过来。” “没事,沈伯伯,我自己开车来的。” 温浅嘴上说,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院长知道沈国安来,请沈国安到办公室去,跟沈国安汇报一下最近孤儿院的情况,温浅说:“沈伯伯,我在后院等您。” 过几天立冬了,天气寒冷,后院栽种的花草树木已凋谢,入眼一片萧瑟,温浅转悠十几分钟,沈国安匆匆走来,看温浅穿一件薄毛衫,说;“外面冷,你穿太单薄。” “沈伯伯,我坐车里不冷。” 往前院走,沈国安问:“我看报纸,你拍了一部剧,你喜欢演戏吗?” 喜欢演戏?他今晚看了她拍的剧就知道为什么了,温浅没正面回答,试探地说:“今晚播出,可惜时间太晚,不然沈伯伯可以看看。” “我一定看,多晚我都看。” 沈国安的态度给温浅一个定心丸。 “谢谢沈伯伯支持我,沈伯伯看完给我演技提意见。” 这样说,沈国安就不能不看。 “听说市电视台这个频道电视剧都是业余演员出演,有什么要求和条件?” “自带剧本,交报名费,导演审核剧本故事情节好,过关,就ok了” “你自己写的剧本?”沈国安很惊奇。 “我自己写的,编剧修改,怕沈伯伯看完剧后要失望的。” 温浅一语双关,可以想象出沈国安看后震惊的程度,以后父女捅开这层窗户纸,温浅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个亲生父亲,这要是从前没有接触沈国安,她对他这个亲生父亲没有一点感情,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沈国安面对她表现出的父爱,她冷硬的心在不知不觉中软化,他对她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一个父亲对女儿真心的关爱。 走到停车的地方,沈国安说:“我请你吃饭?” “谢谢沈伯伯,我要去幼儿园接儿子。” “什么时候,你带他来我见见好吗?” 沈国安眼底一片柔光,看他期盼的眼神,温浅不忍拒绝,“有空我带他来见沈伯伯,男孩子淘气。” 温浅上车,沈国安的车在前,温浅跟在他车后,沈国安开得很慢,大概怕她手法不熟跟不上。 车开到市中心十字路口,温浅去简聪的幼儿园,她的车追上沈国安,温浅落下车窗,“沈伯伯,我们不同路,我要拐弯了,再见!” 沈国安的车停在道边,看着温浅红色宾利车消失在车流里。 晚间,温浅给简聪念故事书,低头看简聪已经睡着了,去浴室洗澡,等她洗完澡回到卧室,看简帛砚靠在床头,凝眸看儿子简聪。 简帛砚抬起头,望着温浅,卧室的开着一盏墙壁灯,简帛砚的脸隐在暗影里,看不清面目,温浅走过去,拉开他盖的被子,钻了进去,翻身搂住他的腰,脸贴上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平缓,没有以往的急促,良久,简帛砚一只手放在温浅的背,轻轻摩挲,缓慢的重复一个动作。 温浅从他胸前仰起头,想要看清楚他的脸,他的脸背光,只能看到他面部五官模糊的轮廓,她不能确定他是否看到今天的报纸,正常情况下,他应该早知道了,他不动声色,温浅心悸,两人中间好像隔着一层雾,无形中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却暗昧不明,气氛变得很微妙。 简帛砚关掉壁灯,“睡吧!” 温浅离开他身体,简帛砚的目光望进黑暗,她们互相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淡淡的疏离。 温浅躺着睡不着,想着午夜剧场播出的剧,明天又是一番怎样的轰动。 她掐算播出时间,已经结束,她微微侧头看一眼身边的人,简帛砚似乎已经熟睡,手臂放在她腰间。 温浅挪了一下他的手臂,看他还熟睡,把他的手臂挪过一旁,下地,走到小客厅阳台。 温浅走出卧室,简帛砚睁开眼。 跟温浅分手后,沈国安回家,一进客厅,看见客厅茶几上的一份报纸,孙洁急忙用一本时装杂志盖住,沈国安心中明了。 午夜,别墅里静谧,沈国安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调到想看的那个频道。 孙洁从楼下走下来,“国安,还不睡?” 沈国安敷衍地嗯了一声。 孙洁过去,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 午夜都市情感剧场,打出字幕,《豪门怨之身世之谜》孙洁盯着屏幕,看见出场的女主角,吃了一惊,心里说不出的厌烦,那个丫头即将嫁入豪门,出什么风头拍电视剧,简家的钱多,够她祸害的。 孙洁心里发泄着不满,没敢当着沈国安的面表现出来,她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短剧,刚开始演,她兴致缺缺,便想上楼睡觉。 盯了几眼电视屏幕,好像不对劲,渐渐的,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剧情演到一个年轻姑娘,爱慕中学老师的丈夫,便找借口接近老师,勾引老师的丈夫,发展到婚外情,同居生下女儿,嫉妒她的中学班任老师,为了上位,把老师的女儿从保姆手里骗走,带上火车……..而那个老师的扮演者就是温浅。 孙洁的脸白了,不安地看看身旁的沈国安,沈国安眼睛紧紧盯着电视屏幕,盯着画面中五六岁的女孩……..挺长一段剧情小女孩童年,巧合的是小女孩回到丢失的城市,长大后,遇见她的亲生父亲,剧情推入□□,女孩开始调查,当年的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 短剧的结尾是开放式的。 第156节 直到结束,沈国安还盯着电视屏幕,木然地坐着,孙洁紧张担心地看着丈夫,勉强说道:“国安,现在的电视胡编乱造,仇富思想,恨不得有钱人家越乱越好,居心不…..良…..” 她还想说下去,看沈国安转过头,看向她的眼神异常冰冷,孙洁把话咽下去。 突然,保安在门禁里说:“沈董,有人送来一件东西,请沈董查收。” 孙洁说;“大半夜的谁送什么东西,有病。” 保姆闻声跑过去,开门把东西拿进来,交给沈国安,沈国安看是一个长方形小匣子,打开,里面竟然装着一支笔。 孙洁问保姆,“送东西的是什么人,告诉保安,以后半夜送东西,不收,万一是危险物品…….” 她刚说到这里,看见沈国安拿着那支笔,立刻电视屏幕出现一个镜头,一个中年妇女在说话。 孙洁仔细一看,差点背过气去,尽管这个女人已经老了,她还是从中看出当年的影子,这女人就是当年沈家的保姆。 她正在说当年沈家的女儿丢失的经过,孙洁听了,顿时如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沈国安看向她,目光像要吃人一样,恨不得撕碎了她,孙洁牙齿打着颤, “国…..安……她…….她撒谎……别信…..这个女人….” 沈国安站起来,孙洁在他的逼视下,哆嗦着站起来,一步步往后退。 沈国安从牙缝里挤出,“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孙洁试图解释,“国安…..你听我说…..我没有,你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你立刻从这家里消失。”沈国安怒吼,保姆端着夜宵吓得差点没把碗掉在地上。 孙洁绝望地瘫倒在地,什么也不顾,爬到沈国安脚下,抱住他的腿,“国安,你别相信一个外人说的话,一定是那丫头挑拨离间,她居心不良……” 孙洁兀自说着,没看见沈国安悲愤怨恨的眼神,沈国安抬腿踢开她,喃喃地说;“我真没想到你这样恶毒,你害死了她,害苦了我的小茜,我们离婚。” 孙洁听他提到女儿沈茜,挣扎起来,央求,“国安,你不念我们夫妻之情,,看女儿小茜的面子,你不能赶我走。” 沈国安苦笑几声,“女儿,我的女儿现在恨透了我。” 温浅策划了这一切,目的揭露他这个亲生父亲的无情,和婚外情人的恶毒,这么久,她早已知道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却不揭穿他,跟他周旋,安排这一幕,她心里只怕怨毒了他。 他该怎样补偿她这些年吃的苦,妻子的死,他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他是个罪人,在女儿面前,他是个混账父亲。 沈国安踉踉跄跄地上楼。 第二天,午夜剧场都市情感短剧,在寒城引起不小的轰动,尤其是片尾打出的一段话,这是真实故事改编的。 简家老宅 放映厅里厚重的窗帘合上,遮挡住窗外的阳光,屏幕上正放映昨晚刚播出的午夜剧场都市情感剧,《豪门怨之身世之谜》 简帛砚靠在沙发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屏幕,女主角极美的容颜,直到屏幕一片白色,他冷声对身边的助理说;“查查沈国安的过去。” 助理的脚步声离开,屋里归于平静,简帛砚揉着太阳穴,他昨整晚浅眠,他故意把手臂放在她腰间,她挪开他的手臂,他装睡,她走出卧室,他知道。 她瞒了他多少事,她背着他,精心布了这样一个局,他以为他了解她,现在他一点看不透她,隔着重重迷雾,她的真心究竟是什么? 桌上摆着今早的寒城报,整幅版面,都是关于午夜剧场身世之谜八卦消息,这部短剧由简家少夫人出演,更为轰动。 简家少夫人饰演的电视短剧由真实故事改编,故事的背景引起人们种种猜测,报纸上的分析,条条是道,入情入理,寒城堪称豪门的屈指可数的几家,不难猜出哪家跟这个真实故事对号入座,虽然没有明说,然所有人把目光投向沈家。 秘书关宁走近简董事长,极冷的空气,令她微微打了个寒颤。 78.第78章 简帛砚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有几分暖意,怎奈他由心里往外透着凉意, 助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把沈国安的过去打听清楚,简帛砚听着助理说话, 心越来越凉, 助理感觉到董事长情绪低落, 越发小心翼翼, “每周一、周三,少夫人去孤儿院, 沈董事长亲自陪着。” 助理踌躇一下, 考虑有件事要不要说, 简帛砚就像知道背后之人的心思, 冷清的声音说了句,“有什么话直接说,我不喜欢吞吞吐吐。” “董事长,这里有一张沈董事长前妻的照片, 您要不要看看?” “拿过来。” 助理递过去照片,简帛砚拿起照片, 这是一张合照,照片上还有两个女人,阳光有些晃,简帛砚眯眼,准确地认定其中一人是沈国安死去的前妻,因为这张脸跟另一张面孔太像了,另一张相近度极高的脸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他每天看都看不够,每夜亲都舍不得放下。 惊天的秘密,温浅瞒得死死的,一整天,他的精神有些恍惚,怀疑这是一场梦,温浅竟然是沈国安的女儿,沈茜的姐姐,他们已经亲密到有了简聪,她没有跟他透露一个字,他在这段感情里陷得太深,竟然丝毫没察觉,对温浅他百分百地相信。 卧室里墙壁灯的灯光晦暗,简聪已经睡着了,温浅靠坐在床头,简帛砚没回来,温浅一直盯着床头柜上的手机,简帛砚平常有应酬,往家里打电话,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她不知是第几次拿起手机,已经十点多了,简帛砚还是一个电话都没有。 温浅实在等不下去了,她拿起手机走出去,来到小客厅阳台,给简帛砚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另一端才接起来,温浅握手机的手由于紧张,攥出了汗,声音极轻,“帛砚。” “你还没睡?” 夜晚,简帛砚的声音听起来越发低沉。 温浅徒然生出恐惧感,说话的声音异常虚弱,“帛砚,我们谈谈好吗?我等你。” 低低沉沉的一声,“好!” 温浅瞬间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举着手机的手放下,她浑身无力感,走路脚下步子虚飘飘的。 她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心一下子没底,惴惴不安,不知过了多久,当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她胸口咕咚咕咚跳得厉害,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简帛砚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遮挡住眼前的光线,她仰头望着他,几乎不能呼吸。 简帛砚在对面沙发坐下,深邃的眸像染了夜色的寒,温浅望进去,像冰冻住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157节 简帛砚的目光如刀锋锐利,刺得温浅微微哆嗦了一下,简帛砚先开口,“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我只想问你几句话。” “我听着,帛砚。”温浅虚虚地应着。 “你什么时候知道身世真相?” “我养母死之前,告诉我,我雇了私家侦探调查,” 如今也只有坦诚相对,不管结果如何,温浅不愿意撒谎。 “如果没有这件事,你能留在寒城吗?” 温浅想了想,摇摇头,“我养母死了,我在寒城没有亲人。” 简帛砚苦笑,寒城没有她留恋的人,那么自己在她心里占据多少位置。 “你回西部打算跟卫奇结婚,然后,永远瞒着聪聪是我儿子?” 温浅吁了口气,手里握着茶杯,里面的茶水已经凉了,实话实说,“跟卫奇结婚,我没想过,我离开寒城,就是想瞒住聪聪是你儿子的事实。” 简帛砚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一句话他不敢问,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你回到我身边,是想利用我对付沈家?”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冷清,温浅垂眸,良久,轻轻吐出一个字,“是。” 很快她又抬头,预辩解,“帛砚,我,不是……”那是她当初的想法,后来她原谅了他,随着他们感情渐深,她改变主意,不想利用他,利用简家。 她能原谅他回到他身边,他当时欣喜若狂,她不知道他当时有多感动,他以为他们心里还有对方,相互爱着彼此,现实真的很残酷,这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她看见他眼中的苍凉,她的每一下呼吸都痛,无法解释,当初她怨他,想利用他也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简帛砚站起身,缓缓地朝楼梯口走去,温浅失措地望着昏暗的走廊地面投下他孤独的影子,他步履沉重。 温浅心下不忍,轻轻地叫了一声,“帛砚。” 他脚步顿了一下,毅然决然地朝楼梯走去,温浅醒过神,追到楼下,听见客厅门咣当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极大的声响,这一声响震得她心颤。 她追出门外,黑暗中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她看见简帛砚的车冲出别墅。 温浅站在哪里,一动不动,整个人麻木,不知过了多久,冷风钻进她的睡裙,她身子冰凉,可她没有知觉,余妈站在她身后,轻声说;“少夫人,回屋吧!小两口吵架,等少爷气消了就好了。” 这不是吵架,简帛砚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允许感情不纯洁,掺了杂质。 几天来,温浅接到不少电话,有记者,星探,温浅定妆的外形气质非常好,有影视公司的星探挖温浅拍电影、电视剧。 温浅一概回绝,她知道简帛砚一定不喜欢她进影视圈,她要等他,等他回家,简帛砚三天没回家了。 冬的脚步越来越近,道路两旁的树木枝杈光秃秃的,叶子掉光了,温浅去幼儿园接简聪,看见卫奇来接卫莹,两个孩子在幼儿园院子里滑梯爬上爬下地玩。 卫奇跟温浅站在下面,卫奇看着她问;“你脸色不好,跟帛砚吵架了,他不能理解?” 温浅苦笑,一片枯叶飘到她肩头,她取下,脸上些许无奈,“帛砚这回真不理我了。” “你跟他解释清楚,你们多沟通,你们的感情这样完了,太遗憾了。” “这段感情不是我能说了算,决定权在帛砚手里。” “再尝试好好谈谈,温浅,我知道你爱帛砚,真离开他,你将很痛苦,还是努力把婚姻经营下去,千万别分开,你们还有聪聪。” 温浅点点头,“我不想放弃,除非帛砚他放弃我。” 夜晚,外面起风了,温浅站在楼顶花园,海浪汹涌,天空漆黑,没有一颗星星,这几天,简帛砚一直没回来住,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温浅几次犹豫想给他打电话,又或者去简氏集团找他,他这样避着她,大概不想看见她,想一个人冷静一下,不想有人打扰。 温浅回到卧室,睡不着,看来她的身世在婚礼前揭出来是对的,简帛砚怎么想的她一无所知。 突然,楼梯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沉重,是男人的脚步,温浅兴奋地跳下地,简帛砚回来了。 她赤足跑到走廊,简帛砚从楼梯上来,看见她站住,目光幽深,温浅闻到一股酒味,“帛砚,你喝酒了?” 她很心疼他,他是她孩子的父亲,她唯一爱着的人。 温浅上前抱住他,他身上一股寒气,温浅柔软的睡袍贴着他冰凉硬挺的西装料子,简帛砚带着醉意,“想我了?” 温浅的头在他胸前动了动。 “想要是吗?” 温浅的心瞬间软成水,喃喃地,“帛砚。” 他突然打横抱起她,往次卧室走去,用脚推开门,随后把门踢上,把她扔在床上,甩掉身上的西服,扯了领带。 寂静中清晰刺耳的裂帛声,他迫她跪在床上,要得很急,动作有些粗暴,夹带隐忍的怒气,温浅咬住唇,不出一声,简帛砚喘着粗气,“怎么不出声?”一使力,“嗯?” 温浅的冷汗湿糯鬓角,身体的疼痛,抵不过心里的疼痛,她无声流泪。 房间里静谧,充斥暗昧的声音,轻轻地抽气声,简帛砚感觉她不对劲,把她的脸板过来,伸手抹了一把,沙哑的声音说:“哭了?” 动作渐渐柔缓,温浅身子软瘫,他的手伸过来搂住她,吻她脸上的泪。 完事后,温浅侧身朝外躺着,不理他,许久,简帛砚说了句,“对不起。” 温浅没说话,他这样对待她,心里能舒服点,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清晨醒来时,身旁的床铺已经空了,简帛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温浅赶紧起来,一下地,腿虚软,她穿好衣裳,过主卧室叫简聪起床。 帮简聪穿好衣裳,挤好牙膏,简聪自己刷牙洗脸,温浅看时间比平常晚,匆匆领着简聪下楼,余妈看见她说;“少夫人吃了饭再送小少爷吧?。” “我回来吃。” 第158节 温浅扯着简聪朝外走,余妈在身后念叨,“大少爷几天不回来,好容易回来一趟,早饭不吃就走了,外面冷,灌一肚子凉风。” 简帛砚在她醒来前先走了,大概不愿意两人在白天面对,黑夜的确可以遮掩一些东西。 温浅把简聪送到幼儿园,开车慢慢往回走,心想,他变了,像昨晚,他对她一点不疼惜,温浅的喉咙发酸。 三日后结婚典礼,两人如今关系变成这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79.第79章 结婚典礼前两天,温浅的舅父和舅母还有几个远方亲戚,当年见过孙洁的小卖部的女人也来了,温浅安排在皇庭大酒店住下。 傍晚, 温浅去幼儿园接简聪,接了简聪直接去皇庭大酒店看舅父舅母老家来的亲戚。 娘家亲戚都安排在皇庭酒店的三十七层,双人间, 温浅的车驶入皇庭酒店地下停车场, 简聪问:“妈妈,我们不回家吗?要去哪里?” 温浅俯身, 细柔的声音, “聪聪,我们家来了很多亲人,一会你就见到了。” 乘电梯到三十七层, 来到她舅父舅母住的房间门口, 温浅刚要敲门, 发现门没关严, 里面传来说笑声, 温浅推开门,看见老家来的亲戚围着简帛砚唠嗑,场面热闹。 她表嫂最先看见她,“妹妹回来,这正跟妹夫说你小时候的事。” 简帛砚看向她,神情平静,简聪叫了一声,“爸爸。”跑到简帛砚跟前,“爸爸,我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妈妈说你很忙,你怎么在这里呀?” 简帛砚把他抱坐在腿上,看了温浅一眼,“等爸爸不忙了,领你去游乐园。” 简聪看眼温浅,“妈妈也去。” 两人对视一眼,有点不自然,温浅笑着,一一告诉简聪,“这是舅老爷,舅姥,小舅、小姨…….” 温浅的舅妈招呼,“聪聪是吗?过来舅姥姥看看。” 简聪不认生,溜下简帛砚的腿,走过去,大家围着简聪问东问西,倒把简帛砚和温浅冷落了。 两人一下子生出陌生感,温浅当着亲戚的面,不好说什么,问;“吃饭了吗?” 简帛砚神情淡淡的,“没有。” 温浅看了一下表,酒店开晚饭了,招呼自家亲戚去餐厅吃饭。 简帛砚前面带路,一行人到餐厅,简帛砚陪着大家吃饭,温浅张罗让客人,不时照顾简聪,简聪在幼儿园吃过晚饭,每天晚上回家补一顿餐,脸胖得肉嘟嘟的,温浅担心他超重。 这几天简帛砚的态度冷漠,温浅担心娘家人已经通知了,现在人都来了,如果婚礼取消,舅舅舅妈跟着上火,她没想到简帛砚能来应酬她娘家人,看样子没有悔婚的意思,温浅想着,抬头看一眼简帛砚,正好简帛砚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温浅先低下头。 吃完晚饭,陪远道来的亲戚聊一会天,一家三口告辞。 简聪牵着简帛砚的手,嚷着,“我坐爸爸的车。” 夫妻各自开车,简聪坐简帛砚的车,简帛砚的车在前,温浅的车在后面跟着,一前一后回到别墅,余妈看见一家三口,很高兴,“少爷少夫人小少爷回来了。”这么晚回来应该在外面吃了,还是问了句,“我弄点夜宵?” 温浅看简帛砚,怕他没吃饱,简帛砚说:“不用了,余妈,吃饱了。” 带着简聪上楼了,温浅跟在父子身后上楼。 给父子俩放水洗澡,温浅则去次卧浴间洗澡,洗完澡穿睡衣出来,一边擦头发走到主卧,看父子俩坐在床上,简帛砚给简聪念故事书。 温浅走到左侧上床,简聪在中间,夫妻俩隔着儿子,少了些尴尬,温浅随手拿过一本时装杂志,翻了翻,心乱,看不进去。 简聪听着爸爸念故事宿,一会两个眼皮直打架,睡着了。 简帛砚把儿子的被角掖好,把安徒生童话书放到床头柜上,下地,穿着拖鞋朝卧室门走去,温浅以为他今晚要留下,忍不住叫了声,“帛砚,你要走吗?” 简帛砚脚步顿了一下,没回答,走出房间,温浅侧耳细听,深红纯毛提花地毯消弭了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温浅还是从极轻微的脚步声里判断出他去了隔壁次卧室。 楼上楼下没有一点动静,黑暗中,温浅平躺着,瞪眼看棚顶,胸口堵得慌,他现在连跟自己同床都不愿意,中间还隔着简聪,他对自己是彻底厌恶,今晚在人前装装样子,她家里的亲戚实在,没看出破绽,可是两人这种状态,后天的婚礼……..婚礼是神圣的。 第二天,温浅叫金师傅开保姆车,温浅的舅父和舅母还有表哥表嫂还有她叫三婶和二姨的,还有个堂妹,那个小卖部的女人一同去逛街,这三个远房亲戚是季淑云的表亲,她们有的人是第一次做火车,大山里的人一年四季辛勤劳作,很少出门,初次到寒城,看什么都新鲜。 温浅领着一行人在寒城市各处看看,温浅问:“舅父舅母你们住的还习惯吗?” 她舅母说;“小浅,我们住的酒店,像皇宫一样,吃的全是山珍海味,这一趟没白来,没见过的见着了,没吃过的吃着了,小浅,我们托了你的福。” 她舅说:“这回可开了眼,小浅,你男人家里真有钱,我跟你舅妈担心你,门不当户不对,女婿看着人倒是极好。” 她表嫂嘴快,“爹、娘,我浅妹妹长得俊,给婆家生了孙子,根基坐稳了。” 她二姨随声附和,“可不是,越是有钱人家重男轻女,母凭子贵,我看姑爷挺稀罕外甥。” 温浅不接话,说的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她能过公婆这一关,顺利成为简家的媳妇,全赖儿子,一想起简帛砚,心情不免低落。 她远房亲戚叫二婶的说;“你们这个城里地方可真大,容易迷路,你妈在世时总叫我来,我一天到晚瞎忙,没空来。” 她二姨说;“淑云妹妹要是现在活着看女儿出嫁该多高兴。”叹了口气,“可惜没福。” 温浅红了眼圈,她表嫂赶紧说:“二姨,小浅喜日子,别提不高兴的事。” 温浅领着一行人逛商厦,走进商厦大门,几个女人眼花缭乱,温浅给每人买了两套衣裳, 小卖部的女人手里拿着衣裳,往身上比量,遗憾地说:“年轻时喜欢打扮,没有像样的衣裳,这些年我一直记得领你来的年轻女人身上穿的那条花裙子。” 温浅心念一动,山里的妇女生活单调,二十年前的事记忆犹新,不知道她还能否认出孙洁。 买完衣裳,温浅请他们去大饭店吃了顿大餐,皆大欢喜。 下午,温强乘飞机回来,温浅接机,透过熙熙攘攘的接机人群,她看到一个大男孩走出甬道,高大阳光,温浅迎上去。 温强快步走到她跟前,“姐,我不说不用接,我打的回去。” 第159节 温浅笑着,拍拍他,“跟姐客气什么,姐在家待着没事,婚礼布置不用我张罗,琐碎的事不要我操心,还有这样轻松的亲娘吗?” 姐弟俩并肩走出机场,温浅问了他在校学习情况。 路上,温浅看了一眼旁边副驾驶座位上的温强,温强望着车窗外,“姐,这几年寒城变化挺大,又起了不少高楼,道路也宽了。” 温强离家几年,回来几趟来去匆匆。 “我三年没回来,回来觉得寒城变化很大,咱家的房子要拆迁了。” “姐,我从前不懂事,总给你添麻烦,我现在长大了,可以保护你,我还没见过外甥,你给我发的他的照片,我经常拿出来看,太可爱了。” “他知道这两天舅舅要回来,天天念叨。” 温浅倏忽想起有件事要跟弟弟说,“我婚礼不告诉爸了,我怕他来了,节外生枝,小强,希望你能理解姐。 温浅习惯还叫他爸,温庆林毕竟是温强的亲生父亲。 “姐,我明白。” 温浅告诉温强老家亲戚来了,安排温强住在皇庭大酒店,跟她娘家的亲戚住一个楼层,方便照顾。 晚间徐晚晴和一个大学同学过来,温浅又开车跑了一趟飞机场,简帛砚的同学陆续到了,简帛砚和温浅分别去陪自己的客人。 徐晚晴和同班的曾嘉怡坐在车后座,三个女人一台戏,叽叽喳喳,徐晚晴说;“温浅,你跟你的那个冤家终于修成正果了,你当年来找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就想,是什么样的人能令我们温美人这样痴情,简公子怎么不来接我,我可是他儿子的干妈。” 温浅嘴角动了动,心说,连他儿子的亲妈都不待见,别说你干妈。 佯作若无其事地说:“他同窗好友从国外过来,他陪同学去了。” 曾嘉怡对徐晚晴说;“你急什么,他要抱得美人归,明天总不能不出来吧!” 温浅的心突地一跳,帛砚明天不会不出来吧!她跟简帛砚这场婚礼是箭在弦上,双方亲朋好友都到了,她心里着实不安,其实证都领了,已经是夫妻,可是中国人在乎这个仪式。 温浅把徐晚晴和曾嘉怡安排住在皇庭酒店,温浅陪她们吃了晚饭,这二人回房休息,温浅去弟弟的房间叫简聪,带着儿子回半山别墅。 夜深了,温浅没有一点睡意,不知道是因为明天的婚礼紧张,还是简帛砚没回来,她心神不宁,两者都有。 她下地,走进更衣间,摸着华丽的婚纱,面料柔滑微凉。 80.第80章 简帛砚没回家,也没来电话,这段时间已经成了习惯,他不回家住,也不挂电话回来,两个人都是自尊心很强的人,明天结婚典礼,温浅心里隐隐不安。 她几次犹豫, 还是挂了简帛砚的手机, 嘟嘟嘟响了半天, 另一端接起, 温浅轻轻唤了声:“帛砚。” 手机另一端传来一声低低的, “嗯!” 温浅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问他明天能去结婚典礼现场吗?还是央求他回家, 这些话温浅都说不出口, 偏偏两个人内心都很骄傲。 短暂的沉默, 简帛砚低沉声音, “还有事吗?” “没有,晚安!” 就这样结束了通话,温浅心里很不舒服,她大可在他面前哭、闹,质问他,你这样冷落我,是什么意思,讨厌我,不想跟我结婚,想分手是吗? 可是她做不出来,她放不下骄傲。 皇庭大酒店,婚礼现场,新娘子在化妆间,由化妆师上妆,温浅穿着白色婚纱礼服,头戴一顶小金冠,是特意为新娘订制的,金冠上镶嵌无数颗钻石。 廖晖依靠门框,看着眼前之人,几年过去,温浅更美了,大大的眼睛一如初见时,干净澄澈,她就要嫁给别的男人了,廖晖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 温浅看着他,慢慢地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不来参加我的婚礼。” 说心里话,他不想来,那个男人愿意看见自己喜欢的姑娘嫁给别的男人,可他还是来了,他忍不住想看看她当新娘子时的样子,现在看到了,强烈的失落感。 简夫人邱素贞着急地跟妹妹邱素锦说:“帛砚怎么还没来?” 卫奇一直担忧地望着门口,温浅跟简帛砚的事,只有他最清楚,简帛砚不会不来,他挂他手机,却关机了。 温浅被一干女同学围着,隐隐约约听见窃窃私语,说新郎没到场,温浅垂眸,思忖,亲戚同学朋友,寒城上层圈子的人都来了,还有一大群记者,如果简帛砚今天不来,可怎么收场,难道她们就真完了吗? 沈国安和孙洁也来了,为了避免沈家沦为人们笑柄,沈国安不得不忍耐一时,跟孙洁一同来参加婚礼。 那些热衷于八卦的富家太太们,发现沈茜没有来。 皇庭大酒店门口,温庆林缩头缩脑往里看,保安看他穿着一身新西装,西装不是地摊货,是个牌子,不过穿在他身上,就像偷来的,保安驱赶他,“离远点,今天是简董事长大喜日子,要饭别处要。” 温庆林被推推搡搡地赶下台阶,酒店门前今天停满了车辆,一辆黄色保时捷911停在酒店门前,里面坐着一男一女,姑娘朝旁边助理示意,男助理下车,朝温庆林走过去,把他带进酒店。 婚礼现场,化妆间里,温浅垂头坐着,暗想,如果简帛砚今天不来,她不出去了,直接宣布取消婚礼。 正当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纷纷猜测新郎临时有事,或有了别的变故。 走廊里一个高大的身影,脚步匆匆朝化妆间走来。 周遭杂乱的说话声,脚步声,温浅摒除一切嘈杂,分辨出那个人的脚步,一瞬间,她觉得很委屈,怕人看出颓丧,头又低了几分。 当简帛砚出现在化妆间门口,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一道阴影遮挡住温浅眼前明亮的光线,温浅缓缓地抬起头,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帛砚,我想跟你说两句话。”。 众人都识相,走出去,范小琦最后走,看看二人,走时把门带上。 屋里剩下两个人对面站着,温浅不能再逃避,语气平静,“帛砚,不想结婚,不必勉强自己。” 简帛砚唇角抽了两下,伸出手,捏住她削尖的下颚,迫她和他对视,“你目的达到了,我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眼神极冷,手下用力,捏疼了她,温浅蹙眉,没躲闪,跟他对视,“你一定这样认为,我无话可说。” 他看见她眼里的倔强,嗤笑一声,“难道不是吗?”两人的脸很近,唇几乎要挨上,他灼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她的脸不由热了。 第160节 这时,邱素贞的声音传来,“新郎官穿戴好了没有,典礼快开始了。” 在门被推开之前,简帛砚松开手,温浅恼怒地别过脸,不看他。 邱素贞把简帛砚带到另一个房间,换新郎礼服,结婚典礼正式开始。 新娘一出场,所有人眼前一亮,最昂贵的婚纱礼服,价值连城的钻石金冠,新娘美得令人心悸,像一个美丽的白雪公主,高贵纯洁。 温浅的舅舅穿着温浅给他买的西装,来时特意染了黑发,看上去体面精神,当温浅刚要伸手挎她舅舅的胳膊时,突然,门口一个声音传来,“我才是新娘的父亲,岳父的位置,应该是我的。”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身上的衣裳是新的,难掩邋遢,一看就是常年酗酒,小黄眼珠浑浊,猥琐的感觉。 一众女宾客由刚才的羡慕嫉妒瞬间转为不屑和嘲笑。 婚礼现场的保安要赶温庆林出去,温庆林挣扎,高喊;“温浅,你攀上豪门,连你爹都不认了,你这丫头太没良心了。” 温强急得冲过来,“爸,今天是姐的大喜日子,你来这里闹什么?” “你小子也吃里扒外,看简家有权有势,跟你姐一样势利眼,巴结讨好简家,连亲爹都不认,你小子跟你姐一样,没良心。” 女宾客把目光投向温浅,简家的这个儿媳主演的豪门怨,大家都看了,最近有一些传闻,不知真假,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戏码,真正的豪门出身女眷们瞧不起那些出身低,凭着有几分姿色,挤入豪门少奶奶行列的灰姑娘们,她们自身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对温浅轻视,抱着看一场好戏的态度。 保安往外推温庆林,温庆林朝后高喊;“我是你们简总的岳父,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慢待你上司的老丈人。” 保安看他理直气壮,不清楚简家少夫人的家事,停住手,简帛砚离着远,不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保安跑过来,附耳说了几句话,简帛砚沉脸,声音寒咧,“怎么放一个疯子进来。” 保安吓得赶紧往外撵人,温庆林被几个年轻力壮的保安推搡,温庆林不服,回头指着温浅,“你们仗势欺人,你让她说说,我是不是她继父?”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温浅,温浅冷眼看一场闹剧,无动于衷。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来宾席传来,“我这个亲生父亲没要求,哪里轮到你为我女儿主持婚礼。” 众人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沈国安从座位上站起来,身旁孙洁急得想阻止,拉沈国安的衣角,沈国安没理她,大步走到前面。 接过婚礼主持的话筒,清晰的声音略带些许沉重,“想必大家都看了前几天一部都市短剧‘豪门怨之身世之谜’,我沈国安就是故事的男主人公的原型,温浅就是我二十年前丢失的女儿,我的小茜,大家不齿我的行为,我为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后悔了二十几年,饱受良磨和对女儿的思念。” 沈国安转向温浅,“不管我女儿认不认我这个父亲,我都不允许有人欺负她。” 前阵子报纸电视大肆宣传,寒城轰动不小,剧终留下悬念,各种猜测,没有得到证实,今天,沈国安的一席话,震惊了所有人,须臾,大厅里哗然。 男女宾客把目光投向沈夫人孙洁的身上,电视剧情节,勾引别人老公破坏别人家庭,拐走人家女儿的女人,是继任沈夫人孙洁,那么沈国安现在的女儿,如公主一样骄傲的沈茜,原来是私生女,霸占了沈家女儿的位置。 这回风向一边倒,谴责恶女人,毕竟这些名门太太都是正妻,不齿这种破坏人家庭的不要脸的女人。 孙洁此刻顾不得丢脸,走过来,对沈国安说:“国安,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你丢失的女儿,说不定有人知道当年的事,设下的圈套,图谋沈家的财产。” 简帛砚已经走过来,很不客气,“沈夫人,我简家还用得图谋你沈家的财产。” 孙洁噎住,谁不知道她女儿沈茜追简帛砚,简家如果图沈家的财产,娶沈家的女儿财色兼收,简帛砚对沈茜看不上眼,令沈氏母子在圈子里很没面子。 这时,坐得离这边很近,山里镇上的食杂店的女人走过来,对孙洁说;“你不是二十年前,领着小浅下火车,把小浅扔在我们镇上,你一个人走了。” 结婚典礼宾客多,这个女人没注意孙洁,这边一闹,这个女人看见孙洁第一眼就认出她来,虽然过去二十多年,孙洁保养得宜,不为生活操劳,模样没大改。 这女人指了指沈国安,“原来他是你男人,你是小浅后妈?难怪你把小浅扔掉了,你这个后妈的心太歹毒了。” 孙洁惊慌,矢口否认,“我不认识你,你别胡说。” 食杂店的女人很笃定,“我没胡说,你当年穿了一条粉色花裙子,到我店里买了一瓶水。” 这个山里的女人记性真好,孙洁嘴硬,“你胡说,我根本没有什么粉色花裙子。” 沈国安的脸色难看,他想起孙洁年轻时是有一条粉色花连衣裙,他之所以印象深刻,他初次见她,她那天就穿了那样一条裙子。 一群记者咔嚓咔嚓拍照,拍山里的女人,明天又一条轰动寒城的八卦新闻。 这一切,被刚进来的沈茜看在眼里,沈茜脸色煞白,父亲沈国安承认温浅,置她于何地?温浅叫沈茜,那她呢?她是不是该让位给这个名正言顺的沈家嫡女? 81.第81章 沈国安一脸愧疚,对温浅说;“对不起, 我的女儿。”他憎恶地看了一眼孙洁, 又对简帛砚说;“还是先举行婚礼,这笔账过后再算。” 刚才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乐队停止奏乐, 简帛砚抬手示意, 婚礼的乐曲又响起, 简帛砚回到原来的位置, 等候温浅。 众目睽睽, 沈国安承认的自己犯下的过错,认下女儿,需要下很大的决心, 今天是温浅出嫁的大喜日子,她多么希望像别的女孩一样,有父母的祝福, 而不是不得已挎着舅舅的手,走向简帛砚。 温浅瞅瞅身旁的舅舅, 舅舅了然, 朝她点点头, 温浅一步步朝沈国安走过去。 众宾客都瞪大眼睛看着,整个婚礼大厅鸦雀无声,温浅清脆地叫了一声,“爸” 孙洁一哆嗦,看大家的目光朝门口看去,孙洁回头,一时惊愣住,女儿沈茜呆呆地站在门口,孙洁跑过去,“小茜。” 女儿沈茜面色苍白,神情呆滞,摇晃着她,“小茜,你脸色这么差,跟我回家,你爸一时被人迷惑,你是他亲生女儿,她什么也抢不走。” 温庆林看见刚才的一幕也傻了,他还傻站在门口,被几个保安推搡离开结婚典礼现场。 沈国安热泪盈眶,在宾客的掌声中,温浅上前挎住沈国安的手臂,音乐响起,温浅走过铺满鲜花的路,朝前方等待她的简帛砚走去。 沈国安把温浅交到简帛砚手上,恳切地说;“帛砚,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你好好对待我的女儿。” “爸,你放心,我会的。”简帛砚郑重地答应。 孙洁拉着沈茜往外走,她母女留下只能招来更大的羞辱,沈茜身子不动,直直地看着台上的简帛砚和温浅。 温浅跟简帛砚对面站着,四目相对,彼此都极力想看清楚对方的眼睛。 第161节 婚礼主持人的声音高声响起,“温浅,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温浅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刻,她确定自己的心,不管经历什么,不管分开多久,她都愿意回到这个男人的身边,与他不离不弃。 “我愿意。” 简帛砚仰头,闭了一下眼,性感的喉结滚动。 “简帛砚,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温浅呼吸瞬间停顿,提着婚纱的手,不觉攥紧,她此刻不敢跟他对视,终于耳畔响起熟悉的醇厚男中音,“我愿意!” 温浅澄澈的大眼睛泛着光亮,慢慢地,氤氲一层水光。 互换戒指环节,简帛砚手里拿着订制的独一无二的的钻戒戴在温浅手指上,温浅手指尖冰凉,刚才太紧张了,简帛砚握住,温浅贪恋他掌心的温热,许久,他松开手,温浅垂眸,从戒枕上取下戒指,套在他手上,然后,很快撤回手。 一抬头,简帛砚垂眸正盯着她,距离很近,温浅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吻住她,这个吻激烈霸道,带有恶意惩罚性的,不容她躲闪。 吻持续很久。 沈茜站在那里,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往外跑,孙洁追着她跑出去。 沈国安看见,终究沈茜也是亲生女儿,沈茜从一个娇娇女,转眼变成有个恶毒小三母亲,自己成了私生女,抢了姐姐的位置,深爱多年的简帛砚娶了她姐姐,双重打击之下,一定承受不住,沈国安选择保护女儿温浅,把另一个女儿沈茜推向风口浪尖,沈茜一向骄傲,沈国安不放心,跟出去看看。 沈国安赶到走廊,没有沈茜的人影,他进电梯,电梯到一层停下,沈国安迈步走出电梯,脚步顿住,看见温浅的继父拦住沈茜。 温庆林可怜巴巴地说着,“沈小姐,,我现在手头紧,你是不是先把答应我的钱给我。” 沈茜心情极差,不耐烦地说;“你把事情办砸了,还有脸要钱。” 这一句话,温庆林不干了,“沈小姐,做人要凭良心,我帮你办了多少事?你让我找简家,挑拨简家不答应简家儿子和温浅的婚事,你又让我到婚礼上闹事,温浅可是我的继女,我为啥听你的害她,你答应给我钱,现在想赖账,门都没有。” 沈茜喊;“保安,把这个流氓无赖给我赶出去。” 几个保安上前,把温庆林像拖死狗似地往外拽,温庆林死猪不怕开水烫,扬声跳脚大喊,“你们母女一样恶毒,你连自己的姐姐都害,心肠太歹毒,难怪简家少爷不要你。” 沈茜没理他,跟孙洁往地下停车场走。 沈国安看见这一幕,头一阵眩晕,站立不稳,伸手想扶住什么,旁边服务生手疾眼快,赶紧扶住他,“快,沈董事长病了,送医院。” 温浅跟简帛砚结婚仪式结束,婚礼是中西结合,自助餐形式。 酒店领班匆匆赶到简帛砚跟前,附耳说了句什么,简帛砚一凛,忙拉着温浅往外走,边走边说;“你爸爸病了,送医院了。” 看温浅疑惑,简帛砚解释一句,“你亲生父亲。” 温浅急了,礼服没换,跟着简帛砚上车,赶往医院。 赶到市中心医院,一间高级病房里,医生给沈国安做全面检查,沈国安靠坐在病床上,看二人进来,露出慈祥的笑容,歉意的说;“你们今天结婚,我没什么事,你们回去吧!” 一群医生围在病床前,简帛砚朝市中心医院院长问;“怎么样?” 新提的院长原来是内科科室主任,说:“沈董事长血压高,别的检查还没出来,简董不用担心,问题不大,沈董事长需要好好休养,别操心劳神。” 温浅松口气,简帛砚已经叫人把温浅衣裳送来,医院里穿婚纱不方便。 下午检查结果出来,除了高血压之外,沈国安身体各项指标都还好,温浅和简帛砚放心了。 医生建议沈国安留医院住一晚,观察一下病情,温浅和简帛砚留在医院陪护。 孙洁和沈茜母女驱车离开皇庭酒店,沈茜问;“妈,那个山里的女人说的是真的吗?” 车里就母女二人,孙洁不瞒着,承认了,“她说得是真的,小茜,当年妈是为了你,你爸爸不肯离婚,妈不能让你成为被人瞧不起的私生女,妈当时也是没办法,现在你爸知道了,不肯原谅我,要跟我离婚,你爸爸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说到办到,妈怕你担心,瞒着你,没敢告诉你,你是不是也埋怨妈,瞧不起妈的所为?” “妈,人都是自私的,我能理解,你当年扔掉她,无凭无据,光凭那个女人指认,不能作为证据,她们也不能怎么样你。” “小茜,当年家里的一个保姆,不知道她们怎样找到的,她出来说话,交代是我干的。” “妈,打死不能承认,过去这么多年,她们拿你没办法。” 沈茜一向有主见,管理沈氏稳准狠出名,她不认为母亲做得不对,她继承了母亲孙洁的基因,想要的,不择手段达到目的。 孙洁说出自己的担忧,“小茜,妈当然不能傻到承认,可是你爸爸相信这件事是我做的,你爸爸坚决要离婚,你爸今年才五十多岁,跟我离婚,难保将来不结婚,沈家的财产成了外人的,还有那个温浅,你爸现在心里只有她这个女儿,把我们母女不放在心上,沈家的家产只怕最后便宜了她。” “妈,你不同意跟我爸离婚,就是离婚了,家产有你一半,夫妻共同财产,你嫁给我爸时,沈家的生意刚有起色,沈家的家业有你的份。” 母女商议对策,还没到家,沈国安的秘书打来电话,沈茜说了两句话挂断,着急地对孙洁说;“妈,我爸住院了。” 陪在沈国安身边助理秘书等人,没有亲人,简帛砚和温浅留下照顾。 沈国安的助理进来,小声对沈国安说;“夫人和小姐来看董事长。” 沈国安对孙洁母女心灰意冷,不想见她们,蹙眉挥挥手,“告诉她们,我不想见,让她们回去。” 这里正说着,孙洁和沈茜已经进来,沈茜焦急地走到病床前,叫了一声。“爸,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 她这一问,沈国安动气,神情冷淡,“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孙洁上前,小心翼翼,低声下气地说;“老沈,你跟我生气,我能理解,小茜她怎么惹你不高兴了,小茜为了沈氏操了多少心,她有多努力,你不是知道吗?” 沈茜斜了眼温浅,对护士说;“我爸有病,病房里这么多人怎么能休息好,我是他女儿,理应由我照顾我爸,不相干的人该干嘛干嘛!”冲着温浅说;“你不是新婚,呆在医院里干什么?别演父女情深的戏码,献殷勤太着急了点。” 沈国安气得血往上涌,呵斥,“小茜,她是你姐姐,你对她都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真让我失望,你像你母亲一样,心思歹毒,你破坏她的婚事,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连一点内疚都没有,我怎么教养出你这样的女儿。” 当着这么多人,尤其当着温浅的面,被父亲斥责,沈茜脸上挂不住,气愤地对温浅说;“你给我爸灌了什么**汤,他跟帛砚一样,上了你的当,你真会耍手段。” “住口。” 沈国安气得直喘,指着孙洁,“你们走!” 第162节 护士要给病人量血压,忍不住说;“患者不能激动,请您二位先出去吧!” 孙洁瞪着小护士,“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孙洁瞅瞅屋里的几个人,哼了声,走到床边,换上温柔的笑容,“老沈,你不高兴,我跟小茜先回去了,我们明天来看你。” 扯着沈茜走出病房。 沈国安气恼,对简帛砚说;“告诉门口守着的人,以后不许放她们进来。” 简帛砚答应,走出病房,吩咐门口两个人,“闲人不许放进来,沈董事长要静养,所有来探病的人都打发走。” 傍晚时,简帛砚在医院走廊里挂电话,温浅去医生办公室,拿检查结果询问,经过简帛砚身边,听见简帛砚挂电话叫皇庭酒店送饭菜,心想,他有严重洁癖,无论对生活还是感情,生活中强迫症,洁癖近乎苛刻,感情追求完美,容不得半点瑕疵,自己对他的隐瞒和利用,他难以接受。 简帛砚站在走廊里连着挂了几个电话,有母亲邱素贞打电话问沈国安的病情,还有公安局打来的电话,简帛希在酒吧喝多了,跟人打架,进了公安局。 温浅再次确认沈国安没事,方放心,尽管亲生父亲做过错事,可在这个世上沈国安是跟她有血缘关系唯一的亲人。 酒店送来饭菜,三个人在病房吃了晚饭。 吃完晚饭,沈国安说:“我没事,你们回去吧!今晚新婚。” 温浅没等说话,简帛砚扫了一眼她,说;“爸,我们老夫老妻了。” 温浅脸红,翻了个白眼。 晚上,温浅端着盆,到盥洗间打热水,端盆进病房,简帛砚扶沈国安坐起来,温浅蹲下,把沈国安双脚放在水盆里。 沈国安阻止,“我自己来,我没什么大病,不用像重病人照顾。” 简帛砚说;“爸,让她给你洗,温浅这些年没尽过孝心。” 这句话说得沈国安心里不是滋味,是他这个父亲对女儿没尽到责任,他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儿,眼眶潮润,感叹地说了句,“小浅,你养母你把你教育得很好,你很懂事。” 温浅去盥洗间倒水,沈国安跟简帛砚说一会生意上的事,简帛砚怕他有病,不能说太多话,扶着他躺下。 沈国安睡了,睡得安稳。 夜深了,医院走廊熄灯了,温浅看外屋有一张床,比单人床稍宽。 简帛砚看眼病房里有一张沙发,淡淡地说了句,“你睡床,我睡沙发。” 温浅心又一堵,当着人前演戏,没人时,两人说好听相敬如宾,说不好听,夫妻关系冷淡,如果是从前两人好的时候,一定挤在一张床上,即便是单人床,也不舍得分开,他这是表明态度,跟自己划清界限的,便赌气没理他,自己去床上睡。 看床上有两条被子,被褥床单都是新的,这种高档的病房,所有东西都是新的,不然那个人的洁癖忍受不了。 温浅抱起一床被子,走过去放到沙发上,也不看他,掉头就走。 夫妻一里一外,温浅躺在床上,心里有气,翻来覆去睡不着。 82.第82章 简氏集团少夫人婚礼上认父,在第二天寒城大小报纸特大新闻, 午夜剧场情感剧《豪门怨之身世之谜》有了续集, 被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市民们惦记这个剧开放式结尾,这几天连续追剧情, 越炒越热, 剧中美丽的女主角,真实的豪门千金身份, 附和人们对故事的想象。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 然孙洁恶毒继母的形象, 难以洗白了,沈茜在沈氏集团的处境很微妙,她不再是沈氏皇太女,沈氏集团唯一继承人, 且她跟正牌沈家嫡女温浅显然是有分别的,沈氏集团老滑头们嗅到这一点,对沈茜的铁腕管理,开始颇有微词。 孙洁坐在沙发上,眼前摆着几份报纸, 大幅照片温浅挎着沈国安的手臂,认祖归宗,看见女儿沈茜下楼,孙洁扬了扬手里的报纸,“这些记者太可恶,你看乱写什么?” 天天报道,有小报透漏消息称温浅将要出演下一部电视剧,温浅是一夜成名 沈茜看了一眼,把报纸摔在茶几上,她一贯大小姐脾气,受了这等天大的委屈,气得几天吃不下饭,父亲沈国安对母女二人避而不见,显而易见,已被温浅拉拢,预不认母女,丢失的沈家大小姐找到了,她成了赝品,现在正主回来了,她是不是该让位了,这已经不是担忧有这个可能,而是成为必然,温浅又嫁进简家,势头强劲,沈国安和简家一直有合作意向,水到渠成。 孙洁垂头丧气,“你爸律师找过我,说你爸要起诉离婚,希望不要闹到法庭,协议离婚。” “要怎么协议法?财产怎么分配?” 这是沈茜最关心的问题。 孙洁怨恨地说:“你爸让我净身出户,说放弃对我追究拐走那个死丫头的罪名。” 自从温浅婚礼上,沈国安当众认女,沈茜对父亲怨怼,父亲选择牺牲她,在父亲感情的天平上,明显偏向温浅一方。 沈茜冷笑,对孙洁说:“妈,他们告你拐走温浅,证据不足,我爸的律师吓唬你,我爸绝情绝义,你跟我爸夫妻感情破裂,势同水火,你不能任由我爸处置,净身出户,我们请律师打财产官司。” 沈茜已有打算,父母离婚,夫妻共同财产,一分为二,孙洁可以得到一半,这样沈国安手里攥着一半的沈家财产,温浅全部得到也是一半,何况父亲对母亲绝情,跟她父女血缘关系没断,不可能一点不给她,这样她母女拥有沈家一大半的财产,沈氏集团最终属于她的。 孙洁当然不能甘心净身出户,被沈国安的律师一吓唬,她担心害怕,现在听女儿一说,给了她定心丸,她一直过着依赖丈夫的米虫生活,打官司这等大事,依靠女儿沈茜。 母女商议,沈茜聘请国内知名的律师团队,商议父母离婚打财产官司。 沈国安出院,不愿意回沈家老宅,跟孙洁母女同住,搬到半山别墅区,离温浅住的地方很近,简帛砚和温浅方便照顾,温浅从前对父亲没什么概念,继父对她不好,知道真相后,跟沈国安这一段时间接触,建立起些许的父女情分。 温浅婚礼认父一半原因是针对孙洁母女,让这母女难堪,另一半原因,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对沈国安生出怜悯,父女血缘关系,温浅从小到大,一直渴望父爱。 沈国安按时服药,一天二十四小时有特护,温浅白天让余妈过来做一日三餐,给沈国安调理身体,自己这几天留在这里,帮余妈做饭,陪沈国安说话,沈国安跟她讲一些她五岁之前的事情,沈国安记忆很清晰,温浅慢慢被感动,父亲一直没忘了她和母亲,才能在讲以前的事情时,脸上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沈国安再也不能容忍孙洁跟自己有关系,让律师联系孙洁,谈离婚的事。 傍晚,幼儿园门口挤满了车,温浅站在车旁,跟邱素锦闲聊,等幼儿园开门接简聪,简聪一直住在邱素锦家里,邱素锦问;“你爸怎么样了?” 冷丁有人问她爸,温浅稍有不适,答道:“没什么大病,血压有点高,不能激动,在家静养。” 邱素锦点头,“温浅,不管怎么说,沈董是你亲生父亲,血缘关系断不了。” 两人正说着话,看见简帛砚过来,聪聪看见简帛砚跑过去,大喊;“爸爸!” 简帛砚抱起他,“想爸爸了吗?” 第163节 “聪聪可想爸爸了,爸爸你都不来看我,小姨姥说,聪聪不能跟妈妈抢爸爸?” 温浅脸红,嗔怪地对邱素锦说:“小姨,你是长辈,能有点正行吗?” 简帛砚对简聪说;“爸爸妈妈带你去看姥爷。” 简聪听说要见姥爷,问:“妈妈,姥爷是你的爸爸吗?” 孩子对姥爷没有概念,温浅温柔地笑着说:“是,姥爷是妈妈的爸爸。” “聪聪现在有爷爷、奶奶、姥爷、爸爸,聪聪很高兴。” 孩子无心的话,温浅感慨良多,曾经聪聪除了她,什么都没有,短短半年,变化真大。 一踏进沈家别墅,简聪喊:“姥爷、姥爷。” 保姆高兴地朝楼上喊:“老爷,小少爷回来了。” 沈国安从楼下走下来,温浅俯身对简聪说;“那就是姥爷。” 简聪冲着沈国安清脆地喊了一声,“姥爷。” 沈国安快步走过来,由于激动,声音听上去有点颤抖,“聪聪,你来了!” 他抱起简聪,“你叫简聪?” “你叫姥爷?” 屋里人都笑了,温浅说;“爸,聪聪挺沉,你身体刚好,放下他。” “聪聪一来,我什么病都好了。” 高护小吕笑说;“沈董一切指标正常,盼外孙都等急了,总问小姐接小少爷怎么还不回来。” 保姆问:“老爷,什么时候开饭?” 沈国安把简聪放下,“现在开饭。” 沈宅今晚因为简聪的到来,气氛热闹温馨,吃饭时,简聪坐在沈国安身旁,温浅跟简帛砚挨着坐。 沈国安给简聪夹了一块排骨,温浅笑着阻止,“爸,别给他吃太多肉,他超重了。” 沈国安看简聪吃得香,笑说;“小孩子长身体,胖点没关系,大了就好了,你小时候也挺胖,现在不是瘦下来了。” 简帛砚一直没说话,默默地给温浅夹了一块排骨,沈国安说;“帛砚,你今晚跟小浅带着聪聪回家住,我病好了,你们不用担心。” 温浅照顾沈国安住在沈宅这几天,简帛砚每天过来吃晚饭,吃完晚饭不说让她留下也不说让她回家,温浅跟他赌气,不提回家,沈国安催了几次,温浅不回去,今天接回简聪,吃完晚饭,温浅不得不跟着回家。 晚上,简聪跟简帛砚父子俩洗澡,温浅下楼跟余妈说话,余妈天天过沈宅给沈国安做饭,余妈问沈董事长想吃什么,两人说了一会话,等温浅上楼,听见主卧室里父子俩说话声,很愉悦。 温浅在主卧门口稍顿了下脚步,朝旁边房间走去。 温浅关了灯,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棚,看简帛砚到底过不过来,隔壁没了动静,大概简聪睡了,温浅听见隔壁卧室门响,脚步声朝她屋里走来,在卧室门口停住,过了好久,脚步声离开,温浅懊恼地想踢他几脚解气。 第二天早起,温浅梳洗完,到楼下餐厅吃饭,经过隔壁主卧,听里面父子俩说话声,父子俩已经起床了,温浅不理父子俩,下楼。 简帛砚领着简聪下楼时,温浅一个人坐在桌上吃饭,也不抬头,简聪跑到她身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转着,趴在她耳边悄悄地小声说;“妈妈,聪聪的衣裳是自己穿的。” 简帛砚从来没照顾过孩子,给简聪洗澡,大手笨拙,他坐在温浅对面餐桌上,没说话,温浅不理他。 把简聪送幼儿园后,温浅照例过沈宅,温浅新雇两个保姆,做饭和收拾卫生,刚开始不熟悉,余妈带带,余妈每天呆在沈宅,简家别墅白天女主人不在家,没事。 温浅进门时,听见客厅说话声,好像说离婚打官司的事,温浅没打扰客人,直接去厨房。 两个新来的保姆分工明确,一个打扫卫生,一个做饭,厨房里,余妈告诉管做饭的保姆家里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温浅看餐厅桌上放着一盆豆角,坐在桌前摘豆角,客厅里说话声隐隐约约传过来。 来人是沈国安的专用律师,跟沈国安说那边的情况,“听说夫人和小姐找了国内最有名打财产官司的律师团队……..” 沈国安一向说话语气平和,略低,下面的话温浅听不清楚。 客厅里谈了一个多小时,沈国安才送客。 沈国安送客回来,招呼温浅过去,温浅看沈国安气色很好,心里松口气,她怕父亲因孙洁母女生气,病刚好,不易动怒。 温浅给沈国安倒了一杯水,沈国安拍下沙发,“你坐下,爸有话跟你说。” 温浅坐在沈国安旁边,沈国安侧头看了她好一会,“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爸,你说吧!” “我想你改回沈姓,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沈国安试探地问。 她姓温,那是温庆林的姓,温浅亦不愿意跟温家姓,答;“爸,我本来就姓沈。” 沈国安笑了,这么多年,他还能找回了女儿,何其幸运,女儿还很孝顺懂事。 孙洁和女儿沈茜等沈国安的律师,孙洁莫名恐慌,“小茜,我心里没底,咱们斗不过你爸。” 沈茜不像母亲慌张,冷淡地说:“妈,不试怎么能知道,我爸也是人,没你想的可怕。” “小茜,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茜握住母亲的手,“妈,仗还没打,我们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母子正说话,沈国安的律师和助理到了,互相客气一番。 第164节 沈国安的律师开门见山,“我受沈董事长委托,跟夫人商谈离婚事宜。” 他打开文件夹,拿出一件类似文件,“这是夫人婚前签署的协议,夫人如果认为没什么问题,请夫人答应协议离婚,对驳公堂,夫人占不了什么便宜。” 孙洁茫然地看着桌上的一份东西,翻开,扫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沈茜不明所以,拿过去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吃惊地看着孙洁,“妈,这个协议你当时同意了。” 孙洁只好对女儿说出实情, “当年,你奶奶还活着,见我生的不是男孩,不同意我嫁进沈家,逼着我签了这个协议,你爸说先糊弄你奶奶同意我母女搬进来,我后来问你爸,你爸说撕了。” 孙洁看着沈国安的律师,提高了声音,“你这份东西是假的?沈国安蒙我,别以为我信你。” 律师微微一笑,“夫人,我是律师,造假我还想不想干律师这行了。” 沈茜看出来这份东西是真的,绝非伪造,沮丧,埋怨,“妈,你被爸骗了,这么大事,你为什么不搞清楚?” 孙洁嗫嚅,“我没想到你爸耍了心眼。” 沈茜如今埋怨无事无补,父亲沈国安是个精明的商人,这份婚前婚后财产的约定,对孙洁相当不利,孙洁离婚几乎得不到沈家任何财产。 律师公事公办,“夫人,我转达沈董事长的意思,不追究夫人犯下的罪,已经看在夫妻情分,财产别妄想了,不送夫人吃牢饭,已经仁至义尽,夫人别忘了,沈董事长前妻是怎么死的?如果沈董事长非要个说法,公安局立案,难保夫人无事。” 孙洁一激灵,公安局立案调查,有两个人证,没准又找出什么破绽,她有牢狱之灾。 律师收起那份协议,告辞走了。 孙洁心里有鬼,沈茜想如果真逼着父亲告母亲,即便是证据不足,官司赢了,母亲被判无罪,人心里都有杆秤,人言可畏,连带她别想在寒城立足。 母女商量只好同意协议离婚,不能跟沈国安撕破脸。 温浅开车在接简聪的路上,卫奇打来电话,电话里卫奇的声音都变了,隔着这么远,温浅听出他的慌张,“温浅,工地出事了,帛砚正好在工地上,我听说打电话去问,说帛砚送医院了。” 温浅的头轰地一声,一刹那,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念着,帛砚出事了,卫奇说什么都听不见了,市医院几个字钻进脑子里,温浅猛打方向盘,掉头以最快的速度朝医院方向驶去。 一路,她心里就一个念头,帛砚不能有事,帛砚千万不能有事,帛砚如果没事,要我怎么样都行。 车到了医院门口,温浅钻出车门,往医院里跑,她知道市医院外科在九层楼,市第一医院是省内最权威的医院,附近城市疑难重症病患都到市第一医院看病,进门全是人,电梯前等候不少人,温浅看两部电梯都是十五层上,半天没下来,她急出一身汗,顾不得穿着高跟鞋,从楼梯通道往上疾跑。 憋着一口气跑到九层楼,询诊台问工地送来受伤的人,护士指给她外科诊室。 寒城一片旧楼区规划城市改造,动迁盖新楼,简氏集团二期工程,工地一块跳板掉下来,砸伤了一个建筑工,正好简帛砚去工地视察,开车送医院,建筑工腿骨折了。 外科诊室里,简帛砚正跟医生说话,诊室的门嘭地一声被大力撞开,简帛砚惊讶地看见,温浅站在门口,脸色煞白,胸脯剧烈起伏,看见他瞬间,朝他扑了过来,脚下踉跄,差点跌倒,简帛砚急忙上前抱住她,她急喘,心咕咚咕咚地跳得很厉害。 简帛砚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低柔声重复,“我没事。” 温浅确定简帛砚没事,才放心,浑身无力,腿和手都抖,简帛砚要处理伤者,不放心她开车,吩咐司机送她回家。 傍晚,温浅接了简聪回沈宅,沈国安问;“听说工地出事了?” 温浅答道;“一个工地临时工腿受伤了,及时送医院,骨头接上了。” 简帛砚处理工地事故,开会回来的晚,温浅领着简先回家,给简聪洗干净,简聪先睡了。 温浅给他盖好被,去隔壁房间睡,温浅让简帛砚跟简聪睡一个房间,简聪从小没有父爱,享受一下父爱,简帛砚弥补一下孩子成长那几年没陪在身旁的遗憾。 温浅洗完澡躺下,时间早,温浅睡不着,八点半,听楼下门声,知道简帛砚回来了,大概在楼下才吃饭,二十分钟后,男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简帛砚直接去主卧洗澡。 温浅闭眼,听着隔壁的动静。 良久,听见脚步声朝她房间走来,温浅翻了个身,侧身躺在床铺一边,房间门轻轻推开,温浅知道他走进来,她一动不动装睡。 身旁的铺往下一沉,他躺在她身旁,温浅不说话,呼吸调匀。 简帛砚背对着她躺下。 过了许久,温浅听身旁传来轻微呼吸声,好像简帛砚已经熟睡,她想他负责的工地出了事,他紧张忙碌,真累了。 温浅轻轻转过身,屋里温度高,简帛砚腰间搭着一条毛巾被,整个背部裸露着,他背宽厚,麦色肌肤如锦缎光滑,温浅伸出双手,轻轻地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极轻地,怕把他弄醒。 她今天真吓着了,现在还心有余悸,她悠悠地极细小的声,近乎喃喃地,“我爱你!” 他突然一翻身,把她吓了一跳,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温浅看黑暗中,他目光如炬,急促的语调,“你刚才说什么?” 温浅发懵,喃喃地,“我没说什么?” “你刚才说了,你说你爱我!”他极力要证实似的。 “你再说一遍。” 他压在她身上,呼吸急促,心脏咚咚咚,像擂鼓一样,震得温浅身体发颤,温浅伸出手,摸着他脸颊,他什么时候开始没了自信,他以前可是强势又霸道, 她轻柔声说;“帛砚,我爱你!利用你对付沈家,是我给自己回到你身边的一个理由……..” 她还没完,嘴被堵住,绵长的吻,温柔缱绻。 他紧紧地抱着她,几乎要把她嵌入他身体里,低喃,“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我以为你不像从前那么爱我,你回到我身边后,我总患得患失,我这辈子也只有你一个女人了,我不能失去。” 她问;“那你婚礼为什么迟到?” 他亲吻她额头、眉眼,“我的车被人撞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她惊了下,嗔怪道。 他把她额前碎发往两边捋了捋,“我怕你担心。” “新婚夜都没有…..”她委屈的口吻。 寂静的室内,一声轻笑,“我们现在补上,三天足不出户。” 第165节 汗湿糯了鬓角的秀发,她脸色潮红,一**温热,她身子越来越婉顺,低.吟越来越柔媚,逼得他疯狂。 简氏集团小型会客厅 简氏集团和沈氏集团双方人员就合作事宜,进行商榷。 一侧坐着简氏集团董事长简帛砚及集团高层,另一侧坐着沈氏集团总经理温浅率领的沈氏集团高层。 会议进行到中午方结束。 双方代表纷纷离开会客厅,只剩下对坐的简帛砚和温浅,简帛砚凝视着对面的人,温浅翘起唇角,“简董事长素有绅士风度,不清美女吃午饭?” 简帛砚勾唇,暗昧地说:“去我办公室。” 谈判桌上简董事长一向如鹰一般敏锐,把对手吃得干干净净。 他站起身,她亦站起身,两人对面站着,他一把把她扯进怀里,在她耳畔低低地说;“先吃你。” 她用手推他胸膛,“不行,下午还要接着开会。” 他撇了一眼桌面,唇角上挑,“宝贝,开会太麻烦了,我们一会就解决了。” 为了沈氏集团的利益,她只好牺牲一下色.相,半推不就。 全文完。 ========================================================= 本图书由(greenphoenix)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