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女警公寓》 001疯狂保时捷1 001疯狂保时捷1(本章免费) 九月的宁南,骄阳似火。 花园小区物业管理员李德生站在32号楼405的门前,有气无力的叩着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眼镜男,满脸的严肃,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政府两个字。 “阿楚,阿楚,快开门,知道你在家睡觉。” “还叫不叫人活了,大清早的……”405的门被拉开一条缝,易楚打着哈欠探出了脑袋,满脸的不乐意。在花园小区住了两年,他和李德生经常一起喝酒扯淡,关系相当的不错。 “还大清早啊,都***十点多了……”李德生身高马大,满脸的横肉,站在门外探头探脑,庞大的身身躯不仅堵住了门口,也掩住了身后的眼镜男。“磨磨蹭蹭的,里面藏了谁家的花姑娘啊?让我瞧瞧……” “花姑娘没有,五姑娘倒是有两个……”易楚笑着,伸手将李德生硕大的脑袋推了回去。眼光转时,却瞧见了李德生身后的中年人,心中就有些奇怪,问道:“又来收管理费啊,不是上月才交的吗?” “哥哥我改行了,不收费,只收房。”受了易楚的传染,李德生也打了个哈欠,打了一宿的麻将,让他有些精神不振。 “收房?”易楚继续打着哈欠:“收什么房?” 易楚是一个租客,身后的两室一厅虽是私房,却并不属于自己。房主姓段,六十来岁一个的老头,在宁南市某局任处长。这套房由物业公司代为租售,签的是三年的合同。易楚心中就有些奇怪,租房合同上虽然也有物业公司的大印,但房主是段老头,物业公司最多算个中介,又凭什么收房?另外,租房合同没到期之前,即便是段老头也无权收房,除非他肯付出合同上注明的赔偿金。 “不是我们物业收房……”李德生让出身后的中年人,一撇嘴说:“看见没,这位是‘政府’来的同志,是他们要收房,我们这块只是配合工作而已。” 中年人笑得很矜持很职业,一推鼻梁上的眼镜,简明扼要的说出来意。 简而言之,易楚租住的这套房子其实是一套脏款房。姓段的老头在职期间,有受贿、索贿行为,是一条隐藏很深的蛀虫。用中年男的话来说,法网恢恢,天不藏奸,短老头临退休前终于被正义的警察叔叔揪了出来……这一番话,眼镜男说的很是熟练,想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几分钟后,他拍着易楚的肩膀说了句理解万岁,便施施然的消失在楼梯口。 “我靠,这他妈什么鸟事啊?”易楚半天才反应过来。 “霉事年年有,今天轮你家……”李德生笑嘻嘻的递过一只香烟:“别说哥哥我不照顾你,按照合同,在这种情况下,赔偿金肯定是没指望了,但剩下的租金理应由我们物业公司退赔。刚才我和老金打了招呼,让他从上个月开始算。” “老金什么时候听你的了?”易楚撇了撇嘴,又问:“说正经的,小区里有没有其他的空房?” “还有个屁啊,早住满了,而且外面的房源也很紧张。”李德生递上打火机,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急,小区的a4楼那边有人寻求合租,虽然单套租金比这边要贵很多,但毕竟是合租。我帮你算了算,每月只要多付一百就可以。而且你也知道,a4那边的环境要比这边好很多,家具是现成的,装修也不错。就是面积小很多,但是隔音效果不错,只要关上门,基本上和你现在的环境没什么区别,随便你怎么胡闹都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大概下午就会有消息。” “无所谓大小,有一个封闭的单间就行,反正这两室一厅我住着也是浪费……” 易楚属于那种随遇而安的人,除了觉得搬家稍稍麻烦了点,心情并没有任何的起伏。等李德生走后,他打着呵欠回到了卧室。心想搬就搬吧,换个地方也不错。再看了看空荡的房间,除了几件衣服和一台电脑,好像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于是便决定,趁着肚子还不饿,先睡个回笼觉再说。 易楚最大的特点就是能睡,任何时间、地点,只要他愿意,都能将自己睡成一条人事不省的猪。只是这一次刚闭上眼睛,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他摸起毯子盖住了手机,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对于一个没有女友的单身汉来说,没有什么电话是必须要接听的。不会有人缠着自己要鲜花、巧克力,也不用费心的去准备烛光晚餐,更不用陪谁去整天的逛街,孑然一身,乐得自在。 一遍,两遍,三遍……手机却一直在固执的响着。 “小姑奶奶,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易楚叹了口气,顶不住固执的铃声,无奈的掀开了毯子。 用不着看号码,他知道打电话的人肯定是乔丹那丫头。在这个世界上,能有如此耐心打自己电话的人,除了乔丹之外,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不过,他仍是有些奇怪,一般情况下,乔大小姐更喜欢用短信进行联系,很少直接打电话。一条接一条的短信,不分昼夜,完全随她的心情。不开心的时候,她会很小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让人摸不着头脑,却总能看出一些淡淡的忧伤。 不过乔丹大多数时候都是开心的,可这对易楚来说,实在要命,因为开心的乔丹是个十足的魔鬼。 这个时候的乔丹变得极富杀伤力,发来的短信也总是充满了挑逗和诱惑。比如,她会装着很无知的样子请教易楚:死鬼,死鬼,亚灭爹是什么意思啊?又或是不怀好意问上一句,亲爱的,昨晚有没有找五姑娘…… 乔丹和易楚是同学,p大新闻系毕业,比易楚早进学校一年,算是易楚的学姐。毕业后,先是在本市的卫视台做记者,两个月后就升级为节目主持人,领衔一档访谈类的节目。因为其睿智和美艳,在宁南市甚至整个南方地区都颇有名气,拥有着众多的粉丝。就这一点而言,同是p大的毕业生,易楚却早早的沦为了无业游民,这也是很多人想不明白的地方。说起来,p大是国内最负盛名的高等学府之一,每年的毕业生有一半会被各大企业和机构预定。剩下的一半,只要稍稍努力,起码也能找到一个白领的工作。 易楚按下了通话键,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在大多数情况下,他更喜欢做一个倾听者。 很奇怪,电话接通后,却并没有传出乔丹的声音。 乔丹的声音带着一股淡淡的慵懒,极富磁性,往常这个时候,她肯定会用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问易楚,死鬼,有没有想我? 电话坏了? 似乎不像……话筒里分明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传出,好像某种东西正在送话器上轻轻的摩擦着。易楚正奇怪时,一个嘶哑的男声忽然从话筒里传出,声音急促而又狂暴,时断时续,和送话器隔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姓洪的,看见这些雷管和炸药吧?告诉你,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炸翻了这栋楼,让整个电视台的人统统给你陪葬!” “张……科长,有话好好说,你……你这又是何必呢……”电话里又传来另一个男声,极度惶恐的声音接近与哭泣。与此同时,一些慌乱的尖叫声和桌椅的翻倒声也隐约传来。 几乎在声音传出的同时,易楚翻身站起。他不是个傻子,当然能猜出电话的另一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他飞快的从抽屉里翻出很少用的耳机,一只手将它接驳到手机上,又用另一只手给自己套上t恤和裤子。同时,他并没有忘记按下手机的静音键,这样就能确保这边的声音不会传到电话的另一端。 双手并用,各不相干,却又毫无滞顿,他的动作从容而迅捷,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刚才的那些懒散,在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科长,您冷静一下,千万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您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自己的孩子和老婆考虑一下。您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您今天真的做出了什么傻事,她们娘俩又该怎么办呢?”电话里,终于传来乔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 “张科长,您现在冷静下来还来得及。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谈,没必要用这种激烈的手段。张科长,我可以代表会议室里所有的同事答应您,只要您放下炸药,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真的,张科长,趁着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您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要是等人了报了警,那……那可就什么都迟了。” 001疯狂保时捷2 001疯狂保时捷2(本章免费) 听见乔丹的声音,易楚稍稍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一些失望……如果这是一个玩笑该有多好! 抛除脑海中最后一丝幻想,易楚冲出了房间。其实他也明白,只有白痴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更何况,话筒里的声音那么的逼真,疯狂、暴戾,惶恐、畏惧……即使最好的配音演员也未必能模仿出来。出门的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讶异和敬佩。乔大小姐果然是天生女主播的料子,短短的几句话,就将现场的情形和事发地点准确的概括了出来。 飞奔下楼后,易楚一眼便看见正和人扯淡的李德生。几步奔上前去,他拉住李德生的胳膊就跑。李德生不明就里,甩着一身肥肉,稀里糊涂的跟着易楚往小区门口的值班室跑去。 “老李,赶快帮我报警,有人绑着炸药闯进了宁南卫视的会议室……”易楚边跑边说。 “我靠,你丫也忒歹毒了吧?又不是我要收你的房,用得着骗我去报假警吗?得了,大不了晚上我请你……”李德生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满脸的鄙夷。 但他很快就被易楚脸上焦灼吓住了,不由自主的问道:“大哥,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少他妈废话,人命关天的事情,还不赶快打电话!我朋友在里面,我先得赶过去……”易楚不敢耽误,到了值班室门口,一把将李德生推了进去,然后转身跑向小区门口。 街面上穿梭往来的出租车很多,但没有一辆是空载。 易楚恨得牙痒,***,这可要了亲命。马上就是下班之后的交通高峰期,十个街口九个堵。他必须在这之前找到交通工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握着手机的手已有冷汗沁出,他紧紧的盯着右边一辆正疾驰而来的出租车,准备上前强行拦下…… 正在这时,身后有汽车的喇叭声传来。 易楚转身瞧去,眼中不由精光一闪。好家伙,居然是辆火红色的保时捷跑车! 保时捷跑车由远及近,根本就没有减速的意思,只是将喇叭不停的按着。 麦子坐在车里,心情很好。 出门的时候,她一直在琢磨着是去东四购物呢,还是先去美食一条街?难得的一天假期,必须要好好的安排,绝对不能轻易的浪费……想到刚出锅的油豆腐,麦子就忍不住要流口水。车至小区门前,远远的看见有人站着门口东张西望。麦子并没有在意,只是不停的按着喇叭。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堵在门口的人不仅没有让路,反而转过身死死的盯着车子。 那人的眼神很亢奋,表情很精彩,好像正对自己说:撞我啊,撞我啊,你撞我嘛…… 疯子,麦子气呼呼的骂了一句,松开油门,一脚踩向刹车。刹车的力度并不大,她早算准了,车子完全停下来时,距离前面的疯子恰好半米。姑奶奶不敢撞你,难道还不敢吓你? 车速和麦子预想的一致,但路口的疯子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眼看着保时捷疾驰而来,那人不仅不闪,反是迎面冲了过来。麦子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后,下意识的踩死了刹车。 但是当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一切似乎都已经迟了。 眼看着那人撞向车头,麦子唯一能做的就是绝望的闭上眼睛…… 可就在她闭眼的一瞬间,车前那道疯狂的身影却忽然化成了一抹轻烟,一转一折,奇迹般从车头越过,最终脱离了死亡的笼罩。再接下来,麦子听见车门‘啵’的一声被人打开,一个男人幽灵般坐在了自己身边。 “对不起,我是警察,因为突发事件,我需要征用你的车。” “你是警察?”麦子惊魂未定,还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来人自称警察。 “有人绑着炸药闯进了卫视大楼,事态紧急,请你马上配合我……”来人急切的问道:“现在我有两个问题要请你回答,第一,你知道去宁南卫视的路线吗?” 麦子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当然就是易楚。见麦子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心中焦虑,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麦子眼中泛起一丝狡黠,咬着嘴唇想了片刻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很好。第二个问题,你能不能开快车,又或者说,你敢不敢开快车?”易楚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多少有些讶异。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脸上略带稚气。但不得不承认,这女孩真的是很漂亮。一肩长发散落在背后,露出一抹雪白的玉颈。精致的小脸如瓷器般光洁,纤眉凤眼,小巧的鼻子,这使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洋娃娃。 “你可以怀疑我的三围,但是你不可以怀疑我的车技!”麦子骄傲的挺起胸,不屑一顾的说道。 易楚的视线下意识从麦子的胸前滑过,不由撇了撇嘴,就这尺寸……还用怀疑吗? 这时,李德生从值班室冲了出来,他看见易楚坐在车里,抖着一身肥肉拼命的喊道:“兄弟,去拯救世界吧,哥哥已经报了警。” 麦子有些惊讶,李德生没出现之前,易楚说的话她只信三分。可是现在……她微微的蹙眉,下意识的就要去踩油门。但是易楚却示意她停下来,然后看向她的腿部。 麦子穿着一袭短裙,因为坐在车里,不用担心春光外泄。裙摆下,是一双修长的**,小腿的线条圆润诱人,足踝精巧而富有骨感。高跟的水晶凉鞋上,十指纤巧,上面涂着淡绿色的指甲油。 易楚皱着眉,伸手朝麦子的脚上探去。 麦子吓得不轻,发出一声尖叫,拼命的躲闪。 易楚不做任何的解释,捉住麦子的脚后,飞快的将那对纤细的鞋跟掰了下来。 随即,他将鞋跟扔出车窗,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示意麦子专心开车。 麦子被吓得目瞪口呆,缓过神后,恶狠狠的想要骂人,可是这个男人专注于手机里的声音,压根就没看她。想起所谓的‘突发事件’,麦子只能忍住心中恶气,瞪了一眼车窗外正看热闹的李德生,然后松开离合器,狠狠的踩下油门。 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火红色的保时捷犹如利箭般窜了出去…… 接下来,却轮到易楚吃惊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更像是洋娃娃的女孩,车技之娴熟绝对不下于一个职业车手。最让他吃惊的是,这丫头开起车来……不,应该说飙起车来,有着一股让天下男人皆为之汗颜的疯狂。 疯狂的的跑车化身为火红色的响尾蛇,在车流、人流中穿梭游走,寻觅着一切可以前行的道路。行车道,慢车道,及至路旁的人行道,所到之处,伴随着马达轰鸣声的是行人同样疯狂的咒骂声。 我靠,这丫头不去拍《速度与激情》,真的是太可惜了……易楚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手机,另一只手不得不牢牢地抓住车窗上的把手,以保持平衡。从话筒中传出的讯息来看,在乔大小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抚下,那位张科长已经暂时的平静下来。紧张的态势,似乎正往好的方向发展…… 与此同时,宁南市公安局110接警台的45号接警员同样是头大如斗! 就在十分钟前,接到花园小区的报警电话,说有人绑着炸药闯进了宁南卫视台的会议室,扬言要炸掉整栋大楼。45号接警员起初有些疑惑,卫视台和花园小区距离半个小时的车程,报案人是怎么知道那里发生了案件呢?但这毕竟属于特大警情,45号接警员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了距离卫视台最近的巡警前去核实,并同时向上级做了报告。 接下来,不仅是45号接警员,其他的接警员也不断的接到报警电话,说是有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在闹市区飙车。其状之疯狂简是直将整座城市当成了游乐园,幸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伤着人。45号接警员一边通知沿途的交警予与拦截,一边将所有的情况汇总。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有了一个心惊肉跳的发现! 从保时捷的行车路线来看,它应该是从花园小区出发的,而最终的目的地极有可能就是宁南卫视台! 虽然这有可能是巧合,但身为一个警员,却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巧合之上。45号接警员当机立断,再次向上级作了汇报,并建议领导最好能通知重案组、特警以及其他所有的相关部门,做好全员出击的准备! 002我是警察1 002我是警察1(本章免费) 时近中午,宁南卫视前的翡翠广场上人满为患。 除了游人之外,一些上班族下班之后,为免奔波之苦也来到这里。一瓶饮料,一份快餐,找一个阴凉的地方,短暂的午休时间很容易就打发过去。 11:20,卫视台的两个摄影记者出外景归来。因为不堪忍受食堂里难以下咽的工作餐,他们买了两份快餐,同样坐在了上班族喜欢聚集的喷泉边。记者a抽着烟看着不远处的卫视大楼,琢磨着去哪弄一份餐饮发票。记者b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快餐,很有公德心的将垃圾放进了方便袋,又从口袋里掏出常备的牙签,惬意的剔着牙。 “台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记者a看见卫视大楼前有几辆警车鱼贯而入,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记者b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有个屁事,没见那些警车都没鸣笛吗?再说了,咱们这些做记者的,不怕有事,就怕没事。就拿咱们俩个人来说,搭档也好几年了,硬是没赶上一回真正有价值的突发事件。要不然的话,也不用坐在这里吃快餐啊!” “说的也是……”记者a感慨了一回,又问:“可是这些警车的出现总是有原因的吧?” “这几天有外宾要来咱们卫视参观,据说还是元首级别的。看情形,应该就是这两天了……我估计啊,那些警车是来做准备工作的。” “知道是哪国的元首吗?” “这个……”记者b刚想说我一个跑娱乐的,管这些干什么。转念却想起一则笑话,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还别说,这事我确实知道一点内幕,据说是好几国的元首联合来访。” “不可能吧?”记者a惊讶的问道:“这么大的消息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是哪几个国家的元首啊?” “也没几个,伊朗的她没内衣,日本的仅次于狼,韩国的嫖正欢,越南的软中硬,罗马尼亚的急了就撕裤,沙特的摸还摸得摸还摸不得……”记者b怪笑着回答。 “我靠,大哥你太有才了……”记者a一口饭正含在嘴里,笑得喷了一地。 记者b得意的笑着,摸了只烟塞进嘴里,满口袋的找打火机。这时候,一阵绝不该在翡翠广场出现的声音忽然从他身边如飓风般掠过。惊得他连香烟带烟盒一齐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些纷乱而惊慌的叫骂声也随即传来…… 啪 记者a手里的饭盒滑落在地,摔的汤水四溅。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从身边疾驰而过的火红色跑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我靠,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火红色的保时捷穿越了广场,又旁若无人的从街面横穿,然后直奔卫视大楼。 记者b今年四十来岁,论经验和阅历,远胜三十岁不到的记者a。短暂的惊慌后,记者特有的敏感让他联想起卫视大楼前的警车……猛地一个激灵后,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拎起身边的摄像机,飞快的向卫视大楼奔去。 记者a喊道:“老李,你去哪里?” 记者b头也不回,叫道:“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不想天天吃快餐的话,赶快跟过来。” 记者a醒过神来,一脚踢开脚下的饭盒,飞奔跟上,嘴里嘟囔道:“操,傻子才想天天吃盒饭……” 卫视大楼前,七八个警察正围着一个卫视台的工作人员。他们接到警情后,从不同区域赶来,这时刚找来一个卫视台的工作人员核实情况。工作人员却是一头雾水,满脸狐疑的说道:“不会吧,今天领导们确实是有个会议,但好像没发生什么事情啊。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人恶作剧,谎报警情啊?” 为首的一个警察皱了皱眉:“你确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工作人员不以为然的说:“当然没有,真要有人绑着炸药闯进来,这里的人还不早就跑光了?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到会议室去。不过领导怪罪下来,你们得负责帮我解释,这是高层会议,没结束前,没人敢打扰的。” 周围的气氛一如往常,警察已有七分相信这是一个假警。但警情重大,他丝毫不敢怠慢:“这位同志,不管是不是假警,我们都要去看一看。打电话就不必了,万一里面的人被挟持了,也不敢当着歹徒的面说什么。麻烦你了,这是必须的程序……” 话音未落,翡翠广场上疯狂的一幕在卫视大楼前再次重演,生生打断了这位警察的话。 一辆火红色的保时捷如狂风般从他身边掠过,笔直的朝前面的警车撞去。 当所有人都以为一起车祸无可避免时,保时捷却来了个极度拉风的360°旋移,在轮胎摩擦地面扬起的一阵青烟中,准确无误的停在了警车旁边……疯狂的马达轰鸣声终于停止,但尖利的刹车声却足以刺破人的耳膜,也激起了警察们的怒火。 易楚坐在保时捷里,头大如斗。看着那些警察发黑的脸,心想该怎么和他们解释呢? 原本他只想快点赶到卫视大楼,情急之下拦住了这辆保时捷。可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挺秀气的女孩竟然如此疯狂。一路狂飙,也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引来了多少咒骂。刚才横穿马路时,差点撞上路边的隔离墩,那一瞬间,易楚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了。真是吐血了……易楚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飞快的打开车门,冲着怒气冲冲奔来的警察先吼了一嗓子。 “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赶快疏散大楼里的工作人员!” 赶来的两个警察被易楚的先声夺人唬住,不由面面相觑。 一个年纪稍大点的警察站出来,客气的问道:“请问您是……” 易楚刚要回答‘我是警察’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话头。 “我是总局重案三组的,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有没有核实警情?如果核实了,就赶紧向上面汇报情况,申请支援,并要求启动一级警情防御。另外,疏散群众的工作现在就要开始,一旦警情属实,再去疏散就来不及了。” 易楚惊讶的看着从车里钻出的麦子,心说,大姐你别抢我的戏啊…… “大家注意了,疏散群众的时候千万要注意方式,不要引起骚乱和恐慌情绪。一切都要有条不紊,尽最大的努力控制现场的事态。你们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骚乱所引发的后果和爆炸相比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有可能更加严重!” 易楚目瞪口呆的看着正指挥现场的女孩,还有她出示的那本警官证,心中充满了惊讶。毫无疑问,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先闭起自己的这张嘴。其实,李鬼遇李逵的事情古已有之,他这个假警察遇上真警察,虽然有点背运,但也不足为奇。只是,现在做警察很来钱吗,居然开得起保时捷? 匪夷所思……看见女孩手忙脚乱的指挥着现场,易楚又想,我这个李鬼还是趁乱开溜吧,别傻乎乎的等着人家秋后算账了。警察同志虽然没有板斧,但腰里的那副手铐同样恐怖。 只是他脚步刚迈,麦子却瞪眼看了过来。 “那个谁,快把你的手机给我……”麦子想起那对无辜的鞋跟,就恨得牙痒痒:“就你这样,还冒充警察?瞧瞧你这书生样,哪有一点警察的气质?老实的给我呆着,待会再找你算账……” 易楚很老实递过手机,心里却不断腹诽。我不是警察,当然没有警察的气质。可大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开着保时捷做警察,还这身打扮,这世道可真是……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啊。李德生同志怎么形容这变化来着?对了,比如那些女孩子们,从前你想看她们的屁股,趴下她们的内裤就行。可现在呢,你得先掰开她们的屁股,然后才能找到内裤…… 002我是警察2 002我是警察2(本章免费) 麦子接过易楚的手机,将耳机塞进耳朵,仔细的听了一会,看向一旁脸色发青的警察,咬牙说道:“警情已经核实无误,立即向上级汇报。”深吸了口气,又指了指两个身材健硕的年轻警察:“你们俩,准备好武器,和我先去会议室。”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必须有人赶往第一现场。如果不能控制局势,至少也要得到第一手的情报,这样才能为后续的营救工作打好基础。两个年轻的警察血气方刚,虽然很清楚此行的危险性,但美女当前,再加上这本就是他们的天职,不仅没有畏惧,反而是兴奋的有些哆嗦。 ……远处的街角有警笛陆续响起,大楼里涌出大批的工作人员,因为人手不够,现场已经开始有些慌乱。而两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记者扛着摄像机正疯狂的记录着这个场面。他们手里的镜头凌乱的抖动着,在奔涌的人群中掠过时,也没忘记给那辆同样疯狂的保时捷一个镜头。 一个记者拿着话筒兴奋的喊叫着:“就是这辆保时捷,刚才一路狂飙,从翡翠广场横穿马路来到了这里。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刚才从车里钻出的一男一女,应该是得到警情后匆匆赶来的警察。老李,给那个牌照一个特写……各位观众,众所周知的是,我身后的背景就是宁南卫视,也是我、还我的同事工作和战斗的地方……啊呀,不好意思,现场太过拥挤,被打断了。哎,老李,老李,你往哪里跑啊,我这边还没说完呢。” 另一个记者骂了句:“操蛋,又不是现场直播,你丫过什么瘾啊?赶紧的,到办公室给我拿盒带子去……” 麦子进大楼时,又再次想起了易楚。她转身轻轻一笑,很妩媚。 “对不起,我刚才是故意吓你的。其实,这场危机如果能化解的话,你是最大的功臣……好了,不多说了,我现在要赶去现场。这里太危险,你还是先离开吧。另外,手机我会还你的,但前提是我能活着回来。所以,为了你的手机,祝我好运吧,也祝这里所有的人好运!” 麦子身上的装束和她的表情很不相符,但没人会怀疑她所说的话。此时此刻,她的神情没有了刚才飙车时的亢奋,有的只是一种凝重,脸上也依旧挂着一丝淡淡的稚气。易楚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他看得出来,这女孩尽管表面上很老练,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的慌乱。她这年龄,应该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吧? 麦子和两个同样年轻的警察走进了大楼,易楚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拉住一个路过的警察,指着大楼前正疯狂跳窜的两个记者,说道:“老兄,不解决掉这两个麻烦,待会你们领导来了,麻烦的就该是你了。” “该死,这不***添乱嘛……”警察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怒气冲冲的奔了过去。 易楚抬头看着卫视大楼的第十四层,脸上有一抹淡淡的微笑。那里是乔丹工作的地方,也是会议室所在的楼层。我来了,乔大小姐,虽然没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有机会同年同月同日死,该着我上辈子欠你的啊…… 11:40,大楼里的工作人员不断的向外撤离,陆续赶到的警察开始在大楼周围设置警戒线。 易楚迎着涌出的人群向大楼内走去。他的步伐轻快而敏捷,行进间,肩腹不断做着调整,轻松的避让开那些慌乱的人群。如果有人能在这纷乱的时刻注意到易楚,一定会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他走路的姿势轻松而自然,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无论多狭窄的地方,也无论多拥挤的人流,他总是能用最自然的步伐不断的行进着。 穿过大厅后,易楚走进了电梯。他并没选择去十四层,而是按下了去往十五层楼的键钮。很显然,先他一步上去的警察肯定已经控制了十四层的所有楼道和入口,直接上去的话,最好的结局也是被轰下来。 在这种特大警情面前,警察的效率比平时提高了很多。等易楚到达第十五楼时,整个楼层已是空无一人。出了电梯之后,他直接奔向消防通道,从这里下到了会议室所在第十四楼。 站在第十四楼的消防门前,易楚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楼道里的声音。很不幸,门后就站着一个执勤的警察,腰间的对讲机正传出滋滋啦啦的声音。时间已经不多了,易楚听了一会儿,确定警察是背对着消防门之后,果断的拉开了门。 消防门发出轻微的响声,执勤的警察一怔,飞速的转身。 这一瞬间,易楚几乎与警察迎面相对。但随着脚尖轻轻一点,与间不容发的一刹那,他的身体整个横移,仿佛一道轻烟般转到了警察的身后。 警察疑惑的摸了摸头,看着正微微错动的两扇门,说了一句见鬼。再转身时,身后的易楚又随之而动,紧贴着他的脊背同时变换了方位。随即,易楚的右手如淡淡轻烟般掠出,手指尖夹着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在警察扭转的颈项间轻轻的一点…… 警察只觉得脖子微微一痒,伸手去挠时,忽然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疲乏如海潮般涌来。精神也在刹那间变得有些恍惚,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提醒自己现在是特殊时刻,可千万不能发生什么差错。而就在这时,易楚微微一笑,从他背后走出,大大方方的当着他的面穿过了通道。 楼道间,呈现出一副极度诡异的画面。警察打着呵欠,努力的睁大眼,但对面前从容走过的易楚硬是视而不见。 转过这条通道后,易楚停下了脚步,他知道,前面的通道里有监视器。 易楚看了看左侧的房间,这是一间用来堆放杂物的储物间。伸手拧了拧门把,门没锁,闪身进去后,他抬头看向了房顶的冷气通道。如果说整个楼层是一个被分割成很多单独区域的迷宫的话,那么冷气通道就是一把唯一能打开这座迷宫的钥匙。它贯穿了整个楼层,虽有转折却无阻碍,它的存在,让那些阻隔了**和秘密的木门、铁门、玻璃门变得毫无疑义。 002我是警察3 002我是警察3(本章免费) 进入冷气通道之前,易楚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他在计算着会议室的方位,进入通道后,哪个方向才是去往会议室最快捷的途径呢? ……………………………… 11:55,卫视大楼的某间办公室内,宁南市重案三组的探员麦子心里一片慌乱……最初,当得知有人劫持人质的时候,她表现出年轻人独有的亢奋和冲动。之后,当她走进这栋大楼时,也依然无所畏惧。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一个警察,这就是她的职责。 可是,当她和会议室里的歹徒只有一墙之隔时,这才恍然想起,自己从警校毕业还不到一年啊! 目前这种情形下,年轻和智慧固然重要,但并不是解决危机的最佳武器。越是危急关头,真正能起作用的往往是经验和阅历。宁南的治安一直不错,虽然重大案件时有发生,但大多是局部性的个案,涉及面和危害性并不大。而目前这起劫持案的危害性和涉及面,则远远超越了普通案件。稍有不慎,造成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而这也远远超出了麦子本身固有的能力…… 经验的欠缺还不是最要命的,更让麦子头疼的是,就在三分钟前,易楚给她的手机竟然没电了! 没有经验,她还可以等待后援。可是缺少了案发现场的信息渠道,这就等于让一个盲人去拆解地雷。 麦子的身边,卫视台的一个工作人员正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美丽的女孩。 虽说目前的事态已是极度危险,在没有弄清楚炸药所蕴含的威力之前,整座大楼都有被炸毁的可能。但即便如此,年轻的工作人员对眼前这个穿着超短裙、一身时髦装扮的女警,依旧产生了难以遏止的好奇和某种遐思。 “这位同志,会议室里的监视器什么时候能打开?”麦子深吸了口气,看向正满脑子遐思的工作人员。她现在最需要了解就是会议室里的动态。 “最……最少还要半个小时。”年轻人一惊,立刻醒过神来:“按照规定,台里进行高层会议时,会议室的监视器是不允许开通的。现在接通的话,我没这个权限,要等我们监控室的头赶来才行,只有他才知道密码。我刚才说了,他今天休假,现在正往台里赶呢。” “让他在电话里告诉你密码啊!”旁边的一个警察有些恼怒,瞪着工作人员说道。 “还……还需要钥匙的。”工作人员被吓得不轻,说话开始结巴。 “不用这些了,再有几分钟,局里的技术人员就该来了。”麦子朝警察摇了摇头,示意他冷静一点。然后努力的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对那名工作人员说道:“你不用太紧张,我现在真的是很需要你的帮助。我想知道,从哪里能得到这栋大楼的平面图?还有,会议室里到底有多少人,他们的姓名和职务,以及相互间除了工作关系之外的其它关系。另外,我还想知道这些人的家庭构成,他们家属的工作单位以及联系电话……” 年轻的工作人员听傻了,半天才嗫嚅着说:“我进台才半年,又是在监控室工作,很多领导连话都没说过。你说的这些……我哪知道啊。” 麦子的眼中充满了鼓励,说:“你不知道没关系。你们台里肯定还有没参加会议的领导,我想请你领我们的同志去寻找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找到了,可以说危机就已经解决了一半。在目前的情况下,需要我们大家的努力,希望你能尽最大的努力帮我们,好吗?” 安抚走工作人员后,麦子脸上伪装出的笑容立刻消失,她用力的咬着唇,力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眼前的这种危机,对于任何人都是一种**和精神上的折磨,她的大脑因为考虑的事情太多,已经开始麻木,而双腿也因为站立的时间过久和精神压力过大,居然有了抽筋的迹象。至于最初的那一点从容,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冷静,冷静,按照程序,还有什么是我要做的呢……如果小蝶姐在这里,她又会怎么做呢?麦子咬着牙,想起了三组的队长应小蝶,并试图将自己的思路与之合并。 “嘿,这不是无所不能、抢尽全宁南市警察风头的美女警探吗?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片区域发生的案子应该是归我们一组管吧?”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率众而入。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浓眉大眼,短发如刺。笑起来的时候,有着一张极为阳光的脸庞。在他身后,七八个警察一拥而入,手里提着各式的工具箱。 男子又笑着说道:“顺便问一句,美女警探,你们的应队呢?是不是又被什么特大疑难的悬案缠住了,所以才让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来出风头?嘿,说起出风头,咱们一组可真是要甘拜下风啊。开着保时捷当街狂飙,硬是甩掉了四辆巡逻警车,交警队的几个哥们刚才还向我打听你呢。对了,你叫什么来着,麦子是吧……” 麦子看见来人,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却咬牙说道:“柳东陵,柳队长,你不觉得在这种场合下,说这些话很不合时宜吗?” 柳东陵笑眯眯的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正要说话,却瞧见身后的一帮人坏笑着,眼睛一直在麦子超短裙下白皙的大腿上打着转。一帮没出息的家伙……柳东陵无奈的摇着头,拍了拍手,大声的说道:“兄弟们,现在不是看美女的时候,给我管住你们的眼睛,开工!” 003你,是我的英雄1 003你,是我的英雄1(本章免费) 12:10。 宁南市警局的副局长陈镇赶到了卫视大楼,在临时设立的指挥中心,他听取了柳东陵和麦子的汇报。这是一个年近六十的长者,花白的头发,和蔼清雅的面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学者。但是现在,他的脸上写满了凝重和忧虑。 “陈局,我们已经查出了歹徒的身份,他姓张,叫张长东,是卫视台的工作人员。至于作案动机,应该是和工作、又或是感情上的纠葛有关。但是我们无法获取现场的声音,还不能确定这一点……”柳东陵盯着监视器中的画面,紧皱着眉头介绍着:“陈局,您看,整个会议室是封闭的,门从里面被锁死了。而且会议室共有两道门,想从正面突破而又不惊动案犯的话,基本没有可能。我刚才联系了特警组的狙击手,因为周围没有与卫视大楼等高的建筑,他们无法找到最佳的射击路径。而且会议室的窗口基本都被窗帘遮住,即使有好的射击方位,想一枪狙杀歹徒也是很困难的。” “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啊。”陈镇用力的捏着眉心说:“小柳,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应该从哪方面入手?” “我觉得……”柳东陵稍稍沉吟后说道:“我觉得还是先观察一下现场的情况吧。陈局,您往这里赶的时候,我已经接到局里的通知,医院、消防队等一应相关部门都已经做好准备。省里的危机处理专家也正往这里赶,而且三组的应小蝶队长也接到了命令,现在正在路上。我想,有应队这么一位全国最好的谈判专家,还有正赶来的危机处理专家,那么在这种正面和侧面都无法突破的情况下,我们应该对歹徒采取心理攻势。”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麦子。 麦子听到应小蝶的名字,眼中一亮,连忙说道:“对呢,对呢,有小蝶姐在,不管什么歹徒都会乖乖的听话。”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老实的在一旁呆着,先想一想你的报告该怎么写。市区的几条主干道被你闹得一团糟,这是谁给你的权利?”陈镇瞪了一眼麦子。“再看看你穿的都是些什么,哪点像个警察!” “哦,知道了……”麦子撅起嘴,委委屈屈的站到了一边。 “小柳,你觉得这个时间来得及吗?歹徒会不会在谈判专家和危机处理专家赶来之前引爆炸药呢,他会给我们这个时间吗?”陈镇脸上的忧虑愈发的浓厚。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对我们还是有利的。陈局你看……”柳东陵一指监视器,说道:“从现场的画面来看,这个张长东的情绪虽然起伏不定,但总体来说,已有趋于缓和的迹象。这个应该归功与卫视台的乔丹,自从会议室的画面传过来后,就看到她一直在做张长东的安抚工作,而且很有成效。最重要的是,正是乔丹拨通了她朋友的手机,将警情传递了出来。所以,我想她应该知道自己并不孤单,警方正在展开营救行动。基于这一点,她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安抚张长东,给我们争取时间。” “这一点对我们确实有利……”麦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忽然想起陈镇刚才的警告,又飞快的吐了吐舌头。 “说说你的看法。”陈镇并没有责怪她,眼中反是饱含了鼓励。 “嗯……”麦子用力的点着头,说道:“我观察了很长时间,这个张长东的情绪虽说有缓和的迹象,但依我看来,他的这种情绪更多是一种迷茫和彷徨。而且内心似乎正在与什么东西对抗着……你们看他的手,几次放到了腰间的炸药上,又几次飞快的缩回,好像摸着了什么烫手的东西。这与他最初所表现出来暴烈有着本质的区别。这部手机没有断电时,我听过他的声音,他当时的情绪极为亢奋,甚至可以说疯狂……” “等等,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一旁的柳东陵打断了她的话。 “下意识的肢体语言最能反映人的内心活动,虽然我无法解读出这样的语言,但我相信等小蝶姐赶到现场后,一定能给出最合理的解释,做出最准确的判断。而在危机处理专家和小蝶姐没来之前,张长东的这种情绪正是我们所愿意见到。内心的挣扎再加上来自于外部的安抚,我想只要不去刺激他,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举动。”麦子冷静的说道。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么我们就先观察他一段时间。”陈镇果断的说道:“另外,小柳你要做好准备。一旦和张长东的对话不成功,那么我们就要采取强攻。” “是!”柳东陵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布置下去了,万一对话失败,我们将会采用定向爆破技术强行打开一条通道。到时我会亲自带队,在破开墙壁的一瞬间,只要张长东给我半秒钟的时间,我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他引爆炸药前将他击毙!” 对于柳东陵的保证陈镇深信不疑,在整个南部省份,柳东陵的神枪都是出了名的。不仅准,而且快。快的有些出奇,快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在锁定目标之后,根本无须瞄准,意转枪随,一枪中的。百试而不爽,从未失手。 麦子一旁听了,吐了吐舌头,偷偷的朝柳东陵做了个鬼脸,故意装出不屑的样子。 柳东陵自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领导就站在身边,又面临着特大警情,他根本就没有半点斗嘴的心思。清了清嗓子,他准备和陈镇讨论一下具体的方案,可话到嘴边时,却变成了一声惊呼。惊呼的不仅仅是柳东陵一个人,包括陈镇在内,所有的人都叫了起来! “监视器……监视器出了问题,画面中断!” “技术人员呢,技术人员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003你,是我的英雄2 003你,是我的英雄2(本章免费) 冷气管道里,易楚忙的不亦乐乎。监视器的线路并不在冷气管道里,这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好在冷气管道只是一层薄薄铁皮,破开之后就能看见监视器的线路。所需要的只是花费一点时间而已。 确信监视器的线路被破坏之后,他再次爬回了冷气管道。透过管道里的通风口,他冷静的观察着下面的会议室。同时,又将储物间顺手捎带出的那瓶红色颜料打开,用手指蘸了颜料,仔细在脸上涂抹着。来的匆忙,身边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掩饰身份的东西,无奈之下,他只能选用这种最土鳖的方法。 伪装完成后,他开始拆卸通风口上的螺钉,没有任何的工具,但他的指甲就是最坚硬的螺丝刀…… 卫视台的这间会议室是一间多功能会议室,面积很大,接近三百个平方。 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会议室的南侧,他们蜷缩在墙角,或是颤抖,或是小声的哭泣着。卫视台的副台长洪叶山也在其中,他的面色一片死灰,手指间歇性的抽动着。眼中没有了事发时的惶恐,更多的是一种绝望。 会议室内,唯一站着的人只有张长东和乔丹。 此时此刻,乔丹已经精疲力竭,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她能看得出来,比之刚才表现出的疯狂,现在的张长东似乎更加的危险。他的身躯微微颤抖,脸上的神色似乎也很茫然。几次将手放到腰间的炸药上,却又神经质般的缩了回来。 “张科长,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乔丹已经口干舌燥,但她却不得不继续安抚张长东。她不知道,张长东这种不稳定的表现是心理失控前的征兆,还是其他的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决不是因为害怕而表现出的后悔。 “呃……你说什么?”张长东抬头楞楞的看着乔丹,脸色依旧迷茫。 自从乔丹站出来后,他最初表现出的狂暴和愤怒就有所缓和,更多时候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听着乔丹的劝解。这种表现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更有人试图配合乔丹,攻击张长东的心理防线,劝说他放下屠刀。但这时候,张长东就会变得更加的疯狂,只要有人开口,他就会扑上去狠狠的踢打,并叫嚣着再看到类似举动,立刻引爆炸药。这时候,他的眼神及其恶毒,充满了怨恨。触及到他的视线,所有的人都深深的埋下了头,不敢直视这位平时以憨厚和老实著称的同事。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的人都被吓坏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有的也仅仅只是恐惧,并没有丝毫的好奇。作为同事,洪、张之间的恩怨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缩在墙角颤抖的同时,有人甚至在想,这一幕几年前就该发生。只不过,这次的场面似乎闹得太大了点…… “我是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你的脸色真的是很难看……”乔丹微微的笑着,脸色平静的让墙角里的那些大老爷们充满了羞愧。其实只有乔丹自己才知道,她并不是不害怕,相反的,她害怕的要命。此时此刻,她恨不得一脚踢飞面前的张长东,然后再踹开那扇该死的大门,上演一出夺命狂奔! 但是这些都没有发生,因为她相信,无论自己身处何地,也无论遇上什么样的危险,有一个人一定会站出来,就像几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是一个被永远定格在记忆深处中的画面……寂寂的夏夜,校门外,僻静的镜水湖边,四五个满脸淫笑正宽衣解带的流氓,还有一个嗓子已哭成嘶哑的女孩。女孩蜷缩在地上,流泪的眼眸看向不远处的湖面,心想,或许只有在那里,自己才会永远的保持纯真。而就在这时,一个男孩从夜幕中走来,仿若幽灵。然后,他在这寂寂的镜水湖边,化成一抹轻烟,将笼罩在女孩身上的噩梦驱散…… 神仙,妖怪? 逃脱魔掌后的乔大小姐傻乎乎的问着男孩。那一刻,她觉得萦绕在紫霞仙子心中的英雄情结,在自己身上降临了。男孩却落荒而逃,遮着脸,生怕别人认出了自己。乔丹为了留下男孩,虚张声势的大叫一声,我认识你,再敢跑,姑奶奶就喊非礼…… “谢谢你,小乔,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糊涂,我……我这是怎么了?”张长东的神情愈发迷茫,视线落在墙角里正瑟瑟发抖的同事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应有的疑惑。 这一次,乔丹并没有理会张长东。一方面源自于对张长东的厌恶,另一方面则是根本没这个必要。因为,在会议室的远端,她等待已久的人正从天花板上如轻烟般坠地…… “你是我的英雄……”乔丹喃喃低语,眸子闪闪发亮,明艳而不可方物,仿佛就在这一瞬间,世间所有的风华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乔丹默念的是一句台词,来自与一部很古老的骑士电影。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乔丹偶然间观赏了这部电影。在这之后,她就固执的认为,女人这辈子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做,唯有寻找英雄这件事必须要做…… 张长东被乔丹的明艳刺的眼疼,傻乎乎的问了一句:“你……你是在说我吗?” “少臭美了,边儿去……”乔丹轻轻的咬着唇,视线越过张长东,幸福的如同第一次下蛋的小母鸡。不仅幸福,而且骄傲。 没用的,你以为抹花了脸我就不认识你了吗?看着易楚的那张红黑相间大花脸,乔丹忍不住想笑。忽然就想起一句更为经典的台词:你是那样拉风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好象在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你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渣子,神乎奇迹的刀法…… 乔丹笑得明媚,张长东也终于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他飞快的转身,同时右手又再次放到了腰间! 没用的,乔丹骄傲的想。她的视线从易楚的身上收回来时,看向张长东的眼神便有一丝的怜悯。其实,这个人还是蛮可怜的…… 看见乔大小姐,易楚也笑了。虽然乔丹的喃喃自语低不可闻,但那句‘你是我的英雄’他却听得很清楚。英雄?他笑着摇头……对于乔大小姐的英雄情结他是深有体会。记得第一次问乔大小姐芳名的时候,他很诧异,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叫乔丹呢?后来才知道,其实,乔大小姐的原名叫做乔丹丹,因为惊艳飞人乔丹往昔的英姿,上中学的时候,硬缠着父亲将名字改成了乔丹。 张长东的反应易楚已经看着眼里,但是他并不着急,因为他有足够的把握让张长东在瞬间失去支配身体的能力。他只是有些奇怪,眼前的这个男人瞳孔散乱,面色茫然,仿佛整个心智都已经迷失。这是怎么回事? 003你,是我的英雄3 003你,是我的英雄3(本章免费) 十几米的距离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易楚落地的同时,手中的那枚银针就已经悄无声息的跨越了这段距离。随即,脚尖发力,整个身躯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疾冲……如果蜷缩在墙角的那群人抬起头的话,他们会惊讶的发现,这样的速度实在无法形容! 就速度而言,易楚的身形快若闪电。但落在人的眼底,却分明就是一道淡淡的轻烟,似缓实疾,感觉不到任何的突兀。这样的速度仿佛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给人以一种飘逸并且极不真实的感觉。 可惜,因为恐惧,除了乔丹之外没人能看到这一幕,张长东也不例外。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忽然感觉到脖间一阵微痒,随即,一股难以抗拒的麻痹从心灵深处开始向全身扩散。这种感觉蔓延的极快……张长东很快就发现,自己就像一台被切断了电源的机器,整个身体已经完全的失去了控制! 好累啊……这种来自于精神和**上的双重麻痹让张长东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他带着诡异的笑容,直挺挺的向前扑去。 易楚并没有让张长东倒地,他的速度比那根银针并不慢上多少,几乎就在张长东僵直的一瞬间,他的手已经搭在了张长东的腰间。 易楚并不担心张长东的安全,他担心是炸药。他有把握让张长东在瞬间全身僵直,保持最初的姿态,就像魔幻里的石化和冰冻魔法,连一根小指头也动不了。但是他控制不了地心引力,万一炸药是触发式的,那么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扶住张长东后,易楚的视线落在了炸药上,随即就骂了句脏话。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炸药,几根貌似雷管的东西绑在一起,中间牵出一根所谓的导火索。再仔细看时,这些‘雷管’里确实有一些黑色的火药末,但分量极少。易楚很清楚,就分量而言,这些火药虽然没有任何的危险,但散发出的气味却极具‘杀伤力’。火药的气味加上徒具其形的雷管,恐慌之中的人质,是很难分辨出它的真假。 只能说,这里的人都被自己的鼻子和恐惧所蒙蔽了。 易楚不由苦笑,顺手拔出银针后,又将张长东安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他觉得……整件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一包假的炸药,一个神志不清的劫匪,还有劫匪倒下时诡异的笑容。这荒唐而诡异的表象下面,会不会隐藏着更加有趣的东西的呢?可惜,无论有什么样的蹊跷,他也无法继续深究下去。时间不允许,警察叔叔也不会允许的。 蜷缩在墙角里的人们终于发现会议室里多出了一个人。同时也注意到张长东瘫坐在椅子上,脑袋垂在胸前,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一个女孩率先跳了起来,对着易楚惊喜的喊道:“你……你是来救我们的警察吗?”等她看清易楚脸上的血红色的颜料后,又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场的情形大家都看在了眼里。易楚是不是警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脱离了险境。随着女孩的叫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发自肺腑的欢呼声。 男人们欢呼,女人们哭泣,彼此间相互拥抱。劫后余生让所有的人都激动不已。这一刻,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当然,依旧蜷缩在墙角的洪叶山并没有这样的心情,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的反应。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易楚一挥手,大声说道:“歹徒已被制服,大家的安全已经得到了保障。但是会议室外面的警察并不知道你们已经得救,所以,请大家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出门前先报出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贸然的冲出去。否则的话,很有可能被警察误当歹徒击毙!” “你不是警察?”刚才的那个女孩惊讶的问道。 “我像警察吗?”易楚反问。 “不太像……”姑娘疑惑的摇了摇头。 “不像就对了,咱没那气质。”想起那个趾高气扬的女警察,易楚忍不住笑了,指着天花板说道:“我是保洁公司的,专门负责清理冷气管道。工号2046……” 保洁公司?姑娘瞪大了眼睛。 乔丹死死的咬住嘴唇,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死鬼,骗人都骗的这么帅…… 女孩依旧疑惑着,却没多问,而是随着人群往出口涌去。对于这些绝处逢生的人们来说,在会议室多呆一分钟都是危险的,谁又敢保证,炸弹不会在下一刻爆炸呢? “我的手机被警察收走了,晚上八点,老地方见。”等人群涌至门口时,易楚伸手拉住了乔丹。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来……”乔丹飞了一个好看的白眼,见左右无人,又踮起脚尖,飞快的在易楚的嘴上亲了一口:“死鬼,赏你的。” 带着唇间淡淡的余香,易楚飞快的溜进了冷气通道,他知道,再不走的话,自己就得去局子里喝茶了。 两分钟后,柳东陵和麦子率先冲进了会议室。那些工作人员冲出会议室的时候,着实将他们吓了一跳。幸好今天出现场全是警局里的精兵强将,短暂的混乱后,很快就控制住了局势。 “歹徒在这里!”麦子兴奋的叫着,她最先发现了依旧瘫坐在椅子上的张长东。 “拆弹组的人呢,拆弹组的人呢,赶快拆除炸弹。还有,叫医护队的人进来,把这个什么洪台长也架出去……”柳东陵面色凝重,眼睛飞快的在会议室中搜索着。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讽刺的是,这疑问并非来自于劫匪张长东,而是来自于那个保洁工人2046。柳东陵很清楚,所谓的保洁工人,不过是一个谎言。轻易就能化解如此险情的人,会是一个保洁工人吗? 这人究竟是谁,他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了? 一连串的疑问困扰着柳东陵,也刺激着他……他一直认为,论破解悬疑案件的能力,自己确实不如三组的应小蝶。但在对付暴力案件时,自己绝对是整个东南部最具权威的专家。可现在呢,自己这个所谓的专家更像是一个笑话。不是吗?当自己还在抓耳挠腮的时候,已经有人无声无息的解决了这次危机。更不可思议是,包括现场的人质在内,所有的人都是后知后觉。现场那么多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见那个所谓的保洁工人是如何化解这次危机的。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柳东陵紧紧的皱着眉毛,心想,他会不会就是上级派来的危机处理专家? “柳队,你过来看一看。”柳东陵苦思冥想的时候,拆弹组的人叫了一声。 “什么事情?”柳东陵很不乐意的走了过去。看多了各种类型的歹徒,他对已经就擒的案犯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此时此刻,他更在意的是仍然那个2046。 “柳队,炸弹是假的。” “什么,是假的?”柳东陵跳了起来 几分钟后,张长东缓缓的睁开眼睛。他困惑的看着面前的警察,神色依旧迷茫。 很快,他的视线落在柳东陵手中的‘炸药’上,眼中立刻透出无尽的恐惧。他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疯狂的叫道:“快扔了它,快扔了它,那是炸药啊……快扔了它啊,你们不想活了吗?这楼里有几百号的人,一旦爆炸,楼毁人亡啊!”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任由张长东像个疯子般的‘表演’着 “我靠,你他妈是真疯了,还是在演戏?”柳东陵不禁头大如斗,现在演戏的话,好像迟了点吧? 004Rush66 004rush66(本章免费) p大后门外的“牛叔叔面馆”不仅卖面,也卖酒,很够劲的自酿米酒,没酒量的人绝对是一杯倒。除了面、酒之外,面馆还提供各类的凉菜,比如水煮花生,酒酿黄瓜,水晶小肚。这里的面一碗六块五,里面有七八块牛肉,和一些其他的卤菜,绝对是物美价廉。对p大的学生们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美食天堂。倘若是一个人,叫一碗面,就能吃到三四种的荤菜。不仅油水足够,而且味道也远胜食堂里的那些大锅菜。如果人多,再叫上几碟凉菜,一瓶酒。酒酣耳热,吹牛扯淡,这样的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不仅是学生们捧场,就连p大周边的一些居民也喜欢来这里换换口味。在p大这一带,牛叔叔面馆的名头比一些高档酒店还要来的响亮。 牛叔叔面馆的老板姓牛名一达,五十来岁的汉子,长的人高马大,锃亮的一个光头。为人性格豪爽,热情而仗义,但凡是p大学生来吃饭,他一律给打八折。熟悉他的人都不叫他牛老板,而是亲切的称他为牛叔。 面多,肉多,速来! 看着面馆外的新广告牌,易楚微笑着进了面馆,朝站在柜台里的牛叔点头。 中午从卫视大楼溜出来后,他没有回花园小区,而是找了家浴室睡了一下午。直到晚上七点钟才恋恋不舍的爬起来,一路步行,慢悠悠的逛到了牛叔叔面馆。 睡浴室肯定没睡家里来的舒服,可是一想到那位穿超短裙的美女警察有可能找上门时,易楚立刻打消了回家的念头。手机也不打算要了,反正这两天就要搬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躲过去再说。总的来说,易楚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而在大多数时候,警察却正是麻烦的代名词。 “有些日子没来啊……”牛叔正在算账,看见易楚后,点了点头,又继续算账。 “忙啊……”易楚感叹着:“世界还没和平,祖国尚未统一,我忙啊。” “贫嘴……今天人多,没位子了,你先站一会儿。”牛叔算好一笔账,抬头笑呵呵的看着易楚:“要不,你自己去厨房?” “今天可不是我一个人。”易楚笑着说。 “乔丫头要来?”牛叔眼睛一亮:“我就说嘛,今天生意这么红火,原来是我闺女要来啊。” “她来她的,和面馆的生意有什么关系?”易楚奇怪的问道。 “傻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乔丫头生来福相,是少见的贵人。她要来,我这生意自然好……”牛叔凑近易楚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阿楚,听叔的没错,乔丫头是旺夫像,你麻溜的把她娶回家,可别便宜了别人。” “穷啊,养不起。”易楚呵呵的笑着,故意和牛叔逗趣。 “没钱怕什么,你只要铁了心的娶她,牛叔做你后盾。看见我的面馆没,多少也值点钱,只要你把乔丫头追到手,叔立马就卖了面馆。”牛叔的表情很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又说:“再说了,乔丫头是那种只认钱的人吗?这丫头心里想什么,牛叔我是一清二楚……” “好了,牛叔,那边有人要酒。”易楚借故打断了话题。 牛叔挥手让服务员去送酒,然后盯着易楚看了好一会,轻叹了一声:“唉,我知道你不喜欢牛叔念叨这些。可我就弄不明白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就说你,怎么说也是p大毕业的,哪儿不能寻个好工作,却偏偏迷上了什么游戏……” “糊口而已,我迷那玩意干什么。再说了,牛叔,那也不是单纯的游戏,正经的体育项目,叫做电子竞技。”易楚笑着回答道。 “好吧,就算是一份正经的工作,可也没见你整出什么名堂啊?”牛叔点上一根烟,忿忿的说道:“说也奇怪了,这世道居然打游戏也能来钱。不过你倒是好好的给我整啊,一个月就赚那几千块,你拿什么去娶人家?” “你是职业选手?”一个过来结账的学生听到了牛叔的话,看着易楚随口问了一句。 在电子竞技逐渐职业化、产业化的今天,无论是sc还是cs,抑或是受众面最广的ar3,各大职业战队的选手至少有一半是来自各个高校。这个结账的p大学生是sc的爱好者,水平不错,各大平台都能混个中上的等级。人以群分,听见易楚和牛叔的对话后,他的心里便有些好奇。当然,他也仅仅是好奇,一个月赚几千块的职业选手,在电子竞技产业化的今天,实在算不了什么,最多也就是二线选手。这种级别的选手,p大里少说也有十来个。 “什么项目啊,星际还是魔兽?”学生继续问到。 “星际,混过几天二级联赛,不算是职业选手。”易楚笑着回答道。 电子竞技中的二级联赛相当与足球联赛的b级联赛,它的存在主要是为一级联赛储存后备力量。严格的说,二级联赛的选手也是职业选手,因为他们基本都是由各大俱乐部的二线选手组成。有的是俱乐部大力培养的希望之星,有的是状态不好、下来调整状态的一线选手,身上都是签有合约的。 “大哥你可真够谦虚……对了,哪个俱乐部啊?”学生结过帐后,准备开始走人了。 “帮烈鸟俱乐部打过几场二级联赛,没签合约的那种。现在……算是退役了吧。”看着学生脸上的稚气,易楚随口答了一句。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些感慨,这一眨眼自己怎么就老了呢? “烈鸟,你在烈鸟俱乐部?”学生怔了一怔。 作为电子竞技的铁杆粉丝,这位同学对烈鸟俱乐部再熟悉不过了。烈鸟俱乐部是由一家大型的跨国公司创办,成立距今已有十二年的历史。创建之后,因为雄厚的资金和超前的经营策略,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取代了当时风头最劲的pdl俱乐部,并一直保持着这种领头羊的态势。而自六年前职业联赛创建之后,烈鸟俱乐部凭借着超人的实力,囊括了所有的六届总冠军。与此同时,俱乐部里的选手也没放过奖金更为丰厚的个人赛事,无论是国内比赛还是国际比赛,只要烈鸟俱乐部的选手出赛,冠军的归属基本没有太大的悬念。 “二级联赛,那不是和rush66一个队吗!”学生惊讶的说道。 这位同学惊讶的并不是烈鸟俱乐部的大名,而是俱乐部中的一个传奇人物,尤其当易楚说自己打的是二级联赛后,他的惊讶便难以遏制。看过去的眼神中除了惊诧,还多了一些羡慕。 rush66,星际届中一个不折不扣的传奇。 只是,这个传奇有些过于另类。 rush66之所以被视为传奇,他那匪夷所思的手速和不败的战绩固然是一个重要因素,但更多的却是因为他的神秘。自出道以来,他从未在公众场合露过面,也从不参加任何形式的线下比赛。代表烈鸟俱乐部参加二级联赛,完全是因为二级联赛是线上比赛,无需抛头露面。 他是一个随机选手,比赛时的战术更是简单的令人发指。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第二套战术,唯一的战术就是rush。如同他的id,rush,rush,不断的rush! 奇快的手速和强大的微操能力,可以让他精确的控制每一个战斗单位。他没出现之前,三个枪兵干掉一个地刺的视频在网络上广为流传,并被广大爱好者引为经典。可是自他出现之后,这样的场景或是更加神奇的场景已是屡见不鲜…… 当然,一个二级联赛的选手,即使不败,也是没有资格被称为传奇的。不过,熟知业内资讯的粉丝们都知道,烈鸟俱乐部请rush66打二级联赛,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解决一线选手的训练问题。换句话来说,rush66不仅仅是烈鸟俱乐部的二线选手,同时也是那些大牌选手的陪练。 而从队内流出的练习赛rep来看,在高手如云的烈鸟俱乐部中,他这个陪练却依然保持着不败。这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要知道,烈鸟俱乐部的现役选手中可是有着两个世界冠军和一个世界亚军!况且,在二级联赛中,临时下放寻找状态的大牌选手也并不再少数,甚至有很多大牌故意下放,唯一的目的就是想亲手终结66不败的神话。但很可惜,直到目前为止,神话却依旧是神话…… “可惜,听说他已经不打了……”学生摇着头,问易楚道:“大哥,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求一个66的签名。” “他的签名我也想要,不过,你觉得这可能吗?”易楚笑道。 “那倒是,听说烈鸟的老板都没见过他呢……”学生摸了摸头,没有再说下去,有些遗憾的走了。 “那个谁,把楼上小房间的门打开,待会我闺女要来。”一段小小的插曲后,牛叔大声的吩咐手下的服务员。 “牛叔,不劳您吩咐,早就准备好了……”一个正忙着端菜的服务员转身答道,又笑着和易楚打了个招呼。 面馆里服务员的基本都是开张时请的老人,大家都知道,无儿无女的牛叔对易楚和那个姓乔的女孩子极为看重。每次来时,牛叔不仅会亲自下厨,还会特意腾出一个房间,好让两个年轻人有一个独处的小天地。至于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渊源,却没人知道。 005送我回家1 005送我回家1(本章免费) 乔丹上楼的时候戴着一副墨镜,极大,遮住了半张俏脸。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停顿,只是在上楼之前,稍抬起眼镜,冲牛叔做了个鬼脸。牛叔很有默契的当什么都没看见,倘若让客人们知道这戴墨镜的女子就是乔丹,整个面馆必定会遭受一次小小的‘浩劫’。牛叔就想不通了,这年头,追星咋追的这么厉害呢?不过再一想,这被追的人管自己叫叔,自己叫她闺女,心里就又喜滋滋的。 楼上的小房间里,易楚已经吃的不亦乐乎。几碟风味小卤,几盘凉蔬,还有牛叔亲手酿制的米酒。这样的菜肴谈不上丰盛,但很精致。第一盘菜端上来时,易楚忍住没动,打算等乔丹来了一起吃。可是第二盘菜上桌后,很自然的就抓起了筷子……连他自己都忘了,早上被李德生叫醒后,到目前为止,他已是整整一天没吃东西。 “死鬼,你就不能等等我?气死了,每次都吃你的剩菜!”乔丹进屋后,一顿脚,满脸的幽怨,可惜却是表错了情,易楚抬头时,看见的是她脸上那副硕大的墨镜。 “这大晚上的,你也不怕摔着?”易楚吓了一跳。 “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明星是好当的吗?”乔丹摘掉眼镜,幽幽的说。 “虽然我很想表示一下同情,可是我怎么觉得……大姐你这是故意在显摆啊?”易楚抬着头,认真的说。 “嫉妒,你这是**裸的嫉妒!”乔丹不屑的哼着。 两人见面时,每次都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场,从相识到相知,从无例外,也乐此不疲。易楚习惯了,乔丹也习惯了。一个熟悉的开场后,乔丹却没有坐下,她站着易楚身边,很幽怨、很固执的看着他。 “干吗啊,倩女幽魂似的……”易楚打了个冷战。 “阿楚……”乔丹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样子:“白天被吓坏了,你就不打算安慰安慰我吗?” “少来,你一向都是没心没肺的,还用的着我安慰?”易楚不屑一顾。 “你才没心没肺,而且冷血、无情,你就是头猪!”乔丹出离了愤怒,玉足轻扬,飞快的在易楚的小腿上踹了一下。踹完后,她气呼呼的坐下,当视线落在桌上的凉蔬时,却又眉开眼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桌上的盘碟统统划拉到自己面前。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乔丹快乐的叫着。 一统江山后,她幸福的看着桌上的红红翠翠,满足的叹了口气:“不跟你这头猪生气了,有这功夫我多吃点。还是牛叔对我好,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呢。” 易楚酸溜溜的说道:“是啊,是啊,都是你喜欢吃的。千万别噎着了……”牛叔借口乔丹正减肥,扣下了他点的那道冰糖肘子,这实在让他郁闷。 乔丹吃饭的时候,没有丝毫淑女的样子。左手抓着一片卤牛肉,右手拈着一根细长的腌笋,吃的极为惨烈。嘴里还不停的叫唤着,快帮我倒水,这辣椒好辣啊,快点快点啊……易楚放下酒杯,递上冰水,然后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微微的笑着,眼中充满了怜惜。只有在乔丹视线触及不到的时候,他的眼神才会如此温柔。 “天啊,你几天没吃饭了?慢点,慢点,别噎着了。”战况过于惨烈,易楚实在是看不过下去了。 “噎死最好,反正也没人疼。”乔丹咬牙切齿的对付着一块凤爪。 “有人疼,有人疼,牛叔的闺女至少还有我牛叔疼嘛……”牛叔端着一个果盘笑眯眯的出现在门口。 “对呢,没人疼,还有牛叔呢。谁稀得你……”乔丹朝易楚做了个鬼脸,眉开眼笑的接过果盘。又拉起牛叔的手,不停的摇着:“牛叔,除了我爸妈外,就属您最疼我。可惜呢,您岁数太大了,要不我一定嫁给您。” 牛叔开心的要命,抓着光头,大笑着说:“这小妮子,这小妮子,太会说话了。要不怎么能当主持人呢,这一张巧嘴儿,要人命呐,不愧是我牛叔的闺女。” “牛叔,这您就不知道了,但凡靠嘴吃饭的人,最大的本事也就是骗吃骗喝。”易楚撇着嘴,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死鬼,你再污蔑我,跟你翻脸啊!”乔丹愤怒的抓起一块牛肉砸向易楚。 “别打,别打,好好的吃着饭,打什么打呢?得了,牛叔下面还有生意,先下去了,不耽误你们俩吃饭了。记住了,千万别打啊,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牛叔乐颠颠的出了门。心里却想,打啊,打啊,干嘛不打啊,打的越热闹越好。这男人和女人啊,就怕不打不骂,这打打骂骂的,终归有一天是要打上炕头的。嘿嘿,那小丫头,一口一个死鬼的叫着阿楚,听的我心里头都暖和。跟我那口子当年一个样,阿牛阿牛的叫着就进了我老牛家的门……唉,可惜了,走的早,也没给老牛家留个一男半女的。 “有空多来陪陪牛叔吧,在他眼里,你这个闺女可比我重要的多。”易楚看着牛叔的背影,轻轻的说了一句。 “嗯……只要有时间,我就会来的。”乔丹静静的看着易楚,很想说,其实牛叔更喜欢我们俩一起来看他。 “阿乔,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你没受到什么伤害吧?”气氛沉静下来时,易楚给乔丹倒了一杯米酒。这酒虽然劲大,但浅浅的一杯正好有助于睡眠。 “没呢,知道你会来,拖住张长东就好了……”乔丹的脸上有些困惑:“至于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也很迷糊呢。张长东是我们台体育频道器材科的科长,应该是没资格参加今天的会议,但不知怎么就冒了出来,身上还捆着个炸药。其实,他平时是很老实的,话也不多,人缘也还行……” “他是冲着那个什么洪台长去的吗?”易楚问道。 “是洪副台长……”乔丹纠正道:“不过,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明年这个时候,他有可能就是我们台的总boss了。胡老头到年龄了,明年就要退了。”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闹的这么惨烈,至于吗?”易楚问道。 005送我回家2 005送我回家2(本章免费) “这也正是我迷糊的地方呢……”乔丹苦笑道:“这么跟你说吧,张长东的妻子和洪叶山是高中时的同学,而张长东之所以能进卫视台,完全是因为他妻子的功劳。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吧?” “当我傻子吗?”易楚笑道:“听明白了,和报纸上的那些报道差不多,一出婚外情引起的闹剧。得知真相的丈夫妒火中烧,于是决定杀了奸夫出气……” “你确定你真的弄明白了?”乔丹打断了易楚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易楚奇道。 “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说错,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张长东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和洪叶山有关系。” “早就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易楚愣住了。 “算起时间,至少也有七八年了吧。”乔丹苦笑着说:“张长东有一个八岁的女儿,长得很可爱,但和张长东一点也不像。相反的,这孩子和洪叶山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其实,这件事情也不算什么新闻,在卫视台里,是属于那种公开的秘密。” 易楚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说道:“这就是说……张长东不仅知道自己的妻子和洪叶山有关系,而且还替他养了七八年的闺女?”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男人很窝囊?”乔丹叹了口气。 “又何止是窝囊,这样的男人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的好。”易楚满脸的不可思议。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乔丹问。 “你是想说……张长东既然早就知道妻子和洪叶山的关系,如果要报复的话,应该在八年前就动手了。是不是?”易楚淡淡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都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其实这恨与爱也是一样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多半都会渐渐消散的。再说了,张长东选择了隐忍,其实本身就是一种交易。以他的学历和能力,能进卫视台已经是一个小小的奇迹。还有他家里的房子、车,以及银行里的存款,可以说,处处都有洪叶山的身影。以尊严换取利益,这是张长东八年前就已经做出的选择。如果要反抗要报复,应该是八年前的事情,而绝不是现在。” “也许吧……但这世上不仅仅是女人善变,有时候,男人也是很善变的。”易楚笑了笑:“不说这个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究竟有什么玄虚,可能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易楚淡淡的将话题带过,不欲在这上面多做纠缠。其实,他的心里又何尝没有疑问?而且这份疑问远比乔丹的困惑更加的深刻。因为在会议室的时候,张长东给他的印象同样的深刻。 回想起张长东当时的表情,易楚真的是很困惑。 那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啊?极度的困惑,极度的茫然,完全迷失了自我……这样的神情,绝不应该在一个正常人的脸上出现,哪怕他是一个丧失了理智、叫嚣着要炸毁大楼的歹徒。易楚知道,这样的神情只可能在一种人的身上出现,那就是因深度催眠而失去了大部分自我意识的人。 换句话说,当时张长东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一个被人操控了的傀儡。 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易楚真的是很好奇……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乔丹这些事情,因为他不愿这女孩再受到任何形式的惊吓。中午在会议室见到乔丹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便隐隐的疼。这样的女子,柔若水,却又有自己的风骨。面对着她,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去顾她、怜她。 易楚不想再看见乔丹眸底深处的惊慌,也不想让自己再心疼,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乔丹忽然皱起了眉,伸手去摸足踝,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怎么了?”易楚问。 “今天出会议室时,被人撞了一下,扭了脚。”乔丹可怜巴巴的说道。 易楚无奈的摇着头,起身坐到了乔丹的身边。乔丹忍着心中的喜悦,却轻蹙了眉,脱去鞋袜,将脚架在易楚的膝间。 “有没有洗脚?”易楚故意皱起眉毛。 乔丹难得的没有反驳,只嘻嘻的笑。玉足纤纤,十指圆润,指上淡淡红蔻……易楚静静的看着,仿佛有些痴了。 乔丹笑吟吟的看着他,眼中有一丝的狡黠。 过了一会,易楚从小指上的戒指里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 说是银针,其实更像是一根银色的金属细线,绵软柔和,看不出一丝的坚硬。但是当这根银色的细线被易楚捻在手中后,瞬间就变得笔直坚挺。银针从乔丹的足踝处刺入,一阵酸麻后,便有一道灼热的暖流涌过。乔丹轻启红唇,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她的声音本就甜腻入骨,这会儿更透出一些儿的**,易楚听了,忍不住苦笑,这丫头,要人命啊…… “真好听。”乔丹说。 “嗯?” “我是说这银针,绕指柔,多好听的名字啊。” 易楚轻轻的捻动着银针,却换了个话题:“对了,忘了问你,警察有没有问你什么?” “当然问了,还做了笔录呢。”乔丹说道:“也问起了你,我说了你的名字和地址,估计这两天会找你的。对了,有个叫麦子的警察,是个女孩。她对我说,你今天冒充了一回警察,却把她害惨了。不仅被领导责令递交报告,还要写检查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易楚笑了笑,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乔丹听了,笑的花枝乱颤,说:“活该啊你,在警察面前冒充警察,怎么不当场把你抓起来呢?真想看看你被警察抓是什么样子,一定很帅……事先声明,你要是进了牢房,我可不管送饭。” “早就看出来了,你不仅没心没肺,而且无情无义,没指望你。”易楚笑着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住的地方被人收走了,过两天会换个地方。” “那你今晚住哪?” “今晚可以回去住,不过我怕警察会找我,忒麻缠,打算这两天混牛叔这里。有吃有喝的,多美……” 乔丹眨了眨眼,眼光忽然变得迷蒙。 “阿楚,我困了,送我回家。” 006暧昧夜1 006暧昧夜1(本章免费) 006 乔丹住在卫视台为单身员工准备的公寓楼里,两室一厅,环境相当的不错。从牛叔面馆里出来后,乔丹坚持不坐车,易楚无奈,只好陪着她一路逛了回来。两人从面馆一直走到了五一广场,再从广场走到了盐湖东路,其间还逛了一下超市。易楚计算了一下,在这段路程中,乔丹这丫头吃了两个甜筒,四串羊肉,外加半个菠萝。等到了公寓楼,时间已是十一点多钟。这个时候,易楚口袋里的钞票不仅大幅度缩水,手里也多了一大包的东西。这些都是乔丹在超市购买的零食和一些日用品。 “好了,任务完成,安心的睡个好觉吧。”易楚站着楼道里,怜惜的看着乔丹。 乔丹将钥匙插进锁孔,乖巧的点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扭动钥匙。 “怎么不开门?”易楚问。 “你先走吧……”乔丹转过身看着易楚,轻声说:“我看着你走,等你走了我再进去。” 易楚笑了笑,伸手在乔丹的鼻子上轻轻一刮,然后转身就走。 呆子……乔丹轻声的叹息,忽然伸出双臂从背后抱住了易楚。 “又怎么了?”易楚苦笑着。 “留下来……”乔丹贴在易楚宽厚的背上,轻声的呢喃。 “给个理由先……” “我害怕,白天被吓着了,我怕夜里会做噩梦。只有你陪在我身边,我才能睡的着。” “你该找个男朋友了,丫头。”易楚心里轻叹一声,转身看着那张梦幻般的脸,轻轻的说。 “嗯,等我把自己嫁出去后,就再不用麻烦你了。”乔丹扑扇着长长的睫毛,可怜巴巴的说:“我会努力的,不过今天晚上……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见死不救倒不至于,我不像某些人那样没心没肺……”易楚无奈的摇着头:“不过,我有两个要求。” “就知道你最疼我,快说,快说,有什么要求?”乔丹的眼睛眯成了一弯好看的明月。 “第一,我留下来可以,但你不许趁机揩我的油……”易楚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揩你油?”乔丹脸都气白了,狠狠的掐着易楚的胳膊:“臭小子做梦娶媳妇,美死你呢!快说,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第二个要求嘛……”易楚的神情忽然变得很苦恼:“其实,被你揩点油也没什么。但是你能不能让你家球球老实点,别来揩我的油?要命啊,每次都被弄的一脸口水。” 乔丹又咯咯的笑了起来,球球是她养的宠物狗,一身长长的白毛,连鼻子眼睛都遮住了。叫它球球,是因为这只狗吃的比猪还多,睡的比猫还多,体型已经无限的接近于球状。 “好啦,好啦,球球那是喜欢你呢。”乔丹打开门,拉着易楚的手进了屋,笑着说:“说也奇怪,你和球球还真是有缘,它见不得别的男人进门,却唯独你是个例外。” 说话间,一道白影以和它体型极不相符的速度窜进易楚的怀里,鼻子里呜呜的哼着,小舌头乱舔,极尽亲热之能事。乔丹咯咯的笑着,伸手在球球的头上乱揉着,对易楚说自己已经吃醋了。易楚却苦着脸,承受着球球肆虐的口水。 “这就对了……”乔丹笑颜如花,伸手将球球抱过来:“这小东西自尊心强着呢,你要是躲着它,它会钻进床底,一晚上都不出来。呜呜的哭着,能烦死你。” 易楚撇了撇嘴,心想也就是你这些女人,换了我,架起锅点起火,我吓不死它。 乔丹的单身公寓同样是两室一厅,格调素雅,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女人的气息。比较起易楚的狗窝,可谓云泥。乔丹让易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径自走进了卧房。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一摞衣服。 “死鬼,快去洗澡,记住,洗的干净点。还有,不许用我的沐浴乳。” 易楚看着乔丹手里的衣服,心里有浓浓的暖意。很明显,这些衣服都是新买的,从内到外,尺寸完全一样,连牌子也是他最喜欢的那种。 “那我用谁的沐浴乳啊?”易楚站起身,嘟囔了一句。 “用球球的啊……”乔丹咯咯的笑着,将他推进了浴室,又说:“别忘了把脏衣服扔出来。” 不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哗哗的水声和易楚破锣般的歌声……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我有这双脚,我有这双腿,我有这千山和万水. 我要这所有的所有,但不要恨和悔. 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总有一天我要远走高飞. 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随.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我只想看到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 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 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乔丹抱着一堆脏衣服,倚在浴室的门前,静静的听着。渐渐地,便有些痴了,轻轻的咬着唇,眼底却有濛濛的水雾。她想,你到底只是假行僧而已,如果真的是苦行僧,我也就认了,从此再不缠你,再不烦你…… 乔丹这么想着,在易楚衣服的口袋里摸出香烟,揿着打火机后,却看着跳跃的火苗哭了。 易楚从浴室走出来,看见乔丹坐在沙发上抽烟,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知道你洗完了,帮你的点的呢。”乔丹笑的依旧明媚,将烟塞进易楚的嘴里,又揉了揉球球的头:“球球乖,在这里陪阿楚哥哥玩,看着点他,别让他偷看妈妈洗澡,知道了吗?” 易楚翻了个白眼,偷窥狂也就算了,这年头,人不如狗,居然和球球混成了一辈。球球汪汪的叫了两声,跳上了易楚的膝头打了个滚,翻起肚皮,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示意易楚替它挠痒。 006暧昧夜2 006暧昧夜2(本章免费) 易楚叹了口气,开始替球球挠着痒,乔丹看见人狗和谐,便笑嘻嘻的进了浴室。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沙发上的球球正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等浴室的门关上后,小东西抖了一个激灵,翻身跳起,看向易楚的眼神中有着无限的期待…… 乔丹恋着门外的人,很快就洗完了澡。 系好浴袍,乔丹一边用毛巾擦着长发,一边哼着小调出了浴室。刚想问易楚球球乖不乖时,却看见了让她发狂的一幕此时的易楚,老神在在的靠在沙发上,嘴里吞云吐雾。一口烟吸进,轻快的吐出。球球却伸长了脖子,一耸鼻子,极老练的将凝成一团的二手烟吸的干净。吸法之老道,神情之陶醉,让人无法相信它真的是一条狗。这一人一狗,一个无良,一个贪婪,你一口我一口吸的不亦乐乎,谁都没注意到一旁已经抓狂的乔丹。 “姓易的,我要杀了你!”乔丹脸都气白了,尖叫一声后就冲了上去。 愤怒的乔丹完全忘记了一件事情,她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没有任何‘防御力’的浴袍。行进时,随意绾起的浴袍丝带便悄然松开,一片大好春光瞬间乍泄……易楚压根就没想到乔丹这么快洗完了澡,更没想到,眼看一场暴风雨就要呼啸而来,却又瞬间散去。继而满室生春,眼前竟是一片他意料之外的旖旎风光…… “啊……”又是一声尖叫,乔丹满脸通红的蹲下,手忙脚乱的整理着浴袍。一边骂道:“死鬼,不许看。” 不看白不看,当我傻吗……易楚瞪大着眼睛。 球球老练的吐了一口烟,开始为女主人感到尴尬,鼻子呜呜的哼着,趴在那里用爪子蒙住了双眼。 乔丹又气又急,可是看见球球的狗模人样,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坐在地上,忿忿的将手里的毛巾砸向易楚,嗔怪道:“你们俩,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死鬼,还不快拉我起来。” 过足了烟瘾的球球终于是被愤怒的乔丹赶去床下反省,它心满意足的跳下沙发,嘴里呜呜的哼着,趾高气扬的走了。临走时,还没忘记在易楚的手上舔上一口。 “我说球球怎么那么喜欢你,原来……姓易的,你太坏了!”乔丹咬牙切齿的拧着易楚。 “这算什么,我小时候也养狗,都是五毒系的烟酒生,那叫一个拽。球球还差四科才毕业呢……”易楚无耻的笑着。 “你敢!再看见你对球球使坏,我一定会杀了你!”乔丹又好气又好笑,皱起鼻子哼着,踢了易楚一脚:“还有,你要对我负责。” “负什么责?”易楚奇道。 “什么都被你看见了,难道不该负责吗?我这人很传统的,你别想赖!”乔丹咬着唇,幽幽的说。她坐在沙发上,双膝向后曲起,又刻意的挺起胸,曲线便愈发的玲珑。 “如果你答应养我的话,我一定对你负责。”易楚很真诚的说道。 “我养你?”乔丹瞪大了眼睛:“凭什么?” “我只看了你一眼,却被你讹上一辈子,当然是你养我。”易楚理直气壮的说道。 “见过皮厚的,却没见过你这样的……”乔丹咯咯的笑着,媚眼如丝,又轻轻踢了易楚一脚:“要不,你也给我看一下,这样两不相欠,你就可以养我一辈子了。” “我就说嘛,原来在这里等着我……”易楚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刚才一定是故意让我看到的,天啊,乔丹,你变坏了。” 嬉闹与说笑间,时光的沙子便从指间漏过,然后匆匆而逝。 时间的特性就是这样,有时候绵绵无尽,有时候却转瞬即逝,尤其是在夜晚。 眷念着这淡淡的暧昧,乔丹丝毫不觉得疲倦,也忘记了时间的消逝。自从出了校门,哪怕再忙,她每个星期都会抽出时间和易楚见一次面。但像今天这种气氛的聚会,印象中,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阿乔,该休息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易楚提醒着乔丹。 “嗯……”乔丹靠在易楚的肩膀上,轻轻的应着:“可是我睡不着呢,不如你给我说个故事吧。” “说故事?” “嗯,接着说上次的那个故事,你才说了个开头呢。” “烂眼瞎子和狗蛋的故事?” “对呢,我一直惦记着这个故事。快说,快说,听一段我就去睡觉。” “我上次说了,这个故事是没有结局的,也没打算一次就说完……” “哎呀,你烦不烦呢……”乔丹轻轻的拧着易楚:“快说,快说。” “好吧,先说一段。”易楚耸了耸肩:“上次说到哪里了?” “说到狗蛋七岁生日的那天,隔壁搬来一个瞎子。这个瞎子和狗蛋的爷爷一见投缘,整天在一起喝酒下棋……”乔丹回忆着:“后来,瞎子对狗蛋的爷爷说,狗蛋天资聪颖,自己想收他为徒弟。嗯,就说到了这里。对了,上次我忘了问,一个瞎子怎么会下棋呢?” “从理论上来说,瞎子也是可以下盲棋的。”易楚叹了口气,很唏嘘的样子:“不过,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就像这个故事的开局,看起来很俗套,但实际上却一点也不简单。” 乔丹听得出来,易楚唏嘘的表情看似夸张,但眼底深处真的有一丝惆怅。 十分钟后,易楚的故事只说了个开头,可乔丹却睡着了。 乔丹并不想睡,白天的经历给了她很大的冲击。这种精深上的压力容易使人焦躁、不安,但是易楚的存在就像一副镇定剂。看着易楚的眼睛,听着他的声音,乔丹的心情逐渐舒缓。心理压力缓释后,一股难以抗拒的疲劳潮水般涌来,无可抵御……她轻轻的呢喃着,靠在易楚的肩膀上,发着满足的叹息声,沉沉睡去。 易楚夹着一支烟,始终没有点上。听到耳边香甜的呢喃,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揽起乔丹的腰将她抱起,小心翼翼的送进了卧室。 安顿好乔丹后,易楚回到了沙发上。没了主人的管束,球球再次跳进了易楚的怀里…… 但是这个夜晚注定是要暧昧的,也注定某些人是无法安睡的。 朦胧间,易楚听见球球发出不满的鼻息声,然后被人粗鲁的从自己怀里抱走。紧接着,一个温暖、绵软的身体取代了球球,毫不客气的占据了自己的臂弯。接下来,一股诱人的香甜充盈了他的呼吸。触摸间,感受到的是滑腻的肌肤和缠绵温柔的青丝。而最让人窒息的却是那一对脱离了束缚的香乳……易楚不禁感叹,有些东西眼见也未必为实,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狭窄的沙发上,易楚面对着和乔丹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零距离’。 他的心剧烈的跳着,忽然就想起了某个流传很广的笑话……话说,某男某女共处一室过夜。女孩对男孩说,你要是晚上敢碰我,你就是禽兽。男孩于是就忍,心想禽兽这个称呼不光彩啊。这一夜,男孩以坚强的毅力和顽强的斗志,承受了无上得诱惑,坚忍了下来,没有做出禽兽的事情。可是天亮后女孩却很生气,气的不行,狠狠打了男孩一个耳光,然后大骂说,你连禽兽都不如! 黑暗中,易楚很痛苦,想的撕心裂肺,我他妈是做禽兽呢,还是做一个禽兽不如的人呢? 乔丹轻轻的呢喃着:“抱紧我,抱我到天明。” 易楚咬了咬牙,又想,做人连禽兽都不如……是不是很可耻? 乔丹又发出幸福的叹息声:“难怪球球喜欢在你怀里睡觉,真的很有安全感。你让我想起了爸爸的味道……” 爸爸的味道?易楚怔住了…… 这个夜晚,一个正常的男人和一个温柔的女孩,在一张窄的不能再窄的沙发上缠绵相拥。 旁边还有一只胖的不能再胖的狗狗正鬼鬼祟祟的注视着他们。 但很可惜,正常的男人因为某种‘不正常’的原因始终犹豫着、徘徊着。而温柔的女孩因为矜持,没再进一步的有所表示。并且缘于一时的情怯,说了句很不合时宜的话。 于是,可怜的狗狗郁闷的终止了偷窥。它忿忿的舔着爪子,开始为女主人感到不平…… 007巧织网 007巧织网(本章免费) 第二天的乔丹心情轻松而舒畅,直到走进卫视大楼的时候,才想起昨天曾发生的一切。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心情,虽说洪叶山和张长东都是自己的同事,但她对这两人并没什么好感。洪叶山是典型的笑面虎,善于钻营,而且生性风流,与台里的多名女同事都保持着暧昧的关系。对于这样的领导,乔丹向来不屑,平时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开就敷衍几句。至于张长东,典型的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完全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昨天的事情虽然出人意料,但乔丹总觉得,对于张长东来说,这样的结局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结束。 人活在这世上,总是要讲点尊严的,如张长东那样忍辱负重的活着,和行尸走肉有区别吗? 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乔大小姐哼着小曲,轻松愉快的往办公室走去,对周围依旧凝重的气氛视而不见。走着走着,她忽然笑出声来,难怪易楚那家伙总说自己没心没肺。还真就是这样,台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些忧虑,自己却只想着昨天夜里的那些事…… 乔大小姐的心情极佳,这不是没有道理的。虽说昨天夜里其实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她却知道,自己和那个该死的家伙之间,已经实实在在的迈进了一步。 自从在学校和易楚相识后,乔丹因为那份浓浓的英雄情结,只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她就彻底的爱上了易大英雄。可是让她头疼的是,这几年来,任自己如何的暗示,那个该死的家伙却若即若离,始终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最开始的时候,乔丹以为自己缺乏吸引力,又或者自己根本就不是易楚喜欢的那种类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子的直觉却告诉她,易楚对自己并非没有好感。相反的,每当自己转身的时候,那家伙的眼光炽热的都能烤熟一块红薯。当她察觉出易楚的心思后,就故意保持了一段距离,想让这该死的家伙主动一点。女追男虽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保持一点矜持总是必要的。可让她抓狂的是,自己躲起来一两个星期不露面,易楚同学却依旧稳如泰山,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仿佛这世上根本没有乔大小姐这个人…… 明明喜欢着自己,却又当自己是空气。自己主动一点呢,那该死的家伙却又像见了鬼似的,立刻玩消失……面对着这种情形,当初的乔丹连上吊的心都有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乔大小姐的想象力是丰富的,百思不得其解后,她甚至联想到葵花宝典。都说欲练神功必先自宫,那家伙一身超越常人的能力,该不会就是练了这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吧?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成了那可怜的岳mm?到死都还是处女身……天哪,我要的是令狐冲,不是林平之啊!乔大小姐以为自己发现了事实,痛苦的撕心裂肺。但她很快就高兴的发现,易楚同学其实还是很正常的,因为他的胡子硬邦邦的,不仅刺的人手疼,而且不是粘上去的! 工作之后,乔丹渐渐变得成熟,每每想起大学时代的那些古怪心思,自己都觉得可笑。易楚当然不是林平之,更没有练过葵花宝典,但这个该死的家伙确实有着一个天大的苦衷。 乔丹不知道这个‘苦衷’究竟是什么,但却知道自己正在渐渐的接近事实的真相。 这几年来,每次当她和易楚之间要发生一些什么事情的时候,那家伙总是临阵退缩,跑的比兔子还快。但乔丹也能感觉的到,易楚的心防正在慢慢的松懈。比如那个正缓缓浮出水面的‘狗蛋和瞎子’的故事,乔丹知道,那个可怜的狗蛋其实就是易楚自己。但不知为什么,乔丹对这个故事总有莫名的抵触情绪。她害怕这个故事的结局自己无法承受……所以,这个半年前就开始的故事,直到今天也才仅仅说了个开局。 其实,乔丹很想告诉易楚,自己并不想知道那个所谓的故事,因为故事听完后,也就意味着结局的到来。人生不是什么狗屁的故事,尽管同样有着结局,但过程却更为重要。我要的不多,不求什么天长地久,我求得只是你轰轰烈烈的爱我一次…… 乔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对于昨天晚上的暧昧,乔大小姐很满意,因为那该死的家伙终于没再退缩。只可惜,事到临头时自己却莫名其妙的害怕了,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不过也没什么。”乔丹得意的想:“姑奶奶织了几年的网,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哼哼,该死的家伙,你就从了吧……”其实,最让她高兴的是,她终于用实际的感官证明了易楚同学没有练过葵花宝典。因为昨夜缠绵的时候,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易楚同学体下的炽热和坚硬…… 打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乔丹觉得脸上烧得滚烫,天啊,我都想了些什么啊! “小乔,正找你呢,说两件事情。” 刚要进门,办公室主任林秀丽叫住了乔丹。 乔丹转过身,问道:“林主任,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进去说吧。” 林秀丽苦笑道:“还能是什么事情,就在这说吧,我还要通知其他的人呢……” 乔丹立刻就明白了,林主任要说的肯定和昨天的事情有关。也难怪,洪叶山毕竟是台里的副台长,级别摆在那里的,张长东也是台里的工作人员,不可能事情过去后却当它没发生。更何况,昨天的事情差点就酿成一场天大的灾难,台里和市里的领导肯定会做出一些安排。 林秀丽说道:“两件事,第一,市里的领导要求昨天的事情必须淡化处理。事情的经过不要散播,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昨天是和市警局联合举办的一次防恐演习。第二,昨天是你报的警,同时也是当事人之一,所以你今天的任务就是配合重案组的警官……” 她的话没说完,乔丹就问了一句:“哪个警官,是不是昨天那个给我做笔录的那个麦警官?” 昨天做笔录的时候,漂亮而乖巧的麦子得到了乔丹的好感,同时也引起了她的惊讶。她能看得出来,麦子或许是一个普通的警员,但决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那一身时髦的装扮,绝不是一个小警员就能买得起的。而且服饰与首饰之间的搭配,服饰与香水之间的搭配,无一不展现出主人极高的品味。 出于职业本能,第一眼看见麦子的时候,乔丹就察觉到这女孩身上隐藏的新闻价值。所以,在做笔录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考虑怎么劝说麦子接受自己的访谈…… 林秀丽的回答却打破了乔丹的幻想:“今天来的是一个男警官,姓柳,听说他破过不少大案要案呢。咱们台里的大案纪实栏目组曾经采访过他……”微微一顿,她忽然神秘的笑了起来,又接着说道:“对了,小乔,听说这个柳警官是你的粉丝哦。” 008往事1 008往事1(本章免费) 易楚起来时,乔大小姐已经上班去了。 闻着怀中淡淡的体香,他一阵郁闷,若即若离的躲了好几年,到头来却依然躲不过乔大小姐的罗网。他摸着鼻子,看着一旁正打着瞌睡的球球,又想,真要躲的话,其实还是能躲得开的。只是……自己真的想躲避吗? 球球睡觉的姿势很有意思,因为实在太胖,趴着睡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为了不压迫那一肚子的油水,可怜的球球只能偶尔的趴上一会儿,真正睡觉的时候,大多是仰面朝天的姿势。惟其如此,这小东西愈发的讨人喜爱,肉球球的一团,蜷着前爪的模样,谁见了也得眼睛一亮。易楚用脚尖在球球的肚子挠了一下,小东西很不耐烦的哼哼着。 见球球不理会自己,易楚也懒得去逗它。坐直了身体,盘起双腿,开始例行每天必须的功课。 他并不是在练什么内功心法,只是简单的沉心静气,默数着自己的心跳。 五分钟过去后,他睁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轻松。 经过检测,现在的心跳每分钟在30到35之间,这让他很满意。保持这样的心率已经有一年多了,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这样的心率足以致命。可是对他来说,这种心率却等同于幸福和希望。比起前些年心跳经常在每分钟20以下,有时候甚至干脆罢工停跳,易楚认为现在的日子已经足够幸福。 从**上来说,死人和活人的区别恰在于一颗跳动与否的心脏。 心脏依旧跳动着,那么就代表自己依然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了……易楚知道,心率的日趋稳定,预示着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很有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至少这一年来,因为心率的稳定,他已经很少担心自己会突然的倒地暴毙,也再没有体验过心脏完全停止跳动后的感觉。那样的感觉实在太恐怖了,体温骤降,脉搏全无,偏生一切活动正常,就仿佛是一具僵尸。 人生于世,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苦衷,易楚的苦衷就是这该死的心跳。他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去,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僵尸般的怪物。他只知道,带着这样的隐疾和乔丹在一起,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乔丹没有猜错,易楚的苦衷和那个所谓的‘故事’有着紧密的联系。 易楚的家乡是一座小镇,居于大山之下,风景秀丽,产物丰富。七岁那年,易家的旁边搬来了一个新邻居,一个姓燕的老头。说是老头,其实也就五十来岁,干瘦的身材,一双眼睛白多黑少,按照小镇的习俗,大家都管这燕老头叫瞎子。 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小镇里的民风淳朴,老居民大多善待外来户,易家见燕老头孤苦一人,自然少不了多加照顾。一来二去,燕老头和易楚的爷爷就成了酒友和棋友。易楚那年刚七岁,正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讨人嫌的岁数,整天就想着怎么玩闹,心思当然不会放在燕老头身上。 不过这瞎子却自有吸引人的地方,比如那根藏在戒指里的银针,轻轻的捻直后,在身上随意的那么一扎,一般的头疼脑热根本就不用去医院。还有,燕老头的小院里种了一些很少见的花花草草,摘来熬制后,会有一些很奇怪的功效。更吸引易楚的是,燕老头居然还是个武林高手。据老头自称,其祖上乃是梁山好汉浪子燕青,家传的一身小巧功夫天下无双。 易楚起初当他吹牛,可是那年的暑假,他闲着无聊,跟着燕老头进山寻药,才知道老头不仅没有吹牛,相反的已经是很谦虚了。那一次,一老一小很不凑巧的遇上一只已经很罕见的熊瞎子。燕瞎子遇上熊瞎子,按照常理,燕瞎子和小易楚最好的选择就是躺下装死。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虽然熊瞎子这等憨货已经不多,可是易楚在山脚下长大,又饱受老人们的教导,知道对付这种憨货,一不能跑,二不能打,最好的办法就是躺下撞死。要知道,熊瞎子力大无穷,即使当年那些扛着枪的老猎户遇上了,也不敢轻易招惹。再说了,这些年来国家对野生动物的保护力度日益加大,人家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真要是打死了这憨货,罚款拘留总是跑不了的。 可是燕瞎子见了熊瞎子,却仿佛见了亲人一般,拎起小易楚随手抛上树枝后,兴致盎然的就冲了过去。他这一冲,倒是把熊瞎子给吓了一跳。没见过生人的它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是刚一转身,燕老头却一把抓住它的鬃毛,恶狠狠的砸了一拳。这一砸,熊瞎子立刻反应过来,当即大怒,转身抡起巨大的熊掌反砸了过来…… 躲在树上的易楚吓得魂都飞了,燕老头瘦的像一把干柴,哪经得住熊瞎子这一巴掌啊? 可是接下去发生的一幕,却让小易楚目瞪口呆。 燕老头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脚步连错,竟然轻易的从熊瞎子的胳膊下钻了过去。随即又硬生生的从熊瞎子的背后揪下一把熊毛。熊瞎子虽然担着个憨货的名声,但老猎人们都知道,这家伙身手之灵活,比不上什么山豹、灵狐一类,但绝对在人类之上。它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嘴里吼吼大叫,飞快的转身后,却是双掌合围,来了一个真真正正的熊抱!这家伙不蠢,知道眼前的老东西滑溜,抓是抓不住的,倒不如凭借自己的体型远超对方,控制的范围大,双掌合围,一定能活生生的抱死对方。 它想的妙,可燕老头的身形更妙。 用词汇来形容的话,这般的妙,便是曼妙的妙…… 小易楚的在树上看到清楚,燕老头肩不动,腰不沉,完全凭借脚下的步伐在熊瞎子的身前背后、腋下掌间游走,轻灵的仿佛一只真正的燕子。他当时就想,这老头恐怕真就是燕青的后代。最让他感兴趣的是,燕老头对熊瞎子的态度简直就是调戏,这里摸一把,哪里掐一把,把个憨货逗的差点都哭了。 而实际上,熊瞎子最后真是哭着逃跑的,不过不是被调戏的,而是实实在在被打哭的。燕老头玩够了这憨货后,忽然一改游斗的方式,却是实打实的与熊瞎子斗了起来。这老头看似干瘦,一把子力气却是惊人,再加上那些以巧驭力的功夫,短短两分钟内,就将熊瞎子连摔了七八跤。 人有自尊心,熊也不例外。先被调戏,后被暴打,可怜的熊瞎子最终放弃了讨回尊严的幻想,掩面泪奔,一路惨嚎着逃进了深山…… 008往事2 008往事2(本章免费) 小易楚骑在树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震惊了。高手,高手,高高手!我靠,这老头简直就是超级赛亚人啊! 打这之后,易楚对燕老头越来越感兴趣,整天琢磨着怎么才能从老头这里学个三招两式。无巧不成书,半个月后,燕老头却主动开了口。他对易楚的爷爷说,小狗蛋天生异禀,是个可造之材,打算收做关门弟子传以衣钵。易老爷子是个眼光很毒的人,早就认定燕老头是个隐世的奇人,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小易楚当然是求之不得,七岁的小男孩,谁心里没有一个英雄梦? 只是很多年以后,他才恍然发觉,燕老头当时说那句‘天赋异禀’的时候,眼光何其猥琐!与电影中那个贩卖武功秘籍的老叫花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只是当年的他,真的是一点都没察觉。 接下来的事情毫无悬念,小狗蛋如愿以偿的成了老瞎子的徒弟,而老瞎子也是如愿以偿的收得了关门弟子。 燕老头收了狗蛋这个徒弟后,整天便忙着琢磨这块天赋异禀的‘美玉’。所用的手段虽然奇妙,但小易楚依稀仿佛总觉得有点熟悉。细想之下,才发现,老头用的这些手段里都写着呢。什么泡药浴,扎穴道……那时候年纪小,他便愈发的崇拜起自己的这个师父。而事实上,老头的这些手段确实管用,再加上他那些近乎残酷的身体训练,只两年的时间,小学还没毕业的易楚就打遍了镇中学而无一对手。只是,燕老头那些奇妙的医道却没传授给易楚,只教他一些粗浅的知识,明白了一些穴道经脉之类的东西。 接下来的岁月,无非是年过一年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到了十岁那年,至少在小镇上,易楚已经是‘无欲无求’了。别说什么初中生,寻常的两三个大汉也不是他的对手,难免就会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意气。从此更加的用心学习,再不去招猫惹狗。 十二岁那年,燕老头的医道依旧没有传授给易楚,但却教了他一些粗浅的扎穴的技术。那一根藏在戒指里的银针也送给了易楚,说是以后用得上。这时候的易楚已是小大人,明白了很多事理。那一年上,他有了两个疑惑。 其一,燕老头看似一个隐世的奇人,和里的那些世外高人相仿佛。但实际上易楚却发现,这老头奇则奇,但一点也不隐世。他和外界的某些人保持规律性很强的联系,每月十五号的那天,必定有一个包裹上门。送包裹的并不是镇上的邮递员,而是一个看上去怎么都不像邮递员的家伙。有时候,还会有一些很奇怪的人上门拜访,一来就是三四天,足不出户,最后或是喜笑颜开、又或是愁容满面的离开。 其二,十二岁这年,易楚终于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一丝不对劲。 经过燕老头的雕琢,那时的易楚已经开始往‘变态’的方向发展。燕家的那些小巧功夫,他早已练的滚瓜烂熟,单凭技击,他自信也能去调戏一下熊瞎子。但令人惊奇的是,那一年里,他的力量和速度呈井喷的态势大幅度的上涨……起初,他兴奋不已,做英雄早已不再话下,做一个超人那才叫真正的过瘾。但随着力量和速度的增长,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它们。比如速度,当他想从一个房间去另一个房间的时候,脚步刚动,超人的速度就让他狠狠的撞在门上。而非人的力量却又往往会将门撞的稀烂,并且在头上留下老大的一个包…… 这些并不是最恐怖的,事物总是要经过最初的无序,才能走向最终的可控制的道路。易楚相信凭借师父的本事,再加上自己的努力,总有一天能驾驭这非人的能力。但这时候,他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心率已经出现了大问题! 心率过低,而且无序,最可怕的是,经常还会闹一些罢工。 没了心跳,那他妈还是活人吗? 易楚当时都吓傻了。白了一张小脸去向师父求救,可燕老头却一脸的呆滞不说话,问得急了,半天才会幽幽的说一句什么瓜熟自落。易楚开始觉得不对劲,缠着燕老头一定要弄个明白。燕老头再三推脱,不肯说明白其中的道理。易楚无奈,只好憋着心思想暗地里求个究竟。可是没几天,一件让他哭都没得泪水的事情出现了,燕老头居然‘畏罪潜逃’了! 十二岁的易楚欲哭无泪…… 在这之后的岁月里,易楚一直是在恐惧中度过。虽然拥有了一身超人的能力,但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同样有着对死亡的恐惧。不规律的心率一直折磨着他,他害怕心脏会在某一个时刻彻底的停止跳动,然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他更害怕当心脏停止跳动后,却就这么一直活下去,没了脉搏,没了体温,像一具僵尸般行走在这个世界上。这话听起来挺***科幻,但事实上,他曾多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最长的一次足足两个小时没有心跳,整个人完全就像一块冰。不仅**如此,精神上也是如此,冰冷的可怕…… 最要命的是,那一身非人的力量和速度依然无法控制。 所以,初中毕业后,易老爷子帮他申请了休学,三年后直接参加了高考。考上p大后,进学校的头一天就申请了离校住宿。他太渴望做一个正常人了,即使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至少也要在形式来安慰一下自己。所幸的是,燕老头开发了他身体潜力的同时,也开发了他的脑力。对于各种知识的理解力虽然未必超人一等,但那种强悍的记忆力让他多少有些欣慰。 到p大以后后,易楚对身体的控制渐渐有了一些心得,日常的生活,只要多加注意,基本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但这只是短时间内的,稍一放松,依然有露馅的可能。毕业之后,虽然有了些进展,但收获不大,无奈之下,他只好抱着p大的金子招牌,躲在家里给人当游戏陪练。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自食其力了,总好过靠着家里的接济混吃等死。 总的来说,除了和燕老头的那一段经历之外,易楚过往的那些岁月真的是乏善可陈。虽然有着做咸蛋超人的潜质,但他更害怕有朝一日被科研部门拖去当小白鼠,一直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唯一一次的招摇,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好死不死的居然就遇见了乔大小姐…… 他很清楚乔丹对自己的心思,也很清楚自己对乔大小姐的感情。换作一个非传统的女孩子,易楚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说不定是谁吃谁,又是谁吃完后抹嘴先溜呢?乱就乱一回,那又不是爱,怕它怎地?但易楚知道,乔丹这丫头看似没心没肺,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标准的传统女孩。即使自己没有隐疾,也是不敢轻易的去碰她,因为对以一个以真心求真爱的女孩子来说,没有爱的接触,真的是一件很没道德的事情。更何况,他对乔丹恰恰有着一份连他自己都不愿去多想的感情…… 和乔丹相识已经五年了还是六年了? 坐在沙发上,易楚点起了一支烟。旁边的球球闻着熟悉的香味,扑棱跳起,身手之敏捷的让易楚都感到吃惊,这吃货,不会是也遇见了燕老头吧? 没有了乔丹的约束,易楚和球球很安心的共享着一支烟。 易楚想,今天还是去找找李德生同志,先把住的地方落实再说……现在的他,已经不怕长时间的和人相处,早半年之前,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多年的隐忍,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的行走在阳光下面,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他依然在花园小区的那间小居室里忍了半年,直到确认自己真的可以控制身体后,他第一时间内辞去了那份游戏陪练的工作。 抽完烟后,易楚愉快的开始刷牙。 这种生活真他妈美好,至少我心脏还在跳动着,并且还将一直的跳动下去。 想起昨天晚上的暧昧,易楚蠢蠢欲动,既然心率已经无限的趋于稳定,那么对于乔大小姐,我是不是该……嗯,决定了,只要给我机会,今天开始做禽兽! 009春苑阁3楼1 009春苑阁3楼1(本章免费) 不得不承认,乔丹的审美能力远在易楚之上。 一件细条纹t恤,一件淡青色的休闲裤,虽然都不是什么名牌,但搭配起来,给人一种清朗舒爽的感觉。站在镜子前,易楚小小的得意了一回,衣服虽然不错,可也得看谁穿。摸了摸脸,觉得胡子有点扎手,头发也有些凌乱。又想,都准备做禽兽的人了,干脆彻底的修整一回吧。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他给乔丹留了张纸条,告诉她自己去落实房子的事情。地方找好以后,会第一时间给她发短信。临出门时,球球屁颠屁颠的跟着往外跑,被易楚没好气的一脚踢了回去。宠物这东西,不能对它们太好,蹬鼻子上脸,且烦人。 出门的时候,他很小心,乔大小姐粉丝无数,被人看见自己从她的公寓里出来,天晓得会传出什么样的绯闻。这里本就是卫视台的公寓,很有几位单身的明星主播住在这里,谁敢保证这里没有小报的狗仔?低首敛眉出了公寓楼,他直接去了一家美发厅……半小时后,他容光焕发的再次站在了镜子前,心里就忍不住的感叹。老不死的燕老头啊,耽误了我多少的青春啊。 想起了燕老头,他的心里微微的有些发堵,算起来有十几年没见面了,老家伙活得还好吗? 离开了美发厅,他直接回到了花园小区。 小区的物业管理设在单独的一栋小楼里,易楚在这里住了几年,上下的关系都挺熟。他推开物管公司的玻璃门,直接往李德生所在的物管科走去。物管科地方不大,易楚推门进去后,一眼就看见李德生扭着庞大的身躯正做着健美操。 易楚不由笑道:“老李同志,减肥呢?”他一直叫李德生为老李,其实李德生只比他大三岁,五年前结的婚,标准的一个家庭‘少夫’。 李德生喘着粗气说道:“不减不行啊,我老婆说了,这个月不减掉十斤肉就不许我上床。” 易楚啧啧道:“嫂子够厉害啊……不过就你这体型,靠做健美操减肥,我估计够呛。” 李德生直起身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也想去跑跑步什么的,可没时间啊。大清早起来就得伺候我那闺女,穿衣服,梳小辫,热牛奶、煎荷包蛋。最后还得送她去幼儿园。你说我哪来的时间晨练?要说到了公司嘛,倒有大把的时间。可你横竖总不能让我在小区里跑步吧?被下小区视察的领导看见了,铁定开了我。” 易楚说道:“其实想减肥很简单,就在你这办公室,每天原地慢跑四十分钟,我保证你这个月减去十斤肉。记住了,是慢跑,保持好速率,中途最好不要停。” 李德生扔了一支烟给易楚,问道:“真的假的啊?” 易楚接过烟点着,和李德生闲扯了一会儿关于运动减肥的问题。之后,他心里忍不住有些疑惑。作为一个物管员,李德生向来喜欢问三问四。换了平时,这家伙肯定会追问昨天的事情。今天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李德生没有问起昨天的事情,易楚当然不会主动提起。抽完了烟后,他问道:“对了,老李,房子的事情有没有帮我问?” 李德生笑道:“当然问了,你的事情,我这做哥哥的能不上心吗?” 易楚问道:“有眉目了?” 李德生回答道:“小菜一碟……a4的春苑阁,三楼a单元,你直接去就行了。” 易楚惊讶的说道:“这么快就找到地方了?对了,房租是多少啊?太贵了我可住不起。”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价格你自己去谈,但有一点我敢保证,你去了之后绝不会失望的。” 易楚见他笑得有些不对劲,说道:“老李,你笑得有点贱啊。” 李德生一撇嘴说:“你丫的才贱呢……说真的,这房子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介绍给别人了,这几天要租房的人多了去,各个上赶着找我。谁他妈像你,好心好意帮你介绍空房,连根烟都没得抽……”说着说着,他的眼睛忽然瞪的老大,上下打量着易楚,又说:“靠,我他妈才注意到,一天没见,小伙子变样了啊。这一身行头……啧啧,兄弟你昨晚该不会是去做鸭了吧?说说,是哪个场子。小区里有好几个玻璃,专好这一口。说准了地方,改天我领他们去捧你的场。” 李德生一张乌鸦嘴远近闻名,易楚知道不是对手,便笑着摇头。又聊了一会,他从桌上找了张纸,将李德生说的地址记了下来。 出了物管公司后,易楚直接去了a4的春苑阁。按照李德生给的地址,他上了三楼,按响了a单元的门铃。 门铃只响了一声,就有人把门打开。 易楚看着开门的人,不由有些惊讶。 门里站着一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圆嘟嘟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正好奇的看着他。小女孩眨着眼睛问道:“大哥哥,你找谁啊?” 易楚抬头去看门上的号牌,心想我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小女孩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句:“大哥哥,请问你找谁啊?如果是找小蝶姐姐的话,建议你现在就回去。如果是找英子姐姐的话,她去出差了,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呢。还有菲菲姐姐、阿兰姐姐,她们都去上班了,我也不知道她们会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找她们的话,晚上再来碰碰运气吧。” 小女孩长得极为可爱,叽叽喳喳的说着,仿佛一个不知世事的小精灵。 易楚不由苦笑,也不知道这家的大人是怎么教育这孩子的,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我这里还没开口,她倒是把家底亮了个遍……他正要说话,小女孩上下打量着他,却忽然叹了口气:“大哥哥,小区外面就有个花店,建议你晚上来的时候,最好能买一束花。像你这样空手上门的人,囡囡还是第一次见到。” 易楚被这小女孩说的头晕,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说道:“小妹妹,千万记住了,下次再有陌生人上门的时候,千万不要告诉他家里没人。” 009春苑阁3楼2 009春苑阁3楼2(本章免费) 囡囡笑嘻嘻的问道:“我有说过家里没人吗?” 易楚不由一怔,心想这丫头只说谁谁不在家,还真没说过家里没有人。 囡囡又笑道:“啊,我知道了,大哥哥一定是找错了地方。” 易楚又是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 囡囡笑道:“如果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一定不会说刚才那些话了。而且你手里没有花,也没有礼物,所以你一定是认错了门。嘻嘻……” 易楚苦笑道:“地方倒是没找错,不过……”他想说肯定是李德生那家伙弄错了,可这些事情犯得着跟一个孩子说吗?摇了摇头,他站起身说道:“算了,你就当我找错地方好了。小丫头,快关好门,有陌生人敲门的话,可千万别再开门了。” 易楚转身往楼下走去,囡囡也被他弄迷糊了,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的背影。 就在这时,门内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喂,喂,别走……说你呢,快站住。” 易楚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疑惑的转身看去。 这一看,他脑袋嗡的一声胀大,立刻明白了这女孩的声音为什么会那么耳熟,也明白了李德生介绍房子的时候,笑容为什么那么的贱,那么的猥琐! a单元的门里,一个女孩俏生生的站在哪里,牵着囡囡的小手,看向易楚时,满脸的戏谑。 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易楚想躲却终于没能躲掉的麦大警官。 看着麦子眼中的戏谑,易楚咬牙切齿,李德生啊李德生,你丫不去当演员实在可惜了。我说太阳怎么打西边出来了呢,昨天的事情一字不问,却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麦子笑嘻嘻的看着易楚,问道:“我该叫你易警官呢,还是该叫你一声易先生?” 易楚苦笑道:“你说了算。” 这时候他才恍然想起,昨天是在小区门口碰上这丫头的,她多半就住在这里。而李德生又是这小区的物管员,想必两人早就认识。老话说的没错,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原以为舍弃了一部手机就能换来一时的清净,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入了警察阿姨的‘法网’。 麦子哼了一声说:“我说了可不算,咱们还是去警局说吧。” 易楚一怔,说道:“不会吧,你昨天不是说……” 麦子一顿脚,说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冒充警察在先,又害得我写检查。你说说,这笔帐应该怎么算?” 易楚苦笑道:“还是你说了算。” 麦子哼哼道:“态度还蛮老实的……” 易楚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心想,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更何况大姐你头上还顶着国徽,我敢不老实吗? 麦子见易楚一脸的老实憨厚,和昨天冒充警察时的那份嚣张截然不同,心里便有些迷糊了。 其实,她找易楚也没什么事情,主要就是为了还他那部手机。昨天的劫案结束后,后续工作已经被一组接管,即使要寻找报案人,也轮不着她来插手。而实际上,乔丹才是真正的报案人,易楚只是一个中转者。除了见识了一回麦大警官的车技之外,其它的事情连边都没沾着。所以,一组的警员在询问过乔丹后,压根就没打算来找易楚。 当然,麦子寻找易楚,也不仅仅是为了还他手机,想起自己那对无辜的鞋跟,麦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早就琢磨着,还手机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修理这家伙。今天早上,她一起床就去物业公司找到了李德生……和易楚猜测的一样,整个花园小区里,就没有李德生同志不认识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李同志虽然很八卦,但也没傻的去追问昨天的案子。见了麦子后,刚一提起昨天的事情,就被麦大警官用春秋笔法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做物业管理的,眼光最重要,他很识趣的就闭上了嘴。 而在这之后,面对着美丽的麦子警官,一股同仇敌忾的情绪很自然的被激发出来。不消麦子多说什么,他便一五一十的把易楚同志的那些破事全抖了出来。当然,他所知道的那些都是毛皮,在这个城市里,连乔丹都不敢说了解易楚,他就更提不上了。 通过李德生的描述,麦子对易楚多少了解了一点,也知道了这家伙现在没有地方住,于是眼睛一转,便合伙李德生将易楚诓到了春苑阁最著名的女警公寓。可怜易楚平时足不出户,最多就和物管公司的几个人打交道,哪里知道花园小区里还有个大名鼎鼎的女警公寓?否则的话,打死他也不会自投罗网。 易楚在一旁装老实,囡囡却拉着麦子的手,在她耳边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麦子听了,笑吟吟的看向易楚说:“没看出来,你这人心地还不错。” 易楚依旧憨厚的笑着,小心翼翼的装着老实。 虽说他平时与人接触的少,但并不代表他不通世事,也不代表他胆小。相反的,在十二岁之前,他就是家乡那座小镇上最出名的捣蛋鬼。不仅调皮,而且胆子奇大,冒险精神十足。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敢一个人往镇外的玉龙山里钻。话说当年燕老头收他做徒弟,至少有七分的原因是看中了他的这些特质。 另外,但凡调皮捣蛋的孩子,多半都练就了一身说谎和装无辜的本事。否则的话,今天砸了李家的玻璃,明天摸了刘家的公鸡,事主找上门来时,总不能一拍胸脯说,都是老子干的你能怎么着? 所以,扯淡装佯这些事情,易楚打小就是行家。面对着气势汹汹的麦大警官时,他想都不用想,立刻就明白这种情形下自己该怎么做。 女人嘛,总是水做的,面冷心软,装点老实不吃亏。再说了,本来就是自己理亏,让她一让,等躲了这一劫后,去找李德生晦气才是正经事。最重要的是,人家毕竟是警察,惹得火了,随便找个理由,拘你个二十四小时总行吧? 易楚打得好算盘,可麦子却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 麦大警官伙同李德生将易楚骗来,其实并不仅仅是为了还他手机,也不仅仅是为了出气…… 010好大的馅饼啊1 010好大的馅饼啊1(本章免费) 易楚表现出的态度正是麦子所愿意看见的,但她没想到,这家伙昨天还嚣张跋扈,今天却是一副老实憨厚模样。这态度转变的也未免太快了点,快的让自己有点发蒙。准备好的招数,一时半会倒用不上了……该怎么办呢?麦子沉吟着。 她穿着睡衣站在哪里,整个一未经世事的懵懂少女,清纯而稚嫩,根本看不出一点属于警察的气质。和易楚一样,这丫头最大的嗜好就是睡回头觉。从李德生那里回来后,刚铺好纸笔准备写检查,但打了一个哈欠后,不知怎么换了睡衣就爬上了床。 易楚保持着谦恭的微笑,静候着麦大警官的处理。可是等了几分钟后,却见这丫头在那里愣愣的发呆,心里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而旁边的囡囡眨着一双大眼睛,在他和麦子之间来回的看着,嘴里咯咯的笑着,也不知她究竟在笑些什么。 易楚一阵郁闷,只好开口说道:“那个……麦警官是吧?” 麦子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麦?” 易楚是从乔丹那里知道这丫头的名字,自然不好明说,笑了笑说:“您忘了?昨天在卫视台的门口,你自己说的。” 麦子一阵迷惑:“我有说过吗?” 易楚不敢在这上面纠缠,很谦逊的说道:“麦警官,请问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麦子想了想,从睡衣口袋取出易楚的手机扔了过去,哼哼道:“我能怎么处理你?哼,拿着吧,这是你的手机。” 易楚大喜,接过手机道:“那么……我可以离开这里了?” 麦子一顿脚,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面啊,想好的招数却不能用,真是气死人了。 易楚见这丫头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切齿,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不过他总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麦大警官果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自己这老实倒是没有白装。 麦子叹了口气,索性开门见山,问道:“姓易的,你是不是要租房?” 易楚一怔,脱口说道:“是啊,你有空房出租吗……”话说一半,突然醒悟,人家就是用这招把你给骗来的,再问这话,忒白痴了。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麦子却悠哉游哉的说道:“不错,我这里有空房出租。” 易楚眨了眨眼,看向麦子身后的a单元,又想起囡囡刚才说的那些个姐姐们,立刻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就是白痴也能猜出这里住的是些什么人,眼前这一个都惹不起,更何况一群乎?现在的女人本来就强势,大有将男人踩在脚下的趋势,更何况还是一群腰里别着枪的女人! 他这里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旁的囡囡也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道:“麦子姐姐你疯了。” 麦子一瞪眼:“闭嘴,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 囡囡皱着小鼻子,一顿脚,气呼呼的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麦子看向易楚,不耐烦的说道:“长话短说,一句话,我这有空房,你租不租?” 易楚干脆的道:“不租。” 麦子瞪眼道:“你敢不租!” 易楚不由笑了,这丫头倒有点意思,有强奸的,有逼赌的,还没听说过有强租房的。不过这种女孩其实不难对付,还是老一套,装佯装傻不吃亏。他依旧摆出憨厚的笑容,扭捏的说道:“那个……一定要租吗?好吧,还是您说了算。不过有一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我没钱。” 麦子一咬牙:“不要钱。” 易楚顺口答道:“不要钱我也……”等等,等等,不要钱?话说一半,他立刻就傻住了。这丫头不是中邪了吧?上赶着要租房给自己,还不要钱。天哪,是我人品爆发了,还是老天开眼了,平白无故的往地上扔馅饼了? 一旁的囡囡也愣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喃喃的说道:“疯了,疯了,麦子姐姐一定是疯了。我要给小蝶姐姐打电话……” 麦子却一脸的得意,说道:“这回没借口了吧?” 易楚真的是傻了眼,这丫头是发什么疯啊?不对,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麦子催促道:“姓易的,别在那发呆了,到底租不租,给我一个准话。” 易楚苦笑着看向麦子身后的a单元,说道:“麦警官,我确实想要租房,不过你这里……我想,这可能不太合适。” 麦子扑哧笑出声来:“想什么呢你?实话告诉你,我身后的这扇门,从来就没有一个四十岁以下的男人进去过。”微微一顿,她怒了努嘴,又说:“别做美梦了,我说的空房是你身后的b单元。” 囡囡奇道:“麦子姐姐,你让他住在那里?” 麦子笑道:“小鬼头,你不是老吵着没人陪你……” 话没说完,囡囡高兴的跳了起来,叫道:“啊,囡囡明白了,麦子姐姐是要找一个教练。呀,太好了,太好了,麦子姐姐没发疯,囡囡不用打小报告了!” 麦子却撇了撇嘴:“是陪练不是教练。想当教练,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易楚被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疯子’弄的一头雾水,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麦子没再让易楚继续疑惑下去,既然说到了正题,她的脸上便少了三分刁蛮,多了一丝严肃。解释道:“易先生,今天找你来,一是为了还你的手机。另外,我听李德生说你做过星际争霸项目的职业选手,所以我打算……” 话未说完,易楚立刻就明白。心里不由苦笑,李德生啊李德生,你个死胖子不去做花边小报的编辑,真是屈了大才。不过他仍有些奇怪,听麦子的意思,似乎有意请他做陪练。只是,星际争霸虽然顶着一个电子竞技的招牌,也实现了真正的职业化。但实事求是的说,它毕竟只是一个游戏,受众面多是普通的爱好者。为了一个游戏,就专门的请一个职业选手做陪练,至于吗? 010好大的馅饼啊2 010好大的馅饼啊2(本章免费) 这事听上去挺滑稽的,就好像一个足球爱好者因为痴迷足球,专门请了一个职业教练来家里训练自己。这实在是……易楚摇了摇头,苦笑道:“麦警官,首先我要澄清一下,我确实打过几天二级联赛,但算不上真正的职业选手。其次,你觉得仅仅为了一个爱好,值得这样吗?” 麦子解释道:“你的水平怎么样,我们待会再讨论。我先解释一下,你别以为我是心血来潮,请一个职业选手在家里陪自己玩。如果你真的愿意留下来,而且水平也值得我去请你,那么你将是一只业余战队的陪练,而不是某一个爱好者。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当然,如果你的水平足够,我会考虑请你做专门的教练。” 易楚奇道:“业余战队?你们是……” 麦子笑道:“宁南市警局重案三组的‘枪与玫瑰’战队。” 易楚恍然大悟……电子竞技发展至目前这个阶段,除了职业赛事之外,各种名目繁多的业余比赛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一些系统内的比赛,又或者某个行业之间的比赛,支撑起它们的正是一只只的业余战队。至于麦子所说的‘枪与玫瑰’,他隐约也知道一些。记得还在p大上学的时候,这只业余战队就已经建立,并且还曾和p大的那些半职业选手打过一些友谊赛。 麦子接着说道:“易先生,你现在明白了吧?我请你来,主要就是为了解决战队训练的事情。三个月后就是六省一市警察系统电子竞技大赛,而在这之前,枪与玫瑰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取得参赛资格。可能你也知道,宁南市是个大市,八个区就有八个分局,每个分局都有一只战队。再加上重案组的两只战队,整个宁南市警局共有十只业余战队,但是参赛资格却只有一个。所以……” 易楚不由笑道:“所以你们就想到了请陪练,好夺取唯一的一个参赛资格。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宁南市的职业选手有很多,水平也都不错,你怎么不去找他们呢?” 麦子笑嘻嘻的道:“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并且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原因,但你决不能说出去。” 易楚点了点头,笑道:“你放心,我胆子还没大到出卖警察的程度。” 麦子解释道:“其实很简单,局里早就有过规定,为了公平起见,所有的战队都不允许请职业选手做教练或陪练,更不允许做枪手。” 易楚问道:“退役的也不行?” 麦子笑道:“当然不行,总之一句话,凡是和职业选手沾边的都不行。我今天去找李德生的时候,听他说你打过二级联赛,所以就……” 易楚苦笑道:“所以你就伙同这家伙把我骗来……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二级联赛也是职业联赛,你这样有作弊的嫌疑哦。” 麦子笑道:“李德生说了,你虽然打过二级联赛,但没有注册过。刚才我也上网查了资料,体育总局的职业选手名单里确实没有你的名字。所以,我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作弊。”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好吧,就算你没有作弊。但是真的很抱歉,我不能留下来。” 麦子习惯性的一瞪眼,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底都已经抖了出去,现在正是有求与人,再发飙的话似乎有点不合适。轻轻吸了口气,她告诉自己,以德服人、以德服人,眼前这个家伙虽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在目前这种情形下,他绝对是一块无价之宝啊。想想都要流口水,一个货真价实的职业选手,偏偏又没有注册。天啊,老天对我真是太好了,我一定要留下这家伙…… 她心里嘀咕着,脸上却摆出最甜蜜的笑容,嗲嗲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呢?” 易楚深受乔大小姐的荼毒,养成了一个坏毛病,不怕你发飙,就怕你发嗲。被麦大警官怎么一刺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很诚恳的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留下来,能为宁南市的警察事业尽一份力,也是我所希望的。不过……我是来租房的,而且找到房子后,还打算去找一份工作。所以……” 话未说完,麦子却甜甜的打断了他的话:“别所以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住房的问题我来解决。你身后就是我们战队的训练室,里面另有两个单间,家具也是现成的,只要你答应做我们的陪练,房子的事情完全不用考虑。” 易楚急道:“可是我也得吃饭啊,没工作哪有钱吃饭?” 麦子奇道:“做陪练难道不是工作吗?”微微一顿,她恍然道:“啊,我明白了,你以为我是以免收房租来请你做陪练。放心好了,我不仅免收房租,而且还会按照职业战队陪练的工资标准支付给你酬劳。最重要的是,我们白天都要工作,所以你只需晚上做陪练。白天嘛,只要你愿意,大可以去找一份兼职。但丑话说在前面,不管你找什么样的工作,决不能影响我们的训练。” 易楚听得目瞪口呆,妈的,老天真的下馅饼了…… 麦子甜蜜蜜的笑着,继续蛊惑道:“还有啊,如果你的水平足够好的话,我可以考虑请你做专职教练。还是那句话,一旦聘请,酬劳按照职业俱乐部的标准支付。另外呢,你也不用担心这份工作是暂时性的,只要你够水准,我保证只要我们枪与玫瑰存在一天,这份工作就绝不会丢。” 教练的标准?妈的,李德生,李大胖子,我爱死你了! 麦子生怕留不住眼前的这个‘宝贝’,用最美丽的笑容依旧蛊惑着。但她却不知道,易楚同学考虑到卡上仅有的那点活命钱,已经说都不会话了。没奈何,人穷志短,即使有着p大的毕业证书,但缺少了工作经验,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麦子见易楚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间显然已是意动。微微一笑,很优雅的从睡衣口袋取出一把钥匙,说道:“如果易先生答应留下来的话,请允许我对你进行一次测试。” 011伟大的事业 011伟大的事业 易楚自问绝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五斗米放在眼前,折腰的事情当然不干,但如果对方没有恶意的话,笑而纳之又何尝不可?自从大学毕业后,他没有从事过任何一份真正意义上的工作,尤其是他这个年龄,去找工作时,拿不出一份说得过去的阅历表,别人只会怀疑你的毕业证书是地摊上买来的。 所以,当麦子提出要请他担任枪与玫瑰战队的陪练,并且还开出了一份令人垂涎的酬劳时,他毫不犹豫的在心里就答应了。另外,能与一群女警比邻而居,更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起先不肯答应,那时因为身份的不同。纯粹的一个租客,混在一群美女警探之中,那日子想来是令人悲哀的……这年头的女人,真是不说也罢。 但是随着身份的转换,易楚的心便开始蠢蠢欲动。 天哪,这是一份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伟大事业啊! 一屋子的美女警探啊,想一想都令人流口水……易楚的脑海里顿时跳出一大堆邪恶的词汇,比如制服,比如调教。但是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对自己说,是训练,训练。亵渎人民警察是要遭报应滴…… 麦子取出钥匙,打开了b单元的门。然后转身看向易楚,笑吟吟的却不说话。 易楚知道她在等自己最后的答复,压抑住兴奋的心情,很矜持的说:“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试试吧。” 麦子虽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早已意动,但听到肯定的答复后,仍是轻轻的松了口气。一旁的囡囡也兴奋的跳了起来,一把拉住易楚的手,叫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陪我玩游戏了。再也用不着求人了……” b单元的客厅出乎意料的大,一眼看去,至少也有一百个平方。易楚不由感叹,早就听说春苑阁里住着一群富人,现在看来,真是一点也不假。花园小区分a、b两个区,每区又有四个住宅群。八个住宅群里分住着不同阶级的人,大至名流巨贾,小到工薪阶层。整个花园小区,大致可以看成这个城市的缩影。至于这春苑阁,在八个住宅群里算不上最昂贵的,但比起易楚租住的那种外围住宅群,绝对称得上是豪华之所。别的不说,单这客厅的面积就比段老头那破房子的整体面积还要大,更不用说那些简约、却昂贵无比的室内装饰了。 但是让易楚吃惊的并不是这阔绰的空间和豪华的装饰,真正让他惊讶的是,眼前的这个客厅其实已经不能叫做客厅,它分明就是一个拥有着正规装备的电子竞技训练室。 在客厅的左侧,摆放着十二台电脑。每台电脑之间,都用有机玻璃间隔开来。电脑配置之豪华,从外观上就能得见一斑。真正难得的是,这些电脑采用的全部是专业键盘和鼠标。键盘的形状各异,完全脱离了正统键盘的范畴。上面的按键也比普通键盘少了很多,排列的方式也很有趣。易楚当然明白,这种键盘是在厂商那里专门定制的,所留下的按键都是操作时使用的热键,没有一个是废置的。至于按键的排列方式,则是根据选手的个人习惯来决定的。或集中,或分散,总之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具有同样特征还有那些鼠标,虽然都是同一个品牌,但体积的大小却是不等。这也是根据选手的手型、大小专门定制的,为的就是最大化的发挥选手的手速…… 他妈妈的,这也忒奢华了点吧? 想起自己的那些破烂装备,易楚便心有忿忿。这么好的装备,就连一般的职业选手也未必能拥有一套。装备在这些业余选手身上,真是糟蹋了啊。老古话说的没错,好白菜都叫猪给拱了…… 这些装备尽管奢华,但上面的却透出女孩独有的那份温馨。显示器上、键盘上,甚至是鼠标上,都有各种各样的装饰物。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装备的使用者是女孩子。如果细心观察的话,还能从这些小饰物上看出主人的性格。 在这些电脑上看了一圈,易楚将视线放在了右侧的两间玻璃小屋上。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世界大赛时才会使用的专业比赛间。不仅隔音,而且还装有专门调节空气的设备。在玻璃房侧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观战用的液晶显示器,不用说,这是和玻璃房相配套的,为的就是营造、又或是模拟出比赛时的气氛。 真是叫人无语啊,看着这些设备,易楚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群业余选手,却搬来了一套完整的专业设备,至于嘛? 易楚看的无语,麦子却面有得色,问道:“怎么样,我这里还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疯狂。易楚心中腹诽,脸上却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道:“麦警官,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 麦子笑道:“当然可以,如果你的水平能让你留下来,那我们也算……也算是同事了。” 话到嘴边,易楚却有些犹豫了,但是这里的设备之豪华,实在令人发指,他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麦警官,请问你真是一个警察吗?”他这话本来就是病句,但话里的意思却是明白无误。 麦子一怔,眯起美丽的大眼睛,恶狠狠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楚笑道:“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一个业余战队,下这么大的本钱,值得吗?” 麦子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意思,你是不是想问我,一个小警察哪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受贿了,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对不对?” 易楚心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啊,虽说你极有可能是一个富家小姐,甚至这里的人都是有背景的,但这个问题不问清楚,小生总是怕怕地。 麦子不止一次的面对过这样的疑问,忿忿说道:“你这人真是有毛病,难道做警察就一定是普通人的权利吗?” 囡囡拉着易楚的手,抬起头咯咯的笑着:“大哥哥,麦子姐姐最讨厌别人问她这个问题,有钱人都这毛病。不过囡囡却可以告诉你,麦子姐姐真的是一个大富婆哦。” 012测试1 012测试1 弄明白麦大警官果真就是一个‘富婆’之后,轻松之余,易楚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趣,人家有钱管你屁事?再说了,这丫头顶了天也就是个小警员,即便发了疯的索贿、受贿,恐怕也开不起保时捷那样的豪华跑车。自己的疑问忒白痴了点,没得惹人笑话。 麦子果然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易楚,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 易楚很尴尬,讪讪的说道:“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开始测试?” 麦子的性情很飞扬,但绝不嚣张,也没有富家小姐固有的那种盛气凌人。 她看着易楚尴尬的样子,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说实话,她对易楚其实很有好感……眼前的这个男人清秀中带着一丝俊朗,谈不上特别的帅气,但自有一股清澈的感觉。从面相上来说,这样的男人心思缜密,性情温柔而忠诚,最适合做朋友。 而昨天发生的事情也恰好印证了这一点。麦子知道,就昨天的事情而言,换了一般的人,打个电话报警就算是对得起朋友了。但眼前的这位不仅报了警,而且还冒充警察亲自上阵,打算来一出都市版的英雄救美……也幸亏是遇上了自己,否则的话,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麦子很清楚,趋利避害是大多数人的生理本能,这没什么好指责的。但惟其如此,却更能显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可贵之处。 昨天的易楚便恰恰选择了‘虎山行’……在整个事件结束之后,麦子细细回味时,才发现这个男人留给自己的印象究竟有多深刻。 “麦子姐姐,麦子姐姐,开始测试吧。” 一旁的囡囡见麦子笑而不语,便有些着急了,拉着麦子的手不断的催促着。 麦子欣赏够了易楚的尴尬,笑道:“你随便选一台电脑吧。” 易楚微微皱眉,问道:“你这里有没有标准键盘?”这些电脑上的热键完全随个人习惯而定,虽说稍加练习后同样可以使用,但毕竟需要时间。 麦子一指那两间玻璃屋,说道:“标准键盘只有那里有……” 易楚问道:“那我可以使用吗?” 麦子笑道:“当然可以,如果你能留下来,这里以后都归你管理。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易楚笑了笑,又问:“既然这样,那我想知道,这次测试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呢?” 麦子耸了耸肩,说道:“很简单啊,击败我就算你通过测试了。” 易楚愣住了,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毛病。 麦子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测试太过容易?又或者……我太自大了一点?” 易楚当然不会说‘是’,祸从口出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囡囡却悄悄的拉着他的手,小声说道:“大哥哥,麦子姐姐是个高手哦,你要小心了。” 易楚心里却不以为然,一个业余选手而已,她要是高手的话,那这天下间的高手也未免太多了点。 麦子笑道:“我知道你打过二级联赛,水平应该不错,但却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我正常发挥,你未必能赢得了我。” 易楚当然没有傻到去反驳麦子,只是他仍有些奇怪,便问道:“麦警官,既然你的水平已经达到了一个程度,那么为什么还要请陪练呢?” 麦子在一台电脑前坐下,一边熟练的操作着,一边回答道:“没办法,整个战队虽然有十二个成员。但你也知道,我们从事的是一种特殊职业,大多数时候,能来一半人就不错了。尤其是我,重案组的事情特别的多,一个星期大概也就能进行两三次训练……今天还是托你的福,领导让我在家闭门思过写检查,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在哪里忙呢。” 易楚听了这话,自然不会傻的去接话,抱歉的笑了一笑,便选择了一间玻璃屋走了进去。 等他坐下后,麦子说道:“来浩方平台吧,我已经建好了房间。” 易楚却有些犹豫,他这人懒得出奇,在电子竞技的三大对战平台上,他使用的是同一个id。而此时此刻,他并不想暴露这个id。稍稍沉吟后,他问道:“麦警官,我平时不怎么在平台上玩,以前注册的id已经忘了密码。你这里有没有注册好的id,我想……” 话音未落,囡囡却高兴的跳了起来,叫道:“用我的,用我的!” 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不等易楚同意就爬上了他的膝盖,熟练的开始登陆。等这孩子输入id后,易楚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丫头的等级只有浩方6级,一个标准的菜鸟。战绩更是惨不忍睹,只有可怜的3胜56负。更有意思的是,这丫头注册的id叫做rush00,一个特别眼熟的名字。 囡囡输录完后,拉着易楚的袖子,悄悄的说道:“大哥哥,麦子姐姐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是28级的高手,你千万要小心了。而且她最喜欢放大招,你要注意她使用野兵营战术,探路一定要及时……” 28级?易楚小小的吃了一惊,按等级算,这已经是二级联赛选手的水平了,难怪那丫头会如此的自信。他低下头,同样小声的问着囡囡:“小丫头,你为什么要帮我?” 囡囡咯咯的笑着:“因为你留下来后,就有人陪我玩游戏了呀。” 易楚注意到这小姑娘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笑道:“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囡囡眨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当然不是……囡囡玩游戏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放我原子弹。但是呢,有一个人每次都放我的原子弹。还用隐形特工锁住我的大河战舰,真是气死人了。所以呢,我就希望大哥哥你赢下比赛,替囡囡出气。” 这一大一小在这里悄声嘀咕着,麦子便有些不耐烦了,问道:“有没有准备好?” 易楚笑着答道:“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吧。” 麦子正准备按动鼠标进入比赛,却忽然发现易楚并没有选定种族,而是采用了随机。立刻说道:“等等,等等,你怎么用的是随机啊?” 012测试2 012测试2 易楚奇道:“有什么问题吗,我一项都是用随机的啊。” 麦子皱眉道:“我最讨厌随机选手了,你不觉得这有投机取巧的嫌疑吗?” 对于水平不高的选手来说,确实不太喜欢对手采用随机的方式。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己必须尽早的探路,好确定对手使用的究竟是什么种族。可这样一来,经济和开局时的战术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易楚笑了笑,说道:“好吧,既然你觉得随机不公平,那我就用人族吧。” 麦子却眨着眼睛说道:“你没见我也是人族嘛,人族对战,最耗时间了。这样吧,你既然喜欢随机,那么对虫族肯定也很擅长,你就用虫族吧。” 易楚当然是无所谓,正想点头时,囡囡却叫道:“不公平,不公平,麦子姐姐最擅长的就是tvz。” 麦子见这丫头一再出卖自己,气得一咬牙,说道:“臭丫头,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本来懒得理你,你还越发来劲了。气死我了,你的小屁股是不是又痒痒了?” 囡囡做了个鬼脸,咯咯笑道:“气死你,气死你,谁让你老是欺负我。” 易楚见这一大一小闹得欢腾,不由苦笑,拍了拍囡囡的小脑袋,安抚道:“好了,囡囡,你乖乖的去玩。哥哥向你保证,无论用什么种族,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麦子姐姐。” 他这话一出口,囡囡高兴了,麦子却是气愤了。恶狠狠的看过来时,眼睛里便满是杀气…… 囡囡兴冲冲的去了另一台电脑上准备观战,麦子想了一想,说道:“等等,我先说一下测试的规则。规则是这样的,我们打满五局,如果你只赢下一盘,那么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如果赢下两盘的话,我要看你的实际操作水平和rep,以决定你能不能留下。要是你能赢下三盘,那么我就要对你说一声恭喜了,你不仅可以留下,而且我还会支付你每月四千的工资。” 这所谓的规则其实也是临时想起,她一边沉吟着一边继续说道:“如你能赢下四盘的话,那么工资将上调百分之五十。如果五盘比赛你全赢了下来,我将会和你签订正式的合同,聘请你做我们战队的教练。到时候,不仅待遇和正规的俱乐部教练一样,而且在战队里还将拥有一定的决策权。” 易楚是个怕麻烦的人,听麦子如此说来,就有些头疼,随口说道:“要打满五盘吗?太麻烦了,干脆一局定胜负好了。” 麦子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我没说十盘就不错了,还什么一局定胜负。拜托,你留下来的话,我是要支付你工资的。做人不要太投机好不好,你觉得我会傻到答应你吗?” 麦子心中忿忿,心想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啊?这家伙的皮也太厚了点,说什么一局定胜负,摆明了就是想投机嘛。这样的男人,一点风度也没有,更是没性格……奇了怪,这家伙怎么和昨天的表现截然相反呢? 易楚却笑道:“你听我说完啊,一局比赛其实也是能看出水平高低的,比如说……我让你两个农民怎么样?” 麦子心中有火,正抱着一瓶纯净水猛喝,听了易楚的这句话后,一口水喷了出来,溅的满地都是。她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易楚,问道:“你……确定自己没有说胡话?” 易楚笑道:“当然没有,不过这也是有个前提的。那就是我让你两个农民,但你不能使用极限rush的战术。拿你的使用的人族来说,无论你采用什么样的开局都行,但不能使用野外双兵营的rush战术。这样的话,我想最多不超过十五分钟,我就能赢下这盘比赛。麦警官,你觉得这样如何?” 麦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天啊,难怪这家伙昨天敢冒充警察拦路劫车,原以为是一时的激勇,但现在看来,这家伙分明就是个疯子!他知不知道在星际争霸这款游戏中,让两个农民是什么概念?自己好歹也是浩方28级,就是世界冠军来,也不敢说让自己两个农民吧?疯了,疯了,这家伙肯定是个疯子! 易楚见麦子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心中便有些小得意。想了一想,又很诚恳的说道:“如果麦警官觉得这样仍然不能证实我的水平,那么我可以在比赛开始五分钟之后,向你通报我将要使用的战术。” 总的来说,因为过往的经历,易楚是个性格偏于内向的人。只有在乔丹的面前,他才会显露张扬的一面。但不知为什么,今天面对着囡囡和麦子这一大一小两个可爱的女孩,他却不自觉的显露出一些张扬和顽皮。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张扬并不是因为麦大警官的美丽,而更多的是因为她身上流露出的那种亲和。还有囡囡,叽叽喳喳的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鸟。在这两个女孩身上,他感受到了一些久违的温馨。当然,这样的温馨与乔丹的温柔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更接近于一种亲人之间的感觉……自己有多久没有回家了呢? 惊愕过后,麦子忽然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易先生,我想你现在可以走了。” 无论是谁,听了易楚这番话后,都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戏弄。麦子也不例外,这时候她甚至在考虑着,赶这家伙出门之前,是不是先请他尝尝三十六路小擒拿的滋味呢?太可恶了,连警察也敢调戏…… 易楚笑道:“麦警官,先别急着赶人。要知道,有些事情总是要亲自试过之后才能下定论。” 一旁囡囡也帮着他说话,急道:“是啊,是啊,麦子姐姐,你就让他试一试嘛。” 麦子冷笑道:“你确定你有把握打败我吗?” 易楚微笑着说道:“把握我有……但打败你并不是目的,我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麦警官,既然你想为自己的战队寻找一个陪练,又或是教练。那么作为应聘的一方,就有责任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我想,如果我能击败你的话,麦警官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你开出了不亚于正规俱乐部的酬劳,却只请回一个和你水平相当的人,这总不是你愿意见到的吧?” 麦子见他说的笃定,语气又诚恳,心中气愤便渐渐消褪,取而代之是却是浓厚的好奇心。这家伙,真有他吹嘘的那样厉害吗?如果他真的以这种方式击败我的话……天啊,这块宝贝可算是捡大发了! 麦大警官心中三分气愤,七分好奇,稍一沉吟后,也不说话,径自坐下点动了鼠标。 囡囡便催促道:“大哥哥,快坐下,开始了,开始了。” ‘战斗’终于打响! 012测试3 012测试3 麦子选择的地图是‘热带风暴’,这是一张四人地图,共有十三个水晶矿,八个气矿。 易楚的出生点在十二点钟的位置,游戏启动之后,他并没有食言,直接拉了两个农民相互开扁,直至互殴致死。囡囡在另一台电脑上观战,便忍不住叫起来:“哎呀,麦子姐姐,大哥哥真的让了你两个农民耶……” 易楚很清楚,面对麦子这种级别的选手,让两个农民其实还是很有风险的。但双方有言在先,只要这丫头不使用极限rush的战术,等自己的经济稍有起色后,第一时间放下地堡,再爆出一队小狗,那时就是想输都难。不管怎么说,热带风暴这张地图还是很适合防守的,主矿区狭窄的路口分明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但是就这一点而言,多少能看出麦大警官是个心高气傲的人,那么多的地图,她却偏偏选了这一张,分明是不想太占自己的便宜…… 因为囡囡在外面观战,易楚无需顾忌什么,为了弥补初期的劣势,他将自己的手速提高到了极限。当然,这种极限指的是效率上的极限,毕竟初期可供操作的单位实在太少,即使手速突破了光速,但总效率却依然有着固定的峰值。 起初的两个农民实在没什么可操作的地方,但随着农民的增多,易楚开局时落下的差距正一点一点的被弥补着。他的手速固然是极快,但最重要的却是操作时的效率和精确。来回穿梭的农民在他的控制下,没有一刻的停歇,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内寻找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水晶……就这一点而言,易楚的自信并不是盲目得来。他很了解麦子这样的业余选手,或许手速会很快,操作也不错,但绝做不到精确的控制每一个农民的走位。尤其是当战斗兵种出现后,她这样的选手会在第一时间忘记自己的农民,最多也就是偶尔的调控一下。 别说是业余选手,就连那些职业选手在接触战打响后,也经常能见到他们手下的农民兄弟在矿区呆呆的发愣。可是易楚却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当初他之所以选择游戏陪练这个职业,一是出于无奈,毕竟不用露面就能赚钱的职业已经不多。二来,却是因为自己实在太适合玩游戏了。尤其是这种强调意识和操作的战略**。 操作?不成问题,他的手速之快,连自己都感到恐怖。 至于意识,这倒是有点小问题,因为这更多的取决于一个人的天赋。比如那些足球选手和篮球选手,技术固然重要,但没有良好的意识,最多也就能混个蓝领,永远也不会成为巨星。不过说到战略**中的意识,其实还是可以用其他方式弥补的,因为它毕竟只是一款数据化的游戏。拿易楚来说,他就是以效率还弥补意识上的不足。他的大脑精确的就像一台电脑,没有多少创造性,但是有了手速的保证后,却能做到精确的控制每一个单位! 一个浩方28级的业余选手而已……易楚想起麦子刚才的表情,嘴角便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记得第一次和烈鸟俱乐部的那几个家伙在浩方训练时,这样的情形同样的发生过。有一个家伙宁死不相信自己能让他一个农民,结果被自己掀翻了主矿之后,连gg都没打出来,便立刻断了线。事后才知道,那家伙输了之后恼羞成怒,以最快的速度翻了面前的显示器…… 易楚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弥补自己在经济上的劣势,麦大警官却也没闲着。 不许用野外双兵营吗?哼哼,那我就索性裸双矿开局,反正你少了两个农民,谅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等经济最大化后,我就狂暴重工,提升攻防。到那时,你就是有两个脑袋也不够姑奶奶拧的! 其实麦子也知道,人族对付虫族最流行的打法并不是机械化。在大多数时候,这种机械化打法很难付诸于行动,因为虫族的机动性实在太强。不等你重工成型,往往一波小狗加地刺就带走了人族。机械化打法虽然威猛,但毕竟需要时间才行,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人族在对付虫族时,机械化打法只能偶尔为之。求得只是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毫无疑问的是,人族的机械化一旦成型,却总能给虫族予以最致命的打击。 尤其是现在,当某人死皮赖脸的要让两个农民之后,麦大警官便毫不客气的采用了这种最刚猛的打法。她一边咬着牙,一边疯狂的发展着自己的经济,同时脑海里便开始幻想……待会我该怎么虐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呢?用坦克活活推死他,还是用机械巨人杀完他的房子,让他欲哭无泪呢?呀,对了,我怎么会忘了原子弹呢!姑奶奶把坦克架到你家门口,却偏不打死你。等原子弹造好后,姑奶奶一气扔它三四颗,而且还不炸你基地,专炸你的农民…… 013你是我的人1 013你是我的人1 游戏的进程比易楚预想的要更加的顺利。 他实在没有想到,麦子居然会如此的安静……当他的农民探到人族在六点钟方位的矿区后,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一回,但随即却忍不住笑了。在自己让了两个农民的情况下,人族裸双矿的开局确实是最保险的一种开局。但是这样一来,人族推进的时间就要延缓很多,正好给自己留出了发展经济的时间。 麦子为了一波~推死虫族,在主矿区内连放了四个重工,机枪兵只有可怜的一队左右。这一队机枪兵连护士都没有配备,散布在分矿前的路口前,其目的就是为了堵截虫族的探路农民。 易楚心想,这丫头的实力或许不错,但也未免太轻敌了。 他拉出半队左右的小狗,轻易的就将麦子的机枪兵吸引开来,然后一点隐藏在路口边的农民趁机溜上了麦子的主矿区。麦子也不是吃素的,一拉剩下的机枪兵尾随而至,轻轻松松就干掉了易楚探路的农民。这一回合,双方都很满意。易楚知道了人族准备用机械化打法对付自己。而麦子却自信满满,嘴里嘟囔着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至于自己的重工被别人瞧了去,她倒不放在心上。看就看了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姑奶奶就是要一边打你,一边吓你……哼哼,自大狂,居然敢让我两个农民。 这丫头想活活虐死自己啊……易楚不由苦笑,厉害,居然连放了四个重工,想必一会还要补上一两个吧?一边推进一边开三矿,想法倒是不错,只可惜,如此一来却又给了我一段时间。 麦子双矿成型之前,早就派出了探路的农民。只是虫族龟缩在家,连分矿都没开,她的农民也就无法进入易楚的主矿区进行侦查。但这并不影响麦子的心情,游戏进行到现在,扩张最容易的虫族只有一矿,而她的人族却是双矿。就这一点而言,她甚至都懒得用雷达再去进行侦查。 惯性使然,麦子到底还是洒了一次雷达,这时候虫族的飞龙塔已经造好。 易楚拉出一个农民,打算开出二矿。 麦子依然不为所动,机械巨人的射程马上就要升级完毕,有飞龙又如何?她在心里计算着,是现在就压到虫族的二矿呢,还是稍等一会儿? 她这里正美滋滋的计算着,却丝毫没有防备易楚在放下飞龙塔的同时,其实也升级了地刺。这时候,已经有三只地刺晃晃悠悠的爬到了她的分矿前,在一处必经的路口悄悄的潜伏下来。地刺又名潜伏者,虫族阴人之必备兵种,名副其实也。 这三只地刺对人族其实并没有多少威胁,因为麦子已经在开始生产科技球,并且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在分矿处建造了一个地堡。不过,易楚也并不打算用这些地刺直接进攻,三只地刺,一次雷达就全解决了。他选择的是同盟诈骗,目的依旧是为了拖延时间。这时候,虫族的二矿已经开始运作。他很清楚,最多再有三分钟的时间,要发起进攻是自己的虫族,而不是蓄势待发的人族! 囡囡在另一台电脑上看的不亦乐乎,她实在是很好奇,在让两个农民的情况下,真有人能击败不可一世、又总是欺负自己的麦子姐姐吗?她的小心思里,其实很矛盾,期盼着大哥哥能给自己出一口气,但又不希望麦子姐姐真的输的很惨。毕竟,麦子姐姐虽然总是打自己的小屁股,但同时也是自己最大的零食供应商呀…… 她趴在电脑前,鼠标来回的点击着,反复观看着双方的发展进程。 但是没一会儿,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就瞪了起来。她看的分明,麦子姐姐二矿成型的时候,虫族的农民就已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了,单凭眼睛去看,已经看不出谁的农民更多一些。而令她奇怪的是,虫族的经济明明已经赶了上来,却始终不开二矿。只是很阴险的同时放下了飞龙塔和刺蛇塔,并且在主矿区又放下了两个基地。 虫族的单矿暴兵,这是什么样的打法? 小丫头愣住了,同时心里充满了惊讶。打法之奇怪也就不说了,最让她好奇的是,虫族明明让了两个农民,怎么这一会儿的时间,就快赶上了人族的经济呢?当然,麦子姐姐是裸双矿开局,经济形式依然领先虫族。但要命的是,虫族把大部分经济用来暴兵,人口数已经超过了人族。除了一大堆的小狗和三只阴险的地刺之外,在人族主矿区的边缘,已经聚集了相当数量的飞龙。而且因为二矿的气矿被顺利的开采后,飞龙已是越来越多了…… 天啊,麦子姐姐要挂了! 麦子哼起了小曲,开始调兵遣将,准备直接推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易楚却不慌不忙,疯狂的穷兵黩武之后,在麦子准备发起进攻的同时,他却率先指挥着飞龙大军奇袭人族的主矿区。 麦子的机械化部队刚走出分矿区,就遇上了虫族最可恶最阴险的地刺。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闪下雷达的同时,将刚出飞机场的科技球也调了过来……小样,就知道你会用障眼法,以为放下了飞龙塔,我就不知道你升级地刺了吗?她得意的笑着,指挥着部队继续推进。坦克炮声和机械巨人的枪声同时响起,她自信对方即使埋下一队的地刺,自己也依然能全歼对方。 可是就在雷达洒下的同时,易楚已经指挥三只地刺迅速的爬起,后退一段距离后,又再次的潜伏下来。对方的火力虽然凶猛,但地刺退的及时,只是伤而不死。最重要的是,半队的自杀飞机已经赶了过来。就在麦子将科技球推上前线的一刹那,悍不畏死的扑上去,瞬间克隆…… 麦子猝不及防,眼看着自己的科技球出师未捷身先死,瞬间被对方的自杀飞机撞成一团团的火球,心中立刻大怒。一咬牙,洒下一把雷达,就想强行推进。反正两矿的雷达都是满能量,足够自己支撑到下一波科技球的出现。这时候的她,只是气愤,却并不畏惧。 但是她并不知道,那个狂言让她两个农民的家伙已经在自己的后方发动了奇袭! 就在她准备强行推进的同时,主矿区中忽然闯进了一队左右的飞龙……飞龙的攻击输出并不算高,但一队左右的飞龙对付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农民,不亚于歹徒闯进了美女更衣室,见一个灭一个,没有丝毫的悬念。 麦子大惊,框起自己的机械巨人准备回救。但就在她撤退的同时,不知从哪里扑上来海量的小狗,疯狂的攻击着最怕近战的坦克。这一刹那,麦子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咬牙,只好留下半队的机械巨人混合坦克作战,将其他的机械巨人全部撤回了主矿区…… 麦子依旧顽强的作战,易楚却带着轻松的微笑,挥洒自如。战局进行到这里,他很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输不出去了。其实……自己什么时候又输过呢? 麦子回救的时候,易楚的第二队飞龙已经整装待发,直扑人族的二矿。同时,拉出两个农民,迅速的放下了第三矿和第四矿……他的双手如飞,轻松却又带着说不出的韵律。在这种非人的操作下,除了不值钱的小狗之外,他能保证其他的攻击型兵种无一损伤。尤其是飞龙,总是在濒临死亡的前一刻,被鼠标点中,然后撤离到安全的地方休养生息。无数的飞龙看似悍不畏死的往前冲,冒着人族的防空炮塔进行攻击,但事实上,从第一条飞龙诞生的时候起,它和它的同胞就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 前线、后院同时起火,麦子却依旧顽强的抵抗着,她实在弄不明白,对方哪来的这么多的部队。 她想要用科技球的辐射对付对方的飞龙,可是无论自己怎么闪避,却始终逃不过对方的自杀飞机。 她想要聚集所有的兵力,干脆和对方来一次换家。但画面切换到前线时,这才发现,那些不可一世的坦克却早就伤亡殆尽……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家伙作弊了?不对,不对,电脑可是自己的,他就是想作弊也做不成啊…… 易楚对战局已经失去了兴趣,只是很随意的操作着。蓦然回头,却瞧见囡囡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过来,正在一旁痴痴的看着。小丫头满脸的震惊,张大了嘴,连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013你是我的人2 013你是我的人2 都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可是对于囡囡来说,她真的是没有见过如此之快的手速。 易楚的左手在键盘上飞扬时,几乎就是一道残影,根本就无法捕捉。还有显示器上的画面,切换之快,完全无法直视,停留两三秒就会觉得头晕恶心……囡囡虽然年纪小,但见识却是不浅,每当宁南市有星际大赛的时候,她总是会缠着某位姐姐带她去现场观战。那些职业选手的手速虽然已经足够惊人,但毕竟属于人类的范畴。而当她看到易楚的手速之后,小脑瓜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天啊,大哥哥一定是个外星人! 易楚朝她做了个鬼脸,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轻轻的嘘了一声。 囡囡一吐舌头,两眼一翻,做了个晕厥的动作。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丫头,实在太可爱了。他手下稍稍放松,看了一眼对面正依旧顽抗的麦子,眼睛一转,忽然起身让开了位置。 囡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瞪大了眼睛悄悄问道:“大哥哥,你是让我……” 易楚将囡囡轻轻的抱上椅子,坏笑着在她耳边说道:“饭要自己吃,这仇也得自己报。只要你的麦子姐姐不投降,你就变她的基地,一个个的变……” 囡囡眼睛一亮,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现在的虫族已经是满人口,而人族连农民都所剩无几,易楚靠在玻璃房的门边,心想随便这丫头怎么折腾吧。他一边看着,一边习惯性的摸出香烟点了一根。 麦子依旧拼命的抵抗着,她到现在都无法相信,怎么这一会儿的工夫,就让那个狂妄的家伙给翻盘了呢?她紧咬银牙,拼命的指挥着仅有的部队展开反击……忽然间,一阵淡淡的烟雾飘了过来,她皱了皱鼻子,回头看向正吞云吐雾的易楚,没好气的说道:“这里不许抽烟,要抽上外面去……” 她这么随口说着,转头准备继续游戏,忽然间却又愣住。 然后,她飞快的再次转身看向玻璃房。果然,那个顽皮的小丫头趴在椅子上,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还不断的朝自己做着鬼脸。 麦子立刻明白过来……一顿脚,朝囡囡怒道:“臭丫头,敢帮外人来欺负我!” 易楚在一旁便想解释几句,只是话未出口,麦子却是未卜先知,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住口。” 易楚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说道:“麦警官,这次是我做的过份了,我也不多解释什么,完全就是想让孩子开心一下而已。你要怪就怪我吧……” 都说女人的心思最难琢磨,易楚以为麦子要开始发飙,但麦大警官却忽然巧笑嫣然,说道:“谁说我怪你了?” 易楚一怔,道:“你不怪我?”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好不容易捡到一块宝,我开心还来不及,怪你做什么?”微微一顿,又道:“不过,你却欠我一个解释。” 易楚奇道:“什么解释?” 麦子笑道:“刚才的比赛我输得心服口服,在让两个农民的情况下,你居然这么轻松就赢了我。说真的,我如果不表示一下怀疑,连囡囡都要说我是个白痴了。说吧,你究竟是谁?” 易楚不禁笑道:“麦警官不是已经做过了解了吗,我在花园小区租房时,各种身份证明可都是真的。我不相信李德生那家伙没对你说过。” 麦子笑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你真的不是职业选手吗?这么高的水平,我相信只要你愿意,无论那个俱乐部都会把你当块宝。身怀绝技,却又藏而不露,这一点我真的是想不通。” 易楚笑了笑,正想胡扯几句应付过去,麦子睡衣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麦子拿出手机,按了通话键。 她轻轻的皱着眉,倾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却忽然笑了起来,对着手机说道:“整天不见你人影,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原来是在忙这事啊。说吧,你需要几个人。” 易楚见麦子和人通话,也不好打扰,转身和囡囡说起话来。 麦子又说道:“呀,你这臭丫头真会出难题,组里的那两个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时半会,你让我上哪去找你需要的人。要不,你去一组试试吧,柳大队长手下的哼哈二将可都对你有些意思。你去要人,绝对是要谁给谁……” 那电话那端的人笑闹了一会儿,麦子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正和囡囡聊天的易楚,却是半天不说话。 易楚被她看的发毛,赶紧问道:“麦警官,有什么事吗?” 麦子摇了摇头,对电话那头的说道:“行了,你的事情我已经给你解决。是晚上八点吗?成……你等我消息吧,绝对给你一个满意的人选。” 她挂了电话,笑吟吟的看着易楚,依旧不说话。 易楚也懒得再问,心想这当警察的多半都这毛病,故弄玄虚,神秘兮兮。罢了,爱看就看,看一眼又不少块肉…… 麦子看了一会儿,从口袋取出一串钥匙扔给易楚,笑道:“三件事情……第一,从现在起,你就是枪与玫瑰战队的教练了。第二,你还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也不逼你,等你觉得时机合适的时候,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拥有如此高的水平,却甘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陪练。第三,今天晚上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请你在八点之前安排好你要办的事情,比如说搬家什么的……而在之后,你的时间就不由你自己控制了。好了,就这么多了,你拿好这串钥匙,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局里还有事情,我要马上赶过去。” 易楚听的目瞪口呆,半天才问了一句:“这……这钥匙就交给我了?你难道不怕我……” 麦子得意的笑道:“怕?你别忘了,我可是警察……”微微一顿,她过去抱起囡囡,说道:“臭丫头,今天自己偷偷从幼儿园溜回来,还没找你算账呢。老实点,在幼儿园乖乖的呆着,姐姐晚上去接你。” 她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调皮的看着易楚,笑嘻嘻的说道:“记住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可千万不要反悔哦……” 易楚一口鲜血差点没喷出来,愣愣的看着麦子走进对面的a单元,半天才缓过神来。我靠,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014任务1 014任务1 对于易楚来说,搬家其实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一台破电脑,几件不知道有没有洗过的衣服,再加上一些随身用品。半个小时,他就完成这次搬迁工作。将东西搬到春苑阁三楼的b单元后,他巡视了一下即将展开新生活的地方。除了被当作训练室的客厅,b单元内还有四个单间。其中两间被上了锁,易楚仔细观察了一下,似乎看不出有人住的迹象。因为b单元内厨房都很干净,没有任何使用过的迹象。卫生间里也没有日常的洗漱用具。 这些发现让易楚很轻松,谁不想拥有一个单独的空间呢? 昨天找李德生帮忙寻求合租,那是因为他是个穷鬼,说老实话,如果段老头的房子不被收走,他也未必能住的长。前段时间辞去烈鸟俱乐部的工作后,他就一直没有任何的进项。现在好了,天上掉馅饼,连工作带住处一次性解决,顺带着还有美女相伴。 人生之奇妙,莫过于此! 易楚一边感叹着,一边用钥匙打开另两间空房。这两间空房一大一小,设施齐全,网线、电话线一应俱全。巡视完整个b单元后,易楚很老实的选了那间最小的空房。反正躺下之后只占三尺地,要那么大地方干什么?选一间小一点的空房,自己住的安稳,也给别人留个好印象。 想到这一点,他忽然苦笑,***,只顾着捡馅饼,却忘了对面住的是一群警察啊! 美女虽好,奈何腰中有枪。一个麦警官就难以招架,更何况一群乎?这以后的日子……唉,算了,算了,已经住了进来,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女人也是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实在不行,跑路就是。 安顿下来后,他取出手机给乔大小姐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自己已经找到了住处。 乔大小姐很快就回了短信,不过只有一串省略号。这是在告诉易楚,本小姐正忙着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不过半分钟后,易楚又收到一条短信,同样没有实际性的内容,只有一张猩红的嘴唇,在屏幕上做着狂吻的动作。 易楚笑了笑,扔了手机,开始张罗起午餐。所谓午餐,不过是两包快餐面,一包榨菜,一根鸡腿肠。烧了水,泡了面,呼噜噜一通吃完后。他习惯性的往床上一躺,开始大梦周公。自打身体被燕老头练残之后,也不知为什么,他特别的酷爱睡觉。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闲着也是闲着,且睡吧。再说了,梦中不知饥寒苦,好歹也能省点银子不是? 这一觉睡的特别的香甜,醒来时,他摸起床边的手机,一看时间,不由乐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整,正好是李德生同志下班的时间。易楚爬起床,匆匆洗了把脸,直接往物业公司的那栋小楼走去。还没进门,李德生恰好从里面出来,一见易楚,呵呵笑了起来:“兄弟,我还以为你不来找我了呢。” 易楚没好气的说道:“想的美,不找你,我今天的晚饭上哪去吃?” 李德生笑道:“不带你这样的啊……小样,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是?来,跟哥哥说说,麦大警官是怎么安排你的?” 易楚也笑了起来:“死胖子,感情你什么都知道了啊。” 李德生一撇嘴说道:“你这话我忒不爱听……不知道麦警官找你做什么,我会告诉她你的情况吗?” 易楚笑道:“这可说不定,就你这德行,怎么看都像增肥版的浦志高。” 李德生走过来,拍着易楚的肩膀,笑道:“少来了啊你……不过说真的,早上麦警官来找我的时候,我还真是吓了一跳。昨天的情形我都看到了,当时也想提醒你来着,一是没来得及。二呢,当时被麦大警官瞪了一眼,心就虚了。快说说,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麦警官早上来的时候,面色不善,我就琢磨着,你丫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啊?可是随便聊了几句后,她忽然说要请你去做什么什么陪练……她的态度一变,我可就奇了怪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人请肯定是好事,还顺带着解决了房子的事情。当时我也没多想,一口就答应了她帮着找你。” 他连问带说,连说带问,易楚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句。不过,他对春苑给三楼也有着不小的好奇,便拉着李德生往小区外的餐馆走去,说道:“正好是吃饭的时间,咱们边吃边聊。” 李德生忽然停了下来,警惕的说道:“你付账?” 易楚笑道:“得了,我让你付账,你肯吗?走吧,走吧,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点,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了。” 李德生一拍易楚的肩膀,赞道:“对嘛,这才像报答恩人的样子。” 两人出了小区,进了路边的一家小餐馆,点好菜后,易楚递了一只香烟过去,问道:“对了,老李,先跟我说说春苑阁三楼的情况吧。” 李德生点着烟,笑道:“你先说说你今天的情况。” 易楚笑了笑,把今天的遭遇简单的说了一遍。 李德生听完之后,一拍桌子,忍不住赞道:“嘿,到底是做警察的,这叫一个干脆啊。” 易楚笑道:“干脆什么啊,我倒觉得那丫头有点傻乎乎的。那一屋子的设备少说也值十几万,换作是你,你敢交给一个陌生人吗?” 李德生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但凡做警察的,眼睛都毒着呢。好人、坏人,不敢说一眼就能瞧得出来,但接触一段时间后,瞧个七八分总是有的。”微微一顿,却又说道:“再说了,十几万对咱老百姓来说是个大数目,但在麦警官眼里,最多也就是买玩具的钱。” 014任务2 014任务2 易楚顺着李德生的话说下去,道:“说起这个我倒想问你,那丫头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啊?放着好好的富家小姐不当,却偏偏做了一个警察。而且我能看得出来,这丫头对警察这职业还挺上心的,不像是闲得无聊后的游戏之举。” 李德生笑道:“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麦警官当初搬进花园小区时,好像刚从警校毕业。当时那情形,嘿,说起来吓死你。一长串的豪华车跟在身后,还有十几个黑衣保镖,毕恭毕敬的跟拍电影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麦小姐还真是铁了心的要干好警察这职业。进了春苑阁后,立刻就把那帮保镖打发了回去。直到今天,我再没见过那天的场面了。跟你说兄弟,哥哥这双眼睛还是挺毒的,我能看得出来,麦警官的身世绝对不简单。别的不说,就那天的排场,不是有钱就能摆得出的。除了那些保镖外,她身边的随从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标准的绅士。***,别看有些暴发户身家上亿,论风度,连人家的随从都比不上。” 易楚有些吃惊,笑着问道:“照你这么说,我不是傍了个大款?” 李德生得意的笑着,嘿嘿道:“小样,这回知道哥哥的好处了吧?” 说话间,服务员端上酒菜,易楚给李德生倒了杯酒,说道:“说说其他的吧,我听那丫头的口气,那里好像住着一群警察啊。” 李德生回答道:“要不怎么说你是个宅男呢,咱们小区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都不知道。哎,说起来我倒是忘了提醒你。做那帮美女警探的教练是件好事情,可你也得小心一点。” 易楚奇道:“怎么个意思?” 李德生笑道:“你傻啊你……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春苑阁三楼是咱们花园小区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等你见过这群女孩子之后就知道了,那是个顶个的漂亮啊。再加上又是警察,娇美中透出的是一般女孩子没有的英气。你说说看,这样的一群女孩子,身后会跟着多少的男人呢?” 易楚笑道:“这关我屁事啊。” 李德生嘿嘿笑道:“按理说呢,确实不关你的事……但是你想想啊,那一园子的鲜花,别人看着吃不着也就算了,但忽然间多了你这么一堆牛粪在旁边,恶心不恶心啊?换了我老李,也会路见不平,拔刀铲粪啊。” 易楚笑道:“你这家伙就没一句好话。” 易楚自住进花园小区后,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就是李德生。两人性格不同,却是相投。李德生是退役军人,脾气豁达,极重义气。像今天这样的小饭局,两人几乎每周都要来上一次。反正都是穷鬼,谁有钱谁付账。这样吃吃喝喝两年下来,倒是从酒肉朋友升级成了知交好友。 这样的饭局无非是喝酒加扯淡,只不过今天有了特定的话题。 几瓶啤酒下肚后,易楚对春苑阁三楼有了一定的了解。不过这些资料并没什么参考价值,无非是知道了a单元里住了几个人,谁的眼睛大点,谁的脾气好点……说起来,李德生对春苑阁三楼里的情况其实了解的并不多。毕竟是一群女孩子的住处,他一个大老爷们能知道多少? 不过李德生透露的消息里,有一点倒是让易楚很吃惊。 今天给他开门的那个小丫头囡囡,看着古怪精灵,无忧无虑,但实际上这孩子是一个孤儿。 易楚想再问的清楚点,但李德生对此也知之甚少,只知道那孩子的父母双亡,一直由那群女警抚养。 想起囡囡可爱的表情,易楚心中便微微的有些发堵,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是一个孤儿呢? 两人喝着酒,时间便在酒气和烟雾中消磨开去。 李德生的酒量不错,但一直喝不过易楚。比如这啤酒,他今天少说也喝了七八瓶,可对面的易楚漫不经心的就灌了十来瓶。而且脸不红,心不跳,眼睛比平时来要来的清亮一些。 李德生忍不住就有些嫉妒:“你这家伙上辈子是不是酒鬼投的胎?我靠,得亏是你付钱,不然的话,还不得心疼死我啊。得了,下次我请客的时候喝白酒,五块钱一瓶的宣酒,管你喝个够。” 易楚心中好笑,真管我喝个够,五块钱一瓶也照样喝穷你。 说笑间,易楚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取出手机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易楚按下通话键,还没开口,就听电话那端有人说道:“姓易的,在哪呢?” 易楚听出是麦子的声音,忍不住笑道:“是麦大警官啊,我正和朋友吃饭呢。你找我有事情吗?” 麦子气呼呼的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忘了白天和你说的话吗?” 易楚微微一怔,立刻想起了麦子白天曾经说过,晚上八点要请自己帮一个忙。他看了看时间,说道:“你不说我确实是忘了……不过现在才七点钟,不耽误事情吧?” 麦子忿忿道:“时间当然是来得及,可是你们这些男人一吃饭,肯定是要喝酒。呀,气死我了,一身的酒气,你怎么帮我啊。” 易楚看着满桌子的酒瓶,笑道:“别着急,麦警官。我今天本来打算是要喝点酒的,但进餐馆的时候才发现,口袋里的钱不够。所以呢,我只喝了两杯茶,老板说了,茶不要钱……” 麦子听了,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哭什么穷啊。了不起回去后先预付你一个月的工资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看着老实,其实是焉着坏。” 014任务3 014任务3 易楚笑道:“那就谢谢麦警官了。另外,我还想提醒一下麦警官,现在是你请我帮忙,所以呢,您的口气是不是能稍微的客气一点呢?不要老是姓易的、姓易的,要知道,姓易的也是有脾气的。而且还长着两只脚,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跑路……惹不起,至少我还能躲的起。您说是不是,麦警官。” 电话那端忽然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麦子的声音才传过来:“你有种!易……先生,这样可以了吧?” 易楚能听的出来,此时的麦子必定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呵呵的笑着,说道:“谢谢。” 一旁的李德生早就贴了过来,听了这一番对话后,一竖大拇哥,小声说了句:“兄弟,你牛!” 易楚又说道:“能为人民警察服务是我的荣幸,麦警官请说吧,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麦子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易楚答道:“就在小区门口的德云餐馆。” 麦子说道:“好,你就在那里等着,十分钟之后,有人去接你。你记住了,见到这个人之后,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要多问,也不要……” 易楚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说道:“等等,等等,听你这话的意思,这好像是……是你们警方的什么行动吧?” 电话那端的麦子惊讶的说道:“对啊,你到现在才猜出来吗?” 易楚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粗话,说道:“大姐,我知道市民有配合警方的义务。但是也不带你这样的吧?直接就给普通市民下派警方的任务,而且事先也不做说明,这样似乎不太合适吧?” 他心中气愤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麦子这种粗枝大叶的工作态度。就他个人而言,管它什么样的行动,根本不在话下。所谓艺高人胆大,便是这个意思了。而且他天生喜欢冒险,小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要去做警察。如果警方愿意请他帮忙,这样的事情倒是多多益善。 但问题是,他不怕危险,也乐意去帮麦子的这个忙。可换了普通人呢? 如此简单而直接的让一个普通人进入警方的行动,危险性不说,成功的可能性又有多少呢?所谓隔行如隔山,警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不仅要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和一定的格斗经验,更重要的是能经得起考验的心理素质。 麦子却咯咯的笑了起来:“好了,易大先生,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任务而已,至于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吗?放心好了,我保证没有任何的危险性……实话告诉你吧,你今晚的任务就是装酷、装帅,当好一个花瓶就行了。连话都不用说的那种……” 易楚奇道:“你说什么,要我当……花瓶?我没听错吧?” 麦子笑道:“当然没有听错……好了,我还有任务,不多说了。等你见到去接你的人后,她会对你说明白的。另外,我还想问一句,你昨天的勇气都哪去了?是不是只有救美女的时候才像一个男人?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呆会找你也是一个美女。你就乐着吧……” 麦子笑嘻嘻的挂了电话。 易楚再一次的被麦大警官弄的郁闷起来。我靠,什么都不说清楚,我他妈知道谁来接我啊?这疯丫头,当初也不知道怎么进的警局,就她这样的,也能当警察,真是天晓得…… 李德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那丫头请你帮她出任务?” 易楚翻了个白眼,说道:“好像大概也许是……” 李德生来了兴趣,急忙道:“说说,什么任务?” 易楚不由苦笑,说道:“我他妈知道就好了,那疯丫头……哎,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去,去,回家陪老婆去,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多问。” 李德生忍不住骂道:“小样,还得瑟起来了。实话告诉你,哥哥我当初退伍的时候,在警局也干过一段时间,要不是因为……”说到这里,他忽然叹了口气,却是没再接着往下说。 易楚倒来了兴趣,问道:“你当过警察?” 李德生苦笑道:“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干过一年的警察,后来被开了。” 易楚奇道:“怎么回事啊,你说的开了……是指的开除?” 李德生点了根烟,道:“靠,当然是开除,你以为是开房啊?说起这事,其实也很简单。有一次执行任务时,我开枪打伤了一个劫匪。后来才知道,这所谓的劫匪是一帮小屁孩在玩什么狗屁的仿真游戏。偏巧我打伤的这位家里又有些背景,所以……”他摇头苦笑,也接没再接着说下去。 易楚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种事情其实说很难说清楚的,按照条例来说,李德生被开除没有任何的问题。但问题的关键是,当时换了任何一个警察,都有可能做出他这样的举动。易楚很清楚,那些所谓的仿真游戏其实很具欺骗性和危害性。他曾亲眼看见一帮孩子拿着刀在街上玩追杀游戏。一刀下去,受害者拼命的惨叫,身上便有鲜血噗噗的往外冒,街上的行人都被吓的傻了……那一次,如果不是扮演受害者的孩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差点就扑上去废了那个所谓的‘行凶者’。 他没想到,李德生居然也遇上了这种事情,并且还因此而倒了霉。他叹了口气,又递过去一支烟,还是没有说话。 两人相对无语时,忽然有人进了小包厢。 “请问,哪位是易楚易先生?” 易楚和李德生抬头看去,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一身藏青色的职业套装。 这女人皮肤白皙,体态玲珑,眉眼间有着成*人独有的风韵。她嘴里虽然问着谁是易楚,但那双略带媚意的眼睛却一直在易楚的身上打着转,显然是已经认出了要找的人。 易楚站起身来,说道:“我就是易楚,请问您是……” 女子笑吟吟的打量着他,也不回答,自顾的说道:“不错,不错,小伙子有点品味。这一身行头,没点品味是穿不出来的。” 易楚心里便有些郁闷了,妈的,只看衣服不看人,要这品味有屁用。再说了,这衣服还是乔大小姐选的,就是有品味,也算人家的……***,我这人活的还真失败啊。 015‘花瓶’1 015‘花瓶’1 女人伸出雪白的纤手,笑道:“你好,易先生。我姓蔡,单名一个琳字,你可以叫我蔡姐。”她做着自我介绍,同时也没有忽略一旁的李德生,礼貌的点了点头。 易楚和女人接触的不多,握住蔡琳的手,半天才想起来说了一句:“幸会。” 蔡琳忽然微微皱眉,问道:“你喝酒了?” 她这句话其实问的多余,小包厢内,桌上地上到处都是酒瓶。易楚还没说话,李德生倒有些尴尬了,急忙说道:“全是我喝的,阿楚这人不能沾酒,一杯就倒。” 蔡琳笑了笑,显然是不相信李德生说的话。也难怪,桌上不仅有两只玻璃杯,易楚的面前还有一杯没喝完的啤酒。真要是信了李德生的话,连她自己恐怕都会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她看着包厢内横七竖八到处都是的啤酒瓶,笑容便开始有些勉强。 易楚却不说话,拿起一个酒瓶,随手往另一个啤酒瓶上一放,然后说道:“放心吧,蔡姐,我虽然喝了点酒,但自信不会影响你们的工作。” 蔡琳看着那两个叠放在一起的啤酒瓶,不由吃了一惊。 两个玻璃酒瓶相互叠放,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再加上一定的技巧,任何人都能办到。但是要像易楚这样漫不经心的就能完成,难度系数便要提高很多。挥手之间,举重若轻,两个啤酒瓶成一条直线立在桌上,纹丝不动。 这一手玩漂亮之极,不仅蔡琳眼睛一亮,李德生也叫了起来:“你这家伙,马戏团出来的吗?” 蔡琳立刻放下心来,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她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朝李德生抱歉的笑了笑。 李德生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立刻站起身来,说道:“你们聊,你们聊,我也该回家了。”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易楚的肩膀,说了声记得付账啊,便直接走出了餐馆。 蔡琳看了看表,说道:“易先生,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易楚心里虽有很多的疑问,但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笑了笑,付过饭钱后便随蔡琳走出了餐馆。 餐馆外已是处处华灯,在街道的阴影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蔡琳领着易楚出了餐馆后,也不多话,直接上了这辆商务车。易楚跟着进去后,这才发现,这辆车内部的空间很大,而且还坐着两个人。驾驶座位上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略微有些秃顶。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自打易楚进车后,就一直打量着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蔡琳坐下后,看着易楚说道:“易先生,时间不多了,我先简单的说一下吧。”她看向前座的男子,说道:“他姓刘,你可以叫他大刘,是我们专案组的成员,具体的职务就不跟你说了。这个丫头叫林英,你叫她英子就行了,她是三组的人,被我临时抽调过来的。说起来,你就是她介绍的……” 林英笑嘻嘻的伸出手,说道:“来,易大教练,咱们握握手。” 易楚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笑道:“你也住在春苑阁吗?呵呵,那我们可算是邻居了。” 林英笑道:“麦大小姐还真没吹牛,果然给我们战队找了一个帅哥教练。” 易楚听了,心里便有些唏嘘,不容易啊,也有人叫我帅哥了。 蔡琳一旁笑道:“好了,英子,有什么话等完事后你们慢慢聊……对了,易先生,你全名叫做什么?” 易楚答道:“易楚……蔡姐您可以叫我阿楚。” 蔡琳点头道:“这样最好,接下来的任务,我不可能一直叫你易先生,有个昵称的话最好。” 易楚问道:“蔡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啊?你能不能稍微的透露点,这样的话,我也好配合不是?” 蔡琳笑道:“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样吧,具体的情况让英子告诉你。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你记住了,等英子介绍完情况后,你去街角找我,我会在那等你。” 蔡琳说完之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接下来,便是林英介绍情况。 林英说道:“这次的案情我不能向你透露太多,但大致的情况是可以说说的。是这样的,有一个潜逃多年嫌疑犯最近潜回了宁南,我们接到消息后,一直在查找的他的下落。昨天接到消息,他今天晚上很有可能会在一家俱乐部出现。所以呢,我们决定化妆侦查,希望能找到他的下落。” 易楚奇道:“化妆侦查?既然知道他有可能出现,直接去几个便衣警察就是了。需要这么麻烦吗?” 林英笑道:“哪有这么简单。那家俱乐部是一个高档场所,出没的都是些上层人士。别说我们手上没有确切的消息,即便是有,也不太可能直接闯进去抓人。这样的话,影响实在太坏,上头也不可能同意……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很复杂,但我只能对你说这么多。” 易楚点了点头,问道:“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林英说道:“很简单啊,陪蔡姐一起去这家俱乐部。” 易楚又问道:“那我以什么身份进去呢?” 林英忽然便坏笑起来:“你这人可真不聪明,这都没猜出来?还能是什么身份,当然是蔡姐情人的身份了。” 易楚这才恍然,难怪麦子那丫头说自己扮演好一个花瓶的角色就可以了,原来……还真他妈就是一个花瓶。他虽然与人接触的不多,但也没白痴到脱线。他很清楚林英说的情人是什么样的性质。说穿了,其实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而蔡姐呢,扮演的自然就是一个寂寞的小富婆。 他不由苦笑,道:“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就我这形象,怕是难以胜任吧?” 林英笑道:“谁说你不能胜任?麦子下午告诉我找到人选之后,我还担心她敷衍我呢。现在一瞧,嘿,还真是非你莫属了。你别瞪着我啊,我是说真的。你这人吧,虽说不是什么标准的帅哥,但胜在气质啊。很清淡的那种,还略带着一点忧郁……真的,真的,现在像你这种形象的小白脸最受欢迎。要是去了什么少妇俱乐部,我保证你混个头牌……” 易楚哭笑不得,心想你这是在骂我啊,还是在赞扬我啊? 驾驶位上的大刘点起一支烟,便嘿嘿的怪笑了起来。 林英笑着又道:“好了,别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今天晚上的任务,不知多少人想上呢,可惜符合标准的有任务,没任务的却又不符合标准,没办法才想到了找外援。说起来,你马上就是我们战队的教练,也不算是外人。再加上你昨天的表现,我们确信你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昨天的事情,麦子可都说了。说真的,这年头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了。” 易楚心里很受用,笑着谦虚道:“过奖,过奖。” 林英笑道:“我可一点没过奖。说真的,要不是看在你重情重义,有担当,你以为麦子会请你做我们的教练啊?麦子没跟你说吗,咱们那里,四十岁以下的男人没进过门。加油吧,易大教练,你距离a单元只有一步之遥了。努把力,以你的条件,说不定哪个姐妹就被你勾引上了。看花不摘花,枉生男人根,加油,我看好你哦!” 易楚听的目瞪口呆。乖乖,我还是小看了这群邻居啊。麦子虽然有点疯,但最多也就是刁蛮了点。而这丫头呢,简直就是彪悍。做你的邻居,固然可悲,做你的姐妹,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015‘花瓶’2 015‘花瓶’2 他苦笑着摇头,也不敢搭话,只问道:“那么……我现在可以去找蔡姐了吗?” 大刘在前面说道:“等等,你还没换衣服呢。” 林英打量了一下易楚,从车后座取出一套西装,说道:“这套衣服应该合适你,换上吧。” 易楚奇道:“还要换衣服?” 林英笑道:“当然,那可是高档场所,你这身行头虽然还不错,但不适合那种地方。必须得穿正装……” 易楚接过衣服后有些尴尬,看着林英,并没有马上就换衣服。论脸皮,他这人也不算浅,但也没厚到当着女人的面换衣服的程度。尤其还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 林英咯咯的笑了起来:“又不用换内裤,害什么羞啊?” 她嘴里说笑着,但到底还是起身离开了车座。易楚等她出去后,长长的舒了口气,立刻动手,飞快的换了衣服。速度之快,生平仅见,一旁的大刘瞧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时候已经过了七点半,易楚换好衣服,从车里钻出时,林英也没再拿他开玩笑。只是帮他理了理衣领,便催促着让他去找蔡琳。 易楚也不敢耽误,一路小跑来到了街角处。 正四处张望时,一辆浅色的宝马车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身后。蔡琳在车里笑道:“阿楚,上车。” 易楚拉开车门钻进去时,心里便有些不自然。蔡琳叫的这一声阿楚,声音娇媚,甜腻可人,分明还带着一些撒桥的意味。他心中苦笑,暗想,大姐你入戏也不用这么快吧。再仔细看时,发现蔡琳也已经换了一件晚装。玫瑰色的长裙将玲珑的身材村托的愈发诱人,成熟而娇艳的脸庞上更是透出风情万种。易楚这时候便明白过来,刚才蔡琳急着离开,便是换装来了。 蔡琳看出易楚脸上的不自然,笑道:“自然点,咱们这是在演戏,可别太生硬了。现在叫你一声阿楚,呆会还有更亲昵的动作,你可不要躲哦。” 易楚没奈何,说道:“我尽量吧……对了,蔡姐,呆会我该叫你什么?” 蔡琳笑道:“当然还叫蔡姐……这可不是因为我比你年纪大,而是一种称呼上的规矩。你和我现在的身份,说好听点是情人,说穿了,你其实就是我包养的一个小白脸。混你这一行的,无论大小,见了女人都要叫一声姐。”她扭头看着易楚,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你都没接触过吧?唉,要不是缺少人手,也不会找你帮忙。说真的,把你拉进来,我还真是有点不落忍。不过也好,现在很多女人找的都是你这种涉世不深的小男人……就保持你现在这样吧。” 易楚也不知道今天苦笑了多少回,笑得脸都麻木了。想了一想,又问道:“那等会我又该做些什么呢?” 蔡琳发动了汽车,回答道:“待在我身边就行了……其实你往我身边一站,别人都明白你的身份。没人会和你多接触,你也不用去应酬什么,保持自然就好。当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要时刻做一些比较亲昵的动作。比如帮我拿杯酒、整理一下晚装什么的。反正怎么亲昵怎么来……” 易楚哀叹一声,这花瓶果真就是花瓶,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来啊。 说实话,和蔡琳这种有风情的女人待在一起,其实是件很享受的事情。易楚是个很正常的男人,他找不出理由去拒绝这样的美事。但问题是,与美人相伴固然妙极,可被别人当一只鸭般的看来看去,这滋味可就不太好受了…… 夜色蒙蒙,华灯处处,蔡琳驾驶着宝马,在一片车灯汇聚的河流穿梭而行。 十几分钟后,宝马车驶进了林荫大道旁的一个高级住宅区里。 车在住宅区里拐了几个弯后,停在了一栋豪华的小楼前。车刚停稳,便有侍应迎上前来。蔡琳下了车,扭头妩媚的看着易楚,停在哪里,并没有挪步。易楚硬着头皮走上前,弯起了自己的胳膊。蔡琳微微一笑,挽着他的胳膊,很亲昵的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笑一下,你这样太生硬了。” 易楚感受着蔡琳贴在自己胳膊上的那一团温柔,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蔡琳便咯咯的笑,她能感受到易楚的僵硬,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居然往易楚身上又贴了贴。 要老命了,易楚心想。 蔡琳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挽着易楚的胳膊往一旁的喷水池走去。她一边走,一边轻声的给易楚介绍周边的风景。此时周围已是茫茫夜色,哪有什么景色可供她介绍?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借此舒缓一下易楚紧张的情绪。她巧笑嫣然,一刻也不肯放松易楚的手。说的高兴时,便笑出声来,或是轻轻的捶打易楚的胸膛,又或是干脆就贴在胸膛上,做陶醉状。 这样的情形,门口那些侍应已是见惯不怪,谁也没多看一眼。 可奇怪的是,易楚便在蔡琳的假戏真做间,渐渐便有些放松了。 感觉到易楚的放松,蔡琳笑道:“这样就好多了,一直保持下去好吗?” 易楚苦笑道:“还是有点不自然。” 蔡琳咬着唇道:“傻瓜,你不自然那是因为你想歪了……告诉你,我有一个弟弟和你差不多大,每次和他上街时,我也是这样挽着他。你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姐姐吧,和自己的姐姐在一起,还有什么不自然的呢?” 易楚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便忽然轻松许多。是啊,把她看成自己的姐姐,还有什么不自然的呢?他微微的笑着,伸手替蔡琳拨去耳边的一缕发丝,动作自然而轻柔。 两人在水池边又呆了一会儿,直到易楚完全进入角色后,蔡琳才挽着他笑吟吟的进了小楼。 进门后,蔡琳从包里取出一张金色的会员卡交给了侍应。易楚忍不住低声问道:“蔡姐,你真是这里的会员吗?” 蔡琳笑道:“你知道这里一年的会费是多少吗?告诉你,像我这种vip金卡,一年的会费是五十万。你觉得我能交得起吗?” 其实易楚也知道,自己这句话问的实在多余,但既然进了这里,总要表现的自然点,没话便找些话来说。反正是轻声耳语,看在别人眼里,只会以为这一对情人正打得火热,又管你说些什么? 这时,侍应走了过来,微笑道:“两位,请问你们是先去休息,还是……” 蔡琳问道:“今天的主题是什么?” 侍应恭敬的答道:“是杨远山先生主持的一场小型的慈善拍卖会,在二楼的云水阁里进行。” 蔡琳又问道:“具体的拍品是什么?” 侍应答道:“是杨先生自己的一些画作。” 蔡琳掩着小嘴,惊讶道:“是杨先生自己的作品吗?那我一定要去捧场了……” 易楚一旁就有些奇怪,杨远山,听着有些耳熟,不过好像不是什么画家吧? 016拍卖1 016拍卖1 易楚随着蔡琳往二楼走去,他轻声问蔡琳道:“蔡姐,这个杨远山是什么人啊?名字听着好熟啊。” 蔡琳笑道:“阿楚,你不会连杨远山都不知道吧?” 易楚心中一动,说道:“难道……他就是远山集团的那个杨远山?” 蔡琳回答道:“没错,就是他。远山集团的董事长,宁南市的政协委员,南部省份最炙手可热的富豪。” 易楚不由笑道:“其实我早该想起他,只是刚才听你们说什么画作,还以为是哪个艺术家呢。对了,蔡姐,他这人对丹青笔墨很感兴趣吗?” 蔡琳笑道:“听人说,他不仅对丹青笔墨很感兴趣,对传统艺术尤其酷爱。还专门请了擅长琴棋书画的高人做指导……不过我也只是听人说起,他的作品可从来没见过。不过想来也不会太差,敢拿出来做拍品,应该还是有点水准的。” 易楚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看未必……琴棋书画这类的传统艺术,最重心境。少了那份单纯的心境,再有高人指点也不行。他一个亿万身家的富豪,怕是很难有这样的心境。” 蔡琳笑道:“你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实际上,无论杨远山画作的水准如何,都不影响其价值。当然,我指的并不是艺术上的价值,而是作品之外的衍生价值。我想,你应该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易楚笑了笑,说道:“当然明白,我又不是什么迂腐的书呆子。刚才那番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二楼的云水阁。 易楚第一次来到这样奢华的场所,心中不免好奇。同时,他对杨远山的画作也产生了一点兴趣。一个满身钱味的巨商大贾,究竟能画出什么样的作品来呢? 云水阁里的奢华自不待言,处处美轮美奂。 易楚放眼看去,多多少少便有一些晕眩。除了那些美轮美奂的装饰之外,最让他惊讶的是这里的人。云水阁的大厅里,往来穿梭的大多是一些俊男靓女。男的英俊,女的靓丽,论相貌、气质,比起电影里的那些明星们,也不遑多让。只是,这些俊男靓女两两成双的倒是不多。基本都是丑男陪美女,老妇配少男。相互间,卿卿我我,透着说不出的亲昵。易楚看着眼里,心中便明白,这些人和自己都是同样的‘身份’。 似乎是看出了易楚的惊讶,蔡琳在他耳边悄声笑道:“这些人都是俱乐部里的高级公关……怎么样,过了今天,要不要我介绍你来这里工作?” 易楚笑道:“好啊……不过,可不可以只卖身不卖艺啊?我这人没什么表演天赋的。” 蔡琳本意是想调侃一下易楚的,却没想到这看似单纯的大男孩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忍不住啐了一口,拧着易楚的胳膊,笑道:“臭小子,原来是个假老实啊。” 两人说笑着往云水阁大厅里走去。 大厅的中央散布着十几张圆桌,已经大多坐满了人。对面的小舞台上,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面带微笑,正在说着些什么。在他的身后,摆放着一张红木架,上面挂着几幅装裱好的山水画。蔡琳拉着易楚的手,往大厅的角落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看见了吗,那人就是杨远山。” 易楚有些惊讶,他原以为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怎么着也得五十岁朝上。却没想到,这个酷爱传统艺术的富豪,居然是一个堪堪迈进中年门槛的人。 小舞台上,杨远山带着自信的微笑,侃侃而言。 “谢谢各位的捧场,杨某在这里给大家作揖了……大家都知道,今天的这个拍卖会,其实只是个噱头。也是杨某人惯用的一招小伎俩,为了就是能从大家的口袋里掏出几枚铜板来。呵呵,话不多说,还请大家慷慨解囊,为我宁南市的慈善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杨远山让出身后的几幅山水画,又笑着说道:“诸位,咱们今天还是老规矩,没有底价,出多出少,全凭各位的的一腔热诚……” 杨远山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站起说道:“杨先生的大作是难得珍品,我先报个价吧,十五万。” 大厅里,报价声顿时此起彼伏。不一会儿,杨远山的第一幅画就以七十万的价格被拍了出去。呆在角落里的易楚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就说道:“一幅画七十万?有没有搞错啊,进了画廊,这画恐怕连七百都卖不出去。” 蔡琳此时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云水阁中的客人身上,听了易楚的感叹,收回视线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画虽然不值七十万,但杨远山可不止这个价钱。你以为那些出价的人都是傻子吗?” 易楚摇头叹道:“他们当然不是傻子……我明白,他们买这些画,既不是为了画作的本身,更不是为了慈善事业。只是想借机与杨远山靠拢罢了,这就叫背靠大树好乘凉。” 蔡琳笑道:“知道还发感慨?” 易楚也笑了,说道:“我这不是穷嘛。穷人看富人花钱的时候,大多是我这样子,忍不住就会酸上几句。”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有些奇怪……按道理说,这样的慈善拍卖会是提高声名的好机会。杨远山为什么要把它安排在这里举行呢?如果换一个公众场合,我相信对提高杨远山的知名度,会有很大的帮助。” 蔡琳感叹道:“这才是杨远山高明的地方。” 易楚问道:“怎么说?” 蔡琳解释道:“在宁南市所有的商人里面,杨远山应该是最热心于慈善事业的人。我说的热心是指发自内心的那种热情,而不是沽名钓誉的那种。你知道吗,杨远山每年捐给慈善机构的金额都在五百万以上,最多的一次是一千二百万。但是独木不成林,慈善事业仅靠某个人的热心是不行的,它需要的是更多人的参与。杨远山以前也曾在公众场合举办过好几次的慈善拍卖,但效果都是很差……” 016拍卖2 016拍卖2 易楚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同样是他主持的拍卖会,为什么效果会很差呢?” 蔡琳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将视线再次投向大厅里的客人,继续解释道:“很简单啊,那样的拍卖会,虽然同样是他主持,但宗旨已经变了,已经变为实实在在的为慈善事业做贡献。也就是说,无论你花了多少钱,杨远山都没必要因此而卖你一个面子。试想,在这种情形下,那些惟利是图的商人们有几个会当冤大头的?更何况,那种拍卖会虽然以杨远山的名义举办,但同时也有其他的机构参与。大家卖的是杨远山的面子,参与的机构多了,别人自然也就提不起兴趣。” 易楚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来,这杨远山倒是个仁商啊。” 蔡琳笑道:“差不多吧……不过你也别忘了,他到底是个商人。既然是商人,总是要与别人合作的。买他画的这些人,出的钱越多,说明实力越雄厚。能和这些人合作,他也是愿意的。” 两人闲聊时,杨远山的第二幅也已经拍出去了,价格是五十五万。 杨远山对今天的拍价似乎很满意,一边不断的感谢出价的人,同时也不失时机的推出了今天晚上最后一副拍品…… 易楚见蔡琳一直在大厅的客人身上梭巡着,便忍不住问道:“蔡姐,你要找的人没有出现吗?” 蔡琳摇头道:“目前还没有出现……不过不用着急,等这边结束后,我们去其它地方看看。这家俱乐部的节目很多,聚集在这里的人恐怕还没有今晚客人的四分之一。我估计,除了这里之外,我要找的人,最有可能在三楼的赌场出现。” 易楚一怔,道:“这里还有赌场?” 蔡琳解释道:“怎么说呢,就性质而言,它就是赌场。但在称呼上嘛……你可以叫它棋牌俱乐部,也可以叫它休闲厅、游艺厅,总之不叫赌场就是。” 易楚立刻明白了蔡琳的意思,道:“我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赌的肯定也不是现金。” 蔡琳忍不住笑道:“当然不是现金。来这里的人,口袋里有没有现金还是个疑问。他们……只习惯与签支票的。” 舞台上,第三幅作品已经进入了拍卖程序。 杨远山微笑着说道:“各位,这第三幅画是杨某今年最为得意的作品,取名为《醉秋图》。这笔意虽然谈不上幽远,但自问也是有着几分从容的。所以呢,我希望这幅的拍价能突破前两幅画的价位,也好为今天晚上的慈善拍卖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有道是,助人乃快乐之本,杨某深得其乐。但同时我也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品尝这份快乐……” 杨远山在台上侃侃而言,易楚心中对他便多了几分的好感,这家伙口才不错啊。 今天晚上的第一幅画,第一次报价是十五万,所以第二幅画尽管拍出的价格有所不如,但喊出的价格却是不变。杨远山宣布开始拍卖第三幅画时,一些不打算拍画,但有心凑个热闹的人便准备开始报价。 可就在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略显清瘦的男人站了起来,出口道:“我出一万。” 他的话音刚落,一些人看过去的视线便带有鄙夷的神色。 杨远山也是稍稍一愣,待看清楚出价的人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是陈秘书啊,稀客,稀客……” 陈秘书走上台去,抢先伸手握住杨远山的手,笑道:“杨先生,得罪,得罪……打扰你的拍卖会,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也是负命而来,不得已而为之啊。” 杨远山奇道:“怎么,陈秘书来这里还带着领导的使命?” 陈秘书在杨远山这种巨贾面前,丝毫不敢怠慢,谦恭的笑着,凑近杨远山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杨远山听后,却是笑的更加开心,连声道:“客气,客气,胡市长实在是太客气了。” 大厅里也有认识这位陈秘书的人,认出他后,眼中便多了些好奇。而不认识他的人,自然也不会因此而鼓噪什么。毕竟杨远山还站在哪里,而能和杨远山笑谈耳语的人,想必是有些来历的。而事实上,这位陈秘书姓陈名致远,正是宁南市市长胡子蓝的秘书。 果然,杨远山走到麦克风前,笑道:“各位,杨某今天要对大家说声对不起了。至于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呵呵,这个还真是有点……” 他话未说完,陈致远却走上前,笑道:“杨先生,下面的话能交给我说吗?” 杨远山一摊手,笑道:“领导有命,敢不遵从。陈秘书请……” 陈致远急道:“不敢,不敢,小小秘书,哪敢称什么领导。来的时候,胡市长一再嘱咐过,他的这些话,一定要当着大家的面说。所以,还请杨先生见谅。” 陈致远接下来的一番话,其实很多人都已经隐隐约约猜出一些。并且,陈致远既然以市长秘书的身份参与了画作的拍卖,那么这就意味着,今天的拍卖会已经到此结束。 果然,陈致远先将自己的来意做了一个说明,大致的意思便是,他首先是代表市政府来参加这次拍卖会的。鉴于杨远山先生一项热衷与慈善事业,并且毫不计较其中的名利,一直不肯接受媒体的采访和表彰。所以,市政府便决定,以政府的名义参加这次拍卖会,并且拍下其中的一幅作品,悬挂在市政府的会客厅上,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来褒奖杨远山为宁南市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 陈致远在台上说的激情澎湃,不仅以政府的名义褒奖了杨远山,同时对台下的人也是多有赞扬。所谓花花轿子大家抬,更何况,这轿子上坐着的还是杨远山。一时间,大厅里响起来了热烈的掌声。 易楚站在角落里看得有趣,也应和着鼓了几下掌。心想,那位胡大市长果然聪明,知道什么叫投其所好,这一招不仅彰显了市政府的亲和力,更是迎合了杨远山的心思。 无论在什么地方,市政府的会客厅上挂着一位商人的画,而且还是以拍卖的形式得来的,这样的事例都属罕见。至少在宁南市,这样的褒奖方式是绝无仅有的。杨远山虽然不在乎媒体上的那些褒奖,但对来自父母官的重视却不能不在乎,也不会不在乎。 大厅里的掌声还在继续着,易楚却忽然发现,蔡琳紧贴着自己的身躯竟然有些微微的发颤。他急忙调转视线看向蔡琳,却见她脸色苍白,两只美丽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在陈致远身上。 易楚疑惑的看了一眼陈致远,低声问道:“蔡姐,你怎么了?” 蔡琳微微的摇头,却没有说话。 易楚皱了皱眉,脱口又道:“蔡姐,这个陈秘书不会……不会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人家堂堂的一个市长秘书,怎么会是警方要抓的嫌疑犯呢?更何况,蔡琳现在的表情也不像遇见了嫌疑犯的样子。她脸上的神色,不仅没有丝毫的兴奋,更是多出了一些苦涩的意味。就像是见到了不想见的人,又或是见到了……那个在梦里思念的人。 蔡琳依旧没有说话。 这时,台上的陈致远已经结束了他的‘演讲’,正和杨远山说着什么。笑谈间,他的视线漫不经心的掠过大厅,最后落在了蔡琳身上。看到蔡琳后,他的神色忽然开始变得激动,拼命的揉着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所见到的……微微的出神后,他急急和杨远山说了句对不起,便匆匆的往蔡琳和易楚所在的方向走来。 此时蔡琳已经恢复了正常,她见陈致远正向自己走来,急忙低了头,拉着易楚往云水阁外走去。 易楚奇道:“蔡姐,到底怎么回事情?” 蔡琳低声说道:“快走,我遇上了熟人……快点,被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就糟糕了。这次任务失败事小,关键是不能打草惊蛇。” 017初恋情人1 017初恋情人1 蔡琳拉着易楚匆忙的往外走,出了云水阁后,直奔一楼。 易楚原以为蔡琳会拉着自己离开俱乐部,但蔡琳下了楼后,却转了个弯,往楼后的小花园走去。他心里便知道,蔡琳并不打算结束这次任务。他跟着蔡琳往花园内走,匆忙间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位陈秘书紧追不舍,竟是也跟着下了楼。他的神色急切,而且带着一丝愤怒…… 进了花园后,蔡琳也发觉陈致远跟了过来,一咬牙对易楚说道:“阿楚,我不想跟这人碰面,我先去那边,你帮我拖住他。” 易楚心中虽是好奇,但也没八婆到现在就问个究竟,只好点了点头。蔡琳见他答应,松开手,匆忙的往花园深处的石亭走去。 此时,陈致远也赶了过来,易楚见状,急忙伸手将他堵在了花园的入口处。 陈致远却看也不看他,一挥手,怒道:“闪开。” 易楚手上根本没有使劲,被陈致远挡开后,心中也有些不舒服。当下脚步连错,后发而先至,又再次挡住了陈致远的去路。 陈致远怒火攻心,根本就没考虑易楚是怎么从自己身后冒出来的,怒视着这个不识趣的家伙,说道:“听着,我不管你是谁,我都没兴趣和你纠缠,所以……你最好给我闪到一边去。” 易楚笑了笑,说道:“正好,我也没兴趣和你纠缠,所以请你最好不要再跟着我们。” 陈致远逼视着易楚,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易楚一耸肩,说道:“知道啊,市长秘书嘛……不过这又怎样,难道市长秘书就可以做一些有失风度的事情吗?” 陈致远满脸的讥笑,说道:“你以为我会拿身份来压你吗?哈,可真有意思……我告诉你,你还不配!你听好了,我之所以追前面的那个女人,是因为我是她的未婚夫。” 这时,有侍应走了过来,礼貌的问道:“请问两位先生,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陈致远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一挥手说道:“没你们的事,忙自己的去吧,不用管我们。” 这时的易楚已是一脸的愕然,他万万没想到,陈致远居然会是蔡琳的未婚夫。联想起蔡琳刚才的神色,他心中不由苦笑,真***,人家是两口子闹矛盾,我跟着里面起什么哄啊。他这么想着,脚下便不由自主的让开了道路。 陈致远依然是一脸的讥笑,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这里的公关吧?下次记住了,靠脸蛋吃饭不是你的错,但要是学着别人做护花使者,先得把眼睛擦亮点……”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的往花园里的石亭走去,留下易楚一人呆呆的发愣。 看着陈致远的背影,易楚一脸的郁闷,***,难道老子真有做鸭的潜质? 郁闷归郁闷,叹了口气后,他同样往小石亭的方向走去。不管怎么说,蔡琳的身上还有任务,她既然说了不想见陈致远,则必然是有她的原因。易楚稍一琢磨后,觉得事情未必如陈致远说的那样,即便他真的是蔡琳的未婚夫,这里面也一定有什么其他的蹊跷……他想到这里,心中就有些后悔,急忙加快了脚步,往石亭的方向赶去。 他赶到石亭时,陈致远正好堵住了起步欲走的蔡琳。 “蔡姐,真对不起,他说他是你的未婚夫,所以我就……” 易楚走到蔡琳身边,有些尴尬的解释着。 蔡琳无力的笑了笑,说道:“他说的没错……” 易楚松了口气,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蔡琳却瞪了他一眼,又接着说道:“但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易楚不由一怔。 他正想说话时,却见蔡琳冷冷的看向陈致远,说道:“陈致远,你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以后请不要再说这些无聊的话好吗?传了出去,受影响恐怕是你而不是我吧?” “我不怕……”陈致远冷冷的看了一眼易楚,说道:“谁会传出去,他吗?” 易楚不由笑了……自己先是上了陈致远的一个当,现在又被他威胁,这心里可实在不怎么舒服。不过一想起蔡琳身上的任务,他似乎也只能忍住。权当是被乔大小姐家的球球咬了一口吧…… 陈致远见易楚不接腔,便看向蔡琳说道:“阿琳,你是什么时候回宁南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蔡琳冷笑道:“笑话,我回宁南,为什么要通知你?” 陈致远叹了口气,道:“阿琳,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但我不怪你,毕竟当初是我对不起你。” 蔡琳说道:“现在说这话还有意义吗?” 陈致远激动起来,说道:“当然有……阿琳,我现在正在办离婚手续。只要你愿意,最多三个月……” “住口!”蔡琳愤怒起来,打断了陈致远的话,说道:“你这人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当初你为了向上攀爬,什么理由都没给我,就和别人结了婚。现在你的老丈人倒了台,便要急着甩掉人家的女儿了吗?陈致远啊陈致远,你这人当真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陈致远叹了口气,说道:“别人的流言蜚语你也信?阿琳,请相信我,我离婚和我的岳父没有任何的关系。不错,几年前我官迷心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这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都说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我现在之所以要离婚,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阿琳,你知道吗,你离开宁南后,我就一直在寻找你。只可惜,始终没有你的消息……” 微微一顿,他又兴奋起来,继续说道:“可现在好了,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忽然间你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你知道刚才看见你的时候,我有多激动吗?阿琳,再给一次机会好吗,我保证会珍惜我们的感情,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蔡琳忽然笑了,说道:“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呵呵,看来我是误会了你……” 陈致远急道:“就是,就是,我和她一点感情也没有。” 蔡琳忽然拉起易楚的手,紧紧的贴着他,笑吟吟的说道:“我也很想给你一次机会,但很可惜,有人会因此而不高兴的。所以,我只能说句对不起了,陈秘书。” 易楚被她的举动下了一跳,心想你们闹你们的,拿我做什么挡箭牌啊。 017初恋情人2 017初恋情人2 他心里这么想着,便想挣开蔡琳的手,谁知蔡琳早料到他的心思,在背后重重的掐了他一把,然后竟然将整个身子都偎进了他的怀中。易楚闻着蔡琳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香水味,立刻连骨头都轻了三分。又想起陈致远刚才可恶的嘴脸,起了几分顽皮,很自然的就抱紧了蔡琳。 陈致远的脸色顿时煞白,他忍住心中怒气,咬牙说道:“阿琳,你这是何苦?如果你还恨我的话,就直接对我说,何必拿一个公关来做挡箭牌?” 微微一顿,他看向易楚又接着说道:“还有你,最好把眼睛擦亮点,有些事情不该你管的,最好别管。” 易楚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而蔡琳也不说话,依偎在他怀里,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陈致远见自己的话不起作用,正想发火,但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疑惑的看着蔡琳,问道:“对了,阿琳,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我听人说,你不是调去了北方吗?啊,我明白了,你现在是不是在执行什么任务,所以才……” 蔡琳没想到陈致远气愤之下,居然猜出了自己的来意,当即笑吟吟的说道:“对不起,陈致远先生,我已经很久不做警察了。现在北方做一点生意……所谓衣锦还乡嘛,赚了点钱,就想回来看看老朋友。顺便呢,也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现在的男朋友。刚才忘了纠正你的话,这位可不是什么公关,而是我新认识的男朋友。虽然比我小了几岁,但是知道怎么心疼女人,所以,我打算下个月就结婚。” 陈致远听到这里,已是怒不可遏,厉声道:“什么狗屁的男朋友,不过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阿琳,我可以容忍你不理会我,但绝不允许你自轻自贱,与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你过来,马上离开他。” 蔡琳轻轻的笑着,再不理会他,而是看向易楚,妩媚的说道:“阿楚,我们离开这里吧。真对不起,今天晚上本来想和你……算了,我们另换一个地方吧。” 陈致远见她要走,心中大急,上前一把拉住蔡琳的说,怒道:“阿琳,你给我站住。” 蔡琳冷冷的看着他,淡淡道:“陈致远,请你放开我好吗?” 陈致远怒道:“阿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甘堕落?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简直……简直……” 蔡琳冷笑道:“简直什么?真是可笑,你这样的人也配说我堕落?好吧,就算我堕落,那又怎样。我还实话告诉你,你说对了。这位不是我的什么男朋友,就是我包养的一个小白脸……” “无耻!” 陈致远怒火攻心,居然忘了场合,忘了身份,抬手就往蔡琳脸上打去! 蔡琳没有想到陈致远会动手,易楚也没想到……但是没想到并不代表他没反应,对他这种变态来说,身体的本能反应,往往会快过思维的速度。眼见着一记清亮的耳光声就要响起,易楚的右手忽然间就出现在蔡琳的面前,很自然的抓住了陈致远的手。 陈致远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易楚真的是动怒了,***,居然打女人,而且还是当着我的面? 他冷冷的说道:“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劝你一句。在动手打女人之前,最好先想想是谁把你生出来的。” 陈致远想要挣脱易楚的手,但无论他怎么用力,易楚的手便仿佛一道铁箍,死死的限制住他的挣扎。他恼羞成怒的叫道:“你这个人渣,放开我,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凭什么?”易楚忍不住又笑了,说道:“你没听见她的话吗,我是她包养的小白脸,就相互间的责权来说,在她没付完账之前,我……是她的人。没办法,顾客就是上帝嘛。所以呢,至少在我面前,我决不允许你动她一根寒毛。”他本想一散王霸之气,雄赳赳气昂昂的告诉陈致远,我之所以不许你动手,那是因为‘蔡琳是我的女人’。但不知怎的,话到嘴边时,想到自己屡次受人调戏,顽皮心忽起,索性破罐子破摔,来了一句超级二百五的话。 蔡琳听了前面的话,忍不住就想笑,但听到易楚后半句话,身体忍不住又微微一抖。她是警察没错,心性意志都超过普通人,但她同样是个女人,当一个男人在她面前说要保护她时,无论她有多坚强,心底的那根弦丝,免不了总是要被触动的。 “就凭你也敢说保护她?” 陈致远怒极反笑,忽然抡起另一只手,狠狠的向易楚抽去。 蔡琳瞧得清楚,急忙叫道:“阿楚,小心!” 易楚却不紧不慢,根本没有做出任何闪躲的动作,只是手底微微发力,就见陈致远惨叫一声,顿时连鼻涕眼泪一齐流了出来。 易楚心中虽然有几分火气,但考虑到蔡琳毕竟是有任务在身,而他也实在没兴趣和陈致远这样的人斗气,所以一直忍让着。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打算对陈致远怎样,只是给予一点小小的惩罚,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但是他却没想过,自己这点小小的惩罚对于陈致远来说,却不亚于世上最难熬的酷刑。这一刹那,陈致远甚至以为自己的手腕已经粉碎性的骨折……那种发自心底深处的疼痛,绝对是有生以来最清晰,也是最深刻的一次! 易楚见陈致远尖声惨叫,实在没半点男人的味道,心中便有不屑。你他妈也算个男人?打女人、攀着女人的裤腰带往上爬也就算了,连这点疼也受不了,真怀疑你丫是不是个带把的? 惩罚给了,话也依然要说,他贴近陈致远的耳边,轻轻说道:“你最好记住了,我不管你是什么狗屁的秘书,下次再敢在我面前打女人,尤其是蔡姐,我一定会打得连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蔡琳见陈致远叫的凄惨,多少有些不忍,又想起自己身上的任务,便轻轻的推了推易楚,示意他松开陈致远。但是想起陈致远的身份,她又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这次的任务多半是泡汤了。 刚开始见到陈致远的时候,她确实有点难受,虽然这个男人抛弃了自己,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初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个男人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都是那抹最难消除的印记。 不过,她毕竟是个警察,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想要离开陈致远的视线。但天不遂人愿,陈致远到底还是发现了她…… 接下来,面对陈致远的纠缠,她多少也有些意气用事。如果再冷静一点的话,她其实是可以很从容的离开陈致远,甚至还可以继续自己的任务。但很可惜,面对自己的初恋情人兼负心男,她实在很难做到虚以委蛇。 不过,易楚的表现却是让她眼前一亮……最开始,易楚的容忍多少会引起人的误会,她以为易楚的沉默是因为害怕陈致远秘书的身份。但后来却发现,这个看似老实的大男孩,其实一点也不老实。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忍俊不禁,而且还带着一份浓浓的男人味。最重要的是,这该死的家伙,搂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很不老实,不知不觉间,居然往上又多移了一点…… 不过他的手可真是有劲啊……蔡琳忍不住这么想着。 易楚教训陈致远的那一刻,她真的是很感动。 她很清楚,像陈致远这样的人,并不是谁都敢在他面前撒野的。至少在宁南,这样的人绝不超过十个,甚至连五个也没有。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有胡子蓝在那里,谁会轻易的去招惹陈致远呢?但是易楚却这么做了,在明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依然是教训了陈致远。这一点,真的是让她很感动,同时也很感慨。她想,自己到底是个女人。哪怕包里就装着警徽和手枪,却骨子里依然渴望着男人的保护。而且,自己似乎也很享受这样的保护…… 陈致远捧着自己的手腕,恶狠狠的看着易楚。 易楚笑眯眯的做了个抱歉的表情,搂着蔡琳的腰,准备离开这里。 便在这时,忽然有七八个人从一楼的后门涌了过来。 为首的一人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名牌西服,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戾气。人未至,嘴里却大声的嚷嚷道:“陈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惹陈哥你生气?” 018纨绔公子1 018纨绔公子1 陈致远看见来人,心中先是一喜,随即却又微微的皱眉。他认识这个满脸酒气、正叫自己陈哥的家伙。这人姓单名飙,是这家俱乐部创始人之一单子文的儿子。平时无所事事,专爱拈花惹草,是个标准的浪荡公子。 出于对易楚的怨恨,陈致远很希望单飙能替自己出一口气。但他也知道,单飙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不是什么处理问题的专家,他只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纨绔公子而已。这件事情交给他处理,效果可能会适得其反。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倘若事情真的闹大了,对自己终究不利。 陈致远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刚才的表现只是因为蔡琳的出现实在太过突兀,狂喜之下,便失去了应有的分寸。他相信,如果在给自己一次机会的话,肯定能更好的处理这件事情。即使挽不回蔡琳的心,但至少不会受那个小白脸的侮辱。 想起易楚那不屑一顾的表情,陈致远的心便有如被蚂蚁啃噬。 他堂堂一个秘书,决不允许被一个吃软饭的家伙侮辱。他要报复,他要让这个吃软饭的家伙知道,有些人是绝不能招惹的! 可是,那家伙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陈致远看着正几步走来的单飙,心中便犹豫起来。真的把事情闹大了,对自己肯定是有弊无利。堂堂一个市长秘书和一个吃软饭的家伙争风吃醋,这要是传了出去……不行,不行,这事决不能闹大。尤其是现在这个阶段,决不能轻易的出岔子。胡市长已经说了,过了这个月,就准备放自己下基层锻炼。混仕途的人都知道,市长秘书下基层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时,单飙领着人已经走到了陈致远的身边。 蔡琳见状,一拉易楚便想要离开,她同样不想将事情闹大。 但天不遂人愿,单飙赶到的同时,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已是堵住了去路。蔡琳一扬眉,正想说话,易楚却悄悄的一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少安毋躁。蔡琳不知道易楚打得什么主意,但也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是绝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今晚,似乎注定要上演一出闹剧。 单飙走到陈致远身边,瞪了一眼旁边的易楚,又看向陈致远,大大咧咧的问道:“陈哥,我刚才听侍应说,有人找你的麻烦。告诉我,是不是这个家伙?” 陈致远这时已经有了主意,他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是单飙啊……没什么,没什么,遇上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随便聊了几句。” “真的没什么?”单飙满脸疑惑,问道:“陈哥,有什么事情你可要说啊。您公务繁忙,好不容易来这里放松一下,要是有什么不愉快的话,你可一定要说。不然的话,别说我家老头子会骂我,就是胡叔叔那里,我也不好交差。” 陈致远笑的很矜持,说道:“放心吧,真的没什么。遇上一个老朋友,本来聊的很开心,就是……”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易楚,又接着说道:“啊,对了,杨先生那里还有点事情,不办完的话,回头胡市长要训我鼻子了。单飙,你忙你的,我就先走一步了。” 单飙虽然是个纨绔公子,但也不是个白痴,陈致远那若有若无的一眼,已经让他明白了什么。 当下干笑一声,说道:“对,对,我忙我的……陈哥,有事您就先去忙吧,可别耽误了您的正事。” 陈致远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掌握好其中的分寸就行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将‘分寸’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这意思就是在告诉单飙,我让你做的事,也同样要注意‘分寸’。 单飙阴笑着一点头,却不说话。 陈致远走到蔡琳面前,面色很沉痛,缓缓说道:“阿琳,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才会这样的刺激我。但我真的不怪你……真的,我一点都不怪你。我只希望下次在见面时,我们彼此都能冷静一点。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就不多说什么了。最后再说一句,能见到你,我真的是很高兴。” 说完这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蔡琳,转身往大厅里走去。 蔡琳看着他的背影,冷冷的说道:“陈致远,你的表演很精彩。” 陈致远先是一怔,随即笑了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往大厅走的时候,他的心里很愉快……他相信,单飙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失望的。这个浪荡公子别的本事没有,却有足够多的手段,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明白,这个天下,是有钱人和有权人的天下!至于蔡琳,只要她还在宁南市,那么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她。他很清楚,今天晚上自己确实有点毛躁。而很多事情,急是急不来的,须得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的来。 易楚看着陈致远的背影,也笑了起来,***,这家伙倒是滑溜,招来一群帮手,自己却躲了起来。不愧是吃政治这碗饭的,借刀杀人这一招练的炉火纯青,也忒***熟了。 单飙见陈致远走的远了,呵呵一笑,走到蔡琳面前,很潇洒的行了个弯腰礼,说道:“这位女士,我想和你身边的这位朋友单独的聊一聊,不知道您是否介意。”他很清楚,陈致远针对的是易楚,而不是这位风情万种的女士。所以,在动手之前,他乐得展现一下纨绔公子的做派。 当然,单飙心中也有着自己些疑惑。 他看着蔡琳,心里便犯嘀咕,陈致远和这女人是什么关系呢?听说那家伙正在闹离婚,不会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吧?也难怪,这姐姐熟是熟了点,但熟的风情万种,熟的让人恨不得一口就能吞下去……极品,极品,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蔡琳微微一笑,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单飙故作惊讶的问道:“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要请教,您认为我是在做什么呢?” 蔡琳心中生厌,她知道今天晚上的任务绝对是泡汤了,而且极有可能会产生一些不良的后果。看着眼前那张丑陋的嘴脸,她懒得再去多说什么,拉开坤包的拉链,准备亮明自己的身份。她不相信,自己亮明身份后,这群无良的浪荡公子还敢胡来。 易楚却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轻声说道:“蔡姐,这事让我来处理吧。” 018纨绔公子2 018纨绔公子2 蔡琳瞪大了眼睛,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我当然知道。” 蔡琳蹙眉道:“知道还逞强?算了,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出什么事情。让我来解决吧,你知道我的身份……” 话未说完,易楚却固执的再次按住了她的手,说道:“我当然知道蔡姐是什么身份,但你也不要忘记了,在那层身份下,你同样是个女人。是女人就得让男人来保护,你也不例外。很不幸的是,我恰巧是个男人,没道理出了事情后,自己躲起来,却让女人去解决。” 微微一顿,他忽然笑了起来,小声说道:“再说了,今天晚上我是你的人,再没有结账之前,我有责任保护你。” 蔡琳忍不住拧了他一下,嗔道:“又来胡说……我可没钱给你。” 易楚笑道:“那就免费好了……你知道的蔡姐,这种事情,我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所以呢,就当是开张大吉,图个吉利吧。” 单飙在一旁听的有趣,忍不住鼓掌道:“有意思,有意思……这位朋友原来是做鸭的啊,不过做鸭做到你这份上,也算是极品了。没的说,就冲你这职业道德,待会我一定让兄弟们手下留情。” 易楚懒得理他,对蔡琳说道:“蔡姐,你先去大厅里喝杯咖啡,我一会就过去找你。” 蔡琳皱眉道:“你确信自己能应付吗?” 易楚一扬眉,说道:“拜托,大姐,你知道男人最讨厌什么吗?我告诉你,男人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不信任。什么你行不行啊,你能不能啊?走吧,走吧,快走吧,姐姐……伤自尊了都。” 蔡琳自然不相信易楚能解决好这件事情,但见这家伙自信满满,也实在不好去打击他。 转念一想,她忽然有了个新主意,却是出人意料的一点头,说道:“好吧,阿楚,我就相信你这一次。我去大厅等你,十分钟之后,如果你还不出现的话,那我就去找你……你不用说什么了,这是我最后的底限。” 易楚点了点头,让开一条路,看着蔡琳往大厅走去。 单飙志在易楚,自然也不会去拦蔡琳。 等蔡琳进了大厅后,易楚抢先说道:“这位……单公子是吧?我想,咱们是不是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呢?最好地方也能大一点,这样的话,既不打扰别人,大家也都能尽兴。” 单飙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不会是白痴吧? 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都笑了起来,见过不怕死的,却没见过这种急着找死的人。 单飙一扬眉,笑道:“好啊,如你所愿……去花园南边的草坪吧,哪里地方够大,也够安静。保证你叫破了嗓子,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易楚又道:“另外,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咱们动手的时候,可不可以只打身体不打脸啊?” 单飙笑的连气都喘不过来,道:“明白,明白,你就靠这个混饭吃嘛。放心吧,咱不打脸。其实啊,说真心话,你这人有点意思。要不是惹了我陈哥,说不定我会留下你。俱乐部现在缺少男公关,尤其像你这样的。可惜啊……” 易楚笑道:“多谢单公子看得起我,谢谢,谢谢……那么,我们这就去草坪吧。” 大厅里的蔡琳从玻璃门中看到易楚跟着单飙往花园深处走去,不由吓了一跳。她刚才之所以答应易楚,其实只是想离开一会,好寻求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她以为,只要易楚还留在自己的视线里,就绝不会出什么事情。实在不行,她就亮明身份。但她万万没想到,易楚这个傻小子,竟是跟着单飙走远了。 “傻子,傻子……你长的是猪脑子吗?” 蔡琳根本就不知道,提出换地方的人其实是易楚。当然,如果她知道的话,情急之下,肯定会骂出更难听的话来。所谓关心则乱,经过这短暂的一段相处,她对这个带着点焉坏,却又有几分傻气的大男孩,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她走到大厅的角落,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您好,请问您是杨远山杨先生吗?” “是,我就是,请问您是哪一位?” 蔡琳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答道:“杨先生,请问您还记得一个星期前送出去的那张金卡吗?” 电话那端,明显有些停滞,过了一会,杨远山的声音再度传来。 他说道:“是,我记得,请问您就是……” 蔡琳说道:“对,我就是今晚使用金卡的人。很遗憾,我在您的俱乐部遇上了一点小麻烦,所以想请你出面调解一下。不知道杨先生有没有这个空?” 和单子文一样,杨远山同样是这家俱乐部的创始人之一。蔡琳手中的那张金卡,就是从杨远山那里‘借’来的。而杨远山虽然不知道警方要这张金卡的确切用意,但他在南方省份经营多年,有着自己的情报网络。隐隐的也猜出一些什么。又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这件事情上,他很明智的什么都没问,而是爽快的选择了合作。 作为商人来说,和官方合作,永远都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现在,蔡琳找到了他,他自然也不会拒绝。他很明白,持有金卡的人找上自己,一是相信自己,二则也是为了双方的利益。作为警方来说,当然不希望自己的任务曝光。而杨远山也同样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商人的正务就是赚钱,其他的事情嘛,还是尽量的少参合一点。 “好的,我马上就来。请问您在什么方位?” 蔡琳看了一眼花园深处,答道:“谢谢您了,杨先生。我在一楼的花园入口等您,您能尽量的快一点吗?” 019认亲记1 019认亲记1 易楚被七八个人夹杂在中间,向花园南侧的草坪走去。单飙大大咧咧的在前面走着,间或回头看一眼,脸上满是嘲讽。易楚低着头默默的向前走着,快到草坪的时候,他开始轻轻的调整呼吸……这时,花园里的路灯照来,映在他的脸上,看似沉稳的神色间却带着一丝少有的激动。 易楚确实是很激动……就这一点,与他平时的性格完全不相符。 换作往常,他并不介意蔡琳展示一下她的的雌威。 俏丽女捕头怒打浪荡子的桥段一定会很精彩,想一想,都让人兴奋不已。 易楚真的是很期待这样的场景,但是,就在帷幕即将拉开的时候,他却放弃这个的机会。 当其时,他不仅阻止了蔡琳,甚至还自告奋勇的要和单飙单独的聊一聊。 这当然不是为了英雄救美,他还没有无聊到这种程度。如果蔡琳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或许他会挺身而出。但事实上,蔡琳并不是什么弱女子,她是个警察,一个头顶着国徽的执法者! 无论在哪个社会、朝代,警察都决不是弱者的代名词。 英雄救美,尚可为之。可如果这个美女是警察的话,则要另当别论。易楚不傻,他很清楚,这种极其扯淡、极其狗血的戏码,还轮不到自己来表演。 事实上,他是真的、真的……很想和单飙单独的聊一聊。 当单飙刚出现的时候,这个念头就不可遏止的在他脑海里翻腾。即使他明明知道,过了今晚仍有机会和单飙接触,但心中的那份激动让他无法再忍耐下去! 他必须现在就要和单飙单独的聊一聊! 单飙出现时,衬衫的领口敞的很开,露出了里面一条银色的项链。这条项链其实并不值钱,但却偏偏戴在了他这个身家雄厚的浪荡公子的身上。项链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吊牌,也是银质的,上面镌刻着一只正在飞翔的燕子…… 易楚的视力一直都很好,当这个小小的银牌出现后,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只‘燕子’! 那一瞬间,他无比的激动……因为他小指上的那枚戒指的内环中,同样有一只燕子。 戒指是燕老头留给他的,里面藏着那根神奇的银针‘绕指柔’。据老头说,这燕子是燕家的标记,独一无二,迄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老头还说,这种标记早年间很有名气,江湖上的人见了这只燕子后,无论黑道、白道都要卖上几分面子。但到了今天,时代在不断的变迁,知道这个标记的人已经很少很少。如果有一天你在外面见到带着这个标记的人,那一定会是我燕家的人。 易楚不知道单飙的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标记,但毫无疑问,单飙和燕老头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想起那个无良的老头,易楚就恨得牙痒痒。但让他无奈的是,他最想见的人,同样是这个猥琐到了极点的老头。当然,他想见燕老头,绝对不是为了什么报答师恩。 报答?去他个拐拐锤,暴打还差不多。 他之所以对这个猥琐老头日思夜想,无非是为了自己身体里的隐疾。 他很清楚,自己身体里的隐疾决不是天生而来。当年,如果不是燕老头用一些古怪的方法来摧残自己的话,自己又何至于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混了十几年,直到今天,才敢出来透透气。谁练残了自己,当然得去找谁。易楚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也没善良到任人戏弄。当燕老头‘畏罪潜逃’的那一天,他就发誓,总有一天要找到这老家伙,亲口问个明白! 一是问他,你个老不死的,为什么要残害无辜儿童? 二是问他,您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治病救人的良方?这许多年没见,一定是您老人家为了治我的病,四处求药去了吧? 如此这般的质问,在易楚脑海里早就不知翻腾了多少遍。先礼后兵也好,先兵后礼也罢,总之,他是无时无刻不想念着这个猥琐的老头。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找到燕老头后,未必就能解决自己身上的隐疾,但至少能让自己活的更明白一点。天可怜见,直到今天,他依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隐疾究竟是因何而来。 单飙当然不知道易楚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当他看见这个带着点傻气的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身边几个同伴的下巴全数卸下后,他终于明白,自己才是那个犯傻的家伙!正如他刚才说的那样,这里距离大厅有相当一段路程,就是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 “你……你要干什么?”单飙惊恐的看着正步步逼近的易楚,两只腿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他不是傻子,看着地上扯着喉咙哼哼的那些同伴,当然明白自己和易楚之间的差距。别说动手了,他还能坚持站在这里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居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单飙很清楚自己那几个手下的实力,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也是从街头一路打出来的。可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见这几个手下全部躺在了地上,捧着自己的下巴拼命的哼哼着…… “大……大哥,有话好商量……”好汉不吃眼前亏,单飙从来就不是那种浑不怕死的人。 易楚看着惊恐的单飙,拳头捏的咔吧作响。他并不是要打单飙,但是心中的那份激动无从发泄,也只能拿自己的拳头使劲了。 019认亲记2 019认亲记2 “大哥,说好了的,千万别打脸啊!”急切间,单飙双手护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易楚忍不住笑了,说道:“谁说要打你了?我刚才说过,找你只是为了和你单独聊聊。” 单飙疑惑的抬起头,问道:“我和聊聊,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易楚叹了口气,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燕丘陵的什么人?” 单飙一怔,急道:“你……你认识我舅姥爷?” 易楚同样一怔,道:“你舅姥爷?” 单飙点头道:“是啊,我妈的舅舅,可不就是我舅姥爷嘛。” 易楚心中大喜,便问道:“既然是你舅姥爷,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单飙却一撇嘴说道:“我哪知道他在哪儿啊?我七岁的时候,就再也没见过他。瞧见没,这根项链就是我七岁生日那天他送给我的。说是燕家祖上传下来的,燕家绝了后,就给我这个外姓的小辈。说起也怪,就这根项链,我妈死活不允许我拿下来,十岁那年甚至还打算让我改姓燕。要不是单家就我这么一根独苗,说不定我就叫燕飙了……” 易楚听到这里,心中已是冰凉。 单飙见他脸色难看,目光游离,本想趁机开溜。但见这人问话问的实在古怪,便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谁啊?怎么会突然问起我舅姥爷来?”微微一顿,他又想起了什么,脱口道:“对了,听我妈说,我燕家是武学世家,可惜那一身好功夫传男不传女,最后只落在我舅姥爷一个人身上。自他之后,就再也没人会我燕家的武功了。偏偏我舅姥爷天生是个浪子,四海为家,也没留个后人什么的。我姥姥就经常念叨,燕家怕是就此绝后了……” 单飙只是个纨绔子弟,并不是个白痴,从易楚的神色间,他已经隐隐的猜出一点什么。所以便滔滔不绝,故意把话往深里说…… 可是说了半天,易楚却一言不发。 单飙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从我的这根项链上认出我是燕家的人?” 易楚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依然没有说话。事已至此,他也实在是无话可说……想了想,他走过去将地上那几个人的下巴重新合上,然后看了一眼单飙,打算离开这里。没曾想,单飙见了他手上的动作,眼前一亮,叫道:“我见过,我见过……我妈也会这一手。据说这还是我姥姥偷着学来的,然后又传给了我妈……” 易楚懒得理他,径自往前走着。 单飙大急,挥手让几个手下走开,匆匆几步赶上,叫道:“那个谁……你该不会是我舅姥爷的儿子吧?要是这样的话,我得叫你一声表叔啊。” 易楚气不打一处来,回头道:“放屁,谁是那老东西的儿子……” 单飙嘿嘿一笑道:“我说表叔,你就承认了吧……我知道,我舅姥爷不是个东西,和我一样,眠花宿柳,始乱终弃。不过这儿不认爹,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我舅姥爷从你小的时候就溜走了。所以这么些年来,你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这可巧了,你没找着他老人家,却遇上了我这个嫡亲亲的外家侄子啊。没的说,立马的跟我回家,要是让我妈和我姥姥知道燕家有后的话,还不得乐翻了天!” 易楚又好气又好笑,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人,追着自己叫表叔,这也忒他妈有意思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浪荡公子虽不是什么好鸟,但却是一个孝顺长辈、也比较注重宗族的人。这年头,有这品德的人似乎已经不多了。比如自己,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家了。 他正想告诉单飙,自己不是他的表叔,但就在这时,有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蔡琳和杨远山赶到草坪的时候,易楚正和单飙勾肩搭背的抽着烟,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到不亦乐乎。 蔡琳愣住了。 杨远山也愣住了,他看着蔡琳没有说话,但眼中的神色分明在说,这就是你说的‘麻烦’? 单飙见了杨远山,笑嘻嘻的跑过来,说道:“杨叔,这么晚了,怎么跑来逛花园啊?” 杨远山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十来岁的‘子侄’辈,不悦的道:“明知故问……阿飙,你就不能让你爸爸省点心,也让我们这几个做叔叔的省点心吗?” 单飙委屈的道:“又怎么了,杨叔,我今天可什么都没做啊?” 杨远山咳了一声,却看向了蔡琳。 而蔡琳却拉着易楚的手,正上下的察看着。她绝不相信,这一会儿的工夫,易楚和单飙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在她看来,必定是易楚受了单飙的威胁,才刻意做出这副模样。可是看来看去,易楚身上完好无损,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她轻轻蹙眉,低声问道:“阿楚,这到底是这么回事情?” 易楚还没回答,那边的单飙却笑嘻嘻的说道:“蔡小姐,想必您是误会了吧?刚才我表……咳,这位易先生不是说了吗,他见我面善,投缘的很,就想和我单独的聊聊。你知道的,男人嘛,总有一些事情不方便当着女人的面说,所以就……呵呵,对不起了,蔡小姐,没想到却是吓着了您。” 蔡琳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但是事实就摆在面前,她也无话反驳。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易楚,然后对杨远山说道:“杨先生,可能确实是我误会了。真不好意思,让您……” 杨远山摆手笑道:“蔡小姐哪里的话,您是我们俱乐部的高级会员,为您服务,是杨某应该做的事情。至于这是不是个误会嘛,呵呵,其实揭开就好,您说对吧?”他杨远山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不会相信单飙,但还是那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双方已经说开,也没人受到什么损失,他自然乐得装个糊涂。 019认亲记3 019认亲记3 微微一顿,他又道:“蔡小姐,虽然误会已经揭开,但毕竟是我们理亏。这样吧,我想请蔡小姐和这位先生给个面子,朋友刚送来一瓶82年的红酒,让我敬请二位一杯,权当是赔罪了。” 蔡琳现在哪还有心思喝酒,微微一笑,很礼貌的婉拒了杨远山的邀请。杨远山见状,也不多留,说了几句话后,便先行告辞了。蔡琳见他离去,也不说话,拖着易楚便往外走。谁知道没走几步,单飙却嬉皮笑脸的跟了上来。 蔡琳正想发火,易楚却轻轻一扯她的衣袖,说道:“蔡姐,你先走一步,我跟这家伙说几句话,马上就来。” 蔡琳表现的很善解人意,笑吟吟的说:“没关系,我在外面等你,你别急着出来。” 单飙见蔡琳出了俱乐部,急着说道:“表叔,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易楚本不想告诉单飙自己燕老头的关系,但被这家伙一口一个表叔的叫着,实在是招架不住。只好说道:“拜托,大哥你年纪比我还大,你叫我表叔,亏不亏啊?” 单飙一瞪眼道:“你这是什么话!辈分这东西能乱来吗,你就是一个小屁孩,我该叫你叔的还是得叫。” 易楚苦笑道:“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不是你舅姥爷的儿子,最多算是他的半个徒弟。这下你明白了吧,叫我表叔,你真的亏大了。” 单飙先是一怔,随即却笑道:“靠,原来不是表叔,是师叔啊。没关系,没关系,燕家的规矩就是徒弟顶得半个儿,我舅姥爷没有后人,你就是燕家的传人了。一样的,我的师叔哎,这跟我回家吧。管他传人、后人,我姥姥知道这件事情后,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她老人家的心脏病会不会复发。” 我靠,还没完没了! 易楚真是哭笑不得,发火吧,人家管叫你叔呢,你好意思吗?拔腿就溜吧,看着单飙那殷切的眼神,他还真是不落忍的……稍稍沉吟后,他给了单飙自己的手机号,推说今天还有事情要办,方便的话以后在联系。他如此这般,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其一,单飙毕竟是燕老头的亲戚,谁敢保证那老不死的家伙就不会去单家串个门呢?再者,单飙的姥姥应该就是燕老头的姐姐或妹妹,有机会的话,倒是不妨见上一面。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单飙拿了易楚的手机号码,也没多留,亲热的送自己的这位‘师叔’出了俱乐部后,喜滋滋的打电话回家报喜去了。 易楚出了俱乐部后,蔡琳已经在车里等了半天。 她见易楚钻进车后,笑着问道:“你这臭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易楚当然不会将把刚才的‘认亲记’告诉她,笑着答道:“哪有搞什么鬼……这姓单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我见他还有救,当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三五句就说的他痛改前非了。嘿嘿,你们做警察的不是也提倡以德服人吗?” 蔡琳嗔道:“麻烦你说假话前,写个草稿好不好?” 易楚嘿嘿的笑着,却不再说话。 蔡琳不依不饶的说道:“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交代,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楚说道:“真的没什么,就是聊了几句而已,聊着聊着,你就来了……真的。” 他这里死不承认,蔡琳心里却冷笑不已。不知不觉间,放在下面的手就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蔡琳是个警察,当然能听出易楚话中的真实性。换作几个小时前,她也懒得多问,但不知为什么,和易楚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她对易楚此时的隐瞒,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反应……这一点,连她自己也很吃惊,不过并不影响接下来的计划,谁叫自己是女人呢? “不说就算了,小气劲……”蔡琳笑吟吟的发动了汽车。 正要起步时,她忽然叫道:“哎呀,刚才出来的急,忘了我的包。阿楚,帮我去拿一下好吗,就在大厅的沙发上。” 易楚有些迷糊,记得她刚才出来时明明拿着包啊……真麻烦啊,都说女人一天有三惑,这话可一点不假。 没奈何,他只好下车朝俱乐部走去。可是还没走几步,却听蔡琳咯咯一笑,竟是按了一声喇叭,驾着车一溜烟的走了。 易楚愣愣的看着宝马车的尾灯,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车身消失在前面的街口时,他才一蹦三尺高,嘴里骂道:“***,怎么警察都这德行啊?女人了不起啊……” 易楚打车回家时,气的牙根痒痒,这女人,也太莫名其妙了。 回到花园小区后,他让司机直接去了春苑阁的楼下。上楼时,他依然忿忿的念叨着,不行,我一定要去投诉。对,投诉!身为警察,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与警方合作的好市民吗! 掏出钥匙打开门,他阴着脸往里面走……却没注意到,一个只穿了三点式内衣的女孩正在那里玩着游戏。女孩见他进来,起先也没注意,等看清楚进门的家伙是个男人后,才像见了鬼似的跳了起来,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 易楚当然知道这女孩是a单元的成员,不过他现在见着警察就有气,尤其是女警察。当下没有一点的愧疚,而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女孩,趾高气扬的说道:“叫个锤子叫,没见过帅哥吗?” 说完这话,他打开自己的房门,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女孩虽然是个警察,但也没见过这么牛x的流氓。在训练室里哆嗦了半天,才忽然蹦起来,一溜烟的往门外冲去,嘴里叫道:“麦子,我要杀了你!” 020匪夷所思1 020匪夷所思1 大清早,易楚正睡的迷迷糊糊。朦胧间,听见门锁被人开启的声音,随即,便有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易楚也没多在意,嘟囔了一声,翻身继续睡觉。但呼吸间时,一股淡淡的香气却在鼻间萦绕,他这才恍惚想起,自己好像已经换了住处吧?想到这里,他猛然坐起,一扯身边的毯子护住紧要部位,警惕的叫道:“是谁?” 麦子笑吟吟的站在床前,打量着赤了半截身体的易楚,啧啧道:“没看出来,身材不错啊。” 易楚看清是麦子后,大惊失色,将毯子裹得愈加严实,问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麦子得意的晃着手里的钥匙,笑嘻嘻的道:“当然是开门进来的,别忘了,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易楚气得差点吐血,天啊,这里的人难道都是一群女疯子吗?她们不知道男人晨起时会有一些奇妙的反应、不知道作为一个公民,我还有**权这一说吗?疯子,疯子…… 他哆嗦着嘴唇,瞪着麦子道:“你……你还有没有一点王法?” 麦子扑哧一笑,说道:“得了,瞧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好了,好了,别老瞪着我了。我这也是替菲菲报仇,谁叫你昨天晚上吓她来着……”她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在床边坐下,神秘兮兮的说道:“跟我说说,昨天晚上怎么回事,菲菲在我床上哭了半宿……” 易楚抱着毯子,皱着眉头,说道:“哪个菲菲,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麦子瞪眼道:“姓易的,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是不是?信不信我铐了你,问你一个调戏人民警察的罪名?” 易楚见她气势汹汹的逼过来,吓的往墙角直缩,急道:“你等等,你等等……让我仔细想想,昨天晚上……” 这一想,他登时清醒过来,当下脸色阴沉的都能拧出水来。 麦子见他面色不善,奇道:“怎么了?” 易楚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怎么了?哼,我说大姐,是不是你们这些做警察的,感觉都特别的良好?想耍人就耍人,都不带一点心理负担的?用人时笑嘻嘻,不用时仍过墙?是不是……是不是?” 他这一连串的质问倒是把麦子弄糊涂了,麦大警官瞪大了眼,奇道:“不对,不对,我是来找你算账的呀。奇了怪,你凭什么倒打一耙啊?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啊,发这么大的火……” 易楚怒道:“我发火还不是因为你!” 麦子奇道:“因为我?这更有意思了,我什么时候招你惹你了。” 易楚忍住怒气,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说的时候,他将认亲那一段、还有自己当时的一些心理活动都巧妙的掩饰了过去。说完之后,他忿忿的又道:“要不是你,我能被那个疯女人捉弄吗?” 麦子听了,笑的花枝乱颤,差点就趴在了易楚的身上。可怜易楚身下那些‘奇妙’的反应还没消失,吓的几乎缩成了一团。 麦子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说道:“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冲菲菲发火啊……可怜的菲菲,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招谁惹谁了啊?不过你这人也真是,看了人家的大好春光,不道歉也就算了,还趾高气扬的对人乱吼。真是一点风度也没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很伤人自尊的。” 易楚倒奇怪了,问道:“昨晚我正在气头上,确实是有点不礼貌。可这也说不上伤人自尊吧?” 麦子一瞪眼道:“傻啊你……那么水灵的一个姑娘,穿着三点式的内衣让你看,你却只瞟了一眼,这还不够伤人自尊啊?你是不知道,那丫头昨晚钻我被窝里,一直不停的问我,麦子,麦子,我是不是长的很丑,身材很烂?为什么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 易楚扑通一声栽在床上,心想我***完了,命苦,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群极品啊…… 麦子见玩笑开过了头,这才笑着说道:“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可别拿警察当花痴啊。菲菲刚从警校毕业,纯着呢,连男朋友都没谈过。昨天训练时,我忘了告诉她你搬了进来,这才闹了一场误会。不过这丫头真是被你吓惨了,差点就没吃了我。一直哭着说,完了,完了,什么都被人看了去。” 易楚忿忿道:“我看见了什么啊,真是见了鬼!我进来时,训练室没开灯,黑灯瞎火的,我就看见显示器那一团光了。我冤不冤啊……” 麦子这时便严肃了起来,说道:“看没看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菲菲认为被你看见了……人家还小,又是个文职,没经过什么风浪。再看见她的时候,你就道个歉吧。” 易楚讪讪的答应了,虽说自己本来也占了些理,但麦子说的对,人家一个小女孩,和她计较什么呢? 麦子见他答应下来,又回到了前面的话题,说道:“对了,你昨天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蔡警官?不然的话,她为什么好好的撇下你呢?” 易楚叹了口气,道:“人家是警察,我哪敢得罪她?算了,算了,不说这事了。” 麦子笑道:“为什么不说,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投诉她吗?” 易楚苦笑道:“气话而已,我有那么小气吗?再说了,看到了麦大警官你,我也就没什么火气了。” 麦子惊讶道:“不会吧,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易楚又好气又好笑,翻了个白眼道:“我的意思是说……相比起麦警官你,其实蔡警官还算是不错的,至少她不会大清早的闯进我的房间。”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蔡警官说的没错,瞧你这个小气劲……看一眼怎么啦?” 易楚看着麦子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心想,你不小气,那你让我看一眼啊。他这么想着,小腹便开始发热,看向麦子的眼光也开始游离。三秒钟后,他低下头,做老僧入定状。这时间,是夏日的清晨,空气未必灼热,但心气却很火热,易楚小心翼翼的将毯子又裹的严实了一点…… 020匪夷所思2 020匪夷所思2 麦子似乎也感觉到一些什么,忽然站了起来,说道:“好了,易楚,跟你说两件正事。” 易楚问道:“是不是关于合约的事情?” 麦子摇头道:“合约的事情……过几天再说吧,我现在实在抽不出空来。不过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从来没有反悔过。一旦有了时间,我肯定会给你一份详细的合同。”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你说吧,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是需要我做的。” 麦子说道:“我本来打算今天介绍你和大家认识的,但最近事情特别的多,人也很难凑齐,所以这事只能等几天再说了。至于你呢,就当是放大假了,有什么要办的事情,趁这几天先处理了吧。一旦人聚集齐了,就是你忙的时候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易楚。 易楚奇道:“这是什么?” 麦子笑道:“你不是穷吗?这是你第一个月的工资。” 易楚笑了笑,也没拒绝。再看向麦子时,便觉得这丫头……嗯,好像比昨天又漂亮了几分。这还没正式上班呢,就又是放假又是工资的,一个字,爽! 他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对了,你们再忙也得回家睡觉吧,这人怎么就凑不齐呢?” 麦子笑道:“笨蛋,一个战队就十二个人了,那么大点的地方,能住得下吗?告诉你吧,连囡囡算在内,a单元只住了六个人。不过有时候训练晚了,她们也会在这里住一晚上,人留的多了,就住你隔壁。” 易楚笑道:“住我隔壁?天啊,以后我晚上可得锁好门了……” 麦子忍不住啐了他一口,道:“呸,你这人皮还真厚。” 易楚笑道:“好了,麦大警官,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麦子点头道:“有啊,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我刚才说了,最近特别的忙。所以就想麻烦你照顾囡囡……其实也没什么,早上我们会送她去幼儿园,你只需负责晚上接她回来就行了。” 易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他很喜欢囡囡那丫头,精灵聪颖,实在是比她的这一群姐姐可爱多了。麦子见他答应下来,又着重说了一些细节问题。什么不能让那丫头受凉啊,不能让她做太过激烈的运动啊……等说完这些后,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半。麦子看了看表,不敢再耽搁,说了声再见后,就匆匆的离开了b单元。 麦子离开后,易楚往床上一躺,看着麦子留下的信封,心想这生活真***美好啊。 宁南市警局,重案三组。 麦子刚迈进三组的办公地点,便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不一样。每个人看着她的时候,都笑嘻嘻的带着点暧昧的意思。不过麦子并不介意这样的表情。和其他五个重案组不一样的是,三组成员大多都是女性。女人看女人,再怎么暧昧都没关系……不过,她还是感到了奇怪,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给我送花了吗? 重案三组的一共有十四个成员,五男九女,是宁南市警局男女比例最为失调的下属机构。 女性居多的地方,男人总是喜欢往里扎堆,重案组也不例外。相比起写字楼里的女孩们,三组女性成员所收到的鲜花只多不少。而每当这个时候,收到鲜花的女警,便免不了要忍受一次目光的‘洗礼’。 凌菲菲在麦子的身后幽灵般的冒了出来,她轻轻的一拍麦子的肩膀,小声问道:“麦子姐,你来的时候,有没有替我去教训那个家伙?” 麦子吓了一跳,嗔道:“要死啊你,每次都这样,你就不能站到我面前说话吗?” 和麦子住在一起的凌菲菲同样是三组组员,其实确切一点说,她应该算是文员,除了负责一些文档之外,她唯一和罪犯打交道的机会,就是在审讯室做笔录的时候。在三组里,一共有五个春苑阁a单元的成员。除了凌菲菲和麦子,易楚那天见到的林英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这五个女孩子在一起住了很长时间,却难得有机会同进同出。盖因工作性质使然,你进门时我出门,除了凌菲菲之外,其他的人都没上下班的概念…… 麦子看着温柔可人的凌菲菲,又忍不住笑道:“你还怪人家呢,总是像个幽灵样的……昨晚你要是开了灯,他进门前看见灯光,可能也就不会那么冒失了。” 凌菲菲委屈的说道:“麦子姐你向着谁啊你……真是的,要是开了灯,还不被他看完了啊。” 麦子笑道:“你也知道他没看清楚啊……好了,好了,我骂过他了。骂的他狗血喷头,无地自容,哭着喊着说要给菲菲小姐道歉,这总行了吧?” 凌菲菲是a单元里最没有主见的女孩,也是最容易相信别人的女孩,听麦子如是说来,便忍不住笑道:“真的啊,那人真是这么说吗?哎呀,麦子姐,我是不是有点过分啊?逼着你去骂他。其实……你说的对,这事情也不能全怪他。算了,算了,他既然承认了错误,就不用当面道歉了。” 麦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难怪咱们英明的应大组长一直把你留在家里,就你这样的,出去还不得被罪犯给卖了啊!真是天晓得,这娇滴滴的一个小美人,怎么就‘混’到咱们警察部队里来了呢?她这么想着,便怜惜的替凌菲菲将耳边的乱发理好,又轻声问道:“对了,今天大家伙看我的眼神怎么有些不对啊,是不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又给我送花了?” 凌菲菲笑嘻嘻的说道:“呀,我倒是忘了恭喜麦子姐了。” 麦子奇道:“恭喜我?” 凌菲菲点头道:“对啊,恭喜你终于能单飞了。” 麦子先是一怔,随即喜笑颜开,急道:“真的啊……快说,快说,是哪个案子啊。”她这边还问着话,身体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然后一跳三尺高,捏着拳头,叫道:“耶,伟大的应队,美丽的小蝶姐,你就是我一生一世的偶像!” 020匪夷所思3 020匪夷所思3 在三组,麦子和凌菲菲都属于菜鸟一族,麦子先进组一年,但也只混了个跑腿的角色,凌菲菲就更不用提了。论经验,论能力,不经过三五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磨砺,麦子还远没有到单独办案的时候。而她一直心比天高,办案的时候比谁都拼命,也因此,瓷娃娃般的一个女孩子,却有着一个拼命麦子的绰号。她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领着组员单独承办一件案子…… “快说啊,快说啊,究竟是那件案子啊?是不是有了什么突发事件?” 凌菲菲笑道:“可不是什么突发事件,其实这件案子你是知道的。想起来没有,你昨天还在家因为这个案子写检查呢……” 麦子一怔,道:“不会吧,是卫视台的那件案子?那不是柳东陵他们的案子吗?再说了,这案子接过来有什么意思,一个神经病而已……” 凌菲菲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小蝶姐说,这案子有了新情况……呀,你快去吧,小蝶姐还等这你呢。” 麦子看了一眼组长办公室,小声埋怨说道:“小蝶姐也是,昨晚为什么不对我说?” 她噘着嘴的敲响了办公室的门,等到里面有声音传出后,她笑嘻嘻的推开门,探头叫了一声:“小蝶姐,你找我?” 办公桌后的应小蝶静静的看着她,一双温柔的眼睛宁静而幽深。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忘了这不是在家里。”麦子吐了吐舌头,急忙站直身体,用平稳的声音重新说道:“应队,您找我有事吗?” 应小蝶静静的看着她,轻声说道:“张长东死了……” 麦子一愣,说道:“死了,怎么死的?” 应小蝶的神色依然不变,淡淡说道:“是自杀,昨天下午的事情。” 麦子这时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一组负责的案子会突然转到三组。 她皱着眉头说道:“自杀?一组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案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杀呢?应队,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 应小蝶摇了摇头,说道:“据我了解,一组的人并没有刑讯逼供的行为。当然,案犯在一组的看管下自杀,他们肯定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局里把这个案子移交给我们三组。而我考虑到,你是三组唯一接触过这个案子的人,所以打算把它交给你负责。现在告诉我,你有没有信心?” 麦子偷偷的往外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办公室的情况,立刻飞快的将门关上。然后,她走到应小蝶的身边,拉着她的手一通乱晃,说道:“拜托了,我的好姐姐,这个案子有什么好接的啊。一点难度都没有吗,还问我有没有信心,你这分明是看不起我嘛。” 应小蝶也不说话,安静的看着麦子,直看的麦子心里发慌。 麦子松开应小蝶的手,气呼呼的说道:“好了嘛,我答应你就是……真是的,一到局里就摆领导的架子,昨天晚上还跟我抢糖吃来着。” 应小蝶忽然笑了,问道:“麦子,你以为这个案子简单吗?” 麦子扬眉道:“反正我看不出什么复杂的地方来,不就是一个疯子带着假炸药报复一个奸夫嘛。” 应小蝶苦笑道:“麦子啊麦子,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急躁的的毛病呢?你甚至还没问我,接这个案子的目的是什么,侦破的方向又是什么。你以为这个案子真的就很简单吗?” 麦子奇道:“难道还有内情?” 应小蝶说道:“有没有内情我不知道,而这正是需要你去弄清楚的地方……这么跟你说吧,张长东的死已经确定是自杀无疑,这一点有监控录像为证。而根据审讯室里的录像资料,一组在对他进行审讯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刑讯逼供的行为。所以,也排除了他是因为忍受不了折磨而自杀的可能。但这个人毕竟是一桩特大挟持案的案犯,对以他的死,我们要向各方面做出一个合理的交代。他的家人,卫视台的领导,局里的领导、省里的领导。甚至还有一些已经得知风声的媒体,都需要我们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麦子奇道:“畏罪自杀还要给出理由?这本身不就是最合理的交代吗,而且还有录像作证……” 应小蝶摇头道:“张长东自杀时的录像我已经看过了,他的尸体我也看过……怎么跟你说呢,他表面上确实是死于自杀,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很多的蹊跷。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看法,一组的柳东陵队长,还有陈局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局里决定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们三组,用他们的话来说,三组是最适合承担这类案件的。” 麦子这时倒来了兴趣,问道:“小蝶姐,你看出什么蹊跷来了?” 应小蝶轻轻蹙眉,说道:“你看了录像就知道了,总之是……匪夷所思。” 021女版的福尔摩斯1 021女版的福尔摩斯1 匪夷所思? 麦子这回是真的吃惊了,因为在麦子的记忆里,应小蝶从来就没有说过‘匪夷所思’这四个字。 麦子的眼里,应小蝶是一个完美的偶像。这个拥有着犯罪心理学博士和痕迹学博士双料头衔的女才子,完全就是一个现代版的女福尔摩斯。无论多奇异的案件,只要她出马,就从来没有失手过……可是现在,应小蝶不仅说了这四个字,而且表情上也显得有点迷茫。 麦子问道:“小蝶姐,既然你都说这件案子有匪夷所思的地方,怎么会这么放心给交给我?” 应小蝶笑了,说道:“第一当然是为了锻炼你。第二,我手头还有个案子,正处于最关键的地方,一时脱不开手。所以,张长东的案子就由你先负责,等我的工作结束了,大概会在中期介入。” 麦子便有点失望,说道:“哦……” 应小蝶笑道:“麦子,是不是觉得我有点不相信你的能力?” 麦子皱着鼻子,点了点头。 应小蝶笑道:“想让我相信你,那就拿出你的表现来吧。要是你做的好,我才懒得介入呢……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还是先来说说案子的情况吧。刚才我说过了,张长东确系自杀无疑,但奇怪的是,他自杀的方式实在太过诡异。所以,当我看了录像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他是被谋杀的!” 麦子楞了半天都没明白过来,问道:“谋杀……不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吧?” 应小蝶摇头道:“你的耳朵没出毛病,我说的就是谋杀。” 麦子奇道:“你刚才不是说,张长东是自杀无疑吗?而且还有录像资料为证……” 应小蝶反问道:“你知道张长东是怎么自杀的吗?” 麦子皱眉道:“是撞墙吗?除了墙壁之外,羁押室里没有任何可供自杀的东西。想要自杀,大概也只能撞墙吧。” 应小蝶摇头道:“不是……一组的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他是特大案犯,不仅手铐、脚镣一应俱全,腰部也有连着壁顶的束缚装置,哪有自杀的机会?我告诉你吧,他是自溺而死的。” 麦子奇道:“自溺?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溺水而亡的?” 应小蝶摇头道:“说溺水不太准确,因为他的肺部和气管并没有任何的积水。溺水只是一个表面的形式而已……” 麦子开始头疼,急忙说道:“小蝶姐,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啊,我都给你绕晕了。什么自溺啊、溺水的……这有区别吗?最奇怪的是,他不是一直关在羁押室吗?连撞墙都没有机会,又怎么可能溺水啊?” 应小蝶解释道:“你知道,关在羁押室里的犯人是没有机会接触到任何危险品的。比如吃饭用的筷子,瓷碗,这些东西都属于危险品。所以,我们提供给他们的是泡沫质地的碗和纸筷。但是你能想到吗,张长东就是利用泡沫碗自杀的……” 麦子本来就很聪明,听到这里,不由惊讶的说道:“大姐,你该不会是说……他是用装在泡沫碗里的水,活活的把自己憋死的吧?” 应小蝶苦笑着没说话,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麦子瞪大了眼睛叫道:“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人是绝不可能用这种方式自杀的!” 应小蝶苦笑道:“我也知道这不可能,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张长东正是用这种方式把自己杀死的。经过法医鉴定,张长东的气管和肺里没有水分。所以严格一点来说,他并非死于溺水,而是死于窒息,那一碗水其实只是一个形式……所以,我想来想去,才选择了自溺这个词汇。” 麦子犹自不敢相信,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人的求生本能是大于自身的意识的,他怎么可能用一碗水把自己活活憋死呢?” 应小蝶任由麦子在那里沉思,也没打扰她。 过了一会,麦子依旧是没想出个结果来,只好问道:“小蝶姐,我该从哪方面入手呢?” 应小蝶说道:“第一步当然是先揭开张长东的自杀之谜,不过,这个还是等你先看完录像再说吧。另外,在你接手这个案子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麦子问道:“什么事情?” 应小蝶说道:“关于战队教练的事情。” 麦子一吐舌头,笑嘻嘻的说道:“我说应队,这可是私事哦,这种场合说私事不太合适吧。” 应小蝶笑道:“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在没有征得大家同意之前,你就请了一个男性教练回来,这难道就合适了吗?” 麦子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啊……男人也不全都是色狼啊。再说了,咱们是干什么的?别说色狼,就是色狼他祖宗,照样修理的他服服帖帖的。不过说真的,小蝶姐,那家伙可真是的一个高手。天啊,他居然能让我两个农民,你相信吗?” 应小蝶苦笑道:“就因为水平高,所以你就把他请回来了?你有没有想过,战队的成员虽然都是警察,但毕竟都是女孩子。尤其像菲菲那样的,完全就是没长大的小女生。你觉得请一个男性教练合适吗?当然,我并不是说请男性教练就一定不行,但在这之前,至少得对他做一些了解吧?” 麦子笑道:“小蝶姐,你这可冤枉我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对他不了解呢?” 应小蝶说道:“我听菲菲说,你认识那个教练也不过两天的时间。你觉得两天的时间,足够你去了解一个人吗?说真的,你要是这种态度,张长东的案子我是不会交给你的。主观、武断,是侦破工作最忌讳的两点。我想……” 她话未说完,麦子就急了,叫道:“拜托,大姐,怎么又绕到案子上去了?真是服了你,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好吧,好吧,我承认,两天的时间确实不足以了解一个人。但有些事情也是要区别对待的不是?比如拿姓易的那个家伙来说,他就属于一个特例。” 021女版的福尔摩斯2 021女版的福尔摩斯2 应小蝶一扬眉,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麦子凑到应小蝶的桌前,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把她和易楚认识的经过完整的说了一遍。同时,连带易楚协助蔡琳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应小蝶听完之后,轻轻的咬着唇,却是半天没有说话。 麦子看着自己最敬服的人,心里便忍不住叹了口气……都说男人专注工作的时候最有魅力,这女人又何尝不是?比如小蝶姐,静心思索的时候,真是美的要命啊…… 她这里胡思乱想着,应小蝶却忽然说道:“麦子,把你认识易楚的经过再说一遍,说的仔细点。” 麦子吓了一跳,急道:“怎么了?我就是想告诉你,他这人其实是挺老实的。您老人家可千万别犯职业病,把谁都当犯人看啊。” 应小蝶笑道:“从你的描述中,我能看得出来,这个人确实是个有担当的人,而且也很讲情意。但是我总觉得他……算了,再说一遍你们认识的经过吧,说的详细点,就当是描述案情,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我想,再听一遍的话,或许能发现一些什么。你刚才说的太快,我隐隐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麦子这回是真的吓了一跳,应小蝶的直觉在三组是出了名的厉害,她说不对劲的时候,往往就是案件最关键的地方。 接下来,麦子一点也不敢大意,一边回忆着当天的细节,一边做出了最详尽的描述。 应小蝶听完之后,也没说话,一直沉吟着。过了几分钟后,她坐在那里忽然轻轻的笑了。 麦子急忙小心翼翼的问道:“小蝶姐,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应小蝶想了想,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对着外面喊道:“周伟,你过来一下。” 她的话音未落,三组最著名的苦力男便一阵风的跑了过来。 话说这周伟长的五大三粗,身高接近两米,是宁南市警局篮球队的主力中锋,同时也是三组最著名的苦力男和最不讲理的护花使者。平时有哪个不开眼的公子哥送花来三组,出面挡驾的必定是他。 周伟憨笑着问道:“应队,有事情吗?” 应小蝶笑道:“没什么大事,去帮我拿一把锤子过来。” 没过一会,周伟便带着一把家用型的锤子出现在应小蝶的办公室。 麦子看着周伟手里的锤子,奇怪的问道:“应队,你要锤子做什么?” 应小蝶没有回答她,而是笑着说道:“麦子,把你的鞋脱下来。” 麦子一怔,问道:“脱鞋,为什么啊?” 应小蝶笑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叫你脱就脱……好了,好了,别瞪眼了。你不是说那个易楚是老实人吗,我现在就做个实验,让你看看他倒是是不是老实人。” 麦子奇道:“不会吧,一把锤子就能检验出人家是不是老实人?这也太玄乎了吧……”她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是好奇到了极点,找了张椅子坐下,乖乖的脱下了自己的鞋子。 因为工作的缘故,她今天穿的的鞋子跟并不高,基本上属于半高跟。 应小蝶示意周伟接过鞋子,然后说道:“虽然鞋跟不算高,不过也差不多了……周伟,用锤子把鞋跟敲下来。” 麦子吓了一跳,急忙叫道:“你疯了啊,这鞋我上个月才买的,八百三呢。” 应小蝶淡淡道:“别大呼小叫的,回头我赔你一双新的……周伟,楞着干什么,赶紧的。” 周伟冲着麦子嘿嘿一笑,说道:“麦子,我这是奉命行事,你可千万别怪我啊。对不住了……”他这人身大力不亏,性格也有点一根筋,当下毫不含糊,将鞋子放在椅子上,抡起铁锤直接就砸了下去。 麦子看的心疼,忍不住就闭上了双眼。可是听着周伟呼哧呼哧的砸了几下,却忽然说道:“应队,这鞋跟不好砸啊,我看得用起子才行。” 麦子睁开眼,一看周伟手中的鞋子虽然有点脏了,但整体却没变形。便笑嘻嘻的说道:“这当然,也不看这是什么鞋子,八百三呢,有那么容易就砸下来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砸不下来就算了,周伟,把鞋还给麦子吧。” 周伟将鞋子还给麦子后,带着锤子离开了办公室。 周伟出去后,麦子一边心疼的擦着鞋子,一边嘟着嘴问道:“应大队长,我鞋也贡献了,实验也做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了啊?” 应小蝶笑道:“傻丫头,我不是已经给了你结果了吗?” 麦子叫道:“你什么时候给了我结果啊?” 应小蝶笑道:“不明白吗?好吧,我提醒你一下。易楚上你车的时候,他做过些什么?好好回忆一下,就是开车之前的那一幕……” 麦子皱着眉头,说道:“没什么啊,他当时冒充警察上了我的车,而我急着赶到现场,也没说什么。直接一踩油门就……” 应小蝶提醒道:“对就是这里,开车前的那一刻,他做了什么?” 麦子说道:“嗯……让我想想,我刚才是怎么跟你说的来着。对了,他当时把我的鞋跟给……” 说到这里,她猛然醒悟,忍不住掩着小嘴,发出一声尖叫。 “啊!小蝶姐,你是说……你是说……” 应小蝶的脸色却依旧平淡,说道:“没错,就是在鞋跟这里他露出了破绽……你想一想,以周伟的力气,拿着工具都很难敲下你的鞋跟,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并且按照你的描述,他掰下你的鞋跟时,就像掸去身上灰尘一样轻松,没有丝毫吃力的地方。你觉得,在那种狭小的空间里,一个普通人能做到这一点吗?” 021女版的福尔摩斯3 021女版的福尔摩斯3 微微一顿,她又继续说道:“当然,取下鞋跟最好的方式肯定不是用砸,但也决不是掰,况且他用的只是一双手。最重要的是,你的那双水晶凉鞋我见过,它是欧美厂家的产品。在我们的痕检室里,就有它的资料。而据资料显示,生产厂家在对鞋进行加工时,底部与鞋跟的连接使用的是最新的高强粘合剂。这种粘合剂不仅价格昂贵,而且多用于军事用途。你想想,用这种粘合剂粘连的鞋跟,仅凭一双手就能掰下来吗?” 麦子听的目瞪口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傻丫头,这下你该明白那个易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了吧?” 麦子愣愣的问道:“那……那他会是什么人呢?对了,他会不会是是国家举重队的,又或者是那个什么掰腕子比赛的选手?” 应小蝶笑道:“有可能……但这仅仅是有可能。究竟需要多大的腕部力量才能掰开鞋跟,其实去实验室做个测试就知道了。但我要提醒你,最后得出的数据,很可能会让你的假设不成立。因为,那种粘合剂的强度我亲自测试过。” 麦子急了,问道:“那他会是什么人啊?” 应小蝶笑道:“人是你请的,这个问题好像不应该问我吧?” 麦子一顿脚,说道:“好吧,就算这家伙有点古怪,但也不能代表他就是坏人吧?或许,他是一个隐身都市的什么武林高手呢?” 应小蝶说道:“没错,单就这一点来说,确实不代表他就是坏人。而且麦子你要记住,我从来就没说他是一个坏人,相反的……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会是一个英雄。” 麦子一怔,问道:“英雄?” 应小蝶点头道:“没错……你别忘了柳东陵最近最‘牵挂’的人。” 麦子眼睛一亮,叫道:“对啊,2046,我怎么会忘了他呢!” 微微一顿,她又有一些迷糊,说道:“可是……他当时离开了现场啊。” 应小蝶问道:“你亲眼看见了?” 麦子摇头道:“这倒没有,但是仅凭这一点也不能下结论吧?” 应小蝶说道:“下结论?还早着呢……不过你也别忘记了,就当天的情形来看,其实这个易楚才是案件的第一知晓人,而且还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人之一。就这两点而言,他是2046的可能性已经很大。” 麦子点头道:“对啊……那个2046来的那么及时,这就表明了他得知案情的时间至少不会在警察之后。另外,他的行动在警察之前,这也表明了,他赶到卫视大楼的时间绝不会比我晚。不错,一定是这样。姓易的那家伙,这两点都符合,再加上之前的表现,我敢肯定他就是2046!” 她说到这里,忽然一顿脚,转身就往跑。 应小蝶叫住了她,问道:“你干什么去?” 麦子忿忿的说道:“当然是去找那家伙问个清楚啊?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利用姑奶奶!” 应小蝶苦笑道:“先不说他是不是2046,即便是,你觉得他会告诉你真相吗?” 麦子气呼呼的说道:“敢不说!他要是不说,我就……我就……” 她‘就’了半天,却始终没‘就’出个结果来。本来也是,人家优秀市民一个,又不是你的犯人,你凭什么去问一些人家不愿回答的问题? 应小蝶笑道:“你这个傻丫头,刚才还说你毛躁,这一会儿就忘了?好了,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 麦子惊讶的说道:“放下?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让我放下?” 应小蝶说道:“也不是放下不管,我是要你先观察一段时间,不要惊动他。怎么说呢,如果他真是2046的话,那么我想……在张长东的案子上,他可能会对我们有帮助。毕竟他是真正经历过现场的人,或许会知道一些我们无法掌握的情况。” 麦子点头道:“是这个道理。不过仅仅是观察还不够吧,我觉得……多少得采取点措施。” 应小蝶笑道:“这个其实简单啊,他不方便惊动,你可以从外围入手啊。你该不会是忘了那个乔主播了吧?” 麦子眼睛一亮,笑道:“对啊,他们是同学,如果易楚是2046的话,乔丹当时就在现场,肯定会认出他。再说了,乔丹的电话打给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就打给了易楚呢?亏她做笔录的时候说什么当时情况紧急,随意就拨了一个号码,哼,骗鬼呢。” 应小蝶笑道:“可不是就骗你这个小鬼吗?” 麦子也不生气,扑上去在应小蝶脸上亲了一口。 应小蝶叫道:“死丫头,你干什么啊?” 麦子睁大了眼睛笑道:“我这是在表达对偶像的崇敬之情啊……天啊,柳东陵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气得吐血而亡。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咱小蝶姐听了几句话就弄明白了,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唉,都是做组长的人,这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应小蝶摇头笑道:“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都还是猜测而已,值得你这么高兴吗……对了,我得提醒你,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这件事情只有你和我知道,连菲菲她们也别告诉。明白了吗?” 麦子怔怔的想着什么,却没回答她的话。 应小蝶奇道:“又在琢磨什么呢?” 麦子一吐舌头,调皮的说道:“我刚才在想啊……如果那姓易的家伙真就是2046,我是不是该趁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抢先把他给泡了呢?哇,英雄啊,想一想都流口水……” 022新的开始1 022新的开始1 易楚丝毫不知道,不经意间的一次‘表演’,却让应小蝶盯上了他。 又道是无知者无畏,面对着无所事事的日子,易楚且乐着。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然后晃晃悠悠下楼去小区外的超市买些新鲜蔬菜、肉类,再慢慢悠悠的溜达回家,熬一锅粥,炒几个菜……这日子真是不要太过惬意。 吃饱喝足后,照例小憩一番。醒来时,在训练室随便选一台机子,登陆浩方,用囡囡的id开始虐鸟大业。对于易楚来说,上浩方虐待菜鸟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就像围棋的九段高手和业余棋手下棋一样,丝毫体会不到哪怕是一丁点的乐趣。 但是没办法,这是他对囡囡的承诺,是无论如何也要做的。他答应那小丫头,只要她乖乖的听话,自己就把她的id送上浩方的等级榜前列。当然,这也并不仅仅是为了哄孩子,同时也是他招揽‘内应’的第一步。毕竟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将要面对的是一群以不讲理著称的美女警察。他从来就没有奢望什么王霸之气一散,将a单元变成自己的后宫,但为了人身安全着想,做到知己知彼还是很重要的。 天晓得a单元的那一群疯子什么时候会翻脸? 虽然还没有见过a单元其他的成员,但以麦子和那个彪悍到了极点的林英的表现来看,其她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考虑到这一点,易楚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先提防着点好。 既然要未雨绸缪,那么找一个内应则是必然的事情了。 易楚环顾左右,想当然的就将目光投向了囡囡这个小丫头。而囡囡也很爽快,大眼睛眨了两下,就彻底明白了易楚的心思。不过这丫头对零食、玩具等贿赂品一概无视,拉着易楚的手,用最天真的表情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索贿……易楚当然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一个浩方的等级榜前三的位置而已,对他来说,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 用最小的代价收买了一个机灵的小内应,这对易楚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有时候他坐在哪里甚至会傻呵呵的笑,人品井喷果然可怕,莫名其妙的混进了女警公寓不说,现在连囡囡这小不点都对我有爱了…… 易楚用一天半的时间将囡囡的id送上了等级榜前三。这样的举动,在浩方平台自然是掀起了一场风波。不过易楚从来就没有出风头的习惯,等级上了前三之后,立刻选择了消失。 囡囡得知自己已经成为绝顶高手之后,‘芳心大慰’,毫不犹豫的就透露一个消息。大约在三天之后,a单元的成员们,要对易楚这个新邻居做一个全面的、彻底的了解。至于了解的方式,可能不会太和谐,不会太融洽,而作为被了解的一方,有必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易楚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虽然没有多少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但一个乔丹就已经让他领教到什么是女人的好奇心! 都说好奇害死猫,可女人的好奇心要是泛滥起来,绝对比全世界所有的猫加起来还要厉害。比如乔丹,自从相识的那天起,那位大小姐就使尽了办法,来‘探索’易楚的身世以及过往的经历。 好在易楚意志坚定,最终还是抵挡住了乔大小姐的种种招数。 不过对于a单元的密谋,易楚却是有点忐忑。 那可是一群女人啊! 一群女人的好奇心同时泛滥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形呢? 如果在这群女人的前面缀以疯狂两个字的话,情形肯定会变得更加糟糕吧? 最重要的是,这群女疯子的腰里还都别着枪,当她们想要彻底弄明白一件事的时候。会不会像乔丹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亲切,甚至偶尔的还会用点美人计呢? 真要是用美人计的话,我他妈也就认了……易楚想到这里,不禁摇头轻叹,便觉得日子其实并没有自己预期的那么好。只是人家的房子也住了,钱也拿了,现在想走的话,似乎已经有点晚了。但愿是囡囡那丫头言过其实了,也但愿自己是杞人忧天了。无奈之下,易楚只得这么安慰自己。 放假的第三天傍晚,李德生打来了电话。 “兄弟,在春苑阁的日子是不是挺滋润的啊?” 易楚笑道:“要不你搬来试试?” 李德生大笑道:“这个提议我喜欢,不过好像危险了一点。” 易楚笑着摇头,说道:“怎么着,快到下班的时间了,这时候打我电话,是不是想请我喝酒啊?” 李德生笑道:“我还真是想和你喝两杯,不过今天不行,说好了去我丈母娘家吃饭。打个电话就是关心你一下,那群丫头可不是好惹的。是我送你进的春苑阁,你要是惹了麻烦,我也跑不了啊。昨天麦大警官还找我问你的事情呢……” 易楚一怔,说道:“她这警察是不是做的也太清闲了,好好的又跑去调查我干什么?” 李德生切了一声,说道:“换了我也会这么做……一大屋子的女孩子,放你这么一头狼进去,当然得好好的调查一番。人家要的是辛勤的园丁,可不是你这么一头窥花淫贼。不过你放心好了,哥哥我三言两语就把麦警官打发走了。笑话,你是我兄弟,我能出卖你吗?” 易楚听他这么说,反倒是有些不放心了,问道:“你真的没乱说?” 李德生笑道:“骗你我是孙子,我真的没说什么……也就是把你偷看人家洗澡,摸人家晾晒的内裤的事情说了一点,其它的事情,我都替你藏着呢。” 李德生挂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十分,差不多是该去接囡囡的时候了。 易楚锁好门,下楼往小区的幼儿园走去。到了幼儿园后,他站在门口,却始终不见囡囡出来。等门口接孩子的父母走的差不多了,他再也按捺不住,直接走了进去。 找到囡囡所在的小班老师后,老师却告诉他,囡囡在下午就已经被林英接走,说是今天放假,要带囡囡去游乐园玩。易楚听后,一肚子的郁闷,明知道这几天是我接孩子,难道你就不能打个电话通知我一声?这帮女人…… 他心中郁闷,便转身往家走,走到楼下时,忽然想起乔大小姐已经好几天没发短信‘骚扰’自己了。 自从那夜的暧昧之后,易楚的心里就有点乱,以前收乔丹的短信时,他总是下意识的拒绝着。但自从那晚之后,他却时刻期盼着乔丹小姐会和从前一样,主动的联系自己。可让他郁闷的是,乔丹这几天似乎很忙,忙的连发短信的时间都没有。 他站在楼下,心想,既然不用接囡囡了,索性反客为主,我也骚扰一回乔大小姐吧。 他取出手机,拨通了乔丹的电话。 信号只响了两声,电话便接通了。只是电话那端的乔丹‘喂’了一声后,就直接按了暂停键。 易楚这里正一头雾水时,乔丹那好听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死鬼,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022新的开始2 022新的开始2 易楚奇道:“你刚才怎么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又遇上什么突发事件了呢。” 乔丹笑道:“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才遇上突发事件呢。刚才不是人多嘛,正开会呢……我溜了出来,正在洗手间呢。对了,死鬼,这几天为什么不打我电话?” 易楚很无辜的说道:“拜托,平时都是你骚扰我,早就习惯了。这两天我倒是想给你打电话,又怕坏了规矩,惹你不高兴嘛。” 乔丹嗔道:“呸,呸……我就知道,你和别的男人一样,占了便宜就想跑。哼,我可告诉你,那天晚上你干了坏事,你就得为我负责。”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我干了坏事吗?不会吧,我怎么记不清了。要不……你提醒一下?” 在乔丹的印象中,从来都是自己调戏易楚,她实在没有想到,这次易楚却是一反常态,不仅率先打了‘骚扰’电话,而且还开始口花花起来。 乔丹拿着电话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忽然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很清楚,如果将易楚换成别的男人,哪怕他是自己的男友,她也绝不会因为这几句情人间的暧昧之语而哭泣。但在电话那端的却恰恰是易楚,一块她一直想要融化的坚冰……易楚刚才的那句话,在别的情人之间,实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对乔丹来说,这却意味着……那块坚冰不仅开始逐渐融化,而且它正尝试着接受自己。 女人的心思总是千变万化的,这一刻,乔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但莫名的,一股淡淡的心酸也在渐渐弥漫。忽然间,她便想起了那些流逝的青春,想起了那些默默守候的夜晚……她无声的流着泪,忽然冲着手机大喊了一声:“你去死啦!” 易楚有些莫名其妙,急忙问道:“我又哪里惹着你了?” 乔丹叫道:“你哪里都惹着我啦……从认识的第一天起!” 易楚不是白痴,他听得出乔丹心中的那份怨恨和心酸。默默的静了一会儿,他忽然笑了,温柔的说道:“你不是想听狗蛋和瞎子的故事吗,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说给你听。” 乔丹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死鬼,我今天没空。” 易楚一怔,问道:“没空?” 乔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个人轻轻的说着:“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电话,我想知道,如果我不联系你的话,你究竟什么时候会想起我呢?别以为发个短信就行了,我想听到的是你的声音。我等啊等啊,等的都差点绝望了……你知道吗,因为等不到你的电话,就在十分钟之前,我接受了台里去欧洲学习的任务……” 易楚第一次真正的发怒了,不等乔丹说完,就吼道:“你发什么疯啊,去欧洲那么远的地方,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乔丹忽然笑了,说道:“你急了吗?” 易楚没好气的答道:“我当然急了,你占了我的便宜就想跑,我能不急吗?” 乔丹忍不住啐了一声道:“呸,没皮没脸的,谁占你便宜了?好了,我话还没说完呢……这次去欧洲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易楚松了口气,说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一去就是两三年呢。” 乔丹解释道:“我大概是后天走……不过你知道的,我一走,我的栏目就有了两期的空缺,所以今天晚上我必须得加班,提前录制好节目。真对不起了,阿楚,不是我不想见你。等录完了这两期节目后,我会用一整夜的时间听完你的故事,好吗?我一定会听完之后再上飞机,我保证!”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很轻松,很畅快。他想,自己和乔大小姐之间,就这么开始了吗? “对了,阿楚,今晚你有空吗?有时间的话,去牛叔那里看看。我昨天打电话给他时,他好像有点不舒服。”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行,我马上就去牛叔那里。你安心录节目吧,别惦记着他,都有我呢。” 乔丹那边正开着会,也没多说,很快就收了线。 易楚惦记着牛叔的身体,也顾不上吃饭,直接出小区拦了一辆出租车,往牛叔叔面馆驶去。 经过p大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自己在牛叔那里白吃白喝了不下百回,却很少拎着东西去看他老人家,实在是有点过份。往常,做这些事情的都是乔丹,不过在牛叔看来,谁买礼物来看自己都一样。在他眼里,这一对小男女,迟早会是一家人…… 易楚让司机将车停在了名雅超市的门前。 付了车资后,他直接往超市里走去,快到门口时,却看见一个熟人的背影。 这不是刘韵吗?易楚见了这人,心里便有些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呢……老李不是说今晚去丈母娘家吃饭吗?记得老李说过,他丈母娘家在锦城区啊。 他心中虽然惊讶,可刘韵毕竟是李德生的妻子,既然遇上了,总是要打个招呼的。可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驶了过来,在刘韵的身边停下。车窗慢慢下落时,刘韵笑嘻嘻的朝里面摇了摇手,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易楚觉得有些不对劲,刘韵的笑容似乎过于暧昧,姣好的面容上,甚至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难道……老李坐在车上吗? 正琢磨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转身一看,路边的一辆车里正有人朝自己用力的挥着手。 这人一边挥着手,一边从车里钻出来,一路小跑向易楚而去。 “师叔,师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023偶像与布网1 023偶像与布网1 看见单飙正兴奋的跑向自己,易楚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 对于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师侄’,他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既然遇上了,人家又满口师叔的叫的亲切,他也不好太过冷淡。一扬眉,挤出点笑容,装作很惊奇的样子说道:“原来是单公子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话未说完,单飙就瞪起了眼睛,说道:“师叔,你看不起我吗?” 易楚奇道:“没有啊。” 单飙很不高兴的说道:“这还叫没有?我一口一个师叔的叫你,你却叫我单公子,摆明是看不起我,不想认我这个师侄子嘛……师叔,一句话,看得起我叫我一声阿飙。实在看不起我话,您也别说话,我扭头就走。” 易楚没想到单飙这人看似一个浪荡公子,但性格却有可欣赏之处,也算是性情中人。话说这单飙是什么人,本身虽然未必有什么能力,但架不住他有个好老子啊。如他这样的人,能认自己这样的穷亲戚,而且态度极为诚恳,也算是异数。 易楚想到这里,对单飙的恶感便减轻了许多,只当对方是一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朋友,一拍肩膀,笑道:“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叫你阿飙了。” 单飙笑道:“这才对嘛,都是一家人……对了师叔,我正准备打你电话呢。我把你的消息告诉了我姥姥,她老人家高兴的不行,正从老家赶来。还吩咐我一定看住你。好家伙,她老人家说什么有其师必有其徒,我舅姥爷教出的徒弟,多半也是个漂浮不定的浪子。呵呵,这可是她老人家说的,师叔你别见怪。” 易楚笑道:“不会,不会,我在宁南市已经住了好几年。对了,阿飙,你年纪和我差不多,也别叫我什么师叔了,听得我浑身不得劲。这样吧,我叫你阿飙,你也叫我一声阿楚。” 单飙直摇头,说道:“这可不行,我家的规矩大,什么都可以乱,但辈分一定不能乱。” 易楚拗不过单飙,也就随他去了,嘴里应付了两句后,忍不住便看向刘韵上的那辆车。此时,那辆车载着刘韵已是拐过了街角,往湖南路方向而去。 单飙见易楚心不在焉,便皱着眉头问道:“师叔,你认识刘韵?” 易楚一怔,问道:“认识,不过……不是很熟悉。怎么,你也认识她?” 单飙的嘴角撇过一丝轻蔑的笑容,说道:“当然认识,南云工贸集团的交际花,我怎么会不认识?我说师叔,你真的和她不怎么熟?” 易楚奇道:“只是见过几次而已……怎么了?” 单飙笑道:“没什么,不熟悉就好。这女人……呵呵,怎么说呢,背景深着呢,没事别去招她。师叔要是喜欢这样的女人,只要你开口,全包在我身上了。” 易楚知道单飙是个花花公子,对他后面的一句话也没在意,只是疑惑的问道:“刘韵很有背景吗,不是吧?” 单飙笑的很轻蔑,说道:“她本身当然没什么背景,但谁叫她是女人呢……其实啊,就她那点姿色,真的算不上什么。但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天生媚骨,又有心计。在咱们市的上层人物中,还是很吃得开的。就拿南云工贸来说,凭张文开那点本事,早他妈破产了。但自这刘韵站出来后……” 易楚听到这里,心中已是明了,挥了挥手,没让单飙再继续说下去。 对这类的八卦,他从来都不感兴趣。而且,这八卦的主角又是李德生的妻子,是他曾经叫过的嫂子,听了几句后,心中便有恶心的感觉,再也不愿听下去。他只是担忧,李德生知道刘韵的这些事情吗?不知为什么,想起了李德生,眼前忽然就冒出了张长东那张迷茫的脸庞…… 稍稍收敛了心神,他问单飙道:“对了,阿飙,你怎么会在这里?” 单飙看了一眼街边的汽车,笑道:“我刚从p大出来,准备去丽雅酒店吃饭。” 易楚奇道:“你去p大干什么?” 单飙看了一眼汽车的方向,笑嘻嘻的解释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接女朋友了。” 易楚恍然,心里便忍不住了骂了一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p大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们,就是给你们这帮纨绔公子勾走了魂魄,害得许多男同学毕业那天还保持着童男之身。他心里骂完之后,又生感慨,想起自己在学校时,那穿梭往来的豪华车里,有没有单飙这个家伙呢? 单飙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叔’当年也是混p大,随口便说起了p大美女的种种好处来。但是说了几句后,见易楚心不在焉,立刻识趣的止住了话题。一拍脑袋,叫道:“哎,瞧我这脑子,只顾着说话,倒忘了问师叔准备去哪里了。” 易楚答道:“怎么,有事吗?” 单飙笑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在这里遇上了师叔,说什么也得请你吃顿饭。有好些话,我还没跟你说呢。” 易楚一皱眉,说道:“这可真是不巧,我正准备去看望一个长辈。再说了,你不是和女朋友在一起吗?” 单飙笑道:“今天是女朋友,明天还不知道是不是呢……不管了,师叔,你千万给我个面子。我陪你一起去看人,然后咱们叔侄俩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喝一杯。” 易楚实在不想和单飙在一起,但见他情意殷殷,便始终不好开口拒绝。 单飙见他犹豫,急道:“师叔,你不给我面子没关系,你总得给我姥姥面子吧?我这也是有任务在身上的……” 023偶像与布网2 023偶像与布网2 易楚奇道:“任务……什么任务?” 单飙笑道:“别急,这任务我待会跟你说。走吧,我先陪你去看望……对了,师叔的长辈。” 易楚见单飙粘上了自己,也是无奈,稍稍沉吟后,说道:“这样吧,我这位长辈是开饭馆的,我们也别去别的地方了,直接去他那吃饭。就是……那地方小了点,也不怎么上档次,怕是委屈了你。” 单飙笑道:“师叔啊,你这不是在骂我吗?别说是个饭馆了,就是街头的大排档,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两人商议停当,易楚进超市给牛叔去买补品,单飙却回到车里,将自己的女朋友打发了回去。然后将车停到了超市对面的停车场,在街边等着易楚。易楚出来后,他接过那些补品,两人一路走向牛叔叔面馆。 进了牛叔的面馆后,牛叔因为不舒服,没亲自站柜台。易楚让服务员开了小包厢,安顿好单飙,然后去了面馆后牛叔住的地方。牛叔得知易楚是带着朋友来的,闲聊了几句后,便催着易楚离去。 易楚进小包厢时,服务员已经将酒菜送上。 单飙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小面馆,开始心中多少有点不屑,但很快就被这里独特的风味给征服了。尤其是牛叔亲自酿的米酒,喝了两杯后,他更是赞不绝口。 易楚并不是一个喜欢与人虚以委蛇的人,但是喝了几杯酒后,却发现单飙这人虽然缺点多多,却是一个爽快人,有什么说什么。这一点,和李德生颇有相通之处。两相比较,倒是自己有点不冷不热,显得虚伪了许多。 不过酒这东西恰是世上最好的交流工具,几杯酒下肚后,易楚便随意了很多,态度也亲热了一些。 单飙敬了易楚一杯酒后,说道:“师叔,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易楚笑道:“问啊,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单飙鬼祟的一笑,问道:“师叔,你该不会真是做那个的吧?” 易楚一怔,问道:“做哪个的啊?” 单飙一拍桌子,说道:“做鸭啊……在俱乐部看到你的时候,可不是就陪着一个漂亮的大姐吗?” 易楚心里那个郁闷啊……他怔怔的看着单飙,半天没说话。 单飙被他看的发毛,问道:“怎么了,师叔?” 易楚摇了摇头,苦笑道:“难道我看起来……真的很像是做鸭的?” 单飙笑道:“不能够……师叔那么好的身手,做鸭实在太可惜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凭你这气质,啧啧,不去做鸭似乎更可惜了。” 单飙见易楚瞪起眼睛,急忙说道:“开玩笑,开玩笑……说真的师叔,我问你这个,其实就是想知道,你和陈致远是怎么起的矛盾。” 易楚说道:“我和他能有什么矛盾?不过是起了点误会而已……” 单飙问道:“真没有什么大的过节?” 易楚答道:“当然没有。怎么了,你怕我和的矛盾影响到你?” 单飙哼了一声,说道:“扯淡……陈致远算个屁!不瞒你说,我也就是表面敬着他点,谁让他是胡子蓝的秘书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嘛。这么跟师叔你说吧,他要真是得罪了师叔,别说我,我姥姥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一个小小的秘书而已,胡子蓝见了我姥姥也得亲亲热热的叫一声姨,他又算个屁!” 易楚也不知道单飙是不是在吹牛,但这些事情与他无关,自然不会多问什么。 单飙又接着说道:“对了,师叔,你究竟是做什么的啊?我姥姥在电话了说了,一定要搞清楚你现在做什么工作。要是不顺心的话,她让我先把你接回家。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有任务在身的……” 易楚急忙说道:“不用麻烦……我现在的工作还算不错,做电子竞技教练,日子还过得去。真的是不用麻烦了。阿飙,这一杯是我敬你姥姥的,我谢谢她老人家的一番好意了。” 这一叔一侄,一顿酒喝了三个小时。易楚把酒当水,单飙也是久经考验,三个小时下来,居然丝毫不落下风。不过再接着喝下去的话,易楚估计自己得扛着这家伙回家,再说时间也不早了,便提出就此打住。单飙这时已有几分醉意,也不敢再喝。和易楚商定好下次联系的方式后,出门也没开车,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易楚一顿酒喝下来,心中反倒是多出几分郁气。他一直琢磨着,刘韵的事情要不要告诉李德生呢? 下了楼,他往牛叔的房间走去,谁知牛叔让社区的医生来家给自己挂了一瓶点滴后,刚刚睡去。易楚知道牛叔只是受了风寒,并不是什么大病,也就没再打扰。跟准备打烊的服务员打了声招呼后,一个人沿着街道慢慢的晃着…… 易楚的日子过的是一成不变 刚开始,他还为麦子放自己的假而高兴。但他实在是闲的太久,这放假的日子甚至比以前的宅男生涯还要无趣,两天后,他便有些后悔当初不假思索的就接受了麦子的邀请。这份工作表面上看确实不错,但却限制了自己的自由。尤其是这‘放假’的日子,更是透出了万般的无聊。 别人放假,那是想去哪去哪,自己呢,不仅要接囡囡放学,还得做好准备,随时接受‘组织’上的调查。最可恨的是,这几天那群丫头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似乎早忘记了自己这个教练。说起来,易楚对a单元里的成员仍然没有认全,尤其是那个被麦子吹的天花乱坠的女福尔摩斯,他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女人有好奇心,男人也有。 对于应小蝶,易楚的好奇心其实并不比一只猫少上多少。 023偶像与布网3 023偶像与布网3 说起这好奇心,是有着多方面因素的。 往昔的宅男生涯里,他是靠着网络来打发时间的,而其中的主要项目就是看书。 他尤其喜欢那些侦探、悬疑,每次找到一本不错的书后,宁愿不吃不喝也要一口气的看至结局。至于那些更为经典的、堪称名着的侦探,他也不知看了多少遍。比如柯南道尔的书,又比如阿加莎.克里斯蒂娜的书…… 易楚总是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这些作家笔下的主角。 这缘于他从小对警察职业的向往,同时,也和他骨子里那一点小小的正义感有关。 可惜天不遂人愿,自打被燕老头练成残废之后,他彻底了断绝了当警察的年头。当警察,别开玩笑了,从十二岁那年起,他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活下去……不过,警察虽然是没得做了,却始终没影响他对警察这份职业的向往和好感。所以,当他的身体状态逐渐稳定下来后,虽然有能力去寻找一份更好的工作,但面对麦子的邀请时,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说了也许没人会相信,但易楚自己却很清楚。他之所以答应麦子的邀请,并不是为了那满屋子的美女,而是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个警察梦……美女再多又如何,天下弱水三千,总不能你一人全喝了吧?再说了,身后还有一个乔大小姐虎视眈眈,他还没牛x到吃着碗里、却霸着锅里的那种程度。 当然,易楚自己也知道,与警察比邻而居,并不意味着自己就是警察。不过,就自己的‘人品’而言,能混到这份上,也算是小小的圆了一次梦。当不上警察没关系,架不住老子可以天天看啊!而且还是一群美女警察,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说到看,易楚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应小蝶。 这两天来,他上网查阅关于应小蝶的资料,虽然不甚详尽,但浏览之后,却是感叹不已。 这丫头还是人吗! 犯罪心理学和痕迹学的双料博士,同时对社会学也有着深刻的研究,并且还是一个资深的谈判专家。 柔道黑带,跆拳道黑带,同时还是咏春拳宗师范竜文的关门弟子。 最重要的是,自应小蝶担任重案三组的队长后,三组的破案率是百分之百! 在今天的这个社会,破案率百分之百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易楚看到这个数据时,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现在的这个社会,虽不说乱,但人口的流动性实在太大。如此,也就增加了流窜作案的几率。对于警察来说,最头疼的就是这种性质的案件……不过继续浏览资料时,易楚才发现,重案三组与别的重案组其实有着很大的差异。总的来说,三组的存在更像是一个高科技和高智商完美结合的技术部门。它们针对的都是一些高智能犯罪的案例。如其他一些暴力案件和社会性案件,几乎很少涉及。 如此这般,破案率达到百分之百,也并非不能实现。严格的来说,只要三组成员的脑子足够好使,技术手段足够先进,那些高智商的罪犯,其实比某个流窜作案的小贼更容易抓获。 不过,百分之百这个数据仍是让人晕眩。要知道,三组虽然隶属与宁南市警局,但名声早已在外,每年都会接到一些外派任务,去协助其它地方的兄弟单位。如此,就大大增加了这个数据的含金量。 浏览这些资料时,易楚就忍不住感叹,***,这位应大神探一年要死多少的脑细胞啊!可惜,网上看不到这丫头的照片,每年死那么多脑细胞的人,想必不会是什么美女吧…… 尽管感叹,但易楚仍是有些奇怪,以应小蝶的能力和业绩,以及她那一连串的头衔,怎么还会窝在一个小小的重案组呢?像她这样的人才,别说一个重案组,就是宁南市警局也未必能装的下。 易楚向来以聪明自诩,而且还有点小小的大男子主义。对于女人,他佩服的不多,除了乔大小姐之外,他发现自己现在又多了个敬佩的对象。 他佩服乔大小姐,并不是因为那丫头是自己的暧昧女友,而是实实在在的钦佩她的才华。 对于一个女主播又或是女主持人来说,美丽往往是摆在第一位的。 可乔丹的本事就在于,她明明是一个堪比明星的美女,却总能使人忘记她的美丽。 她的魅力在于她的博学,在于她的亲和力,以及那双睿智却流淌着情感的眼眸……在老人面前,她是一个带着三分娇憨的孩子。在孩子面前,她是一个调皮的大孩子。而在那些同龄人的面前,她会是你最知心的朋友……当她坐在你的对面时,你会不知不觉的忘记她的美丽,记住的只是她散发着人性光辉的魅力。 每次收看乔丹的节目时,易楚总是郁闷不已。 电视的这个人真的是乔丹吗,真是是那个狡黠、任性,并且偶尔还会耍点‘流氓’的乔大小姐吗?天啊,这丫头蒙蔽了全世界! 易楚是真心的佩服乔丹,没有丝毫的虚伪。 而现在,当他浏览关于应小蝶的资料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想亲眼看到这个传奇的女福尔摩斯。偶像啊……但可惜的是,住进b单元已经有几天了,他和应大神探却始终没能见上一面。他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这女孩是不是在故意躲着自己啊? 易楚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偶尔间的一闪念,其实却是歪打正着。 应小蝶和麦子这几天来,确实是故意在躲着他。 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也是警察的一贯作风。那就是悄悄的布网,打枪的不要……她们正准备着,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段,一举擒获某条代号为‘2046’的大鱼! 024女人花1 024女人花1 大清早还没起床,易楚就接到了乔丹的电话。乔丹在电话中告诉他,节目已经录制完毕,白天补觉兼带收拾行装,晚上七点老地方见。 乔丹说的老地方自然是牛叔的面馆,易楚接完这个电话后,在床上楞了好半天。然后一跃而起,找出乔丹给他买的那套衣服,一溜烟的往小区外的干洗店跑去。 自从和乔丹认识,易楚就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往昔的时光,易楚总是尽量的躲着乔丹,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毁了这个女孩子的一生。他躲的辛苦,乔丹追的更辛苦。有时候,他觉得这样实在太累,便想远走高飞,彻底的从乔丹的视线里消失。但是与乔丹若即若离的这几年里,情根却早已深种。他以为自己能潇洒的走开,可每次整理好行装时,他却发现,自己的勇气仅限于此。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勇气,去买一张离开这个城市的车票! 在这个城市,乔丹并不是唯一关心着他的人,但却是唯一深爱着他的人。 爱之一字,说起来简单。 但是当它包含了那逝去却永不可追的青春岁月后,便显得格外的沉重。 谁又能还得起那女孩子一个逝去的青春? 当初的易楚曾为这个问题而接近于崩溃的边缘。他想走,却更想留。他想留,却知道自己必须走。否则,这将是一个永远的死循环。他知道乔丹的性格,那一个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丫头。在她的字典,除了守候之外,爱是永恒的主题。 所幸,老天到底还是开了眼,这些曾经困扰着易楚的问题,似乎在一夜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当他接到乔丹打来的电话后,激动差点不能自已。 除了激动,还有兴奋。 他激动是因为他明白,今天晚上的见面,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他兴奋却是因为……呃,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除了说些情话之外,是不是还应该做点别的什么呢? 想起那无数个夜晚里、无数的暧昧的短信,还有无人时,那嚣张而露骨的挑逗,易楚就想仰天长笑。***,老子已经忍了你这臭丫头很多年。男子汉大豆腐,忍无可忍时,就无需再忍! 捧着衣服跑进洗衣店后,易楚却站在那里傻笑着不肯离开。 洗衣店的小姑娘笑道:“您能下午来取衣服吗?” 易楚急道:“不用干洗,不用干洗。都是干净的,帮我熨烫平整就可以了。” 小姑娘皱着眉说道:“可是……我给你开的票是连洗熨在一起的啊。” 易楚说道:“没关系,钱我照付,你帮我把衣服熨好就行。” 易楚因为兴奋,下楼的时候只穿着一件沙滩裤,一件旧t恤,脚下是一双拖鞋。 小姑娘见他急不可耐的样子,便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些男人……可真有意思,身上穿的不讲究,送来熨烫的衣服倒是名牌货。看他这样子,衣柜里多半只有这么一套行头。她看着易楚,便想起自己的男朋友。当初刚认识的时候,每次穿的都很风光。但时间一长却发现,感情这家伙只有这么一套行头啊!不过书上说了,这样的男人虽然邋遢了点,但大多忠厚老实,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 易楚察觉到女孩眼中的笑意后,自己忍不住也笑了。 惭愧,这大清早的,离晚上七点还差着十来个小时呢。猴急成这样,若是让乔大小姐看见了,还不得笑到我崩溃啊…… 易楚想到这里,也不好意思再留在洗衣店,傻笑了几声后,灰溜溜的走了。 刚走到春苑阁楼下,林英却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这丫头风风火火,对易楚视而不见,急忙忙的往小区外走去。 搬来春苑阁后,易楚不仅没见到传说中的应大神探,就连林英也很少见到。本想打个招呼,却被人彻底无视,心中免不了郁闷一下。谁知,就在他郁闷的时候,林英却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老远就叫道:“喂,穿短裤的那个停一下……” 易楚很郁闷的站住,转身问道:“林警官,你是叫我吗?” 林英跑过来,一拍易楚肩膀,笑道:“呀,果然是你小子,穿着小裤头,差点没认出来你。” 易楚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呛死自己……拜托了,大姐,我这是沙滩裤,不是什么小裤头。说话文雅一点会死人啊! 林英笑嘻嘻的说道:“赶的早不如赶得巧,正找你呢。” 易楚奇道:“找我?” 林英说道:“当然……本来前两天就找你的,结果有事情耽误了。这不,几天没回家,刚回来取点东西就遇上你,你说咱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面对林英这样的极品悍妞,易楚哪敢多搭话,干笑了几声,问道:“林警官,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林英从包里取出一样东西,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人托我转交给你一样东西。” 易楚一头雾水,从林英手中结过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个吊坠。 林英笑嘻嘻的说道:“知道这是谁送你的吗?” 易楚看着盒中泪滴状的吊坠,笑道:“是麦警官吗?啊,我明白了,这是你们送我的见面礼,对不对?不过……我一个大老爷们,要这东西干什么。你们要是有这份心,还不如给我多开点工资。” 林英笑道:“想的美……这还没开工呢,就想着加工资?再说了,a单元里除了麦子这么一个小富婆之外,其她的人都穷的要死。送你礼物……切,脑子进水了吗?” 易楚一怔,问道:“这不是你们送的?” 林英说道:“当然不是……没让你送我们礼物就不错了,别尽想着好事了。实话告诉你吧,这是蔡姐让我转交给你的。” 易楚瞪大了眼睛,蔡姐? 林英笑嘻嘻的说道:“哥们,真没看出来啊,有点本事。这才一个晚上,居然就……嘿嘿,厉害,厉害。” 易楚自然不会傻的去接茬,而是问道:“这真是蔡姐送我吗?不会吧,我和她只是见过一次而已,她有必要送我礼物吗?” 林英笑道:“好了,当着姐姐的面就别装了……” 易楚苦笑道:“我不是装……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送我礼物。再说了,那天从俱乐部出来后,不知为什么,她对我还产生了点意见。把我骗下车后,自己一个人开车走了。你说,她会给我送礼物吗?” 林英撇了撇嘴,说道:“礼物都已经到了你的手中,你不觉得你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微微一顿,她看着易楚手中的吊坠,又接着说道:“再说了,一个女人给男人送这种礼物,你觉得这里面会没点猫腻吗?拜托,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切,姐姐好歹也是三组的人,传说中美貌与智慧并重的主。你要是再敢侮辱我的智商,小心我铐了你……” 024女人花2 024女人花2 易楚的一点好心情全被林英给糟蹋光了,苦笑着说道:“算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信。这样吧,你告诉我蔡姐的电话号码,我想问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林英说道:“号码我倒是有,但告诉了你也没用。” 易楚问道:“为什么?” 林英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蔡姐前天就离开了宁南……” 易楚更加的奇怪,问道:“离开?是出差吗?” 林英仿佛不认识易楚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一回,说道:“看来你和蔡姐之间……好像真的没什么猫腻啊。” 易楚苦笑道:“天地良心,我就知道她姓蔡,叫蔡琳。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又哪来的猫腻?” 林英迷惑的抓了抓头,说道:“她没跟你说过……她不是我们宁南市警局的吗?” 易楚怔了半天,忽然想起在俱乐部时,陈致远便提到过,蔡琳早在几年前就去了北方。那时,易楚并没往深处想,以为蔡琳是躲着陈致远不肯见他,所以才谎称去了外地。现在想来,其实是自己疏忽了。如果蔡琳一直呆在宁南市,凭陈致远的能力,会几年都没有她的消息吗? 怔了一会,他问道:“蔡姐去了哪里?” 林英说道:“你应该问她回到了哪里猜对。不过呢,即使你问了,我也可不能告诉你……反正你知道她走了就是,其他不要多问。至于她的电话号码,我还是不能告诉你。没办法,这是纪律。再说了,即使你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也没用,我敢保证,它现在一定是空号。”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不会问你这些事情的。其实,我只是觉得奇怪,她为什么会送我礼物呢?而且还是这样的礼物……就像你刚才说的,一个女人送男人吊坠,这实在是有点……” 林英笑嘻嘻的说道:“或许是她看上了你吧。” 易楚苦笑道:“得了吧,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再说了,我和在一起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凭什么就看上了我?这不是扯淡嘛……” 林英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们俩之间真的没什么,难怪蔡姐把这吊坠给我的时候,说了些很奇怪的话。当时我也没往心里去,以为她说的那些话,和你一样,都属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那种。” 易楚一怔,问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林英说道:“她说,这个吊坠是好几年前买的,准备送给一个人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这件礼物没能送出去。她还说,买这个吊坠的时候,本以为是一个开始。但天不遂人愿,有些事情不仅没有结局,就连开始都没有。所以,她打算把这个吊坠送给你,因为你见证了一个不是结局的结局……另外,她还说,希望这个吊坠能给你带来好运,因为,它始终没能送出去,所以那个美好的愿望也一直藏在这个吊坠的心中。她相信,谁得到了它,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易楚听了这话,轻轻叹了口气,若有所思。 林英或许不会明白蔡琳这番话的意思,但易楚却不会不明白。 一个不是结局的结局……这显然说的是蔡琳在俱乐部和陈致远相遇的那一幕。而自己,却恰巧目睹了全部的经过,甚至还在里面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如果蔡琳已经决定和过去告别,彻底的忘记陈致远,那么选择将这个吊坠送给自己,也是合情合理的。 易楚不禁轻轻摇头,当初他就看了出来,蔡琳对陈致远其实还是有着眷念的。而这个吊坠也刚好证明了这一点。如果无爱,她又何必一直留着这个吊坠? 只是,吊坠送出后,就真的无爱了吗? 但愿如此吧……易楚叹了口气,摸了摸身上,却找不着口袋,便顺手将吊坠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林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完成任务后,也懒得追问什么,拍了拍易楚的肩膀,说了声再见后就准备离开。刚走几步,忽又想起什么,回头笑道:“对了,蔡姐最后还说了句话。不过,这话是对我说的,跟你没什么关系……她说,要是年轻几岁的话,她肯定会追你。所以呢,她劝我排除万难、不怕牺牲,一定要把你泡到手。切,姐姐我就奇了怪,你说你这么一个小白脸,有哪一点值得姐姐我泡啊?” 易楚笑道:“蔡姐真的这么说吗……呵呵,真是让人受宠若惊。这么跟你说吧,如果蔡姐没离开宁南市的话,不用她来追我。就是拼了小命我也要把她追到手,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了。至于姐姐你嘛……嘿嘿,不好意思,咱们俩其实想到一块去了。” 林英也不气恼,一拳打在易楚的肩膀上,笑道:“臭小子,骂人不带脏字,都跟谁学的?” 易楚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首先要谢谢你帮蔡姐转交这个吊坠。另外,我真的是很想知道,我还能再见到蔡姐吗?” 林英耸了耸肩,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她走的很急,临时小组也撤销了,我估计一时半会她是不可能再回宁南了。” 想起那个风情万种,却带着点小女孩脾气的女人,易楚不禁有些惆怅。 那天晚上,蔡琳将他扔下时,他确实很生气。可睡一觉之后,他记起的却唯有那清亮的眼眸中,略带了忧郁的风情。这样的女人,如花,如梦,又仿佛一首久远却依旧清新的歌曲。 不知为什么,想到了蔡琳,那首《女人花》忽然就在易楚的耳边萦绕。 女人花 摇曳在风尘中 女人花 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 有一双温柔手 能抚慰 我内心的寂寞…… 025爱人 025爱人 易楚走进牛叔面馆的那间小包厢时,乔丹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 易楚有些惊讶,看着乔丹,说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我还以为不等你半个小时,绝见不到大小姐的芳踪呢。难得,难得,真是难得。” 乔丹也不生气,笑吟吟的说道:“今天主要任务就是补觉、收拾东西。下午就起了床,反正没事,就先来这里陪牛叔说话。” 两人说话时,牛叔端着菜盘走了进来。 易楚急忙上去接过菜盘,笑道:“牛叔,今天有没有我爱吃的肘子啊。” 牛叔笑道:“有,有,我闺女早就替你点了。嘿,我就奇了怪,怎么这丫头今天点的都是你爱吃的菜啊。” 乔丹拉着牛叔坐下,笑道:“牛叔,你总是说我欺负他,今天我就宠他一回,看他怎么说。” 易楚翻了个白眼,说道:“拜托,还是当红女主播呢,用词的时候能不能讲究点?什么宠不宠的,真是没大没下……” 乔丹今天一反常态,根本就不和他斗气,而是笑吟吟的布置着桌子。 易楚注意到,今天的菜不仅都是自己爱吃的,而且桌上的酒也换了个花样,并非牛叔亲酿的米酒,而是一瓶看起来很贵的红酒。他抓了抓头,在桌边坐下,心想今天好像不是自己的生日啊。 牛叔等菜盘都码放好后,满意的看着一桌子的菜,拍了拍手,说道:“好了,你们俩慢慢吃,牛叔要下去站柜台了。还有啊,闺女,你别老欺负阿楚……” 话未说完,乔丹却拉着他的手,笑吟吟的说道:“牛叔,今天不许走,我要你陪我们一块吃饭。” 牛叔奇道:“一块吃?我还要招呼生意呢……” 乔丹撒娇道:“不行,不行,今天你老人家一定要留下来,因为我有一个朋友要介绍给你认识。” 牛叔和易楚都是一怔。 易楚第一个急了,带着酸意问道:“大小姐,你还请了谁?不带你这样的啊,自己白吃白喝不说,还带朋友来……” 乔丹却不理他,拉着牛叔,让他坐在对面,然后拿起红酒,满斟了三杯。 斟完酒后,乔丹又拉起易楚的手,领着他一齐站到了牛叔的面前。做了一个鬼脸后,笑嘻嘻的说道:“牛叔,现在正式给你介绍我的男朋友。嗯……他姓易,叫易楚,昵称阿楚,小名狗蛋。今年和我一样大,但比我小月份。这人五官还算端正,没有太多不良嗜好。虽然不太会赚钱,但女人能顶半边天,我已经决定,只要他一如既然的老实听话,不惹我生气,偶尔的给我欺负一下下,我也是可以养他一辈子的……” 牛叔坐在那里,先是惊讶,但很快就激动的无法自持,不停的搓着一双大手。 易楚开始还挺乐呵,但是听到后面,便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命苦,这还没结婚呢,话就说到这份上了。这年头,果真是夫纲不振吗…… 牛叔和乔丹根本就不理会易楚的郁闷,乔丹掐着他,牛叔拉着他,硬是把那杯红酒塞进了他的手中。 易楚苦兮兮的道:“我现在只想问一句话。” 乔丹笑吟吟的说道:“问啊……” 牛叔也说道:“有什么话就问,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 易楚叹了口气,看着杯中的红酒,问道:“我只想问你们,这杯酒算不算我的卖身契啊?” 牛叔和乔丹异口同声的答道:“算!” 易楚继续叹气,看着乔丹,很悲愤的说道:“说话要算数,骗人是小狗……说了养我一辈子,就得养我一辈子!” 乔丹皱着小巧的鼻子,说道:“傻子才养你一辈子呢……告诉你,不赚够了钱,你这辈子就只能当我的男友。” 牛叔哈哈大笑道:“是这个理儿,男子汉大丈夫,出门要顶天立地,回家要抚幼养老。没得说,我支持我闺女,阿楚没钱就让打一辈子光棍。” 老头说完这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不顾乔丹的劝阻,硬是要下去烧几个拿手的菜。 等牛叔走后,易楚静静的看着乔丹,这一刻,他的眼中满是温柔。 “傻丫头,你真的决定了?我的故事……” 乔丹伸出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咬唇说道:“我要的不是你的故事,我要的只是你……无论那个故事是什么样的开始,又是什么样的结局,我只求你在我身边。我也不求一世,哪怕只一时,我也认了。别以为我傻,我知道你的心里藏着很多事,我只求在将来的日子里,能和你一起分担这些事情。” 易楚第一次主动的将乔丹揽在怀里,用唇去吻她的发丝,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这算是我们的开始吗?” 乔丹温柔的点着头,然后贴在易楚的胸膛上,再也不肯说话。 这一刻,乔丹和易楚的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激动。那逝去的青春,并非虚妄的度过。或是一颦一笑,或是一嗔一怒。许是一次无理的取闹,又许是一次刻意的争吵……这许许多多的点滴,早已汇聚成一条情感的溪流。而在这样的溪流中,所谓的表白和刻意的激动无疑都是苍白的。 爱到会意,爱到无言,爱到那情感只流转与灵犀一点之间。 易楚忽然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今天有人送了我一个玉质的吊坠。她说,吊坠里藏了一个美好的心愿。并且她还相信,谁拥有了这个吊坠,就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开始。我想,她一定知道,今天你将成为我的爱人……” 026天啊,这太过分了1 026天啊,这太过分了1 夜色朦胧,窗外有月。 乔丹的卧室里并没有开灯,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静静的听着躺在脚下的易楚说他的故事。 可怜的球球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赶出了主人的卧室。 有人说,大多数的胖子都是聪明的,其实胖狗也不例外。球球不仅聪明,而且极通人性。它知道自己被赶出来的原因。于是缩起爪子,蜷在卧室的门口,鬼祟的的听着门里的动静……呃,这一次会不会有虾米事情发生呢? 易楚说完自己的故事后,静静的看着乔丹。 乔丹并没有任何的惊讶,说老实话,往昔的那些岁月里,因为易楚的若即若离,她甚至想过比这更离奇、更诡异的故事。相比起来,真实版的‘故事’似乎稍显平淡了一点。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故事的结局,正是她所愿意见到的…… 月光透进卧室,映射在乔丹秀美的脸庞上。 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易楚的额头,带着无尽的温柔叹息着:“好可怜的狗蛋……” 易楚轻轻的笑着,说道:“就在两个月前,我还在考虑着该不该走。” 乔丹捉起易楚的手,轻轻的咬了一口,说道:“你要是走了,你就不是个男人。” 易楚苦笑道:“难道害你一辈子……就是男人了吗?” 乔丹轻轻的笑着:“为什么不是?对于我来说,我只求和你在一起。哪怕这个过程充满了艰辛,充满了磨难,这些我都不在乎……你知道吗,我很早就明白,你的心里藏着很大的苦衷。所以从学校毕业的那天起,我做好了准备,只要你不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我就一直缠着你。缠到你老去,缠到你在我的视线里消失。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要一辈子的缠着你,就像以前那样……哪怕你和我永远都不能真正的在一起。” 伊人情痴,一至于斯,易楚无言。就连卧室外的球球也‘感动’的用爪子挠着门…… 乔丹抓起身边的枕头,扔向卧室的门,咯咯的笑着:“小东西,走远点,不许偷听。” 易楚起身给乔丹倒了杯水,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找到住处的同时,我也找到工作。” 乔丹奇道:“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啊,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找了份看门的工作。” 易楚伸手在乔丹的额头敲了一下,说道:“不许看不起你未来的老公……” 乔丹笑嘻嘻的说道:“谁看不起你了,看门的工作很丢人吗?我们单位守门的保卫也是大学毕业的呢……呀,说走了题,快说说,你找的是什么工作。” 易楚很不老实的坐在乔丹的身边,然后很不客气的搂起她的腰,一边慢慢的探索着……一边将自己最近的遭遇说了一遍。他说的很详尽,就连蔡琳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乔丹听完之后,抚摸着蔡琳留下的那颗吊坠,轻轻的叹息道:“这位蔡警官好可怜……” 易楚说道:“这种事情,也不能说什么可怜,只是让人叹息罢了。感情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再则,我觉得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没有人可牵挂,固然痛苦,但牵挂一个不该牵挂的人,那就显得有些残忍了。” 乔丹哼了一声:“你当然是这么说,蔡琳彻底忘了陈致远,最高兴的不就是你吗?” 易楚急道:“你这是什么话?别以为她送我一个吊坠,就是和我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真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会告诉你吗?” 乔丹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傻子,女人的心思只有女人才明白。我相信你和她之间没事,只是……算了,她已经走了,就不说这个了。反正你记住,以后再遇见她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待她。把她当姐姐也好,当朋友也好,总之不要冷了她的心。你不知道的……女人的心一旦冷了,离破碎也就不远了。” 易楚奇道:“那你不吃醋?” 乔丹笑道:“我吃得着吗?我是让你把她当成姐姐,当成朋友,可没让你把她当成情人。” 易楚嘿嘿的笑着,也不说话,搂在乔丹腰间的手……继续着自己探索。 乔丹打掉易楚的黑手,说道:“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很奇怪。你和麦警官都已经成了邻居,而且又是她们战队的教练,那她为什么还来找我了解你的情况?” 易楚一怔,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乔丹答道:“嗯……应该是前天。对,就是前天下午,当时我正录节目呢。” 易楚心中纳闷,忽然想起李德生也曾说过类似的事情。 奇怪,明明就隔着两道门,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问,却要如此的曲折迂回呢? 乔丹有些担心的问道:“阿楚,她们是不是把你当成什么嫌疑犯了?” 易楚笑道:“按常理说,这正是警察的工作套路。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让她们调查好了……总不可能查着查着,就真把我查成了一个犯人吧?” 乔丹轻轻蹙眉道:“你别忘了我单位的事情……” 易楚这回却是自信起来,笑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救你的那次,我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退一步说,即使有什么痕迹没抹掉,但我敢保证,他们绝不可能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 乔丹奇道:“为什么不可能?” 易楚笑道:“小傻瓜……如果你从来不认识我的话,你会相信这个世上有超人的存在吗?” 乔丹笑道:“当然不信。不过你还算不上是超人吧,你只是个变态。” 易楚笑道:“别管我是不是变态……总之,你不相信有超人的话,她们当然也不会相信。这样一来,卫视大楼的事情,她们即使有再多的线索,也无法将这些线索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乔丹说道:“我还是想不通,既然与卫视大楼的事情无关,那她们为什么要从侧面调查你呢?” 易楚说道:“谁知道,也许是那群小丫头好奇,又或许是职业惯性……不管怎么说,a单元住的是一群女孩子,我一个大男人住进了隔壁,她们小心一点也是正常的。再说了,她们是警察啊,做这些事情,顺带着手就完成了。也未必是刻意的。” 易楚一边说着,手底下却越来越不老实…… 过了一会儿,他充满了感情的对乔丹说道:“阿乔,我们……睡觉吧。” 乔丹吃吃的笑着:“好啊,我也有些困了呢。老规矩,你和球球睡沙发……” 易楚怒道:“臭丫头,你想谋杀亲夫吗?现在让我出去睡……靠,你不知道这样是会死人的吗!” 乔丹笑嘻嘻说道:“可是我妈妈说了,女孩子的第一次一定要留到……” 易楚也不等她说完,恶狠狠的扑上去,一边寻找着那张香唇,一边说道:“你妈不在……现在我说了算。再说了,你以前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提你妈?” 乔丹浑身绵软,拼命的挣扎着:“哎呀,死鬼,别碰我那里……我怕痒……” 026天啊,这太过分了2 026天啊,这太过分了2 易楚大喜,怕痒就好,这样会省很多事啊…… 乔丹挣扎了一会,忽然停止了动作,可怜兮兮的看着易楚。 易楚见她老实下来,警惕的问道:“又想耍什么花样?” 乔丹咬唇道:“你听说过蚂蚁和大象的故事吗?我在你面前,就像是一只蚂蚁,而你对我来说,却是一头大象。你能想象的出,一头大象强奸一只蚂蚁的场景吗?” 易楚忍不住笑道:“别装可怜了。我这里也有一个故事,是关于‘禽兽不如’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该来的总是要来,这个夜晚,注定了要发生一些事情。 乔丹没有害怕,也不是恐惧,更不是矜持,她拼命的拖延着,只是缘于情怯…… 她知道,对于自己来说,这个夜晚将是生命中最圣洁的一刻。 月光中,乔丹紧紧的抱着身上的男人,也抱紧了这男人体内蕴藏着的巨大的激情。 男人无所顾忌,像一只狰狞的凶兽。 而当男人最终侵犯她时候,乔丹觉得浑身的精力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这时候,她哭了。她哭得很伤心。完了,完了,什么都没了…… 乔丹已经完全瘫软,男人带来的那种酥麻的感觉,几乎让她崩溃。 而就在这种感觉到达极点时,乔丹忽然的发现,这夺走了自己贞操的该死的男人,他的心跳声居然是那么的有力,并且好听。 一声,两声,三声……他的心跳平稳而有力,每一次的搏动,居然和自己的心跳完全一致! 乔丹愤怒了,她狠狠的咬着男人的肩膀,心想,该死的,这家伙难道会采阴补阳吗?天啊,这太份了…… 第二天的上午,乔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叫醒易楚。 她轻吻着依旧熟睡中的易楚,笑得很温柔。 她真的是不想离开,尤其是在昨夜的疯狂之后。她还想对着所有的人大声的宣布,我已经恋爱了。可是这个该死的家伙却依然熟睡着,没有一点身为恋人的觉悟。该死,他就不知道送送我吗?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已经有同去欧洲同事在楼下催促。乔丹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易楚,然后轻轻的带上卧室的门…… 乔丹走后,易楚慢慢的睁开眼,揉着球球的毛茸茸的身体叹了口气。 他不是不想送乔丹,只是现在这个社会实在太恐怖。如果换了平时,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去送乔丹,即使被小报的记者盯上也无所谓。谁还没几个朋友呢,且让他们去猜吧。但是今天不行,如果被人看见自己和乔丹大清早的一起走出公寓,那么出现在报纸上将不再是猜测性的流言,而是实实在在的爆炸性绯闻。 那些小报记者,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都敢写。在他们的笔下,明星的生活总是被放大了百倍千倍。为了金钱,他们从来不惮于用最阴险、最恶毒的笔端去毁掉别人的生活。 没有证据时,他们尚且胡编乱造。 如果有了证据呢? 易楚不敢想象,如果真被小报记者暗中抓到些什么,乔丹的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他不能不在乎乔丹。 还是那句话,这个社会太恐怖。他能以乔丹男友的身份大大方方的出现,却不敢在私生活上被人抓到把柄。 易楚没有从公寓的正门出去,他找了一块布,蒙在了球球的头上,然后从三楼直接空降到楼后的空地。 球球挣扎着扯去头上的黑布,很不满的发泄着对易楚的埋怨。但是一转眼,可怜的狗狗却开始兴奋的狂吠,天啊,这个疯子居然带着我跳楼,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易楚将球球痴肥的身躯抱在怀里,拦了辆出租往花园小区而去。 经过昨夜的疯狂,他很无奈却也荣幸的升格为狗爸爸,当妈妈远行时,怀里的这个‘胖儿子’自然归他管教。 到了春苑阁楼下,麦子和囡囡正好下楼。 昨天是星期六,囡囡不用去幼儿园,跟着麦子一起去了单位,所以也用不着易楚接她回家。 囡囡看见易楚怀里的球球,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哇,好胖的猪猪哦,阿楚哥哥,你从哪弄来的这只猪猪,好可爱啊……” 易楚哭笑不得,说道:“拜托,你见过谁家的猪有这么长的毛?” 囡囡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也拜托你了,给点幽默好不好?” 麦子走了过来,面对着易楚的大胖儿子,自然也免不了一阵惊叹。 囡囡兴奋的想从易楚手里接过球球,可是小丫头身单力薄,哪能抱起球球痴肥的身躯?一个屁墩坐在地上,和球球滚在了一块。囡囡咯咯的笑着,爬起身,追着球球往草地那边跑去…… 麦子笑嘻嘻的看着易楚,问道:“昨晚去哪了?” 易楚笑道:“迷路了……去东城区找一个朋友,结果迷路了。这不,还捡了一只肥狗,打算晚上炖了,给自己补一补。怎么,麦警官对狗肉也有兴趣吗?有兴趣的话,晚上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麦子不屑的说道:“骗鬼呢你……迷路?我看你是在某个老同学那里呆了一夜吧?还有这只狗,也是人家的吧?” 易楚一耸肩,笑道:“没想到,麦警官不仅对狗肉感兴趣,对八卦也挺上心啊。” 麦子切了一声,说道:“少跟我装佯了……这几天,为了张长东那件案子,我一直在卫视大楼里呆着。告诉你,我不仅知道乔丹今天要去欧洲,还在她的桌上的照片里见过这只狗。” 易楚知道这些事情是争不过麦子的,索性不去辩解,何况人家说的就像是亲眼见的一样,分毫不差。 麦子见易楚照例的装傻充楞,便撇了撇嘴,说道:“对了,今晚不要乱跑了,找你有事。” 易楚奇道:“什么事情?” 麦子笑的像一只小狐狸,说道:“你来了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吧?今天晚上刚好大家都有点时间,所以准备请你吃顿饭,就算是给你这个教练接风了。” 易楚听了,嘴里免不了客气了几句,但心里却想,接风……哼哼,我看是鸿门宴吧? 麦子笑着又说道:“对了,我今天上午不上班,你那只狗就归我了。天啊,这狗狗太可爱了,乔丹是怎么养的啊,简直太有才了……” 027接风晚宴1 027接风晚宴1 易楚惦记着晚上那顿不花钱的接风酒宴,当然不会傻的吃饱了再去。于是从中午就开始等麦子的消息,但一直到了晚上六点多钟,却依然不见麦子的踪影。不仅麦子消失了,a单元所有成员、连带自己的‘大胖儿子’也一直没有出现。 不过在下午的时候,却有两个女孩敲门,自称是枪与玫瑰战队的成员。她们今天休假,又听说麦大队长给战队找了个帅哥教练,便相约着来训练室训练。易楚心想这也不错,无聊了好一段时间,现在总算能做点事情了。 经过这几天的了解,他知道枪与玫瑰战队的成员其实并不全部来自与重案三组。其中至少有一半的成员是组外的女警。之所以打着三组的旗号,完全是因为三组的名气大、女性比例重。不仅是宁南市警局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同时也代表了宁南警务的半边天。 两个女孩的到来,让易楚很是忙乱了一阵,跑前跑后,丝毫没有身为教练的觉悟。 他帮着开机,忙着泡茶,甚至还跑了一趟腿,替两个女孩买了些零食。 这并不是他有什么企图,又或是那种天生喜欢受女人支派的贱格男,而是经过昨夜的一场疯狂后,现在看谁都觉得特别的可爱,尤其是女孩子……所谓的爱屋及乌,赶来训练的两个女孩子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是沾了乔大小姐的光。 两个女孩年纪并不大,见教练忙前跑后,就有些受宠若惊。心想,易教练不仅长的帅,脾气也好,难怪队长会请他做教练。就是不知道他的水平怎么样…… 下午的时候,易楚的心情特别的好,他看出了两个女孩子眼中些些的疑惑。当下也不多说什么,进了那间玻璃屋,在蓝色风暴地图上,以一敌二,彻底的‘征服’了两个女警。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这种对战中度过。 两个女孩子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吃着零食,直到傍晚五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b单元。 易楚送走两个女孩后,肚子就有些饿,心情也开始慢慢的低落。 古话说的没错,肚中无粮,心里发慌。心一慌,这情绪自然也不会高涨。 他等啊等啊,从五点等到六点,从六点等到七点…… 直到七点半的时候,麦子依旧没有打来电话。 易楚心里这个气啊……这帮女人,简直没有人性,耍傻小子呢? 气完了别人,他又开始气自己。你这个贱人,和球球一个德行,就是个吃货啊。一听别人要请你吃饭,就傻的坐在这里干等。你也不想想,a单元的那群女疯子会有这么好的心肠吗? 易楚自艾自怨,正准备给自己泡晚方便面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 手机里传来的是麦子的声音。 “喂,易楚吗,我是麦子。你现在在哪,还在家里吗?” 易楚没好气的答道:“易楚死了,想找他的话,坐车向东,去四环路青龙潭找吧。” 麦子奇道:“四环路青龙潭?那不是火葬场……” 易楚不等她说完,怒道:“对,就是火葬场。这家伙轻信人言,成了宁南市近几十年来第一个被活活饿的人。想找他,去那里吧……去的晚了,估计也就能看见一抹青烟了。” 麦子在电话那端笑得花枝乱颤。 “真没看出来,你这人还蛮幽默的嘛。好了,好了,瞧你这个小气劲。小蝶姐和其他人刚刚下班,我带着囡囡和你家的小胖狗一直等着她们,所以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做警察的,平时根本就没上下班的概念。对不起了,对不起了,你就别生气了,赶快过来吧。” 易楚哼了一声道:“提前打个电话会死人嘛?不去,伤自尊了……” 麦子见易楚真的生气了,便温言软语,在电话里不停的道歉。 最难消受美人泪,麦子虽然没哭,但那些带着点撒娇意味的道歉,同样不是易楚所能消受的。 纠缠了一会儿,易楚放弃了抵抗,问道:“说吧,我现在该上哪找你们?” 麦子笑道:“来四川路的德云居吧,这里的卤味最好,我找了一下午才找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易楚一怔,说道:“不会吧,去那么远的地方吃饭?四川路……应该是郊区了吧?” 麦子催促道:“你坐车来啊,又不用你自己走路。快点,快点,都等着你呢。”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那车费你得报销啊……” 论心情,易楚实在是懒得理会那群女疯子。 但端人碗,受人管。麦子好歹也是付他工资的人,大小是个boss。所以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向五斗米折腰。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借口……真正让他饿着肚子赶去赴宴的理由,其实还是好奇心作祟。他实在是很想知道,这群女人究竟要怎么来对付自己呢? 易楚赶到四川路德云居的时候,麦子正在门口等着他。 “总算来了……快点,快点,为了等你,都快饿死我了。” 易楚笑道:“早知道你也没吃,我就该走着来。” 麦子气的作势欲踢,气呼呼的道:“你这人真没良心,亏我让大厨为你准备了那许多的菜。” 德云居的面积并不大,一个中小型的餐馆。生意似乎也不怎么样,易楚进去时,大厅里只有四五个人在吃饭。楼上的包厢里,也大多静悄悄的。这里地处郊区,再往东走几里路,基本就是农田。在这里开餐馆,即使厨师的手艺再好,生意也不可能真正的火爆起来。 麦子把易楚领进包厢时,里面已经坐了四五个人。 易楚认识的只有凌菲菲、林英以及囡囡,当然,囡囡旁边的那只胖狗,他自然也不会陌生。 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上下打量着易楚,却没说话。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易大教练,这就是我们a单元的全体成员了,当然,你家那只肥狗不算。恩……菲菲和英子,你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另外的两位,我只能告诉你她们的名字,至于谁是谁,你不妨猜一猜。” 027接风晚宴2 027接风晚宴2 易楚看着两位陌生的女孩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名字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应小蝶应组长,还有痕迹检验专家叶眉,我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的名字呢。” 林英大呼小叫道:“哇,哥们,原来你也是有备而来啊。” 易楚笑道:“林警官说笑了……该怎么说呢,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了解彼此的身份也是一种尊敬。另外,我对警察这个职业向来都有好感,也很好奇,不瞒大家说,我在你们警局的网站上确实是浏览了一些资料。” 麦子笑道:“网站上可没我们的照片,行了,废话少说,今天的第一个节目就是认人。你要是认对了,咱们马上开吃,要是认错了……嘿嘿,同样马上开吃,但在之前,你得罚酒三杯。” 对于易楚来说,其实迈进包厢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开始了对应小蝶的辨识。 关于a单元,他的心中有很多的好奇,而其中最让他着迷的就是应小蝶。 他微笑着站在哪里,视线着在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脸上温柔的滑过。 两个女孩子同样的温柔、娴静,并且美丽。 穿白衣服的那个女孩子短发,温柔中带着些些的淡定,她坐在那里,对易楚同样报之以微笑。 另一个女孩子长发,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清纯婉约的仿佛从老照片里走下的女子。她的眼眸灵动,流转的眸光轻轻瞥来时,恰如一条温婉而清澈的小溪…… 一定就是她了! 见到长发女孩的第一眼,易楚的心便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挠了一下。这种感觉便如……第一次见到乔丹时的那种心悸。这一瞬间,易楚有些发怔,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孩,和乔丹竟是如此的相似!当然,相似的是她们所散发出的那种让人心滞的气质,而并非是相貌上的雷同。 确切的说,这是一种因自信和睿智所升华的美丽…… 没错,她就是应小蝶了! 易楚轻轻的笑着,并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结论,而是将视线又转向其他的人。 凌菲菲见他朝自己看过来,依旧羞涩的像个小女孩,红了脸,飞快的将头扭了过去。而林英却一脸的坏笑,将凌菲菲的肩膀扳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什么。凌菲菲看了一眼易楚,小脸便红的更加可爱,一顿脚,伸手去拧林英的耳朵…… 易楚的视线最后停留在囡囡的身上,虽然他有很大的把握指出谁是应小蝶,但这种事情最好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他将主意打在了囡囡这个‘金牌小卧底’的身上。可惜,囡囡这小丫头根本就不理他,她跪在椅子上,率先开始了对桌上菜肴的‘扫荡’。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球球跟了新主人,口福自然不浅。不仅口福不浅,而且生平第一次以狗狗的身份出席了人类的正式宴席。 易楚见囡囡根本就不理会自己,苦笑一声,将手伸向长发的女孩,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应队长……呵呵,希望我没弄错,不然笑话就闹大了。” 应小蝶笑着伸出手,问道:“易先生果然有眼力……能问一下吗,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易楚笑道:“说了你可别见笑,我凭的是感觉……呵呵,其实就是乱猜。蒙中了,就是感觉。没蒙中的话,那就是瞎猜。” 和应小蝶握完手后,他看向一旁的叶眉,同样礼貌的伸出手,笑道:“叶警官你好。” 叶眉微笑着伸出手,和易楚浅浅的一握,并没有说什么话。作为一个痕迹检验专家,她沉默的性格恰好应和了她的工作。 麦子见易楚轻易的认出了应小蝶和叶眉,并不显得惊讶,笑着说:“好了,人也认了,手也握了,大家就算认识了。咱们闲话少说,马上开吃……” 易楚第一次处身于全是异性的场合,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但是当服务员将酒水送上来后,他却在开始乐了……这群丫头不会是疯了吧,除了两瓶饮料之外,其他的居然全是白酒。什么意思,难道她们想灌倒我吗? 林英站起身来,满怀豪情的说道:“哥们,千万不要跟我说你不会喝酒。今天给你接风,就是不会喝也得喝。看见没,正宗的宁南老窖,真爷们最爱喝的酒。没的说,姐姐今天豁出去了,一人一瓶,其他的人随意。” 服务员送上来的宁南老窖一共三瓶,林英麻利的拧开瓶盖,毫不客气的就塞了一瓶给易楚。然后将剩下的一瓶交给了麦子。麦子的嘴里正嚼着一块牛肉,正忙的不亦乐乎,顺手将酒塞给身边的囡囡。孩子是最喜欢热闹的人,小丫头乐呵呵的抱着酒瓶,给除了凌菲菲之外的每个人都倒满了酒。倒的兴起,顺便给自己面前用来装饮料的杯子也倒了小半杯…… 所有的人都笑嘻嘻的看着囡囡,也不阻止,麦子更是撺掇着:“哇,囡囡好厉害,来,来,跟麦子姐姐碰一个。” 易楚急忙说道:“拜托,她还是孩子,怎么能让她喝这样的烈酒。” 应小蝶正好坐在他的身边,轻轻的笑着,低声说道:“放心吧,易先生。孩子总是好奇的,对她感兴趣的事情,无论好坏,大人的责任应该是引导,而不是一味的阻拦。酒虽烈,喝一口却不伤身,让她试一试,就知道其中的味道了……忘了跟易先生说,在囡囡的教育上,我们都是采取这种方式。” 果然,囡囡这个小丫头傻呵呵的喝了一口酒后,立刻辣的哇哇直叫。然后爬起身来,追着麦子拼命…… 麦子咯咯的笑着,飞快的躲到了应小蝶的身后,一边还大叫着救命。 这酒还没有开始喝,桌上就已经闹成了一团,林英不甘寂寞,放下酒瓶,也加入了战局。 027接风晚宴3 027接风晚宴3 易楚看着这一幕,心中便有一些感触,说到底,她们只是群大孩子啊……如她们这样的一群人,又是怎么创造出那个破案率百分百的奇迹的呢?真是不可思议。如果这时候有外人进来,一定会认为她们是一群正在聚餐的女大学生吧? 玩闹过后,给易楚的接风酒宴正式开始。 很明显,今天的这顿饭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麦子做了一个简单的开场白后,看似最老实、最温柔的凌菲菲率先开始了对易楚的发难。她举起杯子,眨着眼睛说道:“易教练,你还欠我一个道歉哦。” 易楚顿时冒出一身的冷汗,心想这个丫头一点也不老实啊,这种糗事怎么可以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林英起哄道:“哥们,咱家的菲菲老实厚道,不跟你计较。你也爽快点,表个态吧。” 易楚端起杯子,苦笑道:“这个……算了,我这人不善言辞,这杯酒就算是我的道歉了。” 他手中的杯子恰好是半两的容量,举起杯,二话不说,来了个先干为敬。凌菲菲却笑嘻嘻的看着他,既不说话,也不喝酒。易楚见状,叹了口气,很自觉的又连干了两杯。 三杯便是一两半酒,对于易楚来说,这点酒算不了什么。凌菲菲吐了吐舌头,浅浅的抿了一口,算是接受道歉了。 林英见自家的先锋官先折了一阵,也不着急,抱着自己那瓶一滴没动的酒,悄悄的在桌下踢了踢叶眉。 叶眉会意,站起身温温柔柔的问道:“达者为师,易教练,我虽然只是战队的替补队员,但对老师的这杯酒还是要敬的。我不太会喝酒,喝半杯,您随意好了。” 易楚笑着站起身,心想这丫头不错,多会说话的一个人啊。 他看这叶眉顺眼,自然也不会太‘随意’,为了显示诚意,又是干了一满杯。可是等他喝完酒后,却见叶眉笑吟吟的站在那里,一个劲的说着‘您随意、您随意’。她嘴里说着随意,眼睛却一直盯着易楚的空杯子,那意思却一点也不随意。间或,她会瞟一眼旁边的凌菲菲,然后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 易楚明白了她的意思……凭什么跟凌菲菲一连喝了三倍,到我这却只喝一杯呢? 易楚不由苦笑,女人啊,为什么都喜欢灌男人的酒呢? 好在这点酒对他根本不算什么,扭扭捏捏也不是他的性格,索性端起杯子给每个人都敬了三杯酒。不过到了应小蝶这里,她却只让易楚喝了一杯。然后微笑着超林英摇了摇头。 灌酒的主意自然是林英这个悍姐提出的,她自持酒量不错,一般的男人也未必能喝过自己,再加上几个姐妹也颇具酒量,所以就主张用酒来打压新任教练的气势。不过,酒量再好的女人终究是喝不过男人,再加上易楚一上来就很‘男人’,主动敬酒不说,而且都是三杯换一杯。一圈下来,已经是大半斤酒进肚。这样的酒量,让虚张声势的林英很是吃惊。其实,她的酒量也不过半斤朝上,真要抱着瓶子喝,最好的方式是在身边配备一个医生…… 最重要的是,易楚敬了一圈的酒,眼睛却依然清亮。 林英见应小蝶看向自己,做了个鬼脸,偷偷的将自己面前的酒放到了桌下。 易楚现在的身份是教练,所以接下来的话题自然离不开游戏。 女孩子们也浅浅的喝着酒,虽然不多,但一张张俏丽的小脸很快就变得红扑扑的。 话题很快就从一些纯技术性的提问向外延伸…… 最开始,她们会请教易楚,人族农民的攻击输出是多少啊,神族的航母和人族的大和舰谁更厉害啊?渐渐的,因为酒意的参杂,林英这样的悍姐就开始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她会请教易楚,哥们,你觉得人族护士妹妹的惨叫声好听吗?如果把神族的狂热者全部换成女性的话,再穿上三点式,会不会更性感一点呢?啊,你的回答我很喜欢了……嗯,喝一杯…… 应小蝶始终微笑着坐在那里,很少喝酒,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易楚。 除了林英之外,饭桌上最活跃的是麦子。 她会时不时的,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问易楚一些关于他经历的问题。她先从易楚的家乡问起,父母是做什么的,再慢慢的问到易楚是从哪里毕业的,以前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易楚坐在哪里很惬意、很享受。这样的氛围是他所没想到的,更是他所愿意看到的……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学生时代,虽然那时候与同学接触的不多,但类似的聚会也曾参加过几次。那样的氛围让他很怀念…… 028破绽1 028破绽1 这一顿饭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 等服务员将菜碟全部撤走后,麦子变戏法般拎出了一个蛋糕,上面写着‘欢迎易楚教练加入三组大家庭’。虽然‘三组’的名称用在这里有点不伦不类,但易楚着实的被感动了一回。自从家乡出来后,除了在牛叔和乔丹那里感受过这种温暖之外,这是他第一次被身边的人感动。 女孩的心思从来都是细腻的,这群姑娘们虽然穿着警服,但骨子里却依然透出了温婉与细心。 易楚看着蛋糕上的那只蜡烛,心里有些惭愧……看来我是误会了她们,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考验’,那么又何妨多它几回? 自从‘金牌小卧底’囡囡告诉易楚,a单元的欢迎会有可能是一场集‘审判与批斗’于一体的考验时,他就觉得这群女警对自己充满了不信任。同时,也认为这些女孩子太过无聊。仅仅因为我是一个男人,就疑神疑鬼,大动干戈,那你们当初又何必请我? 所谓用人不疑,如此的大费周章,实在是让易楚想不明白。 但是当麦子捧上蛋糕的这一瞬间,易楚才明白过来,真正疑神疑鬼的人恰是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人家好歹也是警察,每天忙的连家都顾不上回,又岂会无聊的来针对你? 吃完蛋糕后,餐馆也该打烊了。 一群人走出餐馆,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易楚有些奇怪,问身边的应小蝶道:“一辆车坐不下啊,我看还是再拦一辆吧。” 应小蝶整晚都没说什么话,此时微笑着答道:“不用了,麦子是开车来的。” 易楚一转身,果然见麦子正在远处的停车场取车,便说道:“既然这样,那带着囡囡和球球先走吧。” 应小蝶笑道:“你坐麦子的车吧,让囡囡跟着英子她们回去。” 易楚刚想客气一下,毕竟麦子的车远比出租车要舒适的多,但走在前面的人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一股脑的挤上了出租车。然后连招呼也不打,关上车门就先走了。 易楚看着应小蝶夜色中愈发秀美的脸庞,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似乎又被这群女孩耍了一回。原以为她们已经放弃了对自己的‘审查’,但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麦子开着车过来,笑嘻嘻的说道:“易大教练,上车吧。” 易楚笑了笑,客气的打开车门,请应小蝶先上。然后绕了一个圈,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麦子一偏头,笑道:“上次还没被吓够?” 易楚讪讪的笑着,也不答话。心中却想,要不是怕你们的应大神探借机套我的话,鬼才愿意坐前面呢。拐拐个锤的,上次差点没被你这臭丫头吓出心脏病来……其实,自进了德云居之后,他对应小蝶的目光基本是能回避就回避。他总觉得,这丫头的视线就像是x光机,仿佛能直透人的心底。这样的感觉,在乔丹那里也能体会得到。难怪有人说,警察与主持,这两种看似截然不同的职业,其实是有很多相通之处的。比如,她们都擅长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审视别人。 巧合的是,乔丹和应小蝶恰恰是这两个行业里的佼佼者。 在乔丹面前,易楚很少能藏住心思。只不过,乖巧而细腻的乔大小姐,从来不会咄咄逼人的去探寻,去追问。她选择的是等待…… 第一眼看到应小蝶的时候,易楚同样有这种感觉,他觉得,在这样的女孩子面前,自己最好紧紧的闭上嘴。不过他仍然感叹,上天造物何其不公,让那么多的女孩子庸庸无为,却将如此多的优点集中在乔丹和应小蝶的身上。 她们同样的美丽、灵秀,甚至还带着一丝神奇。 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眼就能辨识出应小蝶的原因。这不仅仅是一种直觉,而是应小蝶存在的本身,就已经给出了答案。当时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易楚看着她,恍惚间,便仿佛又见到了乔丹。对他来说,当相似的感觉降临后,辨认出应小蝶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 只是,如这样的女孩,实在太过灵秀。如果不能将她变成自己的爱人,那么还是远远的躲开为妙。 麦子打开车载音响,舒缓的曲子飘扬出来,在狭小的空间慢慢流淌。 易楚没有说话,应小蝶也没说话,她静静的靠着车窗上,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这一次,麦子的车开的并不快,出了环城路后,沿着璎珞大道缓缓的向前行驶。 易楚忽然皱了皱眉,说道:“麦子,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吧?” 麦子笑道:“谁说我们要回家了?” 易楚一怔,刚要说话时,应小蝶却在后面说道:“嗯……忘了跟易先生说,我们现在不急着回去。最近的工作很忙,麦子和我都有些疲劳,所以想去喝杯咖啡放松一下情绪。您不介意吧?” 易楚叹了口气,心想这哪里是去喝咖啡,分明就是想来个单独‘审讯’,看来你们还是不打算放过我啊。 他心里如是想着,嘴上却笑道:“应警官太客气了……按照你们的说法,以后我也算是‘三组’的编外人员,我看大家还是随意一点的好。这样,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应小蝶点了点头,笑道:“好,大家都随意一点,你就叫我小蝶吧。” 麦子轻车熟路的将车停在了一家咖啡馆前。三人下了车后,在侍应的引领下,进了一个单独的包间。说是包间,其实只是用木质屏风与大厅隔离开来,透过玻璃,依然能看见外面那流溢的灯光…… 刚开始,三人静静的喝着咖啡,谁都没有说话。 028破绽2 028破绽2 易楚心想这样最好,喝完咖啡,立刻回去。这扯淡的玩意,难喝透了…… 应小蝶这时却笑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麦子笑道:“这几天累死我了,坐在这里就再也不想动,连嘴也懒得动。” 应小蝶用勺子轻轻的搅拌着咖啡,无奈的笑了笑。 然后,她转向易楚,微笑着说道:“易楚,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的谈谈心吗?” 易楚笑道:“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应小蝶笑道:“我的意思是指……像真正的朋友那样,彼此敞开心扉。” 易楚忍不住笑了,笑的很无奈,他知道,真正的戏肉就要开始了。 果然,应小蝶接着说道:“易楚,说真心话,你是不是很反感我们这样做?” 易楚故作惊讶,说道:“反感?我为什么要反感,反感你们请我吃饭吗?” 麦子在一旁轻轻的笑着,像一只刚偷了鸡的小狐狸,易楚此时表情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嗯,这样的表情,和那些被戳穿了心理防线的嫌疑犯们,有什么区别呢? 应小蝶温柔的看着易楚,说道:“这几天来,相信李德生和乔丹都已经告诉过你,我们从侧面对你进行了一番调查。我想,这样的行为已经足以使你对我们产生反感。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样的调查只局限与麦子和我知道,连英子和菲菲她们都不清楚。并且,我也请你相信,我和麦子这么做,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微微一顿,她看向易楚的目光变得清澈而诚恳:“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你都是一种伤害,没有人会喜欢别人来窥探自己的**,特别是在没有违法的情况下。所以,我要向你做出最诚恳的道歉。” 易楚叹了口气,这种情形下,再装无知的话,似乎有点过分。 想了想,他问道:“你的道歉我暂不接受,因为我有几个疑问。第一,你们为什么要调查我?第二,你们所谓的苦衷又是什么?” 微微一顿,他又补充道:“另外,至于你说的反感,我可以告诉你们,在此之前,我对你们并没有任何的反感。因为我觉得,你们之所以对我进行调查,应该是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毕竟你们是一群女孩子,请一个男教练,做一些了解也是必要的。但我不得不说,你刚才提到了所谓的苦衷,所以我又觉得事情似乎没我想象的这么简单。如果你们不能回答清楚我的两个疑问,先不提反感,至少你们的道歉我是不会接受的。” 这一刻,易楚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他一直认为这群女孩子对自己进行调查的原因如上,并且还暗自嘲笑过她们的无聊。但现在看来,应小蝶和麦子似乎已经怀疑到了卫视大楼的那件案子。 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呢? 易楚百思不得其解,他浅浅的啜着并不喜欢喝的咖啡,想的撕心裂肺。同时,他也不断的责怪着自己……我这又岂止是大意,简直就是迟钝、麻木到了极点。你也不想想,她们是一群警察啊,每天忙的不着家,又怎会腾出手来去调查一个普通的市民?更何况这个市民还是她们的教练,她们的邻居。 有什么让她们好奇的,当面问就是,有何必弯弯绕绕的大费周章?她们再无聊,也不会无聊到这种程度吧! 易楚表面依旧平静,但心中却是苦笑。其实,他并非迟钝和麻木,这些疑点他早就想到过。只是他太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认为在卫视大楼那件案子里,自己绝不会留下丝毫的痕迹。甚至在麦子分别向李德生和乔丹对自己做过调查后,他依然保持着这份自信。 到底是被燕老头给练残废的人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程度,简直令人发指。你个死老头,我恨你! 应小蝶浅浅的笑着:“其实……我觉得你的这两个疑问,不是你真正想要问的吧?” 易楚平静的笑着,问道:“那你觉得,我更想知道些什么呢?” 应小蝶笑道:“你更想知道的应该是……你究竟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易楚闻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心脏仍是不争气的跳了一下。这丫头难道真有一双可以透视万物的眼睛吗?她还是女人吗,简直就是个女巫啊…… 他心中惊叹、讶异,但事已至此,却并没有丝毫被人窥破心事的慌张。 毕竟在卫视大楼的那件案子里,他是英雄,而不是罪犯。即便被人查出,又有什么值得慌张的呢? 更重要的是,直到此时,他依旧坚信,自己最大的秘密仍然牢固。原因很简单,在没有亲眼见到的情况下,人们会相信这世上存在着英雄,但绝不会相信这世上有‘超人’。 易楚的心中有自信,也有好奇……我究竟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呢,而这丫头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应小蝶看出易楚不喜欢咖啡的苦涩,伸手帮他加了块糖,然后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摆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易楚见到她这些随意的小动作,忽然就想起乔丹曾经说过,在主持节目的时候,一个良好的氛围是最重要的。而这样的氛围,往往又是可以人为营造的。一个好的主持人,面对着嘉宾、又或是采访对象,一个细小却充满了人情味的动作,往往可以使坐在对面的人忘记了炽热的灯光,忘记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易楚还记得,乔丹为了主持好节目,还专门回p大请教过那些心理学教授。 很显然,应小蝶同样是此道高手。 但即便这样,易楚依然是很享受应小蝶营造的这种氛围。他没有说话,更没有提问,因为他知道,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比自己更加聪明的女孩。当然能看出自己的沉默,其实等同于一种默认。他现在一直等待着,等待着应小蝶说出自己的破绽。 应小蝶微笑着说道:“你刚才提了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我们为什么要调查你,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吧?” 易楚笑道:“当然是因为我露出的破绽……” 029剖析1 029剖析1 易楚微笑着沉吟,他在考虑着,一旦应小蝶指出了所谓的破绽,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 最重要的是,应小蝶从这个破绽里面又得出了什么结论呢? 如果,应小蝶将矛头最终指向了卫视大楼那件案子,那么……我是不是应该立刻从她们的身边消失呢? 一个英雄的冠冕固然堂皇,并且耀眼。但易楚扪心自问,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对于保守隐疾折磨的他来说,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乔丹一起平静的活下去。更何况,英雄也分很多种,他更钟爱的是蝙蝠侠那样的城市守护者,而不是像超人那样穿个内裤,整天的晃来晃去。 他一直就想不明白,美国人民的视力也忒残了点吧? 戴眼镜的克拉克,和不戴眼镜的超人,真的就那么难以区别吗? 应小蝶见他笑而不语,便笑着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易楚笑道:“我在等你说呢……在你没有给出最后的答案之前,我都不打算说话。既不肯定,也不反对,就当是听你说故事。” 麦子在一旁不高兴的用勺子敲了敲杯子,说道:“喂,你这人也太焉了点吧。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当,更何况你做的是好事,用不着遮遮掩掩的吧?” 应小蝶朝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易楚,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打算开口,那就先听我说完这个‘故事’吧。” 微微一顿,她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并且还标明了一些数字和符号。她将这张纸放在桌上,微笑着说道:“嗯,按时间算,这个故事应该从16号上午的十点半说起……” 她娓娓而言,将16号发生在卫视大楼的案件从警方的角度大致的说了一遍。 “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以警方的视角来描述的……我并不打算瞒你,直到目前为止,除了我和麦子手里的一些资料之外,警方对这件案子依旧是一筹莫展。因为在这件案子里,有着很多我们无法破解的疑点。比如说张长东的犯罪动机,又比如化解这场危机的那个保洁工人2046……” 应小蝶静静的注视着易楚,继续说道:“在这件案子里,你的身份是一个报案人。当麦子和你一起赶到卫视台的时候,你的使命就已经结束。换句话来说,至少在表面上,你与这件案子其实并没有任何的直接关联。但有趣的是,当我试着将你的角色延伸下去,把你完全的纳入这个案件时。却发现,至少在2046这个问题上,我们已经找到了答案……” 易楚听到这里,忍不住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那个2046吗?另外,我要冒昧的问一句,你的这个‘角色代入’挺有意思的,你们……就是用这种方法破案的吗?” 应小蝶笑道:“我们破案依靠的是证据,而不是空想。而你所说的角色代入,其实就是推理的一种,而且必须是有前提的。你忘了刚才我们说的‘破绽’吗?不瞒你说,正是这个破绽让我将你纳入了整个案件,而不仅仅将你看成一个普通的报案人。” 易楚已经被这个所谓的‘破绽’折磨的头晕脑涨,见应小蝶终于说到正题,忍不住叹气道:“大姐,你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快说吧,我这里等着听呢……” 麦子在一旁忍不住有些得意,笑着说:“易大教练,你该不会忘了那天上我车的时候,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吧?” 麦子洋洋得意的说着,却没注意到自己话中透出的歧义。 易楚听了,一脸的茫然,心里便想,我这人一向不耍流氓的啊……他这么想着,视线忍不住就在麦子身上上下的‘溜达’。麦子此时也醒悟过来,忍不住一顿脚,嗔道:“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应小蝶在一旁掩嘴而笑,说道:“好了,好了,还是我来说吧。” 她微微一顿,看向易楚说道:“易楚,你还记得那天在麦子开车之前,你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吗?呵,我想你可能是记不起来了……” 易楚一脸的茫然,说道:“我没做过什么啊,一直忙着听乔丹的电话……” 应小蝶说道:“你忘了麦子脚上的那双水晶凉鞋了吗?” 易楚稍一回忆,顿时想了起来,点头道:“对,我想起来了……我当时见她的鞋跟太高,开车肯定碍事啊,所以就帮她……等等,这个难道就是你们所谓的破绽吗?” 应小蝶笑了笑,从包里又取出一张纸递给易楚,说道:“你先看看,这是一份力学检测报告。你看完之后就会明白了。” 易楚疑惑的接过报告,刚看了两眼,就忍不住苦笑……科技的力量果然伟大啊。 不过他也注意到了,这份检测报告上并没有检测员的签名,也没有任何的印章。这就说明,这份报告完全是私人性质的,并不具备任何的法律效益。 麦子笑道:“我说大教练,你现在有什么话想说吗?” 易楚笑道:“当然有话说……我不明白,这份报告除了能证明我的力气比较大之外,还能证明其他的什么吗?” 麦子瞪眼到:“你不认识阿拉伯数字吗?这还叫‘比较大’,简直就是一个变态嘛!” 易楚微微的笑着,半真半假的说道:“这可算不上什么变态的,真的……不瞒你说,我从小跟人学过一些武术,瞬间的爆发力确实比常人大了许多。但是和那些真正的武学奇人相比,还差得远呢。你相信吗,我小的时候,就亲眼见过别人赤手空拳的与一头成年的野熊搏斗,并且毫不费力的获得了胜利。” 麦子瞪大了眼睛,问道:“不可能吧,你知道一头成年野熊的体重有多重吗?” 应小蝶却接道:“有可能……我虽然没见过易楚说的场景,但我能肯定,这个世上绝对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她见麦子满脸的不可思议,忍不住笑道:“眼睛瞪那么大干吗?以为我在编故事吗……好了,好了,等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师父。到那时,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她看向易楚,又接着说道:“你刚才说,这份报告除了能证明你的气力比较大一点之外,并不能证明其他的东西。不错,单就这一份报告,确实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你别忘了,报告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抓住了这个疑点后,只要细心探寻,最后的答案其实就在眼前。” 易楚奇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还有其它的证据来证明我就是2046?” “证据当然有,但在之前,我先给你把条理捋顺,省的你到时纠缠不清。” 麦子取过桌上的纸,慢条斯理的做出了一番分析。她的这些分析,不外乎是用时间、地点以及人物的叠加,来证明易楚是全世界最符合2046特征的人。尽管这些都是分析和推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但易楚听完之后,却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眼前的这两个女警。这些分析和推理丝丝入扣,恰与当时的经过相吻合。 但尽管如此,易楚却并不打算立刻‘投降’。因为推理毕竟只是推理,最终还是需要证据来支持的。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完全有理由对这顶‘英雄’的大帽拒而不受。另外,他还很想知道,应小蝶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呢?如果她只能拿出这些分析和推理的话,那未免也太让认失望了。 029剖析2 029剖析2 “被你们这么一分析,我都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什么2046了……可是,这毕竟只是推理和分析啊,假如我现在一口否认的话,你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麦子瞪眼道:“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别人都是哭着喊着要当英雄,你却推三阻四的……告诉你啊,我早就想好了,等你领了奖金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陪我的鞋。” 应小蝶笑道:“好了,好了,易楚不愿站出来,肯定是有他的理由。你别老拿你那双鞋说事了……” 说完这话,她又看向易楚,淡淡笑道:“前面的分析和推理只是一个框架,具体的证据嘛……不瞒你说,这几天我们已经收集了很多。” 易楚忍不住问道:“很多?”他一直认为,自己在卫视大楼里绝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这一点他相当的自信。可听应小蝶这话里的意思,人家不仅找到了证据,而且还有‘很多’。 应小蝶笑道:“我们这可不是破案,所以呢,一些还需要推敲、又或是需要花费时间去完善的证据我就不说了。我说几个比较明显一点的吧。第一,我们对卫视大楼的结构图做了彻底的分析,结果不仅找出了2046进出的途径,而且还进一步的确定了具体的路线。其实,当时一组的成员进入会议室后,就已经怀疑到2046进出的途径是冷气通道。不过,当时的情形很乱,而且这些通道的路线也很复杂,所以,当他们做出反应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她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又接着说道:“2046进出的路线其实并不难确定,因为冷气管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清理了。当有人经过时,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你别笑啊,我说的证据并不是指这些痕迹。这些只是前提。真正的证据是当你出现在会议室时,露出的另一个破绽。”说到这里时,她没再用2046这个代号,而是使用了‘你’这个称谓,直接指向易楚。 易楚不咸不淡的说道:“继续说……我听着呢。”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破绽……怎么说呢,严格的来说,其实并不是你留下的,而是你那个老同学不小心说破的。” 易楚一怔,问道:“乔丹?” 应小蝶点头道:“不错,就是她……嗯,我给你画一张现场的示意图吧。” 她取出笔,用桌上的纸画了一张草图,解释道:“你看见了吗,这是你当时选择的出口,这是乔丹站立的方位。从这个角度来说,当你跳出管道时,她能很清楚的看见你。可是从她的笔录来看,却恰恰否认了这一点,她不仅没有指明当时的出口,甚至连你的前进的大致方向也推说不清楚……” 易楚打断她的话,说道:“这也有可能啊……当时的那种场合,每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在这种情绪下,有时候连自己受伤都不知道,没看见2046的出现这也很正常啊。我不明白,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她……” 应小蝶接道:“我当然能肯定……因为你出现的通道口,距离她和张长东足有十几米的距离,而且其中还隔着一些桌椅。她第一眼没看清楚情有可原,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却连你行进的路线都说不清楚,这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吧?” 易楚怔怔的看着应小蝶,心中实在是郁闷到了极点。 不错,应小蝶的这个证据确实很具有说服力,但是根据当时的情形来说,乔大小姐……又何其的无辜啊! 易楚真是欲说无词…… 没错,乔大小姐的眼睛很美丽、很灵动,甚至还很勾魂。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双眼睛就能洞察一切!易楚知道,当自己全力行进时,别说那短短的十几米,就是百米之遥,人类的眼睛也很难捕捉到自己的身影。 所以,就这个角度而言,应小蝶的这个证据水分实在太大。 但让易楚欲哭无泪的是,面对着这个可以轻易推翻的证据,他却偏偏无法反驳! 不过话又说回来,尽管乔大小姐受了点冤枉,但从侧面也证明了,应小蝶和麦子肯定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超人的。 易楚叹口气,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吗?一起说了吧。另外,我想问一句,乔丹的做法会不会……” 事已至此,他更关心的是乔丹,其他的已经不再重要。所以这话里话外,实际上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2046。 应小蝶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轻轻的松了口气,温柔的笑道:“不用担心乔小姐,有时候,隐瞒也是一种美德。毕竟你是个英雄而不是罪犯,只要你不愿意,任何人都没有权力让你站出来。我没有,麦子没有,警察也同样没有这个权力……对了,说到其他的证据嘛,还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破绽。呵呵,说起来,这次的证据其实还是出在乔小姐身上。” 易楚奇道:“还是出在她身上?” 麦子在一旁笑道:“其实也有你的原因……呀,你这人记性可真不怎么样,忘了你的手机吗?” 易楚说道:“我的手机怎么了?” 麦子笑道:“按照常理来说,在张长东被逮捕之后,乔丹是不是应该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呢?毕竟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嘛。但事实上,她并没有打这个电话。至于她为什么没打电话给你……呵,这里面的原因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易大英雄……” 麦子调皮的眨了眨眼,又继续说道:“可是她并不知道,你的电话其实已经被我征用……换句话来说,你们这种合情合理的举动,落在我眼里,可就实在是太蹊跷了。整整二十多个小时,她连一个电话都没打给你,这在不明内情的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易楚闻言,唯有苦笑……乔丹啊乔丹,难道你上辈子就是那冤比海深的窦娥姐姐吗?唉,我这个笨驴,当时还一再叮嘱她不要打我电话,我真是脑子进了水,脑仁抽了筋。 他看着面前的应小蝶和麦子,心想这群女人真可怕。虽然举出的证据多少含了点水分,但毕竟是形成了一条让自己无法辩驳的证据链。怪不得人们总说,聪明的女人很可怕,而漂亮的聪明女人简直就是核武器。他站起身,耸了耸肩,说道:“好了,故事也听完了,咖啡也喝完了。而且也没有人打算逼我站出来当英雄,那么我就谢谢两位的咖啡和故事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 应小蝶怔住了,麦子也傻了眼。 麦子叫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说走就走,你要去哪儿啊?” 易楚转过身,叹了口气说道:“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去收拾行装,然后沿街流浪呗……” 030夜谈1 030夜谈1 夏夜的街道寂寞而空旷。 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易楚走出咖啡馆后,在大街上慢慢的走着。 他并不打算立刻就回去,反正那点家当也不值钱,什么时候去取都无所谓。他只是觉得有点遗憾……那帮丫头实在是太厉害了,和她们做邻居,真的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假如她们再稍稍的平庸一点,好奇心再少一点的话……呵呵,这样的芳邻,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 易楚取出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独自的在街头溜达,尤其是在深夜。 他慢慢的走着,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空旷无人的街道透出一些幽清,这让他有一种想要狂奔的**。其实,在他没来宁南市之前,在家乡的那些乡野小径、丛林山道上,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深夜时分,一个人独自的狂奔。 可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肆意狂奔过了,都市的钢筋丛林剥夺了他的这种乐趣。 几天前倒是有这样的‘机会’。那天赶往卫视大楼的时候,如果不是麦子的及时出现,他已经准备好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幕现场版的闪电侠。也幸好这样的机会被麦子给扼杀了…… 想到了麦子,他便想起了应小蝶。 实际上,他对这两个女孩没有丝毫的意见……人家吃的就是这碗饭,管你英雄也好,罪犯也罢,当线索出现时,她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找寻真相。否则,她们就是在犯罪,在渎职。 对易楚来说,他对应小蝶和麦子不仅没有恶感,相反的,他发自内心的敬佩这两个女孩的智慧。尤其是应小蝶,虽然后面列举的证据有侥幸的成分,但关于鞋跟那一节,却是让易楚惊叹。从细微处推寻事物的真相,这一点和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竟是如此的相似…… 易楚慢慢的走着,麦子的车却紧紧的跟了上来。 易楚听见了轮胎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却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往前走着。 应小蝶下了车,紧跑几步,跟上了易楚的步伐。麦子的车并没有停下,依旧缓缓的行驶着,跟在两人身后。 应小蝶和易楚并肩而行,也没有说话。走了一会,她忽然转身,张开手倒着行走,然后侧了头,调皮的看着易楚。 易楚也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应小蝶忽然笑道:“还有烟吗?也给我一只吧……” 易楚一怔,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问道:“你也抽烟?” 应小蝶笑道:“不抽啊,就是想引你说话嘛……” 易楚立刻闭紧了嘴。 应小蝶笑吟吟的说道:“好了,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们女孩子家赌什么气啊。都已经开了口,就陪我聊聊吧。” 易楚继续往前走,同时说道:“你想聊什么?你的故事已经说完了,而且我也很耐心的做了一回听众。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 应小蝶忽然挡住了易楚的去路,收起了笑容,很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对不起,我真的是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大……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易楚想了想,还是决定回答这个问题。 他说道:“我不喜欢别人窥探我的**,虽然这对你来说,是工作、是职责。但我仍然无法接受。知道吗,第一次去春苑阁的时候,我真的是很高兴认识你们。但没想到,从那时候起,你们就已经给我布置了一个圈套。不瞒你说,一想起这个,我就很不舒服……所以我觉得,如果离你们远一点的话,或许我会活的更舒适一点。” 应小蝶轻轻的蹙眉,说道:“如果你认为麦子请你做教练是一个圈套的话,我想麦子肯定会伤心的。” 易楚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应小蝶说道:“麦子对你有好感……当然,我指的并不是男女间的那种好感。她只是认为,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而且星际的水平也让人惊叹。所以,她在没有征求我们大家的同意之前,就擅自决定了聘请你。如果你把她对你的好感,看成是一个圈套的话,她一定会伤心的。” 易楚皱眉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应小蝶笑了,说道:“我有必要骗你吗?关于你是2046的事情,整个警局除了我和麦子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菲菲、叶眉她们都不知道。如果要设局的话,我会不告诉她们吗?” 微微一顿,她又问道:“对了,你很讨厌别人打探你的**,这里面也包括乔小姐吗?” 易楚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她是她,你是你……另外,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同样是在打探别人的**吗?” 应小蝶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呵,其实并不是我想问你这个问题,而是想借它告诉你,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警察和女人。没有好奇心的警察不是一个称职的警察,没有好奇心的女人,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不幸的是,这两样我都占全了,我是一个好奇心特别重的女警察……” 易楚忍不住笑道:“你弯来绕去的,究竟想说什么?”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第一,当然是想让你接受我的道歉。第二,我现在仍然是很好奇,你一直没问起我和麦子为什么要调查你。难道,你就没有好奇心吗?” 易楚急忙说道:“打住,打住……好奇心我肯定有,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你那个所谓的‘苦衷’一点都不感兴趣。” 应小蝶奇道:“为什么?” 易楚也叹了口气,他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应小蝶,稍稍沉吟后说道:“应警官,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更是一个优秀的警察。你不仅擅于营造与人沟通的环境,富有谈话的技巧,而且还很擅长编织让人深陷的罗网……对你的‘苦衷’,其实我也很好奇。但我却知道,如果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的话。我很有可能就会陷入你的大网,再也唯无法脱身。说真的,如果你能稍稍的笨一点的话,我想我会很乐意和你做朋友。也很乐意去帮你……” 微微一顿,他忽然忍不住笑了:“记住了,傻丫头,在男人面前,女人还是笨一点的好。好了,就说到这里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得去找个旅馆睡觉……”说完这话,他继续往前走,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030夜谈2 030夜谈2 应小蝶被他这一声‘傻丫头’叫的有点发蒙,看着易楚的背影,一咬牙,忽然叫道:“张长东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易楚一扬手,头也不回,说道:“死就死了吧,他这样的人,或许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另外,这是你们警察的事情,与我无关。” ……应小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无助。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案件,也无论案件的难度有多大,她总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她擅于观察,也擅于交流,在面对那些狡诈、冥顽的罪犯时,她也总能用自己的语言去打开对方的心灵防线。但不知为什么,在面对易楚的时候,她却始终有一种无力感。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她相信易楚也不例外,所以在咖啡馆的时候,她就是以自己的‘苦衷’来作为谈话的主线。但让她无奈的是,易楚在谈话中表现的很‘合作’,但对这根主线却始终没有触碰。即使自己有意提起,也被对方轻轻松松的岔了过去。 当易楚在咖啡馆转身离去的时候,她才真正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像麦子说的那样,很焉,而且焉中还带着一些说不出的‘坏’。他表面很老实,很柔顺,乖乖的坐在那里听自己说故事。可是当自己故事说完后,这个男人却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他真的就是听了一个故事。而且还是不花钱的那种…… 这个男人不仅‘焉坏’,而且也很聪明。 应小蝶知道,当自己的‘故事’刚开始的时候,易楚就已经猜出自己最终的目的。所以他才一直不问所谓的‘苦衷’,所以他才如此决断的转身离去。就这一点来说,今天晚上织网的是她,但最后收获猎物的却是易楚。因为,她没有得到自己预想中的‘帮助’,而易楚却得到了很多的信息,并且还从侧面得到了一个‘保守秘密’的承诺。 易楚的表现看似很简单,无非是少说话,然后转身潇洒的离去。 但应小蝶却知道,做到这些并不容易。 好奇害死猫,这句话并不是凭空得来。她实在不明白,在自己营造的那种环境下,甚至还用了一点点的心理暗示,对方为什么就不上钩呢?不仅不上钩,甚至连问都懒得问……应小蝶真的是很苦恼,很无奈,也很无助。这家伙难道是一个冷血动物吗? 其实她并不知道,就大脑的功能来说,易楚的创造性或许比不上她,但逻辑推理、以及分析能力却丝毫不比她差。并且,易楚远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的冷静,更加的有决断力。而这一切,自然都要‘归功’与燕丘陵。在以往的岁月里,易楚的心跳不止一次的完全停止跳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会冷的像一块冰,思维也完全理性化。整个人变得如同一台人形机械,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感情…… **的冷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情感的冷却,那种僵尸的感觉,才是易楚真正恐惧的地方。 虽然近两年来,易楚再没有经历过那种感觉,但心性之坚忍,思维之冷静,远非常人可比。对于应小蝶的小小钓饵,他自然能轻易避过,而且根本就不用忍受好奇心泛滥时的那种‘煎熬’。更何况,当应小蝶第一次表明自己有苦衷的时候,他就已经判断出,这丫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麦子的车在应小蝶的身边停下,她看着易楚远去的背影,苦笑着问道:“小蝶姐,这家伙是不是软硬不吃?” 应小蝶叹了口气,取出手机,飞快的给易楚发了条短信。 易楚正要拐过街角,忽听手机铃响,取出一看,居然是应小蝶的短信。上面写着:我不想说你有这个义务,但我真的、真的是很需要你的帮助。 义务? 易楚抓了抓头,好像公民确实有义务配合警方破案,可是你应大神探都搞不定的案子,我去有用吗?他笑了笑,关了手机,转过街角时,举起手很潇洒的朝后面摆了摆……就本心而言,他其实很愿意帮助应小蝶。但可惜的是,这丫头实在太聪明了,聪明的像个千年女巫。若是相处久了,谁敢保证她不会挖出自己最大的秘密呢? 麦子忍不住一拍方向盘,气呼呼的骂道:“臭德行,真是看错了这家伙……什么有担当啊,什么重情义啊,都是狗屁!” 应小蝶苦笑道:“算了,他不愿意帮我们就随他去吧。再说了,谁也不敢保证他就一定能帮到我们,毕竟他当时是去救人的,停留的时间也很短……好了,麦子,我们回去吧。好好的睡一觉,养足精神后,明天从其他的地方入手。。” 应小蝶上了车后,麦子仍自气愤,将车开的飞快。 汽车转过街角后,她们再次看到了易楚的身影。 麦子瞪着那个吊儿郎当的背影,恨不得直接将车撞过去……当然,这只是个幻想,车驶过去的时候,这个气愤的女孩子将手伸出窗外,朝易楚比划了一个很不雅的动作。 易楚嘿嘿的笑着,这丫头,一点都不淑女……看着汽车远去,他又点了只烟,然后四处寻找着,准备找家旅馆先住下来。 这一带偏僻了点,似乎没有旅馆,易楚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这时已是深夜,清冷的路灯照在路面上,拖拽出长长的身影…… 走了十来分钟后,易楚忽然停止,在他前方四十米左右的地方,他再次看见了麦子的保时捷。 他有些奇怪,难道这两个丫头不打算睡觉,要和我死缠到底吗?但很快他就注意到,麦子的车已经熄火,车灯也关了。而在街边的树影下,应小蝶静静的站在哪里,仿若夜色中的幽灵。 易楚看的清楚,应小蝶的视线并不是看向自己,而是街道的更远处…… 031又是一个开始1 031又是一个开始1 仿佛一夜之间,易楚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无所事事的状态…… 那天夜里,他再次看到应小蝶和麦子的身影后,并没有被好奇心所驱使,而是立刻转身从另一条路走了。他知道,当时那种情形多半是应小蝶和麦子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警察的耳目和直觉总是比普通人要灵敏,更何况当时恰是深夜,正是魑魅魍魉活动的黄金时段。 不过易楚很清楚,无论她们发现了什么,都与己无关。他不会傻的再次送上门去,一次‘送货上门’的经历就已经足够恶心,再来一次,非得进精神病院不可。 那天夜里,他赶在了应小蝶和麦子之前回到了春苑阁。将麦子预支给自己的工资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连带钥匙也留了下来。做完这些事情后,他悄悄的溜进a单元,将自己的大胖儿子给‘偷’了出来。什么东西都可以不要,包括那台破电脑他都无所谓,但球球却决不能丢下。否则的话,乔大小姐非和他拼命不可。 等他从花园小区出来时,已是深夜两点,本想找旅馆住下,但考虑到球球毕竟要有人照顾,索性拦了出租车,去了牛叔那里。 在牛叔面馆一混就是三天……牛叔年纪渐大,正需要小辈的陪伴,有易楚陪他,不免老怀大慰。这几天不是抱着球球四处溜达,就是拖着易楚下棋。到了晚上,必定还要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的小菜,让易楚陪他喝酒。 易楚本打算在乔丹回来之前,去找一份工作,可是见牛叔这几天高兴,便有意多陪他几天。再则,他也想明白了,像自己这种情况,似乎不太合适给别人打工。谁又敢保证,以后不会再碰上第二个应小蝶呢?那丫头说的没错,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啊…… 傍晚的时候,乔丹在欧洲打来了电话。 “死鬼,有没有想我……” 乔大小姐的声音照例是甜腻入骨,听的易楚全身如同过电。 易楚嘿嘿的笑着:“想……当然想,尤其是夜里,想的我睡不着觉……” 乔丹嗔道:“呸,死不要脸的……以后只许白天想我,晚上乖乖的睡觉,不准想坏心思。” 易楚笑道:“这我可做不到……我现在没事,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了吃就是睡,都分不清白天晚上了。” 乔丹奇道:“你不是做了什么教练吗,怎么会没事呢?” 易楚叹了口气,便把那天晚上的经过说了一遍。 乔丹听完后,却咯咯笑道:“这才好呢……一群如花似玉的女警察成天围着你转,还不美死你?” 易楚笑道:“我听你这口气,好像有点幸灾乐祸啊。” 乔丹笑道:“这当然……自己的男朋友成天被女人围着,你当我乐意啊?不过说真的,我对那个麦警官挺有好感的,对她的背景也很好奇的,正打算请她做一期节目呢。现在又多出一个应神探……呀,真的是很想见见她。她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 易楚不由苦笑……天啊,你们这些女人难道就不能少点好奇心吗? 乔丹又笑着问道:“对了,球球呢,好几天没听见它的声音,想死我了。快让它过来……” 和乔丹通完电话后,面馆已经开始上客。 每到傍晚的时候,都是面馆最忙的一刻,易楚收起手机,打算下去帮忙。 这时候,刚放进口袋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上熟悉的电话号码,易楚有些犹豫。 电话是李德生打来的。 自从在单飙那里知道一些刘韵的事情后,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李德生。 易楚并不是一个犹豫寡断的人,但在刘韵这件事情上,他却一直拿不定主意……从朋友的角度来说,他绝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受蒙蔽。但这种事情毕竟是家事,而且关乎到一个男人的尊严和脸面。所以,即便要告诉李德生真相,也得选取一个合适的方式。 说是肯定要说的,这一点易楚没有半点的犹豫。 他只是在考虑着,自己究竟该如何开口呢? 他清楚李德生的脾气,别看他平时总是一副嘻嘻哈哈、万事不在心的模样,但却有着军人特有的决断和激勇。只是这样的激勇和决断,被长久的都市生活遮掩、并渐渐的磨灭。易楚不敢肯定,当李德生知道刘韵的事情后,他骨子里的那份激勇会不会让他变成第二个张长东…… 这时候,易楚有些后悔,如果刚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乔丹的话,那丫头肯定能给出一个最合理的建议吧? 无奈的按下了通话键后,他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德生在电话里大嚷大叫道:“你这家伙这几天跑哪去了?我去春苑阁找了你几次,打电话你也不接……你玩什么猫腻呢?对了,我去找你的时候,见到了麦警官,一问起你……我的天爷爷,她那样子简直就是要杀人啊。我说兄弟,你到底哪里得罪了她?该不是色胆包天,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吧?” 易楚笑道:“扯什么鸟淡,你当我是你吗?没什么,就是和这帮丫头合不来……端人碗,受人管,我又是闲惯了的人,被管了几天后,觉得这事情不是人干的,索性就辞职了。” 李德生惊讶的叫道:“你丫不是诓我的吧,真的不干了?” 易楚笑道:“我骗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李德生便在电话那端兴奋的叫道:“好,辞的好啊!” 易楚一怔,心想,乔丹说好,你也说好,难道你们都想我没了饭碗饿死不成? 031又是一个开始2 031又是一个开始2 李德生继续兴奋的叫道:“没得说,兄弟,赶紧的出来喝酒。” 易楚问道:“你什么意思啊?我没了工作,你兴奋什么啊?大哥,做人有点良知好不好……” 李德生哈哈笑道:“老子的良知早就让狗给吃了……少废话,赶紧的过来,还是小区门口的那家饭馆。” 易楚奇道:“等等,等等……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李德生神秘兮兮的说道:“你来了就知道了……一句话,还是咱哥俩有缘分啊!哈哈,快点啊,我等你……” 说完这话,李德生便挂了电话。 易楚捧着手机楞了半天,李大胖子究竟玩什么猫腻呢? 不过他能听得出来,李德生今天很高兴,似乎遇上了什么喜事。或许……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他刘韵的事情,是个不错的选择。 见到李德生的时候,小包间的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 李德生见了易楚,呵呵的笑着,取过桌上的两瓶白酒,笑道:“今天高兴,咱喝白的,一人一瓶。” 易楚坐了下来,笑道:“遇上什么喜事了,这么高兴?” 李德生拿过两个大号的玻璃杯,斟满酒后,说道:“先干一个,喜事不喜事的,咱慢慢聊。” 易楚见他不急着说,便安稳的坐下。实际上,他对李德生究竟遇上了什么喜事并不关心,他只是考虑着怎样寻找一个恰当的机会,把刘韵的事情告诉李德生。人近中年,还有什么喜事能比家庭的安定更重要呢?易楚对李德生实在是太了解了,这人重情重义,对感情看的比什么都重。易楚相信,在一份价值千万的支票和妻子的忠诚之间,李德生会绝对会选择后者。 李德生放下杯子,说道:“对了,你什么时候搬出来的?应警官的事情你知道吧?” 易楚一怔,问道:“她能有什么事?” 李德生说道:“你不知道啊?这丫头受伤了,肩膀上中了一枪。” 易楚惊讶的问道:“中枪?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德生想了一会,说道:“大概就是前几天的事情吧……我听说几天前的晚上,她和麦警官不知怎么就遇上一伙贼。对了,就是前段时间报纸上说的那帮职业犯罪团伙,专门在夜里偷那些金店啊、名烟名酒店什么的。按理说,这帮小毛贼也就是图个财,一般是不沾血的,腰里最多带些刀具。谁知道,当两个丫头三下五除二收拾了外面的几个家伙后,里面又窜出一个,手里还拿着把枪。这家伙当时急了,用枪抵着看门老头的太阳穴,说什么一命抵一命……” 李德生喝了口酒,叹道:“下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应小蝶那丫头为了救人,挨了一枪。不过那帮家伙也没得跑,一个被打断了腿,一个屁股上挨了一枪。” 易楚闻言,半天没有说话。他知道李德生说的‘那天’晚上,究竟是什么时候。没错,就是他潇洒的挥一挥手,离开麦子和应小蝶的那天晚上…… 良久他才问了一句:“麦子没受伤吧?” 李德生笑道:“那丫头好着呢……其实应警官也没什么大碍,皮肉伤,听说昨天就去上班了。” 易楚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表示一下难过。 说庆幸,自然是庆幸那天晚上判断准确,抽身及时,没有再次的将自己陷入到一个无法脱身的地步。他很清楚,如果当时压抑不住好奇心,再多走几步的话,单凭自己是一个男人,就绝不会让应小蝶和麦子两个女孩去面对那群歹徒。所以,就这一点而言,他觉得自己应该庆幸…… 可是,假如那一枪打的不是应小蝶的肩膀,而是她的要害部位……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是该难过,还是该后悔呢? 易楚有些茫然了……他很清楚,假如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有这种趋利避害的心理是很正常的。但问题的关键是,他不是个普通人,一群拿着枪的歹徒固然有很大的杀伤力,但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德生见他一脸的惘然,笑道:“怎么了,心疼了?” 易楚苦笑道:“扯什么鸟淡……我就是觉得,这些女孩子其实挺不容易。” 李德生一拍桌子,说道:“谁说不是呢?哎……你说说看,一帮娇滴滴的女孩子,什么工作不好做,偏偏去当警察,而且还是重案刑警。这些工作应该是咱们老爷们做的事情啊。向青松和陈镇那两个老头也不知怎么想的,让一帮女孩子去冲锋陷阵,这不扯淡吗!” 易楚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好在应小蝶没什么大碍,自己也离开了春苑阁,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他喝了口酒,说道:“老李,你今天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啊,这么高兴?” 李德生笑道:“先别问我的事……有一件事情我得先问问你,搞清楚这件事后,我才好决定后面的事情。” 易楚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有话就问。” 李德生端起了杯子,问道:“说起来,你这家伙这几天不回我电话也就算了,可是前几天在小区里迎面碰上的时候,你丫的躲我干什么?” 易楚故意摆出吃惊的样子,说道:“我有躲你吗?” 李德生不悦的道:“少跟我装佯……是兄弟的,就跟我说实话。” 易楚翻了个白眼,说道:“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又都是男人,没必要每次见了面都要卿卿我我的吧?你不嫌恶心,我还想吐呢。” 李德生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兄弟,你的性子我了解……我知道,你肯定是听到了些什么,想告诉我吧,又怕我受不了。不告诉我吧,自己心里又憋的慌。所以你就一直躲着我……” 易楚愣愣的看着李德生,半晌才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李德生笑的依旧很平淡,说道:“不就是我老婆那点破事吗,有什么不好说的。” 易楚见他笑得很冷清,便关心的问道:“老李,你……你不会是气糊涂了吧?” 031又是一个开始3 031又是一个开始3 李德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放心吧,兄弟,我没事。知道你是为这事躲着我,我这做哥哥的高兴。来,咱干一个……” 易楚和李德生干了一杯后,忍不住问道:“老李,你真的没事?” 李德生淡淡笑道:“当然没事……该怎么和你说呢?说起刘韵的事情,其实几年前我就知道了。你也知道,我这人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有这样的老婆,这家肯定是要散的。说实话,人要是对我好,我老李就是拼了命也要还她这份情。要是心里没了我,我老李也是拎得起放得下的人。打我知道刘韵的事情后,我对她就再没了半分的感情,可是……”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易楚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考虑到欢欢还小,所以才……” 李德生摇头道:“不关我闺女的事……现在的孩子都聪明着呢,我和她妈妈不对付,她早就看出来了。她自己也说了,我真要和刘韵离了婚,她就两边过,这样的话,有爹也有娘,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再说了,现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比我们小的时候强,她甚至比我还明白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 易楚听的奇怪,便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离婚?而且还人前人后装着家庭多美满似的……”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在你面前装,也不是在别人面前装,我是装给我老丈母娘看的。实话告诉你吧,几年前我就和刘韵打了离婚证,这几年我们开门的时候是一家人,但关上门后,却是她过她的,我过我的,早就没了夫妻关系。我知道,你肯定要问我这是为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我这是装给我老丈母娘看的。她老人家对我虽然说不上什么恩重如山,但却是从内心把我当儿子看的。我和刘韵吵架的时候,她老人家也总是向着我……唉,老太太就刘韵这么一个闺女,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们这一家子和和美美。你说,我能在她老人家没走之前告诉她我和刘韵离婚的事情吗?”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忘了告诉你,我和刘韵准备离婚的时候,老太太得了胃癌,医生说没半年可活了。所以我和刘韵决定,离婚的事情先不告诉她老人家,谁知道……呵呵,老太太命大,又多活了几年。直到一个星期前,阎王爷忽然想起她老人家,这才……” 说到这里,李德生的眼睛渐渐湿润,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易楚端起杯子,说道:“老李,什么都别说了,这杯酒我敬你,也是敬你家老太太的。没得说,你是个男人!” 李德生端起杯一饮而尽,然后哈哈笑道:“好了,老太太走了,我也自由了。兄弟,从现在起,我就和你一样是孤家寡人了。” 易楚没想到,整件事情完全不是自己所想象的,他打心眼里替李德生高兴,说道:“没错,老太太走是悲事,但老李你重获自由却是喜事。来,再干一杯,为咱们两条光棍干一个。” 李德生却没举杯,笑道:“你以为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易楚奇道:“难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李德生笑道:“当然有……你不是说你辞职了吗?嘿,巧了,哥哥我也撂挑子不干了。你说,什么叫缘分,这才叫缘分啊!” 微微一顿,他又问道:“兄弟,你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听明白了一点,你的意思是说……你也辞职了?” 李德生笑道:“然也……” 易楚笑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既然辞了职,肯定是想换个好的去处。不过,这关缘分什么事情啊……你该不会是想拉着我一起去‘跳悬崖’吧?”在宁南市的方言里,跳悬崖也是闯天下的意思。 李德生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却不说话。 易楚这回真吃惊了,说道:“你还真有这意思啊?” 李德生笑道:“当然了……兄弟,给我一句痛快的,有没有兴趣和哥哥一起拼一回?” 易楚笑道:“闲着也是闲着,我当然有兴趣。不过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啊,总不能你去抢劫金库,让我给你望风吧?” 李德生笑道:“不能够……真要是抢金库的话,怎么着也是我掩护,你冲锋啊。” 易楚笑道:“少扯淡,说说看,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李德生收了笑容,说道:“兄弟,我想办一个公司。” 易楚皱眉道:“办公司?” 李德生点头道:“没错,我准备办一个信息咨询公司,手续我已经托朋友去办了,估计这几天就能办下来。现在缺的就是人手……” 易楚打断了李德生的话,说道:“等等,等等……老李,你不是糊涂了吧。信息咨询公司?拜托,大哥你懂这些东西吗?” 李德生神秘的一笑,说道:“兄弟,这可就是你不懂了……别看你是p大毕业的高材生,要说起社会上的道道,你还差得远呢。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是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打得是信息咨询公司的牌子,私下里呢,干的却是私家侦探的活。现在这个社会,男盗女娼的事情贼多,有些事情警察也不好管。所以呢……” 易楚听到这里,却是有些意动,私家侦探,听起来似乎挺刺激的。至少要比游戏教练要拉风的多……只是,老李同志对这行又懂多少呢? 032陪你一起跳悬崖1 032陪你一起跳悬崖1 李德生说的兴奋,一拍桌子道:“今晚上高兴,喝完白的,再整几瓶啤酒。” 易楚笑道:“别尽顾着喝酒……老李,你想办公司,我没二话,绝对是挺你没商量。不过,你还是趁着酒没多,先把这里面的事情多说点吧。比如公司的规模、结构、成员,你都是怎么做规划的?” 李德生笑道:“你这一问,倒是把我问住了……不瞒你说,我挂的是公司的牌子,但实际上呢,也就是个草台班子。你问的这些,其实一句话我就能包圆了回答你,那就是‘五六个鸟人,三四条枪’。呵呵,我这话不难懂吧?左右就是大家一起跳悬崖,一个锅里扒饭。” 易楚不由苦笑道:“大哥,陪你一起跳悬崖我没意见,一个锅里扒饭更是咱们兄弟之间的缘分。但是你这……也实在太儿戏了点吧?这么跟你说吧,悬崖我是陪你跳定了,但咱们是不是得悠着点。比如说,选个下面有水的地方?” 李德生笑道:“行,行……听你的,今天咱少喝点,先把这事给说透了。” 他举起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往旁边一放,继续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兄弟。我之所以有这个念头,其实也不是一时的兴起。不瞒你说,早几年前我就一直琢磨这事。为什么呢?这就要说到我的那帮战友了……说起他们,基本都是和我一年的兵,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练就了一双贼眼,一身过硬的军事技能。但你也知道,这军人在兵营里是个宝,但回到社会上后,也就是块铁。这几年来,大家都一直保持着联系。说了不怕你笑话,在我的这帮战友中,像我这样的,还算混的比较不错,至少不用卖苦力。有好几个兄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不是当保安,就是替人收烂账。混到头来,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忍不住又拿起了酒杯。 易楚好奇的问了一句道:“老李,你们都是什么兵种退役的啊?” 李德生嘿嘿一笑,脸上满是得意,说道:“怎么跟你说呢……你就往那些比较牛x的兵种去想吧。你也别多问,我虽然退伍了,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告诉你。” 易楚惊讶的说道:“这么拽?不是吧,老李,像你们这样的人才,回到社会照样是个宝啊。” 李德生苦笑道:“和平年代,再牛的军人也是块铁……再说了,我那帮战友基本都是十六七岁进的兵营,疙瘩肉练了一身,文化素质也就是高中生的水平。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出来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啊?” 易楚点头道:“这倒也是……所以你就琢磨着把这帮老战友聚在一起?” 李德生点头道:“没错,这帮家伙别的本事没有,跟个人、拍个照什么的,还不跟玩儿似的。另外,咱这咨询公司的业务范围其实挺广的,你可千万别想简单了。比如说,我这帮战友里,就有一个专替人收烂账的。据他说,要是能揽到一笔大单子,那可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易楚不由笑道:“老李,这替人收账是个财路,我也听说过,但这里面的尺度不好把握吧?” 李德生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么跟你说吧,别看我李德生已经离开了部队,现在又长了一身的肥膘肉,但骨子里还是一个标准的军人。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我老李心中有一杆秤。那就是万事但凭一颗心,一颗军人的良心。有了这颗心,保准做什么事情都错不了!” 易楚听了,心情不禁有一丝激荡,叹了口气道:“可惜啊……我小时候身体不好,要不也去当兵了。” 李德生说完了自己的初衷,接下来便谈了些具体的事宜。 他说道:“今晚是得少喝点……明天咱们去收拾房子,这可是个体力活。” 易楚惊讶道:“房子都找好了?” 李德生笑道:“当然,手续过几天就能办好,这房子不事先租好,咱们去大街办公啊?” 易楚问道:“在哪个路段啊?” 李德生笑道:“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小子没当过家,不知道柴米油盐的金贵。还哪个路段呢……能有个遮风蔽雨的地方就不错了。告诉你吧,我已经和老金说好了。咱小区的物管公司里不是有一间堆放杂物的房子吗?地方也不算小,七八十个平方,收拾收拾,以后就是咱们的办公室了……” 易楚听了这话,半天没说出话来。 李德生笑道:“怎么了……你这家伙什么表情啊,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租一层写字楼给你当办公室吧?” 易楚苦笑道:“这倒不是……我就是觉得,我是不是得老死在这花园小区啊?这才出来几天,居然又转了回去……” 其实,他并不是对花园小区生出了什么感叹,而是感慨世事之奇妙,兜了一圈之后,到底还是没能彻底的离开那帮女警察。他知道李德生说的那间储物室,后面的一扇窗子恰好对着春苑阁……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只是一窗之隔,但关上窗子后,终究是两个世界。人家是春苑阁的高级租户,谁没事往你这个破储物间跑? 尽管这样,他仍是不死心,问道:“能不能换个地方啊,那地方也太小了点吧?”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当我是杨远山啊?你就知足吧,能有个地方先安身就不错了……就是这样,老金那家伙还讹了我两条烟。” 032陪你一起跳悬崖2 032陪你一起跳悬崖2 说到这里,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看向易楚的时候,脸色格外的诚恳。又接着说道:“兄弟,我知道你这人讲义气,更知道只要我挑起话头,你肯定会跟我一起跳这个悬崖。但老古话说的好啊,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我跟你实说了,哥哥是个穷人,办这个公司呢,一是不想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二是想替我那帮兄弟谋个出路。而我之所以要拉你进来,是因为我是个粗人,身边必须得有像你这样的书生。不然的话,一群大老粗,始终是成不了气候的……” 他喝了口酒,依然没停止话题,继续说道:“但穷人就是穷人,办什么事情都得从简,所以我先跟你说清楚了,你要是真的愿意跟我趟这浑水,就必须要做好吃苦受穷的准备。我知道,就凭你的学历,上哪都能混个白领当当。你真要是跟我一起跳这个悬崖,两个字送你----委屈!” 易楚听了这话,淡淡一笑,也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德生。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我知道,跟你说这话,同样是看轻了你。得了,别这么看着我了,看的老子发毛,算我对不起你还不行嘛……好了,好了,我这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你就容我一口气说完吧,也省的我憋得慌。”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说吧,说吧……我听着呢。” 李德生给易楚倒了杯酒,说道:“我早想好了……我手头的钱不多,买点必要的技术设备后,先把公司的架子支起来。然后呢,剩下的那点钱先给几个兄弟发点安家费。他们和你、我不一样,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我不能让他们的家人也跟着一起吃苦。所以呢,兄弟你就受点委屈,头一年你算白干,第二年我发你生活费。要是咱们真熬到了第三年的话,什么话都不说,我这公司有你一半!” 易楚神色不变,轻轻的笑道:“行啊,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李德生高兴又是一拍桌子,叫道:“就知道没白认你这个兄弟,没的说,咱干一个!” 从表面上看,两年后分易楚一半的股份,这对李德生来说肯定是件划不来的事情。但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半股份的承诺,其实只是镜中花、水中月,是那云端里遥不可及的空中楼阁。在这个社会,每年大大小小的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呼啦啦的往外冒,但一年半载之后,这些‘春笋’能长成青翠劲竹的却寥寥无几。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拨同样作做着富贵梦的‘笋友’罢了。 从这个角度而言,李德生其实很‘划来’,因为易楚是用生命中最好的青春时光来陪他一起跳悬崖。 当然,对这两个性格迥异、却同样看重友情的人来说,这些事情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易楚喝了口酒,说道:“老李,按你这说法,我现在是不是算半个老板了?” 李德生笑道:“这当然……对了,你这么一问我倒想起件事情来。下午我朋友问我公司取什么名字,得,咱一人凑一个字,干脆就叫‘楚生’信息咨询公司。” 易楚忍不住笑道:“换一个,赶紧的换一个……这不扯淡嘛,楚生,楚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畜生呢。” 李德生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是得换一个,要不咱再琢磨琢磨?” 易楚笑道:“这事明天再说吧……我这也有点事情要说。” 李德生奇道:“你有什么事情?” 易楚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我已经是半个老板了吗。行,既然当了老板,就得尽点老板的义务。这张卡里有十二万四千块钱,密码是8824564,你先拿去安顿你的那帮战友吧。安家费要给,这工资也不能少……” 李德生愣住了,问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这钱是我爷爷给的……我上大学那会,他老人家每月都给我汇钱。你知道,我大本事没有,赚点学费、生活费的本事还是有的,所以这钱就一直没动。后来毕了业,老爷子照样给我汇钱,我怎么说他都不理。这不,几年下来,聚少成多,成了我最大的一笔‘财富’。” 李德生当然明白易楚口中的‘财富’所包含的确切含义。 他一摇头,说道:“这钱如果是你的老婆本,我二话不说就收了,但这是老爷子对你的……” 易楚笑道:“少扯淡了,钱就是拿来用的……有些事情用心去感悟就行了,没必要搞表面形式。我家老头子最不喜欢这套,他要是知道这钱我一直没动,非得拄着拐杖来宁南找我算账不可。” 李德生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多话。论性情,他比易楚更加的通透,做事更是有一种淋漓的豪放和干脆。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矫情。索性就像易楚那样,淡淡的喝酒,淡淡的微笑。 彼此会意,彼此知心,男人与男人之间,无言与沉默,其实也是一种很好的交流…… 两人喝完酒后,易楚没有回牛叔的面馆,而是给牛叔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这几天有事情要办,球球就拜托他老人家照顾了。牛叔同样是个利爽干脆的人,小辈做什么、干什么,他也不多问,只是叮嘱易楚在外面要注意点身体。 打完电话后,易楚跟着李德生去了他的家。 一路上,两人商量着明天该做些什么。有了易楚的这十二万块钱,李德生便准备多购买些办公用具。,在他的计划中,电脑、打印机之类的东西,原本是暂缓购买的。现在手头宽裕了点,索性就一次性到位。那间储物室虽然破旧了点,但添置了这些东西后,至少在表面上有点办公场所的样子了。 回去的时候,夜已深。 易楚呼吸清新的空气,心中前所未有的舒畅。 和乔丹之间的开始,让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了男人。 所以他很好奇,这一次的开始……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街道上,他搂着已有三分醉意的李德生,忍不住开口吼了起来。 听说过,没见过,两万五千里 有的说,没的做,怎知不容易 埋着头,向前走,寻找我自己 走过来,走过去,没有根据地 想什么,做什么,是步枪和小米 道理多,总是说,是大炮轰炸机 汗也流,泪也落,心中不服气 藏一藏,躲一躲,心说别着急 噢,一二三四五六七………… 033战友 033战友 花园小区物管公司的储物室面积其实并不小,李德生和易楚将里面的一些杂物清理出来后,发现这里至少也有百十个平方。 李德生便忍不住笑道:“老金那两条烟没白送……说也奇怪,平时也没觉得这里有多大,这一清理完,嘿,还真是豁然开朗啊。” 百十个平方已经不算小,而且租金便宜,基本是半租半送,签的更是三年的长约。对此,易楚很是夸奖了一番李德生的交际能力。接下来,既然房间的面积超过了预期,俩人便开始商量如何合理的利用这片区域。 易楚说道:“老李,咱们是不是得弄个办公室什么的?” 李德生说道:“这是肯定的啊……我打算把这里划分成三个区域。朝门的就算是会客室,另外两个小点的地方一间做办公室,另一间当财务室。这就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另外,这扇通往物管公司的门也要封起来。我都和老金说了,在侧面开一道门,正迎着小区的绿化区,也方便别人进出。” 易楚说道:“财务室?” 李德生笑道:“对啊,办公司嘛,没财务哪行?” 易楚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别看我人模狗样的算是个大学生,可对这财务这一块我是一窍不通啊。” 李德生笑道:“没指望你……我早请好了。还记得思盈那丫头吗,就是刘韵的侄女。刚从商校毕业没多久,学历不过硬,又没什么社会阅历和工作经验,正在家闲着呢。前几天她听说我要搞公司,就吵着要过来。我一想,都是自家人啊,做财务这一块正合适,所以我就答应了下来……” 易楚忍不住笑道:“老李同志,你该不会是和刘韵女士还藕断丝连着吧?” 李德生瞪眼道:“你丫的再胡说,小心我抽你啊。” 易楚笑道:“得,得,你现在是大老板,你厉害,我让着你还不成吗。” 李德生一边收拾着房间,一边感叹道:“阿楚你不知道……我那位‘前大舅子’一家人都不错,老实忠厚。我对刘韵虽然没了感情,但和他们还保持着来往。另外呢,思盈那丫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现在刚刚走向社会,一步差可就是万步错。你说,我能不看着点她吗?” 两人说话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易楚打开门,却见小区的门卫正扯着一个男人的衣服往外拉。 这个男人身材消瘦,面色苍白,穿着一身破旧的迷彩服,脚上蹬着一双已经开了口皮靴。他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正拉扯着自己袖子的门卫,任他拽拉,却是半步不动。易楚心中不由一动……他能看的出来,这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绝对是一个武技高手。他脚下不丁不八,上身摇晃的厉害,但腰部以下却是纹丝不动。单凭这下盘的功夫,就至少是十年之功。 当然,这里说的高手,仅仅局限于格斗技巧,并不包括易楚那种变态的超能力。但即便如此,这个男人的出现仍是让易楚眼前一亮,这么多年来,他就没有遇见一个真正的、传统类型的武技高手。 平时,宁南市也举行一些例如散打之类的格斗比赛。但那些格斗选手的水平在易楚眼里,连三脚猫都算不上。即便只用纯粹的武技,他也有信心在两秒钟之类,击倒任何一个省级的格斗高手。 小区的门卫依旧拉扯迷彩男,他见到易楚开门出来,便说道:“是小易啊……不好意思啊,吵了你。” 易楚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门卫一脸的忿然,说道:“你说这人奇怪不奇怪,一言不发就往小区里闯,问他找谁也不说。你说,我能让他进来吗?” 迷彩男看了他一眼,忽然冷冷的说道:“你狗眼看人低,老子犯得着跟你废话吗?” 李德生这时走了过来,一见那迷彩男,立刻大声叫道:“哎呀,误会,误会……那个谁,这是我战友,特地来找我。” 门卫一怔,立刻放开了迷彩男,讪讪的说道:“哟,是李哥的战友啊,这可真是误会了……李哥,你可不能怪我啊,你这战友也是,早说找你不就得了。你瞧这事情闹得……” 李德生哈哈的笑着,掏出香烟,顾不上招呼自己的战友,忙着安抚门卫。他一边递着烟,一边将门卫往外推。并说自己还有几个战友要来,让门口的兄弟们嘴巴勤着点,多问一句,可千万别再闹出什么误会。 易楚见李德生送门卫往外走,便伸出手,笑道:“是老李的战友啊,呵呵,幸会,幸会……我姓易,叫易楚。” 那人眼睛朝天,晃着肩膀就进了房间,仿佛根本没看见易楚伸出的手。 易楚一怔,心想这人脾气倒蛮大的啊。 李德生送走门卫后,屁颠屁颠的跑回来,见到易楚一脸的不自在,便在他肩膀上锤了一拳,哈哈笑道:“我就知道,那家伙一来,肯定是谁都不鸟。进去,进去,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两人进去之后,那迷彩男正打量着一片狼藉的房间,脸色神色依旧冷漠。 李德生上前同样在他肩膀上锤了一拳,笑道:“个王八蛋,还是这幅鸟德行……” 迷彩男看着他,淡淡说道:“胖子,我既然来了,这条命就算卖给你了。你自己瞧着办吧……” 李德生忽然就唏嘘起来,上下打量着迷彩男,轻轻叹说道:“你个王八蛋,老子罩着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还用的着你来放屁?” 迷彩男听了这话,冷漠的神色渐渐开始融化,看着李德生的时候,嘴角便轻轻的抽动了两下。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道:“小文、小武他们什么时候到?” 李德生笑道:“就这两天吧,把家里安排好就过来。还有杨波,大概下午就到……” 迷彩男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小波也要过来吗……” 李德生转身看向易楚,笑道:“阿楚,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战友,也是我的兄弟,叫高宗棠。” 易楚走过去,点头笑了笑。这次他学乖了,只要这姓高的不伸手,他是再也不会主动的伸手。 高宗棠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敷衍着点了点头。 李德生也不急,笑嘻嘻的说道:“老高,这是易楚,是我的合伙人,同时也是我的兄弟。” 高宗棠一脸的疑惑,看向李德生的时候,眼中便带着询问的意思。 李德生重重的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你没听错,就是我兄弟……退伍之后,我朋友交了不少,但兄弟只认了一个。” 高宗棠点了点头,竟是主动朝易楚伸出手,说道:“七营的规矩,兄弟的兄弟,就是大家的兄弟,我这人不爱说话,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兄弟你就多担待着点。” 易楚心中苦笑,军人的作风,果然不是自己这个没当过兵的人所能通晓的。他伸出手,握住高宗棠的大手,笑着点头却没说话。他心中明白,和高宗棠这种人相处,语言根本就是次要的。 这时,已近中午。 房间里虽然依旧凌乱不堪,但经过两天的收拾之后,大宗的物件已经清理完毕。接下来,就是那些建筑工人的活了。易楚见清理工作已经差不多结束,便笑着说道:“老李,时间也不早了,我看就到这里吧。我先去小区外面安排饭菜,你带老高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咱们在饭馆里见,给老高接风。” 李德生笑道:“多点几个大菜,再换个大点的包间,中午我还有一个朋友要过来……就是给咱们办手续的家伙,丫是电视台的,平时吃油了嘴,看在他给我跑前跑后的份上,咱也不能亏待了他。对了,让老板娘弄个梅菜扣肉,那家伙就好这一口。” 易楚到了饭馆后,按照李德生的吩咐,选了一间大一点的包厢。 安排好酒菜后,他坐了下来,准备给乔丹打个电话。和李德生忙了两天,一直没空联系乔丹。虽然乔丹前天就已经知道他开公司的事情,并举双手赞成。但一闲下来时,易楚便忍不住想听听乔大小姐那诱人的声音…… 只是他刚取出手机,却见一个男人在门外探头探脑。 这人问道:“你就是……易先生吧?呵呵,我是老李的朋友,他刚给我打的电话……” 易楚知道这人肯定就是李德生说的电视台的朋友,立刻站起身,请这人进门。 那人却上下打量着他,惊讶的说道:“咦,你不是那个警察吗?” 034砸场子 034砸场子 易楚实在想不起面前这个男人是谁,站起身笑道:“这位先生怕是认错了人吧?” 那人连连摇头说道:“不会,不会,干了这么多年的记者,我怎么会认错了人?” 易楚请他先坐下,然后倒了杯茶递过去,笑道:“我是易楚没错,可我不是什么警察啊。” 那人怔住了,问道:“你不是警察?哎,奇了怪,上次我是亲眼看见你和那个麦警官从车上下来的啊。绝对不会错的,我还拍了你的镜头呢……唉,说起来憋屈,我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一个突发事件,最后还让台里给压了下去。要不然的话,你也算公众人物了……” 易楚一拍脑袋,顿时想起了这个人,笑道:“我想起来了……没错,当时你和另一个年轻人忙着拍摄,后来让警察给……呵呵,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当时确实是去了现场,但我不是什么警察,顶多算是个报案人。” 那人笑道:“哈,闹了半天你不是警察啊,误会,误会……呵呵,做下自我介绍,我和老李是宗家,我也姓李,单名一个四字。要是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四哥好了。” 李四? 这个名字倒是有趣……易楚取出香烟敬了过去,笑着叫了一声四哥。按年龄论,这一声四哥本就该叫,更何况人家正帮公司办理各种手续,叫一声四哥也是必要的。再则,听李德生说,这位李四同志在卫视台混的虽然不咋地,但跑了多年的娱乐,擅于打听小道消息,以后依仗他的地方多了去。 李四点着烟,和易楚攀谈起来,扯了一会,他忽然想起什么,怔怔的看着易楚。 易楚奇道:“四哥,怎么了?” 李四问道:“你刚才说……咱卫视台的案子是你报的案?” 易楚笑道:“对啊,怎么了?” 李四一拍大腿,叫道:“嘿,八卦,大八卦啊!” 他嘴里兴奋的叫着,继而又满脸的遗憾,又说道:“可惜,可惜啊……” 易楚被他弄的满头雾水,问道:“四哥,你这是怎么了?” 李四一摆手,神秘兮兮的问道:“小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乔丹的朋友吧?” 易楚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四哈哈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实话告诉你吧,卫视台里许多小伙子都想看看你长的什么样呢!怎么,还不明白?嗨,张长东那件事情以后,台里早就传开了,说乔丹的男朋友就是你啊。否则的话,谁的电话都不打,却偏偏打你的电话?” 易楚闻言,不由笑道:“乔丹的男朋友?四哥,这是谁告诉你的啊?呵呵,不瞒你说,我和乔丹确实是大学同学,但……” 话未说完,李四便笑道:“是同学就对了……说实话,我挺佩服这丫头的,有能力不说,一双眼睛那可是雪亮、雪亮的。说起咱这卫视台,也算是娱乐圈的一份。正面的事情有,但猫腻、龌龊也不少。不是我夸乔丹,她在这里待了几年,绝对是出污泥而不染。依她这性格,看惯了圈子里的一些事情后,要找男朋友的话,肯定得找像你这样知根知底的老同学啊!” 易楚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否认吧,心有不甘,他和乔丹明明就是恋人关系,凭什么要否认?可他对这李四毕竟不了解,贸然承认了,谁知道会给乔丹带来什么影响?微微一笑,模棱两可的说道:“瞧四哥这话说的……我倒是想当人家的男朋友,可这也得乔大小姐愿意啊。” 李四也是个通透的人,一挥手,呵呵的笑道:“我明白,我明白……小易,你什么话都别说了,这个话题咱们就此打住。放心吧,我虽然是个跑娱乐的记者,但最起码的底线咱还是有的,跑谁也不能跑到自己人身上啊!” 说话间,李德生和高宗棠走了进来,李四见状,立刻止住了话题。 接下来,四人围着桌子坐下,相互一番介绍后,便开始让服务员上菜。 几杯酒过后,酒桌上的中心议题便围绕着即将成立的公司展开。李四极为健谈,而且语言也颇为幽默,就连高宗棠那种冷性子的人,也是听的津津有味。不过,李四自始至终都没有提乔丹和易楚的事情,只是连连敬了易楚好几杯酒,显得极为亲热。闹得李德生在一旁倒有些糊涂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德生的战友陆续来到宁南市。 前面说的小文、小武,实际上是一对双胞胎。哥哥叫雷文,弟弟叫雷武。两人长的完全一样,说话时的表情、声音,以及平时的举止也是一般无二。若不是李德生告诉易楚,哥哥雷文的耳垂上有一个细小的耳洞,易楚根本就分不清这对双胞胎兄弟谁是谁。 雷氏兄弟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军人气息,与高宗棠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李德生的另一位战友杨波,则是一个标准的书呆子形象。易楚第一次见到他时,还以为他是来找工作的大学生。一副老旧的黑边眼睛,文文弱弱的样子,让人根本无法将他与军人联系起来。 但古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看杨波一副书生模样,却是一个高智商的技术人才。不仅擅长摆弄一些专业器材,而且还是一个黑客高手。按理说,他这样的人才去哪都能混出一片天,但无奈的是,他这人性格极为内向,甚至有些自闭。只有在摆弄那些专业器材、以及坐在电脑前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笑容。 杨波来到第三天,原来的储物室已经是旧貌换新颜。 经过建筑工人和装潢工人的辛勤工作,整个储物室划分被成四个区域。按照李德生和易楚原来的计划,应该是三个区域,后经杨波的强烈要求,又多加了一个器材室。如此这般,一个谈不上有多正规,但总算有模有样的办公场所便宣告‘落成’。 而这个时候,李四那边的工作也全部结束,包括营业执照在内的一应手续全部拿下。至于公司的名称,李德生和易楚都没想到合适的,索性让李四自己看着办。而李四也是个不愿费心思的人,顺手就填上了迅捷的名称。 既然是信息咨询公司,这样的称谓也算恰如其分。 开业的头几天,谁也没指望立刻就有生意上门。 趁着这空挡,李德生便带着雷氏兄弟和高宗棠在宁南市满大街的溜达。毕竟这三个人属于外来户,对宁南市几乎是一无所知。要想展开工作,就必须要了解宁南市的一切。按照李德生的说法,这勘探地形、了解敌情,乃是第一等重要的工作。 李德生带着雷氏兄弟去‘摸敌情’,留守的自然就是易楚。 话说这做办公室的事情最为枯燥,尤其是杨波一进门就把自己关进那间‘小黑屋’,不到吃饭的时候绝不出来。易楚没人聊天,便觉得格外的无聊。好在电脑什么的也都装备了,不好意思在‘上班’时间玩游戏,但看看新闻,去论坛灌灌水什么的,倒也能打发时间。 这一天,李四打来电话,说卫视台的下属单位有一辆面包车要处理,所有手续齐全,就是破了点。大概三万块钱就能拿下,问易楚有没有兴趣。易楚和李德生正犯愁缺少交通工具,手头刚好也有这点余钱。听了这消息后,易楚当即答应了下来。 和李四约好看车的时间后,易楚放下电话,准备联系李德生。 这时候,新装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一阵‘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一路踏来。 易楚正在手机上翻找着李德生的号码,也没抬头,心想多半是李德生的侄女来上班了。 清脆的高跟鞋声在易楚面前戛然而止,然后一片寂静。 易楚心中奇怪,一抬头时,却是吓的不轻。 “麦……麦警官,你怎么来了?” 麦子一身便装,一张俏脸满是冰霜,她冷冷的看着易楚却是一言不发。 易楚被她看的发毛,不由苦笑道:“小姑奶奶,有什么话你就说啊……” 麦子依旧不说话,视线从易楚的身上挪开,在办公室里四处打量。 过了一会,她才哼了一声说道:“我是不是应该先恭喜你一声啊,易大老板?” 易楚见她努力装出一脸的煞气,但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时,却透出了三分的俏皮、七分的可爱,便忍不住笑道:“好了,我的麦大警官,你有什么怨气就直接冲着我来,别一口一个老板的,很寒碜人的。” 麦子一板小脸,冷冷的说道:“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你这信息咨询公司是什么性质的?” 易楚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是什么性质的呢?” 麦子立刻变得趾高气扬,得意的说道:“别当我是三岁小孩……什么信息咨询公司啊,我看是包打听吧?我可告诉你哦,对你这种性质的公司,我们警方一直都很关注的。” 易楚一怔,心想,大姐你……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035美人计1 035美人计1 换做别人说这些话,易楚的心中必定会生出些反感。 但是看着面前气呼呼却又略带一些得意的麦子,他没有丝毫的厌恶。在他眼里,这丫头就像是一个抓住了兄长‘把柄’的妹妹,嘴里说着威胁的话,但口气中却透出了天真与可爱。其实易楚心中清楚,他与李德生的这个信息咨询公司,多少带着点灰色的性质。存在与警察的视线当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更清楚麦子的性格,这丫头性子直爽干脆,更有三分侠气,为一己私怨而要挟别人的事情,她是绝不屑于做的。 更何况,自己的公司还没正式的开张呢。要砸场子的话……怎么着也得等抓住真正的把柄之后吧? 麦子得意的看着易楚,问道:“怎么样,害怕了吧?” 易楚苦笑道:“怕……我怕的要命。” 麦子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的老大,气呼呼的说道:“知道怕就好……哼,看你还敢那么嚣张。” 易楚笑道:“我什么时候嚣张了?” 麦子一顿脚,怒道:“还不承认?那天晚上你一扭身就走,还不够嚣张吗?气死我了……回去后,那帮没良心的把我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说什么我是个大傻妞,是个二百五,是个……”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这些话不足为外人道,急忙收口,怒视着易楚道:“笑什么笑,都是你惹得祸……还有啊,那天晚上小蝶姐差点就没命了,要不是她身手好,躲的快……” 这丫头说着说着,泪水都快出来了。 易楚急忙说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你别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他在桌上乱翻,想要找出一张面巾纸,但翻了半天,却见麦子眨了眨眼,那打着转的泪水忽然就没了。他心中不由惊叹,都说眼泪是女人最有威力的武器。没想到,麦大小姐这一招已经练的炉火纯青、收放自如,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麦子一撇嘴,说道:“别以为你装出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我就会放过你。早看出来了,你这人不仅焉坏,而且冷血……哼哼,告诉你,这事没完。” 易楚知道这丫头是有图而来,笑了笑,取过一张椅子请麦子坐下,然后说道:“得了,我的麦大警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胆子小,经不住吓,要是被你吓个三长两短的话,你这一趟就算白来了。” 麦子忍不住笑道:“算你聪明……” 易楚倒了杯水递过去,笑道:“大侦探驾到,我能不放聪明点吗?说吧,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两件事情……第一,你的不辞而别,不仅严重损害了我的光辉形象,而且还让小蝶姐……” 易楚急道:“等等……我对应警官受伤的事情也感到难过,但这好像怪不到我的头上吧?” 麦子瞪着他说道:“我说是就是。” 易楚笑道:“行,行,你说是就是……那么,就请麦警官说说吧,我该怎么弥补这个错误呢?” 麦子笑道:“很简单啊,第一,给小蝶姐送一束鲜花,然后再请我和那帮没良心的吃顿饭,算是赔罪了。第二,老老实实的搬回去,从此当牛做马、将功赎罪。”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麦子很真诚的说道:“大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 麦子眨了眨眼,说道:“没有呀……” 麦子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便有一丝狡黠。 易楚看在眼里,不由笑道:“好了,麦子,你谈话的技巧和应警官差的太远……直说了吧,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些做铺垫的开场白就省省吧。” 麦子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易楚打断了她的话,笑道:“你其实很清楚,我是不会搬回去的,也不会因此而做出什么道歉。你这一招叫狮子大开口,又叫漫天要价,目的就是等着我坐地还钱。只要我傻愣愣的一还价,你就会话锋一转,说出真正的来意。而到了那个时候,我这个傻小子不免上当,心想,这价格不错啊,比刚才的公道……呵呵,这一招包含了很多谈话的技巧,还带有心理暗示。但是你用的实在不怎么样。” 麦子眨着眼看着易楚,半天才说了一句话:“难怪小蝶姐说你这个人鬼精鬼精的……” 易楚笑问:“她真是这么说的?” 麦子一撇嘴,说道:“她说你聪明行了吧……小蝶姐从不在背后说人坏话,她说的是聪明,我看就是狡猾。” 易楚无意在这上面和麦子一论长短,说道:“好了,麦子,说正事吧……你今天来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麦子见这家伙软硬不吃,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想了一会儿,她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说道:“你这里不是信息咨询公司吗?行,我今天来是捧场的……看见了吗,这是五万块钱的支票,我要买你一个线索。” 易楚不由怔住了,他其实已经知道一些麦子的来意。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为了张长东的那件案子。可是他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以这种方式来……看着那张支票,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麦子咬唇问道:“怎么了,不想接这单业务吗?”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本来呢,我现在也算是个商人,在商言商,没道理不收这送上门的业务。但是……你不觉得这种方式有点过火了吗?” 麦子轻轻蹙眉,问道:“我过火了?”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说真的,麦子……上次并不是我不想帮你们,而是你们采取的方式有点咄咄逼人。也许这是你们警察的风格,但我真的是很不习惯。” 麦子不禁垂下眼睛,轻声说了句:“小蝶姐也是怎么说的……她还说,她很后悔。” 035美人计2 035美人计2 易楚笑了笑,说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采取的方式更加的过分……” 麦子抬起头,委屈的叫道:“我这也是被你逼得嘛,你以为我愿意啊……” 易楚奇道:“被我逼得?” 麦子恨恨的说道:“当然是被你逼得……在张长东的案子上,你是唯一可能破解谜题的关键人物。而你这人又偏偏喜欢装腔作势,说什么不喜欢人家刺探你的**。本来我是打算逼你站出来的,而你也有配合警方破案的义务。可小蝶姐说了,她说你这人看似好说话,但内心极有主见,你不愿意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要是用强的话,很可能会出现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所以……” 易楚忍不住摇头,说道:“所以……你就用钱来砸我?” 麦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以为我不心疼钱啊。其实……我是打算拉英子来色诱你的,可是这没良心的说她不喜欢你这型号的,焉不拉叽的,还说什么……” 易楚急忙说道:“打住,打住……不带你这么伤人自尊的。” 麦子见利诱不成,撅起嘴,可怜兮兮的说道:“好了,我的来意你已经知道了,给句话吧。” 易楚苦笑道:“你觉得在张长东这件案子上,我真的可以帮得上忙?” 麦子急道:“当然……小蝶姐说了,你是唯一和张长东正面接触的人,如果从你这都发现不了线索的话,那么这件案子肯定会成为三组这几年来唯一的悬案。” 易楚说道:“说真的,并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我总觉得这是你们警察的事情,而且当时……” 麦子听易楚的话风似乎又转了回去,当时就出离了愤怒。心说,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软的不吃,硬的不吃,用钱砸也不行,难道真想让姑奶奶亲自上阵唱美人计吗? 她怒气冲冲的站起来,绕过桌子就奔易楚而去。 易楚吓了一跳,急忙道:“喂,喂,你想干什么……” 麦子咬牙切齿,冲到易楚面前,怒视着他,恶狠狠的说道:“想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易楚坐在那里,麦子挺起的胸脯堪堪抵在眼前,呼吸间,便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在鼻间萦绕…… 闻着香气,易楚有些恍惚,心说眼前这东西……好生眼熟啊。嗯,体积不算大,但形状不错,恰是盈盈一握。对了,老李同志说过,这种形状的有个名称,叫什么来着…… 他这里正胡思乱想时,麦子低下了头。 这一低……易楚登时睁大了眼睛,瞅着那春光便有些眼晕。天啊,这丫头太过分了,这大夏天的,居然……居然…… 易楚顿时一个激灵,腾地从椅子上站起,结巴道:“你……你别过来啊。” 麦子本是怒气上冲,可是瞧见易楚慌张的未免有些夸张,心中便有些奇怪。眼睛转时,却见易楚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胸前……她眼睛一亮,登时想起某个早晨曾发生的一幕。 想到这里,这丫头不免芳心大慰,暗道,原来这家伙怕的是这个啊…… 她心中得意,便步步紧逼。 易楚心跳竟是罕见的加快,腾地跳上了椅子,说道:“你想干什么,别乱来啊,小心我告你非礼。” 麦子得意的笑道:“真没想到,原来你怕这个啊……不错,不错,美人计这么唱倒也挺有意思的。” 易楚怒道:“你这是美人计吗,简直就是性骚扰。” 他心中忿忿,忍不住左右看了一眼,心说,大姐你要唱美人计也得换个地方啊。这朗朗乾坤、大庭广众的,隔壁还有人呢……再说了,要不是我已经‘名花有主’了,我会怕你玩美人计?郁闷啊,去年的今天怎么没遇上你…… 他这里闹出响动,器材室里的杨波便忍不住好奇,推门探出头来。 麦子一瞪眼,看着杨波道:“警察办案,回屋呆着去……” 杨波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回屋,将门死死的关起。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关门的时候,手中滑下一个黄豆大的圆球,骨溜溜的朝易楚和麦子的方向滚去…… 把门关死后,他飞快的朝桌前跑去,抄起耳麦,一脸亢奋的戴上,然后不断的调整着面前的一台仪器…… 麦子看着椅子上的易楚,笑吟吟的取出了手机。 易楚奇道:“你干什么?” 麦子笑道:“打电话啊……嗯,我现在忽然有点事情想和乔小姐说。” 易楚苦笑道:“拜托,你这样做是要闹出人命的。”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怎么会……你们俩不是纯洁的同学关系吗?没事,没事,我就是想问问她,欧洲的天气怎么样。” 易楚叹气道:“大姐,杀人不过头点地,不带你这么玩的……得了,你不就是想让我帮你吗,你先离我远点,我答应你就是。” 麦子眼睛一亮,笑说道:“真的?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非逼得我出绝招……” 易楚心中那个郁闷啊,苦笑道:“我有说过不帮你了吗,我刚才只是想……算了,算了,跟你这个傻妞也没什么好说的。快,快,老实的坐回去。” 麦子见他松口,对那‘傻妞’的称谓也听而不闻,坐了个鬼脸,很乖巧的坐了回去。 易楚悻悻的跳下椅子,看了一眼桌上的支票,颇有些不舍的推了回去。然后说道:“我帮你可以,但有些事情必须说在前面。”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快说,快说。” 易楚苦笑道:“第一,我可以答应你,尽我所能的去帮助你们,但不保证会起到效果。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了解些什么,如果是案发现场的情况,我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因为我当时只顾着救人,根本就没太留意……” 麦子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个先不说,我们有我们破案的方式,或许你不在意的东西,正是我们要寻找的答案……好了,有其一必有其二,还有什么要说的就一块说了吧。等你说完后,我再和你探讨张长东的案子。”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就是以后不准再玩这见鬼的美人计了。否则的话……” 麦子奇道:“否则会怎样?” 易楚一瞪眼,怒道:“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再玩这见鬼的美人计,小心我破罐子破摔。” 麦子一吐舌头,笑道:“不敢了,不敢了,你想摔我还不愿意呢……” 036线索1 036线索1 宁南的夏天总是那么的炎热…… 易楚答应帮忙之后,麦子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小包里取出笔记本和笔。张长东的案件已经困扰了整个三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作为三组的成员,麦子无法忍受这样的局面。首先,她是一个警察,头顶上的国徽时刻提醒着她,兢兢业业的工作,不轻易放弃每一件案子,这正是警察的天职。 再则,笼罩在三组身上的那种荣耀与光环,不仅是动力,同时也是一道魔咒。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破案率百分百的奇迹在自己手上破灭。不仅是她无法接受,三组的每一个成员都无法接受…… 摊开笔记本后,她静静的看着易楚,眼中充满了期待。 易楚是三组最后的希望,麦子不敢想象,假如在这里仍然得不到所希望的线索……那么,整个三组会不会因此而产生某些不好的变化呢?这种担心看似过于夸张,但麦子心里清楚,三组那些过于完美的记录,已经让所有成员产生了一种对完美结局的病态追求。 其实很久之前,应小蝶在三组的工作会议上就已经提醒大家注意这个问题。 但很显然,这种与完美结局的病态追求,和吸食鸦片一样,不知不觉中就让人沉迷、且忘返。 “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谈起?” 易楚坐在那里,淡淡的问了一句。麦子脸上认真的表情让他有些惊讶……自从和这个女孩认识,麦子给他的印象恰是一个邻家女孩的模样,时而乖巧,时而刁蛮。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散发着一种强烈的青春的气息。但是他从没有见过麦子工作时的表情,竟是如此的专注,如此的执着,并且散发出一种与清纯相悖的那种狂热。 百分之百的破案率,看来并不是靠智慧和运气就能做到的啊! 麦子咬着笔,说道:“就从你进入案发现场的那一刻开始说吧……” 易楚点了点头,刚要说话时,却想起了什么。他站起身,笑道:“麦子,我们还是出去说吧……不好意思,我和老李是穷人开店。你看,连空调还没来得及装呢。这样吧,我们去小区的凉亭走走,那里凉快。”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脚下的那颗圆球轻轻的踢回了器材室。 杨波的小动作,从一开始就没有骗过他。他只是觉得好笑,这文弱弱的一个小书生,居然还是一个‘偷窥狂’啊。难怪雷氏兄弟和高宗棠看到他的时候,眼神总是有些不对。而且只要杨波在他们身边稍作停留,几个人总是不停的在身上、又或是办公桌周围不停的搜寻。看来,杨波的这种小嗜好,已经让身边的战友养成了条件反射…… 麦子不明就里,站起身笑道:“好啊,我也觉得有些热呢。” 两人出门之后,器材室里的杨波叹了口气,满脸的失望……正说到紧要的地方,怎么就走了呢? 花园小区的凉亭里,易楚将案发当天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遍。 关于他是2046的事情,正是应小蝶和麦子‘发掘’出来的。也尽管当初他并没有直接的承认,但这时候再去纠缠或遮掩,不仅侮辱了别人的智慧,也显出了自己的弱智。所以,除了一些关键的地方略略带过,其他的细节,他描述的相当的完整。 麦子一边记录着,一边在笔记本的另一页纸上画了张现场的草图。 易楚说完后,看着麦子问道:“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冒昧的问一句,我的这些描述对你有用吗?” 麦子轻轻的摇头,苦笑道:“看见我画的这张现场图了吗?不瞒你说,你说的这些……其实小蝶姐基本都推断了出来。” 易楚微微皱眉,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 麦子说道:“别急,你的这些描述,只是一个主观印象构建的大概轮廓。如果能丰富这个轮廓的话,或许我会找到有用的线索也不一定。” 易楚问道:“那应该怎么丰富这个轮廓呢?” 麦子笑道:“我提问,你回答……这种我问你答的方式,可以帮助你回忆起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 易楚忍不住笑道:“这有点像审犯人啊……” 麦子笑道:“别瞎扯了,真要是审犯人,就不会在这里了。” 易楚打趣道:“那会在哪里……警局,又或者是咖啡馆?” 麦子见他‘往事’重提,啐了一声,笑道:“小气劲……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易楚笑了笑,说道:“说真的,麦子,我对你的这种方式真的是不太习惯。总觉得自己像个犯人似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换种方式。” 麦子奇道:“换种方式?你说说看……” 易楚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这件案子的后续情形。没记错的话,应警官那天晚上就已经告诉过我,张长东已经死了……你刚才说,这种‘你问我答’的方式有助于我想起一些忽略的细节,但我觉得,如果提问的时候就已经错失了最关键的地方,我的答案想必也是做了无用功。所以呢,我想知道张长东的死因,还有你们警方对这件案子的看法。这样的话,前后应和着来审视这件案子,或许能促使我想起一些真正被忽略的线索……” 微微一顿,他又继续说道:“当然,这个前提就是不违反你们的纪律。” 麦子却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我来之前,小蝶姐就嘱咐过了。在张长东这件案子上,我们对你不做任何的隐瞒。” 易楚微微惊讶,说道:“这么相信我?” 036线索2 036线索2 麦子笑道:“信任当然是第一前提……那帮没良心的虽然说我是个傻妞,但我知道,你这人虽然有点焉坏,但至少是值得信任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呢,小蝶姐也是这么认为的。还有啊,你千万别以为我是为了请你帮着破案才这么说,本小姐还没虚伪到这种地步。” 易楚听在耳中,心里那是相当的受用。忍不住谦虚了道:“夸奖,夸奖,我做的还很不够……” 麦子咯咯笑道:“好了,好了,一见你这样就知道从小没受过什么表扬。刚说你胖,瞧把你喘的……说真的,仅仅有信任是不够的。要说信任,这世上值得信任的人多了去,朋友、亲人,都是自己信赖的对象。但我们能告诉他们每一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吗?” 易楚笑道:“听你的意思……信任还不是第一要素。” 麦子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信任当然是第一要素,但第二要素却是最关键的……你知道吗,小蝶姐对我说,如果这件案子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那么你肯定是其中的关键。所以她决定,这件案子对你不做保密。当然,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得保守秘密。” 易楚笑道:“这个我懂,当我法盲吗?不过……我倒是挺奇怪的,应警官凭什么认定破案的关键在我身上呢,有什么特定的理由吗?” 麦子一吐舌头,调皮的说道:“没什么理由呀……很简单嘛,女人的直觉。” 易楚一怔,问道:“女人的直觉?” 麦子笑道:“你不知道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直觉吗?好了,好了,我们继续说案子吧……” 易楚笑道:“你说,我听,凡是你能说的都说出来吧。” 麦子点了点头,将张长东死在重案组羁押室的经过说了一遍。 虽然麦子对整个案子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但是说到张长东‘自溺’那一幕时,仍是心有震撼。她不住的摇着头,感叹着张长东之死的诡异。但让她奇怪的是,易楚听到这里时,只微微的一扬眉,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惊讶。 等麦子说完之后,易楚轻轻的敲击着面前的石桌,问道:“麦子,你对张长东的死因有什么看法?” 麦子苦笑道:“还能有什么看法……除了匪夷所思和不可思议外,我找不出其它的词语来形容这样的死法。” 易楚又问道:“那么……你们认为这件案子的关键在什么地方呢?又或者说,你们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 麦子没听明白他的意思,问道:“目的?” 易楚点头道:“对啊,目的……呵呵,可能是我表达有些问题。我的意思是想知道,这件案子的性质你们是怎么认定。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件报复挟持案,又或者说是恐吓案。但张长东在被捕之后,却又死在了重案组里。反正我是有些疑惑,它的性质你们是如何认定的呢?我总觉得,只有判定了案件的性质,才好展开工作,以及确定侦破的方向,最后才能达到你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麦子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易楚笑道:“如果你们认定这件案子仅仅是报复挟持,又或是恐吓案,我想你们也不会来找我吧?” 麦子点头道:“这当然……这件案子说起来再简单不过,而且案犯也在第一时间被抓获。如果张长东没死的话,案子早就结了。但正是因为他的死亡,我们才觉得其中有太多的疑点。” 易楚点头说道:“是啊,从表面来看,物证、人证你们都已经掌握,而且也找到了张长东作案的动机。但可惜的是,他死了,而且死的极为诡异。所以,你们就觉得这件案子并不想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你们甚至怀疑,在张长东的背后还隐藏着另一只黑手。而原本看似顺理成章的所谓的‘动机’,似乎也不那么可靠了。” 麦子惊讶的看着易楚,说道:“难怪小蝶姐这么看重你……你这家伙,不当警察太可惜了。” 易楚摇了摇头,笑道:“千万别夸我,我这人不经夸的……跟你实说了吧,这样的疑惑其实我第一次看到张长东的时候就已经产生,只是没太往心里去而已。直到你刚才说起张长东死亡时的异状,我这才发现,当初的怀疑并没有错。” 说到这里时,他不由轻轻一叹,恍惚间,便又想起了张长东那张迷茫的脸庞…… 麦子轻轻蹙眉,说道:“你怀疑什么?你这话……我听着有些不明白啊。” 易楚笑道:“待会你就明白了……我们还是先来说张长东的死因吧。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张长东的死亡表面上是自杀无疑,但实际上,却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是死于谋杀,是不是这样?” 麦子点头道:“对啊,正是因为这种怀疑,才引发出我们对整个案子的重新思考。” 易楚继续问道:“既然你们怀疑张长东是谋杀,那么,他是怎么被谋杀的呢?” 麦子回答道:“小蝶姐的意见是,张长东是在被催眠的状态下自杀身亡的。甚至有可能……卫视台的那一幕闹剧,也是出于这种原因。” 易楚笑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些,那为什么不沿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呢?” 麦子忍不住给了易楚一个好看的白眼,说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啊,我们在第一时间就沿着这条线索查了下去。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此路不通。” 易楚奇道:“怎么可能?找出案发前所有与张长东接触的人,然后再一个个排查,我不相信这其中没有催眠师,又或是与其相关的某种职业,比如医生啊、心理咨询师之类的人。如果没找到,只能说你们查的还不够细致……” 麦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虽然不傻,但对手也很聪明。不瞒你说,经过调查后我们发现,张长东在被捕之前的半年里,曾与四个医生、三个心理咨询师接触过。你可以将它看做是一种迷阵,是对手故意施放的烟雾。但遗憾的是,这个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使这个人就站在你的面前,我们却依然无法认定他有罪……” 易楚更加的奇怪,问道:“为什么?” 037瞎子的手段 037瞎子的手段 面对易楚的疑问,麦子笑的很无奈。 易楚继续追问道:“怎么会无法认定呢?” 麦子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当我们确定张长东的死亡与催眠有关后,不仅走访了相关的专业人士,甚至还让局里出面,从部里请来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很遗憾,所有人都告诉我们,张长东的死虽然很诡异,而且也有被催眠的迹象。但从科学的角度出发,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微微一顿,她又继续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对催眠了解多少,但那些专家告诉我,所谓的催眠就是运用语言暗示、肢体动作去改变人心理及生理状态的技术。也有很多人误认为催眠就是使人睡着,然后控制他人的技术……这其实是一种误解。催眠不是控制他人的能力,而是把控制的能力交给他自己。另外,那种所谓的绝对控制,比如我们认为张长东的死亡是被人控制了意识所导致的,其实是不可能发生。他们很明确的告诉我,在现实世界中,无论什么级别的催眠大师,都无法通过催眠手段去完全的控制一个人。尤其是远距离控制,和长时间控制。如果有的话,那么这个人绝对不是人,你可以称他神,也可以称他为恶魔,反正不是人就是了……” 听了麦子的这一番话,易楚不禁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问道:“你确定你们请来的这些人是真正的专家吗?” 麦子忍不住笑道:“当然是真的……怎么,你不相信他们吗?” 易楚摇头道:“是有点不相信……事例就摆在眼前,这帮所谓的专家难道是瞎子吗?按照你的说法,他们其实已经知道张长东的死亡与催眠有关,那为什么不好好的详加钻研,却扯出一大套的理论,来了个反证呢?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什么的专家,就知道捧着理论混饭吃。” 麦子瞪大了眼睛,说道:“你在说粗话?” 易楚白了她一眼,说道:“宪法上规定我易某人不许说粗话了吗?”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当然可以,男人嘛……只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装腔作势的焉人,没想到也有粗鲁的一面。呵呵,其实你说粗话的时候,倒多了几分男人的味道。英子就喜欢这类型的……” 易楚笑道:“少跟我提她……” 麦子说道:“好了,我们继续说正题。其实我举双手赞同你的看法,但有什么办法呢……专家都发了话,而且也找不到任何的先例和理论根据来证明我们的判断,所以,即使我们能排查出某个人有作案嫌疑,却依然无法给他定罪。” 易楚闻言,却是淡淡的笑着。 麦子察觉到他眼中的那一抹自信,心中一动,说道:“怎么,你有不同的看法吗……” 易楚笑道:“你难道不知道……理论毕竟只是理论,而事实和实践得出的结论是远远高于它的吗?” 麦子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可是……你说的事实又是什么呢?假如通过实践能得到一个无可置疑的结论,那么我们又该怎么去实践呢?” 易楚笑了笑,说道:“事实其实就摆在你的眼前,那就是张长东确实是死于谋杀。而且我敢肯定,他的死与催眠绝对脱不了干系。至于如何去证明它……我倒是有个方法,但这需要你们的协助。” 麦子一听这案子有门,便急切的说道:“拜托,现在是我们求你帮忙,不要这么客气好不好?” 易楚既然已经答应帮忙,也不再客气,直接说道:“那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看看张长东的尸体。” 麦子点头道:“这个没问题……只是,你真的有办法确定张长东的死与催眠有关?” 易楚点头道:“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欠缺的这百分之二十,相信见到张长东的尸体之后就能完全的确定。” 麦子有些不敢相信,说道:“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大哥,因为你,我已经丢了一次脸,你可不能再害我丢第二次脸了……” 易楚笑的更加自信,说道:“放心吧,傻妞,我不会让你丢脸……这么跟你说吧,心智完全被人控制的事例并非没有。至少我就亲眼见过。当然,我见到那一幕只是个小闹剧,又或是一个略带惩罚性质的玩笑,并没有闹出人命。可是就性质而言,它和张长东的案子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单手法来说,谋杀张长东的这种小手段其实算不了什么。” 麦子瞪大了漂亮的双眼,惊讶的问道:“真的假的?还有比这更玄乎的事情吗……” 易楚点了点头,思绪中便又浮现出燕瞎子的那张老脸…… 他所说的事例,其实恰是燕老头的手笔。 在他小的时候,家乡有一个出了名的混混,整天无所事事,除了耍钱、喝酒,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厮混之外,最大的嗜好就是打老婆。这人下手极重,每每醉后,都要将老婆打得死去活来。镇上的妇联和派出所多次出面制止,却总是无功而返。 某一天,燕瞎子带着小易楚上街,恰好遇上这浑汉又在打老婆。 燕老头看不过眼,便说了两句,谁知那浑汉不仅不理,反是打得更加起劲。燕老头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后,便领着小易楚离开。但易楚却看的分明,老头离开时,借着与那浑汉擦身相错之机,用暗藏的银针在浑汉的脑后轻轻一刺…… 那一刺,极快,而且针入即回,浑汉没有半点的反应。 临走之前,老头又忽然转身,紧紧的盯着浑汉的眼睛,说了几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语。当其时,小易楚以为燕老头看不惯浑汉无礼,想要让他落下暗疾什么的。但第二天却听人说,这浑汉请来十几个亲戚和镇子上的老人,然后跪在地上,当众给自己的老婆连磕了九个响头。直把个平时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婆娘吓的晕了过去…… 这浑汉给老婆赔完罪后,又写下血书,保证以后不再打老婆,并且还承诺要好好的过日子。 这还不算完,这浑汉安顿好婆娘后,在镇子上一连做了三天的免费劳工。谁家有事,他必定上门嘘寒问暖,帮人干活。实在没事,他就在镇子上唯一的一个十字路口义务的维持交通秩序。说来可笑,那小小的一个山下的镇子,外地人极少,连车都没有几辆。他就那么站在那里,雨里风里全然不顾,站姿甚至比正规的交警还要正规。 这样的状态一连持续了三天。第四天头上,这浑汉正在街口维持秩序时,好端端的忽然跌坐在地,然后倒头呼呼大睡。镇上的人吓的不轻,却又叫不醒他,只好送进了镇上的医院。医生看后,也是一头雾水查不出毛病,只说他是过度劳累,睡上一觉就好了。 但谁也没想到,这浑汉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更诡异的是,这浑汉醒来之后,却完全不记得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反倒是责怪身边的人拿话哄他。直到他老婆拿出那张血书之后,他才信了几分。不过说也奇怪,这浑汉见了自己亲手写下的血书后,心中突然悔悟。往后的日子里,行为、举动虽然没有那三天里夸张,但绝对称得上是一个标准的模范丈夫和守法公民…… 易楚得知这件事情后,便怀疑是燕老头弄的鬼。跑去问时,老头笑嘻嘻的也不否则。 当时的易楚只有十岁,对老头的戏法佩服的是一塌糊涂。但老头却说,这种戏法虽然奇妙,却嫌阴损,如果心术不正的人学会了这招,不仅与人有害,更是与己有害。所以,小易楚想学的话,至少也得等他长到十八岁、心智健全时方可。 但是这一老一小都没有想到,两年后居然发生了‘走火入魔’那档子烂事……老头没来得及教,易楚也没来得及去学。但是等易楚渐渐长大后,他查阅了无数的资料,终于知道当年的戏法其实就是催眠术。只是,它更加的神奇,更加的不可思议,而且包含了传统医术的技法在内…… 与之相比,张长东这件案子又算得了什么? 在易楚看来,连自己都能看出张长东的异状,那么隐藏在他身后的那只黑手就绝对算不上高手。 易楚记得很清楚,当年的那个浑汉在被燕老头催眠时,除了举止出人意料之外,神情、思维与常人无异。根本就看不出一丝一毫被催眠的迹象。甚至在街头与人下棋时,棋力还有大幅度的长进,杀的平时的苦手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哪像张长东,腰里绑着一堆假炸药,举止、语言颠三倒四,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神经病。 这一段曾经的记忆,易楚当成故事说给了麦子听。 麦子听的半信半疑,却又大叹神奇,同时对张长东的案子便又鼓起了一点信心。 这丫头是个急性子,拉着易楚就要去查看张长东的尸体。易楚还惦记着李四说的那辆面包车,而且李德生他们都出了门,公司里也必须要有人坐镇,所以便和麦子约好,明天上午再去警局。 038又见支票 038又见支票 麦子走后,易楚拨通了李德生的电话,告诉他关于面包车的事情。 李德生在电话里笑道:“扯什么鸟淡,那车我见过,除了喇叭不响之外,其它哪儿都响。放心吧,他们既然想处理,最多两万出头就能拿下……得了,瞧我这个猪脑子,都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了,还啰嗦个什么劲。省点话费,咱回家说。” 几分钟后,李德生庞大的身躯就出现在门口,易楚注意到雷氏兄弟并没有跟着回来,奇道:“老高他们呢?” 李德生笑道:“正四处溜达呢……来回跑挺麻烦的,让他们中午在街上随便吃点,然后继续逛。” 易楚注意到李德生走路的姿势有点奇特,两个膀子半张,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易楚笑道:“大哥,练什么功呢?” 李德生停了下来,笑嘻嘻的说道:“给你带来个客人,猜猜看,会是谁?” 易楚视线下垂,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李德生的身后藏着,隐约间,还能听吃吃的笑声。 他呵呵一笑,说道:“让我来猜猜……嗯,我猜肯定是一个塌鼻子、满脸雀斑的小丑八怪。” 话音未落,藏着李德生身后的囡囡便张牙舞爪的跳了出来,嘴里一边叫着‘你才是丑八怪,你是个大丑八怪……’,一边愤怒的冲向易楚。 易楚哈哈一笑,轻转身,使了个巧劲,将这小丫头拦腰抱起,说道:“小东西,你怎么跟着来了,不用上学吗?” 囡囡愤怒的在他怀里扭动着,可是当易楚在她的痒痒肉上挠了几下后,这丫头就笑得喘不过气来。她一边笑着,一边去拧易楚的鼻子,还不断的张着小白牙,一副要咬人的模样……李德生在一旁笑道:“刚才回来时经过幼儿园,刚巧被这丫头看见,死活要跟着我来见你。这不,拗不过她,就跟老师请了假,说好了吃完午饭就送她回去。” 囡囡叫道:“我才不回去呢……我要让阿楚哥哥帮我冲榜。” 易楚知道她说的是浩方对战平台上的排行榜,笑道:“冲什么榜啊,不是已经帮你冲到前三的位置了吗?” 囡囡咯咯的笑的:“现在已经是第五十八名了……” 易楚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小东西,那是给你用来臭显摆的,谁叫你动真格的了?” 囡囡捏着他的鼻子,天真的笑道:“这样才好玩啊,一会儿全输,一会儿全赢……咯咯,那些人一定会发疯的。”微微一顿,她盯着易楚的眼睛,忽然变得很不开心,说道:“阿楚哥哥,你为什么要搬走呢?是不是嫌囡囡烦你了……” 易楚笑道:“没有啊,囡囡这么可爱,我怎么会嫌你烦呢?” 囡囡皱着小眉头,说道:“可是麦子姐姐说是我把你烦走的呢……” 易楚轻轻的拧着囡囡胖嘟嘟的小脸,笑道:“别听你麦子姐姐胡说,其实啊……我是烦她呢。” 囡囡瞪大眼睛,说道:“真的吗……呀,怪不得,怪不得。” 易楚不明白她的意思,奇道:“什么怪不得啊?” 囡囡咯咯的笑着,凑近易楚的耳边,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搬走之后,麦子姐姐哭了好几回。囡囡原来不明白麦子姐姐为什么要哭,现在总算明白了……咯咯,原来是哥哥讨厌姐姐,所以姐姐才哭呢。” 易楚闻言,哭笑不得。 他当然明白麦子是因为什么而哭……说起来,那丫头性子虽然直率,但毕竟是个女孩子,心眼也就针眼那么大。被一帮‘没良心’的人说成傻妞,说成眼大无光,当然免不了会心中委屈。只是,囡囡这小不点自作聪明,这么一理解之后,便透出了几分暧昧。 李德生在一旁听了,立刻全身来劲,凑过来看着易楚,一双牛眼瞪的老大,说道:“这里面果然是有猫腻,我说怎么好端端的就搬了出来……牛,一个字,牛啊!兄弟,加把劲,哥哥给你加油。来,囡囡,跟着胖子叔叔一起喊。拿下麦子姐,吃喝都不愁……拿下麦子姐,吃喝都不愁……” 易楚一脚踢了过去,笑骂道:“滚远点,当着囡囡的面胡说些什么呢,别把孩子教坏了。” 囡囡在易楚怀里点着头,说道:“对哦,对哦,胖子叔叔你还说脏话。老师说了,小孩子是不许说‘靠’的。” 李德生哈哈大笑道:“囡囡当然是不能说,胖子叔叔是大人了,偶尔说说没关系的……” 几人说笑时,李德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对了,阿楚,思盈那丫头今天没过来吗?” 易楚说道:“急什么……这一笔业务都没接着呢,让孩子在家多玩几天。” 李德生皱眉道:“这可不行,公司有公司的章程,这丫头也太散漫了……前几天吵着要过来,我这开了门,她却没了影子。不行,我这就打个电话问问,实在不行,我就另找别人。” 易楚劝解道:“自家人,干吗这么认真?” 李德生摇头道:“这种事一定要认真,这可不是我李胖子一个人的生意……再说了,即便阿楚你不介意,可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别人看我们是草台班子没关系,但是咱们不能真当自己就是草包啊……你别劝我了,等我打完电话后,就带囡囡去吃饭,顺便拟个规章制度出来。一个锅里吃饭,多一口少一口无所谓,但章程还是要有的。” 易楚见李德生认起真来,便不置可否。其实他也明白,李德生对于这个公司的重视程度,要远远超过自己。对于李德生来说,这个信息咨询公司不仅是他的希望,而且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不仅要自己混出个模样来,同时还要替身边的战友谋一个出路,不认真行吗? 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易楚立刻便想起器材室里的杨波同志…… 他呵呵笑道:“对了,既然要制定章程,我先提一个。” 李德生拨了几次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抬头说道:“说来听听……” 易楚也不说话,笑着指了指器材室的门。 李德生立刻明白过来,哈哈大笑道:“这还用你提?上午在外面溜达的时候,小文和小武早就向我诉苦了。放心,从今天起,这小子再敢在自己人身上玩花样,奖金工资统统扣光。”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拍桌子,叫了一声道:“臭小子,听见了没有?” 话音刚落,器材室的门就被打开,杨波一言不发的走出来。然后低着头,飞快的在各个房间里‘扫荡’一圈。易楚看到清清楚楚,这家伙在从沙发底下、饮水机旁,一共摸出了四五个窃听装置。再然后,这个看似老实的文弱青年,没事人一般又钻进了器材室。 李德生摇头苦笑,易楚则是目瞪口呆,这家伙,十足的变态啊,居然在每个房间里都装了窃听装置…… 囡囡这时候嚷着肚子饿,易楚便问道:“小不点,中午想吃什么?” 李德生也说道:“想吃什么就说,今天胖子叔叔买单……” 囡囡也不客气,鼓着小腮帮子,便开始盘算起来。 这时候,公司的门却被人推开,一个脸色白净的男人走了进来。 李德生和易楚心里都有些奇怪,看这人年纪不大,夹着个公文包,似乎是为了业务而来。两人对视一眼,眸中便有三分疑惑,三分期待,还有几分的喜悦。公司才开门两天,居然就有人找上门来了吗? 李德生立刻迎了上去,笑道:“这位先生,请问您来鄙公司……” 话未说完,那男人便轻轻一笑,口气中透出了几分轻佻,说道:“就你们这个……也算是公司?” 易楚一怔,刚想说话,李德生却抢先开了口。 这胖子堆起一脸的笑容,说道:“呵呵,见笑,见笑,地方不大,但总算是手续齐全。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先生多多指教。”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背后朝易楚轻轻的摆手,这意思便是告诉易楚,咱们要‘和气生财’。 易楚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抱着囡囡进了里面一间办公室。打开电脑,让小丫头自己玩耍,然后又回到了外面的会客室兼大办公室。他出去的时候,夹着公文包的男人正好将一张支票放在了桌子上。 易楚一怔,心说这家伙还真是来谈业务的啊?只是……现在很流行‘先付钱、后办事’吗,而且付的还都是支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那张桌子上就出现了两张支票,先是麦子,现在又是这家伙,真是有意思啊…… 039广告 039广告 李德生看着桌上那张三万元的现金支票,同样是一头雾水。心想这人倒是奇怪,进来时看着像找茬的,这会儿却一言不发的取出一张现金支票。这龟儿子,到底弄什么玄虚? 他心里骂着别人是龟儿子,但生意上门,自然也不会往外推。脸上笑容依旧不减,很和气的问道:“这位先生,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呢。不知道……您这张支票是什么意思?” 那人不耐烦的说道:“我姓什么叫什么你就别多问了……你开的不是信息咨询公司吗,我是来谈业务的” 李德生起先还忍着让着,可见这家伙态度实在恶劣,心中便有火气慢慢升腾。 这时,易楚恰好走了过来,看着桌上的支票,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既然是来谈业务的,就请先生说的具体一点吧……”和李德生一样,他的心中也有气,而且也看出眼前这个支票男即使不是来找茬的,但也决不是上门谈业务的客户。总而言之,这家伙的来意有些蹊跷。易楚知道李德生的脾气,正经的客户上门,哪怕支付的酬劳再低,老板的架子摆的再足,胖子都会腆着老脸招呼好人家。可一旦确定对方毫无诚意,并包藏了其他的目的时,老李同志绝对会扁的对方连自己的老娘都认不出。 所以,他抢在李德生发火之前走了出来,其目的倒不是怕李德生如何,而是想摸清这支票男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支票男见易楚问起,脸上却有一丝茫然……是啊,我是来谈什么业务的呢? 易楚皱了皱眉,问道:“这位先生,你该不是走错了地方吧?” 支票男随口说道:“没有啊,这不是迅捷信息咨询公司吗,我找的就是你们……”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说道:“对了,你刚才问我是来谈什么业务的吧?得,我现想了一个……你们这里属哪个区管?哎呀,算了,算了,甭管哪个区。看见这三万元的现金支票了吧,现在它就归你们了。有时间的话,帮我调查一下你们这个区有多少个公共厕所吧。没有期限,查个三年五载的也没关系。好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这样吧。” 这家伙倒也干脆,撂下这一句话后,拔脚就要出门。 易楚愈发的头晕了,调查公共厕所?这算哪门子的业务,这家伙是不是神经病啊…… 李德生的脸色只是已是一片铁青,易楚是越来越糊涂,他却是心中雪亮。 “站住!” 支票男还没走到门口,却被李德生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立刻停下了脚步。胖子这一声吼底气十足,而且隐含愤怒,他听在耳中,心里就有些发虚。 李德生拿起支票,冷笑着说道:“是刘韵让你来的吗?” 支票男恢复了一点颜色,一撇嘴的说道:“对,是刘总的意思,但不是她让我来的,是……” 李德生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说道:“够了,我不关心是谁让你来的。回去告诉你们刘总,我李德生能吃能喝,也不缺钱,用不着她来假惺惺。”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支票撕得粉碎。然后拍了拍手,继续说道:“好了,现在给你三十秒的时间,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支票男先是怔了一怔,随即被李德生的态度所激怒,忿忿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真是不知好歹……” 易楚叹了口气,提醒道:“大哥,你还剩二十秒的时间了。” 支票男不屑的说道:“切,当我是吓大的吗?瞧见没有,我就站在这里,别说二十秒,就是二十个小时又怎么样?我倒要看看你们能……” 他这里强充好汉,李德生却已经开始狞笑着,捏起碗大的拳头,恶狠狠的冲了过去。 易楚又叹了口气……他虽然没见过胖子的身手,但能和高宗棠混在一个部队的人,想必不会太差。而且他也知道,军人的格斗技讲究是凶猛快捷,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单凭李德生的吨位和这几步前冲的气势,易楚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话,支票男肯定会吃个大亏。 想到这里,他第三次叹气,脚步微错,恰好挡住李德生的去路。 李德生一扬眉,怒道:“你拦我做什么?” 易楚笑道:“您是大老板,这撵个狗、赶个猫的事情哪能让您出手,交给小的好了。” 支票男本来已经被李德生的气势吓住,听了易楚的话后,以为这俩位也就是嘴硬,当下冷笑道:“你们算个什么啊,给脸不要脸。告诉你们……” 易楚上前几步,笑道:“你还真说对了,这脸面是靠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给……”他嘴里说着,手下也没闲着,右手抡起,瞧准了支票男的脸狠狠的抽去。 支票男没想到这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居然是个动嘴又动嘴的主,吓的急忙低头,想要躲过这一巴掌。谁知易楚这招恰是虚的,见他低头,左手闪电般伸出,从他腰间穿过。一引一圈之后,竟是硬生生的将他扛了起来,然后大步走向门外。支票男总算是个男人,哪甘心如此屈辱的被人扛起?他拼命的挣扎,同时想要开口大叫。易楚早明白的心意,出门时,右手拇指竖起,轻轻的点在支票男的肋下。 这一点,支票男只觉一股酸麻从心底泛起,眼泪、鼻涕一股脑的喷出…… 几分钟后,易楚拍着手回到了公司。 李德生坐在桌前,正老神在在的抽着烟。易楚倒有些奇怪了,心想这胖子刚才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怎么这会儿又若无其事了? 李德生问道:“怎么处理的?” 易楚嘿嘿的笑道:“这家伙嘴臭,扔到小区的喷泉里,让他好好的洗个澡,顺带刷个牙什么的。” 李德生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办得漂亮……不过我真没瞧出来,你这家伙身手不错啊。” 易楚随口答道:“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小时候练过一点……”他紧盯着李德生,想要弄明白这家伙转的是哪门子心思。别的倒不怕,就怕他现在装做没事人的样子,待会一转身却要去找刘韵算账。 李德生看出他的心思,苦笑道:“不用担心了,刚才那鸟人,还不值得我生气。半根烟一抽,也就没气了……其实这事我心里清楚,说白了,刘韵这人不算坏。即便是坏,但也没坏到拿三万块钱来恶心我的程度。” 易楚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刘韵其实是想暗地里帮你一把,但所托非人,找了这么一个货色。” 李德生苦笑道:“大概齐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吧……刘韵心里很清楚,我对她、还有她老刘家算是仁至义尽。她只有感谢的份,没道理恨我,更没理由来刺激我。再说了,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吗?别说她不恨我,就是恨,也不敢就这么找上门来。”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李德生却摇头苦笑道:“你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我能吗?” 易楚奇道:“你不是说气已经消了吗?” 李德生说道:“跟这个无关……我的意思是说,刚才那鸟人的德行你也都看见了。其实他算个屁啊,充其量一个跑腿的,可就这样一个小喽啰,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说,我能没有想法吗?唉,说白了吧,这个公司是我老李唯一的希望了,为了我这张老脸,为了小文小武他们,就是闯破了天,我也得混个名堂出来啊。” 易楚安慰道:“别急,慢慢来……公司已经开了张,只要咱们好好做下去,凭你老李的本事,以后谁敢看不起你?” 李德生抓了抓头,苦恼的说道:“我跟你说实话,兄弟。这两天来,我心里其实多少有点后悔。现在干的这行当吧,看起来简单,但跑了几天后,才发现要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我真的是有些后悔,当初没想的透彻,现在把兄弟们都叫了过来,这要是玩砸了锅,你说我对得起谁?” 易楚笑道:“才几天啊,这就开始后悔了?放心吧,有你那帮战友,风光的日子且在后面呢。” 李德生摇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论实力,我绝对相信老高他们。但好酒也怕巷子深啊……这几天来我一直琢磨着,咱们该怎么打响这头一炮呢?坐等着人家上门,这肯定不是办法。等人找上门来,早饿死了……去做广告吧,倒是个办法,但你也知道,咱们这一行多少带着点灰色的性质。别的不说,单这广告词就够让人头疼的。再说了,一个电视广告那可是论秒算的,咱有这心却没这钱啊。” 易楚稍一琢磨,却有了主意,笑道:“你说的没错,咱是穷人,所以得另辟蹊径,找个不花钱的方法。放心吧,这事我来办。” 李德生奇道:“你有主意?” 易楚点头道:“主意有,但还得看运气。” 李德生顿时来了兴趣,笑道:“快说说……” 易楚笑道:“不急,先带囡囡去吃饭,小丫头怕是饿坏了。下午你也别出去了,我们好好合计一下。其实啊,做广告的方式很多,比如让杨波动动脑子,从网上走也是不错的办法。” 040条件 040条件 按照昨天的约定,上午九点多钟,麦子就开着车来到迅捷信息咨询公司。这一次因为是公务,她并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开了一辆警车。车停在了公司门口时,易楚便迎了出来,跟在后面的是成天嚷着要减肥、却始终保持着胖子本色的李德生。 麦子见易楚已经出门,也不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后,探出一张娇俏的小脸,笑嘻嘻的看着易楚。 易楚刚要上车,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算了,我还没娶媳妇呢,安全起见,我还是坐后面吧。” 麦子气的一瞪眼,就想发飙,但转念一想,自己是来求人的啊……算了,忍吧。 所谓气大伤身,忍归忍,但这一股气憋在心里总是不舒服。她看了一眼李德生,没好气的说道:“李大老板,你的人我带走了,要不要我跟您请个假啊?” 李德生抖着一身肥肉,笑得像一只老狐狸,笑嘻嘻的说道:“麦警官这是什么话,咱警民一家,谁跟谁啊?带走,带走,千万不要客气。顺便说一句啊,有什么苦活累活,您尽管招呼,用不着给我面子。一句话,朝死里整……”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后座的易楚眨了眨眼,一挺肚子,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麦子没看见他的小动作,但总觉得这胖子似乎有点过分的殷勤。 警车出了小区后,她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着易楚,问道:“喂,你和李胖子弄什么鬼?” 易楚第一次坐警车,觉得还挺舒适,伸了个懒腰后躺在了后座,说道:“没有啊……两个穷鬼加老实人,能弄什么鬼?” 麦子一撇嘴,不屑的说道:“没鬼才怪……听说过一句话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易楚故意板起脸,说道:“在下才疏学浅,还真没听说过这一句话。不过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倒是教了我另一句话,麦大警官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麦子明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却忍不住问道:“什么话?” 易楚一本正经的说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麦子和易楚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知道这家伙焉着坏,要是跟他怄气,还不如提着一筐煤去河里洗着玩……易楚见这丫头不说话,忽然起了顽皮心,笑着说道:“对了,我又想起一句话来。” 麦子见这家伙居然没完没了……她细眯着漂亮的眼睛,从后视镜里瞥向易楚,心里便琢磨着,找个车少人少的地方,一脚刹车下去,非让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撞一个大包。 她心里琢磨着,嘴上便应付道:“没想到,还挺有学问的嘛……说说,又想起一句什么话来?” 易楚笑眯眯的说道:“孔夫子的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麦子‘切’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名言呢,感情就这一句话啊……得了,这句话咱们共勉吧。” 易楚一怔,奇道:“什么共勉啊?” 麦子咯咯笑道:“还冒充有学问的人呢……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我是女子没错啊,可还有一位呢?” 易楚没想到将自己也绕了进来,哈哈一笑,自嘲的说道:“对,对,咱们共勉。” 麦子扳回一城,便放弃了捉弄易楚的打算,说道:“说正经的,你这次有没有把握啊?反正我已经将大话说出去了,本小姐这张脸能不能保得住,可就看你了啊。” 易楚笑道:“先别问我有没有把握……我只想知道,如果这次我能帮得上忙,你打算怎么谢我?”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你想我怎么谢你呢?” 易楚心中自有算盘,不过这会儿不好说出,便笑道:“要不……你以身相许吧。” 麦子知道易楚是在开玩笑,笑吟吟的说道:“好啊,本小姐青春美貌,正想找个如意郎君呢。不过……你是不是得先休了你的那位乔大小姐啊?” 和麦子在一起的时候,易楚总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亲切和放松。所以,说话的时候,就少了几分顾忌和装模作样的沉吟。而麦子似乎也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浅浅的调侃,小小的争吵,总能让她体会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氛。 车到了警局的时候,易楚在后座已经睡着了。 麦子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一定是属猪的。 易楚是第一次坐警车,也是第一次进警局。走进这座庄严肃穆的大楼时,他的心里除了一丝兴奋之外,多少还带着些敬畏。重案三组的办公地点在七楼,麦子领着易楚进电梯时,引来了不少的目光。当然,这些目光大多来自于男性。来往的男警察们便有些奇怪,这个小白脸怎么没戴着手铐呢…… 易楚被这些眼光盯的发毛,小声的问麦子道:“大姐,这些人的眼光怎么都是绿的,该不会扑上来暴打我一顿吧?” 麦子忍不住笑道:“这我可不敢保证……你想知道他们的眼光为什么是绿色的吗?” 进了国家的暴力机关,自然要配合一下周围的气氛,易楚点头哈腰,陪着笑说道:“还请麦大警官指点。” 麦子得意的说道:“告诉你吧,我领进三组的男人,除了你之外,各个都是鼻青脸肿、戴着手铐的。像你这样完整的,而且还有说有笑的人,绝对是第一个。后面的,你自己去想吧……” 易楚吓了一跳,说道:“感情这些都是你的护花使者啊……大姐,商量个事,你可千万别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啊。” 俩人说笑着便来到了七楼。 刚踏进三组的办公楼层,便有一股别样的气息迎面扑来。 易楚原以为重案三组的办公环境应该和电视上的那些场景差不多。几张拼凑在一起的办公桌,时刻不停的电话铃声,还有来往穿梭带着凝重神情的警察们……总而言之,在易楚的印象里,这里应该是一副紧张忙乱的场景。可实际上,当易楚走出电梯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是重案组?不会吧…… 整个重案组的气氛宁静而从容,洁净的桌椅,高端的办公设备,再加上那些划分区域的玻璃隔断……这所有的一切,让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白领汇聚的办公场所。偶有电话响起,负责接线的女孩拿起听筒,一口标准而亲切的普通话便缓缓流淌,仿佛音乐一般…… 麦子看出了易楚的惊讶,亲昵的一扯他的袖子,小声的说道:“别以为警察都是粗线条,这下见识了吧?” 易楚点头笑道:“还真是涨见识了……” 麦子解释道:“其实呀……这样的环境在整个宁南、甚至是整个南部省份,都是独此一家。三组侧重的是智力型犯罪,所以对环境、成员以及设备的要求特别高。看见那几个人没有,都是顶尖的技术人才,真正跑外勤只有我和英子、周伟等几个人……”她一边解释着,一边拉着易楚往应小蝶的办公室走去,全然忘记了自己拉的是一个男人的手。 麦子的手柔若无骨,温软滑腻,易楚虽然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但考虑到自己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人,再加周围随时可能蹦出的护花狂徒。他很老实、也很巧妙的摆脱了麦子的小手。当然,以麦大警官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拉手只是无意之举。拉就拉了,散就散了,这丫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刚放下麦子的小手,应小蝶的手却迎了上来。 易楚看得出来,应小蝶这段时间明显消瘦了很多。 应小蝶依然是那么的从容淡定,面对易楚时,眼光柔和的犹如一泓清水。她伸出手,浅浅的笑着:“我们又见面了……” 易楚微微的笑着,问道:“是啊,又见面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应小蝶笑道:“不碍事的,一点皮肉伤而已。” 两人握着手,相互微笑,这时候,便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游荡……应小蝶想为自己以前的唐突举动向易楚说声对不起,而易楚觉得应小蝶的伤与自己多少有些关联,便琢磨着是不是该‘深切的关怀’一下呢。俩人沉吟着,想着几乎相同的心思,却忘记了彼此的手依旧轻轻的相握…… 麦子吃吃的笑了起来,说道:“干吗啊,干吗啊……黏黏糊糊的,当我是透明的啊。” 应小蝶立刻醒悟过来,脸上飞起一抹亮红,狠狠的瞪了一眼麦子。 易楚飞快的缩手,好在他皮厚,没事人般的笑了笑,但眼里却多少有些尴尬。 应小蝶将麦子拉到自己的身边,看着易楚,很真诚的说道:“易楚,真的很感谢你今天能来,作为三组的队长,我代表……” 话音未落,易楚却打断了她的话,笑道:“应警官,你先别急着谢我。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几句感谢的话。” 麦子没听明白这话里的含义,以为易楚是急着去看张长东的尸体,笑道:“拜托,不要表现的比我们警察还积极,没奖金的……” 易楚笑而不语。 麦子见他笑的古怪,忽想起车上的那些玩笑话……她不由瞪大双眼,问道:“喂,喂,你不是真的要提什么条件吧?” 041较量1 041较量1 面对麦子的疑问,易楚笑着摇了摇头。 在没有真正的帮上忙之前,他当然不会傻的提出什么要求。 应小蝶见他摇头,不由轻轻松了口气。 严格的说,她其实并不介意一些所谓的要求。在以往的那些案件中,对于线索的提供者,只要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她总是尽可能的满足对方的一些合理的要求。但不知为什么,她并不希望易楚也成为那样的合作者。 她擅于揣摩人心,第一次见到易楚时,就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一层厚厚的伪装。这样的伪装,不仅严密,而且极为敏感。 在短暂的一段相处后,她因为好奇和职业病,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对方,想要揭开那层伪装。但她没想到,易楚的敏感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同时也让她第一次品尝到失败的滋味。不过,这样的失败并不是一败涂地。至少,透过那层厚厚的伪装,她看清楚了这个男人不仅有着极为坚忍的意志,同时还有一颗坚定的近乎于冷酷的心。 斯文的外表,随和的性格,却又有着一颗冷酷的心。这种奇怪的组合,还真是很有意思啊……应小蝶微微的笑着,她真的是不希望易楚在这个时候提出所谓的要求。她觉得,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流于俗媚。 只是,她真的是‘高看’了易楚。 所谓在商言商,现在的易楚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宅男。身为某公司二分之一的老板,屁股后面还跟着好几张嘴呢。当然,身份的转变也同样提升了他的眼界,他琢磨的并不是什么‘小小的要求’,而是一个长期的合作计划。 “合作?” 麦子惊讶的叫了起来,连一向矜持的应小蝶也忍不住张大了那张美丽的小嘴。 易楚微微的笑着,解释道:“不错,我想以张长东的案件为契机,与警方开展一个长期的合作计划。” 麦子并不气愤,她只是有些惊诧,觉得易大老板的脑子已经开始进水了。 应小蝶却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 麦子不放弃任何一个打击易楚的机会,撇着小嘴说道:“喂,喂,大哥,拜托你说话过过脑子好不好……和警方展开长期的合作计划,你以为你是谁啊。” 易楚也不着急,笑道:“怎么说呢……我现在的这个计划只是脑海里的构思,说出来,也只是想和你们探讨一下。至于张长东的案子,我既然答应了帮忙,就一定会管到底。而且保证绝不会提出任何的要求。我只希望,等这件案子完结后,二位警官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阐述一下我的这个构思。并且我敢保证,这个计划对双方都有好处……” 微微一顿,他看向麦子,又笑道:“至于我有没有能力与警方合作,其实张长东的案子就是个契机,你们大可以检验一下我的能力。” 应小蝶轻轻的点头,说道:“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知道,你最近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信息咨询公司。就这点来说,我们确实有合作的可能。只是,这其中要推敲的地方太多,而且也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不过我答应你,只要有时间,我会和你探讨合作的可能性。” 易楚很满意应小蝶的答复……说起这个合作计划,是他和李德生琢磨了一下午的成果。 昨天中午的时候,李德生为广告的事情头疼不已,易楚却灵机一动,想到了张长东这件案子。 在他构思中,如果能帮助重案三组顺利的破获张长东的案子,那么,请这些美丽的女警帮着宣传一下公司的名号,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比如说,在案件破获之后的新闻发布会上,顺便说一句本案由迅捷信息咨询公司提供技术支持一类的话……也不用郑重其事,只需轻描淡写,这样的宣传效应,远比在电视上做广告要有效的多。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自然不会落在耳里,但对有心人来说,肯定能从中闻出些什么…… 李德生听了这个构思后,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但是不管什么计划,有利自然就会有弊。所以,俩人耗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这个原本简单的构思逐渐完善,最后形成一个整体的计划。计划制定完毕,李德生的疑虑又来了,他忽然想到了这个计划的前提---那就是易楚究竟有没有能力帮助警方破获张长东的案子呢? 易楚知道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而且他也不想在张长东的事情上对李德生多做隐瞒。于是就将自己在卫视大楼的那段经历说了出来。当然,对于自己是如何潜入会议室,又是如何制服张长东的经过,他说的轻描淡写、颇多含混。又略微提了一些以前的经历,比如和燕瞎子学艺的那段历史。总而言之,该说的说,该瞒的瞒,七分实,三分虚,最关键的事情那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李德生是个粗线条的人,听完了易楚的描述后,兴奋莫名,搂着易楚的肩膀发出杀猪般的狂笑。他本以为易楚最多也就是半个老板兼大内总管的角色,却没想到居然是个狠角色。做一行的,自然是文武全才的人最合适。在他看来,有了易楚这样的合伙人,又何愁大事不成? 应小蝶的办公室内,墙上的电子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应小蝶笑道:“易楚,现在还有一点时间,要不……把你的计划大致的说一遍吧。” 易楚摇头笑道:“还是以后再说吧,至少等张长东的案子完结之后。这样的话,我也有点底气,否则的话……”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麦子,又接着说道:“那就真的成了麦子眼中那只坐井观天的青蛙了。” 041较量2 041较量2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这样也好……对了,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向局里做了汇报。待会陈副局长会和我们一起去查验张长东的尸体。时间也不算早了,我打个电话催一催他。”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电话,却并没有急着拨号码。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你忙你的,我在外面等你。” 易楚对三组的办公环境确实很好奇,有很多高端的办公设备,他连见都没见过。出了门之后,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乱逛起来。 他刚出门,麦子便看向应小蝶,惊讶的说道:“小蝶姐,你真要答应他所谓的合作计划吗?” 应小蝶淡淡的笑着:“为什么不呢?你别忘记了,警察也是需要线人的。只不过,他是一个可以公开露面的线人,又或者说,是一个有组织的线人。” 麦子眼睛一亮,说道:“对哦,把他看成一个线人的话,这个合作计划倒也能说得过去。” 应小蝶却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计划还只是一个构思,能不能实行,还要看他的能力……说句实话,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愿意有他这样的一个合作伙伴。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城市里,有太多的地方是我们警察无法触及的。有了他这样的合作伙伴,至少在某些事情会变得简单很多。” 麦子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身为执法者,麦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束缚在警察身上的条条框框。而这些束缚并不仅仅来自于法律和制度,更多的却是来自于权力和金钱设置的障碍。一张纸条,一个电话,往往就能改变一件案子的性质,改变一个人的的生死,改变更多人的命运…… 所以,三组在办案的时候,不仅严格遵守着对外保密的纪律,甚至对组内、对上级也有着某种程度的保密。只要案件落在三组,她们就会全力以赴,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办成铁案。这样一来,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来自于外部的干扰。不给有心人以可趁之机。 但是尽管这样,结局却并不总是能尽如人意。她们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但是因为自身的权限,某些案子的结局却往往会出人意料。毕竟她们只是警察而不是法官…… 麦子知道应小蝶的心思,却不愿看见她叹息时的那缕哀愁……于是板起小脸,故作严肃说道:“应小蝶警官,作为你的下属,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哦……” 麦子的笑话起了作用,应小蝶又恢复了刚才那种从容的微笑。她站起身说道:“走吧,易楚在外面该等急了……” 当易楚和应小蝶、麦子来到位于三楼的验尸房时,警局的副局长陈镇已经等在了门前。在他身边,一组的队长柳东陵带着一抹微笑,朝迎面而来的应小蝶点头致意。 应小蝶还没说话,麦子却抢先开了口,她瞪着柳东陵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柳东陵微笑着耸了耸肩,也不说话。 陈镇说道:“麦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麦子委屈的叫道:“陈局,这是我们三组的案子,你带他来干什么啊。” 陈镇摇了摇头,笑道:“你这小丫头,组域观念还很重嘛……”微微一顿,他看向应小蝶笑道:“小蝶啊,你自己管教吧,你这个手下我是管不了……好嘛,上次交来的检查简直就是一份自我表扬信啊。老杨叫过去说了她几句,你猜怎么着,这丫头居然闹着要卷铺盖回家,还说什么咱们整个宁南市警局拧在一块,欺负她一个小丫头。对了,她走的时候还在老杨的背后贴了张大乌龟,害得老杨出门的时候,回头率那可是百分百啊……” 易楚在一旁听得有趣,麦子这种飞扬的性格他多少了解点,但也没想到这丫头‘无法无天’到了这种程度。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毕竟麦子的身后是有着‘背景’的。按照李德生的说法,这丫头的出身绝非普通的富贵之家,而是那种底蕴极深的世家、又或是外埠的什么贵族。 几句说笑之后,陈镇解释道:“小蝶,柳东陵今天来是我批准的。毕竟张长东的案子是他们先经手的,说不上什么栽跟头,但教训还是有的。所以我叫他一块来,大家一起努力。争取早日破案。当然了,案子还是由你们三组侦办,他不插手,只是在一旁观摩……” 应小蝶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先看了一眼易楚。不管怎么说,今天验尸的主角是易楚,而应小蝶也隐隐猜出他会使用一些奇怪的手法,所以就想先征询一下易楚的意见。易楚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应小蝶见了,知道他并不介意,这才笑着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应小蝶便开始向陈镇介绍易楚。 长者为尊,尽管易楚在高宗棠那里碰了一个钉子之后,已经不太愿意主动去和人握手,但面对着和蔼有如学者般的陈镇,他还是抢先伸出了手。 陈镇自然免不了要说些感谢的话……不过易楚仍是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点点的不信任。也难怪,他对麦子说的关于催眠的那些话,实在太过玄乎。易楚相信,如果不是张长东的案子已经走进了死胡同,这位局长大人恐怕是不会让自己走进验尸房的。 这就叫死马当作活马医。 和陈镇客气了几句之后,一旁的柳东陵忽然伸出了手。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古怪的笑意,看向易楚的时候,眼睛里分明写着‘你这个江湖骗子’! 易楚这时候才明白,这个姓柳的家伙临时赶来,真正的用意恐怕还在自己的身上。陈局长如是,这位柳大队长自然也不例外。好吧,究竟是不是骗子,还得事实说话,他笑了笑,礼貌的伸出了右手…… 握手只是一种礼节,但有时候也是一种试探。 柳东陵带着淡淡的笑意,伸出的手仿佛一只铁钳,牢牢的握着易楚的手,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易楚根本就没想到,只有在书中才会出现的桥段,居然在自己身上出现。 041较量3 041较量3 陈镇正和应小蝶说案子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但细心的应小蝶却发现了柳东陵和易楚之间的较力。她轻轻的蹙眉,想要开口制止。但麦子却上前一步,挡住了她和陈镇的视线,同时调皮的眨了眨了眼睛。和应小蝶一样,麦子并不担心易楚会吃亏,相反的,她只是想见到柳大队长吃个小亏…… 柳东陵微笑着说道:“我听陈局说,易先生懂得一些传统的催眠技法。” 他嘴里叫着易先生,心里却是不屑……三组的人脑子都进水了吗,叫一个跑江湖的来验尸,那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干什么? 易楚同样微笑道:“略知一二。” 柳东陵手中不断的加力,但是他很快就发现,随着力度的加大,易楚的手却越来越绵软。到了最后,整只手简直就像是一团白面,仿佛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能将它搓揉成任何的形状。柳东陵不由惊讶,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个很斯文的家伙其实很不简单。同时,心里也有些奇怪,这是什么功夫?只听说过练习硬气功的人可以将自己的双手练的坚如青石,可没听说过哪种功夫能将手练成一坨白面啊…… 他越想越不对劲,就想松手,可这时候却发现,对方的手不仅像面团那般的绵软,而且还像面团那样的黏糊。任自己如何的用力,却始终无法挣脱那双‘斯文小手’的钳制! 这时候,应小蝶已经推开了验尸房的大门,陈镇回过头来,礼貌的请易楚这位主角先行。 易楚笑了笑,看着柳东陵说道:“柳警官,咱们一起进去?” 柳东陵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咬牙说道:“我想抽支烟再进去……” 易楚呵呵一笑,终于是松开了自己的手,说道:“既然这样,柳警官请便。” 陈镇有些不悦,说道:“小柳,哪来那么多的毛病,正事不做,抽什么烟?” 柳东陵苦笑着说道:“就抽一口,马上就进去……”按理说,易楚已经松手,他这时应该和大家一起进去。但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后,舒缓一下心情也是必要的。他看着易楚的背影,便忍不住想,这家伙,挺邪门啊…… 易楚走在应小蝶身边,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向柳东陵,说道:“柳警官,你家里有老陈醋吗?” 老陈醋?柳东陵不由一怔,其他人也是一头的雾水。 易楚呵呵笑道:“我见柳警官的烟瘾很大,如果你想戒烟的话,我倒有个土方。回家用老陈醋加酒泡手半个小时,再用温水浸泡十分钟,可以有效的去除烟瘾……” 陈镇不吸烟,对这偏方丝毫不感兴趣。而应小蝶和麦子却听出了些什么,看了一眼柳东陵的右手,相视一笑…… 这偏方当然不是用来去除烟瘾的!柳东陵看着易楚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手,苦笑不已。这时候,他的右手已经开始渐渐肿胀,只半分钟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只大号的‘馒头’。不过,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他只觉得痒……痒的让人龇牙咧嘴,痒的让人撕心裂肺,痒的让人恨不得啃上两口才痛快! 按照易楚的吩咐,张长东的尸体呈面朝下的姿势摆放在平台上。 这是易楚第二次见到张长东,上次是活的,这次是冷的。 易楚在张长东的后脑上摸了摸,问身边的法医道:“你们这里有……理发用的那种推剪吗?” 法医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是想剃掉他后脑的头发吗……行,这个就让我来吧。” 法医如此主动的配合让易楚有些奇怪。尽管他是被请来的,但在别人一亩三分地上,干着别人的工作,这多少有些驳人的面子。就像刚才的柳东陵,他的挑衅其实也是出于这种心理。所以,当易楚迈进停尸房的大门时,就已经做好了法医冷眼相看的准备。 麦子看出了他的疑惑,轻轻的一拉他的袖子,低声嗔道:“你什么眼力啊,这是叶眉姐。” 叶眉? 易楚一怔,问道:“她不是做痕检的吗?”说话间,叶眉取了推剪过来,朝他微微一笑。 麦子笑道:“人家是全才好不好……” 叶眉的手轻巧而稳定,很快就剃去张长东后脑勺的头发,继续往下推的时候,易楚却说道:“行了,叶警官,这样就可以了。” 叶眉微微点头,将地方让给了易楚。 易楚再次走到张长东的尸体边,弯下腰,仔细在他的后脑上的查看着…… 在他的身后,所有的人都开始紧张。现在的情形,用宁南市的土话来形容,那就是:究竟吃干的、还是吃稀的,全指望这一锤子的买卖了!包括陈镇在内,所有的人明白,如果在易楚这里得不到线索的话,张长东的案子十有**要成为悬案。 而对于警察来说,悬案则是最大的耻辱! 他们不仅紧张,而且好奇……这个神秘兮兮的家伙究竟在寻找着什么呢? 只有麦子在一旁琢磨着,这家伙,不去做神棍太可惜了…… 042江湖1 042江湖1 张长东的尸体脸朝下摆放在冰凉的停尸台上,后脑勺被清理出的部位反射出一层清幽的冷光。 易楚低下头,仔细的查看着,间或会拂去一丝残留的毛发。 他要寻找的是一个针眼,在尸体被冷冻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无法确定这个针眼是否会很好的保存下来。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对这方面的知识可谓一窍不通。他之所以敢站在这里,完全得益于燕瞎子经年前的教导…… 瞎子当年虽然没来及教他系统的知识,但是却给他打下了这方面的基础。 易楚修长的手指顺着张长东的百会穴往下滑动,然后停在了百会穴下方大约两指宽的地方。他记得很清楚,瞎子当年就是从这个部位下的针。而且也曾告诉过他,这里是一个隐穴,是大多数人所不知晓的隐穴。而它之所以隐秘,正是因为它的不确定性。 总的来说,这个隐穴虽然会一直存在与百会穴下大约两指宽的固定区域,但具体的位置却会因人而异,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换方位。这种小小的差异,或许只是一毫米、两毫米的微小距离,看似无关紧要,但对于脆弱的大脑来说,这小小的差异就足以使人丧命。 易楚的手指长时间的停留在那片区域……虽然叶眉的清理工作做的不错,但粗硬的发茬依然混淆了他的视线。易楚要寻找的针眼远比普通的注射器的针眼还要小,即使他的视力超群,一时也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 易楚忽然抬起头,刚想说话时,叶眉却会意的递过来一只放大镜。 叶眉微微的笑着,并没有说话。 易楚微笑着致谢,心里却是一叹,难怪重案三组会有偌大的名声,有这样聪慧的组员,真是想不火都难啊…… 这一会儿,柳东陵已经悄悄的走了进来。他站在一旁注视着易楚,眼里多了一分好奇,却少了几分张扬。他的右手插在口袋里,并不时的在裤袋口上摩擦着。易楚的目光投过来时,这位年轻的重案组长微微苦笑,然后伸出肿的像馒头般的手,偷偷的冲易楚竖起了大拇指。 易楚倒是有些惊讶了,这位柳大队长固然是嚣张了一点,但这气量还是不错的啊。 视线没做过多的停留,他低下头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在场的几人当中,麦子的年纪最小,性子也是最急的一个。而易楚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同样与她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所以,当易楚再次低下头时,她便有些急了,忍不住问道:“还没有发现吗?” 这一声问的虽然有些突兀,同时也打破了房间里沉寂已久的气氛,但其他人都没有责怪麦子。因为此时此刻,麦子的疑问正是他们所想要问的…… 易楚抬起头,笑了笑,说道:“我想……我已经有了一点发现。” 麦子高兴的跳了起来,说道:“真的?” 包括陈镇在内,所有的人都开始激动。 尤其是叶眉,兴奋中带着期盼,还有一丝的困惑。她一直不明白易楚究竟在寻找什么……其实,麦子昨晚说的那个关于催眠的故事,她也听过。只是,这位以理性着称的美丽女警不愿去相信,一根细小的银针真的能刺破头骨吗? 易楚看着叶眉,说道:“叶警官,你是行家,你来看看,这个是不是针眼?” 叶眉这时候也顾不上客气,迫不及待的接过放大镜,顺着易楚的手指看了过去。 她仔细的看了一会,惊讶的神情渐渐浮现,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说道:“不错,这确实是一个针眼,只是它太过细微了,不借助放大镜根本就看不到。而且,这样针眼应该不是注射器留下的针眼吧?” 易楚点头道:“对,它不是注射器留下的针孔……不过,叶警官为什么会想到注射器呢?” 叶眉苦笑道:“因为你对麦子说的那个故事实在是过于神奇了,我有点不相信。不瞒你说,如果不是这个针眼太过细微,我肯定会认为这是注射器留下的针眼。” 易楚笑了笑,正要解释的时候,柳东陵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他凑过来,打量着张长东光秃秃的后脑,说道:“易先生,如果这个针眼不是注射器留下的,那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呢?另外,仅仅是一个针眼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他这两个问题问的心平气和,完全是讨教的口吻,没有一丝半点的故意为难。 易楚微微一笑,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皮质的小包,摊开后,里面是一副崭新的中医用的银针。今天他也算是有备而来,为了不显露‘绕指柔’那种奇特的性能,他特意让李德生去弄了一副针灸用的针具。李德生指望着他能凯旋而归,丝毫不敢怠慢,在这上面很是花了点心思。弄来的这套针具里,毫针、三棱针、皮内针样样俱全,还弄了一副专用的皮套。 易楚取出一根毫针,说道:“张长东后脑上的针眼就是这种毫针留下的。至于这个针眼能说明什么问题,大家不用着急,我会慢慢解释给大家听的……” 话音未落,叶眉忍不住问道:“你手里的这根毫针……它真的能穿破头骨吗?” 易楚笑道:“当然可以……不过现在有个小小的问题,我好像找不到合适的道具来证明这一点。” 麦子插嘴说道:“笨蛋,你不会在张长东的头上刺一针吗?” 042江湖2 042江湖2 易楚还没说话,叶眉却急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能用张长东来做实验。” 麦子奇道:“为什么啊?” 叶眉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解释道:“如果张长东的大脑里真有我们需要的线索,易楚这一针刺下去后,有些事情难免会解释不清……”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带着歉意朝易楚笑了笑。 易楚顾虑的也正是这些,无论如何,他毕竟不是警局里的法医。 麦子也明白了过来,说道:“那该怎么办啊?” 易楚看着麦子打趣道:“要不……就请麦警官给我做个实验对象吧。我保证一点都不疼,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麦子明知易楚是在开玩笑,但脑海里仍是忍不住浮现出一幕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场景……一只冰凉的银针带着清冷的幽光,毫无怜惜的刺穿一个美丽小巧的头颅。然后,一溜血光喷溅,中间还夹杂着某种白色的黏液……天啊,这实在太残忍、太恶心了。 麦子心里一阵恶寒,刚想表达对易楚的愤怒时,却发现周围的人脸上都布满了震惊,视线也全都集中在一个地方。麦子心中讶异,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去时,这才发现,易楚和自己开玩笑的时候,已经用手里的那只毫针不知不觉的刺穿了验尸台旁边的一个金属托盘。 那可是金属质地的托盘啊! 麦子忍不住惊叫起来……虽然这个金属托盘的厚度不足一毫米,但那毕竟是金属的啊! 除了应小蝶之外,所有的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应小蝶一直没有说话,她虽然很惊讶易楚此时的表现,但并没有表现的像其他人那样的夸张。不得不承认,易楚的这一手极为漂亮,但在她看来,这还远不是易楚真正的实力。因为她也算半个江湖中人,自小师从咏春拳宗师范竜文,除了武技之外,对一些江湖中的秘技也有所了解。 比如易楚玩的这一招,看似夸张,近乎于不可能。但实际上,换做一个普通人,只要肯勤加练习,肯花费大量的时间,同样能取得这样的效果。因为这一招看似玄妙,但分解开来,却是七分巧、三分力。只要掌握了速度和入针的技巧后,力度反倒是其次。 她只是想不明白,易楚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他又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记得师父说过,这一针虽是医道,却更接近于武技,没有二三十年的功夫,是绝难练成的。而易楚不仅做到了,并且表现的游刃有余……看来他的实力要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啊,应小蝶注视着易楚,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她在想,这个看似简单的男人,身上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的秘密呢? 接下来,面对着众人的震惊,易楚开展了一场传统医术的普及工作。并且着重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能用一根毫针轻易的刺穿金属板。他说的这些,其实和应小蝶所知道的相差无几,不过却含混了许多。并且刻意淡化了这种针技的难度,只说大家只要勤加苦练,最多三年,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 当然,这番话说下来,免不了会引起某些人的鄙视。比如麦子,她就忍不住鄙视着易楚……当我和你一样的傻啊,花费大好的青春时光去练这破玩意,冤不冤啊我! 一番解释之后,大家的心情慢慢的平复,终于恢复了正常。俗言道,水滴石穿,用一根毫针刺穿金属板……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啊。众人都带着这样的心情,却没注意到,应小蝶嘴角那一抹颇为玩味的笑意。 柳东陵忍不住再次伸出了大拇指,对易楚说道:“厉害,厉害,真没想到易先生的针技这么厉害。不过……我还是想请教易先生,即使你证明了张长东的死与这个针眼有关,但它还是无法作为证据啊。总不能凭着一个针眼,就贸然的做出定论吧?换句话说,易先生又怎么能证明,凭着你手里的银针就能控制一个人的意识呢?” 易楚不由苦笑道:“这个……我还真的无法给出最直接的证明。不瞒大家说,我虽然知道这种技法,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这一句话仿佛一盆凉水,将大家眼前刚刚浮现的那一丝希望之火,瞬间浇灭。 麦子尤其着急,一顿脚,说道:“拜托,你不会只有这两把刷子吧?” 易楚笑道:“你听我说完好不好?这么说吧,我虽然没有最直接的证据,但我可以找出间接的证据。” 麦子急道:“那你快说啊……” 易楚看向叶眉,说道:“叶警官,下面的工作就要你来做了。” 叶眉一怔,说道:“你的意思是……” 易楚点了点头,看着张长东半秃的脑袋,说道:“没错,你们要的证据就在他的脑子里。”微微一顿,他指着刚才发现的针眼,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在这个针眼下面的四公分处,你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叶眉急道:“什么东西?” 易楚笑道:“具体的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一种……怎么说呢,它一种非合成的物质,属于从植物中提取的天然成分。它类似于某种迷幻剂,也许还可以起到阻隔信息传输的作用。我对这些不是十分的了解,还需要叶警官自己去发掘。我相信,凭叶警官的能力还有这里高科技的设备,肯定能检验出它的成分和用途。这样的话,至少可以确定张长东的死并非自杀……” 叶眉的眼睛闪闪发亮,肯定的说道:“如果你确定有这种物质的话,我就一定能检验出来。” 易楚自信的笑道:“我百分之百的确定。”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镇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握住易楚的手,激动的说道:“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真想不到,易先生居然用这种办法帮我们找到了最重要的证据。好,好,我代表宁南市警局感谢你。” 042江湖3 042江湖3 易楚离开警局的时候,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阴险’了! 其实他心里明白,即使自己给了警方一个‘有力’的证据,但张长东的案子距离结案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这其间还有很多的难题要去解决,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结。最重要的是,在警局的时候,很多的事情他并没有完全的说透。 比如张长东脑子里的那种物质,他其实很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而且他也能确定,用现代的医学理论,根本就无法证明这种物质和张长东的死有必然的联系,而且也无法将这种物质和催眠联系起来。因为这种看似神奇的物质虽然很少见,但并不是什么特别奇妙的东西。而它之所以能起到控制大脑意识的作用,不仅要配合来自于外部的催眠术,更多的是依仗施针者的技法。 大脑这玩意,人类研究了多少年,却始终徘徊在门外。 而中华传统的一些秘技,其玄奥程度,和复杂到了极点的大脑相比起来,也丝毫不为逊色。 易楚清楚的记得燕瞎子当年的那些话语,关于某些秘技,不是老头不教,而是时机未到。因为这些玄妙无比的技法,更多是要用心去体会,语言根本就不足以形容那千变万化的玄妙。所以,只有等到十八岁之后,等易楚的心智完全健全,瞎子才会将这些秘技系统的传授。 从这个角度来说,易楚并不相信三组的人能顺着自己给出的证据,一举破获张长东的案子。 他隐隐的觉得,这件案子从正规渠道是很难走通的。 既然有人用针技来控制张长东的意识,那么这件案子无可避免的带上一丝来自于江湖的色彩。 用瞎子的话来说,江湖的事,还是得靠江湖的手段去解决。 瞎子是一个江湖人,这一点易楚确信无疑。但他从不认为自己也是一个江湖人,而且这所谓的江湖与他来说,实在太过陌生。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呢,因为张长东的案子,也因为对李德生的承诺,他似乎注定要闯一次这个看似陌生的江湖。 其实,江湖也就那么回事。在这个社会,哪里不是江湖呢? 易楚走在大街上,并没有坐车。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李德生带坏了,不仅阴险,而且虚伪。因为,他为了公司的前程,为了那个合作计划,他不仅没有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全部说出来,而且还留下一些伏笔。不过他也明白,在叶眉的验尸报告没出来之前,有些话说了也等于白说。比如那些江湖手段……他不可能拍着陈镇的肩膀,然后很深沉的告诉他,老陈同志啊,你们警察的那一套没用,对付江湖人,还得靠我这样的江湖人啊! 呵呵,假如真的这样说了,这位局长大人会不会把我拎起来从警局大楼里扔出来呢? 走着大街上,易楚伸了个懒腰,这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应小蝶打来的。 易楚抓了抓头,自己离开警局还没有十分钟,难道这丫头又有了什么新发现? 按下通话键后,应小蝶温婉的声音传来出来:“我在等叶眉的验尸报告。” 易楚撇了撇,心说我也在等,哼哼,验尸报告出来的时候,也就是你们上门虚心求教的时候……不过,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这丫头似乎话里有话啊。 果然,应小蝶接着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包括陈局在内,大家都过于乐观了,对吗?” 易楚愣了愣,说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应小蝶笑了起来,说道:“难道不是吗?我不知道你今天说的话究竟参杂了多少的水分,但有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就是那句‘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能看得出来,这句话绝对是你的心里话。” 易楚警惕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应小蝶说道:“直说了吧,我不认为你指出的那种物质就是关键的证据。” 易楚皱眉道:“那你认为什么才是关键的证据?”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也许这件案子根本就没有证据……” 易楚不由笑了起来,问道:“为什么?” 应小蝶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明知故问……你别忘了,我虽然是个警察,但对你说的那些江湖秘技,包括一些江湖轶事也是有一点了解的。再说了,你今天只顾着表演,却忘了我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你。有些话,你明显是有所保留。” 易楚也叹了口气,说道:“没错,你说的一点没错。但你觉得有些事情我说出来之后,你们的那位局长大人会赞同吗?再说了,我又不是警察,更不是你们的领导,我凭什么指点你们的破案方式?另外,我好歹给你们指出了一个破案的方向,顺着这根藤蔓找下去,至少能缩小嫌疑人的范围。至于怎么让他认罪伏法,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顺便说一句,你今天的态度我很喜欢。这样才对嘛,有什么话就直说,千万不要拐着弯的往里绕……” 应小蝶笑道:“你还在为那件事情生气?” 易楚笑道:“我有那么小气吗?我就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的简直没了天理。所以呢,不妨直率一点,这样才显得更加的有生气嘛。” 应小蝶笑道:“呸,你拐着弯的骂我死气沉沉是不是?” ……应小蝶打这个电话的本意,是想和易楚继续探讨案情的,她知道,如果叶眉的验尸报告起不到预想中的作用,或许易楚才是本案的真正答案。但是她没想到,案情没说上几句,因为易楚的小玩笑,她忽然不想再继续讨论任何与案情有关的事情。 听着易楚话筒里的声音,她怔怔的有些出神……从母亲去世之后,自己有多久没开心的笑过了呢? 043奇怪的新闻1 043奇怪的新闻1 在易楚的预想中,张长东的验尸报告最多一天就能出来。而且他相信以叶眉的能力,这份报告肯定会很详尽。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更不代表张长东的案件就此完结。易楚甚至能想象出,整个三组包括陈镇在内,会因为这份报告更加的苦恼。 对于警察来说,不管什么案子,如果找不到任何的头绪,又或是进入了死胡同,这绝对是一件很沮丧的事情。不过,还有一种情形比这样的沮丧更加的让人烦躁,那就是整个案件的脉络已经清晰的呈现,却始终找不到发出最后一击的角度。 张长东的案件就属于这种类型。 易楚相信,凭借着叶眉的报告,最多只需三天的时间,三组的人基本就能锁定最终的嫌疑人。 但还是那个老问题,现有的证据无法让一个嫌疑人变成真正的罪犯。毕竟这只是一桩间接谋杀,常规的作案时间、作案动机,根本无法确定。所以,无论谁是最终的嫌疑人,他肯定不会轻易的认罪。即便抛出叶眉的那份验尸报告,也没有太多的说服力,报告可以锁定嫌疑人,但始终缺少了理论和实例的支持。 一根银针,再加上一点几乎没有任何危害性的、来自于天然植物的某种物质,就可以远距离、长时间的控制一个人的意识……这听上去未免太过于天方夜谭。可以想象,当这样的结案报告递交到法院的时候,整个宁南市警局都将沦为笑柄。 这样的情形确实很痛苦……就像一条正在进食的蛇,将食物吞下大半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食物的体积似乎过于庞大。大的不多,或是半条腿,甚至只是一只爪子。但正是多出这一点,却导致了整个进食过程无法完成。可以想象,这条蛇一定会很郁闷、很烦躁。甚至还有可能破罐子破摔,强行吞咽,最终导致破腹而亡…… 易楚在等待着,等待着那群女孩子将所有的线索全部整理好后,毕恭毕敬的上门来请自己。 “你丫这一招很阴险啊……我觉得我有点看错了你。想当初,你是那么的清纯,那么的善良。可谁曾想,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骗子啊骗子,真没想到,我李德生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中午时分,除了整天呆在器材室里的杨波,整个公司只有李德生和易楚。谈起张长东的案子时,李德生大发感慨,感叹着‘洪洞县里无好人’‘天下乌鸦一般黑’。但看向易楚的目光里,却透出了欣赏和赞同。 易楚笑道:“我是骗你贞操了,还是骗你感情了……瞧你那怨妇的样,都懒得理你。” 李德生扔过来一支烟,笑道:“说真的,阿楚,下步你是怎么打算的?” 易楚接过烟,问道:“你指什么?” 李德生一瞪眼,说道:“当然是张长东的案子啊……三组的那帮小妞们搞不定,你去就肯定能搞定吗?”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没太大的把握……” 李德生急道:“没把握你学什么姜太公啊,瞧你老神在在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一出手,整个世界就清净了呢。” 易楚却很轻松的笑着,说道:“着什么急啊,这案子从正规途径走基本没戏,但你别忘了,咱们可不是警察。江湖人用江湖的手段对付他就是了……其实啊,这案子要寻找什么确凿的物证,还是那句话,没戏。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三组的人锁定了嫌疑人,我就有把握让他开口说话。一句话,物证我找不到,但口供肯定是跑不掉……虽说单凭口供同样无法结案,但警察叔叔也不是吃素的,有了犯人的口供后,她们如果再搞不定,我看这警察也不用做了。” 李德生听他这么说来,便松了口气,抽了口烟,却很严肃的说道:“不要乱污蔑人,什么警察叔叔……是警察姐姐,当然,你年纪小,叫阿姨也行。” 易楚懒得理他,起身倒了杯水,忽然想起雷氏兄弟已经有两天没回来了,便问李德生道:“老李,小文、小武他们呢,怎么几天没见到人啊?” 李德生笑道:“李四帮我们拉了一单业务,是笔烂账,我交给他们俩了。” 易楚皱眉道:“他们对宁南还不熟悉,你也放心?” 李德生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熟悉不熟悉的,总要有个过程。再说了,整天瞎逛就能熟悉这个城市了?放心吧,我故意没跟着他们俩,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他们真正的熟悉这个城市。另外,李四介绍的这单业务是笔多年的烂账,我接下来,就是为了给小文小武练手,没指望靠他们俩做成咱们公司的第一笔业务。” 易楚对雷氏兄弟的印象相当的不错,这对双胞胎兄弟的举止稳重,性格稍稍内敛,却又能根据需要而变得张扬。在处事待人方面,透出几分在高宗棠和杨波身上看不到的灵气。 雷氏兄弟对易楚的印象也相当的不错,晚上没事的时候,总爱拉着易楚和李德生凑成一副牌局。至于高宗棠和杨波,这俩人一个冷的像块冰,一个木讷的像木头,属于那种天生就被排斥的另类。不仅是易楚,就连雷氏兄弟都很少招惹这俩个家伙。 说话间,李德生的手机忽然响了。 李德生按下通话键,听了没一会儿,就瞪起一双牛眼,叫道:“什么,事情已经摆平了?” 电话是李四打来的。 李大记者在电话那端笑的极为开心:“老李啊,你这俩个兄弟行啊,三四年的一笔烂账,居然两天就收了回来。” 043奇怪的新闻2 043奇怪的新闻2 李德生仍然是有些半信半疑,问道:“真的假的啊……小文和小武呢,你叫他们过来听电话。” ……十分钟后,李德生带着兴奋的表情挂了电话。 易楚笑道:“怎么着……听这口气,咱们公司开张了?” 李德生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吗,开胡了。这笔烂账的金额不算太多,八万块钱的一笔款子。别人收四成,我们收两成……不错了,两成也是一万六。可不就是开张了嘛!” 易楚也有些惊讶,两个外乡人,来这个城市还不到一个星期,居然就搞定了一笔烂账,这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惊讶。 李德生笑道:“阿楚,你知道这俩个家伙是怎么收回这笔烂账的吗?” 易楚笑道:“最好不是靠拳头……” 李德生一咧嘴,笑道:“哪能啊,我早就规定了,用拳头不是不可以,但得分时间、分地点。收笔烂账也要动拳头,等着警察来抓啊?” 易楚笑道:“你这一说我倒奇怪了,难道小文和小武出了什么奇招?对于收账一行我多少知道点,凡是称为烂账的,也就比死账好那么一点点。你先说说,这兄弟俩究竟是怎么做的?” 这事说起来有点好笑,当李德生将收账的任务交给雷氏兄弟时,如他所说,其实就是为了给这兄弟俩练手。但李德生做如是想,雷氏兄弟却是在接到任务的第一时间就决定了,无论如何,这笔账一定要收回来。抛去在战友之间感情不说,在部队的时候,李德生曾经在一次任务当中救过小武的命。所以,兄弟俩人对李德生的感情不仅仅是战友之间的情谊,更多的却是一份报恩的心思。 尤其是来到宁南市后,李德生不仅给了俩人一笔安家费,还额外的多给了两万块钱。这笔钱是给兄弟俩人的老父亲用来治病的,雷老头几年前就瘫痪在床,早就没有了彻底治愈的希望,却从此变成了一个药罐子。雷氏兄弟三十来岁却一直没有结婚,也正是被老父所累。 说到收账,这兄弟俩大致了解了欠款人的情况后,采取了一种堪称‘灵异’的方式,成功的收回了这笔烂账。当然,所谓灵异,只是当事人的感受。当李德生和易楚了解到情况后,笑得肚子都抽了筋。 话说这兄弟俩按照李四提供的地址找到了欠款人后,由小武出面说明了来意。欠款人既然敢赖账不还,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番扯皮后,拉下脸找来了几个兄弟。小武也不多话,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后,很礼貌的说了声再见。 所谓再见,那就是再次相见。 欠款人见小武识趣的走了,也没多想。但是晚上从外面回家时,却见小武就坐在自家的楼道口里。这人怒从心起,心说你还有完没完啊,上前便要动手。只是他这点花架子哪是小武的对手,手刚举起来,就被小武一把捏住肩关节,疼的他冷汗直冒。不过小武并没有就此动手,而是很礼貌的告诉对方,我是来串门的,不是来要账的。 欠款人心里明白,小武这招本就是收账的手段之一---缠字诀。他惯见风浪,对这招早有了免疫能力。当即冷笑一声,心说老子让你缠,看谁更有耐心。 论耐心,经常欠债的人,通常都很有耐心。 但是这位仁兄却没想到,小武在楼道口里居然呆了整整一夜,脚下的烟头都堆成了小山。这也就算了,熬一夜而已,谁不会?可是当他中午回家时,小武同志却依然坐在楼道口,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见到他时,还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这位仁兄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这哥们是铁打的吗? 一个下午过去,小武依然没有走开。 到了晚上,他仍然坐在哪里,只是换了本而已。 长夜漫漫,欠债的仁兄晚上便开始失眠,夜里爬起看了好几次,可每次都让他失望了。楼道前的路灯下,某人捧着本,其专注的神情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临考的高中生。 实际上,关于迅捷咨询公司的第一笔业务,李四与雷氏兄弟说的都有些含糊。收回这笔账所花费的时间其实并不止两天,而是两天三夜。 第三个夜晚结束的时候,欠债的那位仁兄已经差不多要崩溃,他站在窗口,看着小武在楼前的小广场上精神抖擞的打了一套军体拳后,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给你钱还不行吗? 就这样,雷氏兄弟利用孪生双子的‘天赋技能’,成功的替公司挖到了第一桶金! 收钱的时候,小武拍着欠债人的肩膀,很诚恳的告诉他,其实我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兄弟。欠债的那位仁兄泪流满面,对小武说,你当老子傻啊,早猜出来了。可是无论白天黑夜、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一张相同的脸……大哥,你懂不懂什么叫审美疲劳啊! 李德生说完了雷氏兄弟要账的经过后,易楚已经趴在桌子上笑的直不起腰了。 李德生擂着桌子狂笑道:“得,以后要账的事情就交给小文小武兄弟俩了,天赋技能啊。” 易楚笑完后说道:“老李,小文小武要的这笔账是公司的第一单业务,让他们早点回来,晚上庆祝一下吧。” 李德生点头道:“是这个理……”他点了根烟,冲着器材室叫道:“小波,别一天到晚闷在房里,出来走动走动。麻溜的,去小区外面的餐馆订一个包间。” 杨波~推门走了出来,手上却捧着个笔记本电脑。李德生的这帮战友来南宁的时候,只带了点洗换的衣服,基本没什么行李。唯有杨波是带着两个大箱子,里面一堆乱七八糟的仪器和电子元件。这台笔记本电脑也是他的随身物件之一,据说还是军方的特供品。 易楚笑道:“小波,几步路而已,还拎着个笔记本干什么?” 杨波的表情一成不变,走到桌前,将笔记本打开,说道:“给你们看个东西。” 043奇怪的新闻3 043奇怪的新闻3 李德生顿时来了精神,凑过来说道:“什么好片子,是日本鬼子的还是欧美毛子的?” 杨波面无表情的说道:“国产的。” 李德生一怔,说道:“不会吧,还有国产的?” 杨波指了指电脑,说道:“自己看吧,看了就明白了。” 易楚在一旁笑道:“老李,亏你还是小波的战友,不知道这个笔记本是他的随身资料库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电脑拨转过来,问杨波道:“哪方面的信息啊,瞧你郑重其事的样子,到底是什么啊。” 杨波拿起李德生放在桌子上的香烟,说道:“这是我从p省新闻网上拷贝下来的,都是海城周边的几天新闻……你们先看看,看完了咱们再说。” 易楚和李德生都有些奇怪,收集信息是杨波的主要工作之一,但最近好像没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李德生扔掉烟头,凑到易楚身边,聚精会神的看起来。 电脑上的资料并不多,几篇新闻,几张图片,易楚一圈看下来,却是一头的雾水。 新闻报道的是发生在距离海城三十公里处的一桩公路绑架案。案发时间大约在三天前,案发地点原221省道的龙溪路段,这条省道已经基本出于荒置的阶段,新的高速公路就在老省道的两百米处。 新闻也不过数百字而已,寥寥几语,大致说了一下经过。案发时没有目击者,现场遗留下两辆空无一人的汽车,没有发现打斗痕迹,也没有血迹和尸体。据海城警方判断,案件的性质大致可以确定为公路绑架案。 所谓的新闻到这里也就戛然而止,没有任何的后续报道,更没有说明那两辆车的出处。 至于其他的一些新闻,易楚就更是摸不清头脑了,无非是哪里出了一起交通事故,哪里又发生了一起山体滑坡之类的新闻。至于那几张图片,则是配合着这几条新闻同时刊发,也没什么值得新奇的地方。 易楚心中奇怪,便问道:“这个……有什么值得推敲的地方吗?” 这句话他是看着杨波问的,而杨波却一努嘴,示意他去问李德生。 易楚转过头时,却见李德生一脸的凝重。 李德生嘴里啧啧有声,一拍易楚的肩膀,说道:“兄弟,到底是没当过兵的人啊,没看出来这里面的奥妙吧?” 杨波却在一旁说道:“当过兵的人也未必能看出来。”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普通的军人连枪都没打过几回,换了他们来,也一样是抓瞎。” 易楚愈发的奇怪,说道:“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杨波指着屏幕上的新闻,说道:“你先看这条新闻,注意,这上面报道是山体滑坡。可是我查了一下,最近几天来海城区域一直是晴天。我问你,在没有大量雨水的情况下,发生山体滑坡的几率的多少?再则,你看看这张图片,你觉得它像是山体滑坡吗?对……就这里,注意山石倒塌的方向和它们原本所在位置。” 易楚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顺着杨波的手指看去时,就有了点吃惊,说道:“这个好像……好像是……” 李德生在一旁替他说道:“没错,就是人为的山体滑坡,确切的说,是用定向爆破制造的山体滑坡。” 易楚愣住了,说道:“定向爆破?为什么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弄个山体滑坡干什么?” 杨波继续说道:“先别管这个,你再看看这则交通事故的报道,然后把两个点结合起来看。”微微一顿,他在键盘上迅速的按动几下,调出一张海城区域的地图,又接着说道:“为了方便你判断,再看看这张地图吧。有一点你要注意,这两者之间的时间差……” 易楚看了一会儿,皱眉道:“我有点明白了……山体滑坡和交通事故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所谓无巧不成书,照常规来看,这或许就是巧合。但蹊跷的是,这两起事故恰好发生在同一路段,都是在211省道。而且两点之间,正好是那件绑架案的发生地,时间也惊人的吻合。” 微微一顿,他有继续说道:“不过这又说明了什么呢?既然是绑架案,那么案犯采取这样的手段也很正常啊。211省道虽然基本荒置,但有很多车辆为了省下高速公路的通行费,仍是从这里经过。我想,案犯采取这样的手段,就是为了争取时间,以便更好的实施犯罪。” 李德生冷笑道:“话是这样说,但这手段……却决不是一般罪犯能掌握的。” 易楚有些明白了,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李德生点头说道:“没错,我可以确定,这是一帮退役的职业军人干的好事。两点掐死,小队突击,时间、地形,选择的都非常不错。这里面带有典型的军事风格。还有导致山体滑坡的定向爆破,手段相当的精妙,再有就是……” 易楚却忽然打断了李德生的话,说道:“打住,你既然认定了,那就肯定没错。太专业的东西,你就不用说了,说了我也不懂。我就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一定是退役的军人呢?” 杨波翻了个白眼,说道:“要不怎么说你没当过兵呢……打个比喻吧,你见过有人偷自己家的东西吗?告诉你,这样的手段只有在境外的军事行动中才能见到,在国内,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易楚总算是明白了过来,笑道:“对于我们来说,收集资料是对的,但这和我们没什么太大的关联吧?” 李德生阴沉着脸,说道:“怎么没关系……兄弟你别忘了,我也是军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这群军人中的败类!再说了,你注意到了吗,211省道正是海城通往宁南的道路,而且根据新闻显示,那些被绑架的人正是经由龙溪路段往宁南方向而来……奇怪,这些人为什么要走这条基本废弃的道路呢?” 微微一顿,他又继续说道:“先不理这些……总之,既然被绑架的人往宁南而来,我们就要做好防范。不管怎么说,于公于私咱们都要盯下去。碰不上就算了,真要是遇上了,一是老天开眼,二来嘛……老子要让这些败类看一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 易楚笑了笑,对于李德生的意见他并不反对,但是因为缺少了那份军人情结,所以他并没有李德生心中的那股怒气。他拿起桌上的香烟,正准备给两个正义的退役军人点上,让他们消消火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号码,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居然是自己的那位师侄。 044绝不放过他 044绝不放过他 宁南市警局,重案三组的小会议室。 应小蝶看着手中的报告,脸色有几分的凝重。在她的对面,陈镇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张长东的案子虽由三组侦办,但直接负责人却是他这个副局长。今天的会议是案情讨论会,小会议室里的人并不多,除了他和应小蝶之外,只有叶眉和麦子安静的坐在那里。 一如易楚所料,张长东的案子再次陷入了僵局。 应小蝶的脸色虽然凝重,但眉目间的那一丝温婉却依然不变。 她轻声说道:“陈局,具体的案情就是这样,您有什么意见?” 陈镇点了点头,说道:“应该说……你们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不仅锁定了嫌疑人,而且还摸出了更深层次的人物。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但就像你说的那样,案件的脉络虽然逐渐清晰,但更让人头疼的问题却出现了。那就是如何将手中掌握的线索转化为证据,从而将张长东的案件办成铁案。” 微微一顿,他看向叶眉,问道:“你的那份报告有没有请部里的专家看过?” 叶眉点了点头,说道:“已经传了过去,但反馈回来的意见不乐观。在张长东脑部检查出来的物质,确实有麻痹和阻隔神经传输的作用。但经过实验,这种物质的危害性极轻,所产生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 陈镇一扬眉,说道:“这么说……那个易楚的话还是含有水分的喽?” 叶眉却摇了摇头,肯定的说道:“不,我并不这样认为。相反的,我觉得易楚在没见过张长东的尸体之前,就敢肯定有这种物质的存在,这就说明,张长东脑部的物质绝对是本案的关键。但可惜的是,在没有先例和科学理论的支持下,我的这份报告并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打个比方吧,拿我们的中医来说,虽然有很多的事例证明它的博大精深,但缺乏科学理论的支持,却始终被人所质疑。” 微微一顿,她又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要想将这件案子办成铁案,可能还要在嫌疑人身上下工夫。” 陈镇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他转头看向应小蝶,又问道:“小蝶,你是什么意见?” 应小蝶这时却笑了,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易楚帮我们找到了破案的线索,我想咱们可能还要麻烦他。陈局你也知道,我们警察并不是万能的,总需要各种各样的支持。这其中就包括一些……呵呵,怎么说呢,我需要使用一些非正规的手段。不知道陈局的意思是……” 陈镇稍稍沉吟后,一摆手,果断的说道:“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小蝶,这件案子你给我盯到底,具体采用什么手段,你自己掌握。但还是那句话,有什么责任我担着,你放心的去做吧。” 一旁的叶眉和麦子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有丝丝的喜悦。 今天的办公会议,其实三组早就有了统一的意见,所缺少的就是上级的肯定。现在陈镇既然拍了板,两个女孩的心里便有了一种‘阴谋’得逞的小小喜悦。 陈镇又问道:“我还有一个疑问,那个什么易楚,他答应继续帮忙了吗?”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你就放心吧,陈局,咱们三组美女如云,随便推出一个,都能哄得那家伙晕头转向。到时候啊,他想不当牛做马都难……” 陈镇不由苦笑,看着应小蝶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丫头哪一点像警察?” 应小蝶瞥了一眼麦子,笑道:“已经改了不少,刚来的时候……” 话没说完,麦子就嘟起嘴,不高兴的说道:“小蝶姐,你又来揭人家的短,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陈镇呵呵的笑道:“还行,还行,小蝶啊,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总算是服你的管。” 麦子走过来,亲昵的搂着应小蝶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我爸我妈都管不着我,我服谁啊?告诉你吧,老头,我这可不是服小蝶姐管,而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小蝶姐。” 应小蝶轻轻的打了一下麦子的头,微嗔道:“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陈镇笑着摇手,说道:“算了,算了,这丫头没人的时候也不知叫了我多少声老头了……对了,小蝶,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应小蝶答道:“还需要一段时间……刚才我跟您汇报过了,嫌疑人虽然已经被锁定,但他身后的人还需一定的时间去挖掘。我估计,将所有的线索完全明晰化,大概要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吧。在此之前,我不想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陈镇笑道:“是你的风格,谋定而后动……好了,待会我还有个会,就先走了。决定什么时候动手,跟我打个招呼。” 应小蝶起身将陈镇送了出去,转回时,却见麦子笑嘻嘻看着自己。 应小蝶笑道:“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麦子皱起小巧的鼻子,凑了上来,说道:“小蝶姐,易楚那家伙你去请啊?” 应小蝶笑道:“这个任务我是打算交给你的哦。” 麦子咯咯的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才不去呢。” 应小蝶一怔,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一旁的叶眉咬唇轻轻的笑着,说道:“小蝶,麦子的意思让你去施展美人计呢,她还说,你这两天和易楚通电话的时候,语气温柔,眼角含春,所以呢……” 应小蝶的脸上顿时飞起一抹好看的嫣红,一顿脚看向麦子,嗔道:“麦子你个死丫头,都胡说什么呢?” 麦子见机不妙,飞快的躲到叶眉的身后,探出头笑嘻嘻的说道:“小蝶姐,你就承认了吧……瞧瞧,脸都红了。不心虚,你脸红什么?” 三个女人一台戏,应小蝶人前人后,总是一副沉稳持重的样子,但在和自己的姐妹一起时,却十足是个没长大的小女生。她被麦子气得够呛,咬着牙去追着麦子。叶眉在所有的姐妹当着是年龄最大的一个,有意的护着麦子,三个人便闹成了一团…… 笑闹完后,叶眉问应小蝶道:“小蝶,你觉得易楚会答应帮忙吗?” 应小蝶笑道:“你难道忘了他的那个合作计划?” 叶眉惊讶的说道:“你真要答应他啊?” 应小蝶笑的很狡黠,咬着唇,悠悠的说道:“为什么不……这么便宜的好劳力,我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 045辈分不可乱 045辈分不可乱 傍晚时分,易楚站在花园小区的门口抽着烟。 昨天单飙打来电话,说他的姥姥已经来到了宁南市,要见一见易楚。 有道是长者为尊,易楚虽然对燕瞎子有着相当的意见,但对于单飙的姥姥,也就是燕老头的姐姐或者妹妹,他并没有任何的意见。老人嘛,总是喜欢怀念一切关于过去的人和物。作为一个晚辈,易楚觉得去见一面也好。对自己来说,不过抬腿间的事情,但对老人来说,却是莫大的慰藉。 其实他也知道,老人想见的未必就是自己,而是想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一些属于燕老头的记忆。 在昨天的电话里,易楚和单飙约好了今天去见老人。十分钟前,单飙再次打来电话,确定了见面的地点后,说马上就开车来接易楚。 说起见面的事情,易楚也有些奇怪。记得单飙一周前就提起过这件事情,但一直到昨天,他才打来电话。易楚想,或许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吧。 不过,此时的易楚虽然等的是单飙,但心思却早飞到了乔丹的身上。 早上还没起床的时候,乔丹就打来电话,告诉他,后天的这个时候,美丽的乔大小姐就要回来了! 按时间推算,易楚其实早就知道乔丹大致的归期。 毕竟不是青春懵懂的少年郎,关于乔大小姐的归来,易楚并没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期盼。 他总以为,爱情嘛,就应该像一口泉眼那般,总是轻轻浅浅的往外流,却永不干涸。惟其如此,才能天长地久,才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但是这样的心情,却随着清晨的电话而烟消云散。 当乔丹在电话兴奋告诉他确定的归期后,易楚心中的那口泉眼却不可遏止的爆发了。 她要回来了! 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在瞬间击溃了他,他甚至有些不明所以,有些不知所措。那一刻他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像思念乔丹那样的去思念一个人。 这样的思念今后不再有,这一刻,只为了她! 整整一天的时间,易楚都沉浸在对乔大小姐的思念当中……这种思念的爆发,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在以往的日子里,当乔丹不在身边的时候,自己却感受不到这种刻骨的思念呢? 他当然不会怀疑自己对乔丹的感情,他总觉得,以自己和乔丹的感情经历来说,这样的思念应该是淡淡的、悠长的。比如说,起床的时候想一下,睡觉的时候再想一下,也就差不多了。那丫头又不是不回来了,十天半月而已,总是撕心裂肺的去想,似乎太夸张了点。 事实上,乔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他确实是这么过来的。 为此,他甚至有点小小的优越感……美丽的乔大小姐,多少渣男的梦中情人啊。这样的一个风情万种的尤物,她想我十分时,我却只想她七分。壮哉,伟哉! 但是这点小小的优越感,在乔丹说起归期的那个电话前,却瞬间消散。 这时候,易楚总算明白过来。 乔大小姐就是那修炼千年的蜘蛛精啊……她小心翼翼的织着罗网,为的只是自己这只傻乎乎的飞蛾。这样的罗网,以情为经线,以爱做纬线,每一根丝都浸透了浓浓的眷念。 这只美丽的蜘蛛精啊……易楚幸福而悲伤着。 他幸福是因为自己就是那只傻乎乎的猎物,他悲伤是因为--乔大小姐用自己的归期幻化成最后一根蛛丝,然后彻底的缠住自己,从此以后,怕是再也挣不脱了! 爱情,原来真的是可以让人晕眩的…… ……单飙的汽车从街头飞驰而来,然后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易楚的身边。 易楚正沉浸在对乔大小姐的无尽思念中,瞟了一眼从车里钻出的单飙,心想这家伙来的真不是时候。 单飙看见易楚,几步就奔了过来,笑道:“师叔,快上车,我姥姥都等急了。” 易楚心想这一面总是要见的,也就没多废话,跟着单飙上了车后,这才问了一句:“我们现在去哪里?” 单飙握着方向盘,笑道:“当然是家里……又不是外人,难道还去酒店吗?” 易楚有些惊讶,说道:“去你家?这第一次上门,我空手去有点不像话,你找个地方,我买点东西。不管怎么说,我是小辈,没道理空着手去见长辈。”他知道单家不会在乎自己的这点小礼物,但必须的礼节还是要的。 单飙笑道:“得了,师叔……家里人,没必要这么客气。别嫌我托大,你的这份心啊,我替我姥姥领了。再说了,今天是家宴,连厨师都没请,是我妈亲自下的厨。赶紧的吧,再不回去,我家老头该打电话催了。” 易楚对单飙的家世多少有些了解,单飙的父亲单子文是与杨远山齐名的企业家,身家数亿,在宁南市也算是最具知名度的几个人之一。按常理论,这样的富贵之家,家人平时凑在一块吃饭的机会都少的可怜。今天,却因为自己这个所谓的‘亲戚’,不仅单大公子做了车夫,连女主人也亲自下厨,这样的规格……实在是有点夸张。 单飙急着赶回去,将车开的飞快。 半个小时后,他将车拐进了宁南市最着名的贵族区---云轩园。 易楚坐在车里,看着云轩园的风景,顿时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刘姥姥’。 想到了这里,他不由哑然失笑,刘姥姥见燕姥姥,这倒有点意思。 单飙嘴里所谓的家,简直就是一座林园,说别墅都是寒碜了这座建筑。 车穿过一条绿荫小路,终于是停了下来。 易楚下了车,抬眼看去时,一座欧式的建筑前,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对着自己微微而笑。看长相,与单飙有七分的相似。单飙轻轻的拉着易楚的袖子,说道:“师叔,这就是我父亲。” 按辈分算,单子文与易楚平辈,但毕竟年龄大了易楚太多,站在门口相迎,已是给了易楚天大的面子。 易楚也没想到单子文会亲自在门前迎接自己,不好意思怠慢,急忙上前几步,微笑着说道:“单伯父你好,我就是易楚。” 单子文呵呵一笑道:“你这声伯父我可不敢当……要是让我岳母听见了,我可吃不消她老人家的骂。好了,小易,你不用为年龄的差异而困扰,干干脆脆的叫我一声单大哥就行了。” 易楚苦笑道:“这个……不瞒您说,我实在是叫不出口啊。” 单子文哈哈笑道:“没什么叫不出口的……辈分这东西,只要家里还有老人,就绝对不能乱。” 046传家宝 046传家宝 单子文领着易楚往客厅里走,单飙老实的跟在后面,神情恭敬,没有一丝平日里的张扬。看得出来,这位单大公子在自己父亲面前还是很老实的。至少表面上如此…… 单家的客厅奢华而空旷,透出一丝富贵人家特有的冷清。 在易楚想来,进了客厅后,就应该能见到单飙的姥姥。但是整个客厅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单子文看出易楚的疑惑,指着客厅的一个偏门,笑道:“看见那道门了吗……它是通往后花园的,我岳母就在那等你。呵呵,她老人家每天的这个时候都要活动筋骨,从不许人打扰,就连我们这些做小辈的都不行。” 易楚客气道:“那我……还在这里等她老人家吧。” 单子文说道:“不用,不用……我岳母正等着你呢。去吧,出门向右拐,后花园里打拳的那位老太太就是了。” 既来之,则安之。 易楚本就是个随便的人,见单家的人刻意表现出一种亲近和随意,也就不再客气。按照单子文的指点,直接穿过那道偏门,往后花园而去。 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天色虽暗,但花园里的景色却依然清晰。碎石小路上,每隔四五米就有一盏路灯,清冷的灯光照在花园里,无端的让人升起一股悠闲的感觉。 易楚也不着急,慢慢的走着,心想那位燕老太太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从单飙和单子文的表现来看,他并不认为这位老太太只是个受人尊敬的长辈。因为从单子文和单飙的眼睛里,他能看得出来,这对父子对燕老太太绝不仅仅是尊敬,更多却是一种敬畏。 易楚胡乱琢磨着,不知不觉就走到花园的深处,抬头时,那一块绿草地上,一个身形清瘦却精神矍铄的老妇人正有板有眼的打着……燕家的十八推手? 这套十八推手,易楚当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当年燕老头在传授他武技的时候,这套推手正是入门的基础功课。算起来,易楚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温习过了。在这样的场合,与不经意间,再见了童年时代苦练的武技,易楚的心中便涌出浓浓的暖意。 老太太闭目敛眉,一丝不苟的练习着…… 易楚也没打扰她,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十分钟后,老太太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抬眼时,她终于注意到易楚,微微的吃惊后,脸色便有了一丝激动。 易楚走上前,刚想说话时,却又起了尴尬……靠,我该叫这老太太什么呢? 老太太注意到了他的尴尬,微笑道:“你该叫我一声阿姑……” 阿姑? 易楚算了算,按辈分推的话,确实应该叫她一声阿姑。只是他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叫单子文一声大哥也就算了,毕竟有钱人保养的好,半百的人了,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可眼前的这位老太太呢,看着比我爷爷还老,叫她阿姑……唉,就是我家老爷子来,也得叫她一声大姐吧? 易楚在心里胡乱琢磨,嘴里却很礼貌的叫了一声阿姑。 老太太轻轻的点着头,上下打量着易楚,当她的视线落在了易楚小指间的那枚戒指上时,神情明显的激动起来,她颤着声音道:“那……那是燕家的藏针戒吗?” 故物难忘啊……易楚能明白老太太的心情,也不等对方开口,摘下戒指就递了过去。 老太太微颤着手,将戒指接了过来,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后,她熟练的从戒指中抽出那根‘绕指柔’。这根银针绵软如丝,缠在老太太的指尖,却没有了在易楚手上时的神奇。 老太太温柔的摩挲着银针,一行清泪从眼角缓缓的流出…… “几十年了……也算老天开眼,没想到在我死之前,竟然还能再见我燕家的传家宝。” 传家宝,没这么夸张吧? 易楚本来想安慰老太太几句的,但听到这里却是怔住了。他心想,这绕指柔虽然有些神奇,但也算不上什么传家宝吧?再说了,就燕老头那德行,他舍得把燕家的传家宝交给我? 老太太轻声的感叹着,看着易楚说道:“你叫做易楚对吗?按照我老家的习俗,我就叫你阿楚吧……前些日子,我听阿飚这孩子说起你,我当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后来,如果不是他一再保证,说你不仅会我燕家的功夫,而且和我阿弟有很深的关系,我想我是不会来宁南的。其实,燕家的弟子也是有着区别的,早年间就有内外弟子之分。内弟子当然是燕家的嫡系,外弟子则是外姓的徒弟。所以我以为你是某个外家弟子的传人,会一点燕家的功夫也不算稀奇……” 老太太娓娓而言,说话间,便透出一股清淡温婉的气质,让她看上去似乎年轻很多。 易楚听到这里,心中就有些疑惑,按老太太这说法,我算是什么身份呢……内家弟子肯定不是,应该属于外家弟子吧?但他转念一想,这不扯淡嘛,我根本就没拿老瞎子当师父,这内内外外的又管我屁事。得了,等这老太太缅怀完往事后,我也算尽到了心意。管它什么内外弟子,又管它什么传家宝,我麻溜的回家才是正道。 易楚明白,听老太太这口吻,已是多年没见过燕老头了。要想从她这里打听老头的下落了,根本没戏。 虽说有点失望,但好在身体里的隐疾已经得到了控制,燕老头的下落已经不是特别的重要,易楚便懒得多问。他微笑着站在哪里,打算陪着老太太多说一会儿话,尽一个做小辈的本分。 老太太举起手中的戒指,忽然说了一句让易楚意料之外的话。 “我来之前,虽然已经做好了你是丘陵徒弟的准备,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将绕指柔也传给了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不仅是燕家唯一的传人,而且也是燕家的唯一的主人。你不用吃惊,我虽然也姓燕,但出了燕家大门的女子,已经是别家的人了。我阿弟既然将绕指柔传给了你,那么你就是燕家的主人。” 047疯狂老太太1 047疯狂老太太1 从传人到主人,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间含义却是相隔万里。 燕老太太的话说虽然有些突兀,但易楚注意到,老太太已经尽量的放慢了口吻。清清淡淡的说着,仿佛是别家的事一般。但尽管这样,却仍是引人遐思无限…… 易楚很聪明,而且比这世间大多数的人都要聪明。从单家的实力,再到老太太在单家的权威,他不难估算出,如果自己真的成了燕家的主人,这其间的好处……呵呵,至少可以使李胖子那样的穷鬼嫉妒到上吊抹脖子吧?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连做燕家传人的觉悟都没有,又遑论什么主人? 从燕老头悄然离去的那天起,师父这个词汇就已经从他的词典里消失。他现在之所以来到单家,站在燕老太太的面前,无非是恪守着中华的传统,尽一个小辈的心罢了。总而言之,这样的举动和大街上扶着老太太过马路、搀着瞎子上茅厕一样,只是因为心中的同情和怜悯,并没有任何的利益动机。 最重要的是,自己姓易名楚,乃是十足真金的易家人。爹娘老子、再加上一个至尊老爷子都没孝敬过来,我怎么就成了你燕家的人? 燕老太太看着易楚,很温柔的笑着。总的来说,她对易楚很满意……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和所有的女人一样,老太太观察某个人、尤其是男人的时候,总是习惯从相貌开始。在她眼里,易楚这孩子面目灵秀,眼光清澈,正是一块十足的美玉。更难得的是,这孩子性格淡定,性情沉稳,进了大富之家,却仍能保持一份从容。就这一点而言,在这浮华的世界里,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老太太不是一般的满意,而是相当、相当的满意。 她在这世上活了近八十个春秋,识人无数,最令她骄傲的就是自己的眼光。 “我们回客厅说话吧……” 老太太摩挲着手中的戒指,并没有急着还给易楚。 而易楚自见到老太太后,也没打算再保存这所谓的‘传家宝’。 物归原主,也算结了一桩心事。从此以后,就真的和燕老头再没有任何的牵连了……他如是想着,伸手扶着燕老太太往客厅的行去。燕老太太笑了笑,问道:“阿楚,你好像不太喜欢说话啊。我以为……关于燕家的事情,你总是要问一些的。” 易楚笑了笑,说道:“阿姑,不是我不喜欢说话,而是在考虑着怎么说。” 老太太一扬眉,问道:“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吗?” 易楚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太太,一边沉吟着。过了一会,他忽然笑道:“阿姑,你想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吗?” 老太太微微一怔,随即明白,易楚的话里肯定藏着某种玄机。而且,这样的玄机也一定与燕丘陵有关。 她呵呵的笑着,说道:“当然想知道……快说给阿姑听听,你小时候是怎么淘气的?” 易楚并不想在客厅里将往事公布于众,于是停了下来,将自己与燕老头之间的纠葛大致的说了一遍。 这些经历,他只告诉过乔丹,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以他的性格,这些往事是绝不会对外人说起的。 但眼前的这个老太太并不是外人,恰是他名义上的阿姑,是燕老头的阿姐。所以,易楚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他很清楚,唯有将往事说出,才有可能与燕家彻底的撇清关系。最重要的是,用说故事的方式来阐述自己的态度,应该不会伤害到老太太的感情吧? 易楚说的很详细,除了因为隐疾而产生的异能力之外,其他的细节,他都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 燕老太太听得眉头紧拧…… 易楚说完后,微微的笑着,说道:“阿姑,严格的说,我并不算燕家的传人……当然,只要您愿意,我会一直叫您阿姑。至于那枚藏针戒和绕指柔,今天就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燕老太太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说物归原主就物归原主了吗……” 老太太轻轻的笑着,眉眼间却满是喜悦,然后又继续说道:“阿楚,你是个好孩子,我阿弟没看错你。” 易楚不由苦笑,心说老瞎子当然没有看错人,看错人的是我这个小瞎子…… 老太太又再次摩挲着戒指,满脸的依恋。过了一会,她将戒指轻轻的塞进易楚的手中,轻声说道:“记住了,这枚戒指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但却代表了燕家的存在。收好它……下次不要再轻易的交给外人,哪怕是我也不行。” 易楚怔了半天,才苦笑着说了一句不着四六的话,他抓着头说道:“阿姑,我……我姓易。” 燕老太太也怔住了,说道:“我知道你姓易啊,这有什么问题吗?啊,我知道了……”老太太也是冰雪聪明,微微一怔后,立刻就明白了易楚话中的含义,不由扑哧一笑。 这老人家虽然年过花甲,但这一笑却显出些少女般的调皮。她拍着易楚肩膀,笑得很开心,说道:“傻孩子,你想哪去了……你是我燕家的弟子,也是我燕家的主人,这些都没错。尽管我阿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他将藏针戒给了你,那么这些都已经成为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我还要告诉你,成为燕家的主人,并不是说要你改姓换宗。所谓的家主,其实只是一种传承,一种不仅仅局限于血脉上的传承。” 易楚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就是一个名义上称谓啊……靠,这老太太也不说清楚,害得我还以为要改名换宗呢。他弄明白了这一关节,也就不再客气,将藏针戒又重新戴回了手上。不管怎么说,这根绕指柔神奇无比,真要送出去,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老太太又说道:“其实,你刚才说起往事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你是不想沾单家的光……这一点很好,让我这个老太婆很欣慰。燕家子弟,就该这样,仰不愧天,俯不怍地。闯不出自己的一片天,那就不算是我燕家的好儿郎。” 易楚苦笑道:“阿姑,您这话可是在骂我了。我现在的处境虽然说不上是混吃等死,但碌碌无为还是可以形容的。” 老太太笑道:“傻孩子,你不是身体不好嘛……不过老天保佑,这些总算都过去了。” 这一老一小边走边说,说说停停,几十米的距离,愣是走了一个小时。 047疯狂老太太2 047疯狂老太太2 快进客厅时,老太太拉着易楚,嘱咐道:“阿楚,呆会吃饭的时候,燕家的事情你不要多说。我不想让外人知道有关于燕家的任何事情。当然了,他们知道我的规矩,你不提,他们自然也不敢多问什么。吃饭的时候呢,我们就拉拉家常……对了,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易楚这个汗啊……这老太太,是哪方神仙投的胎啊?自己的女儿、女婿是外人,我这个见面才俩钟头的人倒成了铁杆的‘自家人’。天,这个世界真的是很疯狂啊。 话说燕老太太虽然很慈祥,但易楚却并不打算说出乔大小姐。他想的明白,老太太铁了心的把自己当燕家人,按她的思维,乔丹便算是她燕家的媳妇了。倘若她老人家一时兴起,跑去电视台认侄媳妇的话,那乔大小姐还不活吃了我啊! 这个疯狂的老太太…… 吃饭的时候,单子文和他的夫人对易楚都相当的客气。尤其是单夫人,不仅忙着给易楚倒酒夹菜,还一口一个阿弟的叫着。透出的亲切,仿佛易楚真就是她失散已久的亲弟弟。易楚心中明白,人家这是给燕老太太面子呢。所谓的爱屋及乌了,又或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那透出的亲热,其实与自己毫无关系。 而燕老太太呢,坐在那里稳如泰山。既不喝酒也不吃菜,满脸慈祥的看着易楚,都不带眨眼的。仿佛丈母娘看女婿,当真是越看越顺眼。不过,眼光落在单子文夫妇身上的时候,脸色就带了几分家长的凝肃,一副慈禧老太后的面孔。仿佛自己的闺女、女婿欠着她老人家十万大洋一般…… 单飙在一旁更是大气不敢出,老实的吃饭,连酒都没敢碰。 易楚虽然很好奇这一家人为什么如此的敬畏燕老太太,但这毕竟是人家家事,总不好开口相问吧? 老太太不喝酒,陪酒的重任就落到了单子文的身上。 三杯客气酒下肚,单子文问道:“小易啊,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我听阿飚说,你以前是做那个……对了,是游戏教练。现在好像又换了工作吧?” 一旁的老太太也笑呵呵的说道:“刚才说起这个的时候,倒是给你岔开了。快跟阿姑说说,你现在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现在和朋友开了一家信息咨询公司。” 单子文说道:“这是个好行当啊……不知道你专攻哪方面?要是主攻商务信息的话,我们单氏集团倒是需要这方面的专家。” 按道理说,易楚的这家公司根本就摆不上台面,尤其是在单子文这样的巨商大贾面前,说出来,不过是徒惹人笑。但易楚天生的一副好心肺,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心没肺,对于自己的这家小公司,不仅不以为耻,反是引以为荣。见单子文和燕老太太问起,就将开办公司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单子文听了,眉头便微微皱起,说道:“小易啊,这样的小公司……不是我这个做大哥的说你,这种公司好像没什么前途吧?” 单夫人也在一旁说道:“是啊,阿弟……既然要办公司,索性就将场面铺大一点。你要是有困难的话,我们可以……” 她话未说完,燕老太太却沉下脸打断了她的话:“胡说什么呢……嫣然、子文,你们俩记好,以后只要阿楚不主动开口,你们不要以任何形式在暗中帮助他。真是笑话,燕家的子弟各个胸有丘壑,又怎会让别人伸手帮忙?再说了,燕家的人眼里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金钱两个字。” 老太太的这番话其实有两层含义。其一,她知道易楚不愿意借燕家子弟的名义傍上单家这条大船。所以抢先将话堵死,好宽慰某人心中那点可怜的自尊。其二,她知道燕丘陵与易楚之间的师徒情分其实淡薄的很,而且关于燕家的事情,易楚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她借着刚才的话,将燕家的习风一点一点的透出。 这老太太可谓用心良苦……尽管她不再是燕家的人,但为了燕家的传承,为了自己百年之后,燕家的武技和精神依旧存在与这个世上,她必须要想办法让易楚对燕家产生一种归属感。 易楚自然不知道老太太存着这样的心思,他只知道,老人家的这番话倒是挺合自己的心思。金钱这东西,只要他愿意,一个晚上就能将整个宁南市的金库摸个遍。对于唾手可得的东西,自然也就没什么兴趣。当然,小时候上幼儿园的时候,他好歹也得过几朵小红花,知道点礼义廉耻。这种撬门溜锁的事情,他还不屑于去做。 燕老太太驳回单子文夫妇的好意后,又接着问道:“对了,阿楚,你刚才说的那个李德生是什么来历?” 易楚将李德生和他的那些战友的来历略略的说了一遍,又笑道:“其实,我只知道他们是退役军人,而且是那种带着点神秘色彩的军人。具体的嘛……他们有纪律不能多说,我也就不好多问。不过我能看得出来,除了李德生之外,其他的几个人确实很专业。”他这句话倒不是昧心之言,关于李大胖子的能力,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是没瞧出一丝半点。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老李同志该不会就是那传说中的军中厨神吧? 燕老太太听完之后,却是若有所思。 过了半晌,她捏着自己的眉心,看向单子文说道:“子文,把你的书房准备好,我有话要对阿楚说。” 048书房谈 048书房谈 单子文的书房倒是有些品味,进去之后,四面清雅,有一股淡淡的书香之气。与外面的奢华相比,这里更适合聊天说话。书房里有一张红木的书桌,并不大,透出一种古朴的风格。桌后一张同样古朴的太师椅,稳当当的放在那里。易楚心中感叹,单这一桌一椅的价值,恐怕就抵得上自己的那个破公司了吧? 燕老太太并没有在太师椅上坐下,而是拉着易楚在书房一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易楚心里有些奇怪,这老太太,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我这肚子还空着一半呢。 燕老太太说道:“阿楚,把那个李德生的情况再和阿姑说说。” 易楚一怔,说道:“我刚才不都说过了吗?” 燕老太太笑道:“再说具体点吧,比如他的那些战友……” 易楚一头雾水,心说这老太太要干什么,难道是想摸清楚公司的情况后,拿钱出来投资?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如果有其他人往迅捷公司砸钱的话,易楚肯定不会反对的。而李德生更是会举双手欢迎。但问题的关键是,如果投资人是燕老太太的话,易楚扪心自问,以自己那‘脆弱而敏感’的自尊心,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这哪里是什么投资,分明就是施舍和接济嘛…… 他怔怔的看着燕老太太,就有些不想说话了。 燕老太太多精明的人,笑着说道:“傻小子,又想岔了吧……放心吧,我不让子文他们插手你的事情,自己当然也不会胡乱插手。我就是觉得,如果你的那些同事确实有能力的话。那为什么不让你的公司早点进入轨道呢?” 易楚有些明白,说道:“阿姑地意思是说……您想给我们介绍业务?” 燕老太太笑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说说你的那些同伴们吧。老太婆别的本事没有,眼睛还算不错,大事小情,你都说说,这里面也是可以分辨出能力大小的。” 既然是介绍业务。易楚也就不再矫情。开公司就是为了做业务,只要不是施舍性质的,这业务当然是多多益善。最重要的是,以燕老太太的身份,她老人家介绍的业务,想必不会寒酸。 易楚自然不想放过这样地业务,但他也明白话里的关键,业务并不是最重要的。更关键的还是公司的能力。 “说起我的那帮同事,应该是各有专长吧。比如说高宗棠,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一个实力相当不错的格斗高手……” 易楚侃侃而言,将自己对雷氏兄弟、杨波等人地看法一一说出。其中重点介绍了每个人的专长。比如杨波的情报收集和分析能力,高宗棠的格斗技……而当燕老太太听到雷氏兄弟收账那一节的时候,不出易楚所料,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说完这些后。易楚笑道:“我知道他们地能力肯定不止这些,军人嘛,真正的能力应该体现在军事上。不过这些事情我不方便多问,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不知道阿姑是怎么看的?” 燕老太太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从你地描述来看,他们是一群很有能力的人。评分的话,我暂时给六十分吧。我毕竟没有见过他们,缺少直观的印象。不好太早的下定论。” 易楚笑道:“不错了,总算是及格了。” 两人的面前有一张红木的小茶几,上面的两盏茶已经有些凉了。 这时候,单子文地夫人敲门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两杯新沏好的香茶。单子文不在的时候,燕老太太对自己的闺女还是很亲热的,笑道:“嫣然,这茶味道不错。继点热水就行了。不用换新茶。” 单夫人笑道:“妈,你上年纪了。少喝点浓茶。刚才是让佣人沏的茶,她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口味,我给您换了花茶。” 燕老太太不置可否,任凭自己地闺女换走面前地浓茶。 单夫人对易楚笑道:“阿弟,我妈难得来一次宁南,你多陪陪她。” 易楚笑着点头。 单夫人知道燕老太太的脾气,换好茶后就准备离开。刚转身时,燕老太太却开口叫住了她。 “嫣然,你去把向东叫来。” 单夫人点头而去。 燕老太太见易楚眼中有一丝疑惑,笑道:“向东是我地秘书,跟了我十几年了。”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干瘦男子就站在了书房的门口。单夫人走的时候门并没有关,一直虚掩着,这男子站在门外,恭敬的说道:“燕姨,您叫我有事情吗?” 燕老太太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说话。 易楚看见这男子,还以为见到了中年版的杨波。同样的文弱斯文的外表,同样干瘦的身躯,最要命的是,这家伙的手里也捧着个笔记本电脑。只不过,他的笔记本电脑比杨波的那台破本子高级的太多,薄薄的机身,淡雅而大气的皮质外壳,拿在手里,倒像是捧着本杂志。 燕老太太淡淡的说了句:“这是我本家的侄子,叫易楚。” 向东看向易楚,很礼貌的说道:“易少爷。” 易楚本来是想站起来和对方握手的,听了这一声少爷,小腿一软,差点又坐了回去。我靠,都解放了半个多世纪,咋还有这称呼啊。他苦笑着,仍然是伸出右手,说道:“不敢,不敢,您可千万别叫我少爷。不见外的话,叫我小易和阿楚都行。” 向东看了看燕老太太,见老太太点头后,这才和易楚握手,并笑着叫了声阿楚。 燕老太太说道:“向东,你打个电话给白悠然,告诉他,他要找的专家我已经替他找好了。” 向东闻言,不由微微皱眉,说道:“燕姨,您不是说不管这件事情了吗?” 燕老太太轻轻摇头,说道:“本来是不想管的……海城警方和省厅已经成立了专案组,按道理说,有了公家的出面,我就不应该再理会这件事情。但白家的人现在和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四处寻找线索,这样反而不好。假如真的在警方之前找到了线索,依白家人的性格,呵呵,最后的结局未必是他们愿意看到的。我和白家也算是世交,该帮的还是要帮……不多说了,你先打个电话过去。你告诉白家的人,有些事情最好交给专家去办。海城和省城那边我不管,宁南这里我倒是替他们找了个专家。” 向东点了点头,走到书房一角开始打电话。 易楚用征询的眼光看着燕老太太,老太太却眨了眨眼睛,小声的笑道:“别看了,你就是我说的专家。” 易楚看着‘调皮’的老太太,不由苦笑道:“阿姑,我倒不介意冒充一次专家,可您老人家也得把事情先说清楚啊……这要是办砸了锅,丢的可是您老人家的面子。” 燕老太太却笑呵呵说道:“不怕,不怕……按理说,这件事情的确很严重,关乎到一个人的生命。但对于你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寻找一些线索而已。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没什么,反正还有警方呢。再说了,即使你们找到什么线索,回头还是要交给警方的,不用自己顶在前面。而且我也不允许你顶在前面……” 微微一顿,老太太的脸色又严肃起来,说道:“阿楚,你记好了,这件事情有一定的危险性。你在宁南这一带找找线索就好,可千万不能冲动。我跟你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你那些同事有一定的军事素养,我是不会给你介绍这单业务的。”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到现在,依旧没有说出具体的事情。 易楚叹了口气,心里总算明白了。 老太太嘴里说是介绍业务,但实际上却是变着方的想给自己好处。这单所谓的业务,可能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危险性。可自己所要做的,却只是在外围找点头绪而已。老太太刚才说的很清楚,这件事情归海城和省厅的专案组管。宁南离海城有几十公里,离省城更远,这不是外围又是什么? 易楚笑了笑……他很清楚,自己接下这单业务后,不管能不能找到线索,好处肯定是跑不了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后算车马费的时候,必定是油水哗哗的。不过他并不打算推辞,好处就好处呗,老人家用心如此良苦,自己要是矫情的话,反倒是伤了她的心。有些事情,记在心里就好,来日方长,凭自己的能力,还怕还不了这份情意吗? 向东打完电话走了过来,对燕老太太说道:“燕姨,我和白家的人已经通过电话了,他们说尊重燕姨的意见。并且还说,派出去的人马上收回来,一切交给专家处理。” 燕老太太点了点头,问道:“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向东说道:“其它的也没什么了……哦,对了,关于费用这一块,白家说无论线索的大小,只要有用,底价是五十万。所以,还请燕姨请来的专家多多费心。另外,白家今晚就会有人来宁南,到时候他们会给出一些有价值的消息。这其中就包括专案组所找到的一些线索……” 049你来干什么 049你来干什么 五十万? 易楚的心脏很不争气的跳了一下……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啊,一条线索就五十万,要是替他们解决了整件事情……嗯,胖子一定会发疯的。 燕老太太却微微的蹙眉,不以为然的说道:“人命关天的事情,一条线索就五十万吗?” 向东笑道:“这只是底价而已,线索这东西,可大可小,如果能找到真正有价值的线索,相信白家的人……”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易楚,接着说道:“应该不会让专家失望的。” 身为燕老太太的秘书,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少不了,他已经看出来,沙发上坐着这位年轻人就是燕姨所说的专家了。他只是有些奇怪,依燕姨的性子,即使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依然保持着一段距离。但燕姨在看向这个姓易的年轻人的时候,眼眸中透出的那份慈爱,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燕老太太一摆手,说道:“算了,白家人小气惯了的,不说他们了……向东,你把白家昨天传给你的资料调出来,让阿楚看看。”微微一顿,她转向易楚,笑道:“阿楚,白家的一个小辈前几天在海城附近被人绑架。虽说是人命关天,但有警方顶在前面,你也不必有压力,力所能及的帮着找点警察容易忽略的线索吧。” 易楚听到这里,心中便咯噔的跳了一下。 如果说刚才因为五十万而心跳的话,那不过是一时的惊讶而已。毕竟做惯了穷鬼,见大款千金一掷,不表示点小小的惊讶,也对不起穷鬼的身份。但是当燕老太太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是一件绑架案,并且又是发生在海城附近,他很自然地就想起了杨波收集的那几条新闻。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有几分凝重,因为根据李德生和杨波的判断,这件案子其实很不简单。 而燕老太太的神色间却告诉他,老太太对这件案子其实并不怎么上心。 这倒不是说老太太寡情绝义,而是绑架案这种性质的案子,图的是财不是命,只要给钱,人质的生命总是可以得到保障地。近些年来。发生在巨商大贾身上的绑架案可谓屡见不鲜,但闹出人命的却是绝无仅有。 现在的绑匪也学聪明了,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不会轻易撕票的。他们知道,只要收了钱,就不能再要人家命,否则的话,不仅坏了道上的规矩。也会因此而导致更加残酷地报复。警方、苦主,都绝不会放过他们……而如果老老实实做好绑匪的本分,苦主为了保证家人的绝对安全,甚至还会刻意的绕过警方,与绑匪进行私下的交易。如此一来。可谓皆大欢喜。 易楚知道,在燕老太太地眼里,这就是一桩要钱不要命的普通的绑架案。她老人家惯见了江湖的风浪,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易楚却很清楚。老人家这次怕是看走了眼…… 向东将手中笔记本电脑打开,然后调出一份资料,对易楚说道:“阿楚,你看看,这是白家传来地资料。” 易楚抬眼看去,只看了半分钟,嘴角便露出一丝苦笑…… 易楚回去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 开车送他的依然是单飙。回去的路上,单大公子很是感慨了一番燕老太太对易楚的宠爱。 车到花园小区门口,易楚就让单飙回去了。 这段时间里,因为缺少资金的缘故,雷氏兄弟和杨波、高宗棠都挤在李德生的家里。易楚不习惯与人同住,便一个人住在办公室。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按照李德生的作息时间。这家伙现在应该睡地正酣。 易楚稍稍沉吟。还是拨通了李德生的手机。 “老李,已经睡了吗?” “没有啊……在办公室喝酒呢。哥几个睡不着,弄了几个小菜准备喝几杯。” 易楚闻言,肚子就很不争气的叫了一声,晚上在单家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吃饱。 李德生又问道:“你在哪呢,赶紧的回来,我特意炖了个肘子,还弄了一大盘凉面。” 易楚咽了一口吐沫,急道:“那什么……我马上就回来。妈的,给我留着点啊,晚上没吃呢。” 挂了电话,易楚惦念着李德生的炖肘子,见四下无人,立刻发足狂奔。幽冷的小区里,只见一道淡淡地影子在灯光中掠过,其势之迅捷,已经无法形容。将近两百米地距离,易楚只用了区区几秒钟的时间,这其间还包括三个弯道,一处池塘。等站在公司门口地时候,易大超人忍不住唏嘘了一番……子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古人诚不我欺也! 进了办公室,易楚眼里无人,唯有凉面、肘子。 大步上前,他推开一脸疑惑的李德生,捞了碗凉面就狂吃起来。 李德生一脸的惊讶,这家伙不是说去某某大款家吃饭么? 有人在一旁看不过去了,夹了块肘子放进了易楚的碗里……易楚头也不抬,只说了声谢谢。但是等他将这块肘子啃到一半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肘子香倒是蛮香的,不过闻上去怎么没有葱花的味道,反倒是有点茉莉花的香味呢?难道……李大厨神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开发了某种逆天的新菜系? 他嘴里含着肘子,抬头去看给自己架菜的人,这一看,整块肘子差点没卡在喉咙里。 麦大警官娇俏俏的站在那里,带着调皮的笑容,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你……你怎么在这里?” 麦子笑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一旁的杨波义正言辞的帮腔道:“对啊,麦警官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 易楚忍不住笑道:“小波,还以为你见谁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呢,原来见了美女也会说话啊。” 高宗棠喝了口酒,淡淡的说了一句道:“丫就是个闷骚,属马桶的。” 李德生笑道:“好了,好了,你们这帮王八蛋,就没个消停的时候。麦警官在这里,也不知道收敛一点。”他看向易楚,见这家伙依然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奇道:“大哥,你不是说去某个大款家吃大户去了吗,怎么饿成这德性?” 易楚嘎嘣的咬着肘子,说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这个待会再说,有的扯呢……”他喝了一口面汤,又看向麦子,问道:“说真的,你老人家这时候不在家睡觉,上我们这小公司来做什么?” 麦子笑道:“来找你呗……其实我也是刚下班,见你这里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宵夜吃……怎么,易大老板不欢迎我?” 易楚放下碗,叹了口气,说道:“欢迎倒是欢迎,就是您老人家来的有点不是时候。” 麦子奇道:“为什么?”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你要是晚来一会儿的话,我肯定能吃两大碗凉面。结果……一看到你,我这肚子莫名其妙的就饱了。你说,你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麦子气的小脸通红,咬着牙向易楚逼近,恶狠狠的说道:“姑奶奶长的很难看吗,你见了我就吃不下饭了是不是?”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没文化,真可怕。大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秀色可餐?我这是夸你呢……” 麦子一怔,心说你这是在夸人吗,我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 她秀目圆睁,瞪着易楚,杀气凛冽。 李德生见势不妙,急忙站起身说道:“好了,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小文小武,我们回去吧。麦警官,你不是说找易楚还有点事情吗,你们接着聊,我们就先走了。”他拉起满脸不情不愿的杨波就往外走,心说小白脸就是招人爱啊……靠,还他妈跟我演戏,不就是嫌我们当电灯泡吗? 易楚见他要走,急道:“你***别走啊,我找你有事,还有小波,都别走。” 听他这么一说,李德生倒愣住了。心说这家伙去了一趟大款家,莫非还真揽回来一笔业务不成? 易楚看向麦子,笑道:“别生气了,跟你开个玩笑呢。对了,老李说你找我有事?” 麦子今天晚上来,确实是有事情……张长东的案子已经进入最关键的阶段,案情已经逐渐的明晰化,所欠缺的就是最后一击。在三组的计划中,这最后的一击属于一种非常规的手段。而在应小蝶的眼里,这种非常规的计划,最合适的执行人自然就是易楚了。 所以,在计划没有真正实行之前,麦子的到来,便不可避免的带有一些暧昧的色彩。 某年某月,在春苑阁三楼的某次卧谈会中,麦大小姐很不幸的抽到了一个画着红心的纸阄。根据会议的章程,抓到这个纸阄的人,将会很‘荣幸’担当重案三组的形象代言人兼公关小姐。具体的工作嘛……无非就是抛个媚眼、扭扭腰,偶尔的诱惑一下某个看似很拽的‘劳力’。 050谁是? 050谁是? 时间已近凌晨一点,迅捷公司的大办公室里,李德生已经打了十七八个哈欠。 他叹着气看向易楚,说道:“大哥,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啊?” 易楚是肚中有粮,心里不慌,自然不肯放李德生回去睡觉。 不过当他看向麦子的时候,心里也有些郁闷,不就是张长东那点破事吗,用得着这么费劲?他很清楚麦子的来意,知道这丫头是来套近乎的。可想一想也挺有意思,这丫头,呵呵,十足的一个小傻妞……我早说清楚了,张长东的事情肯定会管到底,前提就是让你们考虑一下合作的事情。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还用得着来套近乎吗? 通天大道你不走,却偏来弯弯绕。易楚虽然不知道所谓的卧谈会,但很明显,麦子这傻妞,又被自己的那帮好姐妹给涮了…… 易楚笑了笑,示意李德生等人少安毋躁。然后看着麦子说道:“麦子,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麦子一撇嘴,说道:“谁说我有事了?” 易楚笑着摇头,说道:“好吧,不管你有事没事,等过了今晚再说好吗?你看见了,我们还有工作要谈呢。” 麦子一眨眼,笑道:“好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谈工作了。不过……” 易楚问道:“不过什么?” 麦子装出一副很扭捏的样子,细声细气的说道:“我……我要你送我回去。” 李德生正捧着一杯浓茶在喝,眼皮子铁沉铁沉的,不得不找点东西来驱乏。可是当他听到麦子的‘请求’后,一口热茶呛在喉咙里,差点没憋过去。靠,这也忒刺激点了吧。提神,真的是很提神啊……其他的人眼睛也都是一亮,视线在麦子和易楚身上**裸地转来转去,分明是想要看出点藏着的猫腻来。 深更半夜女追男,这事儿的确是很提神…… 易楚心中却是雪亮,臭丫头又在演戏,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苦笑道:“大姐。从我这里出去,转一个弯,离春苑阁只有几十米的距离,您也好意思让我送?” 麦子眨着眼睛,很纯真的样子,说道:“人家就是想让你送嘛……” 见到麦子发嗲,李德生和雷氏兄弟在一旁忍不住发出怪笑。 易楚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结果,无非是给李德生这群王八蛋看一场免费的笑话。叹了口气。也不说话,却是直接走出了公司的大门。麦子见状,心中不免小小得意,很神气的拍了拍李德生地肩膀后,跟在易楚身后出了大门。 俩人出门后。易楚也懒得说话,飞快的朝春苑阁走去。 麦子咬着唇,紧紧的跟在后面,同样也不说话。 快到楼下的时候。麦子忽然‘哎呀‘叫了一声,然后在路灯旁停了下来。 易楚也算是服了这丫头,转身问道:“姑奶奶,你又怎么了?” 麦子捂着眼睛,说道:“我迷了眼睛。” 易楚一怔,走了过来,说道:“这大晚上的,没风没沙。怎么会迷了眼睛?” 麦子一顿脚,很委屈的说道:“我哪里知道……好了,好了,不就是让你陪我走一段夜路吗,看把你委屈的。走吧,走吧,你别理我好了。” 易楚叹了口气,心说十个女人九个烦。要是天下女人都像乔大小姐那般的善解人意。这世界该有多美好啊。他心中虽然慨叹,却终究不忍心看麦子受罪。走过去拿下麦子地小手,说道:“是哪只眼睛,让我看看……” 麦子很乖巧的昂起头,说道:“是右眼……你帮我吹吹就好了。” 易楚只当这丫头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也不避嫌,捧起麦子精致的小脸,用嘴轻轻的吹气。 麦子一边享受着易大神官地治疗术,嘴里却不闲着,问道:“你的女朋友后天就该回来了吧?” 易楚随口应了一声,但随即就醒悟过来,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你别忘了,我可是警察……” 易楚哼了一声,说道:“警察了不起吗?我告诉你,臭丫头,以后别老打听人家地**。长舌妇和八卦女都是很难嫁出去的……”微微一顿,他皱起眉毛,又道:“拜托,我嘴巴都吹酸了,你眼睛里的沙子还没出来吗?” 麦子说道:“再吹一下,就一下下……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易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退后时,麦子却是将早已准备好的手机举起,恰是拍下这堪称暧昧的一幕。易楚忍不住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上了这臭丫头的当…… 麦子举着手机,笑嘻嘻的说道:“易大老板,你说……要是那位漂亮地女主播看到这张照片的话,她会怎么想呢?” 易楚又好气又好笑,说道:“麦子,你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麦子睁大眼睛,说道:“当然有意思啊,你不觉得吗?” 事已至此,易楚却不慌不忙,点上一支烟,然后靠在路灯上,笑嘻嘻的看着麦子也不说话。 麦子见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奇道:“喂,你不是被我吓傻了吧,怎么不说话?” 易楚笑道:“我记得你好像有乔丹的电话……赶紧的,现在把照片发给她。” 麦子眯着美丽的双眼,调出乔丹的号码,威胁道:“你当我不敢发吗?” 易楚无所谓地说道:“发吧,发吧,赶紧地……这时候欧洲那边应该是白天吧,现在发过去,也不算扰人好梦。” 麦子傻了眼,这家伙怎么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啊? 这丫头心中虽然气的不行,但面对着易楚一副混不吝地样子,却是悄悄的将手指从按键上移开……说到底,这只是个玩笑而已。这丫头心里明白,玩笑归玩笑,整蛊归整蛊,做人毕竟是要有底限的。一句话,对于麦子来说,她表面上的没心没肺,其实只是少女心间的一些儿顽皮。 易楚见她傻眼的样子,便忍不住的笑道:“你这个傻丫头……不就是张长东的那点破事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我会管到底的。你还要怎样?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真不知道你那小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麦子理屈人不屈,振振有词的说道:“你这人说话向来都不算话……别忘记了,当初你还答应给本小姐打工来着。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拍拍屁股跑了!哼,有了前车之鉴,我相信你才怪呢。” 易楚摇头笑道:“所以你就想出了这种这鬼点子?” 麦子得意的说道:“那当然……对付你这种人,就得揪住你的小尾巴。”她得意洋洋的看着易楚,但路灯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却让她再次明白过来。小尾巴是抓住了,可是人家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气死人了……这家伙一定是属壁虎的! 易楚心里惦记着公司的事情,便不想多做纠缠,笑了笑说道:“好了,傻丫头,我也不想跟你多说废话了。这么告诉你吧,今天中午的时候,你们陈局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答应他,在张长东这件案子上,我肯定会帮到底。而他也答应了我,只要张长东的案子顺利结案,合作的事情他亲自跟我谈。麦大小姐,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微微一顿,他扔掉手中的香烟,又笑呵呵的接着说道:“顺便说一句,大姐你该买点猪脑补补了。” 麦子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易楚太太看了一眼三楼的窗户,笑道:“别问我,去问你的那些好姐妹吧。” 说话这话,他转身便走。 麦子见小把戏不起作用,心中极为沮丧,怔怔的站在哪里。 易楚走了几步,忽然又蹑手蹑脚的转了回来,走到麦子身后,轻轻的一拍她的肩膀。 麦子转过身时,易楚却忽然像丧尸般跳起,同时做了个鬼脸。 麦子这时正想着糊涂心思,怔怔的转过身时,却见到一张鬼脸,顿时吓的花容失色。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声后,忽溜一下就跳上了路灯的底座。易楚没想到这一招如此管用,见麦大小姐吓得够呛,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嘴里哈哈的笑着,一溜烟的便跑远了。 麦子眼泪都被吓了出来,看着易楚的背影,也忘了从路灯上跳下,满怀悲愤的骂道:“易楚,你个大混蛋,姑奶奶不会放过你的!” 深更半夜的,她这一声叫也不知惊了多少人的美梦。 春苑阁三楼的某扇窗户被人推开,有人探出头来,叫道:“臭小娘们,叫什么叫呢……当心我打你屁股。” 麦子咬牙切齿的看着窗户上那人,恨恨的说道:“林英,你也是个大混蛋,滚回去睡觉吧。” 林英没见过麦子生这么大的气,抓了抓头,很识趣的关了窗户,然后喃喃自语道:“这臭丫头,吃火药了吗?嗯,肯定是失恋了,不过,奸夫会是谁呢……” 051决定 051决定 麦子坐在楼下的草坪上,忿忿的抹干眼泪,然后取出手机,调出刚才拍的照片,怔怔的看了半天。 “人家都是傻子,就你聪明吗……” 麦子咬着唇,盯着手机屏幕上某人‘可恶’的嘴脸,心里便有莫名的伤感。 那一天的卧谈会,抓阄只是一个闲极无聊时的小小玩笑。大家都明白,无论谁抓到那个画有红心的纸阄,最多是哈哈一笑,谁也不会当真。麦子不傻,能进重案三组的人,智商、情商那都是拔了尖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当她抓到那个纸阄的时候,却偏偏将这假假的玩笑当了真。 孰真孰假……麦子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从认识了易楚之后,那个焉坏的家伙,就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好几回。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真正的恋爱是什么滋味。她只知道,自己就是喜欢在易楚的身边出现,而且也愿意体会那一双温柔的大手,轻轻的捧起自己脸庞的滋味。 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乔丹的女孩呢? 麦子怔怔的想着…… 少女情怀谁人知? 世间的情事,其实是没有道理可说的。 如果换了李德生是易楚,老李同志自然能看出麦子那欲说还羞的小姿态。 但易楚不是李德生,他只是一个被乔大小姐勾走了魂魄的傻小爷们。 离开麦子后,除了一点点恶作剧得逞后的小得意之外,他并没有想的太多。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李德生趴在桌子上已经开始流口水了,那鼾声震的桌上地茶杯都隐隐的颤动。易楚摇了摇头,心说我才走了几分钟啊。就睡成了这德行。他伸手拍醒了李德生,说道:“老李,别睡了,我有事情要对大家说。” 高宗棠和小文正在下棋,小武在一旁观战,听到这话都凑了过来。 李德生打着哈欠站起来,随即换了一副很**的嘴脸,笑道:“怎么。这一会儿就完事了?” 易楚懒得理他,掏出香烟散了一圈,说道:“少***扯淡,尤其是老李,严肃点。” 李德生笑道:“到底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麻溜的说,说完我好回去睡觉。” 易楚一抬眼。却没见到杨波,拍了拍桌子,冲器材室叫道:“小波,带着你的破本子出来。” 李德生见易楚难得这么正经一回,便收起了笑脸。说道:“阿楚,是不是接了什么大业务?” 易楚坐了下来,脸色便格外的严肃,说道:“你猜对了。我今天去朋友家吃饭,确实接了一单大业务。” 李德生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示意大家坐下说话。又掏出打火机,亲自给易楚点着了烟,然后带着谄媚地笑容说道:“我的好兄弟,你说的这个大业务到底有多大啊?” 易楚见他这副德行,忍不住笑道:“老李。贵祖上该不会是李莲英李大公公吧?” 李德生嘿嘿一笑道:“你就贫吧,可劲的贫……只要你真给公司揽回大业务,就是让我去当公公都成!” 说话间,杨波捧着破本子走了出来。 易楚见人员到齐,便不再耽搁,说道:“在我说这单业务之前,有一句话我要先说明。这单业务虽然是我接洽的,但最后到底做不做。决定权在你们的手上。” 李德生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开公司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接业务吗?只要有人下单。我们就做,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再说了,你好歹也是公司老板,什么事情自己做主就得了。只要你说了做,老高、小文小武他们,包括我老李在内,绝不会拖你的后腿。” 微微一顿,又道:“当然了,那些缺德招人骂地业务我们肯定是不会接的……但是你的性格我又不是不知道,不可能会接那些业务的。”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老李,你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小文在一旁忽然插了一句话,说道:“阿楚,我听你的意思……好像这单业务有一定地危险性?” 易楚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说道:“答对了……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小危险,而是有可能会闹出人命。” 李德生笑道:“好家伙,听你这话,我他妈心脏病都要犯了。” 易楚笑道:“你也知道怕?” 李德生一撇嘴,说道:“扯淡,我怕个鸟。我的意思是说收益与危险往往是成正比的。危险越大,收益就会越高。我这是激动的犯心脏病,明白不……”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也给你加十分……没错,我接洽地这单业务,如果顺利的完成。正是应了一句老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李德生闻言,一双牛眼瞪的贼大,眼角差点都裂开来。顾不上易楚手里的烟还有半截,很小意的又给点了一根。 易楚看向杨波,说道:“小波,把你昨天收集的那几条新闻调出来。” 杨波一怔,问道:“你说的业务……和这件事情有关?” 关于海城绑架案的事情,雷氏兄弟和高宗棠都听杨波说过,晚上吃饭地时候,还专门对此事进行过一番讨论。这时候,易楚恰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杨波的疑问。众人见他点头,脸上的神色立刻变得振奋起来。这些退伍军人有着难以描述的过往,他们和李德生一样,把军人的荣誉看的比生命还重。对于发生在海城附近的绑架案,几个人都有心查它个水落石出。但是现实是很无奈的,公司刚刚开张,一无宽裕地资金。二无足够地人手和时间,也只能是在一旁干瞪眼。 对于他们来说,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刻留意着这方面地消息。但是现在嘛…… 李德生最为激动,抓住易楚的肩膀,说道:“兄弟,到底是怎么会事情,快说,快说……” 易楚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将白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真的……当时看到白家传来地资料时,我比你们还要惊讶。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过,你们也都知道,这件案子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一桩普通的绑架案,最多也就是人质的身份特殊了点。但在你们这些内行人眼里……呵呵,这个我就不用说了吧。” 易楚又点了根烟。继续说道:“这里面到底包藏着多少的危险,你们比我清楚。所以我还是那句话,这单业务究竟做不做,你们说了算。另外,我再说一句。杨波收集的资料我并没有提供给白家的人。换句话来说,这一条关于绑匪身份的线索,就已经值五十万。所以,即使大家不想接这单业务。我们还是有着收获地。五十万对于别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们来说……算了,不说钱的事情,究竟接不接这单业务,大家仔细的琢磨一下。” 话音刚落,高宗棠便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我就一句话,如果这也算危险的话。那么包括李胖子在内,我们早他妈就去了阴曹地府……” 易楚眉头微皱,再看向其他人地时候,见到的却只是兴奋,并没有一丝的担忧。他心中好奇,心想这帮家伙在部队的时候究竟是干什么地啊?瞧这架势,好像不是一般的特种兵啊……他将目光转向李德生,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却带有征询的意味。 李德生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老高说的没错,对于我们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危险。阿楚,你体谅我一点,有些事情我真的不好对你说。或许将来我会说,但至少不是现在。我只能说,我们这帮老兵油子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如果不是……”说到这里,他微微摇头,欲言又止。一向开朗的脸上也泛起一丝苦涩。 往事不堪回首…… 易楚读懂了李德生眼中的话语,细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 既然所有地人都赞成接下白家的案子,易楚自然不会阻拦。危险这东西,其实也是相对的。比如幼童手中的热水瓶,换到了成年人的手中,所谓的危险也就变得很可笑了。高宗棠他们自认是成年人,对装满开水的热水瓶毫不在乎,易楚就更加的不在乎了。 对他来说,别说是热水瓶,就是捧着个炸药包又有何惧? 既然决定了要接白家地业务,易楚便开始分派工作。 “老李,你明天和我、还有小波去见白家地人,小武在家坐镇。小文和老高嘛……我觉得最好是能跑一趟现场,或许能找到点其他的线索也不一定。” 李德生点头道:“行,我明天和你去白家……另外,小文还是留在家里吧,小武和老高去跑现场,勘察地形和查找线索这方面小武比较内行。” 易楚对这帮家伙地真实技能是一无所知,自然不会反对李德生的意见。 稍稍沉吟后,他对杨波说道:“对了小波,你今晚辛苦一下,把你手头的资料以及你的分析做一份详细点的报告。明天去见白家人的时候,这东西可是能换回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啊。” 杨波很难得的笑了一下,合上手里的破笔记本,轻声说道:“没问题,就交给我吧。” 052约见 052约见 第二天上午,雷文在公司留守,其他人则并分两路,分头行动。 李四介绍的那辆破面包,李德生亲自出面,一万三的价格就拿了下来。这辆车破是破了点,但性能还算不错。易楚和李德生便打算开这辆车去见白家的人。另外,考虑到高宗棠和雷武要去勘察现场,乘坐出租或城市公交都不太方便,李德生一咬牙,在汽车租赁公司租了一辆四轮驱动的越野吉普。在那条基本废弃的公路上,这种越野车最合适不过。 等高宗棠和雷武出发后,易楚打了个电话给燕老太太的秘书向东。 向东在电话里告诉易楚,白家的人已经赶到了宁南。并让他十点钟之前,赶到距离宁南二十公里处的月龙山庄里。易楚明白对方的意思,就现在的情形而言,见面的地点自然是越隐蔽越好。 二十多公里的路程,时间上是绰绰有余。 李德生亲自开车,带着易楚和杨波往月龙山庄赶去。 杨波为了手上的那份资料,熬了小半宿,上车之后,钻到后座就开始打起啦呼噜。 李德生一手握着方向盘,掏出烟点了一只,然后问易楚道:“这业务接下来的话,怕是有的忙了。” 易楚也有些担心,问道:“老李,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李德生一笑,说道:“现在说有没有把握肯定是早了点,第一,咱们手头缺少第一手的资料。第二,人手也是个大问题。咱们公司就这几个人,掰开来用也不抵事啊。一句话,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单业务如果我老李做不下来。换别人来也是抓瞎。” 易楚笑道:“你这牛皮也忒吹大了点吧,除了你之外,难道这世上就没有能人了?” 李德生朝窗外吐了一口涂抹,说道:“没听说过‘术业有专攻’这句话吗?要是对付一般的绑匪,比我们内行的人多了去。但如果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话……呵呵,除非是军方的人出面,否则,至少在南部省份。还真没几个人能搞定。阿楚,我把话放在这里。这件事情即使有人看出其中地端倪,那也是没用的……” 易楚奇道:“为什么?” 李德生笑道:“很简单啊,有些事情看明白了没用,关键在于动手的能力。别看电视上那些特警牛逼的不行,在真正的职业军人面前,屁都不是。不信你等着瞧,要是我们没接下这单业务。又或是被警察赶在了我们前面,不死上几个人,我李德生的‘李’字倒着写!”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没这么严重吧……照你这么说,我们等于是拎着脑袋上战场啊!” 李德生无所谓的道:“差不多吧。先防着点没错。” 易楚的眉毛愈发地拧紧,说道:“对方可是有枪的啊……” 李德生哈哈一笑,笑得很张扬,说道:“有枪了不起吗……好了兄弟。别替古人担忧了,真碰上这帮家伙,你在家守着电话就行了。其他的嘛……有我和老高他们呢。” 易楚见李德生说的笃定,也懒得再多说什么。 所谓的艺高人胆大,李德生都不怕,他易楚又何惧有之? 李德生将车开的飞快,一辆破旧的老爷车在他手里仿佛年轻了许多,在车流中见缝插针。不多一会儿就驶出了宁南城区。易楚不会开车,但也能看出车技的好坏。在他看来,麦大小姐地车技应该算是一流的了,但比起李德生来,却少了很多韵味。 没错,就是韵味。老李同志开车的时候,谈笑风生,手不离烟。但这辆破老爷车却仿佛一条鱼儿。穿梭疾驰。硬将这道路变成了自家的小溪。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别看麦子的那辆跑车开起来风生水起。让人惊魂不断。但在同样地道路和车流中,论及速度,却不比这辆老爷车快上多少。 这是什么,这就是境界! 看着李德生游刃有余的轻松模样,易楚第一次感觉到这个胖子身上露出的锋芒。 易楚忍不住赞了一句:“没看出来,车开的不错啊。” 李德生很深沉地一笑,说道:“那是……插上两块木板,你信不信我这就让它飞起来?” 易楚很喜欢李德生这样的朋友。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胖子很豁达,也很幽默,似乎从来就没有烦心的时候。而且他也擅于体察人心,在你寂寞和失意的时候,总能送上最真诚的微笑与安慰。与这样的朋友在一起,真的是很惬意。易楚一直想不通,李德生这样的一个男人,刘韵为什么就看不上呢? 前方再转一个路口就是月龙山庄了。 易楚想起一件事情,说道:“对了,老李,如果我们能接下这单业务地话,前一阶段我就先不参加了。” 李德生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前一阶段也就是摸情况、找线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忙你的吧,张长东的那件案子同样是重中之重。” 易楚笑了笑,说道:“其实不仅仅是张长东的案子……我明天先请个假,可能要到后天才回来。” 李德生奇道:“私事?”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女朋友明天从欧洲回来,我得去接她。半个多月没见了,总得陪陪人家不是……”关于乔丹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跟李德生说过。换在以前,他肯定不会刻意的提起这件事情。但现在毕竟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搭档,再遮遮掩掩地便显得生分了。 李德生小小地惊讶了一回,骂道:“我靠,你个王八蛋,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啊?” 易楚笑道:“还记得我地那个老同学吗,就是卫视台地那个。” 李德生一怔,扭头看向易楚时。眼中满是狐疑的神色。 “你丫的胡扯吧?就那个正当红的美女主播,叫什么来着……对了,叫乔丹。她是你是女朋友?”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没办法,这丫头从学校里就开始追我,辛苦的躲了好几年……唉,最后一个不小心,就这么被套住了。” 李德生仍是半信半疑。刚想问个仔细的时候,易楚却指着前面说道:“拐弯,拐弯啊……到地方了。” 月龙山庄的停车场前,向东正等候在那里。 说起月龙山庄,算是宁南市的一个休闲胜地,往来地客人非富即贵。 按照和易楚的约定,向东在这里已经等了十来分钟,眼见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朝自己驶来。却并没有在意。不得不说,在月龙山庄这种地方,迅捷公司的这辆老爷车不仅很显眼,而且也很‘夸张’。放眼环顾,周围的任何一辆车。随便拆下两个轮胎也比这破车值钱。这就像是一个上流人士集会的场所,忽然闯进来一个乞丐…… 向东以为这肯定是那家清洁公司的车子,却没想到,易楚恰恰从这辆老爷车上跳了下来。 易楚主动的伸出手。笑道:“向先生,麻烦你了。” 向东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那辆很拉风地老爷车,客气的说道:“应该的……”他看向随后赶来的李德生,又道:“这位就是李先生吧?” 李德生同样的伸手手,笑道:“鄙人正是李德生,多谢向先生为我们公司介绍业务。” 向东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情,燕姨吩咐的事情。我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 几人客气了几句后,易楚问道:“向先生,白家地人现在在哪里?” 向东说道:“他们在c区的贵宾楼,整座楼已经包了下来,你们直接过去就行了。” 易楚奇道:“向先生不一起去吗?” 向东笑道:“我就不过去了,还有点事情要办呢……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他们,你和李先生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易楚点了点头,又问道:“我阿姑呢。她也没来吗?” 向东笑道:“白家来的只是个小辈。哪有让燕姨过来见他的道理?对了,阿楚。燕姨说了,等见过白家人之后,打个电话给她。” 易楚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话后,告辞了向东,拉着李德生和杨波往c区的贵宾楼行去。 等易楚出了停车场,向东取出手机,笑了笑,发出了一条早就写好的短信…… c区的贵宾楼是一座三层楼的欧式建筑,占地不大,但浓郁地欧洲风格以及楼内奢华的布置,让这里成了山庄最耀眼的一颗明珠。易楚和李德生走到楼前,却发现这里除了几个服务员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而服务员看到他们时,也没有上前询问,各自做着手头的工作,对几人视而不见。 向东刚才说得清楚,白家的人在三楼等他们。 易楚见没人上前询问什么,便拉着李德生直接往三楼走去。 上得三楼后,走道里依然是一片寂静。 整个三楼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套间,走道不过四五米长,迎面就是客厅了。 易楚走在前面,举手轻轻的敲门。敲了两下后,却没有人应声,再轻推时,客厅地门却悄然地滑开…… 这时候,李德生忽然上前一步,按住易楚手,低声说道:“阿楚,有点不对劲。” 易楚轻轻的皱眉,说道:“是有点不对劲……既然是约好了地,怎么会连个人影都不见呢。” 053勘查 053勘查 宁南去往海城的那条已被废弃的省道上,一辆越野吉普艰难的行进着。 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已有很多路段的两侧被泥土覆盖,唯有中间留出两道被轮胎碾压出的痕迹。 小武握着方向盘,聚精会神的驾驶着。 高宗棠坐在副驾驶上,依旧是一副冷漠的神色。 小武取过驾驶台上的地图看了一眼,说道:“老高,差不多快到地方了,你留意点,千万别错过了地方。” 高宗棠淡淡的说道:“放心吧,小波给我的图片我都装脑子里了,那地段的每一棵树我都能认出来。” 小武从口袋取出一盒烟扔给高宗棠,说道:“帮我点一只……” 高宗棠默默的点上两根烟,递了一只给小武。 烟抽到半截时,他忽然问道:“小武,你对易楚这个人是怎么看的?” 小武笑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呵,怎么说呢,这家伙不错,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高宗棠淡淡问道:“仅此而已?” 小武奇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高宗棠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以后打交道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把人认清楚不好吗?” 小武抓了抓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说说他的缺点?” 高宗棠吐了个烟圈,也没说话,不置可否的样子。 小武知道他的德行,笑道:“行,那我就说说吧。总的来说……阿楚给我和小文的印象都不错。性格沉稳,而且也很有主见。最重要的是,这人很讲情意。你也知道。他是咱们公司地半个老板。但这段时间以来,你什么时候见他摆出过老板的架子?不仅没有老板的架子,而且也从不过问财务方面的事情。说真的,我最佩服的就是他这一点,换了我都未必能做到。如果这个公司全部是咱们自己人,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但他一个外人能做到这样,我是想不佩服都不行啊。现在这社会啊,利字当头。他这样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微微一顿,他又苦笑道:“可惜,跟咱们比起来,阿楚就像是一只羊钻进了狼窝,怎么看怎么别扭。别看他个子挺高,也有几块肌肉,听老李说还练过一点。但你信不信,别说你老高了。就是小波饶他一只手,他也不是个儿。” 高宗棠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武奇道:“你笑什么笑?” 高宗棠说道:“你前面地话我全部同意,你说的没错,阿楚是个值得交往的人。我有预感。时间长了,我们不仅可以做朋友,甚至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兄弟。但你后面的那些话……我只想说,小武同志你可以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然后踩上一脚,我不介意听个响儿。” 小武奇道:“你什么意思啊……” 高宗棠笑了笑,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看走了眼……你别瞪我,我说的是实话。这么跟你说吧,别说小波了,就是我,论纯粹地武技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小武的眼睛瞪的溜圆。简直和李德生有的一比。 在李德生这帮战友当中,高宗棠是带着武技进兵营地。一身家传的武功,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练得像模像样。当兵之后,除了仅军事技能之外,家传的武功也没有一丝一毫地懈怠。十几年过去,他将家传武功与军营里的格斗技相互融合,再加上无数次生死场中得到的经验,现在的一身武技可谓炉火纯青。 面对着小武的惊讶。高宗棠说道:“还记得在队里的时候。你们叫我什么吗?” 小武笑道:“当然记得,叫你幽灵嘛……整天像个孤魂野鬼似的。飘来飘去,谁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高宗棠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凭我这身功夫,即便你这样地侦察兵都很难发现我的存在。但在阿楚面前……告诉你吧,我也不知试了多少次,但每次走到他身后的时候,他总能第一时间感觉到我的存在。” 小武抓了抓头,说道:“这又说明了什么?有的人天生就比别人敏感……咱们当初考核的时候,不就有这样的测试吗?” 高宗棠摇头道:“这不一样……算了,这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反正你记住,阿楚决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弱。”微微一顿,他指着前面地一棵大树,说道:“停下,到地方了。” 小武也认出了那棵树,撤了档,将车滑向路旁停了下来。 两人下了车后,也不说话。见左右无人,高宗棠打了个手势后,小武从车里取出一个帆布包。 打开包后,小武拿出一个高倍望远镜递给高宗棠,然后又取出一架数码相机。两人部队出身,作风精练,相互一点头,便开始了各自地工作。 小武的任务主要是勘查现场地痕迹,但昨天下午的时候,海城一带下了一场雨,将留在路面上的车辙印基本冲毁。小武转了半天,却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好拍了十几张照片,好拿回去将周围的环境做细化处理。做完这些事后,他看向高宗棠,问道:“老高,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高宗棠正拿着望远镜观察周围的环境,见小武问起,微微皱眉,却是摇了摇头。 小武也不着急,来之前,他和高宗棠就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此时一无所获,恰是早在预料之中。 他将数码相机放进包里,然后扔了只烟给高宗棠,说道:“咱们合计合计?” 高宗棠走过来,稍稍沉吟后,说道:“既然小波说这件绑架案与军人有关,那么这一点我们无需怀疑。自打认识小波起。除了那一次……他的判断就从没有出过错。所以,这一次我仍然选择相信他。” 小武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我也相信小波……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从纯粹的军事角度来做推算吧。” 高宗棠说道:“小波说过,从山体滑坡到交通事故,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案。并且其中带有浓厚的军事风格。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换了你是那些绑匪,你会怎么做呢?” 小武指着前方路面上的一个大坑。说道:“这里是伏击地点已经板上钉钉……那个大坑看见没有,只要在旁边堵上一辆伪装成抛锚地小车,那么整个路段就将被完全堵死。我刚才看了一下,在周围找到了几个适合隐身的伏击地点。但可惜的是,没留下什么痕迹。或许是对方很老练,撤退的时候并没忘记抹去痕迹,但也有可能是被昨天的一场大雨给掩盖了。” 高宗棠点头说道:“既然是小队伏击,这里找不到线索。那我们就往远处去想吧……” 小武一扬眉,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狙击手?” 高宗棠抬头看向远处的一个山坡,说道:“只是猜想,也许他们没这么专业呢。不过……如果我是狙击手的话,我肯定会选择那个地方藏身。” 小武将车门锁好。提着帆布包,说道:“多说无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作为一个合格地狙击手,并非有着百步穿杨的枪技就可以称之为合格。在磨练枪技的同时。他必须还要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合格的伪装大师和隐形人。不过,伪装也好,隐形也罢,这都是建立在行动开始之前。一旦行动展开,狙击手要做的就是露出狰狞的獠牙,将枪里的子弹射进目标的体内。 从这个角度来说,狙击手地伪装只求完美,并不追求事后的了无痕迹。 小武和高宗棠的目的很明确。找到了狙击地点后,就很有可能发现蛛丝马迹。俩人登上小山坡后,不消片刻便有了发现。 在一处山石下方,他们发现了一个有卧压痕迹的地方。 十分钟后,高宗棠指着距离伏击点不远处地一处灌木丛,说道:“我刚才看了,有两株矮树有过被砍削的痕迹,应该是被狙击手砍来用做伪装的。”微微一顿。他踢了踢脚下散乱的枝叶。说道:“就是这些枝叶,我做过刀口比对了。完全一致。而且这种刀口我也很熟悉,应该就是td35型号地军刀留下的。” 小武笑了笑,说道:“没错,这个狙击点位置不错,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天然的伪装物。仅靠伪装服是做不到完全隐身的,所以狙击手必须要借用一些树枝和杂草来掩护。其实……又何必呢,又不是在战场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能发现你?” 高宗棠却道:“职业的惯性而已……你不是狙击手,所以很难体会到狙击手的心理。对于狙击手来说,不做好伪装就开始潜伏,这就像是让大姑娘光着屁股上街一样,这是很难想象地事情。” 微微一顿,他又道:“小武,我考考你……现在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个狙击点,那么就能完全认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并且带有军事风格的绑架行动。但我有一个疑问,他们是怎么离开这里的呢?你知道的,他们已将两头的道路堵死,别人无法进来,他们也同样无法出去。另外,人质的车也留在了现场,这一点也可以作为佐证……你说说看,他们到底是怎么离开这里的呢?” 小武笑道:“这也用考我?这么说吧,换做是我,既然选择在这个地方做伏击点,我是不会选择任何地陆地交通工具地。这路实在太烂,而且两头堵死,用汽车撤离现场只能说是和自己过不去。而且也容易留下痕迹……那么,接下来我就会有两个选择。第一,虏获人质后,立刻强行军撤离,然后去往事先选好的某个地点,暂时地潜伏下来。等风声过去后,再从陆路撤离。如果做这种选择的话,这个潜伏点应该不能太远,我估计大概在周围十公里到二十公里左右。否则,带着人质做远距离强行军,一是人质无法承受,二是被发现的几率超过百分之五十。” 高宗棠点了点头,说道:“照你这么说,这第一点是不可选的喽?” 小武笑道:“特殊情况下可以选择……但你别忘了,他们既然蓄谋已久,又怎么可能忽略这百分之五十的风险呢?” 高宗棠说道:“直接说第二点吧。” 小武转过身,环顾着周围的风景,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这附近一定有一条河流。” 高宗棠笑了笑,说道:“没错,在这种地形里,选择水路撤离是最稳妥的办法。第一是隐秘,第二还是隐秘,这路上有交警有警察,这水上又有谁去管他们。” 小武却无奈的说道:“可惜啊,如果他们选择的是强行军结合水路撤离的方法,我们想要追查下去,这难度可就太大了。谁知道这附近十到二十公里的范围内有多少条河流呢?” 高宗棠沉默了一会,说道:“只要老李接下这单业务,就是再难我们也要查下去……不,不管他接不接,我都要劝他查下去。有一必有二,一般的罪犯也就算了,如果任凭这帮有着军事素养的家伙疯狂下去,以后还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 说到这里,他重重的一拍小武的肩膀,说道:“小武,帮我一起劝劝老李,这件事情我们不能放手啊。我们曾经是军人,而且是那种很特殊的军人,你应该知道,当我们这样的人开始疯狂的时候,杀伤力该有多大!现场你也看到了,那帮人或许不如我们,但当他们疯狂起来,杀伤力同样惊人啊!” 小武轻轻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危害性。 像他和高宗棠这样的军人,如果能凑齐一个小队的话,其威力之恐怖,即便整个宁南市警局的警察全部上阵,也未必能抵挡得住…… 054完美答案 054完美答案 月龙山庄的某个高级套间内,燕老太太站在窗前,注视着不远处的贵宾楼。 向东站在她的身后,见老太太已经站了很久,便沏了杯茶送过去。 “燕姨,他们已经进去了有一段时间,一时半会的不会出来,您老还是坐下来喝杯茶吧。” 燕姨转过身来,说道:“阿楚他们进去了已经有二十分钟了吧?” 向东答道:“差不多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通过白家的测试。” 微微一顿,他又问了一句道:“燕姨,您为什么会答应白家要求?我是觉得白家有些过分了,燕姨介绍过去的人,还用的着测试吗?” 燕老太太却笑着摇头,说道:“对于白家来说,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自然要谨慎一点,这没什么过分的。而对于我来说呢,同样是人命关天的事情……阿楚是我燕家的子弟,我绝对相信他的能力,但他的那些朋友呢?一个好汉三个帮,如果他的朋友无法通过白家的测试,那么我是绝不会让阿楚插手这件事情的。白家人的命金贵,我燕家子弟的命更金贵。所以,这个测试我不仅同意了,而且还让萧山也过去帮忙……” 向东听了,心中的疑虑顿去,但随之而来却是一些些的震撼。他跟随燕姨多年,算是心腹中的心腹,但这么多年来,却从没有见过燕姨像今天这样,对一个小辈如此的紧张。其实,他并不知道燕家的过往,更不知道埋藏在燕家子弟血脉里的那份执着,也难怪会做如是想。 燕老太太见贵宾楼那边没有动静,也就依了向东的话,坐到沙发上慢慢的喝茶。 这时候。向东的手机却响了。 他看了一眼燕姨,然后走到门口去接电话。 通话结束后了,他抬起头时,脸上满是惊诧。 燕姨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是阿楚他们没通过白家地测试吗?” 向东苦笑道:“不是……” 燕姨笑道:“那就是通过了?” 向东继续苦笑道:“也不是……白家打来电话,说阿楚他们失踪了。” 燕姨奇道:“失踪……到底怎么回事?” 向东接到的这个电话是燕老太太的贴身保镖萧山打来的,他在电话里告诉向东。易楚一行三人进了贵宾楼之后突然失去踪影。以至于让事先准备好的测试无法进行,据他估计,肯定是易楚发现了什么。 燕老太太听到这里,却笑了起来,说道:“好事情啊……不错,不错,小家伙挺机灵的嘛。我看啊,就凭这份机灵。这次的测试我就可以给他八十分。” 向东苦笑道:“燕姨,能通过测试当然好。但萧山说了,阿楚和他的那些朋友到现在一直没有露面,萧山担心会出意外。” “意外?”老太太一扬眉,问道:“能有什么意外?” 向东依旧苦笑道:“最怕地就是阿楚和他的朋友起了误会。到时候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燕老太太一琢磨,这还真是个问题。便问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向东说道:“我看,最好还是燕姨您过去一趟,万一有了什么误会。阿楚肯定会听您的。” 燕老太太带着向东急匆匆的往贵宾楼赶去,楼内的一干人此时也是心情各异…… 而这个时候,易楚却和李德生在贵宾楼的地下机房里抽着烟。 这座机房里不仅有供电和制冷设备,包括监控室的总控系统也在这里。杨波半跪在地上,变魔术一般将自己地那台破本子接驳到了监视器的总控系统上……二十分钟前,当易楚和李德生察觉到某种异样的气氛后,当机立断,立即从消防通道迂回到了地下机房。撤离的时候。李德生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笔管大小的喷桶,将一路上地监视器全都‘荼毒’了一遍。 这一次,易楚总算是见识到了李德生和杨波真正的本事。 从消防通道撤离时,胖子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通往地下机房的路径,这份嗅觉让易楚自叹不如。并且,李德生领着易楚和杨波撤离时,并非直线行进,而是几次迂回。最后才转向了地下机房。一路上。他不仅用随身携带地喷剂破坏了监视器,而且还故布疑线。故意将其他地方的监视器破坏,却唯独放过了通往地下机房道路上的监视器。 而杨波则更是让易楚惊讶。 这个看似木讷的家伙,利用随身携带的接驳线和一些奇怪的小装置,变戏法一般就将整座贵宾楼的监视系统接管了。他所花费的时间简直可以用秒来计算,暴力拆卸加上巧妙地接驳,易楚甚至还没弄明白他想干什么,这家伙就已经完成了整套的‘魔术’! 李德生看着电脑上的监控画面,问易楚道:“你觉得这些家伙想干什么?” 画面上,三楼客厅里有七八个身形彪悍的男人,围在一起正讨论着什么。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人站在客厅的门口,一边向外张望着,一边不断的看着手表。过了一会儿,他摇着头,带着一丝苦笑走进了客厅右侧的一个套间。 易楚一直注视着画面,并没有回答李德生地问题。当他看见画面上地中年人走进了另一个房间,便提醒着杨波赶快将画面切换过去。 杨波一耸肩膀,说道:“大哥,你认为月龙山庄会在客人的房间里安装监视器吗?你就知足吧,能看到大客厅地画面就已经不错了……” 易楚立刻醒悟过来,笑了笑,看向李德生说道:“你刚才问什么?” 李德生一撇嘴,说道:“算了,我这问题也是白问……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些家伙是想给我们下套呢。” 易楚笑道:“我觉得应该算是一种测试吧。” 李德生不以为然的摇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测试……无冤无仇的,用得着给我们设局吗?我就是有些恼火,老子是来谈生意的,又不是进考场的秀才。靠,真***扯淡,这帮鸟人是不是闲的蛋痛啊……” 易楚笑道:“体谅一些吧……人命关天的事情,人家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我昨天不是说了吗,白家的人已经将人马全部撤了回来,现在就指望着我们这帮‘专家’呢。” “谨慎?”李德生指着画面,讥笑道:“谨慎是对的,我也能理解。但这帮家伙也配做考官?我靠,怎么着也得换点上档次的人来啊……你瞧这几个货色,典型的吃货加肌肉男。一个个傻乎乎的猫在角落里,连最简单的站位都不知道。要是给我一把枪,最多半分钟,我全解决了他们。” 杨波站起身,问道:“情况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德生看向易楚,说道:“这单业务是你接的,你觉得呢?” 易楚笑了笑,说道:“按常理来说,我们识破了这个的‘陷阱’,基本就算是通过了测试。不过,这种过关方式……水分好像大了一点。老李你也看到了,刚才的那种气氛太过刻意,我觉得是对方故意留下的破绽。” 李德生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刚才的那种气氛,傻子都能瞧出其中的蹊跷。我琢磨着……应该是白家的人想看看我们的反应速度、以及应对方法吧?”笑了一笑,又接着说道:“但是我敢肯定,他们绝不会想到,我们会用这种脱离视线的方法来应对这个布局。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这属于战略性的撤离,但光躲不打也不是我李胖子的风格。得呐,人家既然想掂掂我们的份量,那我们就干脆给他们一个完美的答案吧!” 易楚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谈业务嘛,不拿出点实力,又怎么去争取最大的利益呢?不过,我们该怎么给出这个答案呢?” 李德生看向杨波,笑道:“这就要问小波了,先听听他的分析吧。” 易楚一拍杨波的肩膀,说道:“分析大师,说说你的意见吧。” 杨波又再次半跪在电脑面前,指着屏幕,面无表情的说道:“客厅里的人都是一些废材,先别管他们,关键还在房间里的人。我要是猜得没错,白家主事的人肯定就在里面。想要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就必须要先找到他。另外,我提醒你们,刚才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极有可能是你们最大的麻烦。”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也看了出来……这家伙走路和站立的姿势都很有军人的味道,他肯定当过兵。” 易楚笑了笑,心想,有了胖子的配合,这个‘答案’其实不难给出。 055有故事的男人 055有故事的男人 三楼的客厅里,那些穿着黑色西服的大汉正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根据东家的安排,他们是准备给某些人来个下马威的,但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对方的踪影。眼看着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他们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股锐气,坐在那里,或是咖啡,或是香茶,享受着中央空调里输出的冷气。 这个时候,客厅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大门开处,李德生带着很憨厚的笑容站在那里,杨波捧着破本子面无表情的跟在他身后。 “各位好啊,鄙人李德生,是来找白家接洽一单业务的。请问,哪位是白家的的代表?” 坐着的大汉腾地一下全部站了起来,彼此看着,却是面面相觑。我靠,左等右等一直等不来的目标,这时候却跑了出来……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就算失败了呢? 所有的人都怔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李德生抓了抓头,疑惑的说道:“难道是我走错了地方,这里住的不是白家的人?” 这时便有人反应过来,也不说话,急忙走到套房门口,轻轻的敲门。 门开处,走出来的依旧是刚才那个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 他看见门口的李德生后,不等敲门的人说话,便直接走了过去。 李德生微微的眯眼……心说老子的判断果然没错,这家伙不仅曾经是个军人,而且肯定是那种很拉风的军人。这气质,没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是根本磨练不出来的。只可惜,老大不小的人了,却不知道收敛自己地气息。让人看着就像一把出鞘的剑。嗯,这样的人,也只适合在正面的战场拼杀了。不过,用作保镖倒是不错,单凭这气势就能吓死几个胆小的家伙…… 李德生眼中的这个人,正是燕老太太的贴身保镖萧山。他受老太太的吩咐,过来配合白家进行这次测试,却没想到。这帮所谓地专家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玩了一出‘失踪’的闹剧,实在是让人头疼不已。其实,他也挺佩服这帮家伙的嗅觉,但可惜的是,这些人的行事风格却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这叫什么事情?一躲就是半个小时,这风格也太诡异点了吧…… 李德生笑嘻嘻的看着萧山,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萧山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憨厚地胖子。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燕姨说的专家吗? 他也懒得多说废话,开门见山道:“易楚呢?” 李德生笑道:“易先生还有点事情,他随后就到。” 萧山皱着眉头,说道:“他刚才不是已经来了吗?既然来了。就快点出来吧。刚才的事情……我想你们也应该清楚,这是对你们的一次测试。虽说你们发现其中的异常,但这应对方式我却不敢苟同。” 李德生依旧是笑嘻嘻地说道:“请问先生是白家的哪位?” 萧山说道:“我不是白家的人,我是燕姨身边的……算了。你既然来了,就先去见见白家地人吧。不过我事先提醒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凭你们的表现,我想白家应该不会请你们这些‘专家’的……”他本是军人出身,说话向来耿直。按理说,作为燕姨身边的人,他应该倾向与易楚这一方。但李德生和易楚的‘逃跑主义’却是让他不屑。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楚白家人来宁南的目地。如果真的请了这帮专家,那就等于是变相的害死了人质。 李德生看出萧山眉间的冷淡和不屑,也不介意,笑道:“那就请这位先生带路吧。” 萧山实在是懒得多说什么了,领着李德生和杨波就进了套间。进去之后,李德生却故意落在后面,顺手将门关紧…… 里面的房间更像是一个小一点的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一个身形消瘦的人倚在那里。神态疲倦。蹙眉地时候,带着几分忧郁。李德生走上前去。刚想寒暄几句时,却发现眼前这人实在是有点不好形容。这人穿着一身名贵地男士西装,及肩的短发,手里夹着只粗大地雪茄。看上去‘他’应该是一个很有艺术气质的忧郁男,但实际上,这人却是一个标准的女人。抬头时,一双充满了野性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即便是眉宇间藏着忧郁,却丝毫不影响那动人心魄的野性之美…… 李德生不由苦笑,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人都有。好好的女人不做,却偏来冒充老爷们,也不知这是哪门子的嗜好。 野性美女看着李德生,懒懒的说道:“我想……这次见面已经没有必要的吧?” 李德生笑了笑,绕过话题,问道:“请问您就是白家的代表吗?” 野性美女依旧是懒懒的点头。 李德生笑道:“白小姐……” 话音未落,野性美女却皱眉道:“请叫我白先生,如果你不习惯这个称呼的话,就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叫白筱砚……记住了,下次千万别再叫我小姐。” 李德生只能在想象中翻着白眼,***,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白筱砚挥了挥夹着雪茄的纤纤玉手,说道:“我说过了,这次见面已经没有必要……所以,阁下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请回吧。”说到这里,她看向萧山,又道:“燕姨那里我会解释的。” 萧山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李德生却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白小……不,是白先生。这单业务谈不谈都没不打紧,但你至少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白筱砚轻笑一声,淡淡道:“说实话,你们在没进门之前就能看出异常,表现还算不错。但可惜你们拖延的时间太长了。半个小时后才再次露面,我觉得,你们缺少一种责任感。很对不起,我对你们这种缺乏责任感的人向来持不信任态度,所以……” 李德生却摇了摇头,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是一道测试题,换句话来说,假如房间里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比如白先生被歹徒劫持了,又或是里面正埋伏着一堆人试图对我们不利。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暂时的撤离是必要的。” 萧山在一旁忍不住说道:“那你们现在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看来,所谓的撤离就是躲避而已,等明白这只是一场测试后,再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呵,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意思吗?”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说道:“躲避?这个词用的好……对,我们是躲了起来,但是顺便也做了点其他的事情。比如说,我们弄清楚了客厅里一共有多少人。也知道客厅里有多少个射击死角,有多少可以利用的攻击性器具……”说到这里。他朝杨波一摆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杨波表现的就像是一架毫无感情的机器人,用同样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客厅里一共九个人,三个射击死角。分别在吧台、音乐橱架、以及南侧地墙角。在这个半个小时之内,客厅里的人一共抽了十八只香烟,喝了六杯啤酒、十二杯咖啡……”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又抬起头看向萧山,继续说道:“在此期间,你看了四次手表,进这个房间的次数同样是四次。另外,还有一次站在门口却并没有敲门……” 萧山和白筱砚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没有说出话。过了一会,白筱砚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抬起头在房间四处搜寻着什么…… 李德生明白她的心思,笑道:“放心吧,白先生,这个房间里没有安装监视器。” 白筱砚松了口气,再看向李德生的时候,眼光明显多了些尊重。 她说道:“现在看来。我好像是误会了你们……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有些事情,关键还在于执行的能力。” 李德生笑道:“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所以我们花了半个小时地时间做准备。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完美的答案。” 萧山皱了皱眉,问道:“完美的答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德生故作惊讶道:“你们要的不就是一个答案吗,否则的话,又何必为我们设局呢?” 白筱砚咯咯地笑了起来,眉间的那丝忧郁也淡了许多:“我喜欢你这个说法……没错,我要的就是一个答案。但我实在是很好奇,你们的答案会有多完美呢?而且,它现在又在哪里呢?李先生,你刚才说地那些话,该不会就是你所谓的完美答案吧?” 李德生摇头道:“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些前期的工作,虽然也是必须的,但算不上答案。” 萧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李先生,请你不要再故弄玄虚了。以我个人的看法,就这次测试来说,你们给出的答案至少是可以及格的。换句话说,你无需为了这单业务再费口舌。有这时间,我们不如讨论一下具体的事情。” 李德生地脸色却冷了下来,淡淡道:“已经通过了吗?好像白先生还没有同意吧……再说了,你嘴里说着及格,但为什么我在你的眼里看到的却是一些不屑的神色呢?” 白筱砚见势不对,打了个圆场,笑道:“李先生,萧山说的对,你们表现确实很出色……但我还是好奇,你说的完美答案是什么呢?” 李德生苦笑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萧山终于出离了愤怒,忿忿道:“你们究竟是动嘴皮子的专家,还是动手的专家?” 李德生懒得理他,看着白筱砚说道:“白先生,并不是我故弄玄虚,而是我真地不清楚这个完美答案是什么。这么跟你说吧,来见你之前,有个家伙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只要我接近你。并将你与外面的人隔离开来。他就会给你、同时也是给我一个完美答案。” 白筱砚看了一眼不远处地门,说道:“你已经成功的隔离了我们,那么,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会给出答案呢?” 李德生看了一下手腕上地表,笑道:“就是现在……”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一阵杂音,或是叫声,或是倒地时的扑通声。间或还夹杂着一些玻璃碎裂时的声音。 白筱砚猛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萧山后,飞快的向客厅跑去。 李德生和杨波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有一丝惊诧……那家伙,居然真的做到了。 几人来到客厅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大片…… 这一下,不仅是白筱砚震惊,萧山也在一旁目瞪口呆。他当然明白李德生口中的那人是谁……此时此刻。他心中除了震惊,更多地却是敬服。燕家武技,果然名不虚传! 白筱砚却有些急了,瞪着李德生大声说道:“你把我的人怎么样了?” 李德生笑道:“放心吧,白先生。最多十分钟,你的人就会醒来,而且我保证,除了一点点的不舒服之外。绝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事已至此,这场测试应该到了收尾的时间。总体来说,‘专家们’给出的答案,勉强也可以称之为完美。但事实上,专家与委托人都不愿就此结束。 白筱砚一转眼,说道:“李先生,这个答案确实不错,我也很满意。但你也知道。我即将委托你们的业务是一件绑架案,试问,如果今天就是一件绑架案地现场,你觉得这样的答案算是完美吗?” 李德生呵呵的笑着:“白先生既然这样说……那我想知道,谁是绑匪,谁又是人质呢?” 白筱砚走到萧山身边,很大方的靠在了他的身上,说道:“我是人质。他是绑匪。” 萧山没想到这雌雄莫辨地白家小姐会依偎在自己怀里。顿时身体发僵,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李德生叹了口气。***,我为什么不是绑匪呢……他心中胡思乱想,手里却打开随身的小包,说道:“这个好办,我现在一枪就崩了他。” 萧山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毫不客气的将将白筱砚推向一旁,同时,右手飞快地向怀里伸去……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臃肿的胖子,手里的动作却是疾如闪电。自己身形刚动,对方就从包里取出一个打火机,随即对准自己,嘴里‘叭’的叫了一声。 李德生竖起食指,轻轻一吹,看着萧山笑道:“你很快,但是没我快……虽然我手中并没有枪,但我相信,凭你的枪技,绝对能看出你和我之间的差距。” 胖子说这话的时候,很酷很牛逼,生满横肉的脸上,露出地却是以前不曾有的豪气和自信。 这样的自信让他看上去真的、真的像是一个绝顶高手! 萧山闭起了眼睛,好半天才说道:“在南方,我出枪的速度可以排到第三的位置。” 李德生淡淡的说道:“在全国,论出枪地速度,我认了第二,就绝不会有人敢认第一。” 萧山一皱眉,忽然想起了什么,脱口道:“难道你是……” 李德生急忙嘘了一声,道:“都是一个地方出来地人,你丫的别说啊。” 白筱砚怔怔地看着这两个人,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李德生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似乎又高大了一些儿。她用雪白的牙齿轻咬着雪茄,忽然走到一旁,咯咯的笑道:“李先生,我现在改变了想法。假如我不是人质,而同样是绑匪的话,你会怎么处理呢?”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我手中也有枪,而且趁你刚才杀萧山的时候,我不仅开枪击中了你,也同样打死了你的这位同伴。你说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就算绑匪最后胜利了呢?”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白先生,你的主意变得还真快,而且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一枪一个……说实话,就你这样的身手,最多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打中我。而且凭我的规避动作,有百分之七十地把握让自己的要害部位避开你的子弹。更何况,我身边的这位杨先生也不是吃素的……” 话音未落,白筱砚却一顿脚,说道:“我就是打个比方嘛……你就当我是和你一样的高手好吗?”她这一顿脚,倒是显出一股与众不同的娇媚。看的李大胖子和杨波眼中一亮。 李德生继续叹气,说道:“如果你真地是一个绑匪的话,那么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白筱砚一皱眉,刚想问为什么的时候,一道身影仿佛幽灵般出现在她的身后。 易楚将手放在白筱砚的脖间,轻声笑道:“如果我的手里有一把刀,白先生会不会认为我给出的答案很完美呢?你看看,所有的人都‘死’光了……” 这时候地易楚真的是很得意。偷了一身服务生的衣服混进来后,在瞬间放倒八个大汉,而且没有使用加速度,完全是利用燕家武技的步法和诡异的出手……这样地境界,就是换了老瞎子来。也不过如此吧? 就在几分钟前,他悄无声息的放倒这里的人,又抽空换了身衣服,弄出些声音。最后才趴在地上装死猪……如此大费周折,为的就是这最后地完美演出。说起来,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这次测试肯定和燕老太太有关。不过,他以为老太太是要掂量一下燕家传人的分量,却不知道,老太太其实完全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 白筱砚猛然转身,一头就撞在了易楚的怀里。 易楚后撤一步。及时的躲了开来。 白筱砚看清楚易楚的相貌后,却是小小的惊讶了一回……她以为,能轻易放倒八个壮汉的人,也一定是一个极生猛地壮男。可她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清清秀秀,眉宇清澈,眸间的沉静与淡定,便仿佛一泓清水。 她看易楚。易楚却没看她。向一旁的萧山点了点头之后,易楚的目光转向了李德生。 易楚一扬眉。学着胖子的动作,竖起食指,轻轻的吹了一口。 李德生冷冷一笑,看着地上正慢慢醒来的人,伸手比划了一个‘八’字。 易楚的意思是:你牛啊,大哥,天下第一快枪手。 李德生地意思却是:你也不错啊,兄弟,一个打八个。 这是易楚第一次真真正正地领略到李德生的隐藏地锋芒。 而李德生也实实在在的感受了一回易楚的恐怖。 尽管两人都没有亲眼见到什么,但有些事情是无需亲眼见到的。那满地昏迷的人,还有一脸黯然的南部第三的快枪手,都足以说明问题了。 易楚看着李德生,李德生也看着他,两人相互一笑,继而一叹。心中俱想……***,都是有故事的男人啊。 这时候,真正的主角终于姗姗来迟。 燕老太太站在门口,看着白筱砚吟吟笑道:“白家的小丫头,这下放心了吧?” 白筱砚忘记了自己‘男人’的身份,扑过去,趴在燕老太太的怀里,带着点委屈,带着点伤心,说道:“燕姨,谢谢你为白家请的专家……有燕姨在,明兰一定会没事的。”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一个‘大男人’扑在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怀里撒着娇,还叫着阿姨,靠,我怎么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呢。 易楚站在他身边,低声说道:“这位老太太就是我阿姑,你记住了,待会得叫燕姨。这老太太……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老’字。你可千万记住了。” 李德生继续翻白眼,心说,老子还不愿意别人叫我胖子呢。 056不得不接下的业务 056不得不接下的业务 和白家的初次见面,彼此双方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专家’们留给白筱砚的印象是震撼与不可思议,而她留给易楚和李德生的印象则是那极为另类的癖好。一个充满了野性美的大姑娘,却时时刻刻以男人自居,不仅从形象上刻意的模仿,在精神上也是无限的接近。易楚注意到,当贵宾楼的服务小姐进来端茶倒水时,这个男人婆不仅会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甚至还会在语言上吃点豆腐……每当这时候,服务员小姐都会满面通红的落荒而逃。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女人调戏。 以至于后来,进出三楼的全是男性服务员,这让‘白先生’感到相当的无趣。 燕老太太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人是铁,饭是钢,这饭总是要吃的。进入正题之前,白筱砚为专家们安排了一顿丰富的午餐。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提任何与绑架案有关的事情。燕老太太坐在首席,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易楚,连水都懒得喝一口。这让一旁的白筱砚很是诧异……吃完饭后,老太太不欲多留,拉着易楚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后,就带着萧山离开了月龙山庄。 白筱砚随即吩咐人准备好二楼的会议室。 这次会谈只进行了二十分钟就叫了‘暂停’,原因就在于李德生抛出的一枚重磅炸弹! “你说什么?” 白筱砚腾地的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死死的盯着李德生。 李德生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那只昂贵的雪茄,慢悠悠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说……所谓的绑匪其实是一群职业军人。” 白筱砚脸色苍白。说道:“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希望这不可能,可是……小波,把你整理的资料给白先生吧。” 杨波走了过来,将手提电脑打开,直接放在了白筱砚的面前。 白筱砚飞快的看着,几分钟后,脸上震惊的神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地忧虑。 显而易见,白筱砚已经开始接受李德生的说法。杨波的报告做的很详细,她虽然是个军事外行,但简单的线索串联和推理还是知道的。 “说实话,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易先生、李先生,我只想问你们一句话,这种可能性的概率是多少?” 李德生沉吟了一下,说道:“概率的话。百分之六十吧。不过请白先生相信我,这只是在没有发现其他线索之前地概率。不瞒你说,就我个人而言,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绑匪的身份。现在所欠缺的就是其他的证据……对了,在来月龙山庄之前。我们地同伴已经去了案发现场。我相信,凭他们的专业知识,肯定会有所发现。到那时,概率应该不会小于百分之九十。” 李德生说的很自信。而这种自信也加深了白筱砚的忧虑。 她在会议室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看向易楚和李德生说道:“对不起了二位,这么重要地消息我需要马上报告家里的长辈。两位,能否稍待片刻?” 易楚笑道:“白先生请便,我们会在这里等你的。” 白筱砚点了点头,皱着眉毛,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等白筱砚离开后,易楚捏着眉心。说道:“老李,你有没有觉得这件绑架案的动机有问题?”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你也这么想?白筱砚刚才说了,到目前为止,白家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于赎金的电话。就这一点而言,的确不像是一件普通的绑架案。最要命的是,除了人质地姓名之外,白家……似乎不愿意给出更多的线索。” 易楚问道:“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李德生笑道:“我觉得……这件绑架案最终目的肯定不在于赎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和某种恩怨有关。有钱人嘛,朋友多。仇人也不会少。”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说真的,老李,如果白家一直是这种不配合的态度,你还有把握完成这单业务吗?” 李德生笑道:“白家能配合当然更好,如果为了家族的机密,不愿意配合地话……其实啊,也没什么。这就像是做菜,一块猪肉,你可以炖着吃,也可以炒着吃。实在饿极了,就当一回野人,生着吃呗。” 易楚也笑了起来,说道:“这话没错,绑架案嘛,关键就在于人质。只要能安全地救回人质,又或是找到与其相关的线索,其他地事情都是次要的。” 说话间,李德生的手机响了。 李德生看了一眼号码,笑道:“老高他们来的电话,希望能有所发现。” 这时候,高宗棠和小武正从海城方向往宁南来。 小武开车,高宗棠便将俩人的发现仔细的向李德生汇报一遍。 挂了电话后,李德生拍了拍胖脸,苦笑道:“***,老高他们确实有了发现……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易楚奇道:“怎么回事?” 李德生点了根烟,将高宗棠和小武的发现复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老高和小武的发现,已经证实了我们最初的判断。按道理说,这应该算是条好消息。但让我有些担心的是,这些绑匪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强悍。***,连狙击手都配备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杨波问了一句:“老高他们有没有发现关于武器装备的线索?” 李德生摇头道:“没有,老高说,现场没有交火的迹象。” 易楚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老李,这个线索要不要告诉白筱砚?她不是要概率吗……我们现在就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这样的话,会有助于她和家中长辈的沟通。” 李德生点头道:“我这就去找她……***,这件事情有点棘手了。希望白家能尽快的做出决定,不能再拖下去了。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我们需要有充足的时间来制定计划。” 一个小时后,易楚、李德生以及杨波走出贵宾楼。 来到停车场后,李德生看着自家的破面包车,在轮胎上踢了一脚,说道:“明天老子就去换一辆好车。” 易楚靠在车门上,点了根烟,不屑的说道:“瞧把你烧包的,没见过钱啊……” 一个小时前,当李德生将新得到的线索告诉白筱砚时,白筱砚与白家长辈的通话也已接近尾声。没有任何的犹豫,她将新线索转述给白家的长辈。电话那端的人,对李德生的判断本是将信将疑,但得知最新的线索后,只说了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一切交给专家处理! 这就是白家最后的答复。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对于迅捷公司来说,这单业务就算是真真切切的揽到了怀里。 但白家却依然是那种不合作的态度,除了费用之外,其他的地方表现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委托人。不过白筱砚也给出了解释,她说不管绑匪是什么身份,就性质而言,这依然是一件很单纯的绑架案。迅捷公司所要做的就是解救人质,又或是找到一切与之相关的线索。白家在乎的只是人质的安危,其他的完全无视…… 话说到这个份上,易楚唯有无语。 依他的性格,这种业务是绝不会考虑的……他并不在乎金钱,也不在乎所谓的‘专家’头衔。处世行事,他更喜欢一种随心的态度。用一句白话来说,那就是‘老子愿意,你爱咋咋地’。看顺眼了,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所谓,看不顺眼的,那便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是,因为李德生的缘故,他却不得不接下这单业务。 他明白李德生在想什么,也知道这死胖子接下去将会做些什么……这与白家的业务无关,关乎的只是一个军人对至高荣誉的维护! 所以,当白筱砚给出最后的答复时,他看都没看李德生,便一口答应了白筱砚。 李德生也没多话,收了白筱砚给出的一张百万的支票后,率先走出了贵宾楼。 出楼后,李德生在易楚的肩膀上砸了一拳,淡淡的说了一声‘谢了,兄弟’。杨波也走过来,面无表情的拥抱了一下易楚。男人之间的情谊,其实无需太多的表示,这样,就已经是他们所能表达的最极限了…… 057新来的同志 057新来的同志 今天,是乔丹回国的日子。 从昨天开始,易楚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情。乔大小姐回来后,自己到底要不要陪她一段时间呢? 为谁风露立中宵,衣带渐宽终不悔……这两天来,因为乔丹的归期,易楚一直没怎么睡好觉。想起乔大小姐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他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神。也尽管他知道,这样很丢脸,很没出息,但却依然享受着这种因为相思而带来的迷醉。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乔丹,但是……白家的事情又该怎么办呢? 早上八点,迅捷公司的大门准时打开。 李德生打着呵欠走了进来…… 昨天下午回到公司的时候,高宗棠和小武也同时到达。大家将两方面的情况一汇总后,并没有制定详细的计划。其实,按照手头的这点线索,详细的计划根本就是空中楼阁。简单的讨论了一下后,李德生分派了具体的任务。高宗棠和小武再跑一趟现场,按照前面的推断,争取找出绑匪撤离的路线。杨波则是继续收集任何与之相关的消息,并且负责侵入海城警方和省厅的网络,看能不能找出警方收集到的线索……李德生自己负责与白家的联络,并让小文在家留守。 至于易楚,李德生知道今天是乔丹回国的日子,所以并没有分派任务给他。 到目前为止,所能做到似乎也仅限于此。 不过易楚并不着急,因为他相信李德生和老高这些人的能力。 在没有任何的接触和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只凭着几条看似毫不相关的新闻,就能抢先一步判断出绑匪的身份。单凭这样的表现,就足以让易楚保持对同伴们地信心。 不过,信心这东西有时候很飘渺。至少在目前。它并不能解决实际性的问题。比如大家的安全……那些绑匪的实力远远超乎了易楚的想象。他很清楚,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这样的变态。李德生和他的战友终究是个凡人,再是厉害,也不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躲开一颗来自于千米之外地子弹! 所以,当李德生迈着老鸭步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易楚就已经下定决心。 乔丹肯定是要去接的,并且还要抽出半天的时间陪陪她。另外。重案三组的事情也要尽快的结束。按时间来算,差不多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等做完这些事情后,他就会全身心的投入到白家地这件案子上。 无论如何,他绝不允许李德生他们撇下自己独自去冒险。 抛开彼此间的情谊不说,这同样也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他无法想象,当自己的同伴去冒险的时候,自己却抱着美人缠绵……好在时间并不是什么问题,在李德生和老高他们收集到足够地线索、并展开行动之前。他相信自己能处理完手头所有的事情。当然,乔大小姐那边,就要暂时的委屈一下了。 李德生看到易楚的时候,很惊讶,问道:“你女朋友不是今天回来吗。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地去接人啊。” 易楚笑道:“下午的飞机,还早着呢……” “这样啊……”李德生笑道:“得了,我老李大发善心。准备放你三天的假。三天之后,你小子老实的滚回来……到时候,小文也得出去干活,你就负责在家留守吧。” 易楚笑道:“少他妈扯淡,老子也是老板,凭什么要你放我的假?”他明白李德生的一片苦心,不过他并不打算说透。有些事情,多说无益。终究是要靠行动的。 李德生笑了笑,扔过一只香烟,说道:“说真的,阿楚,什么时候把弟妹带来给大家瞧瞧。电视上见过无数回,这真人还没见过呢。我就琢磨着,是不是先弄一本子,然后让你地明星女友把它签满……嘿。这家伙。拿出去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两人说笑的时候,杨波和小文走了进来。门开处,后面却紧跟着一人。 易楚看见来人,不由一怔,脱口道:“萧先生,你怎么来了?” 李德生急忙迎上前去,笑呵呵的伸出手,说道:“哪阵风把萧先生吹来了……昨天有得罪的地方,现在握个手,就当是我老李给你赔罪了。” 萧山笑了笑,说道:“如果在二十年前,我们见面就应该是行军礼了。” 李德生哈哈一笑道:“不可能……萧先生别忘了,我比你小,你当兵的时候,我可能还穿开裆裤呢。” 萧山一怔,随即笑道:“是,是,我倒是忘了这个。”微微一顿,他看向易楚,说道:“今天是燕姨让我来的。” 易楚请他坐下,然后一边泡茶一边开玩笑道:“老太太有什么最高指示吗?” 萧山却点了点头,很严肃的说道:“确实是有指示。” 易楚奇道:“还真有指示啊?” 萧山说道:“昨天晚上,白家跟燕姨说了你们地新线索。燕姨地意思是……你们最好能放弃这单业务。”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一怔,易楚皱眉道:“为什么?” 李德生这时却是明白过来,瞪了易楚一眼,说道:“你傻啊……老太太这是关心你呢。” 萧山点头道:“没错,燕姨说她很关心白明兰的安危,但是她绝不会因为白家地人安全,就忽略了你的安全。” 对于燕老太太的关心,易楚自然心领。但是白家的案子已经接了下来,现在回绝的话,似乎有点……其实,他并不是那种死板的人,也不在乎所谓的食言而肥。问题的关键是,即使回绝了白家又如何?李德生这个死胖子还是会一查到底啊!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已经定下来地事情,现在反悔有点不太好吧?” “没关系,只要你答应放弃,燕姨她老人家自然会给白家一个交代。别人的面子,白家人可以无视,但燕姨的面子,白家不能不给……”微微一顿,他皱着眉头又道:“其实。你们应该早点把绑匪的身份说出来,这样的话,燕姨就不会介绍这单业务给你们了。虽说现在回绝也不算晚,但毕竟让她老人家的脸上有些难看。” 李德生在一旁皱着眉,大口大口的吸着烟。 易楚刚要说话时,李德生却抢先开了口:“行,老太太的话我们肯定尊重……萧先生,麻烦你跟燕姨说。白家地这单业务我们放弃了。我现在就去找白家的人,把昨天预付的定金给退回去。” 易楚却笑了起来,拍着李德生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然后看向萧山说道:“萧先生。白家的定金我们可以退回去,但这件案子我们是管定了。至于具体的理由……我现在就给老太太打电话,相信她会理解我的。” 萧山却轻轻的笑了,说道:“不用打了……来之前。燕姨就猜到你会这样说。” 易楚奇道:“她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让你……” 萧山苦笑道:“所谓地关心则乱,燕姨明知你不会答应,但她老人家总是要试一试啊。不过,燕姨也说了,你是燕家的子弟,无论做什么事情,她都会支持你。而不是反对你。如果你真的拒绝了她的要求,那么……就当她老人家什么都没说吧。”微微一顿,他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理由……就不用告诉她老人家了,我已经替你说了。” 易楚一怔,笑道:“怎么可能,萧先生难道会观心术?” 萧山笑了笑。却将视线落在了李德生地身上。缓缓说道:“我曾经也是一个军人,当我得知绑匪的身份后。我想……李先生心中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吧。” 李德生笑了笑,也不说话,站起身,再次和萧山握了一次手。 萧山看向易楚,笑问道:“你真的不打算放弃白家地业务?” 易楚看着萧山,真的是很郁闷。他心中暗道,老子其实很烦这扯淡的业务,可瞧瞧身边的这些家伙,一个个壮怀激烈、慷慨赴死的样子,我***敢说一个‘不’字吗!还有你,哪里是来当说客的,分明就是来添油加醋的啊…… 他心中腹诽,嘴上却道:“我已经给出了答案,萧先生就不用再问了。对了,萧先生回去地时候,麻烦你告诉我阿姑,过几天我会去看她老人家的。” 萧山却嘿嘿的笑了起来,左右环顾着,说道:“谁说我要回去了?既来之,则安之,我想……你们这里应该能放下一张行军床吧?”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一怔。 李德生问道:“萧先生的意思是?” 萧山笑道:“别一口一个先生的了,叫我老萧吧……燕姨说了,阿楚如果决意要接下白家的业务,那么我就留下来帮他。她老人家说了,这一点她坚持到底,不容任何人否定。”微微一顿,他看向李德生说道:“你和我都很清楚,站在我们面前的都是些什么人……所以,我觉得在某些方面我可以提供帮助。” 李德生一皱眉,说道:“某些方面?” 萧山用力的一点头,说道:“对,某些方面。是你和我擅长地那一方面……” 李德生眼睛一亮,说道:“你确定?” 萧山呵呵一笑道:“百分之百地确定。” 李德生沉吟片刻后,又道:“会落下痕迹吗?” 萧山摇头答道:“应该不会……” 这两人说话神神秘秘,易楚在一旁就有些奇怪。但转念间,他便琢磨出其中的味道,心头一跳,脱口道:“我靠,你们俩要走私军火吗?” 058疯狂的乔丹 058疯狂的乔丹 宁南市雨花机场的候机厅外,易楚站在人群之中。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前,乔丹的倩影在出口处翩翩而现…… 白色的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完美的勾勒出乔大小姐修长的身形,绿色的棒球帽下,如水的长发扎成了马尾。特大号的墨镜下,娇靥如雪……易楚在人群外静静的注视着,心中思绪却有如奔腾的熔岩,这丫头终于回来了! 乔丹并没有看见人群外的易楚,心里便有无尽的幽怨。死鬼,说好了来接我……这人呢、人呢、人呢! 同去欧洲的几个同事陆续在乔丹的身后出现。 有同事见乔丹站着没动,便小声的催促着:“乔丹,台里有车来接我们,快点走,快点走……拜托了,大小姐,被人认出来的话,可别怪我们不给你挡驾啊。” 乔丹笑吟吟的说道:“你们先走吧……” 同事一怔,问道:“怎么……有人来接你吗?” 乔丹笑道:“对啊……我没告诉你们吗,我男朋友来接我。” “男朋友来接你啊,行,那我们就先……”同事随口说着,但说到一半时,却突然醒悟,瞪大了眼睛问道:“天啊,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同去欧洲的同事是三男一女,问话的这位是个女同事。其他的几个男同事听乔丹说她男朋友来了,立刻瞪圆了眼睛,四处的搜索着……乔丹有男朋友了!呀、呀、呀,这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渣男要醉倒街头了! 话说这几位男同事都是有家室的人,但和乔丹在一起共事的时间长了,再加上乔大小姐温婉、娇俏的性格。不免就会将她看自家的小妹。这会儿听说有了‘妹婿’,心中微酸之后,便想马上见到乔丹地真命天子。 众人俱想,若是风流倜傥、且多金的公子哥,那也就罢了。 倘若对方是贼老天派下来、专门映衬乔丹这朵鲜花的‘牛大侠’……那就怪不得老子耍个流氓,脱下裤子撒泡尿,好让你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这时候,乔丹已经看到人群外的易楚。 刹那间。乔大小姐的眼睛就开始发红……这半个月的相思,便在这一刻如花般的绽放。 远处的男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从容而淡定,仿佛他就一直等在那里。 只是,那微带笑意的脸庞上,却和从前一样,透出一些儿的可恶……乔丹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一步步的走向易楚。她咬着唇极力的忍耐着。并对自己说:矜持,矜持一点,别让那可恶的家伙看出你的思念。 步步走,步步近……当乔丹距离易楚还有十来米地时候,却终于忍不住了。她开始奔跑。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去拥抱那个可恶的男人。矜持……让矜持见鬼去吧! 如同一只轻灵的燕子,在易楚失神地一刹那。乔丹跳到了他的怀里。 没错,就是跳!乔大小姐已经忘记一个淑女所应保持的风度,她跳起来,恶狠狠的用火一般炽热地红唇盖住了某人的嘴。然后,因为海拔不够的缘故,又很自然的用双腿缠住了对方的腰! “死鬼,你有没有想我?” 乔丹只问了一句话。 易楚只来得及‘嗯’了一声,然后就接受了乔大小姐暴风雨般的洗礼。 天啊。这太疯狂了! 乔丹的同事们瞬间石化,已经彻底的忘记了要给易楚竖一面镜子地念头。他们呆呆的看着那个先是缠绵悱恻,后是撕心裂肺,最后简直就是山崩地裂般的湿吻。脑海里一片晕眩……天啊,这还是我们的乔丹吗?还是那个以温婉、睿智着称,并且对所有男人一律无视的知性美女吗? 相比起男人,女同胞抓机会的能力显然要更胜一筹。 乔丹的女同事从晕眩中醒来,急忙提醒身边的同事。傻样。快开机器啊! 十分钟后,易楚和乔丹一路逃出了机场…… 两人惊天动地地湿吻终于是引发了周围无数地掌声。 这年头。恋人们见面时抱在一起相互啃两口那是正常的,但要啃地这么有水平,啃的这么惊心动魄,却实在是少见。所以,一旁观摩的闲人们自然也不会吝啬掌声和口哨声。只是,这巴掌拍着拍着就有些不对劲了。这女主角咋看着这么脸熟呢…… 终于,一个小女生认出了乔丹,她发出一声见鬼般的尖叫后,引来了大批怀有追星情结的少男少女,以及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癞蛤蟆的中老年渣男。他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惊喜、悲愤,又或是不敢相信的表情扑向了乔丹。 乔丹的那些同事们见势不妙,很有义气的拎着乔丹行李箱开始撤退……临走前,轻轻一叹,大小姐你就自求多福吧。 乔丹从忘我的一吻中醒来,一扬粉拳,轻轻的打了一下易楚。 “死鬼,还不快带着我逃……” 逃跑是易楚的最强项,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和李德生关于出枪速度的牛皮,绝对可以相提并论。他见势不妙,索性将乔丹抱起,然后像兔子般开始‘逃亡’。乔丹在他的怀里不停的笑着、尖叫着,并且催促着……她实在爱死了易楚狼狈的样子。这让她觉得,缺失了很久的那份浪漫和刺激,便在这一刻完全的弥补了回来。 远远的躲开了人群后,乔丹和易楚坐在机场外的草地上开心的笑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笑着…… “傻样,还笑……你不是说开车来接我的吗?车呢……” 易楚随手往后一指,说道:“就那辆车,看见没,专门请的车夫。” 乔丹回头看去,立刻一副晕眩的表情:“天,你该不会拿那辆车来接我吧,还以为你发财了呢。真是,宁南的交警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会把这辆老爷车放到路上来……咦,这辆车我有点眼熟啊。” 易楚站起身,笑道:“眼熟就对了,从你们卫视台的下属单位买来的。走吧……再不走,你的那些粉丝就该追来了。” 乔丹一伸手,甜甜的笑着:“拉我起来啊……” 两人一路走向迅捷公司的那辆老爷车,萧山坐在驾驶室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早上去迅捷公司的时候,他无意中得知易楚有了女朋友。作为一个合格的贴身保镖,他在第一时间内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了燕老太太。老太太闻讯,立刻发下最高指示,让他无论如何也要陪同易楚一起去机场接人。 对于易楚来说,如果仅仅是萧山本人提出这个要求,他会很高兴的让对方离自己远一点。但无奈的是,燕老太太的最高指示是无法拒绝的。老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一种生物,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倘若稍有违逆,就有可能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他还记得在家乡的时候,易老爷子很爱吃红烧肉,餐餐都不能离。如果哪一天在饭桌上看不到心爱的红烧肉,他老人家就会像孩子一样赌气不吃饭…… 老男人都这样,又何况老女人乎? 易楚很明智的接受了萧山当车夫的请求。 迅捷公司的老爷车直接开往了乔丹的公寓,对于女人来说,长途跋涉后,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洗去身上的疲倦。她坐在车里,靠在易楚的怀里,轻轻的拨弄着易楚衬衫上的扣子。这时候,她有很多话想对易楚说,但前面坐了个看似很彪悍的车夫,有些话便不好开口了。 想一想刚才大庭广众之下的疯狂,乔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真的是自己吗? 想着想着,雪白的脸上便泛起了红晕,轻轻的一拧易楚的胳膊,嗔道:“都怪你……” 易楚听的莫名其妙,心说,我又哪里招惹你了?想问个明白,却又不愿被前面的大电灯泡听了去,便悄悄的在乔丹屁股上还了一记。乔大小姐吃了一惊,死鬼,敢耍流氓吗。一咬牙,又狠狠的拧了回去……于是乎,两人坐在车后,你偷偷的拧我一下,我悄悄的吃个豆腐,玩得不亦乐乎。 到了公寓后,乔丹礼貌的向萧山说了声再见后,便要拉着易楚上楼。 萧山却笑着叫住了她。 “乔小姐,可以告诉您的电话号码吗?” 乔丹一怔,便看向了易楚,心说你这请的什么司机啊,当着老板的面泡老板娘,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易楚却苦笑一声,对萧山说道:“老萧,用不着这么急吧?” 萧山笑吟吟的说道:“我一点都不急,可是……老太太急啊。” 059做羹汤 059做羹汤 对于乔丹来说,十五天的相思苦,在机场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全的释放出来。 她用自己的激情和疯狂诠释了自己的相思……可是对于易楚来说,在那样的公众场合,一个含蓄的男人总是要矜持一点的。所以,他选择了将自己的激情和疯狂在另一个地方释放…… 对于男人来说,释放激情和疯狂的最佳地点,永远是在床上! 一次又一次的冲刺…… 一次又一次的释放…… 当易楚将乔丹宛如玉琢般的**揽在怀里里的时候,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她,再也容纳不下其他的人。 沉重的呼吸,婉转的呻吟……这一次的相拥与契合,远比上一次更加的默契。乔丹以为自己的激情在机场的时候已经完全的释放,但是当压在身体上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撞击时,压抑已久的与一个成熟女人内心深处的欲求却开始慢慢的绽放。她忘我的迎合着,承受着,偶尔也会发起愤怒的反击…… 可是,身上的这个男人实在太强壮了…… 乔丹叹了口气,最终是放弃了反击与抵抗,任人征伐。 这时候的乔丹,便像是一只被男人宠爱着、呵护着的小野猫。带着野性,却又透出无尽的温柔。 激情过后,乔丹伏在易楚的怀里,用手指在强健的胸肌上画着圈。抬起头时,媚眼如丝。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大姐,可不可以换种眼神看我?” 乔丹奇道:“为什么啊?” 易楚坏笑道:“你再这样看着我,我想……我会控制不了自己的。” 乔丹吓了一跳。飞快的缩回手,嗔道:“要死啊你,我还没倒回时差呢,想谋杀亲妻啊。快想点别的,快想点别的……听话,想想别地事情,就没有坏念头了。” 易楚笑道:“对了,在欧洲的时候。有没有老外追你?” 乔丹得意的说道:“本小姐天生丽质,风华绝代,没有才怪呢。” 易楚一瞪眼,问道:“那你老实交代,有没有动心?” 乔丹咯咯的笑着,轻轻的拧了一下易楚,说道:“吃什么飞醋啊……放心啦,就是不要你了。我也不会选老外做男朋友的。有什么好的啊,除了骨架大一点,鼻子高一点,其他的都是缺点。粗鲁、傲慢,一身地长毛。还有啊。身上的那股怪味都能熏死人……” 微微一顿,她软了身子,偎进易楚的怀里,又说道:“倒是你啊……怎么好端端的又多出一个阿姑?”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其实,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身边发生了不少事情。上次在电话里说过,我和李德生开了家信息咨询公司。我原以为呢,这也就是一般性质的公司,但没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却发生了很多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也认识了一些……我原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认识的人。” 乔丹惊讶地说道:“真的啊。那你快说给我听啊……” 易楚在乔丹的屁股上轻轻拧了一下,问道:“你饿不饿?” 乔丹还了一拳,嗔道:“不许耍流氓……你饿了?” 易楚点头道:“有点饿……要不,你做饭给我吃,我讲故事给你听?” 乔丹笑道:“做饭没问题,不过你得保证你的故事好听。” 乔大小姐的手艺虽然比不上牛叔,但和易楚相比起来,却是有若天壤。 回来地时候。乔丹在外面买了些新鲜的蔬菜和易楚爱吃的肉食。起身下床后。她从冰箱里将这些东西取出,然后一边收拾着。一边听易楚的故事。 单身公寓地厨房并不大,方寸之地。乔丹盘起头发,系着围裙,一举一动间,另有一股娇媚。易楚靠在厨房的门口,抽着烟,看着忙碌的乔丹,心里便有浓浓的暖意和小小的得意。如斯玉人,为我洗手作羹汤,活到这份上,当真是夫复何求啊! 乔丹愉快的忙碌着,易楚却悠闲的说着故事。 等故事说完后,乔丹也忙的差不多了。 这时候,她转身看着易楚,眼中地神色有些莫名。 “你说的这些事情……真的好像是里的故事。”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也这么觉得,燕老太太、李德生和他的那些战友,还有重案三组的那些女警察。这些人,有的我以前认识,却没想到他的故事比我还要多。有地人来地很突兀,仿佛从天而降,让你觉得这个世界很疯狂。” 乔丹轻轻的咬唇,说道:“其实……回国后,我是有三天假期地。” 易楚点头道:“我知道,上次你在电话里说过了。” 乔丹叹了口气,说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易楚走向前,轻轻的捏着乔丹鼻子,苦笑道:“女孩子太聪明不好,我还没开口呢,你怎么就先问了?” 乔丹一皱鼻子,气呼呼的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呀……” 易楚搂着乔丹,在她耳边说道:“阿乔,等忙完了这些事情我再陪你好吗?” 乔丹轻轻叹息,说道:“我可以用说不吗……算了,晚上陪我一起去看看牛叔和球球吧,过了今晚,你就去忙你的。”说到这里,她推开易楚,瞪起美丽的双眸,恶狠狠的说道:“不过记住了,你今天晚上是我的,敢说一个‘不’字,我就休了你!” 易楚笑了笑,又再次将乔丹揽在了怀里。 其实,刚才说‘故事’的时候,他仍然是隐瞒了一些事情的细节。比如白家的那件案子,他只简单的归纳成一件普通的绑架案,并没有说出绑匪的身份。他这么做,当然是不想乔丹为自己担心。另外,张长东的事情,他也没说仔细。毕竟乔丹和张长东是同事,也是案发那天的当事人之一。他不想让乔丹留下过多的心里阴影。 但尽管这样,他仍是从乔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担忧…… 女孩子太聪明了真的是很不好、很不好……易楚在心里苦笑,他知道,乔大小姐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只是,如乔丹这样细心的女人,会将自己的担忧收敛归拢,而不是流于外表。这样的话,男人就不会因为女人的担忧而更加的担忧,同时,也少了一份自责。 “对了,阿乔,说起球球,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乔丹正端起一碗汤往桌子上放,汤碗有些烫。放好后,她踮起脚,飞快将手指捏住易楚的耳垂,嘴里呼呼的喊着:“好烫,好烫,借你的耳朵用用……你倒是说呀,球球怎么了?” 易楚抱起乔丹,让她站在自己的脚面上,笑道:“阿乔,我们把球球交给牛叔好不好?你看,你上起班来,经常忙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球球跟着你也是吃苦。而牛叔呢,没儿没女,一个人挺孤单的。我看不如把球球留给他老人家,就算是球球代咱们尽孝了。” 乔丹轻轻的蹙眉,说道:“好倒是好……只是,牛叔他喜欢球球吗?那个小东西,不知道多调皮,又能吃。我怕牛叔不喜欢它。” 易楚笑道:“这你可就不知道了,牛叔这段时间以来,就没干别的事情,整天带着球球四处溜达。连麻将都不打了……” 讨论完球球的事情后,两人开始坐下来吃饭。 易楚刚动筷子,电话却响了。 笑了笑,易楚朝乔丹做了举手投降的动作,很识趣将手机关了。开什么玩笑,本公子今天晚上是属于乔大小姐的,管你燕老太太还是李大胖子,来扰者,一律斩无赦。 乔丹很得意,做了个鬼脸,说道:“算你知趣,敢接电话,姑奶奶就休了你。”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却响了。 易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却不说话。 乔丹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看什么看,我关机就是了。”可是话没说完,一看号码时,一张俏脸却顿时苦了下来。 易楚一怔,问道:“怎么了?” 乔丹苦着脸说道:“是我妈……” 易楚心中有些讶异,嘴上却笑道:“是老岳母啊,快把电话给我,让我问候她老人家几句。” 乔丹一顿脚,将手中的筷子扔向易楚,嗔道:“找个墙角画圈圈去,别打扰我接电话。” 她嘴里如是说着,自己却站起身走到窗前按下了通话键。 易楚从来没见过乔丹像这样的乖巧和可爱,这丫头时而撅起小嘴撒娇,时而很温柔、很温柔的‘骗’着自己的老娘。什么我一直都是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的。也没有男朋友,就是有了男朋友也一定会向组织上汇报的。老娘你就放心吧…… 这丫头,连自己老娘都骗,不孝啊…… 060七号码头 060七号码头 乔丹回家了……机场的那一幕,就像长了翅膀的小鸟,飞跃万水千山,最终是落在了乔妈妈的耳朵里。其实,在乔丹回国的当天晚上,就有‘线人’向远在安城的乔妈妈做了汇报。老人家半信半疑,急忙打来电话,试探自己的女儿。到了第二天,有人在网络上发布了用手机拍摄的照片后,乔妈妈这才确信,乔家的闺女真的要留不住了。 由于乔丹当天戴着墨镜,只露出半张脸,发布照片的人也不能确信女主角就是乔丹。所以,语气比较含混,并没有使用确切的肯定词。但是对于乔妈妈来说,自己身上掉下的的这块肉,便是瞧上一个小指头也认能一眼认出。喜忧参半之下,再次打来电话,命令乔大小姐立刻回家‘述职’。 乔丹知道,父母这一关总是要过的,况且她从来没有打算过要隐瞒。只是想找一个适当的机会,带着易楚回家,好给父母一个惊喜。不过她却有没想到,乔爸乔妈的消息竟是如此灵通,无奈之下,也只好顺应父母的意思回家汇报工作。好在乔爸乔妈并没有让她带着易楚一起回家,这也免去了易楚的左右为难。 三天的假期足够乔丹回一趟老家,只是走的时候,免不了要幽怨几声。一是抱怨父母的军阀作风,二是埋怨易楚是个老流氓……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被你糟蹋了不说,还要因为你回家接受审讯,我冤不冤啊。 易楚嘿嘿的坏笑,很有点儿成就感,同时也在琢磨着,什么时候也把乔丹带回去给老爷子瞧瞧呢? 乔丹的再次离去,也让易楚心中那份因为不能陪伴乔丹的歉疚稍稍平息。 他心想。这可不是我不陪你,而是你爹你娘让你回家的。说起来,你回家享受亲情,我却在这里为了我们的未来,拼死的工作……得夫若此,你乔大小姐真是何其幸也! 送走了乔丹,紧接着就迎来了燕老太太地电话。 在电话里,老太太以最强硬的口气让易楚带着乔丹去见她。可惜却是晚了一步。易楚接电话的时候,乔大小姐已是踏上了去往安城的航班。老太太郁闷不已,在电话里很是埋怨了一通。易楚没办法,只好说来日方长。等乔丹一回宁南,立刻就五花大绑的送去见您老人家。 燕老太太到底不是凡人,打电话之前,早就对乔丹做了一番了解。得出的结论是:乔大小姐绝对是这世界上最适合做燕家‘媳妇’的人选,没有之一!所以。当她得知乔丹回家之后,便在电话里一再叮嘱易楚。臭小子千万盯紧点,遇上这么好的姑娘是你地运气,可千万莫要放跑了。 安抚好老太太之后,易楚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去重案三组。而是关于萧山的事情。 萧山来迅捷公司自然是受燕老太太之命,但他给出的理由却是‘能在某方面提供帮助’。 尽管那天萧山和李德生说的语焉不详,但易楚并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其中的含义。所以送走乔丹之后。他立刻给李德生打了一个电话,要求接受萧山‘帮助’的时候,自己必须在场。 李德生在电话那头嘎嘎的笑着:“兄弟,你真怕我们走私军火啊?” 易楚骂道:“你少跟我扯淡……昨天我也听见了,是不是今天下午‘接货’?” 李德生笑道:“对,就是今天下午,在七号码头。” 易楚听李德生这么干脆,心里便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想歪了吗? 在他理解中,萧山所说地帮助肯定与枪械有关。萧山和李德生都是军人出身,对付同是军人的绑匪时,总不可能拿着笤帚去冲锋。以眼还眼,以枪对枪,这一点无可厚非。但问题的关键是,这是个法治社会,别说枪械。就连气枪和仿真枪都属于禁品。真要是拎起一把ak走上街头。无论你是对付恶棍还是人渣,强大的国家机器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你碾压成灰! 易楚并不是那种墨守成规、被道德礼仪和法律所束缚地人。当敌人拿着枪冲向自己的时候。他并不介意用最强大的武器去毁灭对方,哪怕是原子弹也无所谓。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情,哪有那么多地道理、法律可讲?活下来才是正道。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因为一张支票和一帮与自己无关的人渣,李大胖子就要真枪实弹的来个全副武装。这实在是本大利小、得不偿失……说的更严重点,这其实就是一条不归路! 易楚知道,或许李德生他们并不害怕这种生活,甚至有可能会偏爱这样的生活。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无规则的,这里也不是冒着硝烟的战场…… 易楚已经做好准备,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李德生去碰那些违禁品。 实在不行地话,自己就单枪匹马的搞定那帮悍匪。也正好借这次机会试一试,凭自己的身手,到底能不能正面对抗拥有热武器的现代化武装呢?易楚对自己的身手有着很强的自信……自从心率趋于稳定后,原先不可控的异能力基本可以掌控。比如加速度,比如力量增幅,虽然还做不到完美控制,但却是越来越有心得。 他相信,即使不能正面的去对抗那帮悍匪,侧面解决肯定是没问题地。 李德生在电话那头笑得很开心,也很诡异。 “下午三点,七号码头四十五号仓库,你要是想来就快一点。过了点,可别怪哥哥我不等你……” 易楚笑了笑,心里轻松了一些……可能真地是自己想歪了吧。 “你个死胖子嚣张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李德生笑道:“得了吧你,你还真当我和老萧玩军火啊?我老李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 易楚笑道:“我靠,难道真是我想歪了?” 李德生笑道:“怎么说呢,你猜对了一半,也错了一般。算了,你快点来,来了就知道了……” 李德生地话说的含混不清,这让易楚的心里冒起无数个问号。他挂了电话后,立刻打车往七号码头赶去。到了七号码头,易楚并没有让司机直接去四十五号仓库,而是步行走了过去。 四十五号仓库前,迅捷公司的老爷车就停在门口。小文靠在车门处抽着烟,看到易楚后咧嘴一笑,指了指仓库虚掩的大门,笑道:“老李正等着你呢,有好东西,赶紧的进去瞧瞧。” 易楚推门走了进去,却见萧山站在一个集装箱前,正背对着自己。 走过去轻轻一拍萧山的肩膀,说道:“老萧,李德生呢?” 萧山转过身来,笑眯眯的道:“刚才还在这里呢……” 易楚摇了摇头,刚想说正题,却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正蹑手蹑脚的走来。眉毛微皱,他立刻向右撤步,同时飞快的转身……转身时,却见身后之人一身古怪的装扮。这人黑衣黑裤,脚蹬大皮靴,脸上带着头罩,手里端着一把模样有些古怪的枪。易楚吓了一跳,虽然明知道这家伙十有**就是李德生,但看见那把枪的时候,却仍是下意识的一脚飞踢过去! 李德生嘴里正憋着‘不许动’三个字,话未出口,就见易楚一脚踢来。这一脚说不上有多快,但奇妙的是,自己明明看的清楚,自忖也能躲得过去。但实际上,李德生心念刚动,就见一只大脚带着劲风堪堪停在自己的鼻子前。这时候,他甚至连枪都没有举起…… 易楚冷笑着:“把枪扔掉……老李,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再看你拿枪,信不信我一脚踢你个半身不遂?” 李德生向后退了一步,一点也不气恼,笑嘻嘻的说道:“我靠,丫背后长眼睛了吗!” 易楚气不打一处来,逼上前去,怒道:“你他妈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对付那群人渣有的是办法,犯得着真枪实弹的去干吗……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你女儿着想!”微微一顿,他转身看向萧山,冷冷的说道:“老萧,这就是我阿姑让你帮的忙?告诉我,这到底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她老人家的意思?” 李德生见易楚真的动怒,急忙掀了头罩,上前挡在他和萧山之间。 “阿楚,别发火,别发火。都是我不好,别怪人家老萧……” 易楚叹了口气,看着李德生说道:“老李,我不是怪老萧,也不是怪你……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知道,你这么看重白家的这单业务,一是想为兄弟们谋条出路,二也是想维护军人的荣誉。可是这件事情有很多种解决方法啊……” 他这里说着,萧山却点起一支烟,也不说话,只笑嘻嘻的看着。 李德生也叹了口气,说道:“兄弟,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能不能让老子把话说完啊?” 易楚一皱眉,道:“你说,我听……” “妈的,算是被你白骂了……”李德生一摇头,将手里的枪扔给易楚,笑道:“好好看看,***,这玩意也算是枪?” 061萧山的礼物 061萧山的礼物 易楚满怀疑惑的接过李德生的枪,看了半天,却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李德生不屑笑道:“土包子,没玩过枪吧?哥今天就受累教教你,先取下弹夹……”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易楚虽然没玩过枪,但总算知道什么是弹夹。取下弹夹后,他瞟了一眼,这一看,却被弹夹里那古怪的子弹给弄蒙了……这是什么玩意? 李德生一把将枪拿了过来,笑道:“知道这是什么枪吗?” 易楚怔怔的摇了摇头。 萧山走了过来,笑道:“阿楚,这个其实不能算作真正的枪械。这是强效麻醉枪,利用压缩气体来获得动力,说白了就是一把气枪。不过,它比普通的气枪要先进百倍。普通气枪的有效射程不超过百米,飞行距离也强不到哪里去。而这把枪的有效射程足有两百五十米,飞行距离更是超过了三百米。并且可以连续发射,弹夹容量为十三发子弹。再加上夜视瞄准器,强效麻醉弹头,其杀伤力也不可小视啊……” 李德生见易楚听得目瞪口呆,嘿嘿的笑着说道:“这下听明白了吧,这可不是什么走私军火,充其量就是几把玩具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别小瞧这玩意。这可是国际上最先进的警察装备,人家不是讲究个人权嘛。用他们的话说,罪犯也是有人权的,所以呢,就专门弄出这玩意来对付那些负隅顽抗、却罪不至死的案犯。” 易楚楞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我靠,你***在电话里就不能说清楚点……” 李德生哈哈笑道:“这年头,像你这样的纯情小帅哥已经很少了。我***要是不调戏调戏你,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啊……” 易楚没想到事情地结局居然是这样的……不过,这个什么扯淡的麻醉枪确实是好东西。用李德生的话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个玩具,算不得真正的枪械。虽说这东西同样是违禁品,但即使被人发现,罪名却要小上很多。如果再认识几个警局的朋友,多半也就是罚点款、拘几天而已。 有效射程两百米,可以放翻一头大象的强效麻醉弹头……有了这些东西,凭李德生他们的本事,再加上以有心算无心。对付那帮悍匪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易楚在心里琢磨着。 李德生拉着易楚走到一个打开地木箱前,笑道:“还有好东西呢,看看这些……***,都是宝贝啊。” 木箱里乱七八糟的放了一大堆的东西,易楚看了半天,虽是认了个大概,却依旧是迷糊居多。 李德生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说道:“看见没。这样的防弹服,老萧一次就弄来了七套。山地靴、多功能军刀、夜视仪、通讯器……还有这些可以当催泪弹使用的玩意。***,这可都是军、警两用地必备品啊。装备起来,基本上就算是一套的简化版的单兵作战系统。” 易楚再次被震撼了。 他看着萧山说道:“老萧,这都是你弄来的?” 萧山还没开口。李德生却笑道:“可不就是老萧弄来的嘛……说真地,阿楚,咱们得好好感谢老萧才行。有了这些东西,别说一帮脱了军服的人渣。就是正规部队老子也不鸟它!”他这话一点不假,这些物品里,除了枪械的用处弱了一点,其他的可都是正经地军、警装备。而且规格之高,性能之优,远远超过了普通军人的装备。 易楚笑了笑,转头看见李德生对着那口箱子一直不停的流口水,心里一动。便问萧山道:“老萧,这些东西一共花了多少钱?” 萧山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易楚解释道:“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免不了会碰上白家这种事情,所以我打算留下这些东西。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 萧山笑道:“你打算买下它们?” 易楚笑道:“我可没指望你会把它们送给我。” 萧山一摇头,笑道:“这你可就错了,这些东西既然运来了,只要你不开口。就没人会把它们收回去。” 李德生在一旁大喜。说道:“够义气,老萧……我老李先谢谢你了。” 萧山笑道:“用不着谢我。我也就是个跑腿的,要谢的话就谢燕姨吧。” 微微一顿,他看着易楚又纠正道:“不,应该说,要谢就谢你自己吧。这些东西都是因为你而存在……” 易楚苦笑道:“我知道老太太对我好,可是这也太夸张了点吧?这份情……你说我该怎么还她老人家。” 李德生一拍他的肩膀,说道:“要还大家一起还。” 萧山笑道:“这还不还的……你自己看着办。我这个外人就不好说什么了。说到底,这是燕家地事情。燕姨也只是在尽一个燕家长辈的责任,她可没指望着你去报答。” 易楚苦笑着摇了摇头,有心绕过这个话题,但想一想却仍是忍不住问道:“老萧,这些家伙到底价值几何啊?” 萧山抓了抓头,说道:“真要是算价格嘛,也不算多……等你们把白家的业务完成后,收齐了后面的佣金,基本也就够数了吧。” 易楚对这些玩意一窍不通,但听到这个数字后,仍是瞠目结舌。看了一眼李德生后,却见李德生一脸的无所谓,显然他是早知道这其中的关节。想一想也就释然,人家可是自认的天下第一快枪,是某神秘部队里的军事大拿,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李德生笑道:“其实啊,这价钱倒不是最真要地。最关键地是,这些东西是有价无市啊。兄弟,你就好好的感谢燕老太太吧。没事多去看看她老人家……我呢,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命,老太太知道我是谁啊?” 这些东西太过敏感,也不知道萧山是如何弄到手地。扯了几句淡后,李德生也不敢过多在这里停留,招呼小文将车开了进来,收拾好这些东西后一股脑的装上了车。 回到迅捷公司后,李德生将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腾了出来,专门用作装备室。将东西安置好后,想想不放心,又跑去买了两把特大号的锁。一把锁大门,一把锁装备室。 忙完这些后,易楚问李德生道:“白家的案子有没有新的进展?” 李德生一摇头,说道:“老高和小武还没有回来,希望能有所发现吧……” 说曹操曹操到,李德生的话未说完,雷武和高宗棠就推门走了进来。 李德生急忙了迎了上去,问道:“有新线索没有?” 易楚倒了两杯水递上,说道:“别急,先喝口水。” 高宗棠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说道:“线索倒是找了一些,不过可能还需要处理……”微微一顿,他看向小武道:“小武嘴巴利落些,让他说吧。” 小武放下杯子,说道:“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步骤,我们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找出绑匪撤离的路线。根据小波的地图,案发现场方圆二十公里内一共有三条河流。上午我和老高跑了其中的两条,根据我的经验,我认为这两条河流应该不是绑匪撤离的路线……长话短说吧,下午去的那条河流叫做清溪河,正是往宁南而来。因为河道狭窄,基本上不怎么行船,来往也就是些捕鱼捞虾的小船而已。而且河堤周围杂草丛生,具有很强的隐蔽性。我觉得,如果绑匪确实是从水路撤离的,那么有百分之七十的几率会选择这条河道。” 李德生一皱眉,说道:“从案发现场往这条清溪河有几条道路,你们有没有仔细的搜寻?” 小武笑道:“只有一条荒废了很久的山道,我和老高完整的走了一遍。结果……”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塑料袋,接着说道:“结果在山道的旁边,我们发现了这个。” 易楚看去,却见这小塑料的里装着的是一小块被撕扯下的布条。 李德生将布条取出,翻来覆去的看着,然后又递给了萧山。 “老萧,这种布料你见过吗?” 萧山沉吟着,却没说话。 易楚忍不住说道:“有路就有人走,有一块被撕扯下来的布条应该不稀奇吧?” 萧山却笑了笑,递过那块布条,说道:“这种布料你见过吗?” 易楚接了过来,用手一搓,却发现这布条的质地颇有些奇怪,似布非布,倒像是某种合成后的特殊布料。 萧山看向李德生问道:“能找到地方做个鉴定吗?”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地方倒是有,不过……”他看向易楚,说道:“阿楚,这就要看你的了。” 易楚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说道:“你不会是让我去找重案三组的人吧?” 062再进三组 062再进三组 易楚去重案三组的时候,在门口恰好遇上了柳东陵。 重案一组和重案三组都在同一座大楼里办公,隔着几层楼。 柳东陵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易楚,微微一怔之后,立刻很热情的迎了上去。 “易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柳东陵很热情的伸出手,易楚笑了笑,也不拒绝,伸出手和柳东陵握在一块。 算起来,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二次握手’。上一回,柳东陵在易楚手里吃了一个闷亏,一只手肿成了馒头。好在最后听了易楚的劝告,回去用老陈醋加酒浸泡,总算是消了肿。 柳东陵这人性格虽然有些莽撞,但却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硬汉,并没有因为吃了亏,就因此怨恨上易楚。相反的,他对易楚的身手极为钦佩。几次想联系易楚,以便求教。但三组的人死活不肯告诉他易楚的联系方式,最终还是无奈的放弃了。其实,凭他的身份,想要调查出易楚的电话号码,不过分分钟的事情。但在这一点上,男人远比女人要聪明的多,知道怎么收敛自己的好奇心。 面对柳东陵的热情,易楚笑道:“我当然记得柳队,呵呵,你这是……要去出任务吗?” 柳东陵出门的时候,手里正拿着对讲机,远处的几辆警车已经发动,做着出发前准备。 柳东陵笑道:“是啊,这可真不巧。上次易先生露了一小手,可把我给整惨了。心想什么时候能再遇见你,也好虚心请教一番……呵,这可真不巧,好不容易碰上了,却赶上出任务。” 易楚看出柳东陵眼里的真诚。对他的印象立刻好了许多,笑道:“说什么请教,有空的话,你打我的电话,大家一起聊聊。另外,柳队叫我小易或阿楚都行,就别一口一个先生的了。” 柳东陵笑道:“好啊,这可是求之不得……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我先记下来。等忙完这阵子我请你吃饭。” 记下易楚地手机号码后,柳东陵没敢多耽搁,说了一声抱歉后,上了警车匆匆离去。 易楚看着离去的警车,心中一笑,这人倒有些意思…… 上了重案三组所在的楼层,易楚轻车熟路的往应小蝶的办公室走去。尽管只来了一次,但上回他给重案三组的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到之处,见到他的人都微微点头,脸上带着笑意。易楚自认是个很有礼貌地人,忙不迭的点头致意,展示着自己不要钱的微笑……便在这时。一个人风风火火的从斜刺里跑来,眼瞧着就往他怀里撞去。 易楚身形一顿,右手探出,抓住那人的胳膊。轻轻巧巧的稳住了对方的身形。 “小姑奶奶,你出门不带眼睛的吗?慌慌张张地,是要去救火吗……”易楚笑吟吟的说道。 撞过来的人正是麦子,她急着去打印一份文件,走路的时候便是连跑带跳……三组所在的楼层地方大,人又少。再加上组里地人都知道麦大小姐走路向来不喜欢看路,所以都让着点她。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对麦子来说。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竖着走便竖着走,只看自己高兴不高兴。不过她却没想到,今天来了个不速之客,恰是迎面撞了个正着。 麦子从来都是很有礼貌的人,见撞着了人,第一反应就是准备道歉。 可是等她看清楚眼前的‘某人’之后,一双俏眼瞬间瞪地溜圆。仿佛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二话不说。一咬唇,飞起一脚就踢了过去。 按理说。易楚这般的身手,想要躲开麦子这神来一踢,那是再容易不过。 可惜,麦子这一踢,恰好暗合了乔大小姐的‘无影脚’神功…… 话说当初,易楚和乔丹还没确定恋爱的时候,因为荷尔蒙的缘故,会时不时的会耍点小流氓。乔大小姐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便屡屡还以‘无影脚’,以示惩罚。易楚深知,沾了便宜偷着乐,千万不要去卖乖。踢就踢吧,反正自己皮糙肉厚也不在乎。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这一招无影脚。 所以,当麦子这一脚踢来时,再加上那似嗔还怨地眼神,他还以为对方是乔大小姐附体,根本就没想着去躲……而等到麦子的皮鞋尖踢上迎面骨后,他这才醒过神来。当即龇牙咧嘴,嘴里雪雪呼疼。 我靠,这一下实在太疼了…… 麦子毕竟不是乔丹,乔大小姐那一脚更多的是一种情调。而麦子这一脚却是夹杂了无限的愤怒。前几天的某个夜里,易楚的表现让麦子很不爽、很不爽。所以,当报复的机会来临后,麦子自然不会放过……而易楚却早早的习惯了乔丹地打击力度,从来就不会刻意地去防备。这次猝不及防,倒是吃了老大的一个闷亏。毕竟是血肉之躯,没运气防护时,也是会知道疼地。 易楚弯腰摸着小腿,怒道:“臭丫头,我什么地方又招惹你了?” 麦子得意的一笑,也不理他,转身很骄傲的走了。 易楚气的咬牙切齿,叫道:“臭丫头,你站住,话不说清楚就想走吗?你说,我到底什么地方招你惹你了……” 麦子转过身来,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道:“你猜啊……” 我***猜的着吗,个死丫头…… 易楚心中郁闷,却只能看着麦子扭着小蛮腰拐进了一间办公室。他恨恨的咬着牙,心想这臭丫头,几天没见,还学会卖弄风情了,小腰扭的挺好看啊。哼哼,可千万小心点,别扭断了…… 正郁闷间,忽然有人扯他的袖子,回过头时,却见囡囡正高高的仰起小脸,用那双天真无暇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囡囡,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上学吗?” 囡囡咯咯的笑着:“好笨,好笨……今天是星期天啊。” 易楚弯腰将囡囡抱起,笑道:“来,给阿楚哥哥抱抱,看囡囡有没有长胖。” 囡囡咯咯的笑着,举起小手去摸易楚的下巴,说道:“阿楚哥哥,你的胡子好扎手……不许亲我哦。” 囡囡不让亲,易楚却偏要亲,这一大一小闹了一会,囡囡趴在易楚的耳边小声的说道:“阿楚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麦子姐姐失恋了。” 易楚先是一怔,随即笑道:“不可能,就你麦子姐姐这样的,切,就没有男人敢去追她。” 囡囡瞪大了眼睛,说道:“真的,真的,是英子姐姐说的……” 真的失恋了?易楚便有些了然……失恋之后心情不好,这倒可以理解。不过,您老人家也不能拿我出气啊。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这个路人何其无辜也!他自作聪明的琢磨了一会,便抱着囡囡去了应小蝶的办公室。 来之前,他已经和应小蝶通过电话。 这时候,应小蝶坐在桌后,见了易楚便微微一笑,也没起身。 这一笑,温婉而亲切,让易楚觉得很舒服。他很奇怪应小蝶的这种魅力,为什么淡淡的一笑,却总让人觉得她就是自己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呢…… 易楚抱着囡囡坐在了沙发上。 应小蝶笑道:“你不打我的电话,我也正要找你。” 易楚问道:“案子已经到了收尾的关头了吗?”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囡囡在这里,我们先不谈案子。” 易楚笑道:“那说什么?” 应小蝶笑道:“随便聊聊吧,再有十分钟,英子会带囡囡去动物园玩。” 易楚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恰是有事而来。笑了笑,他将囡囡放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塑料袋,说道:“对了,应警官,你们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小忙?” 应小蝶笑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可千万别说什么帮忙……”微微一顿,她的视线落在塑料袋上,又道:“这是什么?” 易楚将塑料袋递给去,说道:“我想麻烦叶警官帮我做个鉴定,看看这块布料是什么质地的。” 来的时候,他已经将这块布料做了处理,用剪子修剪的四四方方。这样一来,这块布料看上去就更像是某种样品。易楚知道,三组的这帮大侠各个智商超人,而且生就一颗雄健的八卦心。倘若将一块被撕扯后的布条送来做鉴定,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应小蝶知道迅捷公司的性质,也没多问,笑道:“这个简单,我马上就让叶眉拿去做鉴定。不过……话先说在前面,叶眉也不是万能的,能不能得到结果就要看你的运气了。有些合成类的特殊布料,特别是国外产品,因为缺少相关的资料,我们也未必能鉴定的出来。”她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易楚手里的布料绝不普通。 063第二把刀 063第二把刀 叶眉接过这块布料的时候,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 她看着易楚问道:“这块布料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易楚笑了笑,回答道:“是一个客户送来的,只要求做鉴定,也没说其它的什么。”微微一顿,他故作讶异的问道:“怎么,这块布料有问题吗?” 叶眉微微蹙眉,说道:“怎么说呢……这种布料我虽然没见过,但根据我经验,它应该是一种合成类的、多用于特种服装的布料。比如说军用的作战服,防生化用的防护服等等。” 易楚笑道:“对,确实是这样。不瞒你们说,这是一个外埠的客户送来的,他是做特种服装加工的。我听他说……” 话未说完,应小蝶却摇了摇手,说道:“你不用解释什么了,总之我相信你不会去做违法的事情……对吗?”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清澈的明眸静静的看着易楚,眼中满是信任。而在这信任当中,却又夹杂着一点点的期待。 这样的眼神最具杀伤力,她给了你信任,却又告诉你……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哦。易楚看在眼里,心里不由苦笑……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想说几句谎话,没点心理素质还真是不行啊。他心中做如是想,却带着最真诚的表情点了点头。 叶眉走后,易楚将话题导向了张长东的案件。白家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些线索,或许两天,又或许三天,应该很快就会迎来真正的突破口。所以他必须赶在行动之前,将张长东的案子了结。 说老实话,对李德生那家伙,他始终是不太放心。 应小蝶轻轻的笑着:“阿楚。在张长东这件案子上,你似乎比我还要积极啊。” 易楚笑道:“没办法,答应你的事情总是要做地……” 应小蝶眨了眨眼,问道:“与你的合作计划无关?” 易楚很真诚的说道:“如果说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肯定是假话。但我可以告诉你,在这件事情上,对于朋友的承诺,要远远高于合作计划。” 应小蝶温柔的笑着。说道:“谢谢你。” 她嘴里说着谢谢,心里却轻轻的叹息……应小蝶啊应小蝶,你这是怎么了?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在乎易楚对这件案子的态度。其实她很清楚,朋友地承诺也好,合作计划也好,就本质而言,这其间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对于一个警察来说。破案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破案,合作人的态度真的很重要吗? 朋友……应小蝶的嘴角泛起一抹好看的微笑,这个词汇真的是很温暖啊…… 这一笑,依旧温婉,但却多一分从前不曾有地妩媚。 易楚在一旁看着。心里便莫名的一跳…… “咱们说案子吧……”应小蝶返回自己的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说道:“你这几天有时间吗?” 易楚点到道:“时间有,这两三天内我都有空。” 应小蝶笑道:“那就好。这两天可能就要麻烦你一直跟着我们了。” 易楚怔了一下,说道:“一直跟着你们?” “对啊……”应小蝶说道:“线索我们已经完全掌握,案犯的动机也摸得差不多了。现在唯一无法确定的就是动手地时机。案犯最近很活跃,很少在一个固定、人少的地方落脚。想要强行拘捕没问题,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不想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 易楚微微的皱眉,问道:“这个人地背后还有其他的人吗?” 应小蝶点头道:“这件案子表面上看起来很复杂、很诡异,但其实不然。很多事情就像是玩魔术。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后,你就会恍然大悟并发出感叹,原来就这么简单啊!这件案子就是这样……说白了,这就是一件普通的借刀杀人的官场倾轧案。只不过运用的手法太过诡异,而且很难让人抓住把柄,所以才显得如此的不可思议。其实呢,抛开所有不可解的环节,只要顺着人的心理去探寻。找到最后地动机。这件案子其实并不难侦破……”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一句话。张长东的死亡和洪叶山的倒台,谁获利最大,谁就最有可能是真正的黑手。不瞒你说,在你找出张长东的死因之前,我们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推论。但推论毕竟是推论,没有物证和人证的支持,谁也无法斩断这只黑手。但幸运的是,我们遇上了你……” 应小蝶这一番话并没有说出谁是真正地黑手,但易楚不是傻瓜,自然听明白了其中地话意。应小蝶说的一点没错,有些东西看上去很复杂,但当你透过复杂地表象去看实质的时候,真相其实很简单。 就拿张长东这件案子来说,乔丹回国的那一天,就和他说过一些台里的事情,并简单的讨论了一番。而那些无意中得出的讨论结果,却恰恰印证了应小蝶的话。 乔丹说,洪叶山一倒台,台里原先最没有可能接替正台长的林某某,便因此成了最大的热门。因为洪叶山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与他竞争台长位置的几个人,多少也受了些影响。上级在考虑台长人选的时候,不可能不考虑这些因素,所以,原先最没有可能的人就成了最有可能的热门人选……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简单,而应小蝶也已经说的很清楚,官场倾轧! 易楚没有多问什么,他知道,该告诉自己的应小蝶一定会说,不该说的东西,自己也不该去问。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样吧,我们还是直接说重点,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应小蝶调皮的一吐舌头,笑道:“就是跟着我们啊……” 这种可爱的表情对于应小蝶来说极为少见,和易楚对她的印象一样,面对易楚的时候,她同样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微微一顿,她又解释道:“我刚才说过了,这是一起借刀杀人的案件,但严格的来说,应该是双重的借刀杀人案。第一次有人借张长东这把刀‘杀’了洪叶山。第二次他借另一把刀杀了张长东。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不被他察觉的情况下,抓住这第二把刀。” 易楚笑道:“那你先说说这第二把刀的情况吧……”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人叫陆常林,没有固定的职业,早年曾经开过诊所。据我们了解,他是北方人,自身的武技不错。张长东的案件发生之前,他与卫视台的一个姓林的领导有很密切的关系。并且与张长东也有过短暂的交往。张长东被捕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姓林的。不过在案发当天,他却发过一个短信给姓林的,上面只有一个符号……是句号。” 微微一顿,她将手中的材料递给易楚,说道:“至于其他的一些具体的线索,你看看这个吧,相信你看完之后,能得出和我一样的结论。” 易楚并没有去看应小蝶递来的材料,笑道:“这个我就不看了,我关心的是,具体的要我做些什么呢?” 应小蝶笑道:“相信阿楚你也知道,要抓住这个陆常林并不是一件难事,但问题的关键是,抓住他却并不意味着本案的终结。物证我们有一大堆,动机也推断了出来,但没有这个人的口供,这件案子最后的结局只能是不了了之。所以……” 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只以一种很有趣的眼神看着易楚。 易楚笑了笑道:“所以你就打算以江湖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 应小蝶轻轻的笑着:“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嘛,只是从善如流而已。但是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我只想知道,你真的有把握吗?” 易楚摸了摸小指上的戒指,心想,如果换了别人,我或许无法让他说实话。但这个人嘛……只能算他倒霉了。好死不死的学人家玩针,岂不知善泳者溺于水,玩火者多**吗?你既然那么喜欢用针去刺人的脑袋,那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让你尝尝被针刺的感觉…… 他轻轻的笑着,忽然就想起小的时候,老瞎子经常用绕指柔在自己的小脑袋上刺来刺去……那滋味,真的是很恐怖。尤其是目睹了老瞎子整治镇上的那个浑人之后,他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老瞎子变成一只提线木偶…… 应小蝶见他笑的自信,也就没再多问。站起身,笑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请你吃个工作餐吧。” 易楚笑道:“我早就听李胖子说过,你们警局餐厅的鱼香肉丝味道不错,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忘记呢。” “我听说他也干过一段时间的警察,好像还当过兵是吧?” 对于李德生,应小蝶也有一些了解,两人边走边说,开始聊一些轻松的话题。 064陪我一起旅游吧 064陪我一起旅游吧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易楚同学一定会痛哭流涕的发下毒誓,终其一生,再也不会踏进宁南警局的餐厅大门! 他原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工作餐。可万万没有想到,从出了重案三组的大门开始,就一直承受着无数目光的洗礼。这些目光里流露出的情绪或嫉妒,或惊讶,或羡慕……不一而足。进入餐厅后,这些饱含了无数情绪的目光终于是到达了顶点! 易楚从来就不知道,重案三组在大多数警员的心目中,不仅是宁南警局的荣耀,同时也是无数男性警员向往的圣地。大凡警局,必定是男多女少。这和三天没有捕获猎物的狼族部落对这一只小鹌鹑、穷困不堪的和尚庙里的僧人对着一锅清如水的稀粥一样……都是那么的令人垂涎三尺。 警局里的女性警员,不仅是‘猎物’,同时也属于一级保护生物。 更何况,重案三组里的美眉们各个娇俏玲珑,美艳无双,智商更是出类拔萃。 这样的一群女孩子,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细心的去呵护、去宠爱她们。 宁南市警局的男性同胞们自然也不例外。但可惜的是,重案三组的美眉们却各个眼高于顶。自从成立以来,组里的女警员就没有一个谈过恋爱。不仅对本局的男同胞无视,对外面那些多金的公子哥同样不假于色。 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却因此而让那些护花使者们更加的疯狂…… 易楚跟着应小蝶进餐厅的时候,不仅引来了无数饱含了各种情绪的目光,而且也招来了几位局领导的‘深切关怀’。作为宁南警局的一块金字招牌,应小蝶在各位领导的心目中,有着举足轻重地地位。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女福尔摩斯和一个单位外的男性一起进餐,惊讶之余。立刻上前表达了自己的关怀。 领导毕竟是领导,说话不仅从容并且含蓄。他们从各方面很隐晦的表达了对应小蝶‘至今单身’这个问题的关怀……但他们越是含蓄,易楚却越是胆战心惊。你们这帮老家伙,不能说点别的吗?再这样扇阴风点鬼火,老子还不得被你们的这帮下属给活吃了啊! 领导们走后,应小蝶端来了饭菜。 易楚坐在那里,战战兢兢、面无人色、食而无味的吃着……应小蝶温柔地笑着,对周围的目光视而不见。偶尔的。还将餐盘里的鱼香肉丝挑到易楚的碗里。 易楚看着碗里的鱼香肉丝,差点都哭了。想了一会儿,却小声的问道:“问个问题,中午在这里吃饭的得有百多号男警员吧?” 应小蝶笑道:“差不多吧,怎么了?” 易楚叹了口气:“没什么……大姐,你身上有没有纸笔?有地话,借我用用。” 应小蝶奇道:“要纸笔干什么?” 易楚悲愤的说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写遗书了……你觉得我能打得过这百多个暴力猛男吗?” 应小蝶没想到易楚有如此一答。忍不住扑哧一笑。 这一笑,如春花般的灿烂,不仅易楚看的一呆,周围那些猛男们也都是瞧得目眩神迷。 ……一顿饭终于是吃完了,正当易楚准备第一时间撤离的时候。应小蝶却端来一个果盘。 易楚不由感叹,胖子说地没错,这警局的伙食还真***赞啊。 如此盛情,却之不恭。 易楚只好重新坐下来。准备享受饭后水果。好在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一直表现地很老实,尽量装出一副‘我是来谈工作的,你们别打我啊……’的样子。所以,当午餐结束后,那些猛男看来的目光里已经少了几分**裸的杀气。 看着鲜嫩嫩的水果,易楚心想吃完再走也不错。周围的杀气已经减弱了很多,应该不会再有安全问题了。再说了。反正已经被盯上了,真要开打的话,吃饱了再打也是个不错地选择。 他心里这么琢磨着,便用牙签串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 吃完水果后,应小蝶用纸质饭盒给叶眉带了一份午餐。 易楚问道:“这几天我就卖给你们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应小蝶笑道:“你想在这里谈工作吗?” 易楚看了一眼周围,叹气道:“傻子才想,走吧,走吧……再呆在这里。我迟早会被你的同事给生吞活剥了。” 应小蝶端着饭盒与易楚一道走出了餐厅。出门之后。她说道:“下午你和麦子、英子一起先去熟悉熟悉情况吧。陆常林在东郊有一个小院,今天早上进了门。一直没有出来。如果到晚上一直没动静的话,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易楚有些苦恼,说道:“能不能换两个人?” 应小蝶奇道:“为什么?” 易楚苦笑道:“这两个丫头,一个是女中大侠,一个对我有刻骨的仇恨。我怕到时候一个不小心,会招来她们对我的围殴啊……换个男的吧。” 应小蝶笑道:“放心啦,工作的时候,这两个丫头比谁都严肃。不会找你地麻烦地……再说了,你又没招惹她们,怎么会找你麻烦呢?” 易楚叹了口气,便觉得小腿骨又开始隐隐作痛。 下午去东郊的时候,麦子果然很严肃,严肃到根本就懒得看易楚。 易楚也不知这丫头哪根神经搭错了,不过这样也好,没人打扰,正好窝在面包车地后座,专心致志的看着陆常林的材料。一路上,开车的周伟倒是挺客气。没事就回过头来找易楚说话。可是这也招来了林英无情的打击。这位易楚一直敬而远之的悍妞坐在副驾驶座上,脱了鞋,将一双雪白地小脚架在前面,嘴里还叼着根烟。只要周伟一走神,立刻伸出五指山,在大个子的头上来一巴掌。 “看路,看路,扯什么淡。要扯回家扯……” “拜托,开车专心点好不好。老娘命比金贵,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姓周的,你就等给老娘做牛做马吧……” 易楚在后面看了,不住的摇头。这年头的男人,真是命比纸薄啊…… 不过看了一会儿,他总算是瞧出点名堂……林英嘴里虽然骂骂咧咧。但下手的时候却是极温柔、极温柔。倒是与乔大小姐的无影神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当下心中恍然,暗道,难怪林大警官一直说自己喜欢地猛男,感情,这周大个子可不就是一个标准的猛男嘛! 既然是人家未来的小两口打情骂俏。易楚也就不再为周伟感到不值。放平身躯,舒舒服服的躺在后座看材料。 麦子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除了吃就是睡。当自己是猪吗?” 林英听了这话,笑嘻嘻的从座位上翻到了后面,搂着麦子一顿猛揉,然后凑在她耳边小声的问道:“臭丫头,老实交代,那个奸夫是不是这姓易的?” 麦子小脸顿时通红,拧着林英的胳膊,低声道:“你胡说什么啊。小心给人听见。” 林英咯咯地笑着,说道:“你敢做我就敢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啊……说真的,到底是不是啊。你要是看他不爽,老娘现在就过去把他给阉了……” 麦子眼睛一转,拼命的点着头说道:“好啊,好啊,你现在就去……我给你望风。而且提供作案工具。别的没有。指甲刀倒是有一把。去啊,去啊……” 林英吃吃地笑着:“个死丫头。你好毒的心肠。用指甲刀,啧啧,我得割到什么时候啊?只怕没割下来就给疼死了……” 这两个丫头说的尽管小声,但易楚耳力极佳,他窝在后座,听的是满头大汗……我靠,这些丫头是些什么怪物投地胎啊,居然要割我的小**。常言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由可,最毒妇人心。这话可真是一点没错! 他心中如是想着,再去看正专心致志开车的周伟时,便为这个猛男而感到遗憾。兄弟啊,开车要看路,这找女朋友也得擦亮眼睛啊。唉,为你默哀……不过,林英说的那个奸夫到底会是谁呢? ……应小蝶给的这份资料上,详细的说明了陆常林的情况。 易楚注意到,陆常林一身武技不俗,而且是医武双修。当年的那个小诊所虽然关闭了,但并非是陆常林地医术不行,而是他所采用的治疗手段往往另辟蹊径、大异常规,甚至是骇人听闻。比如,他在给一个慢性病患者治疗时,所开出的药方里就有一味叫‘阴骨’的药材。所谓阴骨,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药材,而是埋地十年之久的死人骨! 这味‘药’,一般的中医别说不敢用,就是连听都没听说过。而那位慢性病患者,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为了一己只私,竟是跑去挖了人家地祖坟。要知道,这年头都是实行火葬,想要埋地十年地死人骨,也只能是去刨人家的祖坟了……所以,也尽管这陆常林治好了不少地病人,但因为治疗手段过于诡异,甚至是阴毒,最终是招来了主管单位的一纸关门令。 陆常林今年四十八岁,独身,从未结过婚。 易楚从照片上能看得出来,这家伙虽然长得不算丑,但骨子里却透出一副阴冷的气息。 材料看到一半的时候,车已经到了陆常林的小院附近。陆常林的小院是一个标准的老式小院,青砖黑瓦,周围的人家也不算多。这里地处郊区,对面就是环城路。周伟将车停在路边,这里距离陆常林的小院有几十米远,正是安全的观察距离。 车到了地头,林英和麦子停止了嬉闹。 麦子递给易楚一个望远镜。说道:“前面那个墙上爬满了藤蔓的小院就是陆常林的家,你先认清地方。” 易楚接过望远镜,问了一句道:“你们在这里应该还有其他的监控人员吧?” 麦子轻轻地点头,说道:“已经监控了一个多星期,陆常林没回来的时候,窃听装置和微型摄像头都布置了。你看见前面那一栋老式楼房了吗?我们的人就在那里面……” 易楚端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半个人影也没有,甚是无趣。又见麦子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便小声的笑问道:“小姑奶奶,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那一脚差点没把我踢成残废。” 麦子一皱鼻子,调皮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你猜啊……” 林英在一旁咳嗽一声,说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工作时间,不要打情骂俏的。注意点影响……” 易楚实在吃不消这悍妞,扔下望远镜,重新往后座一躺,说道:“得,我睡会觉。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麦子这回没再说他是猪,笑着点头说道:“也好,反正现在没你什么事情,养足精神后。可就指望你了。” 林英开始联系组里的监控人员,收到的消息是,陆常林自进了小院以后就一直没出门。不过据暗藏地摄像头反馈回来的画面,二十分钟前,陆常林收拾了一个行李包,看情形是要出远门的样子。不过行李收拾好后,他并没有急着动身,现在正躺在床上睡觉。 “这家伙想要溜了吗?” 林英皱了皱眉。立刻向应小蝶汇报了陆常林的动向。 监控小组的消息其实早在林英之前就传到了三组,应小蝶接到林英的电话时,正往这里赶来。 麦子拍了拍易楚,说道:“阿楚,咱们可能要提前行动了。” 易楚并没有睡着,直起身笑了笑,说道:“什么时候都无所谓,你们说了算。” 麦子点了点头。问道:“如果现在动手的话。你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易楚笑道:“准备倒不必……其实吧,我觉得这件事情交给我一个人就可以。这么多人聚在这里真的是没有必要。” 林英一撇嘴,说道:“你就吹吧,一个人……哼哼,也不怕把牛皮吹破。” 易楚实在是受不了这悍妞,冷笑道:“我一个人不行地话,你们请我来这里做什么?” 林英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动作,说道:“得,得,算我说错了好吧。不过说真的,小蝶和你到底弄什么鬼,她只说这件事情你可以帮上忙,却一直不肯透露行动计划。大哥,透露点消息好不好?” 易楚抓了抓头,奇道:“小蝶没有告诉你们吗?” 林英耸了耸肩,说道:“她只说看紧了陆常林,等这家伙安定下来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和她了。我就不明白了,让陆常林开口很难吗?换作我,用枪指着这王八蛋的脑袋,保管他连小时候有没有偷看隔壁地姑娘洗澡、今天内裤是什么颜色,都给老娘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麦子对这位大大咧咧的同事兼姐妹也是无奈,苦笑道:“英子,换做你这种方式,先不扣你一个逼供的罪名,即便陆常林说了又怎样?今天交代了,明天翻供地事情还少吗……小蝶姐说了,要么不动陆常林,让这件案子彻底的成为悬案,动的话,就一定要办成铁案。” 林英对易楚的了解并不如麦子深刻,一撇嘴,说道:“我也知道要办成铁案啊,可我就是想不明白小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嘛。神神秘秘的,这可不是她的作风。还有易楚你啊,到底有什么本事,倒是先给我透个底嘛……” 正说话间,小院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陆常林拎着行李包走了出来。 来到路边后,他东张西望了一会,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宁南城区地方向而去。 林英急道:“这家伙出门了,麦子,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跟上去?” 麦子一摇头。指着一辆尾随而去的小车,冷静的说道:“别急,已经有我们的人跟上去了……小蝶姐马上就到,还是先等等她吧。” 五分钟后,应小蝶赶了过来。 她上了面包车后,林英便要急着开口说话,却被她挥手制止。 “我都知道了,监控小组已经通知我了……周伟。你先开车,往城区去。不要开的太快,我们还有时间。” 易楚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不知不觉便有些兴奋。 应小蝶看向他,笑道:“阿楚,你做好准备了吗?” 易楚笑道:“我说过了,这几天地时间就卖给你们了。这个……好像不用再问我了吧?”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嗯。我是说,我们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了。也许三五天,也许时间会更长一点。所以,你还是先打个电话回去,通知一下你的那些朋友吧。当然了。前提是你愿意出这趟远门。” 易楚一怔,说道:“出远门?” 应小蝶苦笑道:“我对你说过,我不想打草惊蛇,惊动了陆常林身后地人。另外你也看到了。陆常林地举动分明就是要出远门,如果在公共场合实行抓捕的话,人倒是可以抓住。但我们最终地目的却极有可能落空。所以我打算一直跟着他,在外地实施抓捕。” 微微一顿,又说道:“我刚才已经通知了陈局,他正调集其他小组的人赶往了宁南市地机场、码头、长途汽车站和火车站。无论陆常林从哪个方向出逃,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说完这话,她静静的看着易楚。眼眸中透出的不仅是温柔,也有期待。毕竟易楚不是警察,让他放下自己的公司不管,却要花三五天、甚至更长的时间去追捕一个犯人。虽合法理,但却少了一份情理。 易楚在心里叹了口气……一个星期?我的天啊,等我回来后,李大胖子非跟我拼命不可啊。 他心里做如是想,脸上却笑着说道:“没问题。我答应过你。这是我对朋友的承诺。无论如何我都会完成的……”说这话地时候,他不仅看着应小蝶。也讨好的看了一眼麦子。那意思就是,小姑奶奶,咱们是朋友。听清楚了,是朋友,下次可千万别在给脸子让我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就是那无耻的奸夫呢…… 易楚的爽快让应小蝶很高兴。 麦子却比应小蝶更高兴,她挑衅地看了一眼林英,一扬眉做了个鬼脸。 林英明白这丫头的意思,撇嘴说道:“行了,行了,我承认我对不起你麦大小姐,当初不该说你看走了眼。我错了,我罪该万死……易楚是个大好人,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这总行了吧!” 不管这这帮傻丫头的调笑,易楚掏出手机,开始给李德生打电话。其实他也知道,李胖子知道自己要出远门,肯定高兴还来不及。谁让自己在这帮军人面前,连个菜鸟都算不上呢? 果然,当李德生听说他要出远门地时候,笑得那叫一个爽。嘴里还不住的安慰着易楚,说什么革命工作不分贵贱,你那也是工作,安心的陪着警察姐姐出门旅游,家里面且有我呢…… 易楚挂机的时候,其他小组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陆常林最后是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去往京北的卧铺票,时间是晚六点的车次。 应小蝶接到消息后,立刻让周伟赶往火车站。 易楚便有些疑惑,这一车的人,总不可能弄个集体出游吧? 应小蝶看出他地疑惑,笑道:“已经有人帮我们定了车票,就你和我……没问题吧?”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如果你放心我的话……我想一个人去会会这个陆常林。” 易楚有自己的考虑,无论如何,有些东西他并不想在外人面前展露。应小蝶对他来说,虽然算得上是朋友,但也仅仅只是朋友。而且还不是如李德生那种可以交心的朋友。再则,这一躺远门,也算是公事,但孤男寡女的,易楚终究是有些不习惯。 更重要的是,陆常林并不是普通人……易楚对应小蝶上次的受伤已经心怀愧疚,他并不想让这个聪慧无比的女孩子再次受到伤害。如这般冰雪聪明地女子,她要做地就是继续转动那超越常人的小脑袋瓜,创造一个又一个地新奇迹。至于其他的嘛,自然是由男人来承担。 应小蝶静静的看着易楚,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又接着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是我的工作,我能做的只是前进,而不是退缩。另外,你一个人去的话,名不正言不顺,必须要有警方的配合。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一旦情况需要,你可以代替我控制局面。甚至,我可以躲在你的身后……” 易楚并不知道,这是应小蝶第一次做出让步,而且是对一个男人做出了让步。 林英和周伟都显得有些吃惊,他们知道应小蝶的性格,所以并没有主动的要求承担任务。因为在应小蝶面前,这些看似激勇的话,说了也是白说。两人只是奇怪,应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婉,竟是主动让一个男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应小蝶微笑时的温婉,只是一种表象,只有三组的人才知道,她的内心是多么的坚强与倔强! 易楚想了想,没再坚持自己的要求,其实他也知道,这个要求实在过于苛求。 毕竟是警方的事情,怎么可能让自己一个外人单独执行呢? 京北……至少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吧? 该死的陆常林啊,你***难道就不能做飞机吗……不过,京北离安城好像只有几十公里的路程吧。 想到了安城,易楚便想起了乔大小姐,想到了乔大小姐,这一趟旅程似乎也就不那么令人郁闷了。 065旅途的开始 065旅途的开始 到达火车站后,易楚总算见识到什么才是高效率…… 没有过多的告别的话语,也没有临行前的依依不舍。下车后,林英和周伟看着应小蝶,只轻轻的说了句保重。只有麦子拉着易楚的手,悄悄的叮嘱易楚要保护好小蝶姐。易楚忍不住在这丫头的鼻子轻轻一刮,很自信的说了句保证完成任务。麦子的小脸微微的红着,也没躲,只说你也要小心。 告别了三组的人后,应小蝶带着易楚直接去了火车站的警务室。 这时候,其他小组的人已经为应小蝶和易楚准备好了车票和行李。易楚正赞叹着这些警察高效率的时候,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又送来两套款式很新颖的……情侣休闲服? 易楚立刻看着应小蝶,眼睛瞪的老大。应小蝶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不愿意吗?”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易楚心说傻子才不愿意……便笑道:“当然愿意,就是没做心理准备而已。”微微一顿,又道:“不过你放心,这桥段电影里见的多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放心吧,我想我应该能应付的来。” 应小蝶眨了眨眼,说道:“事先说两句……我们虽然是扮做一对情侣,但你是被动的,我是主动的。” 易楚糊涂了,问道:“什么意思啊?” 应小蝶甜甜的笑着:“这意思就是说……我们虽然是一对情侣,但一些比较亲昵的动作只能由我发起,你不准借着工作之便,趁机占我的便宜。” 易楚笑了笑,心说,我倒是有这个贼心,不过却少了这份贼胆。且不说乔大小姐的家法森严。就凭你警察的身份,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啊。 不过,应小蝶警告易楚的时候,却少了份严肃。不仅笑语吟吟,而且微微地偏着头,透出一份少见的妩媚和可爱。易楚看着眼里,心中也免不了会有小小的激荡和遐思,大姐。你不会是在勾引我吧…… 他呵呵的笑道着:“不敢,不敢,我可是个老实人。这个……您不会没看出来吧?” 应小蝶笑道:“老实?这个我还真没看出来……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吧。陆常林买的是卧铺票,我们就在他的对面,咱们上车后,尽量自然一点。只要他不跑。我们也别惊动他。现在无法确定他有没有携带武器,车上的人太多,万一出了什么乱子,后果可能会很严重。所以呢,这一段旅程。我们的任务就是盯死他。” 易楚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明白。 两人上车地时候,表现的就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易楚提着行李走在前面,应小蝶拉着他的手。紧紧地跟在后面。时不时的,会用纸巾温柔的替易楚擦去额头上的汗……等找到卧铺的时候,对面地陆常林已经早早的躺在那里。见到两人后,淡淡的一眼,随即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瞥来的那一眼,透出些阴冷,易楚趁他没闭眼的时候,很礼貌地点头致意。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陆常林闭目养神,易楚自然也不会去搭讪。放好行李后,让应小蝶上了卧铺,自己拿起一本在车站买的看了起来。书还没看几页,应小蝶就溜了下来,笑吟吟的叫着老公,说这旅途好无聊,让易楚陪她打扑克。说话时。很调皮地眨着眼睛……易楚明白她的意思。既然是情侣,没理由一上车就看书的看书、睡觉的睡觉。总得说些什么才行。 可是说些什么呢? 说情话吧,还没到那份上,也没那演技。最后可能还会无端的引起某些尴尬。再说彼此间又缺乏了解,说的越多,便会错的越多。打扑克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无需过多地话语,也能表现出一对情侣之间的绵绵情意。 这时候,车也缓缓的启动了。 陆常林依旧躺在那里,闭着眼,阴冷的面庞仿佛凝成了一个石质的面具。 迅捷公司内,李德生和萧山正下着棋。 到目前为止,白家的案子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雷氏兄弟和高宗棠已经出去了两天,他们沿着清溪河一直向前,希望能再次找到那些绑匪留下的蛛丝马迹。 不过李德生和萧山并不着急,无论如何,这只是单业务,能完成肯定皆大欢喜,完不成地话,应该也没什么损失。当然,对李德生和萧山来说,肯定是想亲手抓住那帮悍匪。但两人久经沙场,对眼前地形式有着很深刻的了解。像这种毫无线索、案发时间偏长地案子,再加上对手具有丰富的反侦经验,想要在短时间内彻底解决,基本没有可能。 虽说事在人为,但很多时候,却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李德生和萧山已经商量过,就这件案子来说,大家要做的就是不放弃。其他的……且等着吧。 棋盘上,萧山的双车已经杀到李德生的老家,逼着李德生的老帅恨不得跳出中宫才好…… “靠,靠,靠,这步不算……我看错了一步,你把车拿回去,我再琢磨一下。”李德生开始耍无赖。 萧山呵呵一笑,很爽快的回了一步。 李德生这时候才发现,别说悔一步了,便是连悔三步,这棋也依然是绝杀。萧山跳出连环马的时候,就已经是五步必杀的局面,要想回天,至少也得悔至中盘才行。李德生抓了抓头,笑道:“再来一盘,再来一盘。我还就不信了,我今天就赢不了你老萧……” 这时候,杨波~推开器材室的门走了出来。 李德生叫道:“小波,你来的正好,给我支两招。” 杨波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德行,走到李德生面前,将手中的一份刚打印好的资料放在了棋盘上。 李德生拿起资料,问道:“什么东西啊?” 杨波微微的皱眉,说道:“你不是让我进省厅的网络寻找白家案子的消息吗……你自己看看吧。” 李德生一喜,道:“你发现有用的线索了?” 杨波也不说话,一扬头,示意李德生自己看。 李德生看了两眼,脸上顿时变色,将资料重重的拍着棋盘上,忿忿的说道:“这不***扯淡吗,白家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棋子滚了一地,萧山也顾不上收拾,急忙问道:“老李,怎么了?” 李德生气呼呼的拿起资料递给萧山,说道:“这个白溪是白家的什么人,个王八蛋的,居然把我们的线索给了省厅的专案组!” “白溪?”萧山疑惑的接过资料,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白溪应该是白筱砚的堂兄。” 李德生点了根烟,说道:“老萧,赶紧的给白筱砚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不是说好了我们查我们的,与专案组不相干吗?这下倒好,不仅把我们查到线索给了专案组,而且专案组还反客为主,已经准备通知白家,让他们立刻停止私下里的活动。” 微微一顿,他抽了口烟,又继续说道:“最要命的是,专案组知道绑匪有可能是一帮退役军人后,已经打算请军方介入。” 萧山并没有像李德生那样的激动,看完手中的资料后,说道:“老李,你先别激动。就事论事的说……我觉得白家这样做属于正确的选择。如果军方能介入的话,总好过我们小股单位的行动。你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白明兰的安全虽然重要,但那些绑匪的下落更重要……说真的,老李,你该不会是为了失去这单业务而愤怒吧?” 李德生一怔,随即苦笑道:“扯***什么鸟淡,一单业务而已,你当我老李钻钱眼里了吗?” 萧山奇道:“那你为什么这么恼火?军方介入的话,应该是个好消息啊。” 李德生摇了摇头,说道:“你真的是这么想吗?” 萧山皱眉道:“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李德生叹了口去,说道:“好吧……我先来问你,你觉得白家的这件案子只是件普通的绑架案吗?” 萧山稍稍沉吟后摇头道:“应该不会简单,至少在动机上值得商榷。” 李德生点头道:“对啊,绑匪直到现在一直没有露面,而且也没有向白家开出赎金。就这一点而言,这件绑架案的性质可能就要换个说法了。” 萧山问道:“那你觉得应该会是什么性质?” 李德生一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形式的判断。” 萧山来了兴趣,说道:“你先说说你的判断,说完后我再给白筱砚打电话。” 066被人出卖鸟 066被人出卖鸟 面对萧山的疑惑,李德生沉吟了片刻。 吐了个烟圈后,他说道:“我们还是从头来讨论白家的这件案子吧。首先,我们已经基本确定白明兰是被一群退役军人绑架的。那么我问你老萧,如果换做你是那些绑匪的话,你认为绑架白明兰的难度有多大呢?” “难度?”萧山微一皱眉,似乎听明白了李德生话中的含义,问道:“你的意思是……” 李德生冷笑一声道:“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我是那些绑匪的话,至少要有三到五天的时间来准备。而且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事先知道白明兰的行进路线以及确切的时间。只有知道白明兰的行踪之后,我才有时间去布置陷阱。这包括制造山体滑坡,准备车祸的交通工具等等……最后,我还要根据现场的实际情况,去准备好一条撤离的路线。要做到这些,没有三五天的时间根本办不成。” 微微一顿,他继续冷笑,又接着说道:“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来了,这三到五天的时间,还有白明兰的行踪,都是谁给我的呢?老萧你是知道的,白明兰被绑架的路段,基本属于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没人事先通知的话,谁会想到堂堂的白家大少,会经过那个鬼地方呢?最微妙的是……我问你老萧,你觉得什么人能提前三到五天知道这个消息呢?” 萧山稍一沉吟,说道:“会不会是白家的仇人,又或是下面的随从?”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有可能,但几率不大……按照我的判断,白明兰之所以经过那条废弃的公路,肯定是因为某种不得已的苦衷。否则的话。连我这个普通人都不愿走地公路,他一个大少爷去那干什么?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所谓苦衷,也可以看做是某种隐秘。从保密的角度来说,外人又或者白家普通的随从以及工作人员,是不大可能提前知道白明兰的路线。” 萧山叹了口气,说道:“你说来说去,就是想告诉我白明兰的失踪,和白家内部的人脱不了干系。对吗?”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难道不是吗?不瞒你老萧说,这单业务还没有完全敲定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这样地判断。后来,白筱砚的态度似乎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当然了,倒不是说白筱砚就是透露消息的人,但她以及白家的某些人,肯定知道白明兰被绑架的真正原因。或是恩怨。又或是其他的什么,反正不足为外人道就是了……” 杨波在一旁接着说道:“另外,白筱砚曾一再叮嘱我们,对白明兰下落的调查一定要隐秘。就这一点而言,如果有内鬼的话。我相信她是担心消息地再次泄露。” 萧山耸了耸肩,说道:“好吧,我承认你们分析的有道理。但事已至此,我还是坚持……如果有军方的介入。这肯定是一件好事。最多我们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注意白家内部的人就是了。” 李德生冷笑道:“大哥你真是太天真了!如果确定白家有内鬼的话,你觉得这件事情地最终走向会是什么呢……不用想了,我来告诉你吧。第一,所谓的军方介入,不过是请几个有军方背景的顾问而已。你还真以为军方会派一只特种部队来吗?这是老百姓居家过日子的地方,可不是真刀实枪地战场!第二,不管军方是否介入。我敢肯定,这件案子的主导权依然在专案组的手里。就凭那些废物,连我们都能从他们的网络窃取资料,你还指望他们能做到滴水不漏吗?” 叹了口气,他给萧山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所以说,如果白家一旦让我们停止调查,那么我敢肯定。白明兰绝不会活着回家。” 萧山皱了皱眉。说道:“也许……专案组也有高人呢?” 李德生抓了抓头,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对那些所谓的专家有偏见……但问题的关键是,即使他们当中有高人又如何?敌在暗,他们在明,以明斗暗,你觉得他们能有几分的胜算。再则,你可别忘记了,并不是所有的白家人都希望白明兰活着回家。比如那个将消息透露给专案组地白溪,当他以白家人的身份要求协助调查的时候,你觉得我们的那些专家还有多少秘密可言呢?” 杨波在一旁忍不住笑道:“到那时候,可不是什么敌在暗、我在明的事情,而是脱光了裤子上大街,还以为自己穿着过冬的棉裤呢……” 萧山琢磨了半天,终于是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明白了。 忍不住一拍大腿,看向李德生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敬佩。 “厉害啊,老李,没你这一番分析,我还蒙在鼓里呢。没错,要是我们放弃了这单业务,白明兰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他抓起一枚棋子重重地拍在棋盘上:“下棋你不行,动头脑我不行,他妈地,我老萧算是服你了。‘看不见的枪刺’……嘿嘿,不瞒你说,我在部队地时候,对你们这只枪刺那是一百个不服气。现在看来,当真是夜郎自大啊。” 李德生和杨波听他说起某只‘枪刺’,俱是微微一笑,没有接腔。 萧山又笑道:“好了,知道你们有纪律,往事就不提了。我现在就问一句,如果白家让你们停止调查的话,你们会怎么做?” 李德生淡淡道:“一条线索卖了一百万,再加上你提供的那些东西……你觉得我会放弃这个案子吗?说句老实话,白明兰的死活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只是想灭了那帮不争气的东西而已。” 萧山点了点头,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没得说,我老萧第一个顶你。” 杨波说道:“现在有一个问题,既然白溪将线索透露给了专案组,那么他会不会也知道我们的存在呢?如果是的话,那么我们这条暗线可就变成了明线啊。或许……在花园小区的某个地方,就已经有人在盯着我们了。” 李德生一扬眉,急道:“赶紧发消息给老高他们,让他们没收到消息之前,千万不要回来。***,真要是被人盯上的话,他们就是最后的底牌了。对了,小波,你再发个消息给易楚。一是让他不要急着回家,另外也让他催一催三组的人,问问我们的鉴定什么时候能出来。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个鉴定结果基本就能确定绑匪的来历……” 杨波点了点头,拿起那份资料进了器材室。 萧山担心的问道:“电话通知吗……会不会被人监听啊?” 李德生笑了笑,笑道:“你多虑了,首先,我们的存在外人未必知道。再则,我们有很多种特殊的通讯方式,随便那一种都不会被人监听或拦截,你就放心好了。” 萧山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现在就给白筱砚打电话吧……” 话音未落,李德生却笑道:“不用了。” 萧山一怔,却见李德生的目光越过自己看向了门口。 他急转身,那门口处,盈盈而来的一人不是白筱砚又是谁? 白筱砚见了萧山也是一怔,问道:“萧先生也在这里?” 萧山笑道:“奉燕姨之命,过来看看易先生。” 白筱砚点了点头,直接走向李德生,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就坐了下来。 李德生问道:“白先生来这里……是有了什么新的线索要告诉我们吗?” 白筱砚也不说话,从口袋取出一张支票摆在了桌上。 李德生微微皱眉,问道:“白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筱砚轻轻的舔着鲜红的嘴唇,悠悠的道:“这是第二份酬金。” 李德生怔道:“第二份酬金?我们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这个……好像有点不大合适吧。” 白筱砚轻轻的笑着,说道:“这一份是额外的酬金,由我个人提供。我的要求是,你们的行动必须保持绝对的隐蔽,决不能让外人知道。虽然事先我们就有过这样的约定,但我想来想去,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特地送来一份心意。我想,除了死人会保守秘密之外,在某种程度上说,金钱也能做到这一点。” 对于白筱砚的倨傲和金钱至上的态度,李德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感,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支票,轻轻的推了回去,淡淡道:“如果金钱真的可以让人保守秘密的话,那么我可不可以用这张支票让你们白家人闭上嘴呢?” 白筱砚杏眼一瞪,怒道:“你什么意思?” 萧山在一旁苦笑摇了摇头,走过来将白溪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筱砚听后,脸色顿时苍白,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难道阿爷真的不想让明兰回来吗?” 067意想不到的旅途 067意想不到的旅途 易楚和应小蝶的牌局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在此其间,陆常林一直闭目养神,到最后干脆翻个身直接进入了梦乡。易楚和应小蝶的表演便有些唱戏给瞎子看的感觉。不过,由于两人玩的是双人制的八十分,运气与技巧兼备的一种游戏。玩了几局后,两个智商超高的人便渐渐的进入了‘角色’。 这时候的牌局已经不是表演给陆常林看的伪饰,而成了两人之间的一场小小的‘战争’。 应小蝶的倔强在牌局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相比起易楚,她上车之后,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陆常林的身上。所以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可谓屡战屡败。不是被易楚抠了底牌的双倍分,就是被剃个光头。渐渐的,也激发起这丫头内心的倔强与好胜。 陆常林表现的一直很安稳,应小蝶索性放下包袱,一心一意开始争胜。 坐在卧铺上,她盘起腿,咬着唇,美丽的眼睛微微的眯着……看向易楚的时候,眸中除了狡黠,还带着点凛冽的杀气。女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但易楚却偏偏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来疯,赢的高兴,便忘乎所以,又见应小蝶生气的模样格外动人,便铁了心的要奉陪到底…… 论智商,肯定是应小蝶占优,但易楚这种变态却有着常人难及的记忆力。每一局牌,他都能算死暗牌和应小蝶手中的花色,一番鏖战下来,应大神探却始终处于下风……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应小蝶输的连自己都笑了,轻轻的踢了易楚一下。嗔道:“不跟你玩了,你这个变态。” 踢来的这一脚。玉指纤纤,脚踝处圆润而精巧,易楚看着眼里,心中便莫名的一荡…… 应小蝶看了一眼陆常林,却见这家伙早睡的鼾声四起,不由一吐舌头,朝易楚做了个鬼脸。这一个小时地牌局可谓勾心斗角、殚精竭虑,让应小蝶恍恍然便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任务。这时候醒悟过来。又见自己的脚很自然的架在易楚的腿上……脸上顿时绯红,暗自责怪自己有些忘形了。 她急忙站起身,掩饰着伸了个懒腰,笑道:“有些累了呢……我先睡一会。” 易楚没注意到应小蝶脸上的羞色,笑道:“过一会儿就该吃饭了,还是先吃点再睡吧。” 应小蝶笑道:“不用了……你忘了吗,上车的时候我已经买了很多零食。我先睡一会儿,起来后你陪我一起吃好吗?记住了。不许趁我睡觉的时候溜去餐厅偷吃哦。”说这话地时候,她瞥了一眼陆常林,见这家伙依旧熟睡,便考虑着多休息一会儿。长夜即将来临,不养足精神。又怎能盯死这家伙? 应小蝶睡觉后,易楚捧起继续翻看。 头上有玉人横卧,身边有‘凶残狂徒’。再听着列车发出的哐当哐当的声音,靠在壁板上看书时。这种情形也别有一番滋味。 书没看几页,杨波的短信却来了。在短信里,杨波大致的说了一下白溪的事情,并叮嘱易楚在没收到消息之前,最好是不要回家。另外,关于鉴定的事情,最好是催一催,家里还等着消息。 易楚看完短信后。心中微微讶异,没想到自己才出来半天,白家的事情便有了出人意料地变化。 关于鉴定的事情,他需要和应小蝶沟通。但陆常林就在身边,如果很突然的把应小蝶叫出去的话,似乎有点不大妥当。稍一沉吟,他便给应小蝶发了一条短信。 应小蝶正睡的朦胧,听见手机响后。立刻起身…… “老婆。我们来说悄悄话好吗?” 老婆?应小蝶看清短信后,脸上顿时发烫……这家伙。疯了吗? 她没有多想,随手抓起身边地一件东西就仍了下去。嘴里嗔道:“要死啊你,刚睡着呢……” 易楚笑嘻嘻的躲过,紧接着又发过去一条短信。 在收到第二条短信之前,应小蝶就已经醒悟过来。她知道,易楚肯定有事情要和自己商量……这一招,本就是情人之间经常玩的小把戏,特别是在有电灯泡的情况下,这种短信交流地方式很常见。透出点情趣,也带着小小的刺激……易楚用这种方式来和她交流,只能说这个家伙很聪明、很狡猾。而且,以前一定没少干过这样的事情。 应小蝶摸着发烫的脸颊,轻轻的咬着唇,又想,他干没干过又关我什么事情…… 易楚的第一条短信很暧昧,但这也是不得已……他要的就是应小蝶这一嗔一怒,惟其如此,方能迷惑住陆常林。第二条短信的内容就正经了很多,说地全是正事。他先告诉应小蝶,监视陆常林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请应大神探安心的休息,不必为此操心。献完了殷勤之后,他又请应小蝶在回自己的短信的间隙,偷偷的和叶眉联系一下,让她尽快的将签订结果传到迅捷公司。这一点很重要、很重要……第二条短信发完,不等应小蝶回信,他立刻又发了条短信给杨波。 就这样,两人隔着上下三尺的距离,一会正事,一会儿调笑。在外人眼里,恰是一对正处在浓情蜜意里地情侣。渐渐地,正事说完,但应小蝶却不想就此打住。她对易楚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这时候睡也睡不着了,索性借着机会和易楚聊起天来…… 而就在两人聊地火热的时候,陆常林却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点了只烟,静静的看着易楚和应小蝶,阴冷的脸庞上忽然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易楚见陆常林醒来,便笑着问道:“没有吵着你吧?” 陆常林微一摇头,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易楚见他不肯说话,抬脚一踢上铺的床板。笑道:“老婆,我这快没电了,手指也快抽筋了,咱们还是去餐厅吃饭吧。” 应小蝶笑吟吟的说道:“火车上地饭有什么好吃的……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熟食,还有啤酒。你要是饿了,我就这陪你吃。” 易楚取下行李架上的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准备好了真空包装的熟食和一些女孩子爱吃的零食。另外。还有半打灌装的啤酒。他心中不免感叹,下次谁再说警察是粗线条,我***肯定和他急。连这点小细节都考虑到了,这些警察地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细啊……几十个小时的长途旅程,吃饭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构成。有了这些食品后,他和应小蝶就无需离开陆常林半步。 易楚将熟食摆好,看向陆常林,很客气的笑道:“这位老哥。一起吃点?” 陆常林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摇头。 易楚也不勉强,朝应小蝶耸了耸肩,然后打开啤酒开始填肚子。 应小蝶不喜欢吃真空食品,拆了一袋饼干,坐在易楚的身边细嚼慢咽。并不时的掰下一小块塞进易楚地嘴里……易楚享受着美食的同时。也享受着应小蝶的温柔。喝一口酒,心里便叹一口气,唉,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应小蝶吃了几块饼干后。忽然皱起了眉头。 她放下手里的饼干,用手轻轻的抵住了胃部,脸色也显得很苍白。 易楚急道:“小蝶,你怎么了?” 应小蝶轻蹙着眉,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毛病又犯了……”这句话地前半句是掩饰,后半句却是实话。大概是五六年前,她就落下这么个毛病。胃部经常会不定期的作痛。厉害的时候,整个胃便仿佛被一只大手猛烈的搓揉着,直将人疼地死去活来。 这种病疼折磨了应小蝶五六年,她也曾去医院看过,却一直没有做系统的检查。 易楚并不知道应小蝶有这样的老毛病,这时候又不能表现毫不知情的样子,只好站起身说道:“那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吧。” 应小蝶这时候却不愿易楚走开,拉着他的手。说道:“不用。忍一会儿就好。你陪着我……” 易楚见这丫头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心中便有些焦虑。如果在其他地方。他肯定会背起应小蝶直接去医院,但这是在火车上,虽然也有医疗室,但陆常林又该怎么办呢?最要命的是,他对应小蝶地病情毫无所知,也不敢贸然的询问,否则同样会引起陆常林的怀疑…… 应小蝶疼的愈发厉害了,嘴里忍不住呻吟出声,心中也同样的暗自叫苦。她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疼痛,竟是比以往要强烈的多……她靠在易楚的身上,整个身躯都蜷缩成了一团。 应小蝶此时娇弱无力,和以前地坚韧形成了鲜明地对比,惟其如此,却更能引发易楚对她的怜惜。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易楚看了一眼陆常林,眼中有寒光闪过。他虽然不懂什么医术,但却有办法帮应小蝶止痛。不过这样一来,手中地绕指柔肯定会暴露。而这根神奇的银针恰是他用来对付陆常林的武器。如果提前暴露的话…… 去***,不管这些了。反正这家伙迟早要落在自己手中的,早一点、迟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易楚扶着应小蝶,示意她坐稳,然后看向陆常林,准备开始下手。 这时候,陆常林却站起身来,向前微跨两步,淡淡道:“可以让我看看吗?” 易楚一怔,问道:“你?” 陆常林一点头,说道:“我是医生……确切的说,是中医。” 易楚一扬眉,顿时想起了关于陆常林的那些资料。据资料上说,这位陆大郎中虽然手段阴损,但手底下却是有真功夫的。很多大医院无法治愈的疑难杂症,到他手中,经常是三下五除二就能轻松搞定。当初的小诊所被主管部门查封后,就有很多的患者为他打抱不平。认为这是那些大医院勾结主管部门对陆常林的打压…… 既有‘神医’现身,易楚很明智的打消了动手地念头。 只是……这家伙的手段太过阴损,他不会现在就让老子去挖一块死人骨头回来吧? 易楚心中腹诽着。却装出感激的样子,忙不迭的说着感谢的话。 应小蝶也没有反对……这时候,她即便反对也是没用。易楚表现的极为称职,完全就是一个全心全意为老婆着想的模范丈夫。他站起身,让开地方,很恭敬的请神医就位。 陆常林坐下,示意应小蝶伸出右手。 应小蝶还有些犹豫,易楚却抓起她地手放在了桌上。 陆常林的手指纤细。比一般人要长出很多,苍白的肤色,倒是一双弹钢琴的好手。他微微的闭眼,将手指轻轻的搭在应小蝶的手腕上……半分钟过去后,他一直没动。间或,眼皮会轻轻的一跳,眉毛也跟着上扬,似有所得。 易楚见他不开口。心里有些着急,正想问话时。陆常林却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应小蝶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地?” 应小蝶一怔,易楚也同样一怔。两人俱想,看病就看病。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该不会是这家伙看出了什么端倪,想借看病的机会来试探我们吧? 陆常林将两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淡淡道:“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地病与你的工作有关。嗯。我忘了说,你这病应该是神经性胃疼,是因为工作过度紧张而引起的,从西医上说,算是精神因素的躯体反应吧……不知道我说地对不对?” 易楚对应小蝶的病一无所知,可应小蝶却是再清楚不过,听陆常林如此说来,眼中顿时就有讶异。这家伙。果然是有点本事啊……她忍住疼,轻轻的一点头,算是回答了陆常林的提问。 易楚忍不住问道:“老哥,这种病你会不会治?哪怕是减轻一点她现在的痛苦也好啊。” 陆常林摇了摇头,说道:“想要彻底的治愈只有靠她自己,简单的说,就是换一份轻松一点的工作。至于减轻病痛嘛,这简单。几针下去后。保证她会安稳地一觉睡到天亮。”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下来。窗外景色朦朦胧胧。远处的田野上,有零星的灯光如飞逝的流星一般,从窗前疾驰而过。 用针?易楚闻言,不由微微皱眉……用针的话,又何须你来! 他对医术、尤其是内科可谓一窍不通,但却跟燕瞎子学了一手治疗外伤、兼镇痛安神的好手段。当然,易楚的一大优点就是,凡事大多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一句话,他手里地那根绕指柔和止痛片没什么区别,吃下肚后,不疼了。但是为什么会不疼呢,这对于易楚同学来说,绝对是个很高深、很玄奥地课题! 这时候的应小蝶疼地小脸都开始变形,她紧紧的抓住易楚的手,因为用力,指节已是毫无血色。 易楚看的心疼,不敢再耽搁下去……既然自己不能出手,那就请陆大郎中来吧。反正也不怕他玩猫腻,别的东西不懂,但身体的经脉穴道、以及普通人不知道的隐穴,自己那是门清。 陆常林见易楚出言相求,也不怠慢,从随身的行李中取出一个针囊。 易楚在一旁冷眼旁观。 陆常林用针的手法很是普通,下针的地方也是寻常的穴位。但几针下去后,却是立见奇效。就这一点而言,比易楚的方法却是要高明许多。他终究是正统的中医,相比起易楚,他的针法更讲求实用和精确,可谓疏堵有致。而易楚的方法则是简单、暴力型,不管什么地方疼痛,一针下去,不是开闸泄洪,就是拦腰截流。虽然也能起到作用,但总是会留下弊端的。 十分钟后,应小蝶苍白的小脸渐渐有了血色,但因为过度的疼痛,她全身乏力,软软的靠在易楚身上,连话也不想说。 陆常林收起针囊,说道:“让她休息吧,这种病最好的药就是休息。” 易楚弯下腰。俯在应小蝶的耳边轻轻说道:“小蝶,我抱你去上铺好吗?” 应小蝶却摇了摇头,仰起小脸,眼中带着一丝恳求:“我不想动,就靠在你身上睡一会儿好吗?”她真的是不想再动了……刚才地那阵疼痛前所未有,而当疼痛离去时,整个身躯仿佛变成一个容器,所有的活力。随着那阵疼痛一起被抽空了。 易楚能说‘不’吗? 他当然不能说,也不会说。 温柔的笑了笑,他将应小蝶的身躯放平,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又取过上衣替她盖好。做完这一切后,他依旧俯在应小蝶的耳边说道:“睡吧,睡吧……一切都有我呢。” 应小蝶依然记着自己的任务,紧紧地抓住易楚的手说道:“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千万别忘记了。” 易楚明白她的心思。温柔的替她理好耳边的一丝乱发,说道:“我说过了,一切有我。” 应小蝶终于是安心的睡去…… 易楚抬起头时,陆常林却坐在那里,怔怔的看着窗外地夜色。 易楚笑道:“老哥。请问您贵姓啊……瞧我这乱的,还没有感谢您呢。” 陆常林回过头,说道:“没什么好谢的,我是医生。” 易楚见他不肯报出自己的名字。也就不再多问,只一口一个老哥的叫着。 “老哥,耽误你吃饭地时间了。我呢,也没什么好谢的,这里有酒有菜,老哥就凑合着吃两口吧。” 陆常林稍稍有些犹豫,刚才的一番忙乱,确实耽误了他吃饭的时间。这时候去餐厅。虽然会有吃地,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了。 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易楚的邀请。 易楚心里不免有点遗憾,可惜啊……只有几瓶啤酒,要是有两瓶烈性白酒的话,我非灌醉了你不可。 正遗憾时,陆常林却从包里取出一瓶白酒,淡淡道:“我不喝啤酒。这是京北的特产老刀酒。你要不要来点?” 易楚笑道:“不用了……看老哥的性格,这一瓶白酒怕不够您一人喝得。我就不凑热闹了。” 陆常林也不勉强,拧开瓶盖,自顾的喝将起来。 酒入肠,菜入肚,尽管陆常林生性阴冷,但与易楚相对互饮,又吃着人家的菜,自然不好过于冷淡。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说地话题很散乱,不仅没有主题,而且经常是几分钟后才开口说一句话。 酒至半酣时,情形则完全的转变。陆常林的酒量并没有易楚想象中的好,大约三两酒下肚后,他的话渐渐的多了起来。易楚心中有鬼,说的话题依旧散乱。但陆常林的话题却基本集中在江湖里地趣闻。 所谓江湖,当然不是现在地江湖。 现在的这个世界,江湖已经变得很小很小,小地普通人已经完全遗忘了它的存在。 陆常林说的江湖是已经老去的江湖,是易楚这个年龄根本就触摸不到的江湖。 易楚能听得出来,陆常林说的这些江湖轶事和趣闻很真实,和燕老头嘴里的江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差异就是,燕老头嘴里的江湖轶事大多是他亲身体验过的,而陆常林所谓的江湖,却有一半是从前辈那里听来的。 但尽管这样,易楚仍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的应小蝶却是半梦半醒,她枕在易楚的腿上,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睡梦间,仿佛回到了童年……那时节,她最喜欢用父亲的腿做枕头。而父亲呢,这时候也多半会喝着酒,跟对面的母亲悠闲的聊着天。偶尔的,会俯下身子,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068他到底想干什么 068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夜好梦,应小蝶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感受着列车的颠簸,呼吸着身边淡淡的男人味,她睁开眼睛后,却又缓缓的闭上。如此香甜的睡梦,已很久未曾体验过了,她真的不想就此结束……她注意到,自己的手依旧紧紧的攥住易楚的衣角,仿佛无助的孩子,想要抓住一切可以依靠的事物。 很显然,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可以依靠的,但问题的关键是----他并不属于我。 应小蝶轻轻的一叹,对自己说,这种暧昧的状态应该结束了。 易楚正看着,他可以将自己睡成一头猪,也同样可以几天几夜的不休不眠,并且保持着最佳的精神状态。他没有注意到应小蝶已经醒来,一边看着书,一边习惯性的将盖在应小蝶身上的衣服掖好。应小蝶的睡姿很可爱,像一只很不安分的小猫,蜷缩在那里,会时不时的将身上的衣服蹭开。 陆常林昨天夜里喝掉了大半斤的白酒,这时候睡的依然香甜。 ……应小蝶缓缓的起身,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在易楚的耳边轻轻说了声谢谢。 易楚笑道:“你醒了?” 应小蝶微笑着点头,神色依旧温婉而从容。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羞涩和不适应。就好像昨晚依偎在易楚怀中的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女孩子。 易楚也显得很自然……说实话,应小蝶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并非毫不动心。伊人如玉,香若芝兰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相信都会因此而遐思无限。但应小蝶昨夜的痛苦,还有陆常林的诊断,却让易楚对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孩子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女人终究是水做地。可她为什么要将自己包裹的那么严实呢? 记得一本书上曾经说过,通过一个人的睡姿,往往能窥视出这个人的内心世界。昨天夜里,应小蝶虽然睡的很安稳,但睡姿却像一只蜷缩起来的小猫,时不时的还会轻轻的颤动一下。并且她地手一直紧紧的攥住易楚的衣角,显然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对于平时的应小蝶来说,这根本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现象…… 老实说。因为应小蝶的这种‘反常’,易楚同学心中的遐思被无限制地压缩,更多是一种怜惜。 “我先去洗脸刷牙……对了,你想吃什么,这会儿餐厅应该有早点卖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应小蝶取出洗漱用具,微微的偏着头看着易楚。 易楚笑道:“随便吧……对了,多买一份早点。你还没谢人家医生呢。” 应小蝶看着依旧熟睡的陆常林,脸上便有些奇怪的神色。不管怎么说,昨天晚上毕竟是陆常林帮她解除了痛苦,否则的话,谁也不敢肯定结果会怎样。虽然说不上什么恩人。但一想起下车之后,自己将亲手给陆常林戴上手铐,应小蝶地心中便有淡淡的不适。 应小蝶买回早点的时候,陆常林已经醒来。他坐在那里和易楚抽着烟,嘴里随便聊着天。 看到应小蝶后,他轻轻的点头,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应小蝶笑道:“谢谢你了……今天已经好多了。” 陆常林点了点头,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地,但有机会的话,还是换个工作吧。否则的话,最多五六年。你的身体就会垮掉。” 易楚吓了一跳,问道:“一定要换工作吗?”他很明白,依应小蝶的性格,换工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应小蝶却毫不在乎,将早点放在桌上,笑道:“先吃早点吧……对了,还没请教您的尊姓大名呢。” 陆常林说道:“我姓陆……”他看向易楚,又道:“我想。你最好还是劝你的女朋友换一份工作。如果实在不愿意地话。你们可以试一试中医的针疗。不过,一定要找技艺精湛的老中医。而且这也是一个系统的长时间的疗程,不能半途而废。如果疗效好的话,应该能起到治本的作用。” 整个上午,就在毫无目的地闲聊中度过。 中午地时候,易楚邀请陆常林共进午餐,陆常林笑了笑也没拒绝。 应小蝶和易楚心里都明白,对于陆常林来说,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在自由状态中的午餐了。 午饭后,大家都开始收拾行李,再有十来分钟地时间,最后的目的地京北就要到了。 作为北方重镇,京北悠久的历史气息和人文景观都不是宁南所堪比拟的。 易楚是第一次来京北,下车后,免不了会东张西望,贪婪的呼吸着这座城市浓郁的古朴气息。 应小蝶却紧紧的盯着走在前面的陆常林。 看够了风景,易楚低声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应小蝶答道:“先出了车站再说……实在不行,请求京北警方的协助吧。” 陆常林出了车站后,没有立即乘车,而是慢悠悠的晃到了站前广场。易楚和应小蝶见状,心中无奈,却也只好尾随而至。说实话,如果陆常林这时候乘车离去,将是两人最愿意看到的一幕。远距离跟踪是最安全的一种跟踪方式。坐在车里,尾随即可。等陆常林到了地头安顿下来后,无论是继续监控,还是立刻动手抓捕,都可以从容的施行。 如果怕跟丢了,也不打紧,记下车号后,应小蝶可以立即联系京北警方,请求他们的援助。这个现代化的都市,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樊笼,只要你身在其中。就没有可能逃脱警方的监控。 但可惜的是,陆常林却偏偏选择了一种应小蝶最不希望看到地方式。 他点了一支烟,在广场随意的游荡着,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游客。 应小蝶和易楚只好远远的盯着。 这时候,陆常林忽然转身,朝应小蝶和易楚的方向呲牙一笑。 “糟糕,这家伙发现我们了……” 易楚低呼一声,有点不知所措。他毕竟不是真正的警察。在应付这种场景时,他比菜鸟还要菜鸟。 应小蝶也很无奈,轻叹一声道:“也许……他早就发现我们了。” 易楚皱眉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应小蝶轻轻吸了口气,说道:“随机应变吧,周围人太多,这里不是动手的好地方。” 易楚冷笑道:“这倒未必……小蝶,只要你说动手,我保证不会让周围的人受到波及。”论江湖经验。他是十足地菜鸟。但菜鸟也有菜鸟的优点,那就是凡事摆不平的时候,先打了再说。没经验,拳头上!从某种角度来说,易楚同学就是一个十足的暴力男。 说话间。陆常林却主动朝两人走了过来。 易楚已经开始跃跃欲试,催促应小蝶道:“你倒是说句话啊,就他这样的,保证一拳ko。” 应小蝶有些意动。但看到广场上近千的游人和旅客,她最终是放弃了动手的念头。 “看来,两位是打定主意要一直跟着我了……” 陆常林走过来,悠悠的说着,嘴角边有一丝淡淡地嘲讽。 应小蝶没有说话,易楚也没有说话。陆常林的表情告诉他们,再继续掩饰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两人只是奇怪,陆常林是从什么地方看出端倪的呢?而最让人疑惑的是。这家伙既然已经看出端倪,为什么不立即逃跑,却是主动的找上门来呢?如此地有恃无恐,实在是太不合情理了……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两位警官,怎么不说话了?” 果然是已经看穿了……应小蝶笑道:“陆常林,你是从什么地方看穿的?” 陆常林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还以为你要继续掩饰下去呢……呵。这样也好。” 应小蝶摇头说道:“没有这个必要了……我再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警察的。”对付聪明人的办法就是开门见山,过多地矫饰。只是让对手有了更多嘲笑自己的机会罢了。 陆常林一扬眉,说道:“你的手……还记得昨天晚上我给你把脉吗?你的食指上有一层薄薄的茧皮,这是长期扣动扳机所造成的。现在的这个社会,连普通的军人都不会有这样地茧皮,所以我判断你应该是一个警察。而且是刑事警察。” 应小蝶笑了笑,开口问陆常林的时候,她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作为一个重案警察,只要不出任务,每天的射击训练是必不可少的。这不仅是对工作负责,也是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应小蝶是一个擅于反思的人,没等陆常林开口,就已经找到了答案。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昨晚的病痛来地如此突然,那时候,一切都已经乱了套。 陆常林有些得意,又看向易楚,笑道:“还有你……如果说这位女警官地破绽属于无奈,那么老弟你就是属于经验欠缺了。” 易楚一怔,问道:“我也露出了破绽?” 陆常林摇了摇头,说道:“不仅有破绽,而且还相当的明显……如果我没说错地话,你对针技应该有相当的研究吧?” 易楚这回是真傻了眼,吃吃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常林笑道:“很简单,当我给这位女警官用针的时候,你一点都没显出吃惊的神色。换做常人,见我拿出那么长的针,多少也要表现出一点惊讶吧?但你却没有,你的神情告诉我,用针灸的方法来镇痛安神,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还是最好的方法……” 易楚忍不住反驳道:“那我可不可以告诉你,我以前有过一段被人用针扎来扎去的经历呢?拜托。针灸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地东西,见惯了,自然就不会惊奇。” 陆常林笑道:“对,确实是有这种可能。但奇怪的是,每次我落针的时候,你的眼睛却总能在我落针之前就找到最准确的穴位。呵呵,这一点你该怎么解释呢……你总不会告诉我。你是久病成良医吧?如是的话,那可真就是太神奇了!要知道,我扎的那几个穴位,别说是病人了,就连一般的老中医都难窥其中地奥妙。” 易楚闻言,无话可说,忍不住竖起拇指,赞道:“厉害。到底是老江湖。” 陆常林说道:“我不算老江湖,但你确实是欠缺这方面的经验。” 微微一顿,又道:“好了,我们总算是有同途之谊,大家还是开门见山的说话吧。两位。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为了张长东的案子一路跟过来的吧?” 应小蝶轻描淡写的说道:“对,确实是为了这件案子。嗯……怎么说呢,就是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陆常林一笑:“协助调查?呵。仅仅是协助调查吗……不过先不管这些了,既然你们跟了过来,那我就给你们一个准确的回答吧。我可以协助你们调查,但不是现在。” 易楚忍不住笑了,眼中同样有着讥笑,说道:“老兄,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天真?这事情可由不得你做主。” 陆常林淡淡道:“这可未必……如果我告诉你们,我手中地背包里有一个炸弹。而且是那种往地上一扔就能爆炸的炸弹。你们会怎么想呢?” 易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靠,这个鸟社会,狗被逼急了连墙都懒得跳了,随便抓个土疙瘩就牛逼哄哄的说老子手里有炸弹。真***操蛋,这种老掉牙的桥段电影电视里瞧地不过瘾,又跑现实里来玩,你们也不怕审美疲劳啊! 应小蝶轻轻的蹙眉,说道:“你说的这种事情……有可能。但几率不大。宁南火车站就有危险品检测系统。我不大相信你能将炸弹携带上车。” 陆常林笑道:“几率确实不大,但是你却不敢赌!这就是你们警察与江湖人之间的区别了。我们这些江湖人四处飘荡,有时候连自己地命都可以拿出来赌,但你们不行。或许你们并不畏惧死亡,但你们却不敢让身边的人受到死亡的威胁。哪怕这种威胁很虚妄,很可笑,但你们就是不敢赌!”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赢了……既然你现在没有时间,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协助我们调查呢?”她一边问着,一边不露声色的抓住了易楚的手。 这时候的易楚真的是很不爽、很不爽。如果不是应小蝶抓住他的手,并且在他地手心悄悄的画了一个问号,他相信这时候的陆常林已经是死狗一条了。可是领导有令,他也只好暂时忍耐。另外,即使没有应小蝶画的那个问号,陆常林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也同样引起了他的怀疑。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这样吧,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等见到她之后,我们可以坐下来讨论一下张长东的案子。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怀疑上我的呢?” 讨论? 应小蝶忍不住笑了:“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去见你要见地人吗?” 陆常林笑道:“按常理说,肯定不会。但是你们也别忘了,我地背包里也许真的藏着一个炸弹……我看这样吧,我们各让一步。如果你们愿意地话,可以随我一起去见这个人。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坐车的话,几个小时后我们就可以返回京北。到那时,我们再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吧。” 易楚忍不住问道:“你要见的是什么人?” 陆常林轻轻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些忧伤的神色。缓缓道:“我要见的是一个逝者。简单的说,我今天来京北,就是为了去祭奠她。今天……是她的忌日。” 应小蝶和易楚都是一怔,两人刚才还在想,所谓的见人,会不会是陆常林设下的圈套呢? 出于女人的直觉,应小蝶问了一句道:“这个人……是女人?” 陆常林笑了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微微一顿,他又自嘲的说道:“对你们警察来说,假如我的背包里真有炸弹的话,去荒郊野外应该是你们愿意见到的吧?顺便说一句,我要去的地方是京北的郊区,一个叫做二龙山的地方。”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易楚和应小蝶根本就无法预料到的。 出于安全的考虑,应小蝶答应了陆常林的要求。 而易楚也没有表示反对……这时候,他对陆常林反常的举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家伙,是脑壳烧坏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明知道被警察盯上了,却大摇大摆的站了出来。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和警方讨论一下案情。我就***靠了,真是忍不住让我这个斯文人骂脏话呀,这家伙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应小蝶和易楚随着陆常林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一听是去二龙山,眉毛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位先生,不是我不愿意送几位去二龙山,实在是这地方太偏了点,没回头客啊。再说了,去二龙山有公交车啊,人少的很,一路上基本都不怎么停,快着呢……” 司机不敢明着拒载,又不好开口提价,便絮絮叨叨的说着。 陆常林一笑,说道:“走吧,下车之后,给你双倍的车钱就是了。” 司机闻言,顿时眉飞色舞,这一趟跑回来,今天的任务可就算完成了。 这一路无话,陆常林坐在副驾驶座上,默默的想着心思。 应小蝶和易楚坐在后面,同样各自想着心思。应小蝶想的是公事,而易楚闻着应小蝶身上淡淡的香味,心思浮动,开始琢磨起一些引人遐思的东西…… 车到了二龙山后,陆常林付了车钱打发了司机,然后淡淡说道:“两位,我们要走一段山路了,希望你们的体力足够。” 应小蝶和易楚俱是一笑。 山路其实并不长,但却很陡峭。 陆常林也有些惊讶,他知道警察、尤其是刑警的体力一般都很不错,但这段山路并不是体力好就能轻松应付的。充足的体力只是基础,想要翻越这段山路,还需要一定的登山技巧。很显然,跟在他身后的这一对警察,登山技巧谈不上,但身手之敏捷,绝对是有武术功底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三人来到了二龙山的一处山洼。 这里是两山相接的一处山洼,地势陡峭,周围布满了矮树和杂草。 杂草丛中,一座坟茔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陆常林没用任何的工具,只用双手默默的清理着坟茔周围的杂草。 死者为尊,易楚和应小蝶相互看了一眼后,走上去帮着除草。陆常林见了,微微一笑,表达了谢意。 杂草清理完后,一块青石碑露了出来。 这块碑很奇怪,上面既没有死者的生辰年月,也没有姓氏,只孤单单的写着:秀云之墓。 陆常林的背包里没有炸弹,却有早就准备好的纸钱和香烛和一些用来做祭品的零食。 他点燃香烛,摆好祭品,等烧完纸钱后,对着石碑又默默的鞠了几个躬。 做完这一切后,他仰天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取出烟扔了一支给易楚,自己点上一根,倚着石碑在坟前坐了下来。 “时间还早,先不忙着回去,咱们这就开始吧……” 069告一段落 069告一段落 山风悠悠的吹来,荡起身边的野草沙沙作响。 易楚搬来两块干净的山石,请应小蝶坐下。 看着默默抽烟的陆常林,应小蝶习惯性的从包里取出记录本和录音笔……陆常林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这就不用了吧。” 应小蝶想了一会,将东西收了起来,笑道:“好吧,今天就算是聊天了。那么,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易楚也坐了下来,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原本是有些兴奋的。但陆常林的从容和反客为主,却让这种气氛里带着一丝诡异。他看了一眼应小蝶,眼里便有一些怜惜。心想,如果世上的罪犯都像陆常林这样,警察的平均寿命一定会大幅度的下降吧?这位陆老兄……呵,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才是警察呢。 陆常林笑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这样吧,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是怎样怀疑上我的呢?” 应小蝶并不打算一上来就说实话,淡淡道:“这个简单啊,我们根据你和卫视台某位领导的交往记录,以及你和张长东的交往记录,这并不难判断出你在整件案子中承担的角色。更何况还有一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留下的蛛丝马迹可也不算少……” 陆常林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失望,轻叹道:“只有这些吗?我还以为你们已经……”他微微摇头,又接着说道:“你们是警察,应该比我清楚,在缺少证据的支持下,推理是无法作为最后的结论的。换句话来说。你们即使猜到了我是最关键的人物,但这仅仅只是猜测。我很想知道,仅凭这些猜测,你们又能将我如何呢?” 易楚忍不住问道:“看来你很失望?” 陆常林一耸肩,说道:“失望谈不上,怎么跟你说呢……知道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吧?” 易楚闻言,不由微微一怔……伯牙与钟子期地故事他当然知道,只是这典故和陆常林又有什么关系? 《吕氏春秋.本味篇》有载:伯牙鼓琴。钟子期听之,方鼓琴而志在泰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时而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鼓琴,洋洋乎若流水”。钟子期死,伯牙摔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 话说这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两个字就可以概括。惺惺相惜,唯知音二字。 易楚不明就里,应小蝶却揣摩出陆常林话中的意思来。 她微微一笑,碰了碰易楚,笑道:“人家是在说你呢。” 易楚奇道:“说我?” 应小蝶轻轻的笑着。看向陆常林说道:“陆常林,你不用失望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追寻的知音就坐在你的面前呢。” 陆常林也是一怔,狐疑的看着易楚,皱眉道:“你说地是他?不错。他确实懂一点针技,昨天我就看了出来。但是……” 易楚这时候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忍不住笑道:“你是说张长东在催眠状态下大闹卫视台的事情?拜托,这么点雕虫小技,也值得你来找知音?太夸张点了吧,老哥。你敢说……我还不敢认呢。” 陆常林盯着易楚,问道:“仅仅是这个?” 易楚一耸肩膀,说道:“还有张长东的‘自杀’,也同样是你的杰作。老哥。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就像你说的,江湖之大,奇人辈出。我虽然不是什么奇人,但恰好知道一点你的小花样。否则的话,我们又怎会盯上你呢?” 陆常林眼中满是惊讶,看着易楚轻描淡写地样子,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易楚说的轻轻松松,他的心里却是波澜起伏。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作珍宝一般的秘技。在这个年轻人的眼里却成了小把戏。闻其言,观其色。在易楚地脸上,他看不到半点的伪饰。这就说明,至少在针技上,易楚的技艺绝不在自己之下!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陆常林脸上写着震惊,心中同时也充满了疑惑。易楚口中的小把戏,说地轻描淡写,仿佛一钱不值。但这却是他勤学苦练二十几年,方才练就的秘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充其量也就二十六七岁吧……他心中疑惑,却忽然笑道:“眼高手低的人这世上不在少数,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人,则更是数不胜数。我只想知道,你是哪一种人呢?” 他这话恰是点中了易楚同学的最大的软肋。 但易楚同学也不是白给的,在答应帮助应小蝶之前,就已经料到了今天这种情形。 他微微一笑,从戒指中抽出绕指柔,淡淡笑道:“陆老哥,你既然自称是江湖中人,不知道认不认识我地这根针?”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再遮遮掩掩,绕指柔这东西,虽然有些神奇,但毕竟属于人类可以接受的范畴。以后要用到它的地方肯定还会有,总不可能每次都把人赶走吧? 绕指柔一现,不仅是陆常林吃惊,应小蝶也轻轻叫出声来。 应小蝶和陆常林同时说道:“你是燕门弟子?” 这一回,倒是让易楚讶异了。 他扭过头看着应小蝶,问道:“你也知道这玩意?” 应小蝶给了他一个很好看的白眼,嗔道:“我当然知道……我师父也算江湖人,我怎么会不知道燕家的绕指柔呢。骗子,干吗一直瞒着我?” 陆常林却苦笑道:“真没想到……居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易楚一怔,问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什么意思?” 陆常林继续苦笑道:“这个……算是我往自己脸上贴金吧。其实我想说的是另一句话----宁遇鬼神,莫惹燕门。” 易楚更加的奇怪,说道:“老兄。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啊?这一句有一句没的,让人听着很头疼啊……” 陆常林点了根烟,苦笑着解释道:“如果你真是燕门子弟地话,那我们也算是同门了……这么跟你说吧,早在几十年前,我师父地师父、也就是我地师爷,他老人家就是燕门地一个外家弟子。但因为品行不端,最后被逐出了师门。按照燕家的规矩。被赶出门的外家弟子,如果用在燕家学到的东西四处招摇,又或是开门收徒的话。被抓住后,至少也要打断双腿。所以,我的师爷留下了‘宁遇鬼神,莫惹燕门‘的警示。”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几十年过去。这句话应该已经失去了效应了吧。而当初地燕家,也早就销声匿迹了。但我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遇上了燕家正宗的传人……呵,我师父传给我的针技,在我眼中可谓是神仙般的手段。但在你燕家人的眼里,那可真是一分钱都不值啊。也难怪你会说这只是小把戏……没错,在这个世上,你燕家人确实有资格说这句话。” 原来是燕家的弃徒啊……易楚听到这里。虽然惊讶,但心中却是轻松居多。既然大家都认识我这个正宗的燕家传人,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装神弄鬼了,倒是省去不少的麻烦。呵呵,谁又会知道,我这个嫡传地燕家弟子,却是个半吊子货呢! 果然,陆常林一拍大腿说道:“这样也好。既然老弟你是燕家的传人,倒省去我不少的口舌。否则的话,关于张长东的事情我就是说了,你们警方也未必相信。”微微一顿,他看向应小蝶,眼中带着一丝狡黠,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即使你们弄清楚了张长东地死因。那么有没有将它转化为证据呢?我刚才说了。有些东西,你们相信。甚至比我还要精通,但法官会相信吗?” 应小蝶学着易楚一耸肩,笑道:“如果你亲口承认的话,法官自然会相信。我今天来找你,要的就是你的口供。” 陆常林笑道:“要是我不肯说呢?” 应小蝶看了一眼易楚,说道:“你不说地话我也没办法……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对吗,阿楚?” 易楚很自信的笑着,挺了挺胸,刚要说话时,陆常林却抢先开了口。 他苦笑道:“他当然有办法……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怎么对方张长东的,他自然会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我。以我的这点功力,尚且能完全控制住张长东的意识,又何况燕家的嫡传弟子?如果我一意顽抗地话,相信我最后的下场会很悲惨。呵呵,被人控制住意识的滋味可不好受,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自杀,也不愿意做别人手中的傀儡。” 易楚听了这话,笑得很矜持、很莫测,也很有高人的样子。但在暗地里,在意识的最深处,却很不好意思的偷偷地擦了一把汗……现在地这种情形,不仅是他所愿意看到的,而且也正是他蓄谋已久地。只是没有想到,结局恰如自己所料,但这过程却是有了很大的偏差。简单的一句话,终究还是沾了燕家的光。 这时候,应小蝶是最轻松的一个人。 她看着陆常林,微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真正的开始了呢?有一句话我先说在前面,整个案子的脉络我们已经大致了解,所以,如果你肯戴罪立功的话,最后的结局也未必就是最严重的。”她委婉的说着,又再次从包里取出了录音笔。 陆常林却摇了摇头,笑道:“你不用录音……真的,就证据而言,我相信我这里有比录音更适合充当证据的材料。” 应小蝶微微一怔。 陆常林却继续说道:“另外我在补充一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在监控我了。说句实话,如果我想要跑的话,你们未必能拦得住我。怎么说呢,我们也算是有缘吧……在我的设想中,我们的会面不应该在这里,也许会在宁南。也许会在其他的什么地方,但决不是这个地方。不过这样也好,这一面迟早是要见的,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在这里会面,只能说是大家有缘,也可以说是上天地安排。” 应小蝶和易楚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听着。 陆常林刚才的这一番话。可谓是奇之又奇。但因为陆常林最初表现出的‘有恃无恐’,却让易楚和应小蝶的心里早就有了一定的准备。两人很默契的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很耐心的等着陆常林地解释。 “我和林天龙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差不多有六七年了吧……”陆常林又点了根烟,缓缓的说着。 林天龙的名字,易楚早就听乔丹说起过,在三组的资料上也已见过。洪叶山倒下后,他就是最有可能坐上卫视台总boss宝座的人选。 “张长东这个人我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也就小半年的时间吧……”陆常林抽着烟,神情有些恍惚,微微的闭眼时,仿佛已经完全陷入到记忆之中。“说起张长东这个人,用窝囊废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相信你们也知道他与洪叶山之间地恩怨。这个我就不多说了。简单的来说,林天龙想搞垮洪叶山,却始终不得其法,论能力和关系网。他都不如洪叶山。于是他就找到了我……呵呵,在他眼里,我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了吧?” 陆常林娓娓的说着,神情虽然有些恍惚,但很平淡,仿佛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 接下来地情节,易楚和应小蝶早就已经推断出一些,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无非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借刀杀人。但陆常林说到最后。却有一节出乎了两人的预料。 陆常林说道:“张长东地死,你们是知道确切原因的。但我要说的是,他的死亡可以说是他杀,但实质上却依然是自杀。” 这句话,有些玄妙。张长东的死,在外行人眼里,是货真价实的自杀,但易楚和应小蝶都知道。张长东其实是死于陆常林之手。但现在陆常林却语出突兀。说张长东是自杀,这就让人费思量了。 陆常林看出有些和应小蝶眼中的疑惑。笑道:“别以为我是为了推卸责任,我说的是真话。张长东这把刀我确实是借了,但实际上,他也是心甘情愿地。在整件事情发生之前,他就已经知道所有的环节。作为一个男人,他其实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在和我认识之前,他的心理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并且曾多次接受过心里医生的治疗。但很显然,这已经不是什么心理问题,而是一种无法化解的仇恨。医生那一套,根本就不管用。唯一有用的办法就是……像一个男人那样地去打到洪叶山。” 陆常林叹了口气,又道:“但问题地关键是,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男人,即使我对他说出了所有的计划,他依然不敢像男人一样站到洪叶山地面前。呵呵,如果他有勇气的话,其实事情也不会弄的这么复杂。这个人啊,该怎么说呢……最后虽然答应了我的计划,却也因此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他对我说,他不想在监狱里受罪,如果不能帮他自杀的话,他就不答应这个计划。你们说,这是不是很有趣?这样的一个男人,报仇需要在催眠状态下进行,自杀也要别人的帮助才行。真***搞笑啊,这样的报仇真的有意义吗……” 应小蝶微微皱眉道:“但你还是答应了他,不是吗?” 陆常林笑道:“我能不答应吗,这样的一个男人……我相信对他来说,死去比活着更有尊严。再说,洪叶山毕竟是因为他而倒台的,他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说完这话,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应小蝶,又道:“这里面有更详细的资料,书面资料、录音、视频。随便拿一件出来,都可以让林天龙认罪伏法。另外,也有张长东的自述书和写给他老婆的遗书。” 这正是应小蝶一直渴望的证据,她接过文件袋。却没多看一眼。而是问道:“陆常林,林天龙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就出卖了他呢?” 陆常林嘿嘿地笑着,笑得很狰狞,说道:“是啊,我们确实是‘很好’的朋友,好到我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 应小蝶已经隐隐的猜出一些什么,看着那块碑石,淡淡道:“和她有关吗?” 陆常林笑的不仅狰狞。而且凄厉,他看着应小蝶说道:“你很聪明……没错,确实和秀云有关。秀云这丫头是我的表妹。我这人是孤儿,从小被舅母养大,秀云也算是我亲妹子了。我一直很疼爱这个妹子,比亲妹妹都疼。后来这丫头长大了,去了宁南,一去就是好几年。有一天夜里她却突然回来了。遍体鳞伤,还有了身孕。她对我说,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但这个男人却不肯为了她而离婚,所以只好回家寻求庇护……” 说到这里。他轻轻抚摸着石碑,却是欲言又止。 易楚忍不住问道:“仅仅是这样?” 陆常林冷笑道:“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算不了什么,男女情事,谁都无法说清楚的。我陆常林虽然没有结过婚。但这道理我却是知道的。秀云回家后,其实并没有呆多久。那个男人一个电话,就又勾走了她的魂魄。带着几个月地身孕,连招呼都没打,就偷偷的回到了宁南。我的舅母去世的早,我想管,但又无从管起。心想,这丫头连魂都没有了。就随她去吧。男女情事,嘿嘿,这种事情不随她去又能怎样?但是三个月后……我却收到了她的死讯,说是流产导致的大出血,最后是一尸二命!” 说到这里,应小蝶和易楚已经完全明白。 应小蝶皱眉道:“秀云的死与林天龙有关?” 陆常林咬牙说道:“什么流产导致的大出血,分明就是这畜生一脚踹地!我去宁南帮秀云办后事的时候,一个小护士偷偷的告诉了我。她说。这是秀云死前让她转述的最后一句话!”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这样……其实是有很多方法来解决问题。” 陆常林轻轻地笑了起来。说道:“很多种方法?可是对我来说,却只有一种办法。你们知道吗,我连死都不想让林天龙这个畜生去死!我要让他活着,身败名裂的活着。我要让他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去回忆前半生的风光!你们知道吗,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这才是最好地惩罚!”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为了等这个机会,我忍了很久、很久。忍到差不多快要绝望了,心想索性一刀宰了他算了。但这个时候,张长东却出现了……下面的故事我也不想在说了,文件袋里有更加详细的资料。总之一句话,整件事情其实就是两个人男人的报复,张长东对洪叶山的报复,我对林天龙的报复!” 连环局…… 局中局…… 孽缘…… 仇恨…… 两个人男人的报复…… 一切的一切,竟是如此地诡异和不可思议! 陆常林的这一番话,让原以为对案情已经基本了解的易楚和应小蝶,生出了无限的感叹…… 应小蝶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联系警方?” 陆常林笑得很愉快:“呵呵,你不知道吗?大概今天或者明天吧,林天龙会收到正式的任命。当然,想当第一把手,还得等到明年。但常务副台长的任命却已经发了下来……哈哈,有意思啊,在最巅峰的时候被人捅上一刀,这种滋味会不会让他记一辈子呢?” 说到这里,他忽然站起身来,走向坟茔后的一处断崖,然后转过身笑道:“好了,你们得到了你们想要地东西,而我也完成了自己地心愿。所以,两位警官,我们就在这里说声再见吧。” 易楚一怔,急道:“拜托,你想要逃的话也不用去跳崖吧?” 陆常林笑道:“你知道吗,我地同门老弟,我就是在这山下长大的,这里的断崖看似危险,但却有十三个落脚点,只要你掌控好自己的身体,就可以像一只飞猿一般从这里离去!顺便说一句,两位警官,认识你们很高兴……” 眼看着陆常林像一只飞鸟般跳下了山崖,易楚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盯着陆常林的急速下降的身影,心里很是不屑,本少爷想抓你,还用的着落脚点?切,分分钟的事情而已,瞧把你得瑟的…… 应小蝶也没动,坐在那里,嘴角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易楚很奇怪,问道:“你为什么不追,即使追不上,开一枪吓唬吓唬他也好啊。” 应小蝶笑道:“我为什么要追?” 易楚威胁道:“大姐,你这可是渎职哦……” 应小蝶摇了摇手中的文件袋,问道:“你相信这里面有我们需要的证据吗?” 易楚点头道:“我绝对相信。” 应小蝶笑道:“我也相信,那么你认为它可以让林天龙认罪伏法吗?” 易楚说道:“依陆常林的缜密和心计……我相信林天龙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让自己逃脱法律的制裁。这一点,我坚信!” 应小蝶笑得很开心,说道:“和你一样,我也相信。但问题的关键是,你认为这些证据里会不会有些陷阱呢?” 易楚奇道:“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应小蝶拿着文件袋很亲昵的打了一下易楚的脑袋,笑道:“笨蛋……这是陆常林收集的证据,如果强行拘捕他的话,你猜,他会不会有办法让这些证据忽然失去效用呢?” 微微一顿,她做了个鬼脸,又道:“所以呢,他跑他的,我干吗要追?即使要追,也要等林天龙进了监狱后再追。到那时,发个通缉令就行了,且由得别人去操心……倒是你,你为什么不追?” 易楚哈哈一笑,伸了个懒腰,说道:“大姐,你也太狠心了吧。这可是几十米高的悬崖啊,摔死了也就算了,摔个半残的,你养我下半辈子啊?” 应小蝶将手中的文件袋砸向易楚,嗔道:“不许胡说。” 易楚嘿嘿的笑着,帮应小蝶将文件袋收好。再抬头时,却见这丫头轻蹙着眉,似乎又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易楚问道:“想什么呢?” 应小蝶一偏头,问道:“你说,洪叶山和林天龙都倒了台,下一个会是谁受益呢?” 易楚吓了一跳,急道:“大姐,你有完没完啊,照你这么捣鼓下去,这世上可没好人了。” 应小蝶咯咯的笑着:“我就是这么一说嘛……不过,这世上的事情很难说的哦。” 易楚翻了个白眼,索性往地上一躺,视线落在秀云的墓碑上时,心里却有淡淡的愁绪。这一行,意想不到的轻松,但是也很沉重…… 070有领导自远方来,不亦苦乎 070有领导自远方来,不亦苦乎 来时的路漫长而奇诡,回家的路,却是平淡而短暂。 易楚真的是很想在京北多呆几天,京北浓郁的古城风貌和人文气息都深深的吸引了他。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无所牵挂的无业宅男。原本空空荡荡的肩膀上,多了与乔丹之间的未来,也多了对朋友的承诺。所以,从二龙山上下来后,他和应小蝶一样,最先想到的就是去买两张回程的机票。 很幸运,赶到京北机场时,恰好有去往宁南的夜间航班。 来的时候整整一天一夜,回家时,仿佛连个盹都没打完…… 应小蝶上飞机之前就给宁南方面去了电话,当她和易楚下飞机的时候,重案三组的车已经等在了候机厅外。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微凉的晨风吹来,让人浑身爽利。 赶来接机的是麦子和陈镇,两人外面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 麦子娇娇俏俏的站在那里,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风来时,肩上的黑发轻轻飞扬。陈镇一副谆谆长者的风范,面对着邻家女孩般的麦子,没有一点领导的架子。远远看去,这一老一小倒好像是一对父女。 当易楚和应小蝶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麦子眼睛一亮,张开手像只小鸟般飞奔过来。 易楚很激动,美丽的姑娘,归来的英雄,多么美妙的画面啊……但很可惜,麦大警官却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娇笑着扑进了应小蝶的怀里,抱着她,像个孩子般的嬉闹。两个女孩只不过短短的两天未见,但闹在一起亲昵的时候。让易楚很是嫉妒。 清了清嗓子,他看着麦子笑道:“麦子妹妹,我也是破案功臣,你的拥抱有没有我地份呢?如果没有的话,我不得不说,你们这种过墙抽梯的行为,真的是让我很失望、很伤心啊……” 麦子笑嘻嘻的看着他,笑道:“一个小小的拥抱……你确定?” 易楚张开手。很严肃的说道:“我当然确定,来吧,用你温暖的怀抱来表达对功臣地赞美吧。” 麦子笑吟吟的走过来,真的给了易楚一个拥抱。然后仰起小脸,很调皮的问道:“要不要本小姐再赠送一枚香吻呢?顺便再拍个照什么的……” 易楚傻了眼,他是真的、真的只想开一个玩笑。 可是他却忘了,开玩笑也是得分人的,麦大警官什么时候被男人调戏过? 面对着麦子地捉弄。他抓了抓头,好半天才问了一句:“那……你有没有刷牙?” 这话一出口,应小蝶立刻搂紧了麦子的小蛮腰,差点没笑晕过去。 而麦子也没想到,易楚居然来了这么一句令人绝倒的话。小丫头气的银牙一咬。再施无影神踢……居然问被小姐有没有刷牙,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陈镇走了过来,呵呵笑道:“小伙子,感谢你啊……京北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小蝶说了,如果没有你地配合,这一趟肯定是无功而返。来,握个手,我代表宁南警局向你说声谢谢。” 易楚看了一眼应小蝶,心说这丫头够意思啊……这一行,虽然他确实出了点力,但终究只是个配角。从某种角度来说。真正的主角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是陆常林!这一趟京北之行,换了任何一个人去,其结果基本不会改变。所有的一切,其实早在陆常林的计算之中。但很显然,应小蝶记着对易楚地承诺,在汇报工作的时候,却是有意无意的夸大了他的作用。 易楚握着陈镇的手。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对方的感谢。 陈镇笑道:“这样吧……这一去一回。肯定吃了不少苦,你先回去补个觉。另外。合作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失望地,等林天龙的案子尘埃落定,我们坐下来慢慢讨论。” 陈镇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应小蝶走过来,问道:“阿楚,我先送你回去吧……对了,你现在住哪里?” 易楚倒有些犹豫了……李德生说的明白,没收到消息之前,最好不要贸然的回迅捷公司。而乔大小姐要到明天才能回来,去她那里,似乎也只能吃一碗闭门羹。或许,只能去牛叔那里了…… 应小蝶见易楚沉吟,便问道:“怎么,你不会住的地方都没安排好吧?” 易楚苦笑道:“本来是有地方住的,但这几天不方便回去。算了,你们先走吧,别耽误了工作。我反正没事,准备去看一个长辈。” 一旁的麦子却知道,易楚这段时间一直住办公室,她想了想,从口袋取出一串钥匙扔给了易楚。 这串钥匙好眼熟啊……易楚一怔,带着疑惑看向了麦子。 麦子一撇嘴:“看什么看,这是训练室的钥匙啦……” 易楚不由笑了,这算什么,故地重游吗? 稍一沉吟,他并不打算接受麦子地好意……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和李德生联系。也许,在外面‘漂泊’地日子也就一两天的时间,没必要去打扰人家。不管怎么说,那里来往行走都是女孩子,不论白天晚上,随时有人进去训练。他可不想再遇上一回‘凌菲菲事件’。 麦子见易楚脸上有些犹豫,便笑道:“放心好了,不会收你房租地,也不会再拉你当长工。” 易楚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呵呵,我就是怕冷不丁的住进去,会发生什么误会。” 应小蝶却笑道:“放心吧,不会发生误会的……b单元已经搬空了,除了一些家具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空荡荡的一个地方,最适合补充睡眠了。” 易楚闻言,不由一整,问道:“搬空了……怎么回事情。你们的战队解散了吗?” 应小蝶笑道:“没有啊,再有一段时间就有比赛了,怎么会解散……是这样的,局里最近成立了电子竞技俱乐部。但是呢,我们的几位局长大人舍不得花钱购置好地机器,惹恼了麦大小姐。你知道的,麦子一生气,后果很严重。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的大小姐很干脆的把战队的训练器材全部搬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易楚抓了抓头,心里忽然冒出个想法。 麦子却有些不耐烦了,问易楚道:“我们还有事呢……你去不去啊,不去的话把钥匙还我。” 易楚笑道:“当然去,不花钱的地方……不住白不住啊。” 应小蝶地手里还掌握着陆常林提供的证据,这些东西再没有鉴定之前,始终让陈镇等人不放心。麦子见易楚答应下来,便催着大家上车。然后发动汽车,往花园小区的方向驶去。 易楚坐在麦子的身边,问道:“麦子,问你个事。” 麦子答道:“说啊,少吞吞吐吐的……” 易楚笑道:“b单元被搬空后。现在还有人住吗?” 麦子抛过来一个好看的白眼,说道:“当然没有……有人住的话,我会这么好心借给你?切,美不死你!” 易楚早适应了这丫头风格。也不介意,又继续说道:“再问你一个问题,b单元是你租的,还是买地?” 麦子答道:“是租的啊,不过是长租,一下签了五年的合同呢。现在没人住,心疼死我了……咦,你什么意思啊。不会是想长期的住下去吧。我事先说明哦,本小姐现在穷的很,你想住地话,租金可一分钱都不能少。” 易楚笑道:“就你聪明……算你说对了,我就是打算租下b单元。怎么样,小包租婆,给个话吧。” 麦子惊讶的说道:“你真要租啊,那么大的地方。一个人住也太浪费了点吧?”微微一顿。她似是想起什么,眼睛一转。说道:“不对,不对……你不会是想租下来和你的老同学双宿双飞吧?” 易楚摇头笑道:“臭丫头,胡说什么呢。我是打算给你们找一帮免费地劳力呢……” 麦子扭头看着易楚,满脸的狐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易楚笑了笑,将迅捷公司员工住宿难的问题说了出来。 迅捷公司连带易楚一起,现在一共有六个人。除了易楚住在公司之外,其他的人都住在李德生的家里。老李同志的住房条件也不算好,说是三室一厅,但面积却只有七十几个平方。再加上距离公司还有一段路程,上下班很不方便。话说以前资金困难,自然要提倡一下艰苦朴素的作风。但现在公司的账面上多了一笔白家给地线索费后,住房问题就成了亟需解决的事情。 都是大老爷们了,谁不想有个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 易楚知道,这事情李德生早就惦记在心,但最近实在太忙,一时也抽不出空来。而自己毕竟是半个老板,既然眼前就有合适的空房,自然不介意顺带手的替大家谋个福利。虽说麦大小姐住过的地方,租金肯定不会便宜,但现在的迅捷公司倒也不在乎这点钱。最重要的是,一分钱一分货,他在b单元住过几天,深知那地方地好处。像老高和雷氏兄弟这样成天在外面跑地人,安排一个舒适的地方给他们休息,其实也是一种投资。 麦子听完之后,一撇嘴,不屑地道:“一帮臭老爷们啊……不租,不租。” 易楚笑着回头,对应小蝶说道:“小蝶,这丫头听你的,帮我劝劝吧。” 麦子一听不乐意了,急道:“谁劝也不行,说了不租就是不租……哼,臭德性,拿阎王压小鬼儿,就冲你这句话,本小姐就不租给你。气死你,气死你……” 应小蝶坐在后面,笑吟吟的说道:“阿楚,其实我们麦子是最讲道理的人。你要想租房,先给出几个理由来。要是你的理由能让麦子满意,我想她肯定会答应的。”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对啊。对啊,你先给出理由来……哎呀,不是什么理由啦,就是好处。你先说说看,本小姐把房子租给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可千万不要说什么加房租哦,本小姐还没穷到那份上……当然了,如果你肯付十倍的租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易楚忍不住笑道:“美死你个臭丫头,还十倍呢……不过说真地,你要是把房子租给我嘛,这好处还真不少。” 车至花园小区的时候,易楚终于和麦子达成了租房转让的口头协议。 其实,对于房子的转租,麦子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不过是和易楚逗乐而已。从机场到花园小区。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大家说说笑笑,时间便会过的快一些。而易楚所说的那些‘好处’,当然也只是玩笑。所谓的好处不过就是a单元地美少女们,从此多了一群任劳任怨、无惧任何艰险的护花使者而已。顺带着。也可以当作牛马使唤……比如a单元的某位大小姐夜里肚子饿了,一个电话过去后,b单元的一帮小二们肯定会屁颠屁颠去夜市买一碗或n碗的牛肉面加卤蛋回来,然后让大小姐们大快朵颐。 用李德生的话来说就是。尽情的使唤,朝死里整,不用给我面子! 牛马也好,保镖也罢,不过一笑耳。 当然,说笑过后,租金还是要付的。 麦子大小姐虽然不在乎钱,但也没理由倒贴一帮不相干地臭男人吧……麦子下车的时候。看着易楚,心想,要是就你一个人住嘛,本小姐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麦子和应小蝶走后,易楚站在春苑阁的楼下,心里有些感慨。 一切的一切,好像就是从这里开始发生了转变。虽说,有些事情原本就是注定的。但转折却一定是在这里。时间过去地并不长。易楚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来春苑阁时的情形。第一个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谁?对了,是我们地囡囡小美女…… 易楚轻轻的笑着。心说,来了,又走了。 走了,却又来了…… 上楼之后,他轻车熟路的打开门。进门前,还有意识的咳嗽了一声,生怕里面会突然冒出另一个凌菲菲。这时候的b单元里已经是空空荡荡,偌大的一个客厅让易楚有些不习惯。打开自己曾经住过的那扇房门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地那台破电脑依旧放在那里。 小房间里很干净,摆设和自己离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易楚点了根烟,往床上一躺,心想这么大的地方,和老高他们住在一起应该会很有意思。没事的时候,在一起喝喝酒、打打牌。一起躲在门后看看对面的大小美女们……可惜啊,自己已经不再是孤男一个了,以后在这里住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多吧?不过,乔大小姐那里人多眼杂,也不方便经常的往返,更不适合住在那里。嗯,有机会的话,让她搬出来吧,干脆在花园小区里找一套房子…… 想到了乔丹,他忽然想起这丫头已经有两天没给自己来电话了。他急忙摸出手机,这才发现,上飞机地时候关了机,到现在一直没开呢。他忙不迭地按键开机,里面果然有乔大小姐发来的短信。 乔丹平时地短信都是很腻人的,有时候还会耍点小流氓,但这一次的短信……却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乔大小姐的短信说的分明:归期延迟,七号下午至宁。届时有领导同至,老公务必做好万全准备。啊、啊、啊,万恶的敌人又在向我进攻了……老公我想你,见字勿回。 领导……领导是什么东东? 易楚这人很聪明,但有时候大脑却很容易就会短路。他躺在床上琢磨了半天后,‘灵光’一现,终于是想明白了乔大小姐话中的含义。但想明白的同时,却猛地打了个冷战,竖起了一身的寒毛。 拐拐个锤啊,这领导……该不会就是那传说中的老丈母娘吧? 易楚吓的小脸发白,赶紧给乔丹打电话想问个清楚,却发现乔大小姐的手机居然是破天荒的关了机。 惨了,俺老婆一定是在接受隔离审查! 易楚从床上一跃而起,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间里不停地乱窜着…… 071雇佣兵 071雇佣兵 牛叔的面馆依旧红火,虽然已经过了午餐的时间,但是客人却一点也不见少。 易楚走进面馆的时候,发现柜台里站着的并不是牛叔,而是面馆里的一个老人红姐。红姐原先是面馆里的采买,和易楚也很熟悉。看到易楚四处张望时,她笑道:“别找了,牛叔现在不站柜台了,带着球球出去遛弯了。不到晚上不会回来……” 易楚笑道:“天天都这样吗?” 红姐笑道:“是啊,每天如此,除了刮风下雨,现在基本不在面馆里呆。” 易楚笑了笑,心想把球球送给牛叔的决定还真是不错……牛叔年纪渐老,总是要找个寄托的,老人家性子倔,念着逝去的牛婶,从来就没考虑过找老伴的事情。这下好了,有球球相伴,也算是了结自己和乔丹的一桩心事。再则,球球的这小东西,越来越胖,老关在家里不运动,估计总有一天会‘爆体而亡’。现在有牛叔带着遛弯,想必会渐渐的瘦下来……这一老一小、一人一狗,恰是相得益彰。 红姐一边给客人结账,一边问易楚道:“阿楚,今天你一个人啊。” 易楚笑道:“还有两个朋友,要过一会才来。对了,红姐,帮我把小房间的门打开吧……” 收到乔丹的短信后,易楚本想找人讨教一下如何应对丈母娘的秘诀。但环顾四周,好像也只有李德生对这方面稍稍内行一点。想当初,老李同志虽然没能留住人家闺女的芳心,却实实在在的赢得了老丈母娘的欢心……易楚想到这里,立刻给胖子发了个短信,告诉老李同志,自己已经回到了宁南。 半分钟后。李德生就回了电话。 还没等易楚开口,李德生就在电话里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回家的时候。事情有了些变化,欲知详情,咱们见面再谈。易楚能听得出来,李德生在电话里的口吻带着点兴奋,似乎遇上了什么有趣地事情……既然不方便回去,也不方便的电话里细说。易楚便将牛叔面馆的地址告诉了李德生。约他在这里见面。本来他是打算让李德生去春苑阁的,胖子却告诉他,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公司离春苑阁实在太近,根本不足以甩掉盯梢的尾巴。 易楚听到这里,作为一个全能型的菜鸟,很容易就兴奋起来……昨天还在盯别人的梢,今天就被别人盯梢。拐拐个锤地。有意思,够刺激! 从下飞机到现在,易楚还没有吃饭,趁着李德生还没来,他溜到厨房给自己弄了碗面。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李德生终于出现在面馆二楼的小房间里。跟在他身后的是萧山。 易楚笑问道:“尾巴甩掉了?” 李德生不屑一顾:“菜鸟一个,甩他还不跟吃盘菜似的……倒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三组的事情办完了?” 易楚请萧山坐下。忙着倒茶递烟,然后说道:“办完了,意想不到的简单。” 萧山并不知道张长东的案子,他只晓得易楚最近一段时间帮警察做了点事情。听到这里,顺口问了一句道:“什么案子啊?” 易楚笑道:“老萧你就别为难我了,警察的事情……嘿嘿,案子没彻底落定之前,我可不敢告诉你。” 萧山笑道:“我哪敢为难你。顺口一问而已。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这总行了吧……” 易楚看向李德生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在盯你?” 李德生一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你回来地正是时机。” 易楚问道:“什么意思?” 萧山在一旁说道:“老李,现在不忙着说这个,你先把家里的情况给阿楚说一下吧。” 李德生嘿嘿一笑,从口袋里取出一份资料放在桌子上,笑道:“阿楚,你先看看这个。” 这份资料正是那块布料的鉴定报告。易楚去往京北的时候。叶眉就已经做好了这份鉴定。得到应小蝶的短信通知后。她用传真地形式将报告发给了李德生…… 易楚拿着报告看了半天,却没能看出什么名堂。报告上只写着布料的成分以及用途……关于这一点。但在做鉴定之前,易楚就听李德生大概的说过一些。而手头的这份报告上,罗列地是一串的专业名词和数据。虽然陌生的很,但结果却和李德生的判断大致相同,只是细化了一些而已。 身为菜鸟,易楚自然看不出其中的奥妙。 他怔怔的看着李德生说道:“这个有什么问题吗?我记得你说过,这块布料是合成类的多用于特种服装的布料。叶眉地这份鉴定结果……和你的判断基本一致,我看不出有什么蹊跷啊。” 李德生举起手中的茶杯,将水一口喝完,笑道:“我打个比喻你就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了……你看这个杯子,假如我问你杯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你肯定会告诉我这里面装的是茶叶,对不对?” 易楚笑了笑,说道:“如果我回答你杯子里面装的是白菜,你会不会扁我?” 李德生没理会易楚的玩笑,继续说道:“如果我再问你,这茶叶是什么品种,产地是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地人最偏爱这种味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地答案呢……”说到这里,他笑了笑了,又接着说道:“你这家伙不怎么喝茶,自然回答不上来。其实啊,我对那块布料的判断和你一样,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只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却不知道有关于它地详细资料。所以,这才找上了三组的人。” 易楚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一扬眉,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通过鉴定结果来确定那些绑匪的身份。” 李德生笑道:“对,就像这茶叶……我虽然知道它是茶叶。却未必知道它的产地和名称。那些绑匪也是这样,我知道他们是退役军人没错,这一点我早就认定。但是你千万别忘了,军人也是有种族和国家的。” 李德生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洋溢地是一种轻松,甚至还带有一丝的欣慰。坐在他身边的萧山也是一脸的愉悦,浅浅的喝着茶,手指在桌面上轻快的敲击着。 易楚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大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该不会告诉我,那些绑匪是外**人吧?” “然也……”李德生嘿嘿一笑:“不过,这么说也不太准确。最标准的答案是,他们是雇佣兵。他妈地,真要是有老外的大兵踏上咱们的国土,这性质可就严重了,闹不好,第三次世界大战就从这里开始了……” 其实。在高宗棠和小武带回那块布料的时候,李德生就有了类似的猜测。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他对自己国家的军队装备、尤其是尖端装备,不敢说了若指掌,但大多数还是知道。而老高他们带回的这块布条。很明显就是一种特种兵地作战服。但这种质地的作战服,至少在国内,李德生从未见过。也就是说,这种布料的作战服。肯定不是国内军队的装备。 当然,这也不排除‘马甲’的可能。毕竟只是一件作战服而已,它地本身未必就能说明什么。 但这毕竟是给李德生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所以,他才让易楚找三组的人帮忙做鉴定。 而叶眉给出的鉴定结果,却正是他所愿意看到地。 易楚面对‘雇佣军’的结论,依然是充满了怀疑……并不是他不相信李德生的推断,而是‘雇佣军’这个词汇,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在他的印象中。雇佣军这种很神奇的生物只存在与和电影、以及那遥远的异国他乡里。而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世界,几个流氓拿着西瓜刀、土制猎枪,就已经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了。他难以想象,在自己生活地这个家园里,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帮雇佣军来! 易楚看着李德生,怔怔的问道:“老李,你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 李德生笑道:“绝对不会错!三组的这份报告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了这种布料的成分。拿到这份报告后,我找人问了它具体的来路。结果你猜怎么着……这东西是第二代的欧制特种作战服。不过七八年前就已经淘汰。生产厂家也因为一次生产事故而倒闭。但是,这个厂家关门之前。还留存了最后地一批成品。老板把它处理给了一只以亚裔人为主地雇佣兵队伍……” 萧山在一旁笑道:“阿楚,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这些绑匪绝对不是国内的退伍军人,因为他们不可能拥有这种作战服。当然了,也有可能是那帮雇佣兵将作战服转卖给国内地退伍军人,但这种几率很小。换做是我的话,就绝对不会去买这种被淘汰的作战服。论品质,咱们国家的作战服、哪怕是十年前的第二代也比它好很多。”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这么说……现在已经可以锁定这些绑匪的身份了?” 李德生耸了耸肩,说道:“嗯……是一只叫做黑寡妇的雇佣军。我打听过了,基本是一些亚裔人,其中大部分人会说华语。另外,也有几个老毛子和黑鬼。能力嘛,还算马马虎虎,据说在业界能排进前五十名。操他***,这群渣子真是活腻味了,居然敢跑进内地来搞风搞雨!” 李德生嘴里吐着脏话,但眼睛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喜悦。轻叹了口气,却笑道:“***,这样也好……想当初老子还以为是自己人里面出了败类呢。” 易楚也为李德生和萧山感到高兴,既然是外贼,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至少,在心理上如此。 他看着李德生笑道:“李胖子,你这家伙不厚道啊。既然早就怀疑是外人作的案,干吗不给我交个底?” 李德生哈哈一笑道:“切,告诉你?三组那地方可是个盘丝洞。里面各个都是小妖精……美色当前,就你这样的菜鸟我还真不放心。别鉴定结果没出来,却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易楚笑了笑,没去理会李德生的‘诋毁’,起身帮两人的茶杯续满水后,问道:“既然已经确定了绑匪的身份,下面咱们该怎么办呢?” 李德生点了根烟,满不在乎的说道:“怎么办?凉拌呗……” 易楚奇道:“什么叫做凉拌?” 李德生说道:“关于绑匪地行踪。老高他们那边还在继续找线索。不过我估计希望不大,毕竟范围太广,我们的人手又少。想要找到绑匪的下落,基本就是大海捞针。不过,就目前的形式来看,绑匪的下落并不是最重要的。在白家的这件案子上,最关键的一环恰恰是在他们自己身上。” 易楚一怔,问道:“你地意思是说白明兰的失踪……和白家内部有关?” 李德生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吧……到目前为止。绑匪依然没有向白家开出任何的条件。就这一点而言,所谓的绑架不过就是一个幌子。还记得杨波跟你说起的那个白溪吗?就是这王八蛋向省厅专案组透露了我们找到的线索。而且紧跟着就有人在花园小区附近布置了监控点,二十四小时轮流的盯着我们。我不知道这些人的具体身份,但我据我估计,不是白家人就是警察……” 话未说完。萧山却接道:“不大可能是警察……我想,应该是白家人地可能性更大一些。警察的风格我了解,咱们又不是绑匪,只不过是知道一些线索而已。如果警察想从我们这里得到更详细的资料。应该会直接找上门来的。不管怎么说,这本就是他们的权力和职责,没必要弄这些弯弯绕。” 李德生点头道:“我随口一说,警察地可能性确实不大。” 易楚却是不明白了,沉吟道:“这可就奇怪了。既然问题出在白家人自己身上,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请我们帮助调查呢。这有点说不通啊……难道说,白家有人想白明兰回家,有的人却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李德生点头道:“基本就是这样了……大家族嘛。人多钱多,纷争就更多了。说的更严重一点,或许白明兰的失踪就是白家某个王八蛋干出来地好事。”说到这里,他将自己和萧山的一些推断说了出来,也提到了那天白筱砚亲自上门送支票的事情。“说到这个白筱砚,那天虽然一直遮遮掩掩的,但那态度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李德生说完之后,萧山也说道:“老李的判断应该没错了。先不说白筱砚的态度。咱们就拿雇佣兵的事情来说……假如白明兰的失踪真与白家地某个人有关。如果换做我是那个人的话,绝对会找一帮没有案底、又或是无从查找来历的人来帮自己做这件事情。要知道。每个人的行事风格以及他的人脉交往,都是有迹可循的。而最清楚这些特征的人不是别人,却恰恰是自己身边的人。所以说,这件案子如果真是白家地某个人策划地,这雇佣兵的出现也就好解释了……” 易楚听到这里,不由沉吟起来。 话说这件案子虽然是越来越有趣,但是白家地态度却过于暧昧。再加上李德生心中的那块石头已经丢掉,用不着再去维护军人的荣誉。所以,综合的来看,与白明兰的绑架案上,再继续纠缠下去的话,似乎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想到了这里,他看向李德生道:“老李,事情既然发展到这个地步,白家又是这个态度,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放弃了?” 李德生一笑,说道:“你看着办……单子是你接的,我也没了负担,继续也好放弃也罢,你说了算。再有就是,无论是继续还是放弃,你赶紧的给我一个答案。老高他们还漂在外面呢,荒郊野外的查找线索,估计没少吃苦。” 听李德生提到老高和雷氏兄弟,易楚将b单元的钥匙取了出来,往桌子上一放后说道:“说起这个,我忘了告诉你。老高他们的房子我已经找好了,就在花园小区里。” 李德生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哥哥我好歹也是花园小区一霸,我怎么不知道还有空房呢?老金那王八蛋,我问了几次,他都说没有空房啊。今天早上还问来着……” 易楚笑道:“别怪人家老金,这房子空出来后他也不知道……你上次不是说得空要去春苑阁三楼瞅瞅吗,哪怕在门口站几分钟也是好的。成,我这做兄弟就满足你。拿去吧,春苑阁三楼b单元的钥匙。赶紧的找人把里面收拾一下,再买几张床,让老高他们早点搬进去。” 李德生一拍桌子,笑道:“我靠,兄弟的魅力大无边啊,不服不行!” 在李德生眼里,春苑阁三楼绝对属于禁地范畴,能在麦大小姐的手里租到对面的b单元,近乎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有鉴于易楚最近一段时间和三组的小妖精们打得火热,想了一想,也就释然了。谁叫人家是小白脸呢,谁叫人家魅力大呢……唉,风景无限好,只是我老李近了黄昏啊。 说完了搬家的事情,萧山却问易楚道:“阿楚,你真的准备放弃白家的案子?” 易楚笑道:“这个我当然要征求老太太的意见,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她为难的。但老萧你也知道,白家的态度这么暧昧,这案子再继续做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吧?” 萧山说道:“话是这么说……但现在的问题是,白家的老人已经赶到了宁南,并且还告诉燕姨,说他要亲自与你见面。” 这个消息连李德生也不知道,胖子先是一怔,随即问道:“白家的老人?他来宁南干什么?” 萧山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据我估计,有可能是想告诉阿楚一些有关于白家的事情吧。怎么说呢,阿楚是燕姨看重的人,更是燕门的嫡传弟子。我想,在白家老人的眼里,阿楚应该算是自己人吧。老李你也知道,名门大族,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告诉我们这些外人的。” 李德生笑道:“这倒是……不过听你这么一说,白家的人不打算放弃白明兰喽?” 萧山苦笑道:“当然不会放弃……你忘了吗,那天白筱砚哭得可是够伤心的。” 李德生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既然白家老人来了,又让阿楚去见他。那么这件案子基本就没有放弃的可能了……我自己的兄弟我最清楚,他这家伙,心比豆腐还软。”微微一顿,他看向易楚又道:“既然没有可能放弃,那么我们就继续努力吧。首先,咱们得把周围那帮盯梢的家伙给解决了,至少要弄清楚他们的身份。阿楚,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吧,我和老萧的脸对他们来说太熟悉了,不方便行动。” 易楚笑了笑,说道:“没问题,今天晚上我就会给你答案,待会你把他们的方位告诉我就行了。对了,老萧,白家人准备什么时候见我,时间不冲突吧?” 萧山摇头道:“具体的时间还没定下来……燕姨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这样吧,我马上打电话通知她老人家,让白家定个时间。” 易楚急忙阻止道:“不用着急,我想先去碰碰监视咱们的人,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说实话,白家内部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如果能从外部找到突破点的话,我宁愿不去见他们。” 李德生点头道:“没错,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对我们来说,如果有可能的话,直接找到白明兰的下落,这才是最佳选择。” 072十七号楼里有鬼 072十七号楼里有鬼 夜色深沉,迅捷公司内,李德生站在窗户前,看着春苑阁三楼那一点灯火,默默的吸着烟。 萧山坐在桌后,看着李德生笑道:“老李,过来陪我下盘棋吧。阿楚不是说了吗,他要过了零点才行动。还差一个多小时呢。”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老萧啊,你说,今晚的任务交给他,会不会有点冒失?” 萧山在棋盘上摆着棋子,笑道:“怎么,你不放心了……” 李德生抓了抓头,说道:“算是吧……他***,也不知道监视我们的那帮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让阿楚单独行动,我总是有点担心。说真的,哪怕是警察都无所谓,我就怕对方是那些雇佣兵。这些王八蛋,只要枪在手,连天王老子都敢杀。最要命的是,这些家伙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见面就是一枪,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你。” 在牛叔叔面馆的时候,李德生和易楚就说定了今晚的行动。李德生的本意其实只是让易楚出面吸引住对方的注意力,然后他和萧山趁机突进。他并没有打算让易楚一个人单独的行动。但是易楚听完了他的计划后,却是信心满满,坚决要求独自行动。对于易楚的能力,李德生渐渐的有所了解,但考虑到对手可能藏有武器,当下给予了否决。但是全身兴奋点已被完全激发的易楚不为所动,依然坚持自己的主张。李德生不得不求助萧山,希望他能帮着劝解易楚。但萧山却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将军也是从一个小兵走出来的…… 李德生明白萧山的意思,既然干了这行当,有些事情就必须要面对。 考虑了半天,李德生最终还是答应了易楚的要求。不管怎么说。易楚是公司地半个老板,同时也是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该他承担的责任谁也无法替代。如果总是像一个兄长那样的站在他身前,替他遮风挡雨给予呵护,这不仅磨灭了一个男人的信心和勇气,同时也是在消磨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当真正的危险地来临时,自己能永远站在他的身前吗? 面对李德生的担心。萧山却是笑而不语。 李德生又叹了口气,带着忧色看着春苑阁的方向…… 萧山点了根烟,慢悠悠的问道:“老李,你是怎么看你这个兄弟的?” 李德生一怔,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怎么说呢……说起来也认识了好几年,人品性格那是没得说。这么跟你说吧,我老李要是有妹子的话,铁定得让他叫我一声大舅哥啊。” 萧山笑道:“我问的是能力。不是人品性格。” 李德生抓了抓头,皱眉道:“说起这个嘛……倒是让我有点头疼了。刚开始认识阿楚地时候,也没觉出他有什么能力。宅男一个,就是游戏玩的不错。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却发现这家伙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虽说没亲眼见过他的能力。但上次老萧你摆下的鸿门宴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老实说,要不是他确实有能力,今晚地任务打死我也不会交给他。” 微微一顿,他似乎找到了形容词。又道:“对了,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大隐隐于市’吗。我这兄弟就是这样,分分钟就能搞定白家的那些保镖,这种能力……啧啧,没有枪的话,我老李肯定是做不到的。你说,像他这种有能力地人,却在这大都市里老老实实的过一个平常人的日子。算不算隐于市?” 萧山笑道:“既然这样,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德生摇头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阿楚能力肯定有,但是没经过真正的生死场,缺少的是临敌时的经验。再说了,身手再好也挡不住子弹啊。否则的话,还要我们这些军人干什么?干脆一人发一把剑,玩独孤九剑去好了……啧啧,不是什么九剑。应该是十剑。再加一个破弹式。管他子弹、核弹,老子一剑过去。杀他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他这里胡咧咧着,萧山却平静地说道:“换做你和我,肯定是挡不住子弹,但燕家的子弟……不好说。” 李德生听了这话,不由一扬眉道:“对了,老萧,这个燕家的嫡传弟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你说过几次,也没时间问个明白……我就奇了怪,这燕家的弟子难道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吗?没道理啊,都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不怕子弹呢!” 萧山呵呵笑着,说道:“这个,该怎么跟你说呢……我对燕家的了解,其实也只是从燕姨那里听了一星半点儿。这还是她老人家没事闲聊的时候,说漏了嘴。据我了解,燕姨的弟弟、也就是阿楚地师父,当年就曾经以血肉之躯和一个全副武装地小队进行过战斗。具体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战果也不清楚。我就听燕姨说,她的弟弟当时也负了伤,事后,燕姨亲手从他身上取出了十八枚弹头……” 李德生听到这里,忍不住叫道:“我靠,十八个弹头,那还不得给打成筛子啊!” 萧山笑了笑,说道:“这也算不了什么,更让人惊奇地是,阿楚的师父在身受重伤之后,仅仅三天的时间就溜出了大门。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 李德生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说了句话:“老……老萧啊,你别骂我嘴臭。你说的这些事情……该不会是燕老太太忽悠你的吧?” 萧山很鄙夷的看着李德生,说道:“那我还真要骂你嘴臭了……这个世上任何人的话我都可以不信,但燕姨她老人家的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老人家是什么身份,用得着说这些话来抬高自己吗?” 话说到这份上,李德生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同时也压抑住了对燕老太太身份的好奇。他知道这个老太太不是凡角,从萧山的能力就可见一斑……不过这并不是重点。他也没想过去攀高枝。这时候的他,心中除了一些尚未消散的疑问之外,更多地却是一种期待。他走到窗前,默默地看了一会,忽然转身问萧山道:“老萧,你倒是说说,阿楚这家伙有没有他师父那么的神奇呢?***,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是很期待啊……” 夜,零点。 易楚关掉自己的那台破电脑后,从抽屉里取出了李德生硬塞给他的那把小巧玲珑的麻醉枪。 把玩了一会,他笑了笑,将这把麻醉枪重新放进了抽屉。他明白李德生的心情,但是比起自己地绕指柔,这把麻醉枪简直就是玩具。最重要的是,除了小的时候玩过的水枪之外。他从没有碰过真正的具有杀伤力的枪械。举枪、瞄准、射击,这些在李德生眼里吃盘小菜似的基本动作,他恰是一窍不通。 隔行如隔山,他并不认为凭着儿时的一点记忆,还有学自于电影里那些酷到掉渣地射击动作。就足以完成今天的任务…… 下楼之后,他看了一眼迅捷公司的后窗,哪里依然灯火通明,窗前隐约可见李德生庞大的身影。 笑着对窗户挥了挥手后。他慢悠悠的朝小区最高地十七号楼走去。 李德生看见了易楚挥起的手,他立刻转身对萧山说道:“老萧,阿楚下楼了。” 萧山笑道:“怎么,你还想跟着去看看不成?”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我还真想去看看……可惜啊,我一露面,那帮家伙肯定会有所惊觉。” 萧山点头道:“老实的呆着吧。阿楚说了,搞定那帮家伙后。立刻发短信给你。有这功夫,你还是先检查一下自己的手机,看看有没有电,又或是不小心关了机。” 从春苑阁到十七号楼有三百米地距离,这时候的花园小区内,基本看不到人影。 易楚慢悠悠的走着,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周围一片寂静,路灯发出的银色的光芒也压不住黑夜所带来的那丝幽冷。 夜色总是能让人想起很多东西。这时候地易楚。忽然就想起了燕老头。 记得遇见燕老头的那时节。他还是个孩子,虽然很顽皮很好动。但却极度害怕黑暗。于是,燕老头便经常带着他在深夜里往山沟里钻。有时候,还在那些坟茔地里过夜。那时候的小易楚总是被吓的死去活来……他很怕,也很奇怪,燕老头却告诉他,怕黑是人的本能,没什么可羞耻的。但是你不同,别人可以怕黑,你却不能。不仅不能,而且还要学会在黑夜里翱翔…… 易楚问为什么。 燕老头却笑着说,因为你生来就属于黑夜。也许你现在不懂,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黑夜给你的不仅仅是伪装,也给了你一颗自由翱翔的心。在黑夜里,你可以做到一切你想做地事情。你想为王,那么你就是黑暗之王。你想做点有意义地事情,那么你就是黑暗中的侠客……快快长大吧,长大之后,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地事情了。 易楚不是个傻子,当过往的一点一滴重新汇聚起来的时候,他对老瞎子的那点怨恨其实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以前的他不愿去承认罢了。有时候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他也觉得好笑。心中的那点怨恨,不过是对一个亲人不告而别的小别扭罢了…… 也许,今天的自己,早就在老瞎子的预料之中吧?以往那些沉寂、惊恐、害怕生命逝去的岁月,或许只是他老人家对我的磨砺。就像小的时候,在黑夜里的山沟,在无人的坟地……只是,他到底希望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是黑暗中的王者,还是黑暗中的侠客? 三百米的距离很短很短,抬起头时,前面就是十七号楼。 易楚笑了笑,心想。什么狗屁地王者、侠客,本少爷统统不屑。有可能的话,还是做千里独行田伯光比较有意思。至少,当我想起乔大小姐的时候,我就可以夜行千里,然后悄悄的爬上她的床头…… 十七号楼的最顶层的某个单位里,一架带有夜视功能的望远镜泛着幽光,对准了远处地迅捷公司。 望远镜的后面。一个四十几岁的干瘦男子满眼红丝,他没精打采的透过望远镜盯着迅捷公司,嘴里不断的打着个哈欠。在墙角的沙发上,一个肤色黝黑的男子正睡的香浓,震天地鼾声让干瘦男有些心烦意乱。 过了一会,干瘦男看了一眼手表,走过去在沙发上踢了一脚。 “黑皮,黑皮……你***醒醒啊。该你值班了。” 黑皮坐起身,骂骂咧咧的道:“叫你妈的个头啊,白粉周。老子才睡多大一会儿……你丫的是不是瘾又犯了?” 白粉周怒道:“老子犯不犯瘾关你屁事,少他妈地啰嗦,快点起来。” 黑皮却笑道:“你个王八蛋。看来真的是来了瘾。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对了,那个死胖子有没有动静?***,你还别说。这胖子有点门道。下午出门的时候,三拐两弯地就没了影。还好老周你机灵,没向白少爷说起这件事情。” 白粉周一撇嘴道:“我***傻啊,我把你供出去后,老子能捞着什么好处?” 黑皮掏出香烟敬过去,讨好的笑道:“对,对,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哥俩好才是真的好。” 白粉周接过香烟点着,往沙发上一坐,猛吸了几口烟后,一撇嘴,示意黑皮去窗前盯着点。 黑皮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说老周,这有什么好盯的啊,一个收烂账的破公司而已……要我说,咱俩该睡还是得睡。反正也没人知道。再说那个白少爷。我看丫就一个白痴,一天三千大洋让咱们在这盯着个死胖子。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白粉周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他妈地是嫌钱烧手啊?一人三千,两人可就是六千。现在有钱的就是大爷,你少他妈一口一个白痴的叫。依我看啊,这白少爷有来头,咱们好好的替他做事,说不定就傍上棵大树。” 黑皮嗤笑道:“得了吧你,到现在都没见过人家的面,还傍大树呢……” 白粉周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白少爷?” 黑皮一怔,道:“你不是说……他直接用电话联系上你的吗?钱也是从卡上走的,有一天算一天……” 话音未落,白粉周却得意洋洋的从衣服底下掏出一把枪,笑道:“老子没见过白少爷地话,这东西哪来地?” 黑皮眼睛登时放光:“我靠,这不会是真家伙吧?” 白粉周嘿嘿的笑着:“是不是真地,你丫的让我试一枪就知道了。” 黑皮扑上去,从白粉周手里抢过枪,仔细的把玩着。 过了一会儿,他心中忽生疑虑,看向白粉周问道:“老周,白少爷给你这玩意做什么?” 白粉周贪婪的一舔干裂的嘴唇,说道:“白少爷说了,咱们不是专业人士,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发现。要是真被发现了,有一个算一个,一条命十万块。反正不能让对方活着回去,一旦放走了,白少爷那边肯定会有麻烦……瞧见没,枪上还带着消音器,这杀起人来那叫一个利落啊。” 黑皮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急道:“我靠,你怎么不早说,有了这玩意,咱们还傻盯着人家干什么。赶紧的让人发现啊……一条命十万块啊,够你抽一阵子的了。” 白粉周冷笑道:“真***白痴……跟你在一起作事,也算我老周家上辈子缺了德。你也不想想,杀了人都能拿钱,这要是把任务完成了,人家白少爷能亏待咱们?十万而已,我问你,够咱们用几天的?黑皮。我明白的告诉你,要是傍上白少爷这棵大树,只要咱们敢玩命,以后的好处你自己琢磨吧。” 黑皮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媚笑着替白粉周又点上根烟,说道:“对,对,还是老周你看的长远。没得说。兄弟以后就跟着哥哥你混了。以前做的不对地地方,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白粉周从黑皮手里接过枪,一脸的得意和矜持。 黑皮也不敢多啰嗦,很自觉的坐到了望远镜前…… 这时候,客厅里忽然有轻微的声音传来。 白粉周疑惑的看向门口,问黑皮道:“黑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黑皮一脸的茫然。扭头道:“没有啊,老周你不是幻听吧。” 白粉周扔掉香烟,竖起食指‘嘘’了一声,随即打开枪上的保险,又指了指客厅。示意黑皮过去看看…… 易楚站在客厅里,心中很是懊恼。 论速度和力量,他自认已经到了人类的极至。但不知是因为疏于练习,还是没能真正掌握燕家武技地内蕴。刚才用暗劲震断防盗门栓的时候,居然发出了声音。 不可原谅啊……他轻轻的摇着头。 不过,现在并不是懊恼的时候,他抬头看向左侧的房门,那里正有人蹑手蹑脚的向客厅走来。 黑皮走进客厅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任何的人影,嘴里骂了一声后,调转身准备回去。但是转身地一瞬间。却看见大门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一道缝。他心中大惊,知道有人潜了进来,情急之下,便要开口呼叫…… 这时候,易楚正站在他的身后,手轻扬,很简单的就放倒了黑皮。 这一掌砍在黑皮的脖间,力度控制的不错。虽然没有任何地难度。但总算是抵消了一点刚才的懊恼。 黑皮倒地的一瞬间,易楚用脚勾住了他的身体。庞大地身躯落地时。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黑皮……黑皮……” 房间里的白粉周一直躲在门后,但黑皮出门之后,竟然就此失去了声息。他紧紧的握住枪,心里开始发虚,忍不住开始小声的叫着黑皮。***,不过短短的几步路,黑皮怎么就没了声音呢……是被人杀了,还是这家伙故意的吓唬老子? 易楚听见白粉周地叫声,索性也不进去,靠在墙上,很酷很拉风的点了根烟。心说,电影里都是这么玩的,乔大小姐的最爱啊……看着地上依旧昏迷的黑皮,他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他能看得出来,地上这家伙的虽然长的挺壮实,但肌肉松弛,呼吸凌乱,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还有刚才被袭的一瞬间,不仅没有任何反击地意识,连最起码地自我保护的倒地动作都没有。这就是李德生担心地专业人士?真是奇了怪…… 摇了摇头,他继续等待着。 房间里白粉周终于忍耐不住,嘴里大叫一声,举着枪就冲了出来。 易楚看见白粉周手中挥舞的的枪之后,眼神凝结,心跳瞬间停滞…… 李德生提醒过他,对方手中可能会有枪。 但是易楚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因为他知道,当危险真正来临时,能化解危机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个易楚!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易楚,一个在瞬间就能抛却所有人类情感、只剩下纯粹的计算和理性思维的易楚! 手掌在墙壁上轻轻一按,整个身躯毫无道理的凭空飘起…… 白粉周张大了嘴,看着那飘逸的有如青烟般的身影,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在晕过去之前,所有的思维和机体反应都凝结成一个字,并不断的在他脑海里回荡…… “鬼……” 073乔丹与乔战 073乔丹与乔战 一觉醒来,已是早上九点。 易楚躺在床上,顺手摸过手机给乔丹打电话,但连拨几次,乔丹的手机却依然关机。叹了口气,他起身下床,开始洗漱。今天已经五号,距离乔大小姐的归期只有两天的时间。易楚很头疼,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乔丹的家人。最要命的是,乔丹的手机一直关机,他有心打探一些关于老丈母娘的喜好,却无从入手。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可是当敌人龟缩防守,坚壁清野,并且监禁了打入敌人内部的金牌小卧底,试图以奇袭一决胜负的时候,易楚唯有欲哭无泪。不是**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了啊……唉,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 对于乔丹的父母,易楚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老夫妻俩都是文化人。乔妈是作家,擅长散文和诗歌。乔爸是国画大师,尤擅泼墨山水,好金石。虽说易楚也是p大毕业的高材生,假假的一个小知识分子。但知识分子也未必就长有艺术细胞,尤其是乔爸擅长的那种讲求意境和韵味的国技,他更是一窍不通。就这一点而言,他与两位老人家实在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其实易楚也知道,无论老丈母娘怎么看自己,乔丹却依旧是乔丹,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但常言说爱屋及乌,爱上一个人后,你又怎么能漠视她身边的一切呢? 易楚并不是情怯,更不是自卑,他只是想让乔丹以自己为荣。 “你们是害虫,你们是害虫……” 易楚一边刷牙一边哼着小调……既然乔大小姐被禁了足,自己好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这么琢磨着,然后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一呲牙乐了。小伙子其实还是蛮不错的嘛,很帅很有型,老丈母娘要是看不上的话,我只能说,您老人家该去看眼科大夫了…… 易楚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洗漱完毕后,下楼往迅捷公司走去。 进公司的时候,李德生正捧着一碗大肉面吃地满头是汗。见易楚进来,含混的说道:“老高他们中午就回来……没事的话,中午一起吃饭。” 易楚坐下来,笑道:“老萧走了?” 李德生点头道:“回去了,让你等他的电话,估计今天晚上又或者明天上午,白家的人就要见你。” 易楚又问:“昨晚那两个家伙你怎么处理的?” 李德生终于吃完了面条,放下碗点了根烟后。嘿嘿笑道:“还能怎么着,当然是交给警察了。咱是守法公民啊,哪能做违法拘禁的事情?知道西林所的老徐吧,嘿,这家伙……听说我这里有两个持枪歹徒。恨不得扑上来亲我两口。西林这一片,大半年都没发生什么恶性案件了,把丫给急地哟。恨不得自己拿着枪去抢银行。然后再把自己给抓起来,你说***搞笑不搞笑……” 易楚笑了笑:“我知道这人。是个官迷,想进分局都想疯了。其实啊,这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他肯卖力的搞工作,总比不作为的好。” 李德生点头道:“这话也对……哎,你是来迟了一步,没看见白粉周那孙子上警车时的怂样,一个劲的叫唤着有鬼有鬼。我靠。多老实的一混混啊,硬是给你吓成了这鸟样。” 说起这个,易楚却是一肚子的郁闷。 昨天夜里,当白粉周举着枪冲出来地时候,他以为遇上了李德生担心的雇佣兵,却没想到,这白粉周不过是一个街头的老流氓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狮子缚兔。当尽全力。虽然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感觉。但总的来说,在当时那种情形下。自己地举动无疑是最正确的。 解决了白粉周后,李德生和萧山很快就赶了过来。但是接下来的讯问,却让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无奈地感觉……简单的来说,白粉周和黑皮就是一对混混。前几天,白粉周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的那人自称白少爷。经过一番试探和交涉后,白粉周在白少爷的手里接下了监视迅捷公司的活。 白粉周和黑皮对白少爷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所有的事情都是通过电话联系。 监视用地房间和望远镜,都是事先安置好的。酬金也是从卡上走,每天结算,接连三天,每笔款子都很及时的到账。至于那把枪……确实是那位白少爷提供的。但白粉周却压根就没有见过他。和提供监视地点和望远镜一样,白粉周是在某家超市的储物柜里找到这把枪的。 李德生根本就没用什么手段,当白粉周醒来后,看着易楚时……便仿佛见到鬼一般。不等李德生发问,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全部过程。李德生听完之后,立刻让杨波去查询白少爷的手机号码。但不可思议地是,白少爷地手机号码却是空号,并且还不是临时注销的,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号码……就这样,预料中地一场激战草草收场,而原本期望的收获,也没能如愿以偿。 但是整件事情却透出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老李,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办公室里,易楚轻轻的皱着眉。昨夜的事情,看上去似乎很简单,而且也印证了李德生和萧山事先的判断。但是他总觉得这里面透出些蹊跷。 李德生却反问道:“你是怎么看的?” 易楚笑道:“你是在考我吗?” 李德生点头笑道:“就算是吧……说起来,你在我们这帮人当中是最聪明的,就是缺少点经验。玉不琢不成器啊,哥哥我就受点累,好好的琢磨一下你这块璞玉。” 易楚笑着摇头,没有理会这好为人师的胖子。 沉吟了一会,他说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情。白家到底有几个白少爷?” 李德生眼睛一亮,说道:“好,跟我是一个思路……老萧说了,白家现在是白悠然白老爷子当家,他膝下有三子两女以及七个孙子和四个孙女。所以说,在白家能称得上少爷的人就是他的七个孙子,这其中就包括白明兰和白溪。” 易楚一耸肩,说道:“我想。这大概就是问题的关键了。简单点说吧,白粉周和黑皮不过是对手抛出来地一个诱饵,其目的……不外乎是混淆视线和浑水摸鱼。所谓的混淆视线,是建立在对手并非白家人的基础上。他这么一折腾,就是想让我们将目光更多的投向白家。说到浑水摸鱼,就更好解释了。白家一共有七个白少爷,除了白明兰之外,其他的六个人都有嫌疑。而真正的嫌疑人为了自保。故意抛出‘白少爷’的名头,就是想分散我们地注意力,从而达到浑水摸鱼的目的。” 李德生呵呵一笑,说道:“是啊……有***六个‘白少爷’,谁才是真正的那个呢?” 易楚却道:“老李。也未必就是白少爷啊,也许……是小姐也不一定呢?”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应小蝶在二龙山上说的那句话……洪叶山和林天龙都倒了台,下一个会是谁受益呢? 没错。白明兰失踪后,谁才是真正的受益者呢? 李德生看着易楚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现在是不是很想立刻见到白家地那位老爷子?” 易楚笑道:“想是想,但没有你说的那么迫切。” 李德生问道:“为什么?” 易楚笑了笑,说道:“因为我的好奇心不是很重。” 李德生抓了抓头说道:“这与好奇心没有关系吧?咱们做的是业务,拿了钱就得办事,关好奇心屁事啊。” 易楚抓起李德生放在桌上的香烟,回答道:“怎么没有关系?你不觉得……有人通过白粉周和黑皮。正故意勾起我们地好奇心吗?” 宁南市机场。 安城飞往宁南的航班从停机坪上缓缓的滑过…… 几分钟后,一个俏丽的身影从出口处现身。如果易楚在这里地话,肯定会惊的眼珠子都蹦了出来,然后大叫一声,我靠,这不是俺婆娘吗……没错,乔大小姐回家了!此时的乔丹依旧是蓝色的牛仔裤,雪白的t恤。长长的头发束成马尾。雪白的俏脸上。一副硕大的墨镜也照例是遮挡了无数鬼祟地视线。今天是五号,距离她的归期还有两天。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她在七号之前就离开了安城。 乔丹的归来,并非独行。 在她身后,一个略显文静的男子紧紧随行,亦步亦趋。 乔丹走的飞快,拖着行李箱,很快就来到了候机厅外面。 “丹丹,丹丹,你走慢点……” 乔丹身后的男子紧跟着出了大厅,看着乔丹背影,神色很是紧张,似乎很怕这丫头会突然间消失。 乔丹一顿脚,转过身看着这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乔小六,我告诉你……你叫我乔丹、阿乔都可以。要是在听到你叫我丹丹,我跟你没完。” 男人苦笑道:“行,行,我叫你阿乔总可以了吧。” 被乔丹称为小六的男人,正是乔大小姐地堂哥。 话说这年头地堂哥,尤其是这种比较老实的堂哥,总是要遇上一个刁蛮地堂妹,否则就有点不符合潮流。乔小六也不例外,堂堂一个律师,在安城也算一号人物。说起他的本名‘乔战’,更是威武堂堂。但这么威风的名字,乔大小姐却从来就没有叫过,向来以小六直呼。至于‘堂哥’那种传说中的称呼,乔战从六岁的时候就再没了这种奢望…… 乔丹恶狠狠的看着乔战,依旧是咬牙切齿:“你这个叛徒,你这个特务……我警告你哦,再敢跟着我,本小姐立刻让你人间蒸发。” 乔战耸了耸肩,说道:“行。行,我是叛徒,我是特务。行了吧,我的大小姐!不过,你今天就是拿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放你走的。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但奶奶就是这么吩咐地。唉。你还真以为我想跟着你来宁南啊……跑这一趟,我至少损失好几万。” 乔丹眼睛一转,说道:“要不你放了我,我赔偿你的损失?” 乔战忍不住笑道:“你就省省吧,我的大小姐……打小你就是属铁公鸡的,我存钱罐里的零花钱都给这小丫头骗光了。真是大言不惭,还好意思说什么赔偿我的损失,你羞不羞啊……” 乔丹笑眯眯的拉着乔战的手。很亲昵地摇晃着:“对嘛……小六哥哥你从小就疼我,现在也应该继续疼我呀。” 乔战一哆嗦,急忙说道:“打住,打住,千万别在我面前发嗲。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得少活十年……” 乔丹一顿脚怒道:“乔小六,郑家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想卖吗!” 乔战叹了口气,说道:“小妹,你是知道的。这是***意思,与郑家无关。” 乔丹冷笑道:“真的无关吗?” 乔战看着乔丹的俏脸,很温柔的说道:“小妹,你这样说,奶奶会很伤心的……没错,郑家有钱也有势,但我们乔家在乎过这个吗?郑姨是奶奶地干闺女,你也叫郑姨一声干妈。这两层关系都是很亲很近的那种。小婶生你的时候。奶水不足,是郑阿姨把你喂大的……你扪心自问,把乔家和郑家的关系往钱上面扯,郑姨听了心里会舒服吗?” 乔丹听到这里,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郁闷……她知道乔战说地都是实话,乔家和郑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却比普通亲戚要深厚许多。郑姨是***干闺女,也是吃着她老人家的奶水长大的。几十年后。郑姨却用自己地奶水喂大了自己。这份用乳汁维系的亲情。虽比不上血浓,却是历久愈醇…… 但可恶的是。这一切和那个小胖子有什么关系啊,不就是小的时候抢了他几口奶水吗! 乔战见乔丹一会儿做委屈状,一会儿咬牙切齿,忍不住笑道:“琢磨什么呢?” 乔丹眯着眼睛,很有点杀气的说道:“我在想那个可恶的小胖子……” 乔战呵呵的笑着:“好了,好了,千不怪万不怪,就怪奶奶她老人家不该给你订下的这门娃娃亲。” 乔丹急忙点头:“就是,就是……不就是抢了他几口奶水吗,用得着本姑娘以身相许吗?” 乔战笑道:“其实啊,奶奶根本就不想干涉你地感情问题。这个你也是知道的……但问题是,郑家和咱们乔家关系非同一般,而郑姨也一直希望你能成为郑家的媳妇。所以,就有必要给她们一个交代。再说了郑家的小胖子对你也痴情的很,在国外的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看郑姨寄去的关于你地所有节目……” 乔丹一撇嘴:“死胖子,稀罕他看吗?” 乔战笑道:“人家现在可不胖了,风流倜傥地一个小伙子,在国外也算是钻石级的王老五了。另外,他也算是有点风度,听说你有了男朋友,虽然气得几乎发疯。但也没有说别地,只提出当面见见你的那位男朋友,他想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不如人家?再说郑姨,虽然很伤心,但她也说了,没了你这个媳妇,却希望看到一个好姑爷……小妹,你要理解一点,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微微一顿,他又道:“小妹,你三番五次的推辞,又借口台里出了事情要赶回来……你跟我说句实话,该不会是对你的那个男朋友没信心吧?” 没信心? 乔丹忍不住笑出声来,伸出小指,很不屑的说道:“告诉你,就你和郑小胖这样的男人,一百个加起来也不到他的一根小指头”她嘴里说着,想想觉得这比喻有点不恰当,移动拇指,很吝啬的留出一丁点的指甲盖,又道:“不对,不对,连半个指甲盖都不到呢……” 乔战见她说的这么夸张,不由笑道:“好吧,小妹,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这个做哥哥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先让我见一见他,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优秀。那我就真的做一回叛徒,反过来支持你……” 乔丹看着他,却是轻轻的摇头……她知道易楚已经足够优秀,优秀到令人晕眩、优秀到无论用什么华丽的词汇去形容都不为过。但可惜的是,这样的优秀,却只能存在与自己温柔若水的眸光中! 不,这一点都不可惜。这是一种幸运,也是上苍对我爱怜。我不屑于向全世界大声的宣布,我只需要知道,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英雄……想到了易楚,乔丹的心中就充满了幸福和骄傲。 其实,无论易楚的优秀能否外露,乔丹都不希望看到他像某种珍奇动物一般被别人围观。哪怕这些观众是自己的亲人……老公是用来疼的,是用来宠的,可不是给别人参观的。天啊,这些人真是疯了,居然要参观别人的老公。更可怕的是,这些疯子后天就要组成庞大的亲友团来宁南……呀,我要不要收门票呢? 乔丹胡思乱想着,眼前忽然就浮现出易楚捶打着胸膛嗷嗷的叫着,做猿人泰山状……想着想着,忍不住扑哧一笑。 乔战警惕道:“你这丫头,笑什么呢……我警告你啊,别想把我甩掉,奶奶说了,要一直跟着你。决不允许你私下去见你那个男朋友。知道什么叫突袭战吗,这就是了。男人这种生物,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只要给他充足的时间,蚂蚁都能变大象……哼哼,这个我是太了解了,想当初,你嫂子就是给我这么忽悠到手的……” 乔丹眨着眼睛,装出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但眼角转处,却瞟向了远处的巡警…… 乔大小姐是聪明的,乔大小姐是睿智的。 听完了乔小六的‘自我剖析’后,她笑嘻嘻的问道:“小六同志,知道洗手间在哪吗?” 乔战一怔:“这可是你的地盘,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要不,回候机厅吧。” 乔丹叹了口气说道:“太远了……算了,我去问问巡警好了。” 乔战不疑有他,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 乔丹心中窃喜,一路小跑奔向巡警…… 乔战守着行李箱,看着远处的乔丹和警察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心里就有些不耐烦了。问个洗手间而已,用得着这么啰嗦吗……他到底是安城有名的‘讼师’,心思自非常人。等了一会,便觉得有些不对头。心想,这丫头该不会是认识那个警察吧,借说话的机会好让他去通风报信? 但是仔细看了一会儿,却见那巡警掏出个小本,让乔丹在上面签名。他微微一笑,原来是遇上了粉丝啊,算了,再等一会而吧。人家警察也不容易…… 一分钟后,远处的巡警脸色一变,收敛了微笑,却是满脸苦大仇深的走了过来。 乔战并不知道,这位可爱的巡警同志,此时的心中满是腾腾的怒火。 太不像话了,在宁南的地盘居然敢调戏我们的市花,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074神秘的蔡琳 074神秘的蔡琳 时近正午,李德生并没有等回高宗棠和雷氏兄弟。 老高打电话回来说,汽车临时出了点故障,估计要到晚上才能赶回来。 少了高宗棠和雷氏兄弟,接风小酒自然也就喝不成。李德生打电话叫了快餐,又摸出几头大蒜,准备在办公室里凑合一顿。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基本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几乎都是叫外卖。时间宽裕的话,也会上小区外的菜馆喝几杯。 易楚和杨波都不是北方人,吃不惯大蒜,唯有李德生坐在那里就着啤酒啃大蒜,吃的满头是汗。 杨波一边吃饭,一边将刚刚找到的一份资料递给易楚。 这是一份关于省厅专案组的资料,没什么实际的内容。唯有专案组成员的名单引起了易楚的兴趣。 在这份名单上,有一个易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名字赫然在列---蔡琳! 这种记挂,当然不是所谓的情思缠绵,而是他的脖子上就挂着蔡琳送的玉坠,便是想忘也忘不掉。不过说实话,即使没有蔡琳送的玉坠,易楚对于这个极具风情的女警察,还有她的过往,总是抱有一份特殊的感觉……视线回到名单上时,他注意到,蔡琳不仅是专案组成员,而且还是副组长。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蔡琳加入专案组的时间并不长,仅仅是在昨天进的专案组。 杨波趁易楚沉思之机,悄悄的从他碗里夹走一块红烧肉,然后慢悠悠的说道:“这些人的名字都先记着吧……说不定以后会和他们打交道。” 易楚微微皱眉,问道:“只有名单没有照片吗?” 杨波说道:“没有……不过按照名单去查的话,应该能找到照片吧。”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先帮我查查这个叫蔡琳的人吧。” 李德生在一旁好奇地问道:“蔡琳?哎,这个名字我有点耳熟啊……” 易楚笑道:“还记得我搬进春苑阁的那天晚上吗。咱们一起喝酒来着……” 话未说完,李德生一拍脑袋说道:“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就是那个挺漂亮的女警察。小波,把名单拿过来我看看……不会真就是她吧。” 易楚说道:“我也不敢肯定,所以才让小波帮着找她的照片。如果真是她的话,在白家的这件案子上,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着和专案组合作。对付那些绑匪。他们虽然没有我们专业,但毕竟人手足够。能相互配合的话,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 “朝中有人好办事……”李德生点头道:“行,就这么办。小波,赶紧地去查查这个蔡警官的照片。” 杨波点头站起,拿起资料就进了器材室。 不一会儿,他满脸疑惑的走了出来,抓着头说道:“奇怪了。居然没有这个蔡琳的照片,也没其他的文字资料。” 李德生皱眉道:“没有?” 杨波点头道:“我搜索过了,省厅的网络里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资料。这个很奇怪啊……名单上的其他人,我都能查到相关地资料。即使没有照片,但职务、年龄什么的。我都能找到,就连专案组组长也不例外。唯有这个蔡琳,没有任何的资料,上面只是注明了她是昨天加入的专案组。” 李德生看了一眼易楚。说道:“外来户?” 易楚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应该是外来户……我记得她好像说过,她一直在北方工作。不过,她一个北方的警察,干吗参与到白家地案子里来?无论是案发时的地域,还是人质的籍贯,都和北方没什么关系啊。” 李德生沉吟道:“或许她是绑架案方面的专家吧,所以省厅才请她过来……不对。不对,如是专家地话,顶多当个顾问,怎么会让她挂副组长的头衔呢?没有这个道理啊。” 易楚笑了笑,说道:“行了,咱也别操这份心了。这个蔡琳究竟是不是我们认识的蔡琳还不一定呢。就算是,既然身份弄的这么神秘,我看还是少惹为妙。” 李德生哈哈的笑道:“没办法。我他妈就是对神秘的女人感兴趣啊……” 对于李德生的粗鄙。易楚毫不留情的给了一根中指。 但是静下来时他却想,如果此蔡琳恰是彼蔡琳地话。那么这个女人的身份……还真的是很神秘。 论破案能力,别说南部省份,就是全国范围内,重案三组也在屈指之列。省厅没道理放着自家的人才不用,却去外省请人。另外,蔡琳上次来宁南的时候,她侦办的那件案子也很神秘。神秘到连临时成立的专案小组都不知道具体的内情……单件事情或许有偶然之处,但和这次地案子结合着来看,蔡琳地身份便有些令人玩味了。 不过,这两个蔡琳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真地就是我记忆中、那朵飘散在风尘中无所依托的‘女人花’吗? 想了想,易楚决定给应小蝶打个电话,看她对蔡琳是否有所了解。 电话拨通后,应小蝶银铃般的笑声从电话那端传来。 “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想让我请你吃饭吧,案子还没结束呢,想让我请客,先等着吧。” 易楚笑道:“你就饶了我吧,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敲诈你们警察啊。” 应小蝶笑道:“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回去再说……我知道你这人,没事肯定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易楚笑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忽然想起个人,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嗯……还记得蔡姐吗,她上次托林英送了件礼物给我。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收了人家的礼物。总是要说声谢谢的。” 不出易楚所料,应小蝶对蔡琳的了解并不比自己多。不过,应小蝶最后的一句话,却让易楚地好奇心更加的强烈。应小蝶说,关于蔡琳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单纯为了说一声谢谢的话,最好还是免了。因为蔡琳的身份比较特殊,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而去寻找她的联系方式…… 应小蝶没有深说。易楚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挂电话的时候,应小蝶又说,等张长东地案子彻底结案后,她会亲自下厨在a单元里请易楚吃饭…… 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 易楚很高兴,蔡琳的身份和背景虽然依旧是谜,但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居然能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踏入a单元、并且年龄在四十岁以下的男性。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多少渣男的毕生梦想啊。居然就在不经意间朝自己走来。呵呵,如果传出去的话,我会不会被人围殴呢? 李德生从易楚的脸上看出某种邪恶,好奇地问道:“怎么了,瞧你这德性。捡了三块五毛六似的。” 易楚很得意,心想去a单元的那天,一定要把b单元的渣男们哄走……用乔大小姐的话说,都是我地。都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抢! 李德生的人生阅历远比易楚丰富,从菜鸟的脸上判断出,这家伙肯定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却藏着掖着不肯与兄弟们共享。他心中冷笑,决意要从粉嫩地菜鸟先生嘴里掏出实情……可就当他大嘴张开,准备抛出诱饵的时候,却忽然怔怔的看着易楚的身后。满脸的惊讶! 易楚笑道:“怎么了,被骨头卡住了?” 李德生不说话,只摇头,拼命的指着易楚的身后。 易楚好奇的转身,却见乔丹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死鬼,想我了没……” 易楚怔怔的看着乔丹,半天才眼泪哗哗说道:“我还以为你英勇就义了呢。” 乔丹一吐舌头,掐着小指头说道:“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易楚没问乔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原因。也尽管他很好奇,但是有李大胖子在这里。私房话还是不说的为妙。 乔丹笑吟吟的走到李德生的面前,伸出手说道:“李大哥,早就听阿楚说起你,却一直没能见面。” 李德生紧紧的握住乔丹的小手,哽咽的说道:“我很激动,真地很激动啊……真没想到,居然见到活着地乔大主播……呸、呸,瞧我这张臭嘴。我的意思是说,总算见到真人版地偶像了!” 易楚急忙走过来,将乔丹的小手从胖子的魔掌中解救出来,很鄙夷的说道:“大哥你就别恶心了,扮粉丝的话,您老人家实在是太老朽了。” 乔丹笑道:“李大哥,您可真幽默。” 李德生笑道:“是啊,是啊,街道上的女同志都是这么说我的……呵呵,我这人爱开玩笑,你可别介意啊。” 玩笑归玩笑,李德生和乔丹说了句话后,很知趣的溜进了杨波的器材室。将空间与时间留给了易楚……没办法,因为设备的增多,原先的小办公室已经另有用途。李德生正考虑着租下物业公司另外几间闲置的办公室。 李德生走后,易楚这才拉着乔丹的手问道:“阿乔,你不是说七号才回来吗?” 提起伤心事,乔丹小嘴一瘪,偎入易楚的怀里,委屈的说道:“别说话,先抱抱我……” 成功的甩掉乔小六之后,乔丹很高兴、很得意。但她也知道,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什么麻烦事,却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亲情、爱情,恰如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时,乔大小姐的心里便充满了愤懑和委屈。 半个小时后,易楚终于是弄清楚了原委。 娃娃亲?他抓了抓头,看着乔丹说道:“大姐,感情您是二婚啊……天啊,这下我可亏大了。” 乔丹死命的掐了一下易楚,嗔道:“没良心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说笑。” 易楚捧起乔丹的俏脸。很温柔的说道:“傻丫头,敌人要来……就让她们来吧,躲是没有用的。” 乔丹气呼呼的说道:“我不是躲……我就是不想让她们围着你参观。如果是一般地亲友聚会也就算了,可她们呢,成心是来恶心人的。除了我奶奶之外,什么三姑六婆的都跑来凑热闹。我奶奶是个软心肠,因为牵挂着与郑家的那点情分,所以才答应来宁南。其他的那些亲戚……切。还不都是看中了郑家的钱,跟着来捧臭脚的。”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乔丹这时候却没了刚才的气愤,眨着眼睛,笑嘻嘻地说道:“我早就想好了,先去台里请假,然后带着你回安城见我爸妈。你放心好了,我爸我妈早就见过你的照片。也知道我们当年的那些事情。对你印象好着呢……” 易楚问道:“可是你奶奶呢,别人我不管,她老人家我总不能不见吧?” 乔丹笑道:“没关系的,我奶奶可是个活菩萨,心肠好着呢。其实啊……我偷着带你去安城的主意就是她老人家想出来的。这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最可气的就是我那几个堂妹,把我当犯人一样的看着。想想就气死了,打又打不过,骗又骗不着。几个小妮子比狐狸都狡猾。” 易楚笑着摇头:“再狡猾也狡猾不过你和你奶奶……算了,随你吧。不过说真地,我还是很想去见见你的这些亲戚。”他挺了挺胸膛,很严肃的说道:“难道你不觉得……你老公我其实很优秀的吗?” 乔丹笑着去拧易楚的胳膊,说道:“少臭美了……”她嘴里说着易楚臭美,心里却是美滋滋地。心想,你越是优秀,我就越把你藏着。哼,谁也不许跟我抢…… 私房话说完后,易楚也不好意思继续霸占办公室,正准备敲门让李德生出来时,手机却响了。 电话是萧山打来的,他在电话里告诉易楚,白家的人想尽快的与易楚见面。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燕姨地意思是,有时间的话。最好是晚上能与白家人见面。” 易楚微一沉吟。问道:“在什么地方见面?” 萧山答道:“在单先生的家里……白老爷子是燕姨多年的老朋友,来宁南。自然要住在小辈的家中。” 易楚又问道:“我阿姑呢,她今天晚上也在吗?” 萧山笑道:“在的,她还亲自熬了燕窝等你。” 易楚笑了笑,说道:“那好,我晚上一定过去。对了,老萧,麻烦你转告我阿姑,今天晚上我要带一个人去见她。” 萧山笑道:“你可不可以说的详细点?这样我也好通报啊。你是不知道,燕姨最不喜欢别人卖关子。你虽然是个例外,但我老萧可就要受苦了……” 易楚呵呵笑道:“你就告诉她老人家,她最想见的人,我今天晚上就五花大绑地送去见她。” 萧山知道易楚说的是什么人,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明说就是了,卖什么关子啊。燕姨这下可有的忙了,她老人家一高兴,肯定会亲自下厨。哈哈,就这样,我先挂了。” 易楚挂掉电话后,却见乔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易楚笑道:“怎么了,要吃人吗?” 乔丹眨着眼睛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我吧?” 易楚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笑道:“除了你还会有谁……臭丫头,许你有亲友团,就不许我也有亲友团吗?老实的呆着,晚上带你去见我阿姑。” 乔丹吓了一跳,拼命的摇着头:“我不去,我不去……” 易楚奇道:“为什么啊?” 乔丹咬着唇,很扭捏的说道:“我怕她老人家看了我……会很失望的呢。” 易楚第一次见乔丹如此地害羞。 伊人如玉,娇羞无限……易楚心中激荡,趁着李德生不在,一把揽过乔丹,很生猛地啃了一通。 “天啊,真是奇迹,乔大小姐居然也有害羞的时候……” “什么啊……女孩子都这样地啦。” 夏日炎炎,易楚却觉得身上凉爽无比。 他看着乔丹很温柔的说道:“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那座女警公寓吗?” 乔丹点头道:“嗯,怎么了?” 易楚呵呵的笑着:“我胡汉三又打回去了,现在的b单元全是我的天下了……” 乔丹奇怪的问道:“那又怎么样?” 易楚很严肃的说道:“也没什么,为了不打扰别人工作,我想请大小姐过去坐坐。顺便……喝喝茶,聊聊天,谈谈理想什么的。” 乔丹吃吃的笑着:“死鬼,你又想什么坏心思了,现在还是白天呢……” 075不嚣张一点点怎么行呢 075不嚣张一点点怎么行呢 单家的别墅前,单子文满面微笑的迎接着相偕而来的易楚和乔丹。 作为宁南市屈指可数的上层人士,单子文在家门口亲自迎接客人的次数同样屈指可数。他对正朝自己走来的年轻人充满了好感……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好感的源头并非易楚的魅力无边,而实在是这个年轻人给自己带来了看得见的又或看不见的种种好处。 作为燕老太太的女婿,他实在太了解自己的这个丈母娘了。 过往的岁月里,或是一两年,又或是三四年,他才有机会恭恭敬敬的站在燕老太太的面前,拘谨而又谦卑的叫一声‘妈’。除此之外,他只有在妻子与燕老太太的通电话的时候,让妻子转达自己对老人的问候。 可现在呢……因为易楚的缘故,燕老太太已经有了在宁南定居的念头。用她的话来说,自己老了,也该找个地方歇一歇了。另外,阿楚太年轻了,需要有个老人在他的身边,随时指点他以后的道路。 单子文知道,老太太的第一个理由不过是借口罢了。天下之大,好地方多了去,依老太太的身份,何处不是天堂?再则,除了自己的妻子之外,老人家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要颐养天年,又何必窝在宁南这个二线城市? 单子文很清楚,老太太留下的真正原因皆在易楚。 他并不嫉妒易楚,相反的,他对这个年轻人只有感激。感激他让老太太留在了宁南,感激他给自己带来了更上层楼的大好良机!他很明白,只要燕老太太一直留在宁南,单家的飞黄腾达只是时间问题……换做了普通人家,他或许会嫉妒易楚这个外来者。但是他知道,燕老太太的存在就像是一座大山,即使她老人家有意将身后事交托给自己,但自己却始终只是这座大山前的一只小小的蚂蚁。他背不动这山,更吞不下这山。勉强地承受,唯一的下场就是被这座大山压的粉身碎骨…… 最好的选择就是---依托着这座大山,构筑属于自己的小小乐园。如此,与心足矣。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单子文是个商人,而且是个很谨慎的商人,他对这句话有着很深刻的理解。 看着眼前从容、并且透出清澈气息的年轻人,他有时候觉得很有意思。 是地,真的是很有意思,这个背负了燕老太太期望的年轻人,对很多事情却是一无所知。他至今还不知道老太太的身份和能力,也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会对他青眼有加。但更有趣的是。这个年轻人似乎根本就不想知道这些,也不在乎…… 单子文拉着易楚的手很亲热的叫着老弟,而单夫人却拉着乔丹的手说着女人之间地话。 对于乔丹的到来,单家人早有准备。但即使这样,他们对易楚的‘艳福’还是有着小小的吃惊。 在宁南。乔丹的风光远远超过了单子文这样地商人。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丽和职业素养,更多是则是那种清雅、幽静且不沾俗尘的气质。这年头的娱乐圈,早已乱地无边。而像乔丹这种与丑闻、绯闻完全绝缘的明星,她的存在简直就是一种另类。 在单子文的眼里。这种女人近乎与不可思议。 当然,易楚同样不知道单子文对乔大小姐的评价。 在他眼里,说乔丹清雅嘛……嗯,还行。 幽静……差不多吧,有人的时候,这丫头还是挺淑女的。 不沾俗尘……天啦,这简直就是对乔大小姐**裸的诬蔑呀,今天下午谁把我当马骑来着…… 单夫人拉着乔丹地手笑眯眯的往大厅里走去。说是要带她去见老太太,扔下两个男人在外面假惺惺的继续寒暄着。 易楚问单子文道:“单大哥,白家的人来了吗?” 单子文笑道:“你说白老爷子啊,身体有点不舒服,我让医生正给他做护理呢。” 易楚又问:“阿飚呢,怎么没看见人啊。” 单子文呵呵的笑着:“今天这场合……呵,这孩子上不了台面,一早的我就把他赶出去了。”微微一顿。又道:“别管他了。咱们去小客厅坐坐。老太太正在厨房里忙着呢,你就别打扰她了。” 单家的厨房其实已经不能叫做厨房了。更恰当一点,应该叫做操作间。 偌大的空间完全可以媲美大饭店地操作间,设备之豪华也是不遑多让。单子文交游广泛,朋友、生意伙伴,彼此间地来往相当的频繁。举行家宴以飨宾客,也是交际里地重要一环,所以,单家有这种豪华的厨房也就不足为奇。 从下午两点钟开始,燕老太太就一直呆在厨房里。 三四个高薪聘请的大厨完全成了摆设,老太太连切菜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而是独自一人准备着晚上的家宴。不过,老太太久不入厨,显然是有些手生了。而且脾气也不太好,一下午的时间,敲破了两只锅,摔碎七八只碗碟。直看得旁边的一干大厨心惊肉跳。 不过老太太的手艺是没得说。内行看门道,大厨们看着老太太的刀功,再瞧她老人家下料时的精准,以及对火候的掌控,皆是心悦诚服的在心中挑起了大拇哥。 乔丹进厨房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菜肴,正对这一锅汤自我陶醉着。 向东和萧山站在她身后,鼻子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对老太太熬的汤大感兴趣。 乔丹站在老太太身后,笑吟吟的看了一会儿后,很甜的叫了一声阿姑。燕老太太‘呀’的叫了一声,急忙转过身时,两只眼睛已是笑成了弯月…… “呀,这么快就来了……快过来。快过来,丫头,让阿姑好好的瞧瞧。” 老太太眉开眼笑地拉起乔丹的小手,仔细的端详着。 对乔丹的历史,老太太早就一清二楚。和单子文一样,她老人家对乔大小姐的风骨也是赞不绝口。这年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虽说算不上什么真理、定律。但世事大多如此,也是难以否定和辩解的。所以,她对娱乐场上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女孩子。 但乔丹的出现,却让她眼睛一亮…… 女孩子有这样地风骨实在难得,尤其是乔丹这种身处旋涡的明星级人物。 换做别人,或许还有表面扮做清高、暗地里却是待价而沽的可能。但乔丹对易楚的痴恋,却早已就摈弃了这种可能。说起来。易楚算得上是一穷二白,要钱没钱,要名没名。乔丹的痴缠,不过是一个情字而已。这一点,尤其令老太太欣赏。 面对乔丹的从容和大方。老太太心中的好感度飞速的增长着……这才是我燕家地好媳妇儿啊,大方可人,清雅睿智。嗯,阿楚这孩子可真有福气……所谓老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顺眼,大抵就是这个意思。老太太心里早就内定了燕家媳妇的人选,这时候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连带乔大小姐笑起来爱皱鼻子的表情也是那么的顺眼,这丫头,多可爱啊…… 燕老太太的打心眼地喜欢上了乔丹,话没说几句,便亲自盛了碗汤让乔丹尝尝自己的手艺。 单夫人在一旁笑道:“妈,我可是有好几年没喝您老人家熬的汤了……再这样。我这做女儿的就该嫉妒乔小姐了。” 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喝汤啊,让你老婆婆去熬。我这汤只熬给燕家的媳妇喝……” 单夫人已近半百,在母亲面前,却也是一副小女儿的姿态。一顿脚,嗔道:“妈,你也太偏心了。” 单夫人对母亲的感情,基本是敬畏的成分多一些。老太太早年失偶。独自将几个孩子拉扯大。对几个孩子的教育不可谓不严。甚至到了严苛地地步。这也养成了几个子女在她面前不敢稍有放肆的习惯。单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和母亲这么亲热的说过话了,这时候看着母亲高兴。便不自觉的流露出真性情。 老太太笑眯眯的又盛了碗汤,递给自己的女儿,笑道:“鬼丫头,都快做***人了,还撒娇。要不要我喂你啊……” 厨房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老太太拉着乔丹地手,一直不肯放,笑问道:“阿楚这孩子呢,怎么也不陪你一起过来。” 乔丹笑道:“和单先生说话呢,要不……我去叫他?” 燕老太太地说道:“不用了,咱们女人说话,用不着男人参合。走吧,我们也找个地方说话……白老头现在还躺着呢,待会在吃饭吧。” 乔丹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出了厨房,心里却很是讶异。 关于燕老太太地事情,易楚早就和她说过。在乔丹看来,最多也就是一个长辈念着旧情、于小辈的一点关爱而已。但是她却没想到,燕老太太对易楚的关爱,简直就可以形容为溺爱。这一点,从老太太的举动和对自己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这样的亲切,在乔丹的记忆中,除了自己的父母和奶奶之外,从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过。 单夫人和乔丹扶着老太太来到了单家专门为女性准备的小客厅。 三人坐下后,向东充当了端茶倒水的角色。有老太太的地方,除了单家的人,也只有他和萧山能随行左右,其他的人,除了刚才的几个大厨,别的佣人连老太太的面都没见过。 三个女人一台戏,无论长幼。 但是今晚的这台戏,显然是以乔大小姐为主角。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不停的问东问西,眼角的一抹笑意始终未曾褪去。一旁的向东和萧山听了一会儿,见三人说到了私事,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乔丹对老太太的印象也很好,这老太太。风趣幽默,笑起来地时候带着点孩子气,居然还挺可爱。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这份好感,很自然的就转化为一种对长辈的亲情。她甚至有些奇怪,这老太太的魅力也太大了吧,不知不觉间,怎么就对她有点不依不舍的依恋了呢? 乔丹是专业主播。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情绪上的转变。往常做节目地时候,她总是让别人产生这种情绪上的转变,没想到今天居然轮着自己了。不过,对于这种转变,她显然是很享受……经历了‘亲友团’的风波后,她对于老太太的亲情很自然的就产生了一种眷念。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世间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不过,乔丹眉间隐藏的这一丝忧郁,却被老太太敏锐的抓住了。 老太太问道:“丫头,你好像藏着什么心事啊,告诉阿姑。是不是阿楚欺负你了?” 乔丹笑道:“当然不是,从来就是我欺负他呢……” 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道:“对,对,男人嘛……生来就是给我们女人欺负的。要不。咱们女人活着可多没意思啊。” 乔丹心中大汗,这老太太,简直就是一个武则天啊。 老太太又道:“既然不是阿楚欺负你,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 乔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的家事。其实,关于郑家的事情,她虽然极度厌恶。也做出了抵抗。但心底却也总是留有一些疙瘩。无论如何,除了郑家之外,还有很多的亲人也参与这件事情。这世上,最难割舍地就是亲情……这一次的金蝉脱壳,自己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甚至还刻意的带有一丝恶作剧地心理。但是自己的父母呢,自己的奶奶呢。自己无所谓这些虚假的亲情,但是他们也能做到吗? 真要能做到。奶奶又何必来宁南。一口回绝他们就是了…… 人活与世,总是有很多的羁绊啊。 乔丹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也没什么,只是一点家事。阿姑,咱们不说这个了好吗,我给你说说我去大佛山做节目的故事吧……” 老太太却很固执的摇着头,说道:“既然是家事,那我就更要知道了。是不是你和阿楚地事情,你的父母不同意?” 对于老太太敏锐的的直觉,乔丹唯有自叹不如,虽然没有完全说中,但也相去不远。这老太太,要是去做节目主持人的话,我就该没饭吃了……乔丹感叹着,却拗不过老太太,只好将亲友团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乔大小姐不是那种自艾自怜的人,更不想以此博得别人的同情。因此,说话地时候,口吻相当地轻松,甚至还带着一点调皮。将整件事情描述的很生动,也很有趣,完全就是一部轻松幽默地喜剧。 最后的结尾也相当的不错,敌人败退,以乔大小姐恶作剧版的胜利而告终。 说完之后,乔丹也轻松了许多,心想……好吧,就当是说故事的酬金,你们来安慰安慰我吧。 但是她显然是低估了老太太的能力……其实这也不是低估。因为她和易楚一样,大多数时候都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换做李德生在这里,听其言,观其色,早就能琢磨出一些什么。但是她和易楚,却根本就不愿意去琢磨这些事情。 有些人活着就是这么的开心和惬意,比如易楚和乔丹,别人追求的我无爱,我的眼里只有你…… 由此可见,没心没肺其实是一种很值得赞美的品质。 “丫头,你的奶奶就由我来接待吧……” 乔丹傻了眼,她根本就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会自告奋勇的接待亲友团。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你既然和阿楚在一起,那么燕家和乔家就是姻亲了。你和阿楚去哪里我不管,但老亲家我是见定了。燕家是主,乔家是客,主家绝对不能失礼。这是规矩,也是本分。我不仅要好好招待你奶奶,还要和她仔细的商量一下你们今后的事情。嗯,就这样……” “不行,不行……”乔丹拼命的摇着头,她很想告诉老太太,事情其实没这么简单。自己的奶奶也就算了,郑家的人可是嚣张惯了的,万一引起什么误会的话,彼此双方都会很尴尬。 这丫头,还真是可爱……老太太知道乔丹在顾虑什么,却悠悠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行? 乔丹急了,不假思索的脱口道:“郑家的人……我郑姨还好啦,但是她的家人很嚣张的。我不想让阿姑你到时候尴尬。” 郑家……老太太轻轻的笑着,却不说话。 郑家……郑家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单夫人在一旁笑吟吟的说道:“说起嚣张……呵,我还没见过比我妈更嚣张的人呢。” 不管从那个角度看,嚣张这个词汇都属于贬义词。但燕老太太坐在那里,满脸微笑,似乎很享受来自女儿的这句‘赞美’。 “这是个属于男人的世界,女人想要活下去,不嚣张一点点怎么行呢?” 燕老太太的最后一句话让乔大小姐直接‘晕’了过去。 阿楚说的对,这个老太太真的是很疯狂…… 单家的家宴最后变成真正的家宴,因为白老头这个外人没有参加。 白悠然接受完医生的护理后,让人告诉燕老太太,他现在就要见易楚。 老太太现在的兴趣完全集中在乔丹身上,对白悠然的要求没有任何的意见。等易楚喝了碗汤之后,就催着他去见白悠然。老太太催,乔大小姐也催。她很享受老太太的宠溺,这也是我的,不许和我抢…… 易楚上楼的时候一步一回头。看着满桌精美的菜肴,不禁眼泪哗哗。再看一眼乔丹,却是咬牙切齿。臭婆娘啊臭婆娘,下午才做完体力活,又不让人家吃饭,想谋杀亲夫啊! ……与精神矍铄,还带着点孩子气的燕老太太相比起来,白悠然的气色显然差了很多。 易楚在书房看到白老头时,吓了一跳。这老头,瘦的跟把柴似的,有一阵风来,想必都能吹的跑。 白悠然躺在一张垫着毛皮的软椅上,见到易楚后,微笑着示意易楚在自己身边坐下。 易楚坐下前,很礼貌的叫了一声白老爷子。因为燕老太太的缘故,他对自己的辈分已经有些乱了,不管见到谁,都要考虑一下称呼的问题。不过在白悠然面前,叫一声老爷子还是很合适的。老爷子这种称呼可以跨越两代人的辈分,对五十岁到一百岁、及至那些老而不死已成妖的人,都算是一种尊称。 “不错,不错,小伙子很精神。燕姨这回可是安心了……” 易楚一怔,这老头看着比老太太还要老,怎么也叫老太太为燕姨? 白悠然轻咳了几声,又接着说道:“老头我活不了多久了,医生说,最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易楚又是一怔,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以这句话做开场白。再说了,油尽灯枯,这本是天地至理,您老人家活到这年纪已经是大大的够本了。没必要借此来寻求我这个外人的安慰吧? 076狗头军师 076狗头军师 坐在书房里,面对着一个已经时日无多的老人,易楚很明显的感觉到一阵沉闷、甚至是阴郁的气氛。这种气氛让他很不舒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后,他想安慰老爷子几句。白悠然却一摆手说道:“你不用来安慰我,到了我这年纪,早就看透了生死。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想得到别人的安慰。” 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实际上,我只是想点明今天谈话的主题。” 易楚心里有些明白了,点了点头说道:“您是想说……关于白家继承权的事情吗?”受到应小蝶的影响,他现在越来越习惯与从利益的角度去分析问题。他和李德生早就得出结论,白明兰的失踪案肯定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应该与白家内部的权益纷争有关。而白悠然的这几句话,虽然没有直接点明,但意思却已是表露无遗。 白悠然微微笑道:“你很聪明……不错,我今天要和你说的就是白家继承权的事情。” 易楚却是明知故问道:“这个……和白明兰的失踪案有直接的关系吗?” 白悠然叹了口气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出什么必然的联系,而我也不希望有联系。但是为了明兰的安全,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些事情。也许是我这个老头子多虑了,但对你来说,多掌握一些线索总是好的。如果我白家内部没有问题的话,你也好集中精力从外部寻找突破口……” 易楚听到这里,不由在心中暗自鄙视。这老头真是死要面子……白明兰的失踪摆明了与白家内部的权益纷争有关,你心里明明清楚,却要自欺欺人、装模作样的说这番话。不是看在阿姑的面子上,真是懒得管你们这些富贵人的龌龊事。 他心中地这番鄙视却是有些想当然了……老人的心境,不是他这种没有成家立业的年轻人所能体会的。白悠然看出了易楚的不以为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多事情,又或者说是烦恼,总是要到他这种年纪才会有切身的体会。 易楚耐着性子说道:“老爷子,有什么话您慢慢说,我在这里听着呢。” 白悠然点了点头,说道:“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白家是一个家族型的企业。既然是一个家族。那么肯定会有一个家长……嗯,说到这里,我猜你肯定会想,我就是这个家的家长,对不对?” 易楚不由一怔,问道:“难道不是吗?” 白悠然叹了口气说道:“曾经是,现在……也算是吧。” 易楚被这老头绕糊涂了,什么叫‘曾经是。现在也算是’? 白悠然继续说道:“我在白家家长地位子上坐了整整二十年,不过因为身体的缘故,十二年前,我就把家长的位子交给了明兰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大儿子。可惜啊,我这个长子一年前因为心脏病突发。竟是让我这个父亲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易楚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白明兰的父亲死后,白家群龙无首,白老爷子临时出来主持大局。这就是所谓的‘曾经是。现在也算是’了。他看着白悠然唏嘘的神情,心里也替老人难过。不管怎么说,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情,恰是这世上最让人悲哀地伤心事。 继承权……易楚沉吟着。 他知道,话说到这份上,今天的话题基本上已经结束。主要的矛盾已经浮现,下面就是细节问题了。他不想过多的纠缠于白家的事情,但因为白明兰地缘故。这几个细节却不得不问。 “老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明兰应该就是下一任的家长吧?” 白悠然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你可猜错了……在我计划中,明兰并不是下一任的家长。又或者说,至少他不是最合适地人选。” 易楚眉头猛然一皱,老爷子的回答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在他看来,白明兰必然是白家家长最有利的人选。否则的话。别人绑架他做什么,吃饱了撑的吗? 白悠然问道:“你很吃惊吗?” 易楚苦笑道:“是。我确实很吃惊。如果白明兰不是下一任家长的话……也许您老说的对,绑架案的本身与白家内部无关。不过,您能不能告诉我,谁才是你计划中地下一任家长呢?” 白悠然回答道:“是老二家的白壑,这孩子无论是能力还是才识,在白家的小一辈中都是最拔尖的。明兰虽然是我长孙,按道理应该是他做家长。但他比起白壑来,各方面都不占优……唉,无论做哪一行,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白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古话说富不过三代,白家这条船想要继续的走下去,就必须要选出最好的执行人。”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所以,我思来想去,打算把家长的位子传给白壑这孩子。” 易楚抓了抓头,试图将自己的思绪纳入应小蝶地思维模式中。不得不说,那丫头地脑子就是灵光。 嗯,最终利益的获得者……白明兰失踪了,这白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似乎,没有什么好处吧? 他这里沉吟着,白老爷子地下一句话却让他吓了一跳。 “不过有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你……其实,到目前为止,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易楚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看着白悠然,说道:“我……我是第一个?” 白悠然苦笑着点头:“没错,你是第一个。怎么说呢……在白家,我虽然说一不二,但有些事情却也是很为难的。其中的苦衷,一两句话根本就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白壑是下一任家长的消息,我至今只对你说起过。不瞒你说。我是打算三个月后再宣布这件事情的。无论内部还是外部,为了他能顺利接任,也为了白家的人心不乱,事先总是要做一些准备地。可是我却没想到,这其间却发生了明兰失踪的事情……” 老而不死谓之妖……这老头,啧啧,心机可不是一点两点的啊。易楚暗自感叹着,虽说这话有些不中听。却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尊崇。不过转念间,他又不无恶意的猜想着。假如您老人家在这之前就挂掉的话,您老这比海还深的心机……呵呵,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老爷子,听您这么说来,白壑也不知道你地计划喽?” 白悠然答道:“我说过了,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易楚心中稍稍放松……如果是这样的话,白壑到底还是有嫌疑的。他点了点头。随意问了一句道:“对了,老爷子,白溪是您第几个孙子?” 白悠然的神色有些古怪,答道:“在白家的小一辈中,他是老四。也是白壑的亲弟弟。” 白壑的弟弟? 易楚一怔,心说不会这么巧吧。这位白溪老兄急吼吼地跳出来,却原来是白壑的弟弟啊……一奶同胞总是最亲的,自己的亲哥哥如果能坐上家长的位子。他这个做弟弟地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无利不起早,如此上蹿下跳不总是有原因的。 当然,白溪未必就是最后的黑手,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这家伙的嫌疑最大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白明兰地失踪,最后获利的也并非就是白壑和他的弟弟。 拿张长东那件案子来说,恰是案中案。计中计。一环连着一环。谁都不会想到,在这件案子上根本就没有真正获利的人。又或者说,最后获利的却是一个与本案无关的人。 难道不是吗?洪、林二人倒了台,张长东死在警局,而陆常林这个始作俑者,却开始了自己的逃亡生涯……死的死,毁地毁,谁又是真正的胜利者呢?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白壑或许也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至于白溪,也有可能是因为白明兰的失踪。看到了某种希望,因此才跳出来为自己的哥哥四处奔忙吧? 易楚看着白悠然的眼睛,试图看出一些老头的真实想法。 他很明白,老爷子对白壑兄弟已经起了疑心,否则的话,自己根本就不会坐在这里。 白老爷子地眼睛微微地闭着,但半开半合间,流露的目光有悲哀,也有点茫然。 看来,白壑地处境也是很尴尬啊……易楚摸了摸鼻子,却是轻轻的叹气。白壑与白溪的嫌疑虽然最大,可是白家还有另外三个‘白少爷’啊。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谁又敢说,这件事情不是另一个白少爷蓄谋已久的‘一箭双雕’计呢? ***,真是有点头疼了…… 易楚为白家的事情而头疼着,因此对去安城的事情便少了几分热情。 从书房出来后,他问乔丹,能不能等白家的事情完结后再去安城。 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在单家的小书房里,白老爷子对他说了很多白家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有些可以公开,有些却无法与‘外人’言。当然,在易楚的眼中,李德生等人理所当然的是自己人,而白老爷子才是如假包换的外人。但没奈何,他答应过白老爷子,不该说的一定不会说。为客户保守秘密,这本就是李德生制定的纪律,也是做这一行最基本的职业操守。所以,在白家的事情没完结之前,他必须要留在宁南。 乔丹却笑嘻嘻的说,她已经打过电话回安城,告诉自己的父母,原定的计划已经取消。 易楚很奇怪,问道:“不回去了吗……那你奶奶和郑家怎么办?” 乔丹眨了眨眼睛,说道:“来就来呗,反正本姑娘已经打定主意,到时候脚底抹油,且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嗯,就当是来宁南旅游好了……好了。好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就别管这件事情了。” 易楚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在乔大小姐的脸上却又看不出破绽。 那天晚上,两人就住在了单家,第二天早上才双双离开。 易楚自然是回公司,而乔丹去了卫视台,既然不打算回安城,班总是要上的。 回到公司的时候。老高他们已经回来,小小的办公室里气氛便热烈了许多。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高宗棠等人,再见时,易楚便感觉到一种亲切。相互砸两拳,拍两掌,一种以前很少体会的滋味在心里慢慢地游走。 一番说笑后,他将众人召集在一起,然后将白家内部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并且提醒众人。有些事情千万不要外传……其实,他说的这些话,李德生等人早就有了初步的推论,只是不知道具体的详情而已。 李德生听完之后,拍着硕大的脑门说道:“和我们事先的推断差不多。不过要复杂了许多。” 易楚苦笑道:“豪门恩怨,怎么会不复杂呢?说真的,对这件案子我是越来越没信心了……” 李德生也是这样地心情,叹气道:“是啊。这扯淡的案子……本以为就是一帮绑匪干的烂事,谁知道却这么复杂。真刀真枪的拼,我老李谁也不怕,可是怎么一弯弯绕,还真不好下手。” 易楚看向杨波,笑道:“小波,你是我们这里最擅长分析的人,你是怎么看这件案子的?” 杨波苦着脸道:“我的分析是建立在各种具体的数据上地。没有这些东西,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再说了,我穷鬼一个,口袋里的钱从没有超过四位数,哪知道那些富人整天琢磨的是什么东西?这里的人,也就老李的社会经验和阅历最丰富,他要是拿不出主意,你也别指望我和小文小武他们了。” 易楚朝雷氏兄弟和老高看去。这几人不是耸耸肩膀就是拼命地点头。表示对杨波的赞同。 再看向李德生的时候,胖子却笑道:“没办法。我们这帮人动手的时候比动脑子地时候多。再说了,哥几个因为各种原因,出来后都没怎么混过社会。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历练啊。所以呢……我很荣幸的通知你,打今儿起,兄弟你就是我们公司最具权威的狗头军师了。” 易楚忍不住骂道:“我靠,你个死胖子,这么快就想撂挑子啊?” 李德生递过一根香烟,笑道:“可没这一说……其实吧,在我眼里,白家的这件案子不过就是有钱人无聊的游戏。拿白明兰来说,找到又怎样,找不到又怎样。你还真以为他会出事啊?” 易楚一怔道:“为什么不会出事?” 李德生笑道:“很简单啊,就难度而言,杀人可比绑架容易多了。想白明兰消失的话,一刀杀了就是。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又是布局,又是雇佣兵的?所以啊,我虽然不知道最深层次地原因,但多少能感觉的到,绑架白明兰的人根本就没打算杀死他……” 根本就没打算杀死他? 听了李德生的分析之后,易楚心中忽地一跳,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但细细想来时,却又什么都没有…… 他看着李德生问道:“如果这件案子是白家内部人做的,那么你认为是什么原因让他对白明兰绑而不杀呢?” 李德生点了根烟,说道:“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姓白?” 易楚笑道:“你是说,绑而不杀的原因是那只黑手对白明兰还存有一点兄弟之间的情谊?” 李德生点头道:“大概吧……不过,我这只是参考意见。你现在是咱们的狗头军师,大主意你拿,可千万别受我地影响。” 易楚沉吟了一会,看着胖子说道:“我这个狗头军师其实也不怎么样。不过你放心吧,在白家这件案子上,我想……我已经有了一个大概地推论。” 李德生一怔,问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没主意了吗?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推论?” 易楚却笑着摇头道:“子曰,天机不可泄露。” 李德生骂道:“我靠,卖什么鸟关子啊,快说快说。” 易楚嘻嘻哈哈的搪塞着,却始终不肯说实话。 李德生见他不说,也不勉强……狗头军师嘛,不卖点关子,那还叫什么狗头军师?电影、电视里都是这么玩地。只有在最后的关头,军师大人才会轻摇羽扇,带着矜持的笑容登场。然后王八之气乱射,不是巧破玄机,就是力挽狂澜…… 077从安城到宁南 077从安城到宁南 安城机场的贵宾室内,乔战的内心恍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两天前,他万万没有想到,乔丹那个鬼丫头居然会把自己给甩掉。更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自称向东的人却找上门来。并且告诉自己,易家已经知道乔家亲友团的宁南之行。此来正是为了安排亲友团行程事宜…… 向东的出现,让乔战稍稍松了口气。 因为这意味着,乔丹那丫头虽然脚底抹油,却没有一溜到底的打算。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乔战最担心的就是乔丹一去不回头,然后再找个地方藏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乔战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因为有了乔丹的通风报信,郑家计划好的‘突袭’自然也就泡汤。而自己这个毛遂自荐担当先锋官的人,内心的受挫感且不去说,最重要的是,郑家人会怎么看自己呢? 乔丹借口台里有事要提前会宁南,这是奶奶亲口同意的。 而陪同乔丹回宁,并承担监视、监管重任的人选,却是他自告奋勇争取来的。 乔家想来宁南的人很多,理由嘛,大家都心知肚明。 乔战不傻,他很清楚这一趟宁南之行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所以,他抢在所有人之前得到了这个机会……郑家每年的花在法律事务上的费用接近百万,这由不得他不动心。 他也知道,亲友团的宁南之行,最受伤的就是乔丹。 但他却始终认为,乔丹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是个美丽的错误。这都什么年代了,爱情还能当饭吃吗?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地这个小堂妹究竟是怎么……一颗正冉冉升起的明星。只要她愿意,就是嫁一个比郑家富贵十倍的人家也是有可能的啊! 对于宁南之行,乔战并没有丝毫的愧疚,他认为这是对乔丹的负责。当然,在规劝乔丹的时候,他尽量的将郑家地财势远远的踢开,惟其如此,才更能凸显这份‘责任’的真诚。 “向先生。今天去宁南的人,除我之外一共有九个人。冒昧的问一句,您都安排好了吗?” 乔战看着一脸淡然的向东,心里泛着嘀咕……这个姓向的家伙找上门后,乔丹也打来电话,确认了他的身份。但奇怪地是,这家伙拖着自己回到安城后,却没有任何的举动。嘴里说着具体的行程由他负责。可是也没见这家伙去排什么啊? 不过,在宁南的时候,乔战听他给一位叫单子文的人打过电话,话中还提到了易楚地名字。 说起单子文这个人,乔战也是略有耳闻。宁南市有名的大富豪。家资数亿。不过听说最近一两年发展的势头不错,资产翻番,已超十亿,算是真正迈入了超级富豪的行列。相比较起来。郑家这种资产没破亿地千万级富翁,在他面前恰是小巫见大巫,实在算不了什么。 不过他同样不知道,单子文这个超级富翁,在他老丈母娘面前,却是什么都不算。 算不了什么和什么都不算,听起来没什么区别。但细细琢磨,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层次。就这一点而言。单子文头上顶着的所谓‘超级’,也只不过是乔战眼中的‘超级’而已。 面对乔战的询问,向东微笑道:“乔先生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乔战干笑着点头……心说这姓向的家伙看起来倒有点派头,不过,他电话里的这个单子文果真是那个超级富翁单子文吗? 关于这一点,乔战心中依旧存疑。不过身为一个律师,他的职业惯性不允许他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哪怕这种可能性仅仅是微乎其微……稍稍沉吟后。他不死心地继续问道:“向先生。您昨天打电话的那个单子文先生……是不是就是宁南单氏集团的那个单子文啊?” 向东点头道:“对啊,就是他。” 乔战心中一喜。继续道:“那……他和易楚是什么关系?” “关系?”向东微微的皱眉。单子文和易楚的关系……他们有关系吗?或许是有一点,但这个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啊……稍一沉吟,他答道:“单先生和阿楚没有什么关系,仅仅是认识而已。” 向东的回答让乔战心里很失望,也就没再多问。 他看了看手表,发了一个短信给自己的妹妹。作为亲友团的一员,他妹妹主要责任是负责信息地沟通。过了一会,妹妹打来电话,告诉他郑家地小胖子昨天晚上到达安城。现在刚刚起床,等他洗漱完毕后,亲友团就要正式出发了…… 乔战看着向东,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这家伙一直老神在在的喝着咖啡,也不见他去预订机票什么地。我靠,航空公司又不是你家开的……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然一跳。妈的,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跑来故意整蛊郑家人的吧? 他自己吓唬自己,便打算开口再多问一句,假如向东依旧拿话来敷衍他,他也不打算继续客套下去。反正宁南一行的宗旨就是为了拆散乔丹和易楚。早拆、晚拆都是拆,还分什么时间…… 他笑了笑,又再次问道:“向先生,我奶奶她们要过一会才能赶到机场,如果不提前预订机票的话,我估计很难赶上中午的航班。这样吧,我在机场恰巧有几个熟人,这就去打个招呼,好让他们预留……” 向东一怔,打断乔战的话,问道:“机票?” 乔战忍住怒气,说道:“向先生坐飞机难道不用买机票的吗?”他嘴里说着,心中却是大骂,装什么孙子啊,从宁南飞到安城。你***是自己飞过来的啊……话说到这份上,他已经确定这姓向的家伙不怀好意。多半受乔丹那鬼丫头指使,故意跑来安城给郑家人以难堪的。不是有一句话叫‘御敌于国门之外’吗…… 向东看出乔战脸上地怒气,也不介意,微微笑道:“乔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乔丹的奶奶是我们主家的贵客,总不能让她老人家和别人挤同一架飞机吧?” 乔战一怔,心说你什么意思啊。难不成咱不坐飞机改乘火车了? 想想也不对,人家都说了乔奶奶是贵客,坐飞机都嫌怠慢了,又怎么会安排火车呢? 他疑惑的看着向东,问道:“你……你不会说是包机吧?” 向东依旧摇头,笑道:“包机干吗,自家有的代步工具,又何须向别人租?” 乔战一口鲜血差点没喷出来。大哥,你吹牛之前也得打个草稿啊。 这时候的乔战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怒气,他看着向东,狂翻着白眼。心里也不断地安慰自己,算了。算了,我***跟一个疯子较什么劲啊……只是,这个家伙吹牛时候的表情为什么如此的真诚呢? 向东的表情确实很真诚,但心里却是暗笑不已。老太太啊老太太。怎么越老越顽皮呢…… 他拖着乔战走到贵宾室的玻璃窗钱,指着停机坪的远处,说道:“我早就安排好了,那就是我们今天的代步工具。虽然小了点,但坐十几个人还是没问题地……” 乔战瞪大了眼睛瞧去,在停机坪的远端,一架小型的豪华客机静静的停在那里。 飞机的舷梯已经放下,一个机长模样地人站在那里。正不断的看着手腕上的表。在他身边,几个黑衣大汉和几个空姐模样的漂亮女孩子分两列站在舷梯前……这架小型地客机线条优美,在阳光的映射下,居然闪耀着淡淡的金光。乔战不是个白痴,心中虽然依旧疑惑着,但却能看得出来,这的确是一架私人飞机。不仅仅是那几位与众不同的乘务人员,更夺人眼目的是。在飞机的尾翼上。喷涂着一朵黑色的玫瑰。这是一种带有浓郁个人风格地标记…… 他艰难的扭过头,想问向东这是不是真的。但却发现,嗓子极为干涩,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向东微微一笑,也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他用手腕上的通讯器联系了飞机的机长,指示他做好一切准备,待客人一到,立刻起飞。停机坪上的机长朝贵宾室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敬了一个乔战看不懂地礼…… 乔战觉得自己地心开始片片碎裂,不知道是因为激动的,还是真地受了惊吓……他用手撑着前面的玻璃墙,在心里开始呻吟。上帝佛祖老天爷,我该不会是穿越到哪部电影里了吧。我靠,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两天,乔丹很忙,忙的一塌糊涂。 因为张长东的原因,卫视台现在很乱。除了洪叶山在家‘休养’之外,在乔丹回宁南之前,林天龙也被警方带走。直到目前为止,警方依旧没有公布具体的案情。总的来说,除了极少数的高层领导,大多数的人依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因为易楚的缘故,乔丹却是个例外。回宁南的当天,她就知道了关于陆常林和林天龙之间的事情。并因此还唏嘘感叹了好一阵子…… 卫视台这架庞大机器依旧照常运转着,但因为几个主要领导的‘失踪’,各项事务便显得很凌乱。而这种凌乱带来的后果则波及到每一个人头上,乔丹也不例外。回到台里后,除了录制日程表上的节目之外,她还肩负起了其他的事务。 ……桌上的一杯咖啡冒着淡淡的香气,乔丹坐在桌前,见四周没人,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总算是能歇口气了……从早上一进门,她就将自己忙成了个陀螺,滴溜溜的四处转着,累得连脚脖子都开始抽筋。她浅浅的啜着咖啡,开始无限怀念起易楚的那双‘温柔小手’。这时候,要是有人给本小姐按摩一下话,那该有多美啊! 想完了易楚,她的思绪很快就飞回了安城。 也不知道那个向东是怎么安排的,奶奶和小六他们这时候应该已经上飞机了吧? 说曹操,曹操……没到,不过却打来了电话。 电话中,乔战用一种极为恭敬地口吻开始‘倾诉’他在安城机场的所见所闻…… 乔丹坐在那里。怔怔的听着,始终没有说话。 直到最后,她问乔战道:“小六,你……你能确定自己没有发烧吗?” 乔战当然没有发烧,远在安城的他,此刻的状态简直可以用意气风发来形容。 乔战挂机后,乔丹愣愣的坐了好一阵子。 这个老太太,还真是疯狂啊……轻轻的叹了口气后。她拨通了燕老太太的电话。 当初老太太说要亲自出面接待安城地亲友团,并且保证这次的接待会很隆重,绝不会让客人们失望。乔丹当时也没多想,一是老太太坚持如此,二则老太太也算是易楚的家长。有她出面,基本就是双方家长的正式会面。即使不能定下什么,但多少可以打消一点郑家的企图。 乔丹和易楚一样,并不知道老太太的能力和背景。她只知道。单家的实力远比郑家要强。郑家既然想仗着财势来羞辱自己的小情郎,那么她自然也不会束手就缚。总地来说,除了感情之外,乔丹的性格里有着一种很强烈的不羁。所谓的不拘一格,她从来就不是那类纤纤弱女,也从不惮于用某种强烈的手段去反击敌人。 乔丹知道,老太太地出面也就意味着单家的出面。可这又怎样呢,狐假虎威就狐假虎威呗。只要能和阿楚在一起,我一点都不介意做那只狡猾的小狐狸…… 可是当她听完乔战的电话后,这才知道,单子文未必是老虎,可老太太却是一个十足地‘疯子’! 她原以为,等郑家的人来了,车接车送、住住宾馆、吃吃大餐,再让单子文出面作陪一下……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郑家和自己的那些亲友都是聪明人。有单子文这个超级富翁出面。自然不会再生波澜。 可是现在算怎么一回事情呢,居然……居然连私人飞机都出动了!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老太太开心的笑声:“小丫头,算算时间,我就知道你该给我打电话了。” 乔丹苦笑道:“阿姑,您这样做会吓到我***……” 老太太很高兴,笑的像个孩子:“你奶奶那边我会解释和道歉的……哈,这多有意思啊,居然有人和老太太我抢媳妇儿。” 乔丹见老太太这么高兴,不由叹了口气,说道:“阿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阿楚好。可是这真的太夸张了。一是我受不起,二是阿楚他……” 话未说完,老太太却在电话那端‘嘘’了一声,然后急忙忙地说道:“乔丫头,这可是你和我的小秘密,千万不要跟阿楚说啊……我知道这孩子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情,但是遇上这种事情,我这个做长辈的能不出面吗!好了,好了,你就帮阿姑瞒他一次,好不好?” 乔丹苦笑道:“可是他总会知道的啊……” 老太太很开心的笑着:“那可就没办法了,能瞒一时是一时,反正他现在不知道就可以了。” 挂断老太太的电话后,乔丹捧起已经微凉的咖啡,却一点也喝不出滋味。 作为一个电视主播,需要具备各方面地知识。所以,她比乔战更清楚那家‘私人飞机’所蕴含地价值。 在国内,空域的管辖权一直由军方所有。前几年才将一些线路移交给了民航部门,由空军和民航共同监管。所以,国内并不像欧美国家有很多非管制空域,可以让私人飞机尽情地翱翔。就这一点而言,在内地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私人飞机。有了翅膀,却没有可以翱翔的天空,这样的私人飞机要来何用? 尽管乔战在电话里发誓那是一架私人飞机,而且其豪华绝非一些破烂玩意可比。但乔丹却很清楚,这架飞机或许确实是属于私人。但它的身份却肯定要换个说法。至于到底是什么说法,乔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这架飞机真正的价值已经超越了金钱这个范畴……单子文是很富有,但也仅仅是金钱上地富有而已。凭他的实力,能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做到乔战所描述的那一切吗?这是跨区域的长途飞行啊,可不是从宁南到海城那么简单。航线、飞行区域以及飞行计划。这些全部申报上去后,要经过多少个环节啊! 这老太太到底是什么人啊? 乔大小姐揉着太阳穴,很苦恼、很苦恼。 虽然她和易楚一样,并不在乎燕老太太的背景。但是当这种背景蒙上一层神秘色彩之后,说不在乎那是肯定扯淡。乔丹在乎的并不是这种背景究竟有多么的宏伟,她在乎地只是这背景今后有可能会给易楚带去的困扰。 她实在是太了解易楚了,这个看似什么都无所谓的男人,最在乎的却是那心底深处的一点自由。 他讨厌各种形式的束缚。而老太太对他的宠溺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束缚。 乔丹能看得出来,老太太在尽量地避免着对易楚的束缚,而易楚也有意无意的躲避着。比如上次去单子文家的时候,老太太曾有意将话题往自己的背景上面引,可易楚却多次地打断老太太的话。他愿意听老太太讲那些过往的故事。却拒绝接受某种背景的灌输。乔丹能看地出来,每当这时候,老太太的眼里都有一丝黯然。 乔丹正苦恼的时候,电话却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按下通话键后,话筒里传出一个极富磁性的女音。 “请问是乔丹乔小姐吗?” 乔丹微微皱眉,这声音好熟悉啊…… “对,我就是。请问您是……” “我是柳青。” 柳青?在自己的记忆里,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吧? 乔丹笑了笑,很礼貌的问道:“你好,柳青小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端的女人却笑了起来:“忘了告诉乔小姐。柳青是我地本名……嗯,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柳冉。” 话音刚落,乔丹的心便剧烈的跳动起来:“柳冉……你是柳冉,是天空卫视的柳冉?” 柳冉轻轻的笑着:“乔小姐想起来了吗……哈,这下我可就不用担心丢面子了,我真害怕你不知道我呢。” 乔丹忍不住快乐的尖叫起来……天啦,居然是柳冉! 偶像也是有偶像的。对于乔丹来说。她走上今天的道路,正是因为对柳冉地崇拜! 在电视传媒这一块。柳冉绝对属于偶像级地传奇人物。 说偶像,其实并不是什么绝对的褒义词。作为一个主持人,只要语音甜美,容颜秀丽,再加上高出镜率,就是想不成为偶像都难。但是说到传奇,至少在女性主持人这一块,柳冉绝对是唯一有资格被称为传奇地电视传媒人! 用李德生的话来说,她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乔丹激动的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对着话筒说道:“你……你真的就是柳冉姐吗?天啊,你可千万不要骗我,我这人很容易受伤的哦……” 078江湖救急 078江湖救急 炎炎夏日里,一场连绵的细雨极为难得。 这场雨从早上开始就淅沥沥的下着,已近傍晚时,却依然没有歇止的意思。 天空虽然有些阴沉,但雨落在小区的绿树上、草地里,洗刷着夏日里的尘埃,那绿色便愈发的青翠。这样的绿色看着眼里,有一种爽心悦目的感觉。而风也开始悠悠的在雨中穿梭,带给人的是阵阵的清凉和惬意。 美中不足的是,这雨未见得大,但风却渐渐的大了起来。 易楚坐在桌前,听着雨声,在心里推敲着关于白家的事情。 李德生说的没错,不管谁是幕后的黑手,他如果想要白明兰消失,一刀杀了就是,根本不需要如此的大费周折。所以,就这一点而言,易楚并不着急。他甚至觉得,在那只黑手的计划里,白明兰的失踪或许仅仅是一个前奏…… 庞大的家产,令人垂涎的家长宝座,到底什么才是那只黑手的最终目的呢? 白壑、白溪,还有白老爷子的那些儿子、孙子和孙女,谁都有可能是那只黑手…… 易楚点了根烟,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关于白明兰的案子,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脉络。但这其中有很多的环节只是自己的猜测,还缺少证据上的支持。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寻求某种帮助……他回头看了一眼重新被打开、通往物业公司的门,心想,李德生这家伙要是应小蝶该有多好啊。这样的话,本少爷可以少死很多的脑细胞啊! 很显然,易楚想要求助的对象正是应小蝶。 不过,求助归求助,细节却不能透露。我该用什么方式来榨取那堪称神迹的小脑袋瓜里的智慧呢…… 易楚取出手机,调出应小蝶地号码,琢磨着,却始终没有按下拨号键。 物业公司那边传来李德生嘎嘎的大笑声……这家伙终于就物业公司那几间闲置的办公室和老金达成了一致。具体的租金易楚没多问,总之是很便宜、很便宜,便宜到近乎白捡。当然了,这世上永远没有白吃的午餐。据杨波说,租金虽然便宜的不像话。但老金却成了迅捷公司自开张以来的第三位客户。在这种情况下,租金和酬金很容易就混淆在一块。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像就是一笔烂账。 洪洞县里无好人,天下乌鸦一般黑啊……易楚笑着摇头,然后拨通了应小蝶的手机。 手机响了很久,应小蝶却没有接电话。 易楚皱了皱眉,又拨通了应小蝶办公室里地座机。 这一次是周伟接的电话。 易楚听出了周伟的声音,笑道:“是周伟吧……应警官呢?” 周伟的声音有些沙哑:“易楚啊。你找应队有事情吗?” 易楚答道:“有点小事情,我刚才打她的手机没人接,所以……呵呵,算了,我也没什么大事。晚上回去再找她好了。” 周伟却急急的说道:“她晚上未必会回去……对了,你晚上有空吗。没事情的话帮着照顾一下囡囡好吗?” 易楚一怔,问道:“怎么……她们都有任务?” 周伟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任务……是蓝天大厦那边发生了火灾。麦子下午恰好经过那里,冲进去救人。结果被困在里面了。应队和林英她们都赶了过去,只有我留在三组值班。好了,不多说了,我这边还有事情。囡囡就拜托你了……” 麦子被困?易楚吓了一跳,刚想问问具体的情况,周伟却挂断了电话。 蓝天大厦……易楚立刻找出宁南市区地图,他依稀记得,蓝天大厦应该在城西一带。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他地手指在地图上飞速的滑动,却始终找不到蓝天大厦具体的方位。这时候,通往物业公司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李德生庞大地身形冲了进来。 易楚从没有见过李德生的速度如此迅捷,抬头正要发问时,李德生却急吼吼的奔过来,慌乱的在桌子上乱翻着。他跑地太急,膝盖撞在桌腿上。疼的一咧嘴。却是咬牙忍住。 “老李,怎么了?”易楚问道。 李德生急道:“钥匙。钥匙呢……” 易楚奇道:“什么钥匙啊?” 李德生急的不行,扯着嗓子道:“车钥匙,车钥匙,咱家老爷车的车钥匙啊。” 这时候,老高等人也走了进来。 易楚从抽屉里取出钥匙,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李德生抓起钥匙就往外跑,嘴里叫道:“我大舅哥打来电话,蓝天大厦发生火灾,思盈在里面上班,我过去看看……” 易楚瞪大了眼睛,我靠,不会这么巧吧? 他这边愣神,老高他们却拿起外套就要出门…… “老高,你们不用去,我陪老李去就行了。”易楚心想救火有消防队,人去的再多管屁用。 门外,李德生已经发动了老爷车,一股黑烟在雨中弥漫。 易楚一拍杨波的肩膀,说道:“小波,待会帮我去幼儿园接囡囡,照顾好她。” ……上车之后,李德生一踩油门,却问了一句:“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易楚苦笑道:“麦子那丫头也在蓝天大厦里。” 李德生一瞪眼:“我靠,不会这么巧吧?” 易楚继续苦笑道:“这话刚才我也说过……” 李德生的侄女刘思盈,原本是来迅捷公司上班的。小丫头也愿意在姑父地公司做一个小会计,但刘韵知道这件事情后,却极力反对。女人的心理大多这样,和男人离婚之后,基本不愿再有什么纠缠。所以不顾刘思盈的反对,找人将小姑娘塞进了某家公司做了个小文员。 李德生表面大大咧咧。却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他明白刘韵地心思,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换车,换车,明天老子就买辆新车!” 赶往蓝天大厦的路上,李德生咬牙切齿的发泄着对老爷车地不满……刘思盈是他看着长大地,虽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毕竟叫他一声姑父。再说他也是个重感情地人,对这个丫头一直很疼爱。这时候地心急正是人之常情。 蓝天大厦地处宁南西区,十七层高。底部三层是一个大卖场,三层以上租出去做了写字楼。 易楚见李德生心急,安慰道:“老李,不用太着急,现在下着雨,应该会对救火有帮助。” 李德生一咬牙道:“你知道个屁……蓝天大厦就像是一个密封的大炉子。一旦失火,完全就是闷在里面烧,雨再大也不管用!再说了,你看见这风没有,一阵比一阵刮的大。火借风势。雨水进不去的地方,这风可是哧溜溜的往里面灌啊……” 易楚叹了口气,看着车窗外的愈发猛烈的风雨,心中忽然袭过一阵莫名的难受。 麦子。麦子……你现在还好吗? 李德生说地道理,易楚全明白,他只是不愿去说。十七层的高楼,最害怕的就是发生火灾。一旦火势蔓延开来,最恐怖的并不是咄咄逼人的烈火,而是大量有毒烟雾和氧气地缺失……在这种类型的火灾中,窒息而亡的人数往往会高于被烧死的人数。 十七层楼啊,一旦被火势阻隔在某一区域。就是连跳楼地机会都没有。 三层以上,跳下来基本也是死,这样的机会等于没有机会! 易楚想要安慰李德生,却发现,在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很扯淡。 李德生将车开得飞快,好在花园小区离蓝天大厦并不是很远。大约二十多分钟后,易楚就已经看见前方暗红色的天空。还有这暗红色中升腾的黑烟……这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有雨的时候,夜晚总会来的快一点。老爷车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后。终于无法再继续前进。 远处的街道上,交警已经在路面上设置了隔离带。一辆辆地救火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呜呜的警报声刺的人耳膜发胀…… 李德生将车停下,跳出驾驶室,说道:“阿楚,我们得步行过去。” 车外的雨也越下越大,易楚抬头看了一眼,二话没说,踏着路上的积水就往前面冲。 李德生紧紧跟上,跑了一段路之后,两人终于是被拦在了警戒线之外。 这时候,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蓝天大厦的身影。 整座大楼就像是一个被凿了无数小孔的烟囱,从窗口不断喷射出熊熊地火焰和滚滚地浓烟。在火焰和浓烟中,玻璃幕墙也不断的爆裂,从高出纷纷洒洒地飞溅……天空中有直升机的轰鸣声。抬头看去,几架救援直升机在蓝天大厦的上空盘旋着…… 在警戒线外,无法离火场更近。 易楚和李德生能看见远处来回穿梭的消防员和警察……易楚知道,应小蝶和三组的人肯定会在里面。 李德生一拉易楚,指着远处拐角聚集的人群,说道:“我们先去那里看看,我大舅哥应该就在那里。” 易楚点了点头,跟着李德生急急的奔去。奔跑的同时,他再次拨通了应小蝶的手机,希望能知道麦子的消息。但可惜的是,电话依然没有人接。 雨愈发的大了,夜色降临时,救援人员已经调集来大功率的探照灯将,将整座大楼照射的一片雪亮。 雪亮的灯光穿过雨幕,照出的却是一片惨白色,映衬着诡异而跳跃的火光时,让人看了心里发憷。 现场的声音很凌乱很嘈杂,警笛声,叫吼声,再加上玻璃爆裂的声音。刺的人耳膜发疼。但每个身临其境地人,当他或她看到这恍如地狱般的景象后,却自动忽略了各种声音。这就像是一部默片,看到的是混乱和恐惧,感受到的却是离自己并不遥远的死亡…… 物伤其类,人同此哀。 李德生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大舅哥。 其实,和刘韵离婚后,大舅哥的称呼也就失去了真正的意义。 聚集在这里都是闻讯赶来地被困者的亲人。 易楚跟着李德生挤进人群。却看到了刘韵。相比起以前,这个女人似乎愈发的艳丽,只是她站在雨中的模样却带了几分狼狈。在她身边,李德生的大舅哥刘宏正哆嗦着嘴唇,满脸的惨白。还有一个高瘦的男人,打着雨伞站在刘韵旁边。易楚注意到,不大的伞面下,笼罩地正是刘韵的身躯。 李德生对刘韵视而不见。冲着刘宏喊道:“思盈呢,思盈现在怎么样了?” 看到了李德生,刘宏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拉住胖子的手说道:“德生,德生你可来了……你一定要救救思盈啊!” 刘宏是个老实人。看人也是一根筋。在他眼里,自己这个看似碌碌无为的妹夫,绝对是世上最值得信赖的人。其实,像刘宏这种看人唯心地人。往往要比某些自诩眼光高明的人,更能体会到一种隐藏的力量。 刘宏说这话的时候,旁边地高瘦男一撇嘴,显然带有一丝的不屑……消防局都已经束手无策了,你当你的这位前妹夫是超人啊。 此时的刘宏已是六神无主,说话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李德生一咬牙,挥手就给了刘宏一记耳光。 “少***废话。清醒点,思盈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这一记耳光打得极为响亮,易楚不禁吓了一跳。不过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能让刘宏清醒的最好方式就是**上地提醒。刘宏还没说话,刘韵却冲了过来,推开李德生道:“李德生,你凭什么打我哥哥?” 李德生冷冷的看着她:“如果不是你。思盈现在应该在我的公司里。” 刘韵怒道:“那又怎么样。谁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刘宏被李德生的一记耳光打清醒过来,急忙上前劝解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刘韵,你别烦德生,我和他有话说。” 刘韵一咬牙,顿脚道:“哥,有什么好说的?我告诉你,他来了也没用!” 李德生终于是出离了愤怒,一推刘韵,说道:“臭婆娘,给老子滚一边去,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一如夫妻百日情,刘韵和李德生之间或许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情分,但她对李德生的了解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深。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前任丈夫看似热情憨厚,但埋藏在骨子里地那种阴狠,是这个都市里所有男人都不具备地。最要命的是,对于李德生神秘地过去,她多少知道一点…… 面对李德生的怒火,刘韵心里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退,却不代表着别人也退。 高瘦男愤怒的站了出来,指着李德生的鼻子怒道:“姓李的,你最好客气一点。我告诉你,刘韵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你……” 话未说完,刘韵的脸已是吓的雪白。她知道,冲着往日的那点情分,李德生不会真的把自己怎样。但如果换一个人的话……她急忙拉住高瘦男的袖子,想阻止他这种愚蠢的愤怒。但可惜的是,李德生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个很简单的正面直踹后,高瘦男就像是一根自底部断裂的电线杆,直挺挺的扑到在雨水中。这一脚恰好踹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巨大的冲力,让他甚至来不及叫一声。 这时候,易楚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李德生站在那里,雨水流过铁青的脸,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尊杀神。人命关天的时候,哪里容得下这许多的纠缠? 他依旧懒得去看刘韵,沙哑着嗓子问刘宏道:“思盈现在是不是还在大厦里?” 刘宏拼命的点着头,却说不出话来。李德生的这一脚,不仅放倒了高瘦男,也把他给吓住了。 易楚却忽然一扯李德生的袖子,大声说道:“老李,小蝶回电话了,她和三组的人现在正在警戒线里面。我对她说了你的事情,她马上出来接我们。别在这里废话了,先进去再说……” 李德生也没心思再问刘宏的话,这老实人已经被吓糊涂了,有这功夫,还不如亲自去看看现场。 易楚和李德生赶到警戒线的时候,应小蝶已经等在那里。 这时候的应小蝶格外的憔悴,苍白的脸上紧贴着被雨水淋湿的发丝。易楚看在眼里,心里隐隐的一疼,忽然就想起在火车上的那段时光。那次的发病,应小蝶的脸也是如此的苍白。这丫头,再这样下去,怕是真的应了红颜薄命的那句话。 应小蝶看着易楚,勉强的笑着:“你相信吗,麦子会没事的……” 这句话,自来到现场后,她已经在心里说了无数次。但是却从没有真正的说出口。因为她知道,这句话,只是一种寄希望与苍天垂怜的祈愿,透出的也只是一种无助。在这种时刻,她要做到的是坚强与冷静,而不是用这些话去刺激已经很悲伤的三组成员……但不知为什么,在看到易楚的一瞬间,这句话却脱口而出。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乔丹在办公室里,却没有出门的念头。 她坐在转椅上,快乐的将自己转成了一个陀螺。 柳冉的电话让她无法不快乐……如果说易楚是她唯一的英雄,那么柳冉就是她一直追寻的目标和偶像。 偶像约自己喝咖啡,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乔丹忍不住就笑出声……不过,来自偶像的邀请虽然美妙,但这邀请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呢? 乔丹很清楚,像这种来自同行的邀请,肯定是有着某种动机的。 这是个很现实的社会,何曾有过里所描绘的那种情景?比如---两个素未谋面的高手,因为惺惺相惜,便不远千里的相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喝一杯咖啡。哦,不对,人家大侠喝的都是酒…… 乔丹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却响了。 刚一举起电话,里面嘈杂的声音就刺的她一皱眉。 “江湖救急啊……乔丹,赶快来蓝天大厦。小孙被掉落的玻璃划伤,已经进了医院。现在新闻组这边缺少现场播报人员,大姐你赶快过来救急啊。顺便说一句,我已经向大老板汇报过了,他点名让你来的。估计我一放电话,他就会通知你……” 079我靠,奇迹啊 079我靠,奇迹啊 风越来越疾,雨也越来越大。 蓝天大厦前,消防队的救援人员依旧忙乱着……可是每个亲临现场的人都知道,此时的救援不过是尽人事而已。该救的人早已救出,被困者,却只能听天由命。大火是从十二楼开始燃烧的,由于蓝天大厦三层以上都是写字楼,空间虽大,却被隔离成了无数的小面积区域。通道曲折,再加上楼层里存在大量极易燃烧的装饰材料。所以,火势刚一蔓延,就已成不可控的趋势…… 好在蓝天大厦里的安全通道还是起到了作用。 十二楼以下的工作人员,在火势刚刚蔓延时,就已从消防通道安全的撤离下来。而十二楼以上的工作人员,在先期赶到的消防人员的疏导和掩护下,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安全的离开了火场。除了消防人员之外,临时指挥现场秩序的人也有很多非专业人员,比如麦子这样的‘非理智型生物’…… 而当火势已经完全不可控时,消防局的领导果断的调集来两架直升飞机,从空中实施救援。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当那些来不及撤离的工作人员和救援人员意识到通道已经完全被大火阻断后,很明智的撤离到了顶楼的平台上。平台的地势开阔,最重要的是有可供呼吸的新鲜空气。大火虽然一直在向上蔓延,但要烧至顶楼,总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而这段时间,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火势已不可控,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即便可控,但在这种突发性的灾难面前,生命的存在远远高于一切! 不得不说,两架直升飞机的存在起到了至关重要地作用。 遗憾的是,顶楼平台的面积虽然不小。但附属设施太多,可供停机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直升机上的救援人员在空中勘测了现场之后,果断放下吊篮,将被困者分批的救离。当时,夜色尚未降临,火势仍在十四与十五楼之间徘徊,平台上的烟雾并不大。这一切,都给救援工作带来了便利。 但是小小的吊篮。又哪能救回那许多地生命?一次一次的起降往返,直至夜色降临,平台上依旧还有二十多个被困人员。这其中就有麦子和最初赶到的消防员。 夜色深沉,却不能阻止救援人员对挽救生命的执着……可是,当火势向上蔓延,当烟雾越来越浓,当满天的风雨开始狂暴的时候,机械文明终究是无法抵抗这来自于大自然的阻挡! 但尽管这样。那些已经红了眼的空中救援人员,冒着生命危险,在风雨中依旧是救出七个被困者! 截止晚上七点零六分,因为过于恶劣地自然条件,空中救援工作暂时中断。 说是暂时。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对于被困者的生命来说,这‘暂时’则意味着永远! “至十二楼起,往上的通道已经完全阻断。而据救援人员估计。平台上至少还有十三个被困者。这其中……就有麦子。” 应小蝶说的很平淡……她知道,当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后,想要救回麦子和那十二个被困者的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易楚能听得出来,这样的平淡并不是一种冷静或者漠然,而是哀莫大于心死时的那种绝望。三组地面包车就停在现场,林英和叶眉、凌菲菲,十分钟之前就躲进车里。默默的哭泣着。 对于警察来说,哭泣则意味着放弃和绝望。 陈镇并没有留在这里,作为警局的副局长,他要关心的人和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而不仅仅只是麦子。 易楚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大厦上,仿佛想要找出一条生命通道…… 应小蝶看向李德生,问道:“李大哥。听阿楚说。你的侄女也是被困者之一?” 实际上,李德生对此也不是很清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后,他将刘思盈在这里工作地事情说了出来。并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真正的情况。应小蝶听完之后,安慰李德生道:“李大哥,你别着急,二十分钟前空中救援才暂时中断。或许你的侄女就在最后一批被救的工作人员之中。” 李德生苦笑道:“但愿如此,可是谁又敢保证呢?” 应小蝶拍了拍李德生的肩膀,却没说话,而是急匆匆的往远处的临时指挥中心走去。 不一会儿,她又急匆匆的走回,脸上带着一丝难得地轻松。 “李大哥,你地侄女是叫刘思盈,对吧?” 李德生从应小蝶的脸上看到了希望,忙不迭地点头道:“对,对,就是叫刘思盈,是天湖科技的员工。” 应小蝶点头道:“那就没错了……放心吧,李大哥,你的侄女正是最后一批被救援者。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接受护理。” 李德生激动的跳了起来,紧紧的抓住应小蝶的手:“真的?这丫头被救出来了吗!” 应小蝶笑了笑,点头道:“不会错的……对了,她受了一点小伤,不过并不要紧。我看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她吧。这时候,能有亲人在身边是最重要的。另外,你们去看她的时候也要注意点。劫后余生的人心里都比较脆弱,你们安慰她的时候要注意点方式。不要让她太过激动……” 李德生用力的挥舞着拳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易楚在一旁轻轻的笑着,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 “那什么,我……”李德生激动了一会儿,想要立刻离去,但一想到依旧被困的麦子,神情却又黯淡了下来。 应小蝶明白他的心思,微笑着说道:“你去吧,李大哥。这里……有阿楚陪着我呢。” ……李德生走了。他知道。现在这种时刻,留下来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如果有可能的话,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冲进火场。但是……这种可能已经不存在。李德生走的时候,心情并没有因为刘思盈地获救而变得轻松。相比起易楚,他更早就认识了麦子……那个可爱而又顽皮的丫头啊,比起思盈来,也大不了几岁吧? 看着李德生的背影。应小蝶却再次走开。 易楚注意到,当应小蝶从指挥中心返回时,手里抱着一件相当沉重的防火服。然后,她避开人群,悄悄靠近了停在远处的一辆面包车。 轻轻的叹了口气,易楚飞快的跟了过去。 应小蝶的神色平静地可怕,再加上她手里那件防火服,易楚就是个白痴也能猜出她的想法。 “你想干什么?”易楚一把抓住了应小蝶的手。带着愠怒看着她。 应小蝶的神情很平静:“我承认,刚才我是绝望了,但现在……我觉得还没到放弃的时刻。” 易楚叹了口气道:“专业人员都无法通过火场,你去有用吗?” 应小蝶轻轻的说道:“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我只想离麦子更近一点。这样……即使她真的走了。至少还有人在最近的距离陪着她。阿楚,不要拦着我,我没别地意思,我只是想离麦子更近一点。我不希望她走的时候。还是孤零零的。你知道吗,她来的时候很风光,结果被我狠狠说了一顿。从那以后,她甚至很少给家里打电话,也不允许任何人来看她……” 应小蝶的声音越说越低,泪水缓缓地流出,混杂在冰冷的雨水中…… “这是我欠她的,所以我要去陪她……说了你不相信。来警局之后,这丫头就再也没有休过长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因为我的一句话,她没有回过家,也再没有享受过被亲人呵护地滋味……” 易楚忽然笑了…… 他轻轻的摇头,问道:“小蝶,你相信我吗?” 应小蝶一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易楚回头看了一眼蓝天大厦,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去帮我找一些钢丝绳,那种用于专业救援的钢丝绳。带锁扣、可以相互连接的。每段长度最好在二十米到二十五米之间。” 应小蝶能听明白易楚话中的意思,却不明白他的心意。 易楚笑了笑。指着蓝天大厦说道:“你看到了吗,火势已经蔓延到第十六层楼,离顶楼地平台已经很近了。不过,毕竟还有一层楼的距离,而这就是时间。你明白吗……我刚才仔细的观察过了,也计算过了。如果有一根钢丝绳的话,我想……我可以把麦子带回来。” 应小蝶怔怔的看着易楚,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无论是谁,听了易楚的这番话后,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人不仅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个妄想狂。 时间不允许易楚再耽搁下去……刚才他之所以没有急着站出来,只是在计算着计划地可能性。不到最后地生死关头,他一直都很冷静。但可惜的是,最后地计算结果却很不理想,因为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潜力究竟有多大……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有些事情,总是要去做的,虽然看起来很傻,傻的足以和麦大警官相提并论…… 易楚夺下应小蝶手中的防火服,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答案,你相不相信我?” 应小蝶愣愣的点了点头。 易楚笑了笑:“相信就好……快去帮我找钢丝绳吧,我还要做点准备。” 应小蝶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被动过……不,这不是被动,简直就是白痴。白痴到没有任何的询问和质疑,就傻乎乎的跑去找钢丝绳。 应小蝶离去的步伐飞快,却也很机械。她一边跑,一边想……也许他真的能创造奇迹呢!可是,万一没有奇迹的话,后果会是什么呢?不,根本就没有什么万一。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是他和麦子同时离我而去…… 应小蝶离去后,易楚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我靠,奇迹啊,居然还有两根没被淋湿! 他点上烟,又将最后一根干燥地烟小心翼翼的藏好。 最后,他靠在面包车的后门上,取出一盒黑色的油彩,在脸上慢慢的涂抹着。这盒油彩是在萧山送来的那批装备之一。第一次见到时。考虑到在卫视大楼时的狼狈,他顺手摸了一盒。所谓的有备无患,这玩意拿来抹脸还是蛮不错地,既挡雨又拉风。就是不知道伤不伤脸…… 应小蝶取来的钢丝绳很轻巧,正是易楚希望的那种。韧性极强的线体只比大号鱼线粗一点,几十米长的一卷,拿在手上很轻便。 应小蝶怔怔的看着从‘非洲归来’的易楚,心里忽然放松了很多。 易楚微笑道:“我的大警官。能答应帮我一个小忙吗?” 应小蝶咬着牙说道:“你说,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你!” 易楚笑道:“别说地这么壮烈啊,好像我要你以身相许似的……”他心中清楚,这时候保持一种轻松的心态很重要,无论是对应小蝶还是对自己。 应小蝶有一种想踢人的冲动。但她毕竟不是乔丹或麦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易楚后,脸上却有一些儿地燥热。但不管怎么说,易楚这种轻松的心态。到底还是影响了她。回来的时候,她决意要阻拦易楚,但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无所谓的男人,她却相信,奇迹一定会发生! 这是她第一次完全凭着直觉去面对一个人、一件事! 易楚说道:“我地要求很简单,等我带着麦子回来后,你必须帮我保守秘密。就像张长东那件案子一样……” 说完这话,易楚将钢丝绳斜跨在肩上。转身就走。他没有等应小蝶的回答,因为他知道应小蝶肯定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只是刚走几步,应小蝶却叫住了他。 “等等……” 易楚想要回头,但这时候,应小蝶却从背后将他抱住。 应小蝶的动作很温柔,她伸开双手,将自己的脸紧贴在易楚的背后。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去京北的列车上。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阿楚。答应我……一定要带着麦子回来!” ……看着易楚地背影,应小蝶很平静。也很放松。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信任离去的那个男人。这并不是一种盲目的信任,也不是一种无助下的病急乱投医。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曾经创造过一个小小的奇迹。只不过,因为无助与绝望,应小蝶忘记了这个‘奇迹’。 在张长东的案子上,虽然易楚已经承认他就是2046,但应小蝶却一直无法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她一直不明白,易楚是怎么做到那一切的?绕过重重地警戒线和监视器,从天而降,却又没留下任何地痕迹。如果不是他刻意逗留的话,应小蝶相信,所有地人都不会发现他的存在。当然,乔丹是个例外。 女人的好奇心就是海底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因为易楚的强硬,应小蝶和麦子表面上没再继续追寻最终的答案。但私下里,两人却一直研究着易楚。她们以人体的各项极限为标准,设计了一个模拟人物,并做了无数次的实验……但可惜的是,这个存在于电脑中的堪称变态的模拟人物,却依然做不到易楚曾经做到的事情。 也许他就是一个超人……失望的麦子曾说过一个很冷很冷的笑话。 易楚选择的入口是蓝天大厦的正门。 混乱的现场里,依然有消防人员不断的出入,被困者生还的希望虽然渺茫,但不抛弃不放弃这句话却是所有救援人员的座右铭。易楚走进大厦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更没有人来阻止他。凡是进入警戒线以内的人,不是消防人员、医生,就是警察,没有一个专业以外的人。就连闻讯而来的媒体,也同样很老实的呆在警戒线之外。 火场,就是生死场。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和天性,没有多少人会傻乎乎的往里闯……像麦子那样的女孩,这世上毕竟不多。 有入口,就有出口,易楚选定的出口在十楼。虽然不知道十二楼以上的情况,但他却清楚,自己不是超人,还做不到水火不浸。所以,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上到顶楼,唯有从大厦的外部入手。 所经之处,一片狼藉。 因为撤离时的慌乱,卖场里、写字楼里,所有地方都是一片凌乱。 经过某个柜台时,易楚很无耻的摸了一包烟装进口袋……说老实话,虽然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特殊能力,但他毕竟没经历过大场面,也缺乏对自己能力的最终认知。所以,小小的慌乱肯定是有的,而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男人都会选择香烟来抵消这种心情上的不适。 面对应小蝶时,那很潇洒、很从容,也很装13的那一转身,其实只是一种掩饰……***,都是爹娘生养的,面对死亡时,还不允许老子‘顺’包烟抽抽吗? 这时候的十楼情况已经很糟糕,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 不过这对易楚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他可以不呼吸,也不怕长时间的炙烤。 上到十一楼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开始发出焦臭难闻的气味。不过还好,裸露的皮肤除了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之外,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转过几个通道,他找到了事先观察好的窗口。探头往上看时,头顶上浓浓的黑烟,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景物。往下看时,雪亮的灯光刺的人眼睛发疼。 开始吧……易楚叹了口气,又摸了摸藏在最里面的香烟。***,有命‘顺’,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抽啊! 爬出窗外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乔大小姐。我这样做,对她是不是一种不负责任呢? 这一刻,他开始无比的想念乔丹,但他却不知道,就在自己身体的下方,乔大小姐正拿着话筒,临时顶替了受伤的现场播报员。 在内地,这种规模的火灾会有媒体的现场报道,但大多只作为突发事件在新闻里插播,很少做长时间的现场直播。而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火灾的发生,也会看到几个远景画面。但想要真正的了解现场的情况,基本没有可能。毕竟,这种灾难事故不是娱乐节目,长时间的现场直播,带来的只有更多的负面效应。 乔丹赶来的很及时,但她的任务并不重。采访完现场的总指挥,再播报一系列的伤亡数据,这一次‘临时救场’的任务似乎已经结束。对于乔丹来说,这次任务唯一的收获就是乱到了极点的心情。据临时得出的统计数据,已经有十一人遇难,伤者四十余人。还有十几个人被困在顶层的平台上…… 080城市英雄 080城市英雄 雨依旧很大,风势也不见减弱。 乔丹脱掉身上的雨衣,钻进了电视转播车。到这里,现场播报任务基本已经结束。蓝天大厦顶楼平台上的十几个被困者成了最后的焦点,但由于救援乏力,现场解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必要。因为这样的解说,带给大家的只能是更深层次的悲哀。而眼看着自己的同胞在绝望中死去,却要用最专业的语言来描述这样的场景,无论对观众还是主持人,都是一种最残忍的折磨……剩下的,就由摄像师手中的机器来记录吧。 车里的工作人员给乔丹递上一杯热水。 乔丹坐在那里默默的喝着……这时候,指挥中心那边传来消息。因为长时间的燃烧,大厦的某些楼层开始出现塌陷。正在执行任务的消防人员一死三伤,伤者已被送往医院进行急救。车里的导播看了一眼乔丹,摇了摇头,指派了一个男性工作人员去做跟踪报道。女孩子的心总是比男人更加的脆弱,看着乔丹憔悴的样子,导播很明智的做出了换人的调整。 乔丹却站了起来,执意要亲自去医院。主持人也好,记者也罢,这就是她的工作。 这时候,车外的摄像师忽然叫了起来:“导播,注意画面,楼上好像有人出现……” 导播一怔,扭转头时,却见画面抖动的厉害。车外摄像师似乎很激动,镜头飞快的向上仰起,动作变形的近乎一个菜鸟。导播心中不悦,正想说话时,画面却突然稳定。然后……一幅让他终生难忘的画面跃入眼帘! 蓝天大厦的第十层楼的墙壁上,一个人影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向上攀爬着! 从画面上看去,这应该是一个男人。雪亮地灯光下。他飞速的向上攀爬着,速度超越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更让人惊骇的是,他的敏捷度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并不是一位的攀爬,遇到阻隔时,他会像螳螂般跃起,离开墙壁一米甚至更远的距离,然后用一个你无法地想象动作向上滑翔。最后再如同蝙蝠般滑落在墙壁上…… 导播的嘴巴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0’字! 乔丹也怔住了。 这一刻,她的心情无法形容……尽管只是一刹那的时间,楼体上的身影就已越过十二楼,钻进滚滚的黑烟中。但这短短的一瞬,对她来说却已经足够! 她又怎会忘记这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萦地身影呢? 恍惚间,乔丹便想起在校园里的时光……那时节,一个清纯却冷漠的少年郎,在校园的某条小径上踽踽独行。而自己呢。却像个傻子一样,痴痴的看着他地背影,幸福的幻想着。直到这冷漠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易楚在向上攀爬时,觉得难度比预想地要低。 除了墙体因为雨水的缘故显得湿滑之外,并没有遇到其他的困难。而墙体因为受热的缘故。多处剥落,可供借力的着力点随处可见,这也抵消了雨水带来的不便。总的来说,攀爬的速度一直在他地控制之内。他并没有一开始就尽全力。 虽然时间很紧张,但他却知道,这次的救援,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他需要足够的时间让自己进入到那种绝对理性的模式之中。也尽管他很讨厌这种状态,因为进入这种模式之后,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机械人,一个被纯数据操控的机械傀儡。没有情感。只有思维,只有目的,冷地像一块亘古不化地冰…… 但不得不承认,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进入纯理性模式,是最明智地选择。 而这也正是他最大的凭仗,否则的话,他很怀疑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勇气进行这次生死之旅! 他不是麦子。不是那种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就会义无反顾的和死神进行轮盘赌的英雄。 麦子永远只有一个。 雨越来越大,风冷的像把刀子。 易楚在烟雾中攀爬、跳跃。同时感受着正面的炙热和身后的冰凉……他的心情开始渐渐沉静。 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他的身下,有无数双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其实,这已经不能算是‘注视’,因为当易楚的身影消失在烟雾当中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出现。这种注视,更多是一种祈祷和等待。他们祈祷这个神奇的身影能安然无恙,等待他像电影里的英雄一样,冲出那死亡的迷雾。 大厦的墙体上,并不是每一处都有烟雾弥漫。 而易楚的身影就在烟雾不到的地方,如流星般偶尔的展现。 每当他的身影出现时,楼下总会有一阵惊喜的欢呼声…… 转播车里的导播在大声的吼叫着,他调集了所有的机器对准墙体上忽隐忽现的身影。他已经不在乎这个身影有多神奇,他只想把所有的信息都记录下来,然后,以最快的方式传递给所有人。所以,他拨通了卫视台领导的电话,要求中断其他的节目,进行一次宁南卫视有史以来最神奇的一次转播! 因为烟雾,摄像师的机器已经无法捕捉易楚的身影,他们开始向最近的一幢大楼飞奔而去。在那里,应该能找到一个平行的视角来捕捉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易楚的出现,是一个积极的信号,也是一针强心剂。 所有的人都开始振奋,指挥中心的领导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转播车,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最直观地了解到最新的进展。应小蝶也悄悄的来到了直播现场,她站在乔丹的背后。看着乔丹微微颤动的身躯,忍不住上前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乔丹回头,脸色苍白的可怕。 应小蝶轻轻地说道:“是他……” 乔丹没有惊讶,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是他。” 应小蝶和乔丹因为张长东的案子有过一次短暂的接触。但因为易楚的缘故,彼此间却有着相对深刻的了解……应小蝶知道乔丹是易楚的女友,是这个城市最优秀的节目主持人。而乔丹对应小蝶的了解,却完全建立在易楚地描述之上。 应小蝶又说道:“麦子在上面。所以……”她的这句话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是告诉乔丹易楚出现的原因,二是告诉乔丹,我已经知道你和易楚的‘秘密’。 乔丹轻轻的笑了:“这个我也知道……” 雨中地微笑,苍白而又惊艳。 应小蝶问道:“你不惊讶吗?” 乔丹叹了口气道:“我为什么要惊讶,他这样的人,不可能永远被人藏着。” 两个聪明的女人,以这样一种方式开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而对于聪明人来说,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无需更多地话语来进行交流。一个眼神,一次握手,就足以表露自己的心意。这时候,已经在顶楼平台出现的那个身影,理所当然的成了她们共同的秘密…… 应小蝶看着乔丹。问道:“你很担心他吗?” 乔丹依旧微微的笑着:“第一眼看到他时,我担心的要命……但现在,却一点也不担心。” 应小蝶惊讶的问道:“为什么?” 乔丹将视线移开,痴痴地看着被烟雾笼罩的楼顶。笑道:“因为他是我的英雄,而英雄是永远不会死的……” 跳上平台的时候,易楚的眼神比漫天的风雨更加的冷冽。 他地动作带着一种难以描述地韵律,仿佛一阵青烟般飘落在平台上。 此时此刻,平台上的情景可用地狱来形容。冰冷地雨水倾泻在炽热的楼层上,激起阵阵让人窒息的蒸气。虽然有风,但烟雾却依然流连不去,混杂着水蒸气。阴险的驱赶着生存所必须的氧气……远处的平台出口,已经变形的铁门的背后已透出隐隐的火光,并不断的发出噼啪的声响…… 易楚冷漠的注视这一切,没有丝毫的表情。他的眼眸比这黑夜很黑,他的心比这冷雨更冷…… 终于,他在平台的一角发现了最后的被困者。 被困者一共有十四人之多,已有三个人躺在别人的怀里,生死未卜。他们聚集的地方。处在相对安全的一个风口。在这些人当中。一个俏丽的身影正背对着易楚,在那里不停的说着什么。看情形。似乎正在鼓励着这些最后的被困者。 没错,那就是麦子……易楚一扬眉,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被困者开始注意到易楚的存在,这也使得麦子疑惑的转身。而回转头时,那娇俏可爱的小脸上,却满是黑黑的烟尘。不过,因为雨水的缘故,雪白的肌肤会以弯曲的线状形态出现,像一条条雪白的蚯蚓。再配合着那灵动、却永远不会妥协的眼眸,这时候的麦子,散发出的却是一种极为独特的风情。 回首的一瞬,这风情,在风雨中凝固。 这人……我好像认识呀! 麦子怔怔的看着楼层边缘的某人,很可爱的抓了抓头。 其他被困者却没有麦子如此粗壮的神经,他们带着惊恐的眼神看着易楚,仿佛这人是从地狱里钻出的死神。他们没办法不恐惧……在这样的一个死亡地带,一个根本就不应该的出现的人,却仿如幽灵一般从半空中浮现。而最要命的是,这个人所散发出的气息冰冷而狂野,带着一种魅惑人心的邪恶! 是幻觉? 抑或他真的就是地狱里的勾魂使者? 易楚并不知道自己给被困者带来的困惑,更不知道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他默默地接下身上的钢丝绳,选择了一处最结实的栏杆系好。然后……像一只飞鸟般扑向了茫茫的夜色。 在最初的计划中,他打算利用这些钢丝绳来解救被困者。只要钢丝绳够长、够结实,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相信自己能将这些人安全的带离平台。但是在攀爬的过程当中。他却发现这根本就不现实。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地变态,可以长时间的不呼吸,可以忍受墙窗口喷射出的火焰……即使是速降也不行,他必须要考虑到被困者所能承受的极限。窗口喷射出的那些火焰温度极高,哪怕是两秒钟的时间,也足以让这些被困者的皮肤在落地之前融化。 要想救出这些人,就必须避开这可恶的烟雾和火焰。 飞出平台地时候,他的手里依旧牢牢的抓着钢丝绳。然后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向外扩展……半空中,他的身体飞速地降落,同时划出一道很奇妙的弧线,避开了沿着墙体攀爬的烟雾和火焰。直到身体降落到十一楼左右的方位时,他终于是扣住手中地钢丝绳,停止了这次降落…… 风雨中,钢丝绳瞬间被巨大的重力扯的笔直,发出‘嗡’的一声后。带着易楚的身体向九楼的窗口飞速荡去……这就是易楚的方案,也是他所能想出的唯一可行性方案。除此之外,他再没有任何地良策。不过这种方案虽然可行,但需要计算的地方很多。时间点、着力点、飞行的时间,以及落地时应该采取哪种保护措施。这都需要计算和实践。所以,他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一次实验……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这次实验,给楼下的人带去的却是绝望! 就连乔丹也开始怀疑。英雄是不是真的就不会死? 便是死,也不能用这种自杀地方式啊! 所有地人都没想到,当这个神奇的身影不负众望,终于出现在顶楼平台地时候、当自己的欢呼声还没来得及出口时,这家伙居然…… 呃,真是史上最壮观的自杀方式啊……用蜘蛛侠的方式爬上楼顶,再用超人的方式开始跳楼? 乔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而应小蝶的嘴唇已经咬出了殷殷的血渍……两人相互依靠着。双手紧紧相握,凭借着这样的方式,才勉强让自己不至于立刻晕厥。 而这时候,平台上的被困者又是另一番心情。 易楚的离去,让他们莫名的松了口气,并且相互安慰着,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幻觉……只有麦子忍受着高温,连蹦带跳的跑到了栏杆边。不知死活的趴在那里往下看。这人真的是好眼熟啊…… 很快的。楼下再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当顽强而又拉风的‘小强’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当乔丹心目中永远不死的英雄再次归来时。所有的人都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奇迹的! 应小蝶很快就意识到易楚的计划,她立刻向指挥中心的领导汇报,要求救援人员和医疗人员进入九楼,并在易楚刚刚进入的房间里放置充气垫…… 再次上到平台时,映入易楚眼帘的是一张乌黑却很可爱的小脸。 麦子指着易楚,眼中满是震惊:“你……你是……” 尽管易楚的脸上有既挡雨又拉风的油彩,但麦子和他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没有理由认不出来。 易楚冷冷的说道:“闭嘴。” 麦子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易楚……闭嘴,这家伙居然让我闭嘴? 易楚伸出手,说道:“不想死,就跟我下去。” 麦子在震惊中醒来,下意识的往后跳了一步,拼命的摇头道:“不行,不行,我还能坚持,那边还有几个伤员。要救也得先救他们……” 易楚问道:“你确定?” 麦子忙不迭的点头道:“我确定,我确定……” 易楚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接往那边已经傻了眼的被困者走去。 麦子站在他身后,心里砰砰的跳着……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酷了? 对于易楚的到来,大多数被困者保持着警惕和不合作。开什么玩笑,就凭一根绳子就往下跳,你当老子是二百五啊……麦子飞快的跑来,试图劝解着大家。死马当作活马医呗,留下是必死无疑,跳下去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再说了,人家刚才不是跳下去又爬上来了嘛…… 易楚却没有她的耐心,很干脆的打晕一个女孩,然后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栏杆…… 麦子看的眼中火花直冒,真酷啊,超人版的王老虎抢亲啊…… 当易楚再次回到平台时,剩下的被困者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欢呼,他们终于看到了生还的希望。而当易楚站到某个看似很强壮的男人面前时,这人战战兢兢的拿出一块手帕,胡乱的往眼睛上系着。 “大……大哥,不用那么暴力,我自己就能搞定。” 易楚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照例是一掌横敲,干脆利落的将这男人打晕。 楼下的人已经开始疯狂! 太神奇了,太震撼了,这***怎么可能! 当一个又一个被困者安全的回到地面后,已经有记者不顾危险,拼命的冲破警戒线,并试图往大厦里闯。而在九楼的某个房间里,因为空间实在过于狭窄,只能放下一张不大的充气垫。为了不影响易楚的行动,救援人员和医护人员带着担架一直在房间外侯命,时刻准备着将新的被救者送往医疗车上。 应小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拉着乔丹的手,轻轻的说道:“你是对的,英雄是永远不会死的。” 乔丹满脸的骄傲,不仅是因为易楚,也是因为自己。 因为她的阻止,这神奇的一幕最终没有现场直播,所用的理由很简单,谁敢保证这不是一次死亡直播那?她知道,曾经只属于自己的英雄,在这个夜晚,与不经意间,已经成为了整座城市的英雄。但这样的英雄注定是悲哀的,一旦被人看穿真实的身份,等待他的将是无休止的纠缠。 有人要给他名利。 也有人要给他美女。 还有人要赋予他那些虚妄的责任…… 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乔丹所想要看到的。她只希望,这个最优秀的男人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个城市,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并且去做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她很认真的看着应小蝶,小声的问道:“你会说出去吗?” 应小蝶微微的笑着,很温柔的说道:“除非你想让我说出去……” 易楚最后一次爬上平台的时候,平台上只剩下麦子。 麦子快乐的扑向易楚,紧紧的搂着他。 “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你别想骗我……” 易楚笑了,麦子的热情和绵软的身体,终于是让他‘清醒’过来。 麦子依旧是那个可爱的麦子,她踮起脚,毫无顾忌的给了易楚一个最热切的吻。易楚将麦子拦腰抱起,带着她来到栏杆边,他能感受到,麦子这时候的神情已经有些恍惚。极度的神经紧张,还有体力的透支以及脱水,已经让这丫头的身体很虚弱了。 “你不会打晕我吧……” “不会……不过,你今天早上刷牙了吗?” 麦子终于晕了过去,不是累的,是被气的…… 081英雄啊 081英雄啊 屋外依然有风,也有雨。风是轻风,雨是细雨。 这是一个黄昏,窗外淅沥沥的雨声让人心静,病床上的麦子睡的很香甜。 应小蝶坐在麦子的身边,带着怜惜的目光将她额头上一缕乱发理顺…… 麦子的身体并无大碍,她需要的只是休养。 门被轻轻的推开,易楚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走到床边,他看了一眼麦子,问应小蝶道:“这丫头还睡着呢?” 应小蝶微笑道:“嗯,太累了,从昨天到现在几乎就没吃饭,睡的像头小猪。” 易楚将手中的保温盒放下,说道:“阿乔熬的鸡汤,等麦子醒了,让她趁热的喝。” 应小蝶笑道:“谢谢乔小姐了,昨天的汤还没喝完呢……” 易楚坐下来,笑道:“干吗不谢我?这鸡可是我跑了好几个菜市场才买到的土鸡,腿都跑断了。”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你真的在乎一个‘谢’字吗?” 易楚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了四十八个小时,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很多事情都开始一种很微妙的转变。比如易楚和应小蝶之间,又比如应小蝶和乔丹之间,再比如易楚和麦子之间…… 应小蝶和易楚之间,一种更为默契的信任在渐渐流淌。而她与乔丹之间,却滋生了一种叫做惺惺相惜的友情。但是这样的友情很是奇妙,尤其是对乔丹来说,隐隐的便有了一丝的警惕。 因为这样的警惕,易楚从火灾现场‘逃逸‘之后,在乔丹地公寓里。接受了乔大小姐最为严格的审查。 可是这样的审查到了最后,却变得很刺激、很香艳。英雄归来,总是要犒劳一下的…… 至于易楚和麦子之间……在易楚的眼里,这傻乎乎的丫头依旧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内心深处,却多了一分怜惜,也多了一份敬佩。而麦子呢,对易楚多出的却是信赖……又或者说是依赖。她第一次醒来后,竟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直到易楚来看望她地时候,这丫头才满足的叹息一声,然后沉沉的睡去。而在睡梦之中,她依然会小声的叫着易楚的名字,然后说,英雄,我要泡你…… 不过睡醒之后,麦子依然会对易楚‘吹胡子瞪眼’。没有丝毫感恩的样子。 易楚拿过保温盒,说道:“小蝶,阿乔熬的是两个人的汤,你先喝点。” 保温盒里有两个塑料碗和小勺,应小蝶急忙接了过来。笑道:“我自己来吧,瞧你笨手笨脚地样子……在家肯定没有做过菜吧?” 易楚笑道:“从小到大,我只负责吃……对了,你说要请我吃饭的。什么时候啊。我可是望眼欲穿,等着品尝你的手艺啊。” 应小蝶笑道:“过几天吧,等麦子彻底恢复。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乔小姐也过来做客。” 易楚进来的时候,门并没有关好。 这时候,有人在门外探头探脑。易楚见了,叹了口气。走出门说道:“你是记者吧?” 那人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 易楚一瞪眼,怒道:“我当然知道,你已经是今天来地第十八个记者了。告诉你,隔着门我都能闻出你们这些记者身上的味……***,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说这里住着什么麦子警官。从昨天到现在,就没个安稳的时候。什么麦子、稻子啊。我还他妈地玉米呢。我告诉你。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趁早的走远点……” 记者吓了一跳。却不死心的问道:“这里……住的真不是麦警官?” 易楚一扬手:“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难道真的是弄错了……记者抓了抓头,陪了个笑脸后终于是走了。 易楚进了病房后,赶紧的将门关死,然后笑道:“你们警方的保密工作可不怎么样啊,你不是说麦子住在这里谁都不知道吗?” 应小蝶笑道:“现在地记者无孔不入,可比我们这些警察厉害多了。不过说真的,阿楚,你可把另外十几个被困者害惨了。除了几个重伤员,其他的人被记者骚扰的够呛。” 易楚叹了口气道:“这我可就管不了了……” 对于宁南市的老百姓、甚至更多的人来说,蓝天大厦的火灾虽然结束了,但有些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不仅没有结束,相反的,这恰恰是一个开始。神秘身影地出现,就仿佛一颗原子弹落在了宁南这片土地上,然后以不可阻挡地势头,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始向外辐射…… 消息地蔓延是从网络开始的。 那天晚上,当最后的被困者被安全的救离后,整个现场已经完全失控。不仅是记者不顾生死的往大厦里冲,试图抢到第一手的消息。就连那些在警戒线之外一直关注火情的老百姓,也有很多人疯狂的冲破警察的阻挡,只为了亲眼目睹那个神奇身影的真实面目! 对于易楚来说,蓝天大厦上的一幕,在经过计算和实践后,没有任何的神奇。但对于旁观者来说,这一切实在是太震撼了!好在逃跑是易楚同学的长项,当他抱着麦子跳进九楼的窗口,确定这丫头不会有生命危险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个很拉风的姿势,再次跃入了茫茫的夜空之中…… 但是他绝不会想到,仅仅是十分钟之后,网络上就出现了第一个关于他的帖子。 二十分钟后,开始有视频短片上传。 半个小时后,就有一百四十多个家伙或是发帖、或是发视频,恬不知耻却又信誓旦旦说哥哥我就素那超级英雄……到了第二天,网络上关于超级英雄的帖子和各种版本的视频。已经根本无法统计。而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也开始向宁南陆续进发…… 到了今天早上,各类专家也开始纷纷亮相,以各种方式来证明,所谓的超级英雄不过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炒作而已。他们从物理学、生物学以及其他五花八门地科学理论,很牛x的论证了超人这玩意只会存在与电影和漫画当中……但可惜的是,却没有一个专家能解释清楚,如果这是一次炒作的话。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各个角度的视频短片。也无法解释,需要什么样的技术手段,才能伪造出这些虽然模糊、但却接近完美的视频短片呢? 说它完美,是因为这些视频地版本虽然五花八门,但在时间点上,在角度上,却保持着惊人的一致! 有驳斥的,自然就会有拥护的。 科学理论方面的专家一亮相。各大门派的武学高手们也不甘寂寞。他们从达摩祖师开始说起,又辅以张三丰、霍元甲、黄飞鸿等一代武学宗师的事例为证。间或有脑子短路的家伙,又扯了些杨过、小龙女与东方不败什么地……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武学大家的眼里,不过十七层楼耳。区区小事,便是门下弟子也足堪胜任。实在是不值得大家如此热议。倘有不信者,可至xx市oo路xx号oo武术学校一观便知…… 严谨清高的唯物主义专家们与xxoo的武学大家们,在网络上吵的是一地鸡毛。双方地粉丝。更是高达千万计……但奇怪的是,与网络上沸沸扬扬的热炒所不同的是,官方媒体却没有发表任何与此相关地消息。火灾结束的第二天,宁南市的报纸和电视台,详细报道了火灾带来的损失与人员伤亡的消息,却没有半个字提到那神秘的身影。 更奇怪的是,各地涌来的记者,大多是一些小报记者和外埠地记者。甚至还有境外的记者,但却很少看到官方媒体的记者。即使有,大多也在来的路上就匆匆的返回了。 说奇怪,其实并不奇怪。 正如乔丹所预料到的,当易楚出现后,会有无数人来寻求他的消息。 而这其中,最隐秘、效率最高,自然就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官方。就在当天晚上。宁南卫视拍摄地关于火灾现场地录像资料。被某位很神秘的官员,带着很神秘地保镖。拿着很神秘的证件,用一个看上去依旧很神秘的银色箱子一股脑的带走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易楚万万没有想到的,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心里还是挺舒坦的。是人就有虚荣心,他也不例外。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们,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闹腾的不可开交,无论是谁,都会有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感。 天色渐渐暗淡,易楚却并不急着离开。他今天来,不仅是给麦子、应小蝶送鸡汤的,也是有求而来。 “小蝶,能帮我一个忙吗?” 应小蝶抬头,轻轻的笑着:“我想……当你带着麦子回来后,我们之间就不应该再说‘帮忙’这两个字。”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也不想说,但是这件事情可能会跟你的工作有点冲突。” 应小蝶轻轻的蹙眉:“这样啊……” 短暂的思索后,她笑着摇头,说道:“你知道对我来说,警察的工作意味着什么吗?” 易楚笑道:“当然是惩奸除恶,弘扬正气了……喂,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背诵一下警察就职时的誓词吧?” 应小蝶笑道:“这倒不是……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个警察没错,但却是个很另类的警察。总的来说,我不是那种恪守纪律的警察。在张长东的案子上,还有对陆常林的问题上,我想你应该能看出点什么来。” 易楚点头道:“这倒是……陆常林逃走的时候,你确实有不抓他的理由,但这仅仅是个理由。在你的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想过抓他,对不对?” 应小蝶眼中有一丝的狡黠。偏着头看向易楚:“那你呢?” 易楚笑了笑,很爽快地承认道:“呵呵,我根本就没打算抓陆常林,否则的话,借他一双翅膀也逃不掉。至于原因,我想……应该和你一样吧。” 应小蝶笑得很开心,说道:“好了,不说陆常林的事情了。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顺便说一句。其实我很期待与你的第二次合作,而且还希望这样的合作一直保持下去。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相信你是和我一样的人。所以,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地时候,你最好还是忘掉我警察的身份。” 易楚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麦子,说道:“小蝶。我们还是出去说吧。说了这么久,倒是忘了这丫头,怕是吵了她的好梦。” 这时候,麦子却忽溜的坐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早醒了。就是懒得睁眼呢。顺便偷听一下英雄与偶像之间的对话,看看有没有什么八卦……” 应小蝶苦笑着摇头,上前拧了一下麦子的耳朵,然后倒了碗鸡汤递给麦子。 麦子笑嘻嘻地看着易楚。说道:“英雄,我也是个很另类的警察哦,不麻烦的话,顺便也忘掉我的身份吧。”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笑道:“要是我不告诉你呢?” 麦子故作惊讶地说道:“不会吧……你真的有这么傻吗?” 她转头看向应小蝶,又道:“小蝶姐,我决定了,出院后我就去写网络。” 应小蝶奇道:“网络?” 麦子吃吃的笑着:“对啊。我的处女作就叫《我与超级英雄之间不得不说地故事》,你一定要做我的第一个读者……” 易楚翻了个白眼,道:“早知道你是这德性,索性留你在平台上变成烤小猪。” 麦子的醒来,为病房里增添了一丝欢快的气氛。 等麦子喝完鸡汤后,易楚打开窗子,靠在窗口点了根烟,说道:“小蝶。你知道关于白明兰的绑架案吗?” 应小蝶一怔。说道:“你也知道这件案子?” 易楚笑道:“不仅知道,严格的说。肯定比你了解的更深刻一些。” 应小蝶也没问其中的原因,说道:“关于白明兰地案子,我只知道一些毛皮,具体的由省厅的专案组负责。如果你要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资料的话,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易楚笑道:“不是为了这个……”微微一顿,他将自己是如何接下白家的案子,以及到目前为止所能收集到的资料,完整而详细的说了一遍。“我就是想知道你对这件案子的看法……说到动手打架,我肯定比你强。但推理断案这方面,我是远不如你啊。” 应小蝶却轻轻地蹙眉道:“这件案子……真地是很奇怪啊。” 易楚点头道:“是啊,确实是很奇怪,但是也不是没有脉络可寻。” 应小蝶问道:“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易楚承认道:“确实是有了一个大概地推断,但可惜的是,这里面的水分太大。有些地方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所以……我想请你帮我重新的梳理一遍。” 应小蝶点头道:“好,你说,我听。” 这时候,麦子却举手叫道:“等等,等等……” 易楚奇道:“怎么了?”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睡了一天,这点鸡汤还不够垫底的,我要吃东西……我最喜欢边吃东西边听别人说案子,这样才有气氛嘛。” 易楚笑道:“好吧,想吃什么?我这就出去买……” 麦子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最讨厌在病房里吃东西。咱们出去吃吧……你请客。” 易楚看了一眼应小蝶,征求她的意见。 应小蝶笑道:“医生说了,等麦子睡醒后就可以出院。她想出去吃,就随她的意好了,正好我也有些饿了。” 易楚看向麦子笑道:“领导都已经同意了,还赖在床上干什么?快点起来啊……” 麦子脸上一红,咬唇道:“出去啊,你在这里……人家怎么起来嘛。” 082多智者近乎妖 082多智者近乎妖 雨住风停,因为这一场连绵的风雨,宁南的夏夜格外的清凉。 出了病房后,易楚和应小蝶慢慢的走着,麦子却因为在床上躺了两天,出门后格外的兴奋。像个孩子般,专门寻找有积水的路面,啪嗒啪嗒的踩着。溅起水花时,就会尖叫一声,提着裙子躲开。然后回过头看着易楚和应小蝶,咯咯的傻笑。 易楚笑嘻嘻的问应小蝶:“这丫头该不会是有小儿多动症吧?” 应小蝶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才有小儿多动症呢,不许这样说麦子。” 易楚做举手投降状,说道:“ok,不说,不说……不过,咱们不能这么一直的走下去吧。你倒是说说,去什么地方吃饭啊?” 应小蝶笑了笑:“我记得前面有一家卤味馆,味道不错,环境也挺好,我们就去那里吧。” 老陈记卤味馆在怀南路的东头,十分钟后,应小蝶带着易楚和麦子走进了这家餐馆。 应小蝶选了一个临窗的桌子,看着窗外蒙蒙的夜色,昏黄的路灯与两三的行人,这样的氛围最适合聊天。三人坐下后,点菜照例是麦子的事情,易楚点了根烟,与应小蝶浅浅的闲谈着。现在还不是谈正事的时候…… 菜还没有端上来,易楚的手机却响了,电话是乔丹打来的。 “阿楚,今天晚上过来吗?” 易楚笑了笑:“晚上和人谈事情,就不过去了……” 乔丹警惕的问道:“是谁?” 易楚看了一眼应小蝶和麦子,笑道:“你猜……” 乔丹哼了一声:“还用猜吗,肯定是应警官呗……我警告你啊,未经被小姐允许,不许擅自泡妞。” 易楚自然不会傻的接腔。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在哪呢?” 乔丹笑道:“我今天晚上加班呢……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你,晚上别去我那儿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你去了也没人伺候你。” 易楚摇头笑道:“拜托,明明是你自己不回家,却打电话来问我回不回去。不带你这样的啊……不过说真的,这几天我可能都不会过去了。你知道的,这两天风声紧,我还是在家老实的呆着。免得给人拎了出来。”所谓地风声紧,自然是指已被众多网友展开人肉搜索的‘英雄门’事件。话说当天虽然化了点妆,但古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天的事情来的太过突然,谁敢保证没有留下破绽呢?所以,老实在家呆着,肯定是个不错的主意。而卫视台的单身公寓。虽然不是什么敏感地带,但因其特殊性,最好还是少去为妙。 乔丹却有些不愿意:“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易楚笑道:“傻瓜,你可以来我这里啊……俺这里安全。对了,小蝶刚才还说要请你吃饭呢。” 乔丹惊喜的道:“真的啊。这太好了。我正准备做一期……”话说一半,却吃吃地笑着,没继续的说下去。 易楚知道她的意思,笑道:“这就要看你的口才怎么样了。反正我是帮不上忙……”他嘴上如是说着,心里却叹了口气。和应小蝶在一起的时候,无论什么事情,应大警官都可以联想到案子上去。而和乔丹在一起的时候,这丫头无论看见谁,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人有没有代表性。如若有,我又该怎样把他忽悠到演播室里去呢? 唉,这年头的女孩子事业心这么强。还叫不叫俺们男人活了…… 挂了电话后,易楚才注意到,应小蝶和麦子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泡美女吗?” 麦子笑嘻嘻地说道:“乔丹是美女没错,你是不是帅哥嘛……这可就值得商榷了。” 应小蝶却说道:“我听见你说请客的事情,乔小姐答应了吗?” 易楚笑道:“不仅答应了,而且还很高兴。还说什么……要和你展开一场厨艺大比拼呢。” 麦子一撇嘴:“美不死你……告诉你,想进a单元没问题,但那天所有的活全你包了。煮饭、洗碗、打扫卫生什么的。全交给你。”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易楚要了一瓶啤酒。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着。 应小蝶吃地很斯文,麦子的吃相却和乔丹有的一拼。 麦子忽然抬头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光喝酒不吃菜?” 实际上,易楚来医院之前就已经吃过。笑了笑,很深沉地回答道:“秀色可餐,你觉得我还必要吃东西吗?” 麦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一般一般,宁南第三……不用这么夸奖我,我会骄傲的呢。” 易楚眨了眨眼:“呃,真不好意思,我说的是应小蝶应警官,和麦警官您……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麦子气的牙根痒痒,一顿脚,却叫来了服务生,要求把菜单拿来,重新点菜。 易楚吓了一跳:“喂,喂,开个玩笑而已,用不着这么毒辣吧……我很穷的。” 应小蝶笑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别闹了……阿楚,咱们说正事吧。” 夜色朦胧,美人如玉,这样的气氛中,易楚反倒没有了谈工作的念头。 不过肚子饿了就要吃饭,事情来了就要解决,秀色虽然可餐,但毕竟只是心理上地,小飨一番也就足够。 他稍稍沉吟,问道:“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应小蝶笑道:“你什么记性啊……事情的经过你都已经说了,现在该说说你自己的判断了。”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在见过白悠然之后,我就一直在问自己,白明兰的失踪究竟对谁最有利呢?”微微一顿。又笑道:“谁的获利最大,谁就最有可能是绑架白明兰的黑手……这一点,我是跟你学的。” 应小蝶笑道:“这可不能一概而论,不过就白家地事情来说,你这么想也没错……那么,你得出了什么结论呢?” 易楚说道:“结论谈不上,只是一点小小地怀疑。刚一开始,我觉得这只黑手地最大嫌疑人。理所当然是就是白壑,又或者他的弟弟白溪。因为白老爷子告诉我,他虽然有心让白壑做家长,但事实上,这只是一个想法,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从动机地角度来看,白壑的嫌疑最大。毕竟。白明兰才是他坐上家长宝座的最大的拦路虎。在白老爷子没有公布家长人选之前,白壑是排在白明兰之后地第二继承人,他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能力。” 应小蝶静静的听着,却没说话。 麦子却蹙眉道:“对啊。你这么想没错啊。有句话说,干掉熊猫我就是国宝……白壑的嫌疑最大,这有问题吗?”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有问题……从表面上看。白明兰的失踪,确实让白壑成了家长最有力的竞争者。而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因为白明兰的失踪,白老爷子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对他却有了很深的顾虑。而据我所知,在白家大多数人的眼里,白壑现在地处境同样很尴尬。如果,他真的就是绑架白明兰的黑手。那么……我只能说他是弄巧成拙了。” 麦子却不以为然:“这只能说明他是个笨蛋,却不能洗刷他的嫌疑啊。” 易楚笑了笑,说道:“可是老李同志却说过这么一句话,想坐白家家长的宝座,一刀宰了白明兰后,万事大吉,又何必弄出这么多地弯弯绕呢?如果怕用刀用枪太过明显,制造一起交通事故就是了……” 麦子轻呼一声道:“对啊。白壑要杀白明兰的话。方法多的是……确实没必要弄得如此复杂。” 易楚点头道:“问题就在这里……白明兰现在的处境是被绑架,表面上是生死未卜。但仔细一琢磨。这家伙活着地可能性却远远高于死亡的可能性。因为如果仅仅是要他的命,就不需要如此大费周折的玩什么绑票。既然绑了,却有没有索要任何的赎金。呵呵,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应小蝶却笑道:“所以……你开始怀疑这是一起白明兰自导自演的闹剧?” 易楚说道:“对,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麦子眼睛一亮,说道:“有道理啊!如果能让白悠然对白壑产生疑虑,那么……白明兰的继承权岂不是更加地稳固了吗?” 应小蝶轻轻的笑着,问道:“阿楚,如果这就是事情的真相,那么你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 易楚一耸肩:“真要是这样,那我就什么事情都不做……他白明兰不是喜欢捉迷藏吗,那就索性让他躲个够。白家的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就当没他这号人。我就不信,他还能藏到白老爷子归天的那一天!” 麦子嘻嘻笑道:“好办法,这就叫作茧自缚了……” 应小蝶静静地看着易楚,又问道:“那你会这样做吗?” 易楚苦笑着摇头:“不,我不会这样做。因为我地这个假设虽然合情合理,但漏洞也很多,经不起推敲。” 麦子奇道:“我觉得这个假设很合理啊……你快说说,还有什么漏洞?” 易楚点了根烟,刚想继续往下说,应小蝶却示意他等会再说。 易楚奇道:“怎么了?” 应小蝶笑而不语,却是找服务员要来两张纸和两只笔,然后笑道:“听你说了这么多,我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这样,我把自己地看法,以及刚才那个假设中的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写出来……你也写一份,等会儿我们做个比照。我想这样一来,应该会对你有些帮助。” 易楚眼睛一亮,笑道:“这倒有点意思……” 麦子在一旁得意的说道:“这当然啦……告诉你,这是我们三组最常用的一种方法。” ……二十分钟后。易楚和应小蝶相互交换了手中的纸张。 应小蝶地字迹娟秀而工整,每一行字的间隔有如尺子量过一般,不注意看,还以为这是打印出来的报告。而易楚的字迹却是潦草而张狂,差不多的字数,应小蝶只用了半张纸,他却用了整整一张纸还不够,甚至在反面也写满了字。 字如其人。这便是他与应小蝶之间的性格差异。 应小蝶看完之后,眼中便有些些的惊讶。 她没有想到,易楚写在纸上的东西,竟是如此地缜密。原以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聪明,但却缺乏细致的观察力和谨慎的态度。但此时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了他…… 如果说应小蝶只是有一些儿的惊讶,易楚对她则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因为他所透露的信息和刚才的假设。其中有很多故意含混地地方。其目的,恰是因为老爷们心里那一点小小的自尊。他想试一试,这个聪慧的不似凡人的女孩子,究竟能不能从这团乱麻里理出头绪…… 但从结果来看,应小蝶地能力……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多智而近乎妖’! 两张纸上所列出的东西。大多契合,可算做是同一份资料的两个版本。就这一点而言,双方基本打了个平手。但易楚却知道,自己所写下的这些东西。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思考才得出地结论。与时间上来说,他已经是略逊一筹。 而最重要的是,双方所掌握的信息,其实存在着严重的不对等。 关于白明兰失踪一事,易楚所掌握的信息可以说比任何人都要多。可应小蝶所掌握的信息呢,却仅仅只是易楚所描述的一个不算太详细的‘故事’。而这个故事里,又因为易楚地一点点不服气,不仅有着刻意的含混。甚至还有误导的嫌疑。 妖女,简直就是妖女啊……易楚从来没有这样佩服过一个人。 叹了口气后,易楚心悦诚服的说道:“如果不是早就认识了你,我一定认为你就这件事情的黑手。厉害,厉害,跟你一比,我简直就是个渣啊。” 应小蝶笑道:“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微微一顿,却又道:“其实啊。你是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也缺少这方面的经验。说实话,如果换做我是你。估计最多也就能做到这样。所以,你真地不用妄自菲薄……” 易楚笑道:“没我这么夸人地,但也不带你这么谦虚的吧?这件案子我跟了很久,但最后拿出来地东西却跟你一样,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应小蝶笑道:“你先听我说完啊……其实呢,在医院的时候,你说话的口吻就已经表露出你的真实想法。只不过你自己没注意到罢了。我说你缺少经验,指的就是这方面。你的语气,你的表情,其实已经给了我很多的信息。别惊讶我刚才所写的东西,其实,它们都是你告诉我的。我只不过是整理了一下而已……” 易楚瞪大了眼睛:“这……这也行?” 麦子得意的道:“别以为就自己聪明……玩心理,你连小蝶姐的边都沾不上呢。告诉你,咱们三组审犯人从来就不用测谎仪,咱小蝶姐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测谎仪!” 易楚愣愣的看着应小蝶,半晌才蹦出一句话来:“请允许我替你未来的老公默哀三秒钟吧。我想,他今后的日子一定会很悲惨、很悲惨……” 麦子听了这话,笑的喘不过气来,拼命的点着头:“我也哀一个,同哀,同哀……真是太不幸了,谁会这么倒霉呢?” 应小蝶气的满脸的羞红,却是说不出话来。论智力,麦子和易楚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但论嘴巴上的功夫,她却是拍马也赶不上两人。 晚餐过后,应小蝶陪着麦子回到了医院。毕竟医院里比较安静,多住一晚,权当是休养,总比回到a单元那个笑声和欢乐‘泛滥’的地方要好的多。而易楚则一个人慢慢的往回走着……与应小蝶的一番长谈,总算是让他对白家的案子有了一个更为清晰的认识。 虽说在这番谈话之前,他就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但这其中却有很多他无法解决的疑点。 而应小蝶却是这方面的专家,当两人写在纸上的东西几乎完全一致时,易楚得到的不仅仅是信心,同时也收获了很多应小蝶给出的具体意见……总的来说,疑点依然存在,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同样没有确切的论断。而他和应小蝶所做的推论,也极有可能完全落空。 但这些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易楚已经找到了破解疑点的途径,也找到了挖出幕后黑手的‘终极绝招’。 当然,在这之前,还是有很多工作要做的。比如,他要去会一会白壑兄弟,也要再见一次白老爷子…… 麦子住的医院距离花园小区并不远,易楚懒得坐车,一个慢慢的走着。 及至花园路时,易楚却忽然站住……然后飞快的转向了右侧的一条小胡同。 身后有人,并且已经跟了他半条街! 这人的跟踪技巧虽然娴熟老练,但不幸的却是,他跟的人恰是易楚! 自小在黑夜里于荒野山坳中的训练,让少年时的易楚就具有了野兽般的直觉和嗅觉。即使在都市里‘宅’了这么多年,但这份敏锐却未曾消磨。会是谁呢……易楚走在小巷里,驻足,然后点烟。 身后的人隐身在在巷口的阴暗处,却不肯出来。 易楚起初以为这人会是某个因为‘英雄门’而怀疑到自己的记者,但现在却打消了这样的猜测。 这人的身手应该不错,感觉也相当的敏锐……否则我的两次突然的转向,就足以使他暴露。 普通人应该没这样的身手和感觉,就连一般的警察也不行…… 易楚慢慢的走着,眼睛看向前面岔出的另一条小巷。 身后的人一直的犹豫着,没有直接跟上来。小巷里有路灯,却无行人,这时候跟上来,等于是告诉易楚,兄弟,哥哥我正跟着你呢。 走到岔路口时,易楚没有任何的犹豫,扔掉香烟飞快的钻了进去。然后,发足疾奔…… 空旷的巷道里,坚硬的皮鞋底踩踏在水泥的路面上,发出急促的啪嗒声。 脚步声渐远,易楚似乎已经跑得远了…… 巷口处的身影终于是忍耐不住,从黑暗中现身,然后同样的发足疾奔。他心里很清楚,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隐藏的必要了。易楚的突然加速,说明他已经发现了自己,这时候再不追的话就再也来不及了! 083你唱戏,我看戏 083你唱戏,我看戏 漆黑的小巷中,只有远处的一盏路灯,昏昏黄黄的余光中,只能看得见人影大概的轮廓。 易楚伏在小巷右侧的墙头上,好奇的看着身下紧随而至的男人。 别人是欲擒故纵,他却是欲擒先逸,利用视线的阻隔,狂奔一气,造成‘逃逸’的假象。而实际上,当他跑到巷口的时候,立刻跳上墙头,如同鬼魅般又返回到原地。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他也不例外。只是他习惯了压制这样的好奇心……正所谓好奇害死猫,大多数麻烦的起源正是因为一次小小的好奇。适当的收敛,有益无害。 但是像今天的这种情形,却没有必要来压抑心中的好奇。 如果不能搞清楚跟踪者的真实身份和意图,易楚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他只是不喜欢麻烦,却并不惧怕麻烦…… 这人会是谁呢? 易楚屏住呼吸,将自己与黑暗完全的融合。 在他身下,跟踪者看着空荡荡的巷子,意识到自己来的迟了,轻叹一声,终于是停下了脚步。此时,他距离墙头上的易楚,最多只有五六米的距离。而就在这个时候,某户人家的后窗有灯亮起。灯光从窗子里倾泻而出,恰好照在跟踪者的脸上……易楚看的分明,立刻吃了一惊,我靠,怎么会是他! 陆常林,居然是陆常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易楚绝不相信陆常林会在宁南出现,更不会想到他居然跟踪自己! 对于陆常林这个人,易楚没有什么好感,但也说不上恶感。他只觉得,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个人其实挺可怜的。无论是谁。当他背负仇恨的时候,在外人眼里都是值得同情的。尤其是当这种仇恨的根源来自于一对无辜惨死的母子,作为苦主,陆常林自然就博得了易楚的一丝同情。 在二龙山上,当陆常林跳下山崖地时候,易楚有一种莫名的轻松。虽然很讨厌陆常林冷漠阴鹜的表情,还有过于深沉的心机,但不管怎么说。他一点都不想为难这个将亲情看得比天还大的男人…… 可他为什么要回来呢? 易楚的好奇心顿时膨胀到了极点……他不想为难陆常林,可这并不代表警察也做如是想。不错,应小蝶亲口承认她是有意放走的陆常林,但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她终究是个警察,给了陆常林一个逃逸的机会,却并不代表她就会纵容到底。等林天龙地案子尘埃落定后,一纸通缉令已是不可避免。 易楚想的撕心裂肺……奇了怪,不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他跑回来做什么? 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灯下黑的理论对一个通缉犯来说,似乎有点离谱了吧? 陆常林站在原地,轻轻的叹息,然后摇头。准备离开。 易楚却不打算放过他! 如果仅仅是一个意图拦路抢劫的小混混,又或者是闻到某种异味的记者,易楚或许会任他离去。但眼前地人却是陆常林,一个为了仇恨可以隐忍多年的江湖老鸟!这个人的可怕之处。是普通人所无法想象的。作为一个医学和武学上的达人,他明明可以用各种方式整垮甚至是杀掉林天龙,但他却没有。而是选择一种难度极高、一种杀人不见血地方式,让林天龙活在与前半生截然相反的地狱之中! 杀人不过头点地啊…… 陆常林的隐忍、心机,还有骨子里透出的那种阴狠,让易楚很是忌惮。 妈地,被这种人盯上,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易楚手掌轻压。弹起身躯,像只大鸟般扑向了陆常林。 这一扑,易楚并没有做什么掩饰,而是有意的发出风声,提醒着陆常林:大哥,你身后有人! 陆常林神情一窒,情知中了易楚的埋伏。 他背对易楚,听着下扑时的风声。却是不跑反退。在易楚距离他还有半米的时候,腰身后压。折成n形,随即右手撑地,双脚连环向后飞踢! 这一脚连环双踢,迅猛而突兀,就连易楚也暗自赞了一声。 赞归赞,易楚也没闲着,半空中拧腰收劲,脚尖在墙壁上轻轻一点,很轻松的躲开了陆常林的连环双踢。然后脚尖再点,落在了陆常林身前两米之地……刚一落地,他二话不说,双掌幻起阵阵虚影,有如穿花蝴蝶般像陆常林疾攻而去! 陆常林地这一脚,却是激起了易楚的兴致。 自从十二岁以后,易楚就再没有进行过任何实战性的武技格斗。普通人不经打,身怀绝技者,至今还没有碰到过。即使遇见,依易楚的性格,也绝不会死皮赖脸的凑上去,要来个什么以武会友。好容易遇上个高宗棠,却又是个冷的像块冰的家伙。虽有心切磋一二,对方却压根就没这个意思。再则,据老高说,他学的那套玩意虽有传统武技地影子,但经年地磨砺下来,却早就变成了一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杀人伎俩。已经与传统地武技有了很大的区别…… 易楚没想到,今天晚上却在这里遇上一个合格的‘对弈’者。 说陆常林合格,自然是以纯武技的角度来看问题。 易楚根本就没想过以变态的力量和速度去对付陆常林。一是陆常林还不够格。二是他想看看,关于燕家的武技,自己到底学了多少?陆常林是燕家的外门弟子,如果自己这个嫡传弟子以纯武技相搏却不得一胜,那么,只能说自己是个笨蛋中的笨蛋,傻瓜中的傻瓜了。 兴致一起,易楚豪情勃发……不过,陆常林毕竟是外门弟子,难窥燕家武技的真正精髓。所以在动手的时候,他也只以一些粗浅的技法相斗。但老古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父教地东西再是精巧,徒弟不争气,也是徒唤奈何的事情。 又所谓万宗归一,只要真正领略了武技的精髓,外家弟子未必就打不过易楚这个嫡传弟子。 易楚攻。陆常林守! 陆常林压根就没想到,易楚一上来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根本就不给自己开口说话的机会。 对于陆常林来说,四处飘荡的生涯虽然很少有安定的时候,但安身立命的本事却从没有放下过。医术,随着经验和年龄地增长,自然是愈发的精纯。而师父传下的武技,也从来不曾稍有懈怠。面对易楚的疾攻。起初他有绝对的自信抵挡住,甚至可以在适当的机会发起反击。因为武技这玩意,抛开实战、经验等各方面的因素,最重要还是天赋。而他,就一直认为自己是那种百年难遇的天才中地天才! 嫡传弟子很牛x吗……陆常林咬牙切齿的想。脸上却带着一丝愤怒,因为对面这个年轻人确实很牛x! 易楚的攻击,起先是狂风暴雨,但逼退了陆常林之后。却又变得不疾不徐……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陆常林还能承受,但这种不疾不徐看似闲庭信步般的攻击,却给他带来了极大地压力。每一掌,每一拳,总是恰到好处的攻向他最薄弱的地方。而这样的攻击却又含而不发,等陆常林回救地时候,易楚的招式却是一变。很阴险的换了个攻击方位…… 就这样,陆常林疲于奔命,瞪眼咬牙,手忙脚乱的抵挡着易楚的攻击。 其实他也看出易楚的攻击中带有很多的虚招,但他却不敢不防。因为易楚的拳脚看似绵软,但手底下掠起地劲风擦在脸上,便仿佛剃刀刮过一般。虚招也能要人命,所谓虚虚实实。谁敢保证这虚招不会变成绝杀呢…… 易楚已进入状态。好久没这么活动过了,面对这么合作的人靶。不好好的活动一下筋骨,实在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啊……他越打越兴奋,燕老头教的那些东西,如流水般在脑中轻缓的流过。 易楚的招式越来越曼妙,越来越富有观赏性。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的进入了状态。 但是……陆常林却已是招架不住。眨眼间就是十来分钟过去,这短短的十分钟,虽然没有受到实质性地伤害,但陆常林却已是累地够呛!体力上的不支还能勉强承受,但对方攻击所带来地那种压力,却是震撼性的,让他的思维已经有点跟不上了。而最重要的是,易楚的招式透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韵味,在外人眼里,很艺术,很美丽。但在陆常林这个被攻击者的眼里,这样的攻击,却是一种轻视和不屑! ***,打架而已,不带你这么玩的……陆常林瞅了个机会,连蹦带跳的撤到巷子的一角,然后大声叫停。他无所谓**上的伤害,但却不想留下心理上的阴影。 “够了,够了……” 陆常林靠在墙上,弯腰喘着粗气,勉强举起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易楚笑了笑:“陆老哥,身手不错啊。” 陆常林喘气道:“你这是在恭维我还是在嘲笑我?” “好了,打也打了,就当是同门之间的切磋吧。”易楚一笑,掏出香烟递了一根过去,替陆常林点着后,说道:“老哥,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为什么要回宁南,又为什么要跟踪我?” 陆常林抽了两口烟,喘息稍定,却一扬眉,看着易楚道:“我为什么不能回宁南?” 易楚奇道:“难道你以为……警察真的抓不住你?” 陆常林轻笑一声:“至少在林天龙进牢房之前,我还是很安全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原因。” 易楚点了点头……陆常林说的没错,林天龙的案子没彻底定案之前,他还是很安全的。其中原因,在二龙山的时候,应小蝶就已经说过。 “至于我为什么回宁南……”陆常林继续说道:“有好几个原因,第一。我要亲眼看着林天龙戴上手铐。你知道的,现在地社会,官官相护,谁敢保证这件案子出了警局后,在其他方面不会出问题?所以,我必须要回来,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我不介意去某个地方看望一下我的这位老朋友。” 易楚点头道:“这倒是你的风格……那么。其他的原因是什么呢?” 陆常林笑了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易楚:“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琢磨出的一个药方,应该会对那位女警官有些帮助。” 易楚惊讶了,半天才问道:“你……你还记着这件事情?” 陆常林哼了一声道:“我不是傻子,能看得出你和那位女警官对我的‘照顾’。我这人恩怨分明,对仇人不介意斩尽杀绝,但对与我有善意的人,也是不会轻易忘记的。另外。你要注意一点,我这个药方所采用地药材大多具有毒性,抓药的时候,千万要按照我注明的分量去配。否则的话,虽然不会闹出人命。但你最好还是在医院里先预定好病床……” 易楚将药方仔细收好,问道:“你跟踪我就是因为这个药方?” 陆常林犹豫了一下,说道:“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看着易楚的时候,眼中神色幽幽,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易楚皱眉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陆常林稍一沉吟,却说出了一句让易楚大为惊讶的话。 “你可以借我一点钱吗?” 易楚一怔,脱口道:“借钱……你要找我借钱?” 陆常林的脸上带着几分苦涩,说道:“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易楚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奇怪,在林天龙这件案子上。你是预谋已久,不会连事后地跑路钱都没有预备吧?” 陆常林说道:“预备了,但是早就用完了。” 微微一顿,又道:“说了你不相信……我这人从来不存钱,向来是有多少用多少。而这些年所赚的一点钱,大多花在了林天龙的身上。他毕竟是个有身份的人,想与他交朋友,又怎能不下点本钱呢?所以。我这个人基本上算是个穷人吧。” 对陆常林的话。易楚半信半疑。他实在不相信,以陆常林地心机怎么会落到向人借钱的地步?再者。依他的身手和医术,不敢说步步生黄金,但只要稍稍动些头脑,钱总是不缺的吧? 依他现在地处境,就是去偷去抢也比向人借钱更安全啊……易楚心中忽然掠过一种很浓厚的荒谬感,难道说陆常林这家伙虽然阴毒了点,但却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好吧,你需要多少钱?”易楚问道。 陆常林眼中一亮,急道:“你愿意借钱给我?” 易楚拍了拍口袋里的药方,笑道:“别说借不借的……就当是我买你的药方好了。说吧,你需要多少钱?” 陆常林脱口道:“五万。” 五万?易楚小小的吃了一惊……虽说他并不在乎钱,但这个数字却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地意料。原以为陆常林也就是借个路费钱而已,三五千的也就到顶了。谁曾想,这家伙居然狮子大开口,脱口就是五万。我靠,当我是单子文和杨远山啊…… 易楚没有说话,点了根烟,似乎正做着思考。 陆常林也不说话,黑暗中,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易楚的脸,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来。 一分钟后,易楚说道:“你应该有银行卡吧,告诉我卡号,明天一早我就给你打钱。” 易楚答应借钱,陆常林却并没有显得吃惊,而是说道:“我没有卡,如果你肯借钱给我,找个地方给我现金吧。” 没有卡? 易楚在心里不禁轻轻的笑着,老哥,您想唱的究竟是哪出戏呢?没有钱也就算了,这没有卡……呵,一个早就准备好逃亡之路的人居然连张银行卡都没有,这说出去谁信啊!也罢,你想唱戏,那我就看戏。 “好吧,看在药方地份上,也看在你是燕家外门弟子地份上……明天晚上八点,咱们就在这里见面。” 084亲友团见面会的前一刻 084亲友团见面会的前一刻 几天的风雨终于停了下来,可飘摇在乔丹心中的风雨却始终没停…… 这两天来,她一直为易楚担心着,生怕台里的录像最终会揭开易楚脸上那一层并不严实的面纱。她更害怕自己的小情郎,会再次出现于某个灾害现场。这个城市,每天都会有这样和那样的灾难,或大或小,或天灾或**。她不敢保证,易楚面对这样的灾难,会一直保持沉默。 她实在是太了解易楚了,她很清楚,这个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心中的那份英雄情结,其实并不在自己之下。只不过,她希望英雄是属于自己一个人,而易楚却希望着,他能成为整个城市的英雄。有时候,两人说起这样的话题,易楚会不屑一顾。但乔丹却能看出来,这时候的易楚很挣扎…… 是男人就当做英雄,易楚很男人,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的心里依旧有些矛盾…… 乔丹相信,当易楚彻底的从昔日的阴影里走出来的时候,总有一天,他的锋芒无可阻挡! 乔大小姐是‘自私’的,自己的英雄成了所有人的英雄,当然会有一点点的不甘心。但是,她更多的却是为易楚而担忧。有一部很扯淡的电影里有一句很扯淡的台词,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乔丹不担心易楚的能力能否承担起某种虚妄的责任,她只担心,易楚的心能不能承受的起…… 很烦人啊……乔丹轻轻的叹气,用手指轻弹着桌上的一个小玩偶。嘴里忿忿的说:“叫你做英雄,叫你做英雄……”玩偶是易楚买来送她的,家里有一个,办公室也有一个。胖乎乎地娃娃弯起嘴唇笑得很憨厚,和易楚的焉样倒有几分的相似。 这两天来,除了柳冉的电话让乔丹稍有轻松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很不顺心。 比如此时仍在宁南‘流连忘返’的亲友团,就很让乔大小姐郁闷。 她原以为,这帮打着相亲名义的亲友们,最多一两天也就回去了。却没想到,在燕老太太的热情款待下,这些各藏心思地亲友们,却是将宁南当成了安城,大有乐不思蜀的意思。 要命啊……乔丹痛苦的撕心裂肺。我的这些亲戚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不要这么势利好不好,这样我会很丢人的啊!真是的,家大业大那是单子文,又不是阿楚,擦亮你们的眼睛好不好……不过说起自家的亲友团,也有一些小小地意外,郑家的小胖子居然没有出现在里面。 这个小胖子心高气傲,在机场上看到那架泛着淡淡金光的小型客机。很骄傲的选择了乘坐民航,并没有随同亲友团来宁南。到了宁南后,他一个人住在宾馆里,也不肯与单家或燕家的人见面。只是不停地用电话‘骚扰’着乔丹…… 这还是那个没事拖着鼻涕乱跑的小胖子吗?乔丹很惊奇…… 第十八次击倒桌上的玩偶后,乔丹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这时候。手机却响了。 “老实一点,不然扁你哦……”乔丹很阴险地再次击倒玩偶,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是向东打来的。 “乔小姐,您今天有空吗?” 乔丹心里一跳:“怎么了……是不是我的那些亲戚给你们添麻烦了?” 向东笑道:“当然不是……乔小姐放心好了。您的亲戚是主家的贵宾。燕姨只担心有怠慢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嫌麻烦呢。”微微一顿,又道:“是这样的,乔小姐。您的奶奶想回安城,但是您地那个发小却不愿走,说一定要见到你才肯回安城。燕姨的意思是,乔小姐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一个人过来。燕姨说。这个年轻人痴的有些可爱,让他早一点死心其实也是为他好……”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去的,乔丹叹了口气……视线落在玩偶上,心中忽有一股怨气升腾。 我干吗要躲?真是笑话,不欠谁,不亏谁的,我凭什么躲他们! 乔丹很生气,在心里酝酿着杀气。咬牙切齿的说道:“向先生。麻烦您告诉阿姑和我奶奶,我一会就过去。另外。我去的时候会带着阿楚一起去。” 十分钟后,在城市地里一头,易楚放下了电话,满脸地郁闷。 李德生奇道:“怎么了,叫哪个妹妹给踹了?” 易楚叹了口气道:“要是真被踹开就好了……”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咱这屋子里光棍多的是,小心殴你丫地……是不是你的乔大小姐又有了什么新指示?” 易楚笑道:“还真给你说着了……先问你个事情,知道府山公园怎么走吗?” 李德生应道:“知道啊,出城向东十五里,有名的休闲公园嘛。前年才建的,一直琢磨着带我闺女去玩玩呢。” “那就成……”易楚站起身笑道:“别愣着了,赶紧的给咱家的老爷车做热身运动。算起来二十多公里路,打车要花很多钱的。” 李德生奇道:“去哪里干什么?这大白天的,想做点什么事情,也得选个隐秘的地方啊。比如宾馆啊,浴场啊……” 易楚翻了个白眼道:“大哥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你当别人都和你一样的动物啊?告诉你吧,乔丹的奶奶来了,说要见我。上次不是对你说过吗……乔家的亲友团,说是要来看看我这个乔家的姑爷。说了几次,也没见着人,我还以为不来了呢。这下倒好,手头正有事情,却来了这麻烦。” 李德生笑道:“你这话可不对,这怎么能叫麻烦呢?我告诉你,老婆娶进门。媒人才能扔过墙。你这乔家姑爷的位子还没到手,就开始嫌人家麻烦。不是做哥哥的说你啊,你这样的心态,去了也是白去。”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乔家的亲友团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不过我倒是奇了怪,见面就见面,怎么扯到了府山公园去了呢?我记得那地方小旅馆倒有几家,没见什么宾馆啊?” 李德生拿了钥匙。出门往外,边走边说:“我得管叫你大哥了……我靠,你就不能去学个车?大事小情地,整天拿我当车夫,这可没意思了啊。要不,我先教着你点,然后花钱买个执照?” 易楚嘿嘿的笑道:“拜托,你见过谁家的老板亲自开车的?” 李德生笑骂道:“丫丫个呸啊。你是老板,那我算什么?” 两人说笑着上了老爷车……每次进驾驶室的时候,李德生照例要骂几句,恨不得下一分钟就换了这辆老爷车。但是下了车后,谁要提起换车的事情。胖子也照例会吹胡子瞪眼,大骂你们都是一群败家子啊! 李德生发动车,向城外驶去。 易楚想起白家的事情,问道:“老李。去呈阳的事情你都告诉老高他们了吧?”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说了,他们正收拾东西呢……不过说真地,阿楚,这一趟你有把握吗?” 把握? 易楚摇了摇头,淡淡的笑道:“白家的事情扑朔迷离,谁敢保证会有把握?不过还是那句老话,肚子饿了就得吃。事情来了就要办。” 李德生点头,深以为然。他向来就是行动派,最烦琢磨人的心思。用他的话说,不管什么事情,整起来先,成天窝在家里,还破个屁的案子啊!白家的事情要解决,去呈阳已是势在必行…… 呈阳。一个沿海城市。也是白家大本营之所在地。 和应小蝶的一番彻谈之后,易楚选择了去呈阳。对白家地人来说。宁南只是一个暂时的停靠点。在见过易楚之后,白筱砚留了下来,白老爷子却因为身体的缘故,早早的就回到了呈阳。而就在今天早上,易楚拨通了白老爷子的电话,告诉老头,事情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不过,要彻底地解决这件事情,必须要得到白家人的配合。换句话来说,事情只有在呈阳才能彻底的解决。 白悠然也问了和李德生同样的话。 易楚地回答却是,有把握,但成功的几率却不大,最多百分之五十。 其实,究竟有没有把握,把握到底有多大,只有易楚自己最清楚…… “车找好了吗?”易楚问了一句。 李德生点头道:“放心吧,我找人借了辆改装过的豪华小客。车主以前用这车没少干过龌龊事,车况不错,里面的空间也很大,底部还有个暗箱,咱们的那些宝贝不愁没地方放。对了,你早上打电话的时候,白筱砚不是说她已经安排好了下午的飞机吗?你为什么要推到明天?” 按照易楚和李德生的计划,去呈阳应做两路。 易楚和白筱砚一起坐飞机去呈阳,而李德生和老高、小波和小武则是开车跨越这数千公里地路程。易楚这一路算是明路,李德生则是暗路。明路的意思不用多说,而暗路则是易楚考虑到----在呈阳,极有可能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所以,就必须要有李德生和老高等人的暗中接应。 易楚笑了笑,回答道:“我早上不是让你给我开了一张五万的现金支票吗?晚上,我得去见一个人,把这五万块交给他……” 李德生一怔,说道:“我靠,我还以为你是要买什么东西去讨乔大小姐的欢心呢。感情还是另有其事啊……说说,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情,那人该不会是女的吧?” 易楚笑了笑,说道:“这人你知道的,陆常林……” 李德生大惊,说道:“陆常林……你不是说他已经逃跑了吗?” 易楚点了点头,将陆常林跟踪自己地事情说了一遍。 李德生听完之后,叹道:“这家伙……我是没看见人,要是见了面。说不定能交个朋友什么地。够阴险,够决断,而且胆子也不小。丫的居然敢杀个回马枪,还真是让人想不到啊。不过,他找你借钱是什么意思呢?” 易楚反问道:“你觉得呢?” 李德生抓着头,皱眉道:“反正……换了我是他,肯定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老话说的好,一文钱逼倒英雄汉。但真地走上了绝路后,这英雄能当饭吃啊?我不知道陆常林是怎么想的,换了我是他,宁愿去偷去抢,也不会暴露自己。反正这城里有钱没良心的大佬多的是,我不介意去帮他们花差花差……” 易楚笑了笑,却没说话。 李德生忽然一拍方向盘,说道:“对了。我觉得这家伙应该是故意冲着你来的。要了解案情,去找应小蝶啊,送药方也应该找她嘛。再说了,女人总归是女人,心软且不说。肯定要比男人好对付啊。陆常林不找应小蝶,却偏偏找你这个大老爷们,这就很能说明问题啊。” 易楚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让你准备好钱,晚上再去会会他。” 李德生问道:“要不要哥几个陪你一起去?” 易楚摇头道:“不用了……我虽然搞不明白他的真实意图。但能看得出来,他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再说了,对付他,我一个人绰绰有余。你们就在家安心的休息吧。” 李德生一撇嘴:“休息个屁啊……我和老高决定晚上就出发,连夜赶往呈阳。你坐飞机一眨眼地功夫,我们不早点赶到,万一你有什么对付不过来的事情,我他妈还不得后悔死啊。” 说话间。老爷车带着一溜的黑烟,已是来到了釜山公园的门前的停车场。 李德生又感叹了一番,幸运啊,居然没被交警拦下来,这烟冒的……赶上小烟囱了。 易楚下了车,往公园走去,走到门前时却停了下来。 李德生在他身后也站住了,公园的大门紧闭。门前半个人影都没有。再回头看时。这才发现,公园前的停车场上只孤单单地停着自家的老爷车。往常那种车水马龙的景象却是很诡异的消失了。 易楚上前朝公园里探头探脑,这时候,门卫室里却走出一人,叫道:“看什么看啊……门前不是挂着牌子吗,关园一周,三天后再来玩吧。” 易楚这才发现旁边的闭园通告。 李德生走过来,问道:“阿楚,是不是乔丹说错了地方啊。” 易楚皱眉道:“不会啊……她怕我找错了地方,特意说了两遍。” 李德生看向门卫,笑道:“老哥,这里为什么关园啊,现在可是旺季啊,要是修缮地话,也不在这季节吧?” 门卫轻笑一声,很是不屑的样子:“什么旺季啊……府山公园从来就没收过门票,除了最里面的高尔夫球场和小林园,其它的娱乐性地设施完全免费,旺季、淡季的与我们无关。”微微一顿,却又很自豪的说道:“两位,感情你们不知道吧,这府山公园可不是什么政府的公众设施,这里是私人财产啊。” 易楚和李德生吃了一惊,府山公园是前年修建起来的,环境与设施在宁南、甚至整个南部省份都堪称一流。至于免收门票,两人也曾听说过,不过,两人都以为这只是招徕游客的一种手段而已……李德生的眼睛都直了,这么大的一个公园,得花多少银子啊!先不说这地皮,就说这里面地树,听说都是花重金从深山里移植而来,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不下百棵,名贵花草更是多不胜数。原以为这是宁南市政府下大力气要为民众开辟一个休闲场所,却没想到这里竟是私人领地…… 李德生看着门卫,问道:“真的假的啊,我怎么没听人说起过啊?” 门卫很享受李德生惊讶的表情,嘿嘿的笑道:“别说你了,就是我们这些工作人员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嘿,好嘛,在这里干了一年多,居然不知道给自己发工资的是什么人?你们说说,这么大地一个公园,摆摆手就送给咱老百姓玩,还往里面贴钱……我可就奇了怪,我这东家到底是哪一路财神呢?” 易楚心中已经有些明白,皱眉道:“那为什么要关园呢?” 门卫笑道:“听说是东家要在这里招待一群外地来地客人,嫌市区太吵,所以才让我们关园一周。我一个小门卫,也不太清楚,他们进出另有通道……就是高尔夫球场那边的门。两位,你们也就是在前门,要是去了那里,早给轰走了。” 李德生听到这里,心中了然,一拍易楚地肩膀,笑道:“兄弟,我他妈该说谁牛x呢?是你,还是单子文?又或者干脆就是咱家的老太太……”呸,说到这里,轻轻的掌了一下的嘴。牛x这词,用在老太太身上,实在不雅。 易楚脸色有些不好看,取出手机,拨通了向东的电话。 几分钟后,向东没来,萧山却是开着一辆电动车,满脸大汗的赶了过来。 门卫目瞪口呆的看着萧山将易楚和李德生迎进了门,吓得心里直抽抽,还好老子没说东家的坏话,要不非得给辞了不可。 萧山见易楚的脸色不善,疑惑的看了一眼李德生,意思是问他,易楚同学这是怎么了? 除了乔丹,在宁南,最了解易楚的人应该就是李德生了。 胖子一拍易楚的肩膀,笑道:“兄弟,你一餐能吃几碗饭?” 易楚闷声闷气的问道:“无聊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德生笑道:“你先回答我……” 易楚翻了个白眼:“一碗到两碗,反正不会像你一样抱着锅吃……” 李德生笑道:“这不就得了,你那饭量,一餐也就是一两碗,管别人的粮仓做什么?”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也不用这么隐晦吧?” 李德生却很严肃的说道:“能吃多少、愿不愿吃,那是你的事情……不过我要提醒你,老太太是一片好意。”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如果你是我的话,就不会这么想了。要知道,老太太的这片心意,不仅是给我压力,乔丹那边的压力也不会小。再说了,乔家的那些亲戚,我不管他们来宁南的目的是什么。我就是觉得,老太太这样做,让我看起来和他们……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微微一顿,他看向萧山,又道:“老萧,这件事情你应该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山嘿嘿一笑道:“给我开工资的可是燕姨哦……” 易楚苦笑道:“可是这也实在太夸张了……”他看着周围的美轮美奂的景色,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老太太的想法,他多少能了解一些。这疯老太多半是知道了郑家的存在,如此夸张的行事,不过就是为了替自己出口气,往自己的脸上贴点金。可是,这有意义吗? 我活我自己的,老太太你起什么哄啊…… 郑家的人算个球,跟我抢媳妇,自然有办法让那个小胖子后悔不该来这个世上!可是用这种方式,实在是有点仗势欺人啊……不对,老太太的钱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这样的情况好像应该叫做狗仗人势吧? 易楚坐在电动车上郁闷不已,萧山却和李德生挤眉弄眼。 萧山笑道:“阿楚,我先给你提个醒啊,郑家的那位公子也赶来了,正等着要见你呢。” 085以德服人 085以德服人 府山公园内园中有园,从东南角的一个侧门过去,就是让众多游客驻足而望,却心生遗憾的地方---种桃小园。这种桃小园的名字起的有点古怪,无韵且直白,却多多少少透出点主人家向往田园生活的心愿。既为种桃,这园里自然少不了桃花。放眼望去,也不知多少棵的桃树,散布在山坡上、池塘处、小径边…… 进了种桃小园,电动车无法通行,易楚跳下车,跟着萧山步行。 萧山指着山坡上的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阁楼,笑道:“阿楚,燕姨和乔小姐的奶奶正在那座房子里喝茶,你是不是先过去问候一下?” 易楚问道:“其他的人呢?” 萧山答道:“乔小姐应该也在里面……她的那些亲戚嘛,有的还没起床呢。大约要到吃午饭的时候,人才能凑齐。” 李德生嘿嘿笑道:“换了是我,也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多幽静的地方啊。***,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要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相信宁南还有这好地方。” 萧山笑道:“燕姨也很少来这里,基本上,除了单先生偶尔带朋友来玩几天之外,平时这地方都很闲。老李,等乔家的亲戚走了,没事的时候你可以过来玩,随便住多长的时间。” 李德生瞥了一眼易楚,笑道:“我还是心领了吧……没事往这跑,某些人还不得扒了我胖子的一身皮啊!” 易楚翻了个白眼:“少扯这些没营养的话,你是跟我一起去见老太太,还是留在这里?” 李德生笑道:“免了,你们家里人说话我凑什么热闹,我跟老萧扯点事情,你忙你的去吧。” 萧山也说道:“阿楚。我留在这里陪老李,你就一个人过去吧。向东在那边等你,你直接过去就行了。” 易楚点了点头,往山坡而去。 到了那座小阁楼前,向东正等在那里。见了面,他也不多说什么,拉着易楚往楼里走。 这小阁楼看着小巧,里面的空间却不小。楼内气氛静谧。偶尔有人擦肩而过时,态度都相当的恭敬。易楚跟着向东绕了几个弯,终于是来到燕老太太和乔老太太喝茶的地方。向东轻轻地敲门,然后将门推开,一侧身,示意易楚进去。 易楚进门,却没到乔丹的影子。 临窗的地方,燕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正和对面一个老太太悄声的说话。见到易楚时,立刻站起身眉开眼笑的走了过来:“别说话,别说话,先让阿姑说……阿姑向你保证,除了你的终身大事以外。其他的事情阿姑绝不会插手。” 微微一顿,老太太又很无奈、很无辜、很伤心的说道:“你们这些做小辈地啊,只图自己过的自由,也不可怜可怜我们这些长辈的心思。唉。这么大的事情,我这做阿姑的能不管吗?” 这叫什么……这就叫恶人先告状,又叫先声夺人,亦叫以德服人。 易楚哭笑不得,看着老太太说道:“话都被您老人家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您老人家说话可要算话啊……” 燕老太太笑眯眯的一摊手,朝乔老太太说道:“你看看现在的这些孩子。是不是很过分啊?我们两个老亲家见个面,还得他们批准才行。”微微一顿,她拉着易楚的手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该说地,乔丫头刚才都替你说了。快来见见乔丫头的奶奶……” 乔丹的奶奶年纪与燕老太太相仿佛,慈眉善目,看着易楚的时候。慈祥中带着点赞许。 易楚很乖的鞠了一躬。抬起头笑道:“乔奶奶,真对不起您。到现在才来看您。” 乔老太太笑道:“不晚,不晚……都是丹丹那孩子推三阻四地,不关你的事情。” 易楚心说当然不关我的事,俺也是受害者啊……咦,乔丹这臭丫头跑哪去了? 乔奶奶看出易楚的疑惑,笑道:“郑家地孩子也来了,和丹丹在湖边说话呢,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易楚很虚伪的笑着:“这个……我就不用去了吧?” 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乔奶奶对易楚有好感没错,但郑家的小胖却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心里也有些左右为难……她心中轻轻一叹,笑着说道:“去吧,去吧,你们小辈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不参合。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们呢,只管看着。无论是什么结果,做长辈的都会祝福你们。” 燕老太太在一旁却是听的眉开眼笑,对,对,自己解决……抢媳妇这种事情,还是很刺激地啊。 这老太太惯于强势,思维与众不同。在她看来,男人抢媳妇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文斗的。真要解决个子丑寅卯来,肯定还是要靠拳头。而说到打架这种事情……嘿嘿,谁能是我家小阿楚的对手啊。她笑吟吟的站在一边,不断的催促着易楚去找乔丹,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幕很暴力的场景…… 易楚的心早就不在这两个老太太的身边了,听了催促,哪里还能忍得住?礼貌地退出房间后,拉着向东问这园子里什么地方有湖…… 种桃小园里地湖不算很大,但水极清。 湖中有鱼,有荷。自湖边的小山坡起,一道九曲十八弯地长廊向湖心延去,至湖中央,一个美轮美奂的小亭跃然水面…… 乔丹站在湖心亭里,看着面前高高大大、颇为英俊的郑涧,小脸都快愁成风干的橘皮了。 郑涧的身高和易楚相仿,比乔丹高出了半个头,他站在乔丹面前。神情很愤怒。 “你说的没错……我急着从国外赶回来,就是想给那个姓易的一个难堪。可是这又怎样?丹丹,你是这世上最优秀地女孩子,理所当然的要接受众多男人的追逐,而只有最优秀的男人,才有资格获得你的青睐!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让他尴尬,让他知道什么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这能怪我吗……丹丹。如果你肯给我一个与他竞争的机会,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乔丹眨了眨眼睛,说道:“小胖子,你什么意思啊。说来说去,责任全在我身上?” 郑涧哼了一声:“这当然……先不说我们两家定下地娃娃亲,就说十二岁那年,我就亲口对你说过,我一定要娶你。而这些年来我忙于事业。你呢,也一直没找男朋友。我当然就认为这是你对我的默许,也是一个没有说出口的承诺。” 乔丹几乎要晕了过去:“天啊,小胖,你真的是太自恋了。我没找男朋友。就是为了等你吗?” 感叹完后,她又说道:“好吧,以前的事情我们不说了,还是说说现在吧。你刚才说。要和阿楚比一比谁更优秀……那么我问你,你真的觉得自己比他更优秀吗?” 郑涧冷笑:“哼……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话吧?没错,论家势,姓易的确比我强。他苦心孤诣地摆出这么大一个阵仗,我承认我比不了。从表面上看,他确实很优秀。但我要告诉你,这样的优秀只是世俗老百姓眼中的优秀。他在我眼中,不过一个纨绔公子而已。仗着祖辈的权势来耍威风。这算什么优秀啊!” 乔丹也不辩解,一撇嘴:“那你呢,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啊……” 郑涧急道:“当然有区别……你知道吗,丹丹,这些年来,郑家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在打理。我父亲身体不好,他把公司交给我地时候,其实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而我只用了两年半的时间就将公司重新拉回正常的轨道……你说。那个姓易地纨绔公子凭什么和我比?一个仰仗着父辈的福荫四处招摇。一个顶着压力挽狂澜与既倒,孰优孰劣。这还用的着说吗!” 乔丹有些惊讶:“怪不得你这么自恋、自大,看来这些年确实有很多长进啊……”说到这里,一双俏眼忽然毫无征兆泛出杀气:“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小胖子,说到我男朋友的时候最好礼貌点。再一口一个姓易的,小心我翻脸。” 郑涧不屑的笑道:“小时候被你欺负,那是我让着你……” 话未说完,乔大小姐银牙紧咬,嘴里叫了一声看招,双指疾伸,以双龙探珠之势,直取郑涧的双眼! 郑涧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闭眼伸手,挡住自己地眼睛。 乔丹咯咯一笑,却是抬脚狠狠的踩在郑涧的脚尖上…… 郑涧一声惨叫,抱着脚一屁股坐到了亭子的石栏上,嘴里雪雪呼痛。 乔大小姐的鞋跟向来都是那种又尖又硬的质地,专门用来对付色狼的。可惜,现在的社会治安不是一般二般地好,竟然一直没有派上用场。今天牛刀小试,乔丹心中得意,当真是不亦快哉! 她咯咯娇笑着,指着郑涧说道:“小胖子,亏你还说自己有能耐了。从小就吃姐姐我这一招,到现在还防不住。下面该是什么呢……对了,你现在该哭着喊着叫郑姨了。” 郑涧又气又恼,但听着乔丹银铃般地笑声,和那如花般的笑魇,竟是看地痴了…… 乔丹见他这付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叹了口气,说道:“小胖,你不要再这样了好吗?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我对你只有兄妹之间的感情,不要再给我增加负担了好吗,这样对你也不公平啊!再说了,你真的知道什么是优秀吗……没错,在事业方面,阿楚确实不如你,但优秀是分很多种的啊。你的优秀他比不上,但他的优秀你同样比不了。而最重要的是,对我来说,我爱他胜过一切。无论他是否优秀,我都会爱他到天荒地老。换句话来说,在我眼里,他就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男人,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微微一顿,她轻轻摇头,又道:“小胖,回去吧。我们之间是没可能地。” 郑涧脸色铁青:“说来说去,我也没听出他到底优秀在哪里……” 乔丹气的一咬牙,顿脚道:“你这人有完没完啊?我跟你说了这么多,都是看在郑姨的面子上……我男朋友优秀不优秀关你什么事情啊。我最后警告你,小胖子,千万不要逼我得我野蛮!” 郑涧看着湖心的水色,却忽然笑了,说道:“丹丹。你让我回去是吗?好,我答应你,我今天下午就走。不过在走之前,我有个要求。” 乔丹警惕的说道:“你先说来听听,不过我要警告你。别学着里的样子,要求本小姐和你来个临别前的拥抱……” 郑涧淡淡道:“我不会这么庸俗的……其实,我也没别地要求,就是想见见你的男朋友。” 乔丹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郑涧冷笑道:“不干什么。我就是想掂掂他的分量。如果他真的很优秀,我也算是心服口服了,如果他没有你说的那么优秀……呵呵,对不起的很。作为一个失败者,我想,没有什么比当面羞辱一个所谓的‘胜利者’更能使我愉快的事情了!” 乔丹怒道:“你无聊!” 郑涧冷笑:“我是很无聊……但我要告诉你,这就是一个优秀男人地权力!想避免这种羞辱,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永远的躲着我,第二是比我更优秀!” 乔丹气的牙根痒痒,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这个可恶、但却很壮的男人推到水里去…… 而这个时候,易楚却施施然从湖边走来,走的很从容很悠闲。 没办法不从容,跟两位老太太说话地当口,乔家的亲友团得知他的到来,三三两两的已经跟了过来。有早到湖边地。装模作样的看着风景。还有人拿着钓竿,很‘认真’的在那钓着鱼…… 乔丹眼睛一亮。立刻忘记了郑涧,蹦跳着朝易楚跑去。 “死鬼,怎么现在才来……” 易楚板起脸,说道:“少跟我撒娇……臭婆娘,居然敢背着我和老情人幽会。” 乔丹气得几乎要发疯,刚想说话,却见易楚眨了眨眼,低声道:“姐姐,给个面子好不好,人家都看着呢。来,给他们秀一秀你温柔的一面。” 乔丹死死的咬着唇,低声笑道:“死鬼,哪来这么的多鬼花样……算了,便宜你了。” 话说完,她眼含悲,脸带怨,很委屈的拉着易楚的手晃啊晃地……晃的远处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而接下来,乔大小姐似乎得到了某人的原谅,很高兴的跳起来,在某人的脸上甜蜜蜜的啵了一个。这时候,亭子里地郑涧已是怒火中烧,将牙几乎咬碎。牙未碎,心已碎…… 易楚笑道:“好了,好了,再秀下去,你地老情人就该来砸场子了。” 乔丹嗔道:“不许胡说,什么老情人啊,发小呢。” 易楚笑问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乔丹一眨眼,笑道:“告诉你可以,但你得保证,听完之后不许生气。” 易楚一撇嘴:“跟他?我犯得着嘛……” 他嘴里不屑,但听完乔丹的话后,心里地那股恶念腾腾的往上冒……个王八蛋,千里迢迢的赶来和我抢媳妇不说,居然还存了羞辱我的念头。也罢,你不仁,也就别怪老子不义了! 他心起恶念,脸上却微微而笑:“傻丫头,对他这样的人以理服人是不行的……也罢,娘子暂且退下,待为夫去会会他。” 乔丹从来就不认为易楚会输给郑涧,笑嘻嘻的说道:“相公,你意欲何为呀?” 易楚很矜持的笑着:“为夫这退敌之策,不过四字,唯以德服人耳……” 乔丹轻轻一拧易楚的腰,笑道:“死鬼,还以德服人呢。不过我警告你哦,他胆子很小很小的,你不许打他。他总算是……是我娘家人,当着我的面欺负他总是不行的。” 易楚笑道:“娘子放心,为夫记下便是。” 086小白脸的对决 086小白脸的对决 不知什么时候,燕老太太和乔奶奶也出现在湖边。两位老人的出现,也让众人‘观战’的兴致愈发的浓厚。乔小六同学拿着一根钓竿,坐在湖边,却忘了挂饵。他嘴里叼着根烟,直愣愣的看着正走向郑涧的易楚,内心深处充满了问号…… “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乔战察觉到身后有人,顺口问了一句。 身后的人轻轻哼了一声:“你觉得呢?” 乔战肯定的说道:“绝对会打起来,不过我很担心啊……小胖在外国牛肉吃的多,我妹夫估计不是他的对手。” 身后人的奇道:“你妹夫?” “对,我妹夫。”乔战点头感慨道:“说起我这妹夫吧……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但不知为什么,我打心眼里对他有好感。相信我,没错的,过了今天,他就该叫我一声大舅哥了。” 身后的人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乔小六,少装佯了,你明知道我在你身后,却还厚着脸皮说这些话,你恶心不恶心啊?” 乔战嘿嘿的笑着,转头看向乔丹,说道:“我这也算是弃暗投明,表明心迹嘛……说真的小妹,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啊?” 乔丹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好了,阿楚不是那么暴力的人。真的打起来,十个小胖都不够他打的呢。” 乔战一怔,说道:“真的假的啊,十个都不够他打的?”微微一顿,却又很深沉的说道:“看来我对我这个妹夫的了解还是很不够的啊……奇怪,不知为什么,我对他地敬仰又多了一层。” 话说乔小六在这边‘恬不知耻’表明心迹的时候,易楚已是慢悠悠的逛到了湖心亭。 看着面前面带怒色却不减俊朗的郑涧。易楚心里很不屑的送了五个字:一个小白脸。 孰不知,郑涧咬着后槽牙,同样在心里给易楚下了五字评语:小白脸一个。 湖心亭中,两个小白脸面对面的站定,郑涧脸上的颜色自不待说,易楚却是很从容,微笑一直没有从脸上消失。目光相交三秒钟后,易楚一扬眉。抬脚跨过石栏却是坐了下来。双脚晃荡着,离水面还有一尺多的距离。意态很悠闲,很飘逸……郑涧一怔,便有些不知所措。继续站着吧,想要羞辱地对象早坐到一旁悠哉游哉的看起风景。陪着他坐下吧,这还没正式交锋呢,气势上就已弱了三分。 正犹豫的时候,易楚却扭头看着他。很真诚的笑道:“你比我优秀,真的……绝对比我优秀。” 微微一顿,他拍着身边的栏杆,又道:“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不会连坐都不敢坐吧。放心吧。这水不深,三四米的深度,掉下去也就喝几口水地事情。” 郑涧一咬牙,离着易楚两尺的距离坐下:“不用你操心。我会游泳……”他嘴上无所谓,手却悄悄的抓着了栏杆。没办法,坐在身边的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真诚’了,真诚到让人忍不住怀疑,下一秒钟他就会突然暴起,然后将自己推入湖中。虽然自己的水性不错,但在这种情形下掉入水中,实在是一件很丢面子地事情啊…… 两人之间有两尺左右的距离。等郑涧坐下来,易楚很热情的伸手去拍他的肩膀。 郑涧很不习惯来自于情敌地热情,侧肩想要躲开,但奇怪的是,两尺距离的空间再加上自己的躲避,居然还是没能逃开对方的‘魔掌’。他一皱眉,心想这家伙的臂展不错啊,不打篮球可惜了。随即咳嗽一声。到底还是忍受住了易楚朋友似的拍肩…… 湖边的乔小六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赞了一句,啧啧。瞧我这妹夫,多有亲和力啊! 乔丹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告诉自己,我要忍,我要忍…… 湖心亭里,易楚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你比我优秀吗?” 郑涧心中冷笑,暗道因为我本来就比你优秀。 易楚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是因为这个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比我优秀,你自然也不例外。” 郑涧心中好奇,忍不住就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易楚的神情忽然很迷茫,还带着点淡淡的忧伤:“你知道这世上最古老的两种职业是什么吗?” 郑涧压根就没想到易楚的开场白会如此的奇特,甚至还带着点诡异,不过,他的思路却不由自主的顺着易楚地问题走了下去……最古老地职业?嗯,好像哪本里写过,应该是妓女和杀手吧。他心里想着,嘴里便顺口答了一句。 易楚淡淡的说道:“我不是前者,但却是后者。所以你比我优秀……” 郑涧忍不住想笑,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借杀手地凶名来吓走我?这也太白痴点了吧……真是有意思啊,一个纨绔公子,为了赶走情敌,却又不想在女友面前落下口实,居然白痴到用这种方法!哦,天啦,丹丹怎么会看上这个白痴!这家伙的大脑……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他心中好笑,看向易楚的时候,嘴角撇出一抹嘲笑,却不说话。这神情,摆明了是要继续看某个白痴接下去的表演…… 易楚却笑道:“不要用这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真的,我真的是一个杀手,而且是那种很古老的杀手。干我们这一行的,大多使用热武器。可我不同,我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就拿我最近杀的十个目标来说,我连刀都没动,用的都是一些现在的人所不了解的方法。” 郑涧轻声一笑道:“想不到你从事的居然是这种让人意想不到、却又很有前途的职业。我真是忍不住要说一声失敬了。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杀人地时候使用的都是些什么方法呢。呵呵,我真的是很好奇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的捏着大腿。竭力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易楚却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可是我的秘密,混饭吃的呢……” 郑涧很严肃的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小小地疑惑……我虽然不知道你和那个燕老太太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和单子文的关系。但总的来说,你是个世家子弟应该不会错了。我真的是很不明白,你有这么显赫的身世,为什么要去做杀手呢?”郑涧循循善诱,心想。待会把这些话转述给丹丹听的时候,那丫头会有什么想法呢?可惜啊,来的时候手机忘了换电板,否则的话,来个现场录音该有多好啊…… 易楚叹了口气:“我想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没错,这次燕老太太和单子文都帮了我不少忙。但实际上……唉,该怎么跟你说呢。其实啊,这个老太太和单子文都是我地客户。对了。客户是什么意思你应该能明白吧?” 郑涧到底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开心,笑的让湖边的观众们满头雾水……什么意思啊,这么快就化干戈为玉帛了?又或者是,双方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 “易先生,我觉得你这人不去写。实在是太可惜了。” 易楚奇道:“为什么啊?” 郑涧冷哼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从内心鄙视你这种白痴地行为,也替丹丹赶到惋惜。” 易楚一副无辜的表情。叫道:“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郑涧皱眉道:“够了,别在我面前表演你地白痴了。如果你真的是杀手,你会告诉我吗!”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的对,这确实不合常理,不过……” 微微一顿,他看向湖心,很忧伤的继续说道:“其实吧,我很少和别人说这么多话。更没有告诉过别人我真实的身份。这些事情,连阿乔都不知道。而我之所以跟你说了这么多,是因为自己寂寞的太久,想找个人倾诉。你知道,干哪一行都是有心理压力的,尤其是杀手这一行。当然了,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原因也很重要……”说到这里。他转头微笑的看着郑涧。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郑涧忍不住好奇,问道:“你继……继续说……说啊……”这句话说出来地时候。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声音沙哑干涩不说,就连呼吸似乎也开始不畅起来。 时间到…… 易楚淡淡的笑着:“第二个原因很简单,但也很重要。对一个杀手来说,只有死人才是最合适的聊天对象。而在我眼里,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死人,所以我才会告诉你这么多的秘密。” 郑涧拼命的吞着吐沫,艰难的笑道:“你……你是在开玩笑吗……” 他依旧笑着,想以这种笑容来表达自己的不屑,表达自己愤怒。他还想警告对方,这种白痴地威胁对我毫无作用,你所能换来地只能是自取其辱。但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感觉到身体很不舒服、很不舒服,所有的精力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易楚很温柔地笑着:“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吗?对了,你刚才不是问我杀人都用那些方法吗?呵呵,恭喜你,你已经体验到这其中的一种了。这是一种很神奇、很邪恶的杀人方法。它会在无声无息中夺走你的生命,却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作为死者,除了死亡前的恐惧之外,你绝对不会有其他的感受。而且也不会知道,我是怎么杀死你的!” 易楚开心极了,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捉弄人的滋味。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时光,想起了小镇上那个出了名的淘气大王……他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就放平了身体,将自己‘变’成了一个跷跷板,在石栏上很天真的晃来晃去…… 这一幕,落在湖边的观众眼里。实在是不忍卒视。面面相觎时,纷纷扭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乔丹一顿脚,又气又羞。完了,完了,本小姐的形象全没了…… 乔小六却是摇头晃脑,赞曰:“好汉子,真性情。实乃吾辈中人啊!” 乔大小姐恨得牙痒,无影神踢忽起,一抬脚将小六同学踹下湖中……真你个头,去死吧! “其实,我真地不想杀你,因为没人给钱。可是没办法,谁让你比我优秀呢,为了阿乔。我也只好破一次例了。相信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 易楚玩够了,终于是直起身,很真诚向郑涧‘表白’着。 郑涧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他开始有点相信易楚的话了。 不过这又怎样?湖边有那么多人正看着这里。如果自己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能洗脱嫌疑吗!他心中冷笑着,也尽管无法开口说话,但却竭力流露出对易楚的不屑和蔑视…… 易楚看见他的不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相信我会当着别人的面杀死你。但可惜地是,事实就是这样。你现在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却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时间没有计算错的话,你现在的心跳应该降到每分钟四十次,一个很危险的数字……” 易楚慢慢的说着,语调渐渐变冷,再看向郑涧时。眼中已是隐泛冷色。 “当然,我不会就这样杀了你,因为这不是我的风格。心跳骤降,至少在法医解剖你的尸体时,多少能看出点端倪。所以,我选择地是另一种方法杀死你。知道吗,当你的心跳降到三十左右的时候,就会渐渐的恢复。而当心率恢复到正常的时候。你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因为。那将是另一个死亡旅途地开始。那时候,你会突然感觉到全身的神经都在收缩、在燃烧。这种炽热的痛苦会让你疯狂的扑向你面前地湖水,以寻求最后的解脱……最有趣的是,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早就提前回到了湖边。也许正和乔丹说悄悄话,也许是向你的母亲问好。而在她们眼中,你是一个想不开的寻短见的自杀者。另外,你也别奢望自己被人来救起。因为,那种炽热的痛苦会让你不顾一切地推开所有来救你的人,直至将自己淹死。嗯,顺便说一句,你那时候的力量会有大幅度的提高,三四个壮汉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易楚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有一丝冰冷的邪恶,并且一直紧紧的盯着郑涧地眼睛。 他没有陆常林那种完全控制别人思维地能力,但一点小小的催眠伎俩还是知道地。 **裸于死亡上的恐吓,再加上一点点的心理暗示,他相信眼前这个胆小的‘小白脸’很快就会屈服。 “我知道,你现在多少还是有点不相信我说的话,因为这实在太过于神奇了……”易楚盯着郑涧的眼睛,手指却在石栏上轻轻的画着。“但是你却不知道,这个世上真的是有神奇,你不相信,那是因为你没见过,那是因为你无知……” 郑涧的意识开始恍惚,他下意识的顺着易楚的引导看向石栏……在那上面,随着易楚的手指滑过,石屑轻扬,五个大字清晰的浮现:你是个白痴。接下来,手掌轻轻掠过,石栏上平滑如初。然后,手指再次滑动,这一次,是六个字:你是个大白痴。 再接下来,却是个长句:你不会不知道你是个大白痴吧…… 表演完这神奇的一幕后,易楚忽然站起,很亲切的再次拍着郑涧的肩膀……指尖银光闪动,就如他第一次的拍肩。 “好了,我该走了,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你,好好的体会一下等待死亡来临时的滋味吧……” 易楚笑得很邪恶,他能看得出来,这时候的郑涧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世上有多少人真的不怕死呢! 易楚看着郑家的小胖子轻轻的笑着,心说你根本无需因此而羞愧。因为若干年前,这同样的一幕也曾发生在我的身上。邪恶的不是我,真正邪恶的是那万恶的燕老头啊……回忆起孩童的岁月,因为一次小小的倔强,燕老头挥舞着一把小刀,微笑的对某个全身僵硬的幼童说: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用最完美的刀法割下你的小**。一百零八刀,不会多一刀,也不会少一刀…… 手起刀落,冰冷,冰凉。那时候的易楚心想,从此无牵无挂了…… 那一次,小易楚很耻辱的尿了裤子。不过后来他才知道,其实那是一次很完美的包皮切除手术。 郑涧真的是崩溃了,他想用泪水来表达自己的悔恨,但全身的肌肉已经完全的僵硬,甚至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他想大声的喊叫,让湖边的妈妈冲过来,像小时候那样挡在自己的面前…… 而这时候,他忽然感觉到心跳正慢慢的恢复,于是视线再落到石栏上那镌刻如新的字迹上时……他知道,眼前这个邪恶的家伙真的是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因为,这所有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并且正在一一的实现着! 当你心率恢复到正常的时候,你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因为,那将是另一个死亡旅途的开始……郑涧的耳边仿佛又响起易楚的声音,很奇妙的,他感觉到了裤裆里有一团的湿润。 “我再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有什么遗言就说吧。我会在适当的机会里,向你的家人转达……”易楚再次将绕指柔悄无声息的刺进郑涧的后脖。 郑涧的声音很嘶哑,很微弱,带着哭音,他说道:“求求你,放过我吧……看在丹丹的面子上。” 易楚无声的笑了……赞美你,万恶的燕老头,多么善良而又无辜的一个年轻人啊,就被你这么残害了! ……几分钟后,经过一番无聊或无耻的交涉,郑涧终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坐在哪里喘着粗气。 惊魂过后,他忍不住问易楚:“你就不怕我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吗?”他的视线落在石栏上,想要寻求某个证据。但奇迹般的,那里平滑如昔,只是微微的凹下去一片。 怕? 易楚笑了,回答道:“两个原因……第一,像你这样的人,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第二,刚才的事情如果拍成电影,应该叫做功夫片或者魔幻片。写成的话,应该叫做玄幻。所以,不怕被人当成白痴加妄想狂的话,我不介意你四处宣扬。”微微一顿,他再次拍着小胖子的肩膀,很诚恳的说道:“我想,我们之间肯定是做不成朋友了,但由于阿乔的缘故,咱们还是亲戚的嘛。最重要的是,如果你有什么麻烦的话,不妨来找我,我很期待你能成为我的下一个客户。打八折哦,哈哈……” 这时候,落水的乔战已经狗刨着游了过来……他趴在走廊上,朝易楚挥手。 “嗨,妹夫,我是乔战乔小六,你的大舅哥!” 话音刚落,易楚的手机却响了起来,这是乔丹发来的短信。 易楚看后,眉头皱了皱,很无奈的将手机放在了乔战的眼前。 乔大小姐曰:把那个乔家的败类给我踢到水里去,否则今晚不开门…… 乔战哈哈一笑,浮在水中,潇洒的朝湖边的乔丹挥了挥手,然后很诚恳的对易楚说道:“妹夫,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 ‘扑通’ 一声夸张的惨叫后,乔家的败类再次开始了狗刨…… 087去呈阳 087去呈阳 夜色降临,种桃小园的碎石小径上,易楚和乔丹携手漫步。 远处的山坡上,灯火通明,幽雅而又奢华的某个大厅里,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告别晚宴。 乔家的亲友团终于要回家了……而这对于易楚和乔丹来说,毫无疑问是一种解脱。 在晚宴在开始之前,俩人就偷偷的溜了出来。易楚不喜欢热闹,更讨厌无意义的应酬,他觉得今天晚上的主角应该是燕老太太才对。远处的那一切,其实与自己无关。在这美丽的夜色中,他只想拉着乔丹的小手,什么也不说,就这样漫漫的走着…… 乔丹轻轻的笑着,咬着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易楚问:“你真的不回去陪陪他们?” 乔丹笑着说:“我只陪你……你明天就要去呈阳,我陪着你难道不好吗?” 易楚笑道:“我当然愿意你陪着我,但是你奶奶还在那里啊。” 乔丹笑道:“傻瓜,我出来时已经对奶奶说过了。她说,乔家的这一趟宁南之行,已经很委屈你了。所以她让我多陪陪你,就当是替她老人家向你说对不起了。再说,我出来的时候,郑姨和小六都看见我了,谁也没说什么……心里都明白着呢。” 易楚将乔丹揽入怀中,吻着她的额头,说道:“去呈阳可能会停留一段时间,在家里乖乖的等我,不许出去泡帅哥,知道了吗?” 乔丹乖巧的点着头:“保证不泡帅哥……不过,可不可以泡美女啊?” 易楚奇道:“不会吧,大姐,你还爱这调调?” 乔丹咯咯的笑着:“才知道啊……告诉你。等你走后,我就要去泡一个美丽与智慧并重的大美女。” 易楚笑道:“大美女吗……有多美啊?” 乔丹笑道:“美的让你一见面就掉口水的那种大美女。” 易楚嘿嘿地笑着:“好啊,我举双手支持你泡美女。等你泡上手后……嘿嘿,我说不定就可以一箭双雕了。” 乔丹踮起脚,一口咬在易楚的嘴唇上,笑道:“咬死你,还一箭双雕呢……实话告诉你吧,我刚才虽然是开玩笑。但这个美女却是真的。她打来电话,说要和我见面。” 易楚当然知道这是个玩笑,问道:“是你的粉丝吗?” 乔丹摇头道:“才不是呢,我是她的粉丝……” 易楚一怔,问道:“你是她的粉丝?” 乔丹笑吟吟的点头,将柳冉约她见面的事情说了出来。 “快帮我想想……柳冉约我见面是什么意思呢?” 易楚稍一沉吟,说道:“该不会是来挖墙角地吧?” 乔丹微微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宁南卫视和天空卫视相比。不是一个等量级,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我不觉得她找我是为了某种合作,再说了,要合作的话,也应该去找台里的领导。没理由来找我啊。” 易楚刮着乔丹鼻子,问道:“说真的,柳冉如果真是来挖墙脚的,你会不会跳槽去天空卫视?” 乔丹很坚决的摇头道:“不会!” 易楚问道:“为什么?”虽然很少看电视。但他却知道,对于相当一部分电视人来说,进入天空卫视,是他们毕生的梦想。因为那是一个可以制造奇迹地地方,也是一个制造明星的地方。 乔丹笑了笑,说道:“当然是因为你呀,傻子。如果去天空卫视的话,就意味着要和你分开……我才没这么傻呢。好不容易把你泡到手,却随随便便的跑开,鬼知道会便宜谁?再说了,天空台里的大明星多地要命,我去做一个小跑腿的,还不把我自卑死啊。不去,不去,宁为鸡口。不为牛后呢……” 易楚笑着摇头:“你可要想好啊……你拿我做借口没关系。但这真的是一次好机会。” 乔丹咯咯的笑着:“说了不去就是不去,除非柳冉姐肯把她地位子让给我……” 对于乔丹的选择。易楚从来都不干涉,这和乔丹对他的态度完全一样。人生苦短,相爱的人能在一起就是幸事,无所谓在别的地方做过多的强求。再说了,所谓的‘挖墙脚’只是他和乔丹的猜测,没必要往深里说。否则,就太过于白痴了。 两人慢慢地走着,很快就将柳冉抛在了脑后。 乔丹忽然问道:“对了,下午人多,我一直没问你。你对郑家的小胖子到底说了些什么?好奇怪啊,这家伙从湖边回来后,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见了谁都特别的客气,丝毫没有以前的那种矜持和高傲。还有啊,他好像一直在躲着我……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啊?”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说道:“这是一个秘密,我不会告诉你的。而且没有意外的话,这个秘密我会一直带进坟墓……” 关于湖心亭里的事情,易楚确实把它当成了一个秘密。 不管怎样,这毕竟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易楚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地胡闹,而毁了郑涧地未来。 乔丹的好奇心却被吊起,缠着易楚,软硬兼施,想要弄清楚这里面地玄虚。但易楚却始终不为所动……乔丹无奈,恨恨的一顿脚,说道:“算了,不问这个了。不过你要告诉我,小胖子后来为什么要跳进湖里呢?当时把我奶奶和郑姨吓死了,还以为他想不开呢。” 说起后来的事情,易楚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实话,当时他也没想明白郑涧为什么会突然的跳入湖中。后来仔细一琢磨,方才恍然大悟。当时的小胖子被他吓的尿了裤子,在这种情形,是个男人都会选择跳湖。湿一片太过显眼,傻子都知道他尿了裤子。倘若全身都湿了。自然也就看不出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易楚对郑涧还是蛮佩服的,这小胖子跳进湖里后,几秒钟就追上了乔小六。然后勾肩搭背的聊着天,似乎很享受这湖水地清凉。间或回过身来,朝易楚挥挥手,那意思是说这水不错,兄弟不妨同游乎? 郑涧的表演。在易楚看来自然很做作,不过是为了遮羞而已。但落在湖边的观众眼里,大部分人都轻轻松了口气……没有争吵,没有暴力,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唯有燕姨心有不甘,一个劲的在心里唠叨着,为什么没打起来呢? 易楚和乔丹在种桃小园住了一夜…… 但直到第二天醒来,乔丹仍然没有搞清楚郑家的小胖为什么会跳湖。也同样不知道。当她熟睡的时候,易楚曾经悄悄的溜出了种桃小园……直到两个小时后,才重新回到了她身边。 乔奶奶来宁南地时候,易楚没有接机,乔奶奶走的时候。易楚同样没有去送她老人家。 天色刚晓,易楚吻别了乔丹,并嘱托她替自己向乔奶奶说声抱歉。然后,钻进萧山的车里。踏上了去往机场的路。在那里,白筱砚正等着他。 这一行,自然是往呈阳去。 与原计划稍有不同的是,受燕姨之命,萧山也坐上了去往呈阳的飞机。 老太太向易楚保证过,除了终身大事之外,她绝不会再插手易楚的任何事情。 可易楚心里却明白,老太太的这个保证。真地是很虚无缥缈。比如萧山,这次跟着去呈阳,其职责相当于古时的监军。虽然不会跳出来指手画脚,但打打小报告,让燕老太太及时的掌握易楚的消息,恰是他的本分。而萧山地跟随,易楚心中虽然不爽,却又无话可说。因为老太太很巧妙的借用了白家的名义。美名其曰:出于对白家小辈的关爱。我这个做长辈地有必要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老太太的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简单说成是一种宠溺了…… 这一点,易楚很清楚。不过。他始终弄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的‘关心’呢? 因为我的师父是她的阿弟? 抑或是……燕家在她的心目中,哪怕仅仅只剩下一个符号,也要比身边至亲的人更值得关爱? 易楚想不明白这其中地关键,但却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揭开这谜团。还是那句话,好奇害死猫。他并不想因为这种其实很无聊的好奇,而让自己陷入到一种不喜欢的环境当中。他能体会出老太太的那种殷切,也能感受到老太太发自肺腑的关爱。但是……当自己完全习惯并坦然接受这样的殷切和关爱之后,面临的又将会是什么呢? 当然,易楚并不认为老太太会害自己,但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过多关爱与期待,其实就是一种麻烦。所以,在这种麻烦还没有到来之前,他要远远地躲开。 弱水三千,我只饮一瓢,有了乔丹在身边,再加上一份很刺激地工作,于心足矣……飞机上,易楚闭眼沉思着,打算把白家的事情解决后,和老太太好好地谈一谈。 “阿楚,你上飞机后,就一直没怎么说话。可以告诉我,都在想些什么事情吗?” 易楚身边的白筱砚微微的偏头,好奇的看着易楚。这个有着特殊嗜好的女孩,今天一反常态,没再继续那种堪称彪悍的装束,而是很淑女的穿了一袭白色的长裙。 易楚睁眼,有些惊讶白筱砚对自己的称呼。 白筱砚微微的笑着:“我们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可以叫你阿楚吗?” 易楚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你叫我阿楚的话,我就不能再叫你白先生了。这样太见外,我想想,我该叫你什么好呢……白兄弟?” 白筱砚扑哧一笑道:“你叫我筱砚就可以了,家里的人都是怎么叫我。” 易楚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叫你筱砚了。” 白筱砚问道:“阿楚,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明兰的事情你到底有多少的把握?” 这一次的呈阳之行,易楚并没有向白家的人说明自己地意图,更没有说明自己将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就连白老爷子也仅仅知道一个大概,并不清楚其中的关键。白筱砚虽然一直呆在宁南,但自从白溪和白粉周跳出来后,易楚就再没有对她说起过任何有关于绑架案的事情。 易楚笑了笑说道:“你的问题老爷子也问过我,但我同样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呵呵,不是我故意卖关子。而是你弟弟的事情有很多的疑点。在没有搞清楚这些疑点之前,所谓地‘把握’其实是很空洞的。” 白筱砚有些不悦,说道:“阿楚,我当你是朋友,真的是不希望你用这些话来敷衍我。你别忘了,我是明兰的姐姐,也是你的雇主,我有权知道所有的事情。而你也有责任解答我的任何提问。” 易楚一耸肩:“没错,你确实有权知道所有的事情。但可惜地是,直到目前为止,我真的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至于我们之间的雇佣关系嘛……该怎么说呢,其实它并不存在。你别忘了。那一百万是白家支付的线索费,可不是什么定金。当然,从道义和情理上来说,这种雇佣关系还是存在地。但我真的是没什么可对你说的。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再重复一遍也没意义。” 白筱砚用力地咬着唇,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可以用别的方式来敷衍我的,比如几句听上去很不错的假消息……这样的话,我的心里会好受一点。你知道吗,明兰失踪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总是会在半夜被噩梦惊醒。我多么希望能听到他的好消息啊,哪怕是假的……” 看得出来,这是个很坚强、也很倔强地女孩子,嘴唇已经咬出点点血渍,但眼中那一点晶莹,却始终没有落下。易楚轻轻叹了口气,取出面巾递了过去。 白筱砚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唇已经出血,勉强笑了笑。却是闭上眼睛。再没有说话。 飞机落地的时候,白家的车已经等在了候机厅外面。 呈阳临海。而呈阳机场就建在距离大海一公里左右的地方。走出候机厅,易楚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这迎面而来的风中,已经带着淡淡的海的味道。 白筱砚见他抽鼻子,笑道:“这是海风,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易楚笑道:“还行……” 白筱砚说道:“你和萧先生地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在白家老宅地旁边,我看还是早点过去休息一下吧。” 易楚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爷爷?” 白筱砚说道:“上飞机之前我已经问过家里人,我爷爷今天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明天中午你就能见到他了。呵,对了,爷爷还让我转告你,怠慢的地方,请你多多原谅。” 易楚笑着摇手道:“不敢,不敢……对了,筱砚,如果今天不能见到你爷爷地话,我想先不忙着去你家。” 白筱砚讶然道:“你还有事情要办吗?” 易楚笑道:“没有啊……呵呵,是这样。我是第一次来呈阳,大海也没见过几次,所以想趁着见你爷爷之前,先在呈阳四处转转。” 白筱砚点头笑道:“这样啊……那我安排一辆车给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做你的导游。” 易楚笑着拒绝了:“不用麻烦了,你别忘了,我身边还有萧大保镖呢。来之前他就告诉我对这里很熟悉,我拉着他陪我,想必不会丢掉。至于导游嘛……呵呵,这我可不敢劳动大小姐您。我看,你也很久没回家了,还是先回去看看吧,不用陪我。” 白筱砚也没勉强,但走的时候仍然留下了车和司机。 白筱砚走的时候,萧山已经在一旁打了半天的电话,想必是在向老太太报告行程。 易楚看着他笑了笑,取出手机拨通了李德生的电话。 “老李,现在到哪里了?” 李德生正在车上睡觉,被电话吵醒后,很不乐意。 “拜托,不是说好了到呈阳我联系你吗。我靠,扰人清梦,你罪大恶极啊!” 易楚却没笑,而是低声的说道:“少扯淡,我跟你说正经的呢。老李,你来呈阳之后别急着找落脚的地方,你先去见一个人……” 088与陆常林一席谈 088与陆常林一席谈 易楚让李德生去见的人是陆常林。 对此,李德生表示强烈的疑惑……而易楚却并没有对此多做解释。只告诉李德生,这件事情几句话说不清楚,等大家见了面后再从容细说。但有一点他确信,那就是陆常林的到来,对解决白家的事情,有益无害。李德生听他这么说,也没多问。车里的通讯信号不好,交流起来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听岔。 易楚收了手机,却是苦笑着摇头。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陆常林会和自己‘走’到一起…… 昨夜溜出种桃小园,正是为了去见陆常林。 在那个幽暗的小巷里,陆常林已经等了很久。当易楚到达小巷的时候,其实早就过了两人约好的时间。易楚的迟到是刻意为之,他心里明白,陆常林对自己确实是有所求。但这所谓的‘需求’,绝不是那区区的五万块钱。所以他故意的拖延,想试探出这种需求的强烈程度。 而易楚来到小巷的时候,陆常林却依旧等待着……这让易楚的心里多少有了点数。 “你来迟了……”这是陆常林见到易楚后的第一句话。 易楚笑了笑,并没有做任何的解释,而是说:“你要的钱我已经带来了。” 陆常林眯起眼,问道:“五万块?” 易楚点头道:“没错,五万块。” 陆常林却忽然笑了:“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带了五万块给我。” 易楚一扬眉:“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陆常林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的确是我所希望的……但是,你觉得我真的缺少这五万块钱吗?” 易楚轻轻的笑着:“我知道你不缺……但是老哥你喜欢演戏,我总要配合一下不是?” 陆常林笑着点头,说道:“这里不适合长谈,能不能给我一个小时。让我请你喝一杯茶?出巷口朝右边走,有一个小茶馆。” 易楚笑道:“我可以拒绝吗?” 陆常林笑道:“你不会拒绝地……你明知道我不缺钱,却仍然答应第二次见面,这就说明你对我有好奇心。所以,你不会拒绝的。” 易楚没再说话,笑了笑,便跟着陆常林出了巷子。论年龄,陆常林可以做他的叔叔。论经验。人家是不折不扣的江湖老鸟。论心机,有林天龙为鉴,他与陆常林之间的差距更是有若天壤。所以,他今天来只是为了求一个答案。多听多问少说话,绝对没错…… 进了茶馆后,两人在一个小包厢里坐下。 等服务员出门后,陆常林说道:“你不是警察,对吧?” 易楚笑道:“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是警察……” 陆常林点头道:“其实。在二龙山见到绕指柔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警察。” 易楚奇道:“我的确不是警察,可你为什么要等见到绕指柔之后,才能确信呢?” 陆常林也有些惊讶:“燕家子弟,从来都不入公门的啊!这是燕家地规矩。就连我这个外门弟子也一直遵守着,你这个嫡传的弟子不会不知道吧?” 还有这规矩?易楚不由一怔…… 陆常林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继续说道:“其实,看到绕指柔的时候。今天的见面就已经注定。” 易楚又是一怔:“为什么?” 陆常林笑了笑:“因为我们同出燕门,我落了难,自然就要回燕门求助。这也是燕门的规矩,无论是内家、还是外门弟子,如果惹上了公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燕门。有罪无罪,该打该杀,全由燕门的老人做主。” 易楚听到这里。眼睛不由瞪得老大。还有这规矩……我靠,这也太嚣张了吧,简直是没天理、没王法啊! 陆常林淡淡一笑,又继续说道:“当然,这都是很多年前的说法了,现在只能当做故事听……但无奈地是,我现在的处境很艰难。所谓病急乱投医,既然遇上了你。自然就想试一试当年的那个规矩还有用没用?” 在来之前。对于陆常林的‘目的’,易楚做了很多地猜测。但他却没有想到。陆常林真正的目的,竟是如此的简单。简单到让人有一种很滑稽地感觉……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易楚惊讶的问道。 陆常林点头道:“没错,这就是我的目的……那五万块钱,只是我的一个试探。如果你来了,并且带着钱,那么我就像现在一样,说出我的真正目地。如果你没来,那我……也只能是亡命天涯了。” 易楚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刚才自己也说了,这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只能当作故事听。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拜托,千万不要再用什么‘病急乱投医’的理由来敷衍我。像你这样的聪明人,犯下的又是重罪,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故事上?” 陆常林一皱眉,问道:“你是不愿意帮我吗?” 易楚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这和帮不帮忙没关系……我只是弄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常林闻言,眉毛轻扬,笑道:“那就是愿意帮我了,呵呵,这就好,这就好……” 易楚忍不住瞪眼,说道:“老哥,你是真不明白我地话,还是故意地装糊涂啊?算了,算了……我把话说明白点吧。如果你需要钱,我已经带来了,而这就是我所能给你的最大帮助。至于其他地,对不起,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说完这话,他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陆常林急道:“送佛送到西。我们也算是同门,你为什么就不肯帮我呢?” 易楚恨不得拿起桌上的茶杯扔过去,我靠,真是看走了眼……原以为陆常林这家伙也算个硬挺挺的汉子,没想到落难之时,失去了方寸,竟是变得像个娘们一样的纠缠不清。 陆常林又说道:“你难道真就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易楚叹了口气,忍住心中恼火坐了下来:“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帮助你?在二龙山地时候。你就已经说过,燕门早就没落。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就拿我来说,除了跟一个姓燕的老头学过点武技,对于这个所谓的燕门,根本就是一无所知。拜托了,老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个门那个门的,这么牛x。那还要政府干什么?我真是服了你……” 陆常林沉吟了片刻,问道:“你对燕门真的一无所知吗?” 易楚苦笑道:“骗你我是王八蛋,这总行了吧?” 陆常林却笑了起来,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呵呵。所谓‘燕门子弟不过十’,你现在也差不多算是初出茅庐,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是正常的。其实对你来说,有了绕指柔。往事也无所谓知道不知道。”微微一顿,他看着易楚又道:“不过你很走运,我虽然是燕门的外家子弟,却因为我师父的缘故,对燕门地事情略知一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跟你说说……” 易楚却是不以为然,心说我想知道的话,燕老太太就是活字典。又何必麻烦你? 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然又升起一个疑问……关于燕门的事情,老太太又知道多少呢?奇怪啊,老太太说起燕家的事情,从来只说些小时候的趣事,对医、武二技,以及与之有关的东西却是很少提及。自己偶尔提起,老太太却经常是一脸的茫然。只说什么她是燕家出来地人没错。却不算燕家的子弟。当时还以为老太太是不想多说,现在想来。她老人家可能真的是知之甚少。 他心中疑惑,抬头看向陆常林说道:“说起燕家的事情……我倒认识一个真正的燕家人,不过她是个女人。你觉得,比起她,你知道地事情会更多一些吗?” 陆常林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弟,我刚才说的‘燕门子弟不过十’,你难道没听见吗?” 易楚奇道:“听到了,没问而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陆常林这时候却显得非常开心:“我都不知道绕指柔是怎么落在你的手里的,你简直就是一个菜鸟啊……所谓燕门子弟不过十,说地是燕家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最多只有是十个人能得到真正的传承。而在这个范围之外的人,无论与燕家的关系有多密切,都不会知道燕门真正的秘密。另外,我再多说一句,这十个人里面不可能有女人,因为燕门的规矩是传男不传女。还有就是,这十人名额从来就没有满过,据我师父说,历史上的燕门弟子,最多地时候也只有六个人……” 听到这里,易楚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记得你说过,你师爷属于那种被逐出师门的弟子,他算不算这十个人之内呢?” 陆常林笑道:“不算的话,我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不瞒你说,我师爷最大的愿望就是重返燕门,他临终的时候把这个愿望交给了我师父,我师父走的时候,又留给了我。呵呵,我今天来找你,这个愿望也算是一部分原因吧。” 易楚有些头疼了,拍了拍脑袋说道:“算了,算了,燕家的故事留着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真的认为我能帮助你?” 陆常林淡淡地笑道:“只看你愿不愿意。” 易楚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听你这说法,似乎比我还要有信心啊……” 陆常林说道:“我不是对你有信心,而是对你手中地绕指柔有信心。” 易楚一皱眉,说道:“能不能说的明白点?” 陆常林却嘿嘿地笑了起来:“这个……我可不可以以后再告诉你?” 易楚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笑道:“看来你是打算缠我到底了?” 陆常林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其实,我来找你之前。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但是我却没想到,你这个嫡传的燕门弟子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想要得到你的帮助,看来我也只能是卖卖关子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帮助我,一切好说。” 易楚也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我地帮助呢,凭你的本事,什么地方去不得?” 陆常林冷笑道:“天下之大。还真就没有我容身的地方。去国外,那些鸟语我一概不懂,留在国内……嘿嘿,你当警察真的吃干饭的吗?或是三年,或是五年,总有一天会被他们发现。但是如果你肯帮助我的话,或许能改变这样的情形……另外,我刚才也说过。回到燕门是我师爷和师父最大的心愿。我既然走到了一条绝路上,生死由天定,又恰好遇上了你,索性借这个机会完成两位老人地心愿。” 易楚摇头道:“你倒是完成了心愿,但你有没有想过带给我的麻烦?” 陆常林笑道:“我想到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答应帮我的话,你将会发现,我所能给你的帮助,肯定远远大于带给你的麻烦。换句话说。这是一笔很有赚头的买卖。” 易楚忍不住笑道:“扯淡……我一个老实本分的普通小市民,一不想抢银行,二不想偷金库,我需要你什么帮助?” 陆常林很自信的笑着:“我没说你要去做那些肮脏龌龊地事情,但你真的确信不需要我的帮助?另外,你也不是什么老实本分的小市民……谦虚到你这个程度,就有些虚伪了。” 易楚奇道:“你什么意思?” 陆常林淡淡说道:“其实我回宁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能只比你晚一两天吧。而就在前几天。我恰巧路过蓝天大厦,在雨中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嗯……相信你也听说过英雄门事件了吧。不瞒你说,那个救人地英雄,其实我挺熟悉的。再有,我当时还冒出一个想法。在那种情况下,如果这位英雄的身边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助手,替他善后,又或是做一些零碎地工作。我想。事情应该会简单很多。至少不会闹的像现在这样沸沸扬扬……” 易楚眨了眨眼睛,问道:“你真的认识他?” 陆常林盯着他。笑道:“想不认识都不行啊……二龙山上,如果不是他有意的放过我,我现在应该呆在大牢里吧?” 易楚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我靠,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陆常林却是收起了笑容,很严肃的说道:“我没有认出你……但我却知道,除了绕指柔的拥有者,能创造这种奇迹的人,只能是和电影里地人物。更巧合的是,我恰好知道你就在这个城市,所以,那个英雄除了你,决不可能是别人!” 微微一顿,又道:“顺便再说一句,如果没有见到蓝天大厦那一幕,我今天是不会来找你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易楚已经没有多少想法了。 帮不帮陆常林已在其次,重要的是,因为陆常林的到来,他第一次对燕家的往事产生了兴趣! 另外,陆常林真的需要自己的帮助吗? 他地心中无奈地笑着,眼前这个来寻求‘帮助’的人,似乎更想替他地师爷和师父找到一种归属吧? 茶已淡,水已凉。 易楚忽然说道:“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说起助手,我倒真需要你的帮助……有兴趣去一趟呈阳吗?” 陆常林一怔:“去呈阳?” 在见到李德生之前,陆常林心中多少有一些不屑。 在他看来,作为燕门弟子,易楚却心甘情愿的与人合伙经营一家小小的咨询公司,这实在是太没有上进心了。再则,一群退伍的大老粗,不去做保安、保镖那种很有前途的工作,却学人家刑侦专家去破案,实在贻笑大方了…… 陆常林是那种心高气傲的人,想到要跟这样的一群人合作,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最重要的是,当自己出现在这些人面前时,也就意味着,知道自己行踪的人不再只有易楚一人。但无奈归无奈,面对易楚的请求,他却只能答应下来。 他很清楚,没有付出,就不会有收获。还是先做好这件事情,再谈其他的吧…… 和李德生见面的地点是在一家不算太小的旅馆内。 陆常林敲响了210房间,敲门的方式是事先约定好的,三长三短。 门内有人扭动门把……陆常林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随和一点。 开门的是李德生,他咧嘴笑着,问道:“老陆?” 陆常林笑了笑,刚想说话时,却看到了李德生身后的高宗棠、小武……这时候,他的心脏莫名其妙的跳了一下! 这些人……真的只是一些普通的退伍军人吗?久历江湖、并见识过血腥的陆常林,在这一瞬间有了很多的疑惑。面对着李德生和高宗棠的时候,他并不怎么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在这些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特殊。不过,他却相信自己的鼻子,而他之所以惊讶、疑惑,正是因为这些看似普通的退伍军人身上,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些人不简单啊……陆常林立刻抛掉了心中的不屑与轻视,很真诚的握住了李德生伸出的肥手。对于有‘故事’的人,他向来都是很尊重的。 ……就在陆常林与李德生见面的同时,易楚也踏进了白悠然的书房。 与上次见面相比,白悠然的气色似乎又差了很多。见到易楚的时候,他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脸上带着苦笑,说道:“小伙子,不介意我坐着吧?” 易楚走上前几步,笑道:“瞧老爷子您说的……我是小辈,哪敢让您站起来。” 白悠然示意易楚坐下后,说道:“我真的是很希望你能给我们白家带来一些好消息啊!医生说了,最近一段时间我的身体特别的虚,最好是不要经受什么刺激。所以,你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先提醒我一下,我好叫医生在旁边守着……” 易楚笑道:“老爷子,您可真会开玩笑……其实,我今天来就是看看您老人家,没有别的事情。” 白悠然一怔,问道:“怎么……你今天来见我,不是为了明兰的事情?” 易楚笑道:“明兰事情先不急,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准备好……对了,老爷子,医生说您的身体有点虚,不知道您有没有试过中医?” 白悠然不知易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口答了一句道:“也试过,但效果不大。按理说,养生还是咱中医更好一点,但现在西医当道,已经找不到什么好的中医了。” 易楚笑的很狡黠,说道:“好中医我倒认识一个,老爷子,介不介意我给您引荐一下?” 089邂逅 089邂逅 易楚在白悠然的书房并没有待很长的时间,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离开了。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接下来,他要去见一见白壑。 关于白壑,易楚几乎没有任何的了解,来之前,甚至连照片也没见过。 来白家之后,白悠然安排了一个叫欧林的年轻人跟着易楚。易楚要见什么人,要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欧林去做准备。简单一点说,欧林算是白家的接待员。出了白悠然的书房后,欧林就去安排见白壑的事宜……在白家,白悠然是想当然的太上皇,因为易楚的到来,他早早的就让白壑、白溪兄弟赶来呈阳。还有那些白家的子侄辈,只要手头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一律要返回白家在呈阳的老宅。 易楚来呈阳之前,白老爷子就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直到目前为止,尽管白明兰的事情依旧云山雾罩,但不知为什么,白老爷子预感到,易楚的到来,肯定会给这件事情带来一个终局。所以,在易楚从宁南给他打电话的之前,就已经吩咐下去,让白家的直系亲属,无论国外还是国内,总之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回来。 而这样的举措,却正是易楚所希望的…… 易楚离开白悠然的书房后,白老爷子整个下午都没有出门。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闭着眼,一直沉思着……他在书房,易楚在客房,一样的想着心思。 易楚抽第二根烟的时候,欧林敲门走了进来。 “易先生,白壑正在小客厅里等您。您现在就过去吗?” 易楚笑道:“好啊,就请你带路吧……” 欧林稍稍有些犹豫,说道:“易先生,客厅等您的除了白壑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想见您。当然,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安排她离开。” 易楚要见白壑,用警察的话来说。只是例行的询问。他并不指望能从这位嫌疑最大地人物身上,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这点自知之明易楚还是有的,如果白壑真就是那只黑手,那么凭自己的能力,基本没可能从一次谈话中,就能看清楚这家伙的心里轨迹。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应小蝶最拿手,或许陆常林也不错…… 对易楚来说。与白壑的见面是必须的,但也是一种走过场。从这个角度而言,他现在地身份等同与警察,又或者是电影里那种很酷很神秘的私家侦探。管你身世如何的显赫,在没有洗脱嫌疑之前。你都是我面前的一盘‘菜’。只是……这白壑还没见,怎么还有自己送菜上门的? 易楚怔了怔,问道:“是谁要见我?” 欧林笑道:“说起来真是抱歉,是我的疏忽。没有安排好细节……嗯,是专案组的人要见你。” 易楚一扬眉:“专案组?” 欧林点头道:“明兰的事情发生后,呈阳这边也有专案组地人进驻。毕竟这里是白家的老宅,要调查什么事情,要找谁问话,总比一个个的叫去p省要方便。简单的说,专案组留在呈阳的人,工作性质和您差不多。不过他们比您来地更早。今天得知白壑就在呈阳,所以……呵呵,说起来也是巧合,白壑说漏了嘴,把您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易楚抓了抓头,苦笑道:“警察啊……这个算不算是同行是冤家啊?” 欧林笑道:“听他们的口气,确实也有点这个意思。不过您放心,我虽然不好直接拒绝他们。但还是做了点准备……”说到这里。他笑的有些狡黠,继续说道:“我安排其他地警察去见别的人。要见您的那位是个女警察。” 易楚傻了眼:“大哥,你干吗不留个男警察啊?” 欧林奇道:“怎么了……我觉得女警察的脾气应该比较温柔点啊。” 易楚苦笑道:“同行是冤家……这女冤家可比男冤家要难对付多了。”女警察他见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好像没有一次能沾着便宜。 不过,他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却仍然老实的随着欧林去见那位女警察。 同行是冤家只是个比喻,在真正的警察面前,他这个连私家侦探都算不上的家伙,不亚于某种带有刺激性地气体。惹得人家不高兴了……管你什么狗屁的私家侦探,在白明兰的案子没有搞清楚之前,谁都有嫌疑。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来个二十四小时的例行询问! 易楚随着欧林走进了白家的客厅,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 这人身材不算高,短发,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像是某个中学的老师,普普通通,没有丝毫出奇地地方。老话说人不可貌相,易楚明白,这个看似很普通地人一定就是白壑。 白壑的神情和平淡,伸出手说道:“我就是白壑。” 易楚握住白壑地手,笑了笑:“易楚……” 两人第一次的见面就是如此的简单,互报姓名,没有丝毫的客气与虚假的寒暄。 这间客厅不大,但环境却是很优雅,在客厅的南面的落地玻璃窗前,一个身着便服的女子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乎有些出神。易楚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些讶异,他知道这个女子就是欧林说的专案组警察,可为什么她的背影如此的熟悉呢。 看得出来,白壑与欧林很熟悉,他亲热拍了拍欧林的肩膀,笑着说了声谢谢。至此,欧林的任务就算结束了,向易楚点了点头后,带上门退了出去。 白壑看着易楚说道:“易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专案组的蔡……” 他的话音未落,窗前的女子便应声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易楚不由瞪大了眼睛。脱口叫道:“蔡姐,怎么是你!” 站在窗前的正是易楚久未见面的蔡琳,她看到易楚的时候,同样有掩饰不住地惊讶。她用手捂住嘴,眼中除了惊讶之外,更有浓浓的惊喜。 “呀……阿楚,怎么会是你啊!” 易楚的吃惊只是一瞬间,他毕竟早就知道蔡琳是专案组的副组长。只是太专注与白家的事情,一时间却是没想起来。此时见了,除了惊喜之外,不免要嘲笑一下自己的健忘。而蔡琳对于易楚的出现,却是完完全全的没想到…… 不仅是没想到,而且也想不明白。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像白家这种名门大族,怎么会聘请易楚这样一个籍籍无名地人来做‘顾问’。她更想不明白。自己离开宁南的时候,易楚还只是一个游戏教练,怎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一个案情处理专家呢? 蔡琳朝易楚走去。走到半路时,却停了下来,然后偏着头看着易楚,眼里有惊喜。也有询问。 这一幕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说易楚转行做了私家侦探她还能接受,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成为白家的座上客,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啊!要知道,白家这种大家族规矩极严,外人想进白家的老宅,除了具有一定的身份之外,还必须与白家有一定的渊源才行。即便是进了白家老宅。出面接待也只是白家地小辈。至于白家的‘太上皇’白老爷子,早十年之前,基本就谢绝了外客,就连本省父母官想见他一面,也要事先预约才行。当然,预约归预约,见不见……还得看老爷子的心情。 蔡琳看着面前的易楚,真的是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二十分钟前才从白悠然地书房里走出来。这可是连自己都没享受到的待遇啊。而据白壑所言。这个年轻人不仅是白家的老爷子亲自选定的‘专家’,而且还是全权委托。在他面前。就连白壑,也属于随传随到地角色。 在见到易楚之前,蔡琳只知道这个年轻的专家姓易…… 易楚微笑着走过去,然后很亲切的给了蔡琳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亲切而自然,没有丝毫的矫饰,看到蔡琳,易楚真的是很高兴。揽住蔡琳消瘦的肩膀时,他想到了脖间的玉坠,也想起了乔丹的叮嘱:以后再遇她时,一点要好好地待她,把她当姐姐也好,当朋友也好,总之不要冷了她的心。你不知道的,女人的心一旦冷了,离破碎也就不远了…… 对于易楚的拥抱,蔡琳先是微微的惊讶,随即便开心的笑了。轻轻的拍着易楚地背心,说道:“傻小子,怎么会是你?” 易楚放开蔡琳,笑道:“为什么不会是我?” 一旁地白壑已是化成了石头人,傻愣愣的看了半天,这时才插了一句话:“你们……你们认识?” 蔡琳笑道:“对,我们认识,他是我地……”说到这里,却是微微沉吟,似乎在考虑着如何阐释两人之间的关系。 易楚却笑着对白壑说道:“我是蔡姐的弟弟……呵呵,自己封的。” 蔡琳笑着摇头,敲了敲易楚的脑袋,算是承认了这送上门来还不要钱的弟弟,又接道:“对,他是我的弟弟。不过好久没见了,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 白壑笑道:“既然这样,那两位也是故人重逢了。这样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待会再谈,两位好久不见,先叙叙旧吧。我去让人给你们准备些茶点……” 对于白壑的细心与周到,易楚倒不觉得什么,蔡琳却是很赞赏。不管怎么说,于公于私,她都要和易楚做一番私下的交谈。还是那句话,对于易楚的出现,她实在是被弄糊涂了。 白壑走后,蔡琳拉着易楚在沙发上坐下,笑吟吟的说道:“说吧,傻小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要说老实话哦……假如你这专家真是招摇撞骗进来的,赶紧的说实话。看着你叫我姐姐的份上,我说不定会放你一马。” 易楚看着蔡琳带着盈盈笑意的脸。却不说话。 蔡琳奇道:“怎么不说话啊,你不会真的是冒充地专家吧?”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蔡姐,好久没见,你长漂亮了。” 蔡琳脸上一红,瞪起明眸,作势欲打:“警察你也敢调戏……一段时间没见,嘴巴越变越滑了。” 易楚笑道:“我是说真的,蔡姐。你现在的气色比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好了很多。女人嘛。气色好,肯定就越长越漂亮。” 蔡琳笑着摇头,说道:“你这个傻小子变化也挺大啊,一段时间没见,嘴巴变甜了不说,整个人的气质好像也变了很多。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青涩的像个才长大地野果,现在倒好。成老油条了。快跟我说说,你这个专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易楚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他将自己和李德生的开公司的事情、以及自己是如何进入白家案子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蔡琳听完之后,惊讶的说道:“关于雇佣兵的事情,真的是你们发现地啊?” 易楚点头道:“对啊。白溪不是将这个线索泄露给了你们专案组吗?” 蔡琳一瞪眼:“什么泄露不泄露的,我们有权力知道这些事情……倒是你,钻进了钱眼里,为什么不主动联系专案组?” 易楚嘿嘿笑道:“联系你们?给不给银子啊。我那里可有个大号的饭桶,没银子的话,我干他也不干啊。” 蔡琳笑道:“好了,好了,说正经事情呢,别嘻嘻哈哈的。说真地阿楚,关于你们的事情,白家其实一直在对我们保密。我们只知道他们请了专家。却不知道专家的真实身份……说真的,专案组对你们还是挺佩服地,也一直希望能与你们合作。哈,这下可好了……白家一直不肯说出你们的身份,今天恰好遇上,我就琢磨着讨教一二。却没想到,原来所谓的专家就是你这个傻小子啊!” 说完这话,她笑吟吟的看着易楚。眼里带有一丝的狡黠。 这意思便是告诉易楚。见鳖不逮三分罪,遇上了我。你这个专家就等着变‘劳工’吧。而且,还是免费的…… 易楚看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大姐,你不是想不劳而获,等着摘现成的桃子吧?” 蔡琳笑道:“听你这意思……对白明兰地案子已经有把握喽?” 易楚立刻闭紧嘴巴,只摇头不说话。 蔡琳笑道:“傻小子,不说话就行了吗?告诉你,你现在是网中的鱼,笼里的鸟儿,想跑……哼,那是没门。” 易楚笑道:“如果跟你们合作的话,我有什么好处?” 蔡琳扬起手,作势欲打,笑着说:“好处最多五毛钱,你要不要?” 易楚笑嘻嘻的躲过,说道:“蔡姐,你真的想合作吗?” 蔡琳正色道:“当然想合作……这件案子在民间虽然没什么影响,可一旦无法破获的话,负面效应是你所想象不到的。阿楚,你叫我一声姐姐,那我也无需用警察地身份来面对你。我就以姐姐地身份请求你,请你配合专案组,用最短的时间解决白家地事情。好吗?” 易楚点了点头,很真诚的说道:“蔡姐,你放心好了,如果是别人的话,我未必会帮这个忙。但蔡姐的忙,我却不能不帮,也不会不帮。” 蔡琳惊喜的说道:“那你是答应合作了?”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答应和专案组合作,不过……”说到这里,却是欲言又止。 蔡琳奇道:“不过什么?” 易楚看着蔡琳的眼睛,问道:“蔡姐,你相信我吗?” 蔡琳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转眼看到易楚脖间的那熟悉的银色的细链,微微一笑,说道:“我当然相信你。” 易楚点头道:“蔡姐相信我就好。那么我想……我们之间最好的合作方式就是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 蔡琳一怔,轻蹙双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易楚解释道:“我的意思很简单……蔡姐,相信我的话,就我三天到五天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我保证给你一个最后的答案。” 蔡琳一怔,脱口问道:“答案?你的意思是说……白明兰案件的完结?” 易楚很自信的笑道:“对,就是完结!” 说到所谓的合作,在蔡琳眼里,她期待的合作其实只是想让易楚单方面的提供线索,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合作。她是警察,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当然,她也肯定会想办法让易楚拿到他应该得到的酬金……不过,她从来就不认为易楚有独自解决问题的能力。在她看来,易楚的到来,无非和自己一样。照例的撒网下水,例行的工作罢了。至于能不能捕到鱼,那就要看运气了。 可是现在,易楚自信的表情以及确定的话语却告诉她,让专案组一筹莫展的白明兰失踪案,离最后的结局,其实只要三到五天的时间而已! 她满脸的难以置信,看着易楚问道:“你……你确定!” 如果说易楚和蔡琳的见面属于邂逅的话,那么柳冉与乔丹的见面就属于一种‘预谋’。 而与往常稍有不同的是,从来都是‘主谋’的乔大小姐,这次却成了被谋者。 俩人约好的见面地点在格林广场,那是一个以童话为主题的休闲广场。柳冉在电话里说,要在格林广场请乔丹喝茶。 没见到柳冉之前,乔丹很困惑,在那样的公众场合见面,这位大明星就不怕被她的粉丝给活活的吞进肚里吗?还有,如果没记错的话,广场的附近咖啡馆倒是有几家,似乎没有茶馆啊……偶像啊偶像,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啊! 叹了口气,乔丹照例的戴着大墨镜,站在格林广场的边缘,四处连望。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的滑至她的身后,一个乔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 “乔小姐,劳你久等了……” 乔丹飞快的转身,惊喜的看着车窗里那张美丽的脸,掩嘴叫道:“柳冉姐,真的是你呀!” 柳冉轻轻的笑着,拉开车门说道:“快进来呀……等着被人参观啊。” 乔丹兴奋的钻进车里,却发现……今天好像真的是有茶喝。 商务车里的空间很大,两排座位之间有一个可折叠的工作台。此时此刻,小小的工作台却变成了茶桌,上面摆着两杯散发着清香的绿茶。 柳冉笑道:“乔小姐,我说了要请你喝茶的……呵,实在是抱歉,因为某种原因,我只能在这里请你喝茶了。” 乔丹笑道:“没关系,没关系,能喝上偶像请的茶,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发现柳冉的神色有点疲惫,关心的问道:“柳冉姐,你好像有点累啊。” 柳冉笑道:“看出来了?呵,刚到宁南呢……从吴江过来,想了解一下这边的风情,所以就没坐飞机。” 吴江? 乔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好几千公里呢…… 090X因素 090x因素 黑色的商务车悄然的驶入格林广场旁边的停车场,相比起喧闹的广场,这里更为安静。 乔丹没有想到,与柳冉的第一次见面居然会是这种场景。想想也挺有意思,有一点地下工作者的味道。 碧绿的茶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两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开始这次略显奇妙的谈话。 远来是客,身为主人的乔丹自然不会直接进入某个话题,而是很巧妙的从身边的这座城市开始说起。从格林广场,再到城市里的人文古迹,再到郊区的风景名胜……乔丹娓娓而言,向柳冉描述着她眼里的宁南。 车中的这两个女人从事的都是同一个行当。身为一个合格的主持人,对于话题的掌握,对于气氛的调节,两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短短的半个小时过去后,最初的那一丝的陌生感,在彼此刻意的相融里,消散与淡淡的茶香之中…… 柳冉话说的不多,她托着下巴,一直微笑着看着乔丹,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欣赏。 “我想……我被你征服了。”浅浅的抿了口茶,柳冉如是说道。 乔丹一怔,刚想说话,柳冉却又继续说道:“你别打断我……真的,我这不是客套,也不是虚伪,而是我的真心话。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跟人这样的聊过天了。坐在你面前,听你的述说,听你的笑声,我甚至已经忘记了我其实也是一个主持人。真的,我真的很久没这样的放松了。要知道……能让我完全放松下来做一个倾听者的人,你可是第二个。” 对于柳冉的夸赞,乔丹没有刻意地谦虚,也没流露出自得或者骄傲的情绪。在这种情形下。面对着一个前辈的赞誉,最好的方式就是将话题轻轻的带过…… 于是,她带着惊讶的口吻问道:“那谁是第一个呢?” 柳冉笑道:“我老公……” 乔丹这回是真的惊讶了,脱口道:“柳冉姐你结婚了?这……这怎么可能,所有的媒体都没有你结婚地消息啊!” 柳冉笑得很开心,说道:“想瞒过所有的媒体,这的确很困难,近乎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我却做到了……当然了。婚礼还没办,只是订婚了而已。” 面对偶像的时候,乔丹只是个小姑娘,听到确定的消息后,忍不住惊喜的叫道:“天啊,天啊,柳冉姐你真的订婚了吗?这可是一个天大地大八卦啊……呀,不好了。不好了。柳冉姐,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很多男人会崩溃的呢。我们台里有一个导播就是你的铁杆粉丝,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柳冉姐你合作一档节目……” 柳冉掩嘴轻轻地笑着,脸上有矜持。也有幸福…… 惊喜过后,乔丹笑问道:“柳冉姐,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个消息啊……该不会是想成全我,让我播发这个消息吧?” 柳冉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而且我还答应你,婚礼的那天,我请你做我的主持人……” 婚礼地主持人? 乔丹不由瞪大了眼睛,她当然知道柳冉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总的来说,越是优秀的女人,未必会孤傲,但眼界肯定会超与常人。 对于乔丹来说,能被她视为偶像的人。不敢说是十全十美,但距离这个境界,最多只差一点点而已。而柳冉就是这样的人……在乔丹眼里,她不仅是一个偶像,是一个传奇,她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就在五年前,天空卫视的名头还只局限于亚洲范围内。 但五年前一个‘伟大’地策划。却让柳冉这个名字响彻了整个世界。同时也让天空卫视成了世界级的传媒机构。说起这个策划,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落在纸面上,只是某次会议上的一个漫不经心的提议。有人认为天空卫视太侧重于文体方面的节目,对于时事方面的关注度不够。很多突发性的国际新闻,除了一些驻地记者发回地简单报道之外,缺少更深层次地内容。所以,有必要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对此类新闻进行全方位地报道。 提议虽然得到了广泛的认可,但实行起来,资金上、人员上,都要做一定的调整……而这些调整是需要时间的,更需要有一定的成绩来证明其可行性。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只是简单的成立了一个名为‘x因素’的小组。但是随着柳冉的出现,三个月后,天空卫视的董事们就一致决定,要将x因素小组打造成世界性的新闻报道组。 柳冉是x因素小组的第一任主播,她的出现改变了x因素小组,也改变了天空卫视那种不温不火的风格。而这改变的源头,来自与她与世界前头号恐怖分子戈本的一次新闻访谈。那是在某个偏僻的小村,一间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破石房里,她带着一架便携式的摄像机,采访了已经销声匿迹长达十年的戈本…… 接下来,她的身影又出现在某个不为人所注意的独裁小国内,用手头的摄影机记录下独裁者屠杀反对者的全过程。并且还与被子民称作杀人魔王的独裁者进行了一次晚宴,最后,安然离去…… 这两次访谈,让整个世界为之侧目。 前者,前头号恐怖分子戈本号称沙漠之狐,在发动下一系列令人发指的恐怖袭击后,却突然销声匿迹长达十年之久,让所有试图将他绳之以法的人一筹莫展。但是柳冉却找到了他,并且成功了说服他在世人的面前出现,再次阐述他那独特的与这个世界的认知…… 至于那位杀人魔王,因为其国家的贫瘠、封闭与地理位置的关系,影响力远远不及戈本。其国名,甚至有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但罪恶却并不因为贫瘠和地理的因素而消散……柳冉地出现,不仅让世人看到了这些罪恶。也促使了联合国对那里的投去了更多的关注……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x因素小组的足迹出现在世界各地……她们是战地记者,用话筒和摄像机做武器,真实的记录下子弹与血肉横飞的战场。她们是大型政治集会的报导者,用手中地机器记录下这样或那样的场景,并且像鼹鼠一样,孜孜不倦的挖掘出更深层次的内容。有时候,她们会将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领导人请到自己的演播室。来一次面对面的对话。偶尔的,她们还会充当一次探索者与发现者,跟踪报导某个让人瞠目结舌地灵异事件…… 总而言之,x因素小组成功了,而她们成功的轨迹,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而这个奇迹中的奇迹,毫无疑问的就是柳冉! 不可否认的是,x因素小组本身就是一个结构庞大地团体。发展到今天,已经拥有近百的专业人员。但行业的特殊性决定了她们结构只能是金字塔的形状,出现在世人面前地,永远是站在摄像机前面的柳冉。 作为x因素小组的主播,柳冉是风光的。但这样的风光与她的智慧、人格魅力都有着紧密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她还必须拥有一颗坚强而勇敢地心! 这世上有多少人能拿着话筒,出现在x因素小组的摄像机面前呢? 答案是,很少。很少……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敢于孤身一人带着便携式摄像机,坐在戈本面前、又或是杀人魔王面前侃侃而谈,然后再告诉他们,我不喜欢男人当着女士的面抽烟…… 所以,柳冉是奇迹中的奇迹,也是乔丹毫无疑问的偶像。 可现在,她的偶像却对她说:如果你愿意。那么你将是我婚礼上的主持人!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柳冉给了乔丹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柳冉地婚礼,也许不会同步直播,但像她这样风云人物地婚礼,事后的报道是少不了地。所以,能出现在她婚礼上,并且还是以主持人的身份出现,这本身就是一个会引发人们无限遐想的焦点。 好诱惑人啊……乔丹轻轻的叹了口气。 柳冉很奇怪,说道:“你怎么不说话?” 乔丹笑了笑说:“如果柳冉姐让我当你的伴娘。我肯定会愿意。并且还会因此而激动的睡不着觉。但是主持人嘛……我想,还是算了吧。” 对于乔丹的拒绝。柳冉有些微微的惊讶,偏着头问道:“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乔丹想了想,说道:“柳冉姐,我能先提个问题吗?” 柳冉笑道:“当然可以。” 乔丹很直接的问道:“柳冉姐,你今天的这杯茶,算不算是一个邀请?” 她所说的邀请,当然不是请客喝茶那么简单。柳冉第一次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聪明的乔大小姐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柳冉轻轻的笑着,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乔丹吐了吐舌头,说道:“这个答案我可不敢说,说中了还好,要是说错了,很丢面子呢……” 看着孩子气的乔丹,柳冉的心情愈发的放松,笑道:“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不会像刚才那样的拒绝我?”微微一顿,却又笑道:“和刚才请你做我婚礼的主持人一样,今天来宁南,就是想请你来天空卫视。婚礼的主持人,天空卫视的主持人,其实是一个问题。” 乔丹虽然早有所料,但亲耳听到时,脸上仍然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但是这喜悦之中,却也有一丝淡淡的遗憾和失落。 她笑了笑,说道:“柳冉姐,对于你的邀请,我从内心感到一种荣幸。但是……我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柳冉微微的蹙眉,她显然是无法理解乔丹的拒绝。“你知道吗,我观察你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可以说,你所有的录像资料我都有收集。说实话。我这个人很骄傲,但我却觉得,只要你肯来天空卫视。总有一天,你会变得比我更骄傲。乔丹,你的身上有着很多人没有的那种素质和天赋……仅仅在一家二线城市地电视台里,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浪费吗?” 乔丹心说,我也很骄傲。我也不想浪费我的天赋,但是……她微微的笑着,看向柳冉的目光里却有着异常坚定。在种桃小园里,她曾经对易楚说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柳冉姐,真的是很抱歉……在这个城市里,有我最爱的人,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离开他。所以。真的是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柳冉有些讶异,问道:“仅仅是因为这个?” 乔丹也有些讶异,说道:“难道这还不够吗?” 柳冉笑了,说道:“当然够了。而且我很喜欢你这个理由。在这个世界上,为了爱情而放弃自己最钟爱的事业地人……已经不多了。这样的理由如果还不够的话,那我真的是想不出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乔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吐着舌头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想去天空卫视的理由,说出来,柳冉姐你不许笑我。” 柳冉笑着举手说道:“我保证不笑你。” 乔丹说道:“柳冉姐说自己是个很骄傲的人,其实我也很骄傲呀。跟着柳冉姐,虽然能学到很多的东西,但我却更想拥有自己地风格,而不想太多的被你影响。关于学习,其实我觉得。对于我们这个行当来说,远距离的学习也许会更好一点。柳冉姐,说好了不许笑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大?” 说好了不笑的,但柳冉却仍是笑了起来,而且笑得极为开心。 乔丹地脸上有些发热了,嗔道:“柳冉姐……” 柳冉喝了一口茶,总算是止住了笑声。“乔丹,除了这两个理由之外。你还有其他的理由来拒绝我的邀请吗?” 乔丹疑惑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可是,这样地理由还不够吗?” 柳冉说道:“第一个理由当然够了。第二个理由虽然有点自恋,但恰巧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也能勉强通过。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给出的两个理由够是够了,但却不成立……” 乔丹奇道:“为什么啊?” 柳冉笑着解释:“先说你的第一个理由……我很欣赏你因为自己的爱人而放弃对事业的追求,可是我有说过让你离开这座城市了吗?傻丫头,x因素小组是一个机动性很强的机构,我们随时准备着出发,但也可以在任意一个地点停留。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证,除了出任务之外,宁南就是x小组的总部。傻丫头,你在宁南卫视难道就不用出差吗?” 乔丹怔怔地听着:“那第二个理由为什么也不成立呢?” 柳冉笑道:“我千里迢迢的赶来,可不是请一个打杂的小丫头的。实话告诉你吧,我来见你,就是想让你取代我。换句话说,只要你愿意,你将是x小组的第二任主播,也是一个领导者。” 乔丹听的目瞪口呆,脑子里便嗡嗡的乱响…… “柳冉姐,你等会儿再说,先让我晕一会儿……嗯,我一定是做梦了,一定是做梦……” 柳冉忍不住的笑道:“傻丫头,你没做梦呢。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 你没说错,我也没听错,难道我真地要取代自己地偶像了吗…… 乔丹忽然惊醒过来,猛地坐直身体,惊讶的说道:“呀……柳冉姐你要退休了吗,为什么啊?” 柳冉笑吟吟地说道:“你的第一个理由就是我的理由,我有了老公,当然就要退休。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怀了宝宝,相比起主持人这个职业,我更喜欢相夫教子的生活。” 乔丹瞪大了眼睛,指着柳冉和常人无异的肚子,惊讶的说道:“柳冉姐你有宝宝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柳冉笑道:“才两个月呢,当然看不出来。所以,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来考虑到底接不接受我的邀请。”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最近这段时间我会一直留在宁南,有一件事情,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091在呈阳的第三天 091在呈阳的第三天 中午时分,易楚借口去海边游玩,来到了李德生住的旅馆…… 这已经是来到呈阳的第三天,昨天见过白悠然之后,偶然却又是必然的遇见了蔡琳。说起来,这是他和蔡琳之间的第二次见面。但人与人之间往往就是这样,相遇、相识,到相互信任,彼此间的情感并不以时间的长短而论。 对于蔡琳,易楚的心里始终存有一份难以言明的怜惜。如歌中所唱:女人如花花如梦……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在易楚眼中,蔡琳就是这一朵摇曳在尘世中的女人花,清新中却带有一丝的倔强。 也惟其倔强,才更使人怜惜,也尽管他与蔡琳只是短短的两次相遇。 昨天的相谈,蔡琳最终是答应了易楚的要求,在一个星期之内,专案组保持静默,只做观察。 实际上,对于蔡琳又或者专案组来说,这也是唯一的选择。因为自从白明兰失踪以来,他们‘找到’的最有价值的线索,恰是迅捷公司的发现。就此而言,选择对某个伪专家的妥协,虽然无奈,却是一个明智的举动。不过,就易楚的观察,蔡琳虽然挂着专案组副组长的头衔,但在组内却并没有实际的领导权。当易楚提出专案组保持静默的要求后,蔡琳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甚至拨通了省厅的电话后,才勉强统一了专案组内部的意见。 她的存在,更像是一个观察员。对此,易楚很是奇怪,不过却并没有多做探寻。公家的事情。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还是知道一点地。 不过,专案组的人虽然同意了易楚的要求,但除蔡琳之外,其他人投向易楚的眼神,多多少少带有一些颜色。或是疑问,或是不屑……易楚对这些目光自然是视而不见。结果令人满意就行了,管这些没相关的做什么? 总的来说,专案组的出现是个意外,但因为蔡琳的存在,也算是有惊无险地搞定了这帮人。 而对易楚来说,最让人头疼的并不是专案组的警察,而恰恰的老太太派来的萧山。换做以前,在白家这件事情上。易楚不会对萧山做什么隐瞒。毕竟萧山从一开始就代表老太太介入了这件事情,而且还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但是,因为陆常林的出现,易楚就必须要甩掉萧山这个‘尾巴’。 在易楚计划中,陆常林的存在至关重要。 起先。他所谓地计划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脉络,不过是大致的构思,走一步看一步而已。但陆常林出现,却让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大增。并且愈发的明晰起来。所以,无论是白家地事情,还是陆常林那异常敏感的身份,都需要他做一个‘隐形’人。易楚可没有忘记,在白家的老宅里,正活跃着一帮包括蔡琳在内的警察。而对于陆常林来说,他们是如假包换地天敌。否则,他又何必来寻求燕门的庇护? 不过。对于陆常林的自动上门,易楚还是有些疑惑的。 陆常林始终没有表明他所需要的帮助究竟是什么。而易楚也同样的想不明白,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他的呢? 如同对弈,下不好的地方,难以落子地地方,索性不理。 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解决白家的事情,关于陆常林,易楚很潇洒的选择了‘脱先’。 敲响李德生房门的时候。照例是三长三短的轻叩。 李德生开门出来。笑问道:“菜鸟,有没有带尾巴来?” 易楚笑着进屋。回了一句:“自己看去……不放心的话,守着门口,待会赏你根骨头。” 陆常林来后,高宗棠和小武、小波已经搬出了这间客房。只要陆常林和李德生住在里面。 易楚进门后,眼前不由一亮……此时的陆常林却是一付很有趣地装扮。 他站在房间地中央,上身是一袭白色轻飘的对襟唐衫,下面是同样飘逸地绸裤,脚下却是一双青布面的园口布鞋。再往上看时,尖瘦的下巴上沾一缕花白的山羊胡,鼻梁上架着老式的黑边眼镜……陆常林的身材本就清瘦,此时着意装扮,再配合着常年不去的那一丝冷漠。整个人看上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气。 见了易楚,陆常林没有说话,李德生却笑着拍易楚的肩膀,说道:“易大少,我老李的手艺怎么样?这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啊……” 易楚上下打量着陆常林,啧啧道:“有点意思……老陆,你不去当老军医可惜了。” 李德生笑道:“这倒是个不错的行当……老陆,你吃肉我喝汤,到时候别忘了把贴小广告的任务交给我。” 对于易楚和李德生的打趣,陆常林只当自己的耳朵聋了。看了看身上的装扮后,苦笑道:“这身打扮去白家没问题,真要是上大街,其实最容易招人注意的。” 易楚笑道:“放心吧,车来车去,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后就没你什么事情了。” 李德生一旁问道:“我说少爷,听你这意思,白家的老头同意了你的计划?” 易楚摇头道:“还没给我答复,说是让我等他电话……不过你放心,他没理由不答应的。” 李德生啧了啧嘴,点头道:“说真的,阿楚,我现在对你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话说白家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个无解的局面。你倒好,整出这么个阴损的点子……啧啧,看来我老李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收白家的支票了。” 易楚一耸肩:“别高兴早了……咱这剂药虽然算得上是对症,但效果谁也不敢保证。” 陆常林却道:“无所谓效果不效果,这一招不管用,我们还可以用狠招。白家的事情。其实还有其他的解决方法。” 李德生奇道:“什么狠招?” 陆常林笑了笑,看着易楚道:“你问阿楚吧,他明白我地意思。” 李德生看向易楚,易楚却一摆手说道:“不行,老陆说的这招太狠,说不定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再说了,嫌疑人太多,没办法一个一个的试。” 李德生急道:“到底是什么狠招啊。你倒是说来听听啊。” 易楚苦笑道:“大哥,不是这么健忘吧。你忘了老陆是怎么对付林天龙的了?” 李德生一拍脑袋,脱口道:“我靠,我说你怎么老神在在的呢……原来还有这招后手。你还别说,白家的事情真要是整不住了,老陆的手段就能派大用场了。只要说通了白老头,白家的小辈们,管他有嫌疑没嫌疑。先扎一针再说。凭老陆地手段,不信掏不出他的实话。” 易楚却继续摇头,说道:“胖哥啊胖哥,你是有所不知啊,催眠这玩意也是看人的……比如你。老陆要是想催眠你并不难,但要想控制你的思维,几乎没有可能。心智坚韧的人,和张长东那种懦弱的人。不可同日而语。再则,老陆的手段太过霸道,容易留下后遗症。万一碰上个心智不坚的人,说不定就整成神经病了。” 李德生吃惊地看向陆常林,问道:“真的假的,有这么玄乎吗?” 陆常林耸了耸肩,算是默认了。 李德生啧了啧嘴,说道:“我靠。这还能整出神经病来啊,那是得慎重点用。” 三人坐了下来,说了一会儿闲话后,李德生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易楚看着陆常林道:“老陆,你也别嫌我啰嗦,白老爷子身体不好,我再多说一次,这件事一定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陆常林却笑了笑说:“这世上任何一件事情都存有变数。百分百地把握……我没有。” 易楚一怔。急道:“老陆,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那天晚上我跟你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不是拍着胸脯告诉我,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吗?” 陆常林轻笑一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那么说,只不过是为了留在你身边而已。” 易楚真地是有些急了:“大哥,我牛皮都吹出去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好吧,你老实的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陆常林笑道:“就我个人而言,最多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易楚瞪着陆常林,看了半天后,终是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老陆,不带你这么玩人的……” 陆常林却道:“你别急啊……这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只是我的,加上你,可不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吗。” 易楚奇道:“你什么意思?” 陆常林笑道:“我地意思是让你配合我。” 易楚说道:“可是你的这些手段我师父没教我啊,我怎么配合你?” 陆常林眼中带着狡黠,眼光转时,落在了易楚手中的戒指上。 易楚明白过来,问道:“你的意思是……你需要绕指柔来施针?” 陆常林点头道:“没错,凭我手中的针,根本无法达到你的要求。但有了绕指柔就不一样了……” 话音未落,易楚已是摘下戒指递了过去,说道:“你早说呀,卖什么关子……真是服了你。” 陆常林一呆,怔怔的看着易楚手中的戒指,却没有伸手去接。 易楚奇道:“怎么了,你不是需要它吗?” 陆常林皱着眉,问道:“绕指柔是燕门地至宝,你放心把它交给我?” 易楚笑了笑,说道:“老陆,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常林不由苦笑,说道:“刚才你说我卖关子……没错,我确实是故意地。我是想借绕指柔来试试你的诚心。没办法,在江湖飘荡惯了,见了太多地人心。所以……可是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把它交给我。不瞒你说,我真的很困惑,究竟是我看轻了你这个人,还是你根本就不明白绕指柔的神奇呢?”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当然明白它地神奇之处,可你也是燕门的人啊,借给你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你这可是替我办事啊……” 陆常林一扬眉:“你真的相信我?” 易楚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老陆。这么对你说吧,第一,我很相信你。从二龙山上下来后,先不说你这个人行为上的善恶,但至少是个值得相信的人。其次,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如果你真有贪谋绕指柔地心思。我敢交给你,也就有把握把它收回来……哪怕是天涯海角。” 陆常林叹了口气,说道:“谢谢你的信任,也谢谢你的真诚。其实,你所说的信任并不能打动人。尤其是我这样的人。但我很欣赏你后面的话……大实话,但也透出了真诚。” 微微一顿,他看着绕指柔,又道:“我真的可以使用它吗?” 易楚将戒指放在桌上。轻轻的推到陆常林地面前。 陆常林轻轻吸了口气,神色忽然变得很激动,伸出的手也微微的颤抖着。 他拿起戒指,轻轻的摩挲着,神情渐渐有些恍惚…… “知道吗,阿楚,我师爷有两个愿望。第一是重返燕门,第二就是能亲手摸一摸燕门最神奇的宝物。可惜啊。他老人家终其一生,也没能实现这两个愿望……”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藏在戒指中地绕指柔,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半天。 易楚也不说话,满脸的肃穆,配合着陆常林的感叹。实际上,他心中却不以为然……一根针而已,虽然神奇了点。但也不用这么唏嘘感慨吧。 十分钟后后。陆常林终于是过足了瘾,将绕指柔小心翼翼放进戒指里。然后又很郑重地交还给易楚。 易楚一怔,问道:“你不是说你要用它吗?” 陆常林一笑:“我说过了,我只是用它来试试你的诚心,当然,我自己也确实想一睹它的真颜。现在,两个愿望都满足了,我还留着它干什么?呵呵,你别瞪我,听我解释……说真的,我一直都很怀疑绕指柔是不是你捡来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东西是认生的吗?” 易楚一怔:“认生?” 陆常林笑道:“说是认生,其实就是燕门独传的使用技能罢了。除了绕指柔的拥有者之外,这世上没人能使用它。普通人不行,就连我们这些所谓地燕门弟子也不行。” 易楚点头道:“你说这个啊……” 他抽出绕指柔,指尖轻轻一弹,绵软如丝的银针立刻变得硬挺。又道:“这我知道,这玩意最神奇的地方就是这里,改变形态时,需要一种独特的震频,一般人掌握不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当初掌握它时也没花什么心思。记得刚见到我师父时,他就拿这玩意逗我玩。当时觉得挺好玩的,三摸两弄的,居然就……” 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陆常林,眼中带着一丝征询。 陆常林点头笑道:“没错,这就是你为什么成为燕门弟子的原因……你刚才说的频率,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却很少有人能掌握。即便是你,使用起来,也是一种可意会难言传地感觉。我说地对吧?告诉你,燕门的规矩就是这样,无论亲疏,只有得到绕指柔承认地人,才有资格接受燕门的传承。所以,除了在你之前的传承者之外,这个世上唯有你才能真正的发挥它的神奇。其他的人,门都摸不着……” 说完这话,他又摇头苦笑道:“我真是不明白,传你武技的那位燕家前辈究竟是怎么教你的?很多相关的独门秘技没传授给你也就算了,竟然连燕门的历史都没和你说过……” 易楚同样的苦笑道:“我***也不明白啊,那老头,根本就是个疯子啊……”微微一顿,他想起白家的事情,皱眉道:“老陆,既然你用不了绕指柔,那白家的事情……” 陆常林笑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你主针了。” 易楚急道:“可是我没学过这些玩意啊!” 陆常林有些不悦的说道:“阿楚,别一口一个玩意的说着,燕门的每一项绝艺都是瑰宝。你这样说太不尊重它们了……至于你的担心,完全没必要。我指点穴位,以及用针的技法,你只管放心的下针,保管没有问题。” 说话间,易楚的手机响了起来。 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易楚笑道:“老陆,准备出发吧。” 白家老宅,白老爷子的书房。 易楚坐在白悠然的对面,轻轻问了一句:“老爷子,你决定了没有?” 白悠然没有直接回答易楚的问题,说道:“你替我请的那个医生呢?” 易楚说道:“在门外等着呢……。” 白悠然点头,说道:“好,那就先让他等一会儿吧……阿楚,我再问你一遍,你的这个计划真的管用吗?” 易楚笑道:“是否管用暂且不说……老爷子,咱们退一步来说,即使失败,好像也没什么损失吧?”微微一顿,看着老爷子憔悴的脸,他忍不住一叹,继续说道:“好吧,老爷子,上次只说了个大概。我再给您详细的分析一下我对明兰失踪的看法,以及我这个计划的最终目的。等我说完之后,执行与否,您老人家可以再推敲推敲。” 白悠然点头道:“好吧,你再给我说说……” 易楚的计划,早在与应小蝶的见面后,就有了大概的框架。 但框架终究只是框架,想要达到预期的效果,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陆常林的意外出现,却让这个计划可行性大增,同时也省去了不少额外的准备工作。 “老爷子,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无需讳疾忌医,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据我所收集到得信息来看,明兰的失踪其实与外人无关。这一点,您老人家虽然一直不肯承认,但我相信,您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白悠然不置可否,只道:“你继续说。” 易楚笑了笑,也不强求老人的回答,继续说道:“那我就接着刚才的结论继续做分析吧……如果把明兰的失踪与外界断开来看,那么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既然与外界无关,这最后的黑手,想当然的就是您老人家的某个亲人。不过,您府上的人实在太多,细细的筛一遍后,有嫌疑的少说也有十来个。所以,如果想用常规手段来找出这只黑手……我估计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拿不下来。” 微微一顿,他叹了口气又道:“但可惜的是,老爷子您亲口说过,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很困惑啊,有几章自己写的挺满意,却得不到大家的认可……嗯,有的时候确实是岔的多了点,虽然是为主线服务的。那什么,大家有什么建议,留言吧,俺学着点。 092抽丝剥茧 092抽丝剥茧 书房中,白悠然躺在长椅上,闭着眼,静静的听着易楚的分析,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重症下猛药……”易楚盯着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您心中清楚,明兰的失踪,其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家长的位子。当然了,这其中或许也会有其他的因素,但我觉得,分量不会太重。” 白悠然终于是睁开眼睛,幽幽的说道:“重症下猛药……也许你是对的。不过,你确定你的这剂药肯定管用吗?” 易楚笑了笑,将陆常林的那句话照搬了过来,说道:“这世上任何事情都存有变数……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老爷子,说句您不爱听的。所谓‘乱像起,群魔舞’,白家的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已是沉疴。换做我是你,索性就让它乱,越乱越好。等到群魔起舞时,也就是病因显露的时候。到那时候,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保管是药到病除……”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老爷子,也许我用的词不是很恰当,但这却是我真实的看法。说白了,乱一点其实并不可怕,因为这种乱至少在您的控制之中。可要是等到您老人家不在了……呵呵,到那时,您觉得谁有能力出来收拾这个乱局呢?总之一句话,长痛不如短痛啊。” 白悠然依旧闭着眼,但花白的眉毛却不住的颤动着,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的这剂药,总得有个对象吧?” 易楚摇头道:“没有确定的对象,因为有嫌疑的人实在太多。白壑、白溪兄弟,还有您老人家其他的子孙辈,甚至连明兰自己也有嫌疑。谁敢保证,这不是他自己玩的一出苦肉计呢?” 白悠然仍是有些犹豫。说道:“难道就不可以从长计议了?” 易楚一摊手,说道:“老实说,从长计议未尝不可,但我没这个本事。老爷子,这么跟您说吧,无论谁是幕后的黑手,他玩地是一招拖字诀。他既然打算拖,那么凡事都会小心翼翼。不大可能露出破绽。而我这人又笨的很,想要我抽丝剥茧的去把他找出来,同样没有可能。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想出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他想拖,无非是想将锅里的粥慢慢的熬熟。而我呢,虽然猜不透他锅里熬的是什么粥,但好像也没必要去知道。快刀斩乱麻,扒了锅下面的柴禾。那便万事大吉。” 微微一顿,他眼中泛笑,凑近白悠然的耳边,又接着说道:“老爷子,等我抽掉锅底下地柴禾后。这锅里到底熬的是什么粥,您老人家自己揭开锅去看就行。没必要告诉外人的……” 白悠然眼睛一亮,登时坐直了身子,急道:“你的意思是……”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有必要参合吗?总之,管他熬的什么粥,锅里烂就是。” 白悠然还是有些疑惑,说道:“那专案组这边呢,你能保证他们不揭开锅看看?” 易楚笑道:“不会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没这个机会了。” 白悠然点了点头,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皱眉问道:“听你这意思……你这一招釜底抽薪,应该不是无的放矢吧?小家伙,你老实地告诉我,你怀疑的到底是谁?” 易楚嘿嘿的笑着:“我都说了,这件事情就让它锅里烂,你老人家又何必问这么多呢?” 白悠然盯着易楚看了一会儿,终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就依你……唉。燕姨有你这样的子侄,真是何其幸哉。你要是在我白家。嘿嘿,我老头子又哪用得着操这许多的心!眼光锐利,思路明晰也就算了,难得地是你能善体人心,知道我这个老头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如易楚所言,白悠然从一开始就知道整件事情的根源出在白家的内部。但作为一个长辈,作为家族里地领导,他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而他考虑的最多的,正是如何才能花最小的代价解决这件事情。 这所谓的代价,并不是指金钱,而是白家的人心。 说穿了,无论最后的黑手是白壑、白溪,又或者是白明兰自己,都逃脱不了兄弟阋墙这四个字。而这恰恰是老爷子所不愿见到,更害怕传了出去,会因此而导致白家人心地涣散。所以,他一直在犹豫着…… 而巧合的是,易楚算不上真正的善体人心,但绝对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 在他的计划中,等这一招釜底抽薪使出来后,白家的事情也就算结束。虽然其间还有很多疑点,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大家族的恩怨,自己无需陷的太深……这一锅粥,还是让他们自己去熬吧。 ……一个小时后,易楚和陆常林离开了白家。 易楚走后,白悠然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半个小时后,才轻轻一叹,叫来了欧林。 “还有几个人没回来?” 欧林恭敬地答道:“该回来地都回来了,二先生,三先生,还有白壑白溪他们,全都回来了。” 白悠然点头道:“回来了就好……既然都到齐了,你准备一下,让他们明天中午到老宅这边吃团圆饭。” 欧林微微一怔,说道:“老爷子,您是有事情要宣布吗?” 白悠然点了点头:“嗯,确实是有些事情要宣布……你通知他们的时候,不妨透点风。告诉他们,明天地家宴上,我要宣布谁是白家下一任的家长。” 欧林惊讶道:“可是……可是明兰还没有回家啊。” 白悠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个是你该管的事情吗?” 欧林一呆,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白悠然的心情很乱,挥了挥手,让欧林去通知家人。 欧林出门之后,稍稍沉吟。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二天清晨,白家的老宅内尚有白白的雾霭……白悠然习惯早起,六点钟左右就起身下床,在露台上呼吸着园内新鲜空气。 这时候,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白悠然以为是送早茶地佣人,微微皱眉,说道:“怎么不敲门?” 身后有人轻笑道:“老爷子,是我。” 白悠然惊讶的转身。看着一脸鬼祟的易楚,奇道:“怎么是你?” 易楚笑道:“昨天忘了一件事情,趁着您老人家还没‘睡着’,赶紧的补上。” 白悠然摇头笑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易楚说道:“老爷子,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提醒您一下……中午说话的时候,千万要掌握好时间。大概在十二点左右,你会感觉到一阵难以抵抗的睡意。到那时,你不要千万拒绝这种睡意。顺其自然。当然了,到时候,你的脸色肯定会很难看,别人叫的时候,你也不要紧张……” 话未说完。白悠然却笑道:“这个好像不用再说了吧?同样地话,你昨天已经说了两遍……” 易楚讪讪的笑道:“我不是关心您老人家嘛……那什么,昨天忘了告诉您,如果您抵抗这种睡意的话。多多少少会有点后遗症。” 白悠然却不以为然,轻叹一声道:“只要明兰的事情解决了,我这把老骨头,活一年和活一天有区别吗?”微微一顿,又道:“好了,没其他的事情的话,你就先回去吧。被人看见的话,我怕会引起他们的猜疑。” 易楚点了点头。却掏出一个黄豆大小地扁平的金属贴片递给了白悠然。 老爷子一怔,问道:“这是什么?” 易楚笑道:“窃听装置……老爷子,不介意我在外面听听热闹吧?” 白悠然苦笑一声,问道:“这东西怎么用?” 易楚上前几步,小心翼翼的将窃听器贴在白悠然衣领的内衬上。做完这些,他没再多话,顺着原路悄悄的潜出了白家地老宅。 白家老宅与种桃小园颇有异曲同工之妙……除了面积小一点,其内的景观、建筑。完全就是一个幽静典雅的小型园林。白家老宅后门的不远处。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易楚溜出来后,见四下无人。飞快地钻进车中。车上坐着李德生和杨波、高宗棠,还有易楚一直想甩却甩不掉的萧山。 萧山是昨天晚上找上易楚的,并且一直尾随,不肯离开半步。好在陆常林昨天下午就离开了呈阳,先自返回了宁南。陆常林既然走了,易楚也就不再躲着萧山,不管怎么说,萧山的存在也是有些用处的。 一上车,易楚就叫道:“小波,声音怎么样,听得清楚吗?” 杨波戴着耳机,举手做了ok的手势。 易楚点头笑道:“清楚就好……等着吧,人家要到中午才吃饭呢,没什么事情的话,哥几个多盯着点,我先睡一觉。” 李德生却道:“少偷懒,老萧把白家老宅的地形图都给你画出来了,你不是说要去装几个窃听器吗?” 易楚笑道:“拜托,人家现在还没起床,这时候去,不是送货上门吗,等着被人抓啊!” 李德生却淫笑道:“去早了也有好处啊,说不定有春光可窥。” 易楚竖起中指,说道:“淫贼,我都懒得鄙视你了……”边说边打呵欠,往座椅上一躺,伸了个懒腰就要大梦周公。 他这边一躺,萧山却急了,一把将他拎起,说道:“别睡啊……我现在还迷糊着呢。快跟我说说,你这唱地到底是哪一出啊?” 易楚不肯起身,烂泥般瘫在哪里,笑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釜底抽薪,引蛇出洞,俺这一招是双重绝杀。等着瞧吧,最多后天、大后天的。白明兰那小子就会乖乖的回家。” 萧山奇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难道让白老爷子举行一次家宴,他就会回家?” 易楚笑道:“我记得你以前跟老李说过,白明兰这小子极有可能在玩苦肉计,对吧?” 萧山点头道:“对啊,现在这情形,摆明了对白壑没好处,所以白明兰玩苦肉计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易楚说道:“那他的目地是什么呢?” 萧山说道:“这个简单啊……肯定是他知道了白老爷子有心将家长的位子传给白壑,一着急。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损招。” 易楚笑道:“有道理,但是里面疑点很多。比如他是怎么知道老爷子心思地。再比如,这一招失踪玩地虽然漂亮,但问题是,这里面也有弄巧成拙的可能啊。万一白老爷子见他一直没有消息,直接将家长地位子传给白壑。那他不是很糗大了?再则,他不可能一直躲下去吧。苦肉计万一得逞,那么。他又该在什么时间、用什么样的方式回家呢?最重要的是,他又该怎么和老爷子解释这一切呢?” 萧山一怔,说道:“是啊,这里面确实有很多地疑点……这样说来,苦肉计的可能性不大喽?” 易楚笑了笑。从座椅上直起身,说道:“苦肉计肯定是苦肉计,但唱戏的人就一定会是白明兰吗?” 萧山头都大了,拍着脑袋。痛苦的说道:“拜托,给个干脆的好不好?” 李德生却在一旁笑道:“老萧,阿楚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怎么还没听出来?苦肉计苦肉计,说的就是自己割自己一块肉。又所谓姐弟连心,血浓于水,唱戏地既然不是白明兰,那么这出戏的主角也只能是白筱砚了。” 萧山惊道:“这怎么可能!你是说……白筱砚绑架了白明兰?” 易楚点头道:“百分之七十六的把握……” 李德生奇道:“百分之七十六?你怎么计算出来的?” 易楚道:“这不是我计算出来的。另有高人呢。我靠,你打什么岔啊……老萧,有什么不明白地就问吧,反正不把你整明白了,回宁南我也没好日子过,大哥你就是金牌小卧底啊。问吧,问吧,不收你钱……” 萧山苦笑道:“我还能问什么……当然是想知道。你凭什么说白筱砚是那只黑手?” 易楚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关于白明兰的案子,在来呈阳之前。我请教了一个高手。她告诉我,像这类的案子,嫌疑人多其实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来锁定嫌疑最大地人。她喜欢叫这种方法为拼合法……简单点说,先将白明兰绑架案所能找到线索和信息整理归类,然后与嫌疑人拼合。这就像是那种小孩玩的拼图游戏,越吻合的人,嫌疑就越大……” 萧山说道:“这个我明白,你不用多解释……你还是说点具体的吧。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白筱砚的嫌疑最大?” 易楚笑道:“我问你,在白家最了解白明兰的人是谁?你不用想了,除了白筱砚没别人了,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就这一点而言,她是最有可能知道白明兰出行路线和时间的人。甚至,白明兰地出行路线根本就是她安排的。否则,很难解释白明兰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偏僻的地方。作为姐姐,她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一百多个理由。可换了其他的人呢,往那种偏僻的地方去,白明兰会那么顺从吗,会不起疑心吗?” 萧山点头道:“有点道理,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 易楚笑道:“老哥,咱们这是在拼图,找的就是最吻合的那一点。这一点虽然不能完全说明什么,但你必须得承认,就这件事情来说,白筱砚绝对是最吻合模型的那块图片。” 萧山点头认可,说道:“行,这一点我承认。你接着往下说……” 易楚笑道:“下面地可就更有趣了……老萧,还记得白粉周和那个黑皮吗?” 萧山说道:“我当然记得,怎么,他们和白筱砚也有关系吗?” 老白家地扯淡事下章结束,俺十分的想念小蝶姑娘和麦子姐,回宁南……回宁南…… 093水落石将出 093水落石将出 面对萧山的疑问,易楚笑道:“说起白粉周和黑皮这件事情,就要往回说了……老萧,白溪将雇佣兵那条线索泄露给专案组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萧山问道:“你是问我……他是怎么知道这条线索的吗?” 易楚点头道:“对,知道这条线索的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而在当时,除了公司的人之外,知道内情的人只有你和阿姑,再有就是白筱砚了。当然了,如果你老萧承认这消息是你传出去的,那我就没什么话好说……” 话未说完,萧山忍不住笑了起来:“少扯淡了,我敢传出去的话,燕姨还不得把我给活剥了。” 易楚也笑道:“所以说……这个消息很有可能就是白筱砚自己传出去的。” 萧山问道:“为什么呢,这总得有个动机吧?”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我刚才的话算是白说了……大哥,我们现在不是单纯的在找动机,而是在做拼图游戏。简单的一句话,消息传出去了,总得有个人为此负责吧?我问你,在所有知道内情的人当中,谁的嫌疑最大?” 萧山沉吟道:“的确是白筱砚最有可能,但也不排除她的身边有卧底吧?” 易楚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但你也别忘记了……白明兰被绑架之后,如果换做你是白筱砚的话,你第一个怀疑的是谁?” 萧山脱口道:“当然是白壑兄弟。” 易楚笑道:“没错,对于白筱砚来说,自己的弟弟被人绑架后,她不可能不怀疑白壑。既然产生了怀疑,自然就会心生警惕。而在这种情况下,她会不防备自己的身边有白壑的人吗?所以说。卧底这个可能性有,但是真的不大。再有就是,白筱砚是个很谨慎地人,即便身边的人可信,她也不会轻易说出来。毕竟,随从只是随从,这么重要的消息,她有必要告诉一些不能解决问题的人吗?” 萧山听到这里。眼睛瞪的老大,喃喃道:“对啊……听你这么一解释,还真是这么回事。就拿老太太来说,对我肯定是绝对的信任,但也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跟我这个保镖说啊。另外,你说白筱砚谨慎,这点没错,当初燕姨引荐你的时候。按理说,燕姨推荐的人就连白老爷子都不会开腔说话。但她却坚持要测试一下你们地能力。由此可见,她这人的确很谨慎……” 易楚却笑道:“说她谨慎没错,但测试这一节,却未必能说明什么。不瞒你说。我一直觉得她是想拿我们当枪使。所以呢,在没开枪之前,还是有必要先试试这把枪的火力。” 萧山一怔,说道:“你说细点……” 易楚摇头道:“这个纯粹是我的一点感觉。没什么证据。咱们还是借着说白粉周和黑皮吧……他们的出现,其实也间接证明了白筱砚的嫌疑。因为他们来的实在太快了,而且做的准备又是那么地充分。试问,如果是白壑派他们来的,你觉得仓促之间,白壑有这个能力吗?” 萧山点头道:“确实不太可能……白壑当时正在国外,想要通过遥控来做到这一点,的确不太可能。” 易楚笑道:“你看。这第二块拼图咱们就算找到了。单这一点而言,没有比白筱砚更适合的人了吧?” 萧山稍稍沉吟,又问道:“我还是想不明白,白筱砚为什么要将雇佣兵的消息故意泄露给白溪呢?还有,她为什么要派白粉周来监视你们呢?说实话,白粉周和黑皮地出现,简直有点无厘头……” 易楚答道:“先说白粉周和黑皮吧……关于他们俩的出现,我想这有可能是白筱砚想把水搅浑。你别忘记了那个只闻其声不见真颜的‘白少爷’。话说白家的少爷有好几个。谁也不知道哪个是才指使白粉周和黑皮地少爷。所以说。白筱砚祭出这一招,多半是想将水搅浑。再则。似乎也是有意在告诉我们,白明兰的失踪与外界无关。” 萧山却摇头说道:“你这推论不严谨……把水搅浑、转移视线的说法我赞同,但换个对象,这同样可以成立啊。” 易楚笑了笑,说道:“是有可能,但还是那句话。如果是外人绑架了白明兰,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迅捷公司的方位。又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安排好白粉周和黑皮的呢?未卜先知,还是能掐会算?” 萧山抓了抓头,却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易楚耸了耸肩,接着说道:“答不上来了吧……好了,我们再说说白筱砚为什么要把消息泄露给白溪。说实话,关于这一点,我其实也一直没有想明白。是为了将水搅的更浑一点,还是为了将整件事情无限期地拖下去?我觉得,可能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吧,未必就是一个单纯的动机。但有意思的是,恰是这一点才让我对白筱砚的怀疑更加的深刻。” 萧山问道:“为什么?” 易楚说道:“很简单啊……换做你是白溪,你觉得白明兰的失踪是好事还是坏事?” 萧山说道:“应该是有利有弊吧,说它是好事,那是因为白明兰失踪后,最有可能坐上家长位子是他的哥哥白壑。单这一点来说,这肯定是好事。但是事实却证明,因为白明兰地失踪,白壑地的处境反而变得更加地尴尬。在这种情形下,即使白明兰永远的消失,白老爷子也未必会把家长的位子传给。所以,这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好事情……” 易楚笑道:“对,就是这个道理……我再问你一句,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你是白溪,先不管消息的源头是什么地方,当你得知白明兰是被一帮雇佣兵绑架后,你会告诉警察吗?” 萧山笑道:“还是刚才那句话。这事有利有弊。不告诉警察的话,白明兰回来的可能性自然会减少许多。告诉警察的话,却能洗脱自己的嫌疑,显得自己光明磊落。换做是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易楚笑道:“所以啊,这才是考验人的地方,白筱砚确切地目的我猜不出来,但对于白壑、白溪兄弟来说,这确实是一招对付他们好棋。不说吧。显得自己心里有鬼。说出来吧,肯定是心不甘情不愿,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向人解释这个消息的来源呢?总而言之,说与不说,这兄弟俩都落下了嫌疑。而对白筱砚来说,这样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谋来算去。不就是为了将这兄弟两人拉下这趟浑水吗?”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白壑还算清醒,从白溪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后,再三的权衡利弊,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捅给了警察。不管怎么说。先把自己身上弄干净一点,怎么看都是个不错地选择。” 萧山说道:“你说来说去,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因为这件事而对白筱砚的怀疑更加深刻了呢?” 易楚笑道:“人为的痕迹太重……尤其是当白粉周出现后。我将前后的线索串联起来时,愈发的觉得,整件事情人为操纵的痕迹太重。当我有了这种想法后,我就试着将所有的嫌疑人代入到这条线索链中,结果却发现,除了白筱砚之外,其他嫌疑人的吻合度,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萧山点了点头。说道:“除了这些之外,你还有其他地怀疑吗?” 易楚笑道:“有啊……第一次见到白筱砚的时候,我对她就有那么点小小的怀疑。当然,这也是马后炮了,当时只是有点奇怪而已,没想的太多,更谈不上什么怀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萧你也在场。还记得吗。白筱砚这丫头地性取向和普通人不一样。她似乎很喜欢女性。而在自己的亲弟弟被绑架的时候,她却很不合时宜的流露出对女服务员地那种暧昧。当然。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在那以后就收敛了很多。但有这么一次也就足够了……尤其是后来表现出的那种伤心,映衬着前面的表现,实在是太虚伪了一点。” 萧山笑了笑:“这个也算是证据吗?” 易楚笑道:“不是说了吗,拼图而已……也算是替嫌疑人画个像吧,先画出轮廓,没必要理会太多的细节。可是我不得不说,画来画去,这最后的轮廓出来,怎么看怎么像是这位白大先生啊!” 萧山说道:“那又怎么样?你说的这些……不错,至少我是被你说服了。但这毕竟不是证据啊,就凭这些,你怎么能证明白筱砚就是幕后的黑手呢?” 易楚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老萧,我再问你一句,如果我的这些假设都成立地话,那么你觉得白筱砚的动机是什么呢?顺便说一句,白老爷子亲口告诉过我,在白明兰没失踪之前,他准备将家长的位子传给白壑,而不是所谓的第一继承人白明兰。” 萧山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脱口道:“有这条消息垫底的话,对白筱砚的怀疑就顺理成章了。没错,一定是她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先下手为强,利用白明兰的失踪来制衡白壑的上位!” 易楚笑道:“和我一样,你这也属于假设。但话说回来,事情地真相基本也就这样吧……不过这就够了,常规方法我斗不过她,但她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常规地不行,那我就来个她做梦都想不到的!” 说来说去,萧山最想知道地就是这过墙梯究竟是什么。 不顾车里的空气污浊,他点了根烟,说道:“快说说,你怎么让她现出原型?” 易楚笑道:“简单啊,让老爷子在今天的家宴上露点口风,准备让白壑接替家长的位子。你说说看,当白筱砚听到这些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所有的谋划都很可笑呢?” 萧山点头道:“这是肯定的啊,算来算去,最后反而是促成白壑的提前上位,换做是我。怕是连上吊地心都有了。可是……这又怎样呢?这只能说明白筱砚失败了,却并不能证明她就是幕后的黑手啊!” 易楚说道:“你没听清楚我刚才的话吗?我是让白老爷子露点口风,而不是真的将家长的位子传给白壑。在这种情形,白筱砚肯定觉得自己还有反击的机会。因为按照白家的规矩来说,是有第一继承人这一说的……” 萧山身形一震,脱口道:“你地意思是说……白筱砚会趁着白老爷子没真正宣布家长人选之前,抢先下手杀了他,然后再让白明兰这个第一继承人出现?” 易楚笑道:“是这么个道理。但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先不说白筱砚敢不敢下这个黑手,万一她狠下心来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这罪魁祸首却并不是她,而恰恰的我。要知道,这是我在引诱她犯罪。罪有十分,她三分,我却占了七分。所以,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萧山奇道:“可是白老爷子不去。白筱砚和白明兰是不会站出来的啊?” 易楚笑着往椅子上一躺,说道:“好了,好了,说到现在,口干舌燥的真没力气再说了……先卖个关子吧。等到了中午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白家的家宴,一如易楚所计划地那样,平稳而又‘波澜惊现’的进行着…… 老宅里的家宴刚才一开始。李德生就叫醒了易楚,提醒他该去办事了。 易楚从杨波手里接过一个塑料袋,然后按照萧山画好的地形图,在白家老宅的某些房间里‘游览’了一遍。而当他再次回到车上后,却见萧山拿着耳麦,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阿……阿楚,白老爷子刚才突然晕倒了。”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晕倒就对了。不晕倒,这接下来的戏就没法唱了。” 萧山问道:“这就是你和白老爷子事先安排好的计划?” 易楚笑道:“你不会真的认为这是一个突发地事件吧?” 萧山皱眉道:“可是这假的毕竟是假的啊,老爷子刚才被送到医院去了,你觉得这能瞒得过医生吗?” 易楚嘿嘿的笑着,一拍萧山的肩膀说道:“是真是假,你跟着去医院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你是老太太的代表,替她老人家去看望一下病人合情合理。” 萧山问道:“你什么意思?” 易楚笑道:“光听故事不干事哪行?老萧,该你上场了。嗯。有两件事情请你帮忙。第一。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帮我把老爷子衣领上的窃听器取下来。第二。呆在医院不要走,我估计大概在今天晚上,又或者是明天,会诊地专家就会告诉白家的人,老爷子性命得保,但绝对不会再醒过来……” 萧山打断了他的话,问道:“等等,等等,什么叫不会再醒过来?” 易楚一耸肩,说道:“不多解释了,简单点说,我让老爷子变成了植物人。瞪我干什么……暂时性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具体的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吧。老萧,去医院的时候,你一定要帮我盯紧白筱砚。尤其是医生宣布结果的时候。到那时,你先打个电话给我,窃听器这东西太死板,等白筱砚回家后,我要亲自盯着她。” 萧山有点激动了,说道:“你觉得白筱砚得知老爷子变成植物人后,马上就会让白明兰回家吗?” 易楚点头道:“差不多吧……反正你盯紧点就是了。” 萧山说道:“可是……万一她在医院,又或者在回家地路上就联系白明兰地话,我总不能凑过去问她在和谁打电话吧?” 易楚笑了笑,说道:“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太过复杂,发生的也太过突然,她肯定要和别人商量地。而在外面,她绝对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和这个人接触,打电话也会落下痕迹。放心吧,盯着她回到老宅后,其他的就交给我好了。” 萧山奇道:“还有一个人,他是谁?” 094既是死局,解从何来 094既是死局,解从何来 透过车窗看去,白家的老宅依然静谧。 夏日的风吹过树梢,老宅里的那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杨波戴着耳机,不断的切换着频道,聚精会神的收集白家老宅里的声音。高宗棠和小武坐在前面,玩着磁盘象棋。而李德生则是满脸的红光,张大了嘴,沉浸在支票飞舞的幻象之中……易楚将窗子稍稍的推开一条缝,点了根烟,望着远处的老宅后门,心里忽然有些寂寂。 这些豪门里的恩怨,以前只在和电影里见过。相比那些刻意塑造的反面人物,白筱砚并非那样的不堪。而这也给易楚带来了一些困扰。卿本佳人,奈何做贼……难道这个世上,除了金钱、利益之外,就再也没有可追求的东西了吗? 烟只抽了两口,便扔出了窗外。 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易楚开始嘲笑自己的幼稚。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自己宅的以为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人与人的感情,却忘记了如白筱砚这样的人,生在豪门,自落地时,利益、争夺、倾轧这些负面的东西就已经占据了她的生活。如果在利益的分配上相对公平时,她或许不会走这样的极端。可是当既得利益受到损失的时候,心底的那一丝阴暗就会不可遏止的爆发出来…… 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看不懂,也无须看。更不必可怜……易楚往椅子上靠了靠,开始想念有关于宁南的一切。 乔大小姐现在在干什么呢? 易楚取出手机,给乔丹发了条短信:领导,在做什么? 乔丹很快就回了短信:请勿打扰,泡美女中,谢谢…… 泡美女? 易楚笑了笑。想必就是那个传奇的女主播柳冉了吧。 乔大小姐忙着泡美女,易楚很识趣的没再打扰。忽然想起了白筱砚,心里忍不住一哆嗦,柳冉应该没有白筱砚那种独特的嗜好吧……很无聊的担心了一会儿,对面的李德生终于是在幻象中鼾声四起。 车窗外很寂静,有蝉鸣声吱吱地响着…… 易楚没有说话的**,按着手机,又给应小蝶发了条短信。 很多时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短信,往往显得很刻意,也带着一丝暧昧。比如易楚和乔丹,明明一个电话什么事情都说的清清楚楚,却偏偏要委屈自己的手指,不停的用文字来酝酿那种暧昧的情趣……可是很显然,应小蝶不是乔丹,即使对易楚有好感。她的性格却不允许自己沉浸于这种暧昧地气氛里。所以,当易楚问好的短信发过去后,她很快就打来了电话。 易楚的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看着熟悉的号码,轻轻一叹。 夏日午后。似眠非眠,连空气中都飘荡着一种无声的暧昧。看来自己是发错了短信、找错了人啊……按下通话键,应小蝶清脆的声音在耳边舒缓的响起。 “怎么有空给我发短信,呈阳的事情解决了?” 易楚笑了笑:“差不多了。也许是今天晚上,也许还要等一两天。” 应小蝶笑道:“那我就提前祝贺你了。” 易楚笑着说了声谢谢,又问道:“对了,麦子地身体恢复了吗?”自那天从医院出来,他再没看见麦子。想起这丫头的清纯与任性,还有那颇具英雄气概的大无畏,他忽然发现,除了乔丹之外。宁南值得自己想念的人其实有很多很多…… 应小蝶说道:“恢复的还不错……组里给她批了假,但这丫头闲不住,出院地第二天就开始四处乱窜了。” 易楚笑道:“那你呢……胃病没再犯了吧?对了,来呈阳的时候走的匆忙,忘了告诉你。关于的你地病,我找人要了个方子。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等回宁南后,你先试试。” 应小蝶显得很惊喜:“真的吗?这可太好了……” 听着应小蝶惊喜的笑声。易楚的心中掠过一阵说不出的轻松。 应小蝶的笑声。他听过很多次,或是温婉。或是含蓄,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在笑声中透出那肆无忌惮的欢快。易楚明白,这欢快地笑声,不仅仅是因为沉疴得去的喜悦,更多的是因为……一直横亘在生命与职责之间那块巨石,终于可以一脚踢开了! 挂断了应小蝶的电话后,易楚开始后悔,这个消息应该当面告诉她才对啊……依这丫头的性格,来个麦子式的香吻基本没有可能,但来个同志之间的拥抱还是很有点希望的啊!唉,失策,失策。 等待地时间显得格外地漫长,太阳一点一点的往西边挪着,却迟迟不肯落下…… 终于,夜色开始降临了,晚风来时,赶走了黄昏最后地一丝燥热。 萧山却一直没有打来电话。 李德生有些不耐烦了,问易楚道:“老萧怎么还不打电话过来?” 易楚笑道:“他的任务是盯紧白筱砚,白筱砚不动,他就没必要打电话。耐心点吧……” 说话间,口袋里的手机却在震动。 易楚拿出手机,朝李德生微微一笑,胖子知道是萧山来的电话,立刻屏住呼吸,等着最后的消息。 “阿楚,白筱砚回家了……不过,你今晚未必会有收获。” 易楚问道:“为什么?” 萧山说道:“因为关于老爷子的病情,医院方面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消息。说是要等几个专家过来会诊,才能得出结论。其中还有两个是国外的专家,连夜出发,大概明天下午才能到。再加上会诊的时间,我觉得……明天晚上你都不一定会有什么收获。”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既然是这种情况,那白筱砚不应该回来啊……作为直系亲属。她这时候应该守在老爷子的身边。我相信,依白家的实力,怕是整个vip病房都被他们包下来了吧。没理由在这个时候回家休息啊?” 萧山问道:“那你觉得白筱砚回家有什么打算呢?” 易楚笑了笑,说道:“管她什么打算,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挂了电话后,易楚看向杨波,说道:“小波。别忘了录音……另外,再给我一个窃听器,或许有用得着的地方。” 杨波点头,说道:“戴上通讯器,另外把你地手机也留下……老萧那边有什么情况,我会随时通知你。” 做完准备工作后,易楚钻出了面包车,看着远处的白家老宅。深深的吸了口气。 趁着夜色,他越过老宅的后墙,然后悄悄的潜往老宅的前院。 说是前院,其实相当于一个封闭式的园林。 溜到前院的小树林中,易楚停下了脚步。然后爬上一棵枝叶繁茂地大树,紧盯着前方的铁门。 雪亮的车灯从前方射来……杨波的声音也在通讯器里响起:阿楚,是白筱砚的车。 易楚没有说话,他看着着白筱砚的车进了大门。然后从树上溜了下来。 车停在了老宅前,下车的正是白筱砚。 这时候的老宅已经没什么人,大多数人都去了医院,留守地只是一些保安和佣人。白筱砚在门前逗留了一会,打发走几个不相干的人后,径直的走进老宅。透过门前的灯光,易楚看见白筱砚进门之后,往右侧走去……易楚笑了笑。提醒杨波道:“小波,注意了,白筱砚现在朝后宅去了,应该是去她住的那栋小楼。放精神点,可千万不要漏过精彩地地方……” 杨波不屑的‘切’了一声,没做回答。 知道了白筱砚的去处,易楚也不敢多耽搁,他必须要在赶白筱砚之前进入她的房间。然后找到藏身地地点。一路疾奔。于夜色中闪出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暗影,在白筱砚进楼那一刻。他率先进入了二楼。 白筱砚的卧室所在的二楼面积很大,主卧的前面是一个可用于办公的书房,易楚没有进卧室,而是在书房的窗帘后藏了起来。这扇落地窗极大,几乎占据了一整面的墙。拉帘厚重而奢华,从天花垂下,既不透光,留出地空间也足够的大。当然,这对于易楚来说,仍是不够安全……他轻轻跃起,用手指勾住窗上的横杆,将自己缩成一团,藏身与天花与两面墙壁形成的夹角里。如此,即便是有人走到窗前,也难以发现他的存在。除非是将窗帘整个的拆除…… 房间里的地毯极厚,白筱砚进来的时候,脚步声难以闻听。 走到书桌前,她坐了下来,然后双手抱双膝,将自己在转椅上缩成一团。 这时候地白筱砚,脸色苍白地可怕,但在灯光下,一双眼睛却泛着莫名的光芒。 她咬着牙,取出手机,却一直没有动…… 十分钟后,她猛然站起,飞快地发了一个短信。 易楚透过窗帘的那一点点缝隙,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切。 他知道,随着白筱砚的这个短信,有人将会在下一刻出现。 白筱砚发完短信后,神情忽然放松,长长的吁了口气后,往转椅上一靠,翘起修长的双腿,大咧咧的架在桌子上。这种放松的神情与刚才的紧张截然相反,她似乎是抛下了某种顾虑,已经决定了什么。 白筱砚在等。 易楚也在等。 大约半个小时后,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人急匆匆的走进来。 “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这么急匆匆的叫我回来?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着回来,难道你不怕别人起疑心吗?” 书房的中央,欧林站在哪里,满脸愠怒。 白筱砚轻轻的笑着:“让他们怀疑去吧,我根本就不在乎。” 欧林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白筱砚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差不多要结束了……我准备让明兰回家。” 欧林脸色煞白,急道:“你疯了吗?这时候让明兰回家,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筱砚笑了笑,说道:“中午家宴的时候你也在场,老爷子虽然没有明着说,但话里的意思却摆在那里。他老人家是打算让白壑做家长呢……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把明兰藏着吗?” 欧林急道:“老爷子注意已定,想改变他的想法,要从别地地方着手。你这时候把明兰叫回来有用吗?别的先不说,我先问你,你怎么向老爷子解释明兰失踪的事情?” 白筱砚淡淡道:“这个解释已经没必要了。” 欧林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白筱砚说道:“很简单,老爷子今天中午虽然表露了让白壑做家长的意思,但毕竟没有落在实处。你也别忘了,只要他老人家没有给出肯定话。那么明兰就依然是白家的第一继承人。现在,老爷子躺在了医院里,而只要明兰出现……你说,白壑凭什么跟他争?” 欧林气极而笑:“你是傻了还是疯了?老爷子的身体确实不好,可他现在躺在医院里。并不代表他就永远躺在医院里。咱们退一步说,即使老爷子的大限已经到了,但凭现在医疗手段,想让他醒来开口说句话总是可以的吧?” 白筱砚地脸上忽然掠过一丝悲伤。轻轻的咬着唇说道:“老爷子……不会再醒过来了。忘了跟你说,嘉华医院的院长是我的朋友,傍晚的时候,他偷偷对我说,老爷子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要变成植物人。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拖延时间……” 话未说完,欧林的脸色开始变得激动,颤着嗓子问道:“你确定?” 白筱砚黯然地点头:“我确定……别忘记了。嘉华的院长是这方面的专家,论实力,明天赶来的几个专家未必比他强。” 欧林长长的出了口气,沉吟良久后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明兰回来吧,你等地不正是这一天吗?不过……该怎么和明兰解释呢?” 白筱砚说道:“实话实说,我会亲自告诉他,是我这个姐姐绑架了他……” 欧林又问道:“那黑寡妇留下的两个人怎么办?” 白筱砚说道:“给他们钱。然后让他们滚蛋……” 欧林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我这双手总算是不用沾血腥了……你知道吗。当你告诉我,要借那帮退伍军人除掉他们的时候,我一连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白筱砚嗤笑道:“一帮人渣而已,你还可怜他们?” 欧林哼了一声道:“我不是可怜他们,而是可怜那帮被你利用的退伍军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果死地是那些退伍军人,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内疚吗?”微微一顿,却又苦笑:“当然,自从我答应你帮助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不配再说什么内疚、道德之类的话了。” 白筱砚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按照计划,必须要有这样的人。有人绑架了明兰,就必须要有人把他救出来,否则,明兰就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回家。而他不回家,我就没办法证明白壑是幕后的指使者!可惜啊,我这个弟弟生性懦弱胆小,连说假话都不会。如果能配合我的话,我又何必出此下策?” 微微一顿,却又笑道:“本来我还有点苦恼,他虽然胆子小,但却不笨,如何让他相信绑架自己的人就是白壑,这一点也很让我伤脑筋。现在好了,直接回家就可以了,只要老爷子不开口问话,别人根本就没有资格问东问西。” 说不上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对于欧林来说,显然是一种解脱。 只要白明兰回家,前面地事情都可以看成是一场闹剧。 微微沉吟后,他看着白筱砚,说道:“筱砚。等明兰做上了家长的位子后,我要离开白家。” 白筱砚脸色一变,急道:“为什么?不,你不能离开,绝对不能离开。你以为明兰坐上家长的位子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不,这是不可能的,二叔还有白壑、白溪,是绝不会甘心臣服的。欧林。你必须要留下来帮助明兰,我无法想象失去你的后果!如果不是你揣摩出爷爷地心思,不是你帮我联系了黑寡妇的人,这一切我是做不到地。还有那些可以致白壑于死地地伪证,除了你,谁能做到这些!” 欧林静静的看着白筱砚,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我从二十三地时候就跟在老爷子的身边。这些年来,因为我的努力。老爷子对我很好,几乎把我看成了他地孙子。但尽管这样,我还是背叛了他。因为我始终没有忘记,是你父亲把我带回白家的。我来白家的时候十三岁,是他送我上学。给我饭吃。所以,在我的心中,他比老爷子更亲切。” 微微一顿,又道:“一切本来是那么的美好……但可惜的是。他却走了,走的那么突然。说真的,筱砚,对于白家来说,我和老爷子地看法一样,白壑才是最适合做家长的人。但没办法,你父亲走了,我却没来得及报答他。所以……” “所以个屁!” 白筱砚忽然骂了一句脏话:“你以为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家长的位子吗?没错。明兰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坐上家长地位子,对白家来说,只能用灾难来形容。但我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宁愿让白家彻底的分崩离析,也绝不会让二叔家的任何一个人坐上家长的位子。欧林,你看着我,看着我地眼睛,然后拍着你的胸膛告诉我……关于我父亲的死。你一直相信那是一个意外!” “你敢说那是一个意外吗?”白筱砚的双眼通红。嘴里却不断的冷笑:“告诉你欧林,关于我父亲的死。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知道是谁做的好事!我还告诉,爷爷他老人家心里也有数……可是在他眼里,白家的存亡远比我父亲地死要重要。所以他选择了逃避,根本就不打算做些什么!欧林啊欧林,你跟了爷爷这么久,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些?” 欧林的脸色煞白,说道:“你……你这些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 白筱砚冷笑:“无所谓猜测不猜测……欧林,你如果真的想报恩,那就留下来,帮我将二叔家的人赶出白家。否则,你大可以现在就离开这里,然后将真相宣之于众。” 月色下,易楚慢慢的走着。 白家老宅的后院,依然有人在夜色中经过,看到易楚的时候,都有些奇怪。 不过他们都知道,易楚是白家地贵客,是老爷子请来地专家。所以,尽管奇怪着易楚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却没人上去询问。 当白筱砚在书房里说到她父亲的时候,易楚已经失去继续听下去地**……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书房里的那对男女,其实也一对苦命人。对他们来说,无论后面会发生什么。利益的纷争和恩怨的交织,从一开始,就已经让他们陷入到一个不死不休的死局当中! 再听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有手头上的这些资料……至少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让白老头自己操心吧,看看他是如何去解这个死局的。 可是……既是死局,解从何来? 路灯下,李德生靠在车上抽着烟。 易楚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结束了,回家了……” 李德生也笑:“是啊,结束了。真***……看电影似的。” 095谋财害命 095谋财害命 回到宁南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 当天晚上,易楚去了一趟医院。不过并没有多做停留,十分钟之后就离开了。在病房里,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一个信封交给了白悠然……而在这之后,他和李德生等人连夜赶路,在夜色中离开了呈阳。萧山并没有一起回来,作为‘监军’以及燕姨在白家的代表,他的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 回来的路上,易楚拨通了蔡琳的电话。 实际上,在离开医院的时候,他看到了蔡琳的身影,但并没有上前说话。 在电话里,他告诉蔡琳,答应你的‘答案’我已经找到了。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这个答案只能由白老爷子亲自回答。蔡琳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轻轻的笑着说,我并不执着于某个答案。因为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答案,又或者说会有无数个答案。重要的是,事情已经解决。所以,和你们一样专案组也可以回家了。 易楚忍不住笑了,原来大家都想着回家啊……想想也是,白家的事情,就像是舞台上的一出闹剧,看得人厌了,自然就失去了兴趣。至于结局,其实并不重要,因为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戏’而已。 路上一直在下雨,回到宁南的时候,整个车子已是面目全非。 下车之后,所有的人都打着呵欠,钻进了b单元…… 接下来的几天,迅捷公司里再度清闲起来。 易楚也很清闲,清闲到回家整整三天,居然没有一个人上门‘打扰’。 打电话给乔丹时,乔大小姐居然去了海城出外景,说是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至于a单元的美女们。最近似乎也很忙,整天不见踪影,只有凌菲菲会按时的上下班,并负责照料囡囡。 白家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反馈,报纸上不见消息,也没打来电话过来。似乎……白明兰从来就不曾失踪过。就连燕老太太,也再没问起关于白家的事情。只打电话告诉易楚,她已经决定在种桃小园住下。并要求易楚每周必须‘回家’两次。而且还要带着乔丹…… 易楚已经习惯了老太太地霸道,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答应下来。 看望老人,本就是小辈应尽的孝道,只是……老太太住的地方实在太远了点,或许公司真该买辆新车了。 关于买车的事情,在回宁南的路上,李德生就已经开始谋划。 “阿楚,你说咱们该买辆什么车?”办公室里。李德生将脚架在桌子上,悠哉游哉的问着易楚。把物业公司闲置的几间办公室忽悠过来后,他和易楚总算是有了一间真正属于自己地办公室。 易楚笑道:“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是坚决不学车,管你买什么车,车夫你是当定了。” 李德生一撇嘴:“你就做梦吧……哎。说真格的,提起买车这件事,白家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易楚奇道:“这和白家有什么关系?” 李德生瞪眼道:“怎么没关系?从呈阳回来都好几天了,按理说。白家应该给咱们支付酬金了啊。这倒好,事情办完了,镚子没见着。你说……老白家的人不会赖账吧?” 易楚忍不住大笑,指着李德生说道:“胖哥啊胖哥,这就是境界啊……阎王赖小鬼的账,这话也只有你这种境界的人才能说得出来。等着吧,哥哥,白家不会少你一份钱的。” 李德生撇嘴道:“这可不一定。那个谁不是说过吗,越有钱的人就越抠门……” 说话间,易楚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应小蝶打来地。 “阿楚,今天下午有空吗?” 易楚笑道:“有空啊,这几天闲着呢,都快闲的发霉了。倒是大警官你好像很忙啊,从呈阳回来,就没见着你的影子。” 应小蝶笑道:“这两天一直在组里呆着呢……遇上一件很奇怪的案子。人都忙晕了。哪还顾的上回家啊。” 易楚说道:“注意点身体……既然你这么忙,那个药方我也就不给你了。好人做到底。干脆替你把药配齐吧。”微微一顿,不等应小蝶说谢谢,又道:“对了,既然这么忙,怎么还有空打电话给我啊?” 应小蝶笑道:“你忘了合作地事情吗?” 易楚笑道:“当然没忘记,这不正等着你们陈大局长的消息嘛。” 应小蝶说道:“不用等了,赶快过来吧。” 易楚奇道:“怎么,陈局要和我谈合作的事情?” 应小蝶笑道:“笨蛋,合作的事情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你还真打算拿到桌面上来谈啊。赶紧地过来吧,张长东和林天龙的案子,下午就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了。局里的领导认为,作为给警方提供技术支持的迅捷公司,最好是能参加一下……” 易楚笑道:“好事,好事,谢谢陈局的关照。不过……俺们公司是有着很严格的规章制度的,一切出风头、露脸的重要场合,都由大老板亲自出马。严禁一切二等职员越俎代庖,抢了领导地风光。违者是要扣光工资、奖金以及所有福利的。” 李德生在一旁听出了些什么,登时站起身,支起招风耳,凑到了易楚的身边。 应小蝶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愿意抛头露面。行,你让李大老板过来吧,我在门口等他。” 挂了电话后,易楚将李德生硕大的脑袋推开,笑道:“别站着了,赶紧的回家收拾一下,把胡子刮一刮,皮鞋也上点油。” 李德生一拍易楚的肩膀,夸道:“兄弟。够意思……你哥哥我从小到大,就没上过电视,今天算是托你的福了。” 易楚笑道:“不是我够意思,而是大哥你这形象不拿去做广告实在是可惜了。你往那一站,标准的企业家形象啊。别地不看,就冲你地将军肚,保准明天就有生意找上门来。” 李德生乐颠颠的出了门,发动老爷车。一溜烟地往家中赶去。 其实易楚明白,李德生并不是急着要去出风头。而是想以另一种身份,杀回自己的老家……当初他退伍回来,第一份职业就是警察。但因为某个突发事件,最终是黯然的离开了警察的岗位。用李德生的话来说,他从小有两个愿望,第一是当兵,第二是做警察。第一个愿望且不去说。这第二个愿望虽然也实现了,但结局却不如人意。 所以,再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杀回老家,向曾经地那些同事们证明。开了我老李,那绝对是警界的一大损失!另外,易楚很清楚自己能吃几碗干饭。打架、溜门他是行家,但论交际、扯淡的能力。李德生绝对要比他高明的多。像今天的这种场合……还是那句话,李德生不去,不仅是警界的损失,同样是迅捷公司的损失。 看着李德生的背影,易楚摇头笑了笑,然后发了个短信给陆常林,告诉他关于新闻发布会地事情。 陆常林很快就回了短信,但没有文字。只有一个感叹号。易楚收起手机,也没多问什么。他问自己,林天龙的案子公布后,陆常林又该何去何从呢? 想不明白的事情,易楚向来是不去想它。 带上办公室的门,和杨波打了个招呼后,他离开了公司。说了要好人做到底的,现在闲着没事。索性上街去找找中医馆。好帮应小蝶将药配齐。 出门向西行,记得那里有一家中医馆。 记忆中地医馆并不远。隔着一条街的距离。易楚没有坐车,慢慢的晃了过去。等走到地方时,却发现原来的那家中医馆早就改成了洗脚店。不过他也没太失望,陆常林开地药方上,很有些冷僻的药材。即使这家中医馆没关门,想要把药配齐,也是有相当难度的。他早就做好准备,多走几家无妨,总之是要把药配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依应小蝶的性子,不把药配齐、甚至是熬好,指望她自己的话,这药方始终只是药方,怕是很难变成一碗可以去沉疴的良药…… 站在洗脚店前,易楚拍了拍脑袋,这么胡乱晃荡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啊。 宁南虽是二线城市,但主城区的面积却一点也不小,与省城相比起来,丝毫不差。想要靠着双脚走下去,估计三四天的时间勉强能走完主街道。最要命地是,市区里中医院倒有好几家,但多是挂羊头卖狗肉,弄几个假模假样的中医专家坐在那里,走的却依然是西医的套路。 去那里看看小病,基本没什么问题,但想要配齐陆常林开始的药方,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十。 要想配药,只有找那些纯正的中医馆,但偌大的城市里,哪里才有真正的中医馆呢? 这年头,住在小旅馆地老军医倒有不少,但货真价实地中医则是不多了。 想想电视剧里那些古色古香的中医馆和药材铺,易楚不由唏嘘感叹…… 这时候,洗脚店地门被人推开,一个画着艳妆的女孩走了出来。 “大哥,洗脚不……我们这有特色项目,包你满意。” 易楚苦笑,心说俺可不想去看老军医…… 察言观色看人心,本就是某些人必备的技能,那女孩见易楚一脸苦瓜相,知道自己找错了顾客。但生意不成仁义在,女孩挂着职业的笑容,没再劝说易楚进去洗脚,而是说道:“大哥,瞧你站了半天了……是来找原来的那家中医馆的吧?” 易楚还没开口,女孩却继续说道:“这门面贵的很,中医馆做不下去了,半年前就搬走了。不过你要是想找的话,坐205,去周王路的洪林广场。下车后去旁边的桂竹巷,那里就是。” 洪林广场?半个城的距离啊…… 女孩脸上地粉底很厚。也看不出确切的年龄,易楚笑着致谢:“谢谢你啊,大姐。” 女孩一撇嘴:“别叫我大姐……小姐就是小姐,有什么啊,我都不怕听,你还不好意思叫?算了,算了,要去趁早。那家中医馆下午四点半就关门,去晚了找不着人。” 易楚心中奇怪,问道:“你对那里好像很熟悉啊?” 女孩翻着白眼,吊儿郎当的靠在玻璃门上,切了一声道:“老娘我有妇科病……” 易楚大窘,干笑了两声后,终于是落荒而逃。 顺着女孩的指点,易楚也没坐205路公交车。直接打了辆出租,来到了桂竹小巷。 桂竹小巷是一条现在已经很少见到古式巷道,青石路面,两旁全是青砖小瓦的院落。 易楚要找的那家中医馆就在这条小巷的中段,门前两个小巧玲珑的石狮子。也没挂牌子,只在门上挑出一个布帘,上面写着一个斗大地‘医’字。 有点意思,很有些返璞归真的味道啊……易楚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门里的空间倒不小,一间大屋里,屋角是一张很有点年头的红木桌和一把太师椅。正对着门的是木质的柜台,后面是墙式的药柜。药柜上那一个个小抽屉,每个都嵌着白色地小木牌,上面注明了各类的药材的名称。 人未进,已有扑鼻的药香味。 屋里没人,易楚站在门口叫了几声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光头少年从药柜后地侧门走了出来。 “是抓药还是看病?”少年衣着朴素,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很冷淡。打着哈欠,乜眼看着易楚。 易楚一怔,心想这光头少年该不会就是坐馆的医师吧? 但转念一想,我是来抓药的,有药就行,管他是谁坐馆。笑了笑,说道:“我是来抓药地……” 光头少年一伸手:“药方给我。” 易楚取出药方递过去。说道:“小兄弟。这方子上的药一定要按量配,千万不能搞错了。” 光头少年一翻白眼。准备反驳几句,想了想却忍了下来,只轻轻的哼了一声。他两指夹着药方,在纸面上轻轻一弹,仔细的看了起来。陆常林开的这药方共有十七味药材,少年看在眼里,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待看到中间的某一味药的时候,眼睛不由瞪大,脱口说道:“我靠,大哥你是想自杀,还是想谋财害命啊?” 这句话倒透出点少年该有地活泼……许是被药方吓住了,这少年忘记了装老成,一双眼睛骨溜溜的盯着易楚。看他神情,好像正琢磨着该不该报警。 易楚笑道:“这药开的确实是偏了点,但的确是治病用的。” 少年一撇嘴,指着自己的光头,说道:“大哥,你猜这是什么?” 易楚明白他的意思,却故意说道:“这个……应该是脑袋吧?” 少年一呲牙,说道:“你也知道是脑袋啊,我还以为你拿我这脑袋当木瓜呢。拜托,不要侮辱一个天才的中医传人好不好?就你这药,随便整几样出来,都能毒倒一头牛,你还敢说不是去谋财害命?” 易楚忍不住笑道:“是药就有三分毒,这个道理你该明白吧?没错,这药方上地药确实都带有一定地毒性,但中和起来,再加上分量的适中,未必不能治病啊。” “咦……”少年打量着易楚,说道:“你好像也懂一点中医嘛。” 易楚笑道:“我是门外汉,但开药方地这个人却是个行家。算了,我还等着抓药呢,要是你这里能全部配齐的话,那就麻烦你给我配一个月的量。” 少年递回药方,撇嘴道:“算了吧你,我可不想当你的同谋……你这药方上满纸的毒药,也没说明是治什么病的。想在我这里配药……对不起,出门向左转。那里有卖耗子药的,简单省事,还不怎么花钱。” 易楚心中不禁来气,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蛋蛋,你怎么跟客人说话呢!” 侧门处挂的是布帘,随着一声清脆的斥责,门帘挑起处,一个清秀的女孩坐着轮椅来到了柜台前。 “对不起,先生。我弟弟年纪小,不会说话,你千万别生气……嗯,能不能把你的药方给我看一看?” 096您有空吗 096您有空吗 易楚看着轮椅女孩,温和的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少年的无礼。他的眼光从女孩的腿上掠过……对于残疾人来说,视其患处,是一种很无礼的行为。所以,他只轻轻一瞥,没做过多的停留。 当视线落在女孩清秀的脸庞上的时候,他的心里免不了有一丝讶异,好清秀的女孩子啊。 而讶异之后,随即就是一丝淡淡的遗憾…… 女孩微微的笑着,将手伸到易楚的面前,再次说道:“先生,您的药方我可以看看吗?” 易楚笑着将药方递过去,说道:“当然可以。” 女孩接过药方,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淡淡的说道:“饭已经做好,赶紧进去吃饭,然后去刘老师家补习功课。” 少年一撇嘴:“姐,我不想去。” 女孩静静的看着少年,也不说话…… 少年在这种无声的注视中,终于败退,不情不愿的进了侧门。 女孩对易楚笑道:“先生稍等,容我先看一看。” 这女孩说话的口气温婉而恬静,很有点应小蝶的味道,虽然少了点灵动,却多了分明媚。在易楚看来,这明媚在一个残疾女孩身上出现时,尤其难得,可见她的心态是多么的从容、平和。 女孩看着药方,脸色渐渐凝重。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问道:“先生,可以告诉我这是治什么病的吗?” 易楚说道:“是胃痛……是一种因为神经紧张而导致的病痛。” “啊,原来是这样……”女孩轻轻的啊了一声,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易楚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女孩急忙摇头,笑道:“没问题,没问题……不瞒你说。这药方实在太过偏门,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敢这么下药。呵,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您不告诉我病因,我怕是一辈子都猜不出来这药方治的究竟是什么病。” 易楚也是一怔,笑道:“这药方有这么玄乎吗?” 女孩微微的笑道:“中医之道,奥妙无方。给你开药地这位医生是个高人,下药看似奇诡。却是奇外正中,暗藏天地之道……”微微一顿,她见易楚一头雾水,又笑道:“对不起,一说起这个我就忘乎所以了。简单一点说,您的这个药方其实不是治疗胃痛的,而是调理经络的一剂灵药。先生,您可以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开药方的高人吗?” 易楚一扬眉。心说,这我可不能给你介绍,也不敢介绍啊。 笑了笑,便推托药方是一个网友的祖传秘方,想找那位开药的医生。怕只有按电门、遭雷劈,穿越时空去找这位高人了。 女孩闻言,掩嘴轻轻的笑着,显然是被易楚地幽默逗乐了。但是。对于易楚的话,她并不怎么相信……所谓隔行如隔山,与中医之道,易楚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他根本就不知道,像这种奇诡的药方,如果不是亲自诊断,再牛的医生也是不敢乱开的。 女孩见易楚不肯说实话,也不勉强。摇着轮椅去给易楚抓药。一个月的量,说起来挺多,但因为这药方的特殊性,三天一剂,一个月也就十副药而已。将药抓好之后,女孩用细绳扎好,递到了易楚手上。 易楚点头说了声谢谢,正要问药钱几何时。女孩却问道:“对了。先生,这药是给一位女士用的吧?” 易楚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 女孩笑道:“对于医生来说,药方也是会开口说话地。” 易楚点头笑道:“对,患者确实一个女性。” 女孩稍稍沉吟,却摇着轮椅又去药柜捡了几种药材……易楚不明白其意,问道:“是不是刚才漏了什么药没抓?” 女孩转身笑道:“不是……嗯,既然患者是一位女性的话,我想最好是在这药里多加两味药材。先生放心,这两味药并不值钱,剂量也不重,我不收钱的。” 易楚笑道:“那就太谢谢你了,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加这两味药吗?” 女孩笑道:“怎么说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开这个药方的人应该是位男医生。他用药之精、之奇,令人叹为观止。不过,他却忽略了女性生理上地一些特殊性,患者服药之后,虽然没有大碍,但在某些方面会有点小小的紊乱。” 紊乱? 易楚不由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这紊乱指的是什么……当下连声的说着谢谢。 付钱出门之后,易楚也没多想什么,顺着小巷来到了洪林广场。在街边等出租车地时候,却忽然意识到,这家小小的医馆倒是有些不简单啊!记得陆常林曾经说过,这药方上的药有几味相当的偏门。即使跑遍整个宁南市,也未必能将所有的药配齐。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去f省的红城看看,那里是中药材集散地…… 易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桂竹小巷,又想起刚才那轮椅女孩颇为不凡的见识,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可惜。可惜这女孩生地清泠不凡,却是被一辆轮椅困住。也可惜陆常林是个见不得光的人,否则的话,倒是可以为这位女孩引荐一下。易楚看得出来,女孩刚才问起开药方的高人时,眼中流露的是一种极为强烈的求知欲。这年头,中医本已没落,肯在这上面下功夫的人,可谓凤毛麟角了…… 可惜啊……易楚摇了摇头,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车经过翠园路的时候,中医馆光头少年地身影却在车窗外一闪而过。 易楚回头看去,却见这少年手里拎着一个帆布大包,将包往人行道上一扔,随后取出一块塑料布铺在地上……这臭小子不是去什么老师家补课去了吗,怎么会溜到翠园路来摆地摊了?易楚心中好奇。有心想看个究竟。但出租车司机却一踩油门,赶在前面地红灯亮起之前,拐上了另一条路。 易楚压下心中的好奇,没有让司机停车。反正小巷里地医馆还是要去的,等下次抓药地时候,再提醒一下轮椅女孩,告诉她,你那个光头弟弟正在‘路老师’家学商品经营呢…… 快到花园小区的时候。麦子却打来了电话。 “英雄,听说你已经回家了?” 易楚苦笑道:“拜托,我回家都已经三天了……” 麦子惊讶的说道:“都回家三天了吗?呀,我刚才听菲菲说你回来了,还以为是今天才回的宁南呢。” 易楚笑道:“少跟我装糊涂,回宁南之前,我就给小蝶打过电话,她会没告诉你?”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拜托。你以为你是谁啊,真当自己是英雄啊?回就回来呗,小蝶姐日理万机,哪记得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情啊,更没必要到处说啊。” 易楚笑道:“你什么意思啊。臭丫头,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损我?” 麦子咯咯的笑着:“答对了……” 易楚哼了一声:“懒得跟你计较……挂了,挂了。你不怕浪费电话费,我还得响应号召,替国家节省资源呢。” 麦子急道:“别挂,别挂,我找你有事情呢。” 易楚却笑道:“找我有事?对不起……在我没拒绝你之前,最好是免开尊口。夜猫子进宅,你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麦子也哼了一声,说道:“别把人看扁了行不行……喂喂。你凭什么说我是夜猫子,凭什么说我找你没好事?告诉你,熟归熟,乱说话,本小姐一样告你诽谤。” 易楚笑道:“听你这意思……还真有好事找我?” 麦子没好气的说道:“当然是好事情……明天晚上有时间没?” 易楚笑道:“有啊,领导没回来之前,我天天都有空。” 麦子忍不住笑道:“少恶心人了,媳妇还没娶进门就一口一个领导。听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好了。说正经事,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易楚一怔。问道:“请我吃饭?” 麦子说道:“对啊,好歹你也救过我一命,请你吃顿饭,就当是报恩了。” 易楚摇头笑道:“大小姐,我救地可是你的命啊……一顿饭就打发了?” 麦子警惕的说道:“干什么?你还想本小姐以身相许吗!我警告你,胡思乱想当心我铐了你……”微微一顿,却又吃吃的笑着:“不过,你要是把你家领导给休掉的话,本小姐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挂电话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开进了花园小区。 易楚下车后,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麦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懂人情、知礼仪了? 真是奇怪,这丫头居然知道要报答别人的救命之恩了……也尽管只是一顿饭,但这对她来说,实在是种了不起地进步啊。不对,不对,这丫头没心没肺,没反过来吃我这个穷人一顿,就算是很对得起我这个救命恩人的了。这顿饭,绝对有古怪! 进了公司的门,杨波迎面走来,说道:“刚才和谁通电话了?” 易楚一怔,问道:“怎么,你刚才打我电话了?” 杨波说道:“可不,打了好几个,一直占线……我说你也该换部手机了,这破机子留着当饭吃啊?” 易楚笑道:“换,换,我明天就去选一部新款的手机。哎,对了,什么事情急着打我电话啊?” 杨波说道:“老萧刚才来找你,手机占线,人也不见回来。他急着有事就先走了……临走前,他让我告诉你,回来后马上打电话给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易楚摸了摸鼻子,说道:“有重要地事情?会不会是白家的事情啊?” 杨波摇头道:“不是……老白家的事情我问过他。但是他没说。只告诉我,大概一周之后,白家的事情就会有个结果。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告诉我们。” 易楚笑道:“最好是别告诉我们,把酬金打过来就行了,其他地……哼哼,珍爱生命,远离八卦啊。” 和杨波闲扯了几句后。易楚走进办公室。将手中地药包放好后,他拨通了萧山的电话。 “老萧,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山说道:“昨天晚上回宁南的……” 易楚笑道:“回家就好好休息啊,打我电话做什么?不会是老太太又下什么指示了吧?” 萧山笑道:“老太太这几天正琢磨几道消暑的汤呢,没功夫给你下指示。今天找你,有两件事情。” 易楚说道:“有事就说啊,咱们也算是一条战壕里打过枪的了,有事直说。” 萧山笑道:“第一件事是私事。不过却是因你而起,所以你必须得帮我。” 易楚一怔:“因我而起?” 萧山说道:“对啊……简单一点说,燕姨因为你已经决定留在宁南养老了。而她老人家一留下来,我也就算是半失业了。所以,我打算去你们那里搭个伙。混口饭吃。” 易楚忍不住笑道:“老萧,你想过来,我当然是举双手欢迎。但你也不用说的这么可怜吧?还什么半失业,有你这么装可怜地吗?就凭你这身本事。天下哪里去不得!偏偏要来我这座小庙,还说这么可怜地话,你这不是寒碜我吗?再说了,老太太舍得放你走吗?” 萧山笑道:“你欢迎就行,其他的……我也不说虚的,就是和你们投脾气。尤其老李那个棋篓子,每天不和他下个几盘,手都痒的慌。至于老太太这边。她老人家说了,既然留在宁南,闲着也是闲着,让我去你那打个下手什么的。” 易楚忍不住一笑,绕来绕去,原来还是老太太的意思啊。 也罢,来就来吧。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萧虽然才四十出头。但在迅捷公司里却是绝对的老人。有他在家里坐镇。自己会省去很多不必要地麻烦。 “我算是明白了,老萧你是当监军当上瘾了。你不来。老太太也不会放过我地。来吧,来吧……不过我丑话先说前面,你这属于卧底的性质,所以我只管饭不开工资。” 说笑了几句后,萧山说道:“第二件事,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易楚一乐,想不到俺还挺吃香地啊……小蝶、麦子,到老萧这里,他已经是第三个问我有没有时间的人了。 “怎么着,老萧你也想请我吃饭?”易楚乐呵呵的开着玩笑。 萧山笑道:“不是请你吃饭,而是请你去见一个人。当然了,餐桌上见面也是可以地,但主题可不是吃饭。” 易楚问道:“什么人啊,是不是给我介绍的客户?” 萧山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人是我朋友,说起身份嘛……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你要是把他看成客户的话,也不能算错。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他要是真地成了迅捷公司的客户,这可是个大客户,而且还是长期的客户。” 易楚没太听明白,说道:“老萧,你说仔细点……听你这意思,他的身份好像挺特殊的?” 萧山笑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咱们晚上见面再谈吧。” 易楚看了看时间,说道:“这都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说吧,去什么地方,我请你的这位朋友吃个便饭。” 萧山说道:“行,那我先联系一下他,稍后打你电话。对了,老李有没有回来?把他也叫上……” 说话间,李德生恰好推门走了进来。 易楚和萧山说了声再见,便挂了电话。 李德生刚从新闻发布会上回来,一脸的志得意满。往转椅上一坐,看着易楚,问道:“小同志,给谁打电话呢?” 易楚笑道:“给即将来咱们公司蹭饭吃地家伙。” 李德生一怔:“怎么,咱公司要来新人了?” 易楚笑道:“什么新人啊……是老萧。” 李德生奇道:“怎么个意思,老太太把他给开了?” 易楚笑道:“他马上会打电话过来,你自己和他聊。先说说你吧,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您老人家有没有发言啊……啧啧,瞧你一身西装革履、事业有成的派头,真是酷大发了。对了,老李,有没有当年的女同事告诉你,其实很多年前她就开始暗恋你了?” 李德生闻言,得意的发出类似与鸭子般嘎嘎的笑声……但随即却板起脸,鄙视的看着易楚说道:“庸俗。” 097肥龙 097肥龙 夜色降临,李德生的老爷车突突着一溜黑烟,在夜色的掩护下驶出了花园小区。老爷车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不仅耗汽油,而且还吃机油。白天的时候,基本不敢上街。李德生很恼火,嚷嚷着要找李四算账。呀呀个呸的,这辆破车也敢卖我一万多的大洋。真是交友不慎,遇人不淑,老子非得吃回来不可…… 萧山打来电话时,已是晚上八点,早过了吃饭的点儿。 在电话里,萧山解释说临时有点事情,无法脱身,八点后在月色酒吧见面。 对于萧山介绍的这位‘客户’,易楚的兴趣明显要低于李德生。公司开张已有一段时间,但他始终无法真正的进入角色。也无法将自己看做一个真正的生意人。而李德生则完全相反,他对于任何一个有可能成为公司客户的人,都报以最热情的笑容,并期待着能从对方的口袋里掏出自己最钟爱的钞票。 坐在车里,易楚习惯性的打着瞌睡。李德生则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在新闻发布会上的‘风光’…… 八点半的时候,车停在了镜湖路边的月光酒吧前。 对于酒吧这种地方,易楚和李德生都极少来。在这地方喝酒,其实喝的是一种气氛和情调。像李德生这样的人,最爱的是花生、蒜头、肥肉加白干。酒至酣时,大呼小叫猜拳扯淡,那才叫一个爽。而易楚对酒基本无爱,‘修炼’到他这种程度,酒精已经没有任何的刺激感。喝在嘴里,与白开水基本没有区别。而喝白开水是永远也无法喝出气氛和情调的…… 酒吧里,舒缓的音乐静静的流淌,幽暗的氛围中荡漾着一丝淡淡的暧昧。 萧山在酒吧地一角挥着手。示意两人过去。 走到萧山面前,李德生郁闷的说道:“老萧,干嘛选这种地方见面……靠,我的忧郁症都快给勾出来了。” 易楚注意到萧山的身边并没有人,奇怪的问道:“你的朋友呢?” 萧山的背后是一扇门,他将门推开,笑道:“知道你们不喜欢这种地方……进去吧。” 李德生探头往门里看了看,问道:“怎么。这里面还有密室?” 萧山将胖子推进门里,笑着说:“当自己是地下党啊,还密室呢……这间酒吧是朋友的朋友开地,算是前店后宅。” 易楚、李德生跟着萧山往里走,后面的地方也不算大,穿过一个储藏室后,三人来到了一间很普通的小客厅。客厅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茶几。一个酒柜,靠墙角的地方有一排沙发。 沙发上坐着一个胖子,和萧山年纪相仿,见到易楚和李德生后,笑眯眯的站了起来。 萧山笑道:“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阿楚,老李,这是我的朋友龙飞。不过你们也瞧见了。他这模样,名字反过来叫最合适不过。” 李德生本就是个胖子,向来鄙视易楚这样身材‘标致玲珑’的小白脸。他见了龙飞,立刻心生好感。上前握龙飞同样肥胖地大手,笑道:“飞龙兄,小弟李德生,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小李好了。” 龙飞嘿嘿的笑道:“老弟。你真给我脸上贴金,什么飞龙啊……萧山那是叫我肥龙呢。” 易楚的性格清淡,含笑与龙飞握了个手,简单的寒暄了几句。 萧山招呼着大家坐下后,说道:“大家都是男人,扯淡地话少说,开门见山的谈吧。” 龙飞闻言,笑眯眯的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斗点燃后。说道:“萧山,我对易先生和李先生有了一定的了解。而对于我肥龙,他们则是一无所知。我看这个开场白……还是由你来说吧。” 萧山笑了笑,说道:“好吧,我先说几句……”微微一顿,他看向易楚和李德生说道:“简单点说,肥龙是个经纪人,也叫掮客,专门混中介费地那种。我记得哪本里有一个叫百晓生的家伙,什么都懂一点,消息也特别的灵通。肥龙和他差不多,就是靠贩卖各类消息吃饭的人。” 易楚心中一笑,原来是包打听啊。 李德生却是眼睛一亮……迅捷公司挂着信息公司的牌子,但实际上却根本就没信息来源与渠道,完全是等客上门。如果这个肥龙的消息灵通的话,倒是个合作的好对象。十个胖子九个奸,听到这里,李德生已经明白了萧山地意思。不过明白归明白,李德生只微笑着点头,并没有急着开口。虽然他相信萧山介绍的人多少有点实力,但无商不奸,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胖的家伙,显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还是先听萧山把话说完吧……李德生保持着热诚的微笑,并很恰当的流露出一丝期待的神情。 易楚却是好笑,家门口的潭,谁还不知道深浅?他对李德生实在是太了解了,知道这胖子已经进入了角色。心中又感叹着,老李同志当兵纯粹是浪费了啊,早出来做一个奸商地话,比不上杨远山,至少也不比单子文差…… “老李,阿楚,明白我地意思了吧?”萧山笑道:“在电话里说了给你们介绍客户的,肥龙虽然算不上真正地客户,但只要大家能在一起合作,这可比单纯的一个客户强多了。” 李德生呵呵的笑着:“当然,当然……就是不知道飞龙兄会不会嫌弃我们这个小公司?” 龙飞笑道:“老弟,你说笑话呢吧?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干老弟你这一行的,庙大庙小根本就是次要的,关键还是看实力。再则,这毕竟是内地。限制比较多,真要把摊子铺大了,麻烦也就越多。” 这番话说的李德生的心里极为舒坦……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不谦虚的说,就凭公司里的那一帮兄弟,这句话绝对是恰如其分。 易楚却看着龙飞问了一句:“龙先生。不知道您在哪一带发财?” 龙飞笑眯眯地回答道:“区区不才,四海为家,算是走哪吃哪吧,没有固定的地方。” 走哪吃哪?易楚一怔,心说大哥你好大的口气啊…… 萧山在一旁笑道:“阿楚,你别看肥龙长着一张咱中国人的脸,这家伙,标准的老外。” 李德生惊讶道:“飞龙兄是外国人?” 龙飞笑道:“别听萧山瞎扯。我虽然持有多国护照,但骨子里却是标准的中国人。话说起来,我是南方人,六岁那年随着父亲去了国外。后来跑了很多国家,又因为从事的职业比较特殊。认识了点人,也帮了点人,所以大家卖我点面子,混了好几国的护照。” 李德生不由咋舌。乖乖弄个冬,小看了这胖子啊。原以为顶多是个省市级地包打听,却没想到人家居然是国际包打听。而且听他的口气,那几个国家的护照,似乎不是有钱就能办下的…… 他心里吃惊,但转念一想,却又释然。 老萧介绍的人,档次自然不会太低。身为燕老太太的保镖。连单子文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这种级别的人物,跟自己这个几个月前还是小科员地人称兄道弟,除了缘分之外,还是沾了阿楚的光。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惊奇的人应该是龙飞才对……所谓龙交龙,凤配凤,萧山有自己这样‘低档次’的朋友。换做我是龙胖子。也会感到奇怪吧? 易楚也是有些讶异。 不过对于宅男来说,名气再大。当你是空气,长得再壮,当你是肉包。他只是对龙飞的经历有些兴趣,其他地根本没有感觉。笑了笑,问道:“龙先生,刚才老萧介绍你的时候,只简单的说是经纪人。我能听得出来,他这是替你谦虚呢。不介意的话,龙先生可不可以说地仔细点?” 龙飞笑道:“当然可以,既然有了合作的意向,彼此的诚意就应该是第一位的。二位,龙某其实算不上什么真正的经纪人,因为我除了替人介绍点业务之外,主业却是收集、贩卖各种情报。你们可以称我为情报贩子……” 情报? 听到这个敏感的词,李德生不由一扬眉,心中立刻多了点警惕。问道:“飞龙兄,敢问是哪方面的情报啊?” 龙飞笑道:“无所不包……商业、政治,甚至是军事情报。” 李德生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说道:“军事情报也包含在内吗,这个……有些过了吧?” 萧山听了这话,不由大笑,拍着李德生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对这个敏感……放心吧,在国内,肥龙还没有这能力,也没这个胆子,更不会有这个想法。否则地话,我老萧第一个不放过他。其实啊,除了商业情报之外,他在国内基本不涉及其他的事情。” 龙飞点头道:“萧山说的对,对国内这一块,我涉及的不多。军事、政治,更是连边都不敢沾。”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这样啊……不好意思,飞龙兄,不知者不罪,你别怪我给你脸色看。” 龙飞笑道:“哪里,哪里。” 易楚却奇道:“龙先生,既然你在国内没什么业务,为什么要找我们合作呢?另外,我也看不出来,我们有什么地方可以合作的啊?” 龙飞用手按了按烟斗里暗红的烟丝,笑道:“我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找你们……这个其实很简单。我这人做事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宁要鲜梨一口,不要烂桃一筐。你们有实力,所以我才找上你们。” 易楚看了一眼萧山,却笑道:“实力?呵呵,龙先生,有些事情是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你说地太肯定了,我怕到时候会让你失望地。” 龙飞大手一挥。说道:“我刚才说过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老萧跟我说过,易先生是燕门子弟,单凭这一点,我就绝对相信你的实力。” 易楚一怔,问道:“龙先生知道燕门?” 龙飞笑道:“知道一点点,都是听长辈说地……我爷爷也是习武之人。我干这一行的时候,他老人家一再叮嘱我。如果遇上燕门的人,想尽一切办法也要与之为友。即使不能为友,也万万不能树之为敌。” 易楚一笑:“太夸张了,这年头,一颗子弹就足以让你地敌人消失。你的爷爷真的是太看得起燕门了……” 龙飞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子弹并不是万能的……先不说你们燕门,就拿我曾经接触过的一份机密档案来说。上面清楚的记载着有人赤手空拳的闯进某个小型的军事基地,毙敌二十,窃取机密情报、资料数份。你说,这样地人是子弹就可以消灭的吗?再说了,你们宁南最近不是闹出一个英雄门的事情嘛……对了。他该不会就是老弟你吧?” 易楚笑着摇头,也不解释什么,面对这种玩笑性质的猜测,自然是闭嘴为妙。 龙飞又笑眯眯的看向李德生。继续说道:“还有李老弟,更是我仰慕已久的人啊。” 李德生一怔,奇道:“这是怎么个说法?” 龙飞看了一眼萧山,却是笑着不说话。 萧山抓了抓头,有些尴尬的说道:“老李,我跟他说过你的出身。” 龙飞一眯眼睛,说道:“对我来说,国内最神秘地事情有两件。一是传说中的七处。另一个就是老弟你曾效力的特勤部队。两者一文一武,同样的威名赫赫,却又同样的神秘。”微微一顿,又道:“七处地人我这辈子怕是见不到了,但我也没想到,托萧山的福,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李老弟。壮哉,国之战魂。出手必中。战无不胜。就连我这样披了不知多少外国马甲的人,也为之振奋啊。” 易楚在旁边听的云山雾罩……记得老萧曾经说过。李胖子服役地部队好像叫什么‘看不见的枪刺’,似乎有点小牛x,但也没牛到肥龙说的这么夸张吧?出手必中,战无不胜,还什么国之战魂……有没有搞错,这大半个世纪来,咱们国家什么时候打过仗? 他心中奇怪,又想起肥龙说的那个什么七处,便打定主意,找个机会,一定要让李胖子说实话。 李德生却忽然变了个人,先看了一眼萧山,眼中隐含着一丝的责怪。 然后又看向龙飞,淡淡的说道:“龙先生,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也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请你记住,坐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地胖子,而不是让你为之振奋的特勤战士。” 如果说李德生刚开始的表现很热情,很和气,甚至还带着点谄媚。但这一刻,一股莫名的气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依旧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口气也很平淡,但面对着他的龙飞却有着从所未有的压力。 萧山有些尴尬,说道:“老李,那些装备就是肥龙帮我弄的,所以我才……” 话未说完,龙飞却一摆手,说道:“萧山,不用为我解释什么。一句话,从现在起……”他看着李德生继续说道:“你在我眼里,就是个胖子。” 这一句话说过,气氛明显地缓和下来。 李德生撇了撇嘴:“大哥别说二哥,你他妈比我还胖。” 易楚笑着摇头,还是这样地李德生比较习惯。随随便便,大大咧咧……刚才那模样,不去当大茶壶可惜了。笑了笑,他问龙飞道:“龙先生,第二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地方吗?” 龙飞瞪大了眼睛说道:“这还用问吗?我有信息有资源,你们有实力,这可是天作之合啊!” 易楚笑道:“龙先生,恕我冒昧,你是这一行地前辈,不需要来宁南这种小地方赚点小钱吧。” 龙飞笑道:“说到钱,我干了这么些年,确实不怎么放在心上了。但所谓雁过留声,每个行当总会有几个被后人看做是传说级的人物。龙某不才,就是想干出点名堂,做这样的人物。再则,干了这么多年也上了瘾,戒不掉了……”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我来宁南主要目的是为了你和李老弟,但在此之外,也是有其他事情的。呵呵,职业习惯,哪里有风吹草动,我总是爱凑个热闹。说起宁南……不,应该是整个南部省份,最近可是很热闹啊。” 098麦子的小九九 098麦子的小九九 当龙飞说起自己来宁南的主要目的之后,李德生和易楚都有些奇怪。 南部省份最近很热闹吗? 易楚看向龙飞问道:“最近好像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龙飞笑道:“怎么没有?我刚才不是说过吗,你们宁南的那个城市英雄,都炒到国外去了。据我所知,除了媒体之外,最近有很多人都往宁南跑。” 易楚不由吓了一跳……他本以为这事再炒一阵也就过去了。这年头,炒作的、作秀的、发神经的,像雨后春笋般等不及的往外冒,恰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都不带喘气的。关于英雄门的话题,虽然超出了人们的想象,但也架不住众好汉的冲击。最多十天半月,也就泯然于各路英雄精心炮制的更为夺人眼球的话题当中。 我靠,不会吧……国内的风头还没过去,外国的好汉也杀过来了? 易楚问道:“龙先生,你也是为这件事情过来的?” 龙飞笑道:“当然不是,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像这类已经满天飞扬的消息已经毫无价值。再说了,事情发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政府似乎也在刻意的回避这方面的事情。即使里面有价值,也早被人捷足先登了。我这时候来挖宝,黄花菜都凉了……” 关于英雄门的事情,易楚作为当事人,自然不会引火烧身。但让他奇怪的是,李德生和萧山坐在一旁吞云吐雾,似乎对这个话题压根就不感兴趣。再联想起自英雄门事件被热炒之后,不仅是李德生和萧山,就连公司的那几位,好像也没当着自己的面谈起过这个话题。 有意思。难道说……他们已经知道那跳楼的二百五就是我? 撇过这个话题,易楚继续问道:“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南方最近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龙飞说道:“还有就是白家的事情了……哎,事先声明啊,这可不是萧山告诉我的。我有我地渠道,不瞒你们说,白家的白壑还曾咨询过我有关黑寡妇的事情。不过我对黑寡妇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没帮上什么忙。当然了。现在跟你们说这个,肯定是后知后觉了。昨天在电话和萧山聊起白家的时候,才知道你们已经将事情摆平了。” 微微一顿,又道:“至于我感兴趣的一件事……其实,与国内无关。只不过,要了解这件事情得从南方坐船出海。” 易楚一怔,问道:“出海?” 龙飞点头道:“对,出海。我要去的地方是公海里地一个岛屿……几位。听没听说过一个叫绿翡翠的小岛?” 萧山笑道:“公海上像这样的小岛不计其数,鬼才知道这个什么绿翡翠呢……” 龙飞耸了耸肩,说道:“半个月前,我曾经收到消息,说是有人在这个叫绿翡翠的小岛上建了一个狩猎场……嗯。就是那种以人做猎物的狩猎场,专供那些变态的富豪满足杀戮**的地方。你们知道的,这类场所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被禁止地。所以,公海上的无人小岛、又或是近海的私人岛屿。就成了这类场所首选之地。” 易楚一扬眉,惊讶的说道:“还真有这样的地方?我还以为只是里地桥段呢。” 龙飞嗤笑道:“老弟你真是太天真了……就我所知道的,这样的狩猎场全世界至少有二十多个。有些人生下来就带有变态的基因,像这样仅仅是用猎枪杀人地游戏已经算是比较文明的了。算了,不说这些了,说出来脏了我的嘴,也污染了你们的耳朵。” 萧山问道:“肥龙,听你这意思。打算是惩奸除恶?” 龙飞笑道:“我有这么无聊吗……我一不是国际警察,二不是已拯救世界为己任的超人,我管这些闲事做什么?当然了,这话说的有点冷血了。事情真要是发生在自己眼前,一冲动或许也会做点什么。但说老实话,仅仅是道听途说,又远隔万里重洋,我才不会去当救世主呢……” 萧山又道:“你说了半天。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你既然不想管。又提它做什么?” 龙飞笑道:“在欧洲,我的朋友们喜欢叫我猎狗。就是因为我鼻子灵。惯会捕风捉影,而且特别的勤奋。说起这个绿翡翠……说白了,就是我这只猎狗闻到一些不对头地东西,所以才赶了过来。不过说到具体的,对不起,不是我故意保密,而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李德生听得目瞪口呆,说道:“这就是你说的热闹事?” 肥龙笑道:“对啊……干我们这一行的,就得像条狗一样,哪里有异味就往哪里扑。要的就是第一手的资料,这样才能卖钱嘛。” 李德生问道:“要是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你不是扑了个空?” 龙飞肯定的说道:“不可能……据我收到地消息,大约在一周前,艾伦国际调查公司地两个调查员在绿翡翠失踪。所以,尽管我不知道岛上究竟隐藏了些什么。但我敢断定,里面一定有值大价钱的秘密。开玩笑,那可是艾伦公司地调查员啊……谁都知道,艾伦公司虽然顶着私人的牌子,但暗地里却有着m国官方机构的支持。有一半以上的调查员都是由m国特情局训练出来的精英。像他们这样的人,在一个小岛上莫名其妙的失踪,怎么可能没有猫腻!” 和龙飞的见面一个小时后就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易楚问李德生是怎么看这只‘猎狗’的。 李德生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总体印象还不错,有点滑头,但你也知道,干他这一行的人,不奸不猾是混不出来的。至于合作的事情。说白了,只是个意向而已。没有具体地方案,他也没什么提什么要求。我总觉得,这家伙通过老萧找上门来,更多是想交个朋友。” “交朋友……”易楚笑了笑,问道:“你是这么认为的?” 李德生点头道:“干他这一行的,依仗的就是人脉,多个朋友多条路。当然了。在他眼里,朋友的定义肯定是利益在前,感情在后。所以说,他当咱们是‘朋友’,咱们也同样拿他当‘朋友’。” 易楚点了点头,问道:“你觉得那个绿翡翠小岛的事情是真的吗?” 李德生笑道:“听着挺玄乎的是吧?我觉得,依龙飞地性格应该不会说假话。再说了,这种扯淡的鸟事离咱们十万八千里。即便是假话。就当听故事好了。” 将龙飞抛到脑后,易楚拍了拍李德生的肩膀,笑道:“老李,什么时候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啊?我们的感情比海深,藏着掖着的……我这颗心迟早会破碎的。” 李德生一撇嘴:“少恶心啊……想知道我的故事。也不是不行,但必须得有一个前提。” 易楚问道:“什么前提?” 李德生一笑:“先告诉我你地故事。” 易楚扭头看向窗外,面无表情的开始唱歌…… 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其实你不懂我的心。你说我像梦,忽远又忽近,其实你不懂我的情…… 李德生心中恶寒,拧开老爷车的破音响。这时候,易楚地手机却响了。 易楚取出手机,对着屏幕看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接电话。 李德生奇道:“干吗不接电话?” 易楚的脸色很精彩,看着李德生说道:“你猜猜。这是谁的电话?” 李德生笑道:“我猜个屁啊……是不是外面养了一个?” 易楚苦笑,伸手关了音响,然后说出了一个让李德生的表情变得同样精彩地名字。 “白筱砚?”李德生眼睛瞪的溜圆,脚下一踩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怎么可能是白筱砚?” 易楚一耸肩:“我哪知道?” 手机的铃声依然固执的响着…… 李德生急道:“那你快接电话啊,快接,快接。” 电话自然是要接的……易楚按下通话键,心中实在是奇怪极了。虽说白家的事情结束没多久。但依白老爷子的手段。白筱砚这时候的处境应该是很困难地。或许不会五花大绑的被囚禁在牢笼,但至少会限制她的自由。让她彻底的与外界失去联系。 再退一步说,即使白筱砚这时候依然享受着通讯上的自由,可她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呢? 是因为她的阴谋被我揭穿,所以恨上了我?又因为翻身无望,无法给予自己实质上的报复,所以才打来电话逞口舌之利,一泄心中怨恨? 通话键按下后,白筱砚的声音传了出来。 她地声音多少带着一些沙哑,但语气却很平和,而且对易楚地称呼也依旧亲切。 “阿楚,没想到我会打电话给你吧?” 易楚苦笑:“确实没有想到……” 白筱砚的声音在电话那端顿了顿,似乎有些感慨,然后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还有机会给你打电话。” 易楚问道:“你现在……还好吗?” 白筱砚却笑了:“托你地福,还算不错。” 易楚也笑了:“算了……有什么想骂我的话直说好了,用不着挖苦我的。” 白筱砚说道:“没有骂人的话,也没有挖苦,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对你说一声谢谢。另外我还想告诉你,你和你的那些朋友,真的是很棒。” 易楚闻言,不由皱紧眉头……又是感谢,又是表扬,这丫头唱的究竟是哪一出啊! 驾驶室里很安静,易楚的老手机的音量也足够大。白筱砚的声音。李德生在旁边听地很清楚。他皱着眉,忽然一拍易楚肩膀,做了个抹脖子上吊的动作。易楚点了点头,对白筱砚道:“筱砚,我不清楚老爷子是怎么安排你的。但我觉得你没必要这样,你还年轻……” 话未说完,白筱砚却咯咯的笑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怕我自杀?怕我现在说的这些话是临终前的遗言?哈。告诉你,我真要是自杀,也要拖着你、还有那个死胖子一起,因为是你们让我落到这个地步的。不过呢,你大可以放心,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自杀的念头。” 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好了。我有些累了,能听到你地声音很高兴。就这样吧,我挂了……” 白筱砚挂机后,话筒里留下只有‘嘟嘟’的声音…… 易楚看着李德生,李德生也看着他。俩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好半天,李德生才提醒道:“阿楚,要不要打个电话给白老爷子?” 易楚摇了摇头:“算了。这么晚就别打扰他老人家了。该我们知道的,总会知道……” 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太阳的荼毒还未消散,易楚就接到了麦子打来的电话。 麦子在电话告诉易楚,五点钟在云台国际酒店见面。 麦子姐请客,易楚自然不会拒绝。 都被剥削了好几回了,不吃回来一点,实在是对不起爹娘对不起胃。 只不过。临出门的时候,易楚把口袋里的钞票和卡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总地来说,这年头的女人只能信七分。如果是漂亮女人的话,还得打点折扣,大概可以信一半。倘若这个漂亮女人恰巧又是警察,不客气的说,信她三分都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很不幸,麦大小姐就属于‘相当危险’地行列。 所以。易楚不得不防……当麦大小姐吃饱喝足后。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用悲伤的语气述说钱包是如何‘失踪’的时候。至少。他还可以用口袋里地银子来保住尊严。男人的面子比天大,而这世上最伤男人自尊的两件事就是……**没钱给,吃饭忘带钱。 见到麦子的时候,这丫头一袭水绿色的长裙,站在酒店门前亭亭玉立,也不知吸引了多少渣男的目光。 见了易楚,麦子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巧笑嫣然,伸出手很自然的穿过易楚胳膊,挽住了他。 易楚吓了一跳,说道:“大小姐,这不太合适吧……” 麦子笑嘻嘻地说道:“怎么,害怕了吗?” 感受着麦子轻轻贴在臂膀上的身躯,易楚苦笑道:“被领导看见,会出人命的。” 麦子轻轻的笑着,却不肯放手,说道:“好了,好了,进去就松开你,这总行了吧。笨蛋,没看见别的男人一直瞧着我吗,不找个挡箭牌,待会就该有人上来纠缠了。”微微一顿,却又是一叹:“没办法,谁让本小姐天生丽质呢,很烦的呢……” 天生丽质吗……易楚忍不住笑道:“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本年度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会不会跟我拼命?” 麦子气地牙痒痒,恨恨地一顿脚,一时间却找不到反击的话……麦大小姐地美丽是天生的,刁蛮也是天生的。可让她郁闷的是,除了应小蝶之外,这个世上显然还有一个她的克星。 自己的美丽,人家无视。 自己的小脾气和刁蛮,人家只当是空气,而且还时不时的给予打击。 真是伤自尊啊……麦子气呼呼的拧着易楚的胳膊。 “说真的,丫头,你今天这么好心请我吃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两人相携进了酒店,落座之后,易楚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知道,今天的这顿饭,即使算不上鸿门宴,但大小姐的心里肯定憋着什么小九九。话不说清楚,如鲠在喉……凭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世上只有她想不到的事情,却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还是问清楚一点为好。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英雄,你真了解我。不过……我们还是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易楚很坚决的摇头道:“少来,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可不上你的当。说吧,不说清楚,我绝食一顿。” 099麦子姐姐要踢馆 099麦子姐姐要踢馆 云台酒店在宁南是数一数二的综合型酒店,以奢华着称。侍者送上菜单时,麦子的手指在菜单上优雅的滑过……点的菜并不多,但其奢美却让对面某个故作从容的土老冒心惊肉跳。吃大户固然爽利,可万一这小地主婆放我鸽子怎么办? 侍者走后,易楚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确定今天是你请客?” 麦子眨着眼睛,很惊喜的样子:“怎么……你想付账?” 易楚笑道:“没问题啊,我口袋还有一百多大洋。不够的……你借我点就是了。” 麦子一撇嘴:“小气鬼,和女孩子吃饭居然不带钱。真不知道乔丹姐是怎么被你追到手的……” 易楚笑道:“小心我告你诽谤啊……明明是她追我的嘛。” 麦子眼睛一转,说道:“英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跟我说说和乔丹姐的浪漫史吧。” 易楚哼了一声:“转移话题是不是?少滑头……快告诉我,今天请我吃饭到底有什么目的?” 麦子的一张小脸顿时变成了苦瓜,撅起嘴说道:“吃完了饭再说不行吗?” 易楚心中愈发的奇怪,问道:“我就奇了怪,有什么目的迟早都要说的,为什么要等吃完饭再说呢?” 麦子吐着舌头,笑眯眯的说道:“书上说的嘛……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男人的胃。我打算用大餐和美酒使你心情舒畅,然后再说出我的请求。这样的话,即使你的心没被我抓住,但也不好意思拒绝我的请求是不是?” 都什么乱七八糟地啊……易楚笑着摇头,不过心情很是舒畅。听小地主婆这口气,应该是不会放俺的鸽子了。摇了摇头。笑道:“臭丫头,有什么话就快说,别弯弯绕了。” 麦子眨着眼睛说道:“那我说完之后你可一定要帮我。” 易楚摇头道:“这我可不敢保证……换了别人我可以事先答应,但大小姐你嘛,对不起的很,我可不想被人看做疯子。你这丫头疯疯癫癫的,谁知道会冒出什么古怪的事情?” 麦子叹了口气,却忽然换了个话题:“英雄。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易楚一怔:“问这个干什么?我这人没什么时间概念,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 麦子眨着眼睛,又问道:“那你还记得是先认识小蝶姐,还是先认识我的吗?” 易楚笑道:“当我是老年痴呆啊,当然是先认识你这个臭丫头。” 麦子也笑,笑得很可爱:“既然是我们认识在前……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和你的关系要比你和小蝶姐的关系要亲密那么一点点呢?” 易楚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小狐狸,问道:“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啊?” 麦子一撅嘴。撒娇道:“你先告诉我嘛……”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看在你这个小地主婆今天请我吃大餐的份上……嗯,就算是吧。” 麦子笑嘻嘻的说:“那我要是有什么秘密的话……你也会替我保密不告诉小蝶姐吗?” 易楚顿时警惕起来,上下打量着麦子,说道:“麦子。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啊?” 麦子笑咪咪道:“哪有做什么坏事啊……不过,我正准备做一件呢,而且还打算拉你入伙。” 易楚吓了一跳:“大姐,你可别忘了自己是警察。” 微微一顿。却又大义凛然的说道:“再说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为虎作伥、与犯罪分子同流合污的人吗?” 麦子却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呢,有一件事情说出来之后,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可我又担心,你会对小蝶姐说起这件事情。” 易楚这回是真地吃惊了,麦子的脸上很少有这种忧郁的表情,这丫头从来都是那么阳光。那么的可爱。这幽幽一叹,倒是让易楚有些担心了,说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保守秘密就是了。” 麦子眼睛一亮,说道:“真的?”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有一种上当受骗地感觉,但既然答应你了,就肯定就会替你保守秘密的。好了。快说吧。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帮我踢馆。” 易楚不由一怔:“踢什么馆?” 麦子笑道:“当然是踢武馆啊。” 易楚又是一怔…… 话说这踢馆一词,应是由武者之间的较技而来。带有挑衅滋事地性质。后引申开来,泛指所有去别人地盘寻衅闹事的举动。 麦子说踢馆的时候,易楚以为是哪位不开眼的家伙惹毛了麦子。而她又顾忌着警察的身份,无法亲自‘报仇’,所以才请自己替她出气。在易楚看来,所谓的踢馆,与原装正版的那种‘踢馆’肯定是没什么联系。 还真是去踢武馆啊……易楚心中好奇,正要仔细询问时,侍者却开始上菜。 等侍者上完菜后,易楚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情?” 麦子说道:“知道小蝶姐有个师父吗?” 易楚点头道:“知道啊,咏春拳的老宗师范竜文,现在应该有八十多岁了吧……”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道:“怎么,这事情和他老人家有关?” 麦子摇了摇头,说道:“和他没关系,老人家几年前就去了欧洲,他地大儿子在那边开武馆……嗯,我要说的事情与他的小儿子有关。你知道吗,他的小儿子范愚就在宁南开武馆,是小蝶姐最小的师兄。小蝶姐对我说过,她虽然是范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但实际上却是范愚代师授艺。简单地来说。在小蝶姐的心目中,她地这个小师兄和师父也没什么两样……” 说起宁南这一带地武馆,易楚倒有一些了解。 在国内,最为着名的武术之乡是北方地仓洲(非笔误),再有就是易楚所在宁南。 二者一南一北,几千年来,孕育了无数的武林豪杰。而随着时代的变迁,武技却已是不可避免地日渐式微。冷兵器时代。武技精纯者,凭自己的身手博一个出身不过举手之劳。但到了这个年代,拳头再硬,也不过是保镖的命。这年头,学武之人大多是因为兴趣使然,真正指望在这上面博一个出身的人虽然也有,但却是极少。 但尽管这样,宁南毕竟是武术之乡。而且有着人口基数这个优势。尚武之风虽然远不及旧时候,但大小武馆加在一起,仍有数十家之多。再则,武术之乡到底是武术之乡,与其他地方的武馆、武校相比。技术含量不仅要高出很多,而且走的是精品路线。 所谓的精品路线,实际上却是秉承了古风,收徒不多。讲究的是精而专。就像古时地武术大师,开馆授徒图的不是银子,而只是为了传承。当然,这个时代说什么传承都是扯淡,徒弟收的少,最多算是择优录取,这学费却一点也不少赚。反正武术之乡的名气摆在这里,也不怕没有生源。 君不见。每年都有黄头发、红头发的大鼻子老外万里迢迢地慕名而来吗? 所以,在宁南,开武馆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职业。几十家的武馆,对于武教这一行来说,可以算得上是规模化了。 易楚问了一句:“这个范愚也开了武馆?” 麦子点头道:“是老爷子留给他的武馆,在南门外地民族路上。” 易楚点了点头,问道:“你说的踢馆……该不会就是范愚的武馆吧?” 麦子给了他一个好看的白眼,说道:“那是小蝶姐学艺的地方。我去踢馆。小蝶姐不得杀了我呀。”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我说的踢馆。其实上是帮范愚去踢别人的武馆。” 易楚微微的皱眉:“帮他踢馆,不是吧?他可是咏春拳地嫡传弟子,范老爷子更是咏春拳的大宗师,谁敢惹他们?再说了,即使有人招惹了他,也轮不着我出这个头啊!” 麦子说道:“你先别问这么多……听我把事情说完。” 易楚点头道:“好,你说,我听。” 麦子稍稍一顿,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三天前,范愚跑去城西的一家武馆踢馆。但可惜的是,踢馆不仅没有成功,反倒是自己被人家打成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你不知道,范愚今年已经五十出头,虽然和小蝶姐是一个辈分。但他把小蝶姐看成自己的女儿,传艺什么的也就不说了,在生活上也是很照顾小蝶姐的……” 听到这里,易楚忍不住开口说道:“等等,等等,我先说一句。大小姐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替范愚报仇?” 麦子瞪大眼睛说道:“当然了,不然我找你干什么?” 易楚苦笑道:“拜托,这可是范愚先找上别人地。去别人地盘上闹事,又技不如人,被人打了能怨得着谁?大姐,你是警察,应该知道踢馆这种事情是违法地……我说你吵死吵活的要我帮你瞒着小蝶,感情你也知道这是违法地啊。” 麦子却叹了口气说道“仅仅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找你帮忙的。你知道吗,范愚现在虽然还躺在医院里,但出院之后,等着他的却是牢笼。” 易楚一怔,随即释然,说道:“你说的是拘留吧?这是肯定的啊……去别人家闹事,这属于擅闯私宅。换在有些国家,主人是可以直接开枪的。” 麦子却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不要老是自作聪明好不好……什么拘留啊,至少也是三五年。你知道吗,在他被人打伤之前,他把对方的一个人打成了重伤。据医生说,会留下终生残疾的。”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的大小姐,咱们赶紧吃饭。吃完饭后,马上去那家武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是逮谁打谁,而且保证打成重伤,不然不算完。对了,顺便说一句,你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你们组的人。把警车开到那家武馆的门口。这样地话。我一出门就直接上警车,然后进监狱,也省的警察叔叔、姐姐去找我了……” 麦子恨得牙痒痒,一顿脚:“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不愿帮就直说,用得着这么损吗?” 易楚苦笑道:“大姐,不是我不帮你,问题的关键是。我这不是帮忙,而是害了你、也害了小蝶。别忘了,你们是警察,以这种手段去对付人,以后还能在警局里待吗?再说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范愚理亏,上门寻衅也就算了,还把人打成重伤,你叫我拿什么理由去帮他?退一万步说。我就是把那家武馆拆了,这对范愚真的有帮助吗?是能让他从病床上爬起来,还是能使他免去牢狱之灾?” 麦子静静的看着易楚,叹了口气后,幽幽道:“小蝶姐因为范愚的事情两天都没怎么吃饭了,所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帮她处理好这件事情。” 易楚道:“所以你就……” 麦子却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拜托。我不是个孩子了,这些道理我能不明白吗?这么告诉你吧,这件事情有蹊跷。” “蹊跷?”易楚怔了怔,问道:“有什么蹊跷地?” 麦子说道:“范愚我见过,他虽然是个武技高手,但性格却很平和,从来不寻衅闹事。并且在教弟子的时候,也是将武德摆在第一位的。我绝对不相信他会主动的上门去踢馆……” 易楚说道:“你是说范愚上门踢馆是事出有因?好吧。或许是有这种可能。但这也于事无补啊。再说了,这毕竟是你的猜测。太主观了点。对了……现在是谁管这个案子,去问问范愚不就清楚了吗?” 麦子说道:“是二组的人在跟这件案子,事情发生后,小蝶姐就已经回避了。虽然小蝶姐一再告诉我们,不要因为她而去干扰办案,但我还是偷偷的去问了二组的人。你猜怎么着……范愚进了医院后,一直不肯说话,也不解释,只说该他承担地法律责任绝不推卸。”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范愚好像是有什么苦衷啊。” 麦子说道:“对啊,所以我才决定查个水落石出嘛。” 易楚又问:“那武馆那边是怎么说的呢?” 麦子说道:“二组的材料我不方便看,别人也不好告诉我太多的事情。大概的经过就是范愚进了那家武馆后,什么话都没说,上去就打伤了……对了,我忘了说,被范愚打伤地人是馆主的儿子。当时武馆里的人不多,只有几个十三四岁的小徒弟,馆主也不在家。不过,恰好有一个客人住在武馆里,是他出手打伤地范愚……” 易楚惊讶的问道:“出手的另有其人?” 麦子点头道:“嗯,不过是谁我还不太清楚……另外,说起这家武馆的馆主,他和范愚算得上是朋友。都是同道中人,免不了会打些交道,一来二去的,也就成了朋友。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值得推敲的地方?既然是朋友,有什么矛盾可以当面说呀,即使说不通,也可以由其他的渠道来解决事情。反正,我觉得不应该发生踢馆这样的事情……” 微微一顿,又道:“总之,这里面肯定有隐情。但可惜地是,这些疑点我不敢对小蝶姐说,自己又笨的很,所以就来找你了。” 易楚奇道:“不是还有二组的人吗?” 麦子摇头道:“没用的……范愚始终不肯开口,那个馆主借口不在家,什么事情都推说不知道。凭二组那些比我还笨的家伙,能查出隐情才怪呢。” 易楚忍不住笑道:“真是难得啊……大小姐居然肯承认自己笨了,有进步,有进步啊。小同志,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我很替你高兴啊。” 麦子这时候乖的出奇,很温柔、很温柔的问:“那你帮不帮我?” 100我只是路过的 100我只是路过的 麦子的请求实际上只是一个形式,请吃大餐,也只是借着吃饭的机会,说明事情的经过。 和易楚从相识到现在,时间并不算长,但麦子的心里却有着一份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依赖感。有时候她自己也很糊涂,这种依赖感到底算不算是一种喜欢呢?依赖与依恋之间又有多少的距离呢? 和易楚一样,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麦子一向是懒得去想,顺着感觉走就是,没必要想的撕心裂肺,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反正……那家伙还是很对得起自己这份依赖的。人长得又帅,还会点武功,帅哥会武功,谁也挡不住…… 早上九点左右,麦子悄悄拉开办公室的门,鬼鬼祟祟的往外张望。 林英忽然从门边冒了出来,一拍麦子的脑袋:“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麦子吓了一跳,连忙嘘了一声,小声说道:“要死啊你,吓死我了……小蝶姐呢,还在办公室吗?” 林英笑嘻嘻的说道:“刚出去了……咦,问小蝶姐干什么,又想溜号吗?” 应小蝶不在,麦子顿时神气起来,一拍林英的肩膀:“惨了惨了,傻八婆,你的智商又降低了不少。唉,怕是嫁不出去了……” 林英瞪眼道:“死丫头,找不自在呢?” 麦子神气活现的说道:“说你智商低,你还不相信……真猜不出来我要去干什么吗?” 林英眼睛一亮:“麦子,你要去咏春拳馆?” 麦子点头道:“当然了,昨天不是跟你说过的嘛。” 林英有些不放心,说道:“麦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还是要提醒你。千万要注意方式,别给小蝶招来麻烦……” 麦子笑道:“放心好了,傻八婆,本小姐找了帮手。智勇双全的哦!” 林英‘切’了一声:“又是对门的那个小白脸?” 麦子笑嘻嘻的说:“姐姐,你家周伟脸黑那也是一种健康美,犯不着管所有的男人都叫小白脸呀。” 几分钟后,麦子被林英的一顿粉拳‘打’出了警局大楼。 进了停车场,麦子发动了自己那辆几乎很少碰地跑车。向花园小区驶去。她和易楚已经约好,今天要去范愚的家里,或许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不一定。 迅捷公司内,易楚正招待着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客人。 这位客人推门进来时,易楚正和乔大小姐煲着电话粥。美丽的乔大主播陪同另一个同样美丽的女主播,正在海城合作一档节目,至少也得一周之后才回家。正聊得火热时,有人敲门。易楚以为是李德生那不开眼的胖子。懒得理会,继续在电话里提醒乔大小姐,一定要提防女色狼…… 门外的人隐约听见办公室里地声音,却又不见有人开门,忍耐不住。终于是推门走了进来。 易楚刚好和乔丹说完再见,挂机抬头时,眼睛顿时瞪的溜圆! “欧……欧林?” 门口站着一个清清秀秀的男子,带着微笑。看着易楚点头示意。微笑里,却又带着一丝的矜持和玩味,似乎很欣赏易楚的惊讶。这意思便是说,小样的,没想到是我吧? 易楚站起身,也不知道是该欢迎,还是先表达一下自己的困惑。 欧林笑道:“怎么,不欢迎我?” 易楚摇头苦笑:“这可真是让人意外……” 欧林笑道:“筱砚不是已经打过电话给你吗。用不着这么吃惊吧?” 易楚伸手请欧林坐下,说道:“筱砚确实打了一个电话给我……但说真的,我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话间,他听见李德生地笑声在大办公室里飘荡着,走出门,将胖子叫了进来。他心里明白,欧林既然来了,想必白家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作为公司名义上的总boss。李德生当然要在场。 李德生并没见过欧林。进门时还以为是某个客户,很热情的上前握手。 易楚说道:“老李。这位是欧林欧先生。” 李德生没反应过来,握着欧林的手热情地乱晃着,随口道:“是欧先生啊……”面色随即一僵,看向易楚,瞪大了眼睛,却没说话。易楚明白他的意思,苦笑着点了点头。 欧林笑道:“李先生,久仰了……听筱砚说起过您,却一直无缘见面。” 真实的惊讶和虚伪的寒暄之后,易楚也懒得多客套,直接问道:“欧林,看来老爷子地处理结果似乎对你们很有利啊?顺便问一句,白明兰回家了吗?” 欧林说道:“有了易先生的努力,明兰还能藏得住吗?”微微一顿,却又笑道:“呵呵,开个小玩笑,易先生不要生气。说实话,我和筱砚一样,对易先生和李先生的能力是相当敬佩的。啊,对了……来的时候,老爷子让我转告你,有空的话,一定要去看他。” 欧林没有直接回答易楚的第一个提问,但最后一句话,却已经是给出了答案。 易楚和李德生的心里尽管有着很多地疑问,但谁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当初连夜赶回宁南,实际上就等于放弃了最后的‘答案’。因为真相只有一个,但答案却有无数个,这样的答案根本没有必要挂在心上。 易楚笑了笑:“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看白老爷子的。欧林,既然来了,就说说你的来意吧。” 欧林说道:“两件事情,第一,向你和李先生通报一下老爷子对这次事情的处理结果……” 易楚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个……好像不用说了吧?” 欧林笑道:“为什么。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吗?” 易楚耸了耸肩膀,说道:“你地出现,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我虽然不算聪明,但也不算太笨……” 欧林笑道:“你还是先听我说说吧,这可是老爷子再三嘱咐地。” 易楚无所谓的点头,示意欧林接着往下说。 欧林说道:“你说地没错,我的出现已经表明了老爷子的态度。不过我相信,有一件事情。你和李先生肯定没猜到。” 李德生忍不住问道:“什么事情?” 欧林笑道:“老爷子已经决定了家长的人选。” 易楚眉头微皱,心说,家长的人选是你白家的事情,有必要和我说这个吗? 不过,白家地事情他毕竟是全程跟踪,转念之间,忽然冒出了一个近乎于不可能想法。 他看着欧林问道:“难道……老爷子将家长的位子还是交给了白明兰?” 欧林摇了摇头,笑道:“我就说你猜不到。呵呵。老爷子决定的下一任家长是……筱砚。” 听到这个答案,易楚和李德生皆是变色! 白筱砚是白家下一任的家长?这怎么可能! 易楚紧紧的盯着欧林:“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欧林笑道:“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嗯,下个月的十五号。就是筱砚接任家长的大日子。我此来的第二个目,就是请二位去呈阳观礼地。” 易楚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很直接的问道:“为什么?” 欧林笑道:“什么为什么?” 易楚皱眉:“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欧林,你该不会是向我来示威的吧?” 欧林笑得很开心:“老实说。确实有一点……因为我一直自诩聪明,筱砚也是堪比男儿地巾帼,却没想到无声无息之间,就莫名其妙的栽在你的手上。也尽管我很佩服你的能力,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地。呵呵,千万不要介意。男人嘛,嫉妒心虽然没有女人强烈,但看到比自己更优秀的男人。多少会有点失落的。” 微微一顿,他收起脸上的笑容,接着说道:“至于老爷子为什么将家长的位子交给筱砚,说老实话,其中的原因我不可能全部告诉你,但有一点我可以说,而且还是最主要的因素。你知道吗,白家在选择下一任家长的时候。最重要地一个原则就是‘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谁的能力更突出,表现更全面。谁才最有可能接任家长的位子。当然了,老爷子这次的选择也算是创下了白家的先例……筱砚是白家有史以来第一个女性家长。”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 易楚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道:“那……白壑与白溪兄弟呢?” 欧林回答道:“二先生带着他们已经退出了白家的核心区,筱砚做了家长,他们就必须要退出。当然,除了不参与白家的核心事务之外,其他的利益一样不少。” 易楚笑了笑,带着一丝地冷意:“说真地,先不管白壑父子以前做过什么,在这件事情上,老爷子的决定似乎对他们有些不公平。” 欧林却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 他看向窗外,又道:“看见那棵树了吗,就是最繁茂地那一棵。你应该知道,每到一定的季节,像这种枝叶最繁茂的树都要经过一次大的修剪。否则的话,那些多余的枝叶就会吸走太多的养分,从而影响主干的生长。白家……就是这样的一棵大树,必要的修剪是无法避免的。” 这个道理,易楚自然明白,只是身为豪门之外的人,他无法适应、也无法认同。 不过,这终究是白家的事情,任它如何的荒唐,如何的不可思议,到底与他无关。 说穿了,他只是一个外人,一个站在墙外偶尔看了一眼门内风光的外人。 荒唐与否。是非对错,他无权评判。 用最流行的话语来说:他只是路过的…… 欧林笑了笑:“筱砚地上位,老爷子给了几句评语。一是有谋略,二是有侵略性,第三则是计算当中,顾全了大局,并没有使用危及白家基础的极端手段。” 易楚无所谓的笑了笑:“老爷子厉害啊,而且也让我看不太懂……我现在甚至都有点怀疑。在白明兰的这件事情上,他也许连我都算计进去了。” 欧林耸了耸肩,说道:“也许吧……白家兴盛这么多年,老爷子的手段自然不用多说。对了,在宣布家长人选的时候,老爷子对筱砚说过。如果易先生是白家的人,家长的位子就轮不着她坐了。关于这一点,筱砚心服口服。” 易楚依旧无所谓地笑着:“这祖孙俩……可真看得起我。” 欧林能看出易楚心中的那一点不悦。站起身说道:“好了,该说我都已经说了,就不打扰了二位。”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筱砚有一句话让我转告易先生。” 易楚说道:“是观礼的事情吗?如果是的话。我要提前说声抱歉。做我们这一行的,随时有事缠身,我无法确定到时候有没有时间,或许会让她失望的。” 欧林笑了笑。说道:“易先生能去当然最好,没时间的话也不用勉强。另外,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筱砚让我告诉你,你曾经对她说过,你们是朋友。所以,她希望在以后地日子里,大家能一直保持朋友的关系。没有金钱与利益的纠缠,也没有彼此之间的计算。一种很纯粹的朋友关系。” 欧林走地时候在桌上留下一个信封,告诉李德生这是酬金。 看着欧林的背影离去,李德生忽然叹了一句:“豪门深似海,一棵树就能比喻的了吗……嘿,这可真***操蛋。” 易楚拿起桌上地信封扔给了李德生,说道:“别管那些了……先看看这个,这可是你望眼欲穿的东西啊。” 李德生顿时眉开眼笑,撕开信封。说道:“猜猜。会是多少?” 易楚一撇嘴:“反正不会少,钱对白家人来说。和草纸也没什么区别。” “一百万总是有的吧……”李德生满怀希望的抽出支票,看了一眼后,脸色顿时兴奋的扭曲。“我……我靠,真被你说中了!” 易楚耸了耸肩,问道:“多少?” 李德生咧着大嘴,乐得直抽抽,也不说话,伸出肥手比画了一个五字。 “五百万吗……” 易楚并没有任何的吃惊,笑了笑说道:“两个原因,第一当然是因为老太太的面子。第二嘛……呵呵,人家这是在用钱封咱们的嘴呢。”白家地事情已经结束,但其中的内情,却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一张支票,正是用来提醒某些知情人……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职业操守。 欧林离去的时候,门并没有关上。当李德生捧着支票开心不已的时候,一阵香风掠过,麦子闯了进来,顺手从他手中抢去了那张支票。 胖子急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直吼吼的叫着:“姑奶奶,我地小姑奶奶,千万小心点……你胖哥地后半生就指望这张小纸片了!” 麦子看了一眼支票,立刻瞪大美丽的眼睛:“哇,五百万!胖子,你们是抢银行了,还是偷金库了?” 白家地事情,麦子和应小蝶都算是知情人,易楚也不瞒她,将欧林的来访说了一遍。 或许是因为出身的缘故,麦子并不显得吃惊,只笑着说:“好晕啊,五百万……够我干几辈子警察的。英雄,打个商量,我跳槽来你们公司吧。” 易楚笑道:“行啊,只要你脱下这身警服,这五百万就归你了。” 李德生吓了一跳,刚想说话,却又忍不住笑了。 五百万,对于穷人来说毫无疑问的是个天文数字,可是对麦大小姐来说……或许,只是她一年的零花钱。当初麦子来花园小区的那架势,他可是亲眼见过。 将支票还给李德生后,麦子问易楚道:“还有事情吗?没事的话我们就走吧。” 李德生好奇的问道:“你们俩去哪儿啊?” 麦子笑嘻嘻的说:“行侠仗义,替天行道……” 李德生一拍胸脯,笑道:“那把你胖哥也带上,瞧见没,现代版的鲁智深。” 101噩梦 101噩梦 去往咏春拳馆的路上,麦子把从二组弄到一份案情资料递给了易楚。 易楚好奇的问道:“不是说无论案件大小,每个组都是单独办案,其他组的人未经领导允许,不得擅自接触吗?”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没看见这是复印件嘛,我去二组溜了一圈……放心啦,又不是什么大案子,我借来看看有什么啊。再说了,本小姐向来是小错误不断,大错误不犯,谁也拿我没办法。” 易楚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问,靠在座椅上仔细的看着这份‘借来’的资料。 这份资料不过两页纸,内容也及其简单。如麦子所说,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案。如果范愚不是应小蝶的师兄,这类的案子应该归下面的分局处理,根本不用重案二组出马。 “袁正霖、袁武……”易楚看着资料,问麦子道:“麦子,袁武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麦子答道:“还在医院躺着呢,听说伤势不轻,好了也是个残废人。” 易楚点头,又问道:“那袁正霖是怎么个说法呢,这资料上好像没有啊……他的儿子被范愚打伤,怎么也得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啊。” 麦子说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他借口自己不在家,和范愚一样什么都不肯说。” 易楚又道:“那个打伤范愚的人呢,资料上面好像也没听到名字啊?” 麦子叹了口气说道:“这案子的焦点就在这里了……直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姓名,就连长相都说不清楚。当时范愚的样子很吓人,在场的几个小徒弟都吓跑了。只有一个胆大的孩子回去看了一眼,说袁武被打倒地时候,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也在场。据我估计。这人应该是袁武的朋友,但这家伙躺在医院一直昏迷不醒,没办法问出实话。其实呢,真找到了这个第三者,案子也就该移交了……” 易楚奇道:“袁正霖也不知道这个人?” 麦子点头道:“他也不知道……当然了,这只是他的说法。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上民族路。 麦子并不知道咏春拳馆的具体位置,将车停在路边。向路人询问。 路人一指前面的路口:“知道老林业招待所吗?转过弯就是了,直接开进去……” 麦子说了声谢谢,将车往老林业招待所的方向开去。 老林业招待所虽然地处闹市区,但里面的环境却是很幽静。转过几处平房,前面地一栋两层的小楼就是咏春拳馆了。这栋小楼以前是招待所的二号楼,前面一个院子,透过铁门,隐约可见里面的景象。 麦子并没有直接将车开过去。而是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将车熄火。 易楚奇道:“怎么不开过去?” 麦子一努嘴:“看见那辆车没有?范家好像有客人,我们稍等一会儿吧。” 易楚顺着麦子的指点向前面看去,在小院前的则右方,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他不明就里。说道:“或许是范愚自己家地车,我们没必要傻等吧?” 麦子一撇嘴:“笨蛋,那辆车还没熄火呢……” 那辆轿车的排气管微微的颤动着,偶尔还有水珠滴下。而地上已有一滩的水渍。炎夏季节,酷热难当,车没熄火自然是因为空调正在运转着。而空调的运转,则代表着车里有人。没有谁到了自家门前不进家歇暑,却窝在车里吹空调……易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笑了笑,说道:“可以啊,麦子……有点警察地味道了。” 麦子得意的一笑。刚想鄙视一下身边的菜鸟时,却见前面的铁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 门只开了一道小缝……麦子一拍易楚肩膀,说道:“有人出来了,咱们准备进去吧。” 铁门开处,一个消瘦地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出门的时候,似乎身后正有人推着他,脚步有些踉跄。而等他出门之后,铁门‘砰’的一声被严实的关上。 易楚急道:“麦子。别急着下去……” 麦子也意识到出来的男人有些不对劲。将推开的车门轻轻的关上。 中年男子阴着脸,回头看向咏春拳馆。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不死心的又开始敲门。 敲了半天,门里却始终没有人应答。 几分钟后,中年男子终于是停止了敲门,轻轻叹了口气后,钻进了黑色地轿车。 从倒车镜里看着轿车离开,易楚说道:“麦子,有没有办法查出这个人是谁?” 麦子笑道:“这个简单,查查这辆车的主人就知道了……”她取出手机,拨通了组里的电话。 易楚推门下车,靠在车门上等着麦子。 麦子打完电话后从车里出来,说道:“菲菲在外面办事,大概要二十分钟才回来。我已经留了言,估计最多半个小时就会有消息了。” 易楚点了点头,转身朝咏春拳馆走去。 到了铁门前,他回转身看着跟来的麦子,问道:“对了,我们以什么身份去见范家的人?” 麦子沉吟了一会儿,笑道:“干脆打小蝶姐的牌子吧,就说是她的同事,替她过来看看。” “同事……”易楚忍不住笑道:“那我这算不算是冒充警察了?” 麦子‘切’了一声:“你又不是第一次冒充警察了……说起来,就因为你冒充警察,我还欠陈老头一份检查呢。” 麦子旧事重提,易楚自然不会傻的搭腔,笑了笑,开始敲门。 足足敲了一分多钟,里面却没有丝毫地动静。 麦子忍不住了。隔着门叫道:“里面有人吗?” 这一叫果然管用,一阵碎碎地脚步声响起后,铁门被人拉开,照例是一条小缝。 门缝里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开门是个身形佝偻地老头。 老头眯着眼,脸上满是狐疑,皱着眉问道:“你们找谁?如果是来学拳的,换一家吧。咏春拳馆关门了。” 麦子急道:“我们不是来学拳地……老人家,请问您是范家的什么人?” 老头脾气不小,一扬眉:“问这个干什么,查户口的吗?” 易楚在一旁笑道:“老人家,我们是小蝶的同事。” 老头一怔:“小蝶的同事……你说的是应警官?” 麦子急道:“对呀,对呀,我叫麦子,是小蝶姐的同事。她有纪律在身。不方便来看望你们,所以才委托……” 老头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将门拉开,说道:“是这样啊……进来说话吧。” 等易楚和麦子进了门,老头说道:“你们要找地是莹姑吧。她不在这里,已经回乡下了。” 麦子知道老头说的莹姑是范愚的妻子张莹姑,当下一怔:“她不在家?” 老头点头说道:“嗯,回乡下了……我是这里看门的。看了十几年了,也算是半个范家的人。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可以对我说。如果是重要的事情,我会托人捎信给莹姑的。真是对不起啊,莹姑地娘家在老山里,那里已经没什么人住了,不通电话的。” 麦子问道:“那除了您老人家之外,家里没其他人了?” 易楚心里也有些好奇……按常理说。范愚刚刚出事,他的妻子应该留在家里才对,怎么可能离开呢? 看门老头摇着头,回答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没其他的人了。” 麦子奇道:“范愚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她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老头的面色一窒,有些不自然,随即说道:“你说豆豆啊。那什么……陪她妈一起回乡下了。” 麦子微微地皱眉。她能看得出来,这看门的老头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老人家。我刚才跟您说过,我们是小蝶姐的同事。来这里的主要目地就是,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帮忙的。您看,我们空跑一趟没什么关系,可小蝶姐交代的事情却……这样吧,您能不能马上联系张莹姑,让她和我们见一面?” 老头却道:“莹姑走的时候说过了,如果应警官来了,就告诉她,范家的人相信警局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其他的……就不用麻烦了。” 麦子和易楚相视一眼,心中都是存疑。 对于麦子来说,百姓相信警察肯定是她最乐意看到的事情,但此时此刻听见这句话,心里唯一地感觉就是诡异……稍稍一顿,她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对了,老人家,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他们也是来找张莹姑的吗?” 老头淡淡的说道:“送孩子来学拳的……关门了,我让他们去别地地方了。” 麦子笑着点头,然后和易楚一起走出了铁门。 老头说了声再见,刚要关门时,易楚却笑着问了一句:“老人家,张莹姑她们是什么回乡下地?” 老头随口答道:“一个……”说到这里,他眼角一颤,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咳了半天才直起腰,强笑道:“唉,老了,老了,一天得有半天在咳嗽。对了,你问莹姑啊……昨天走地,现在差不多该到了吧。” 出来老林业招待所,麦子将车往路边一停,凝眉沉思,却不说话。 易楚笑道:“怎么了,丫头。” 麦子皱眉道:“这老头有问题。” 易楚笑了笑:“有问题的未必是他,或许,他只是替别人在隐瞒什么。” 麦子问道:“你是说……他在替范愚又或是张莹姑在隐瞒什么?” “差不多吧……”易楚说道:“出门的时候。我问他张莹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你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吗?” 麦子答道:“昨天走的啊。” 易楚摇头道:“肯定不是昨天……还记得吗,我当时问的很突然,他没什么防备,很随意地答了半句话。说是半句话,其实也就两个字,他说的是‘一个’。” “一个……”麦子眨着眼睛,说道:“具体到时间单位。‘一个’的后面似乎只能用月、星期或者小时这几种单位。用‘天’肯定是不行的,这不合语法。” 易楚笑道:“不管是月还是星期,反正不会是昨天。就这一点而言,老头肯定隐瞒了张莹姑回乡下的真正时间。” 麦子问道:“那会不会是一个钟头前呢?” 易楚说道:“也有可能……不过你给我的资料上可是说过,二组的人来范家的时候,同样没见到张莹姑和她地女儿。” 麦子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你这可是问错人了……玩点小花样我行。遇上这种疑难杂症,好像也只有小蝶才能理出个头绪。” 说话间,麦子的手机响了。 麦子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显示屏,笑道:“是菲菲的电话。应该是那辆车的消息了……” 接完电话,麦子的神情忽然变得生动起来,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透出惊喜和狡黠。 易楚奇道:“怎么了?”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你不是没主意了吗……没关系。我有。” 易楚笑道:“说来听听。” 麦子一扬眉,说道:“按原定计划行动,踢馆!” 易楚先是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皱眉道:“怎么……刚才那个男人是袁正霖?” 麦子笑吟吟的说:“答对了!” 云澜武馆地石阶前,黑色的轿车缓缓的停下,袁正霖神情疲惫的从车里钻出来,挥挥手。示意给自己开车的大徒弟离开。站在石阶前,他看了一会武馆上地金色招牌,然后叹了口气,慢慢的朝武馆的后院走去。 武馆比平时冷清了很多,除了几个内弟子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人。 袁正霖走到后院,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然后点了根烟。 今天去范家。依然是一无所获。甚至连张莹姑地面都没见到。 一根烟没抽完,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阿叔。见着范家的人了吗?” 袁正霖冷冷的看着对方,却不说话。 年轻人咯咯的笑着:“阿叔,我就想不明白了……范愚打伤了堂弟,我又打伤了他,两家是互不相欠,你犯得着去讨好他们吗?” 袁正霖咬牙道:“范愚是个老实人没错,但老实人最爱认死理。他存心要阿武的命,就绝不会罢手。阿武的伤势现在正慢慢的恢复,我也问过律师,就现在地情况看,范愚的牢饭不会吃的太久,三到五年的样子。依他的性子,出了监狱之后,一定不肯放过阿武。不过……他毕竟还没出来,而救他的人也只有我。所以,我也只有趁这个机会去说服他,说服他放弃这段仇恨。” 年轻人神经质的笑着:“阿叔,他出来更好,我闲着也是闲着呀……啊,真的很过瘾啊,阿叔,他可比你经打多了。咯咯……” 袁正霖脸色铁青,低声吼道:“袁决,你太放肆了。” 袁决耸了耸肩:“我很放肆吗?” 袁正霖咬牙道:“你这个畜生,自己干下见不得人地事情,却让阿武替你背黑锅……你还是人吗!” 袁决笑嘻嘻地说道:“我叫您一声阿叔,所以呢,我是小畜生,您可就是老畜生……其实,阿武也没吃亏,我爽完之后,他不也跟着爽了一回吗?” 袁正霖气得全身发抖:“那是你逼着他干的!你这个畜生,你当年失踪地时候,我还借钱给你爸妈去找你,现在看来,你死在外面最好!你给我听着,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现在就给我滚!再赖在我这里,我一定会报警抓你……” “警察吗……”袁决翻着白眼:“好像我不怎么怕他们哎。” 袁正霖冷笑:“你不怕吗……那你为什么躲在我这里?” 为什么?袁决咯咯的笑着:“阿叔,阿武现在只是受了点伤,阿婶也是身体康泰,您老人家更是龙精虎猛。你看看,多么美满的一家人啊……所以,阿叔您千万记住了,以后绝对、绝对不要再说我不喜欢听的话题。” 微微一顿,他的瞳孔猛缩,舌头伸的老长,又接着说道:“因为那是个噩梦……所以,你千万不要把它召来。” 你们说,要有光,所以这世上有了光。你们说,人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世上不能反派,所以…… 102投石问路 102投石问路 麦子的踢馆计划依然没有得到易楚的同意。 易楚知道麦子的性格易冲动,凡事喜欢用最直接的方法,虽然有时候效率看上去很高,但也仅仅是‘看上去’而已。对于麦子来说,冲动就是长了两只犄角的魔鬼。又或者,麦子本身就是小魔鬼,而且还是很漂亮的的那种…… 麦子的‘踢馆’计划,当然不是真正的踢馆。无非是敲开门,面对袁正霖来一番质问。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种质问不仅很难收到效果,而且可能还会引火烧身。所以,易楚坚决的拒绝了麦大小姐的计划。袁正霖出现在咏春拳馆,确实值得推敲,但这仅仅是个疑点,无法构成有支点的证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想个办法出来啊……”麦子咬牙切齿的看着易楚。 易楚笑了笑:“办法倒是有……咱们分头行事吧。” 麦子转怒为喜:“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快说说,英雄,怎么个分头行事?”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我觉得张莹姑回乡这件事情需要调查一下,这不合常理。麦子,这件事情就归你了。未必要查出她回乡下的原因,但至少得查出她离开宁南的时间。” 麦子皱了皱眉:“可是……刚才那个老头不肯说实话啊?” 易楚笑道:“笨蛋,他不开口没关系,你可以去找别人啊。比如咏春拳馆的学生,还有附近的人,我相信只要你掏出警官证,没人敢不说实话。” 麦子点头:“行,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最多半天时间。” 微微一顿,问道:“那你呢,你准备从哪方面入手?” 易楚靠在座椅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悠悠说道:“暂时还没想好,先送我回家睡觉。” 麦子一怔,漂亮的眼睛登时泛出杀气:“你不是说分头行事吗?” 易楚笑道:“对啊……睡觉也是事啊,而且还是大事。” 麦子气的牙痒,伸手去拧易楚的胳膊。 易楚一把抓住麦子地小手。笑道:“不要这么野蛮好不好,会嫁不出去的。” 麦子怒道:“要你管,回家睡你的大头觉吧……” 易楚摇头笑着:“傻丫头,你不是说要去踢馆吗……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的,可不是踢馆的好时机啊。” 麦子眼睛一亮:“你是说晚上去?” 易楚点了点头,抓着麦子的手腕依然没放,生怕这丫头乘自己不备突施偷袭。 麦子咬着嘴唇说:“你弄疼我啦……猪,还不放手!” 时针已经指向四点。应小蝶坐在办公室内,低头凝思。 面前的办公桌上,一叠厚厚的资料摆在那里……应小蝶正等着叶眉,她知道,等叶眉地验尸报告送来后。桌上这份资料的厚度应该会有所增加。资料共有三份,无一例外的是及其残忍的奸杀案,并且有着共同的特征。这三件奸杀案让应小蝶很头疼,而就在昨天晚上。一起新的奸杀案在郊区发生。从现场的勘察结果来看,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和这三件案子并案侦破。 “小蝶……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叶眉推开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苍白。 应小蝶没有去接叶眉手中地报告,而是问道:“可以并案吗?” 叶眉点了点头说道:“一样的作案手法,先奸后杀,并且还伴有奸尸的痕迹。另外,和前三起案子一样。死者的脊椎骨、大腿骨呈粉碎性骨裂。尤其是腿骨,断点不止一处。可以说,整个骨头完全失去了原来的形状。。” 微微一顿,她地脸色泛红,眼中隐隐有些怒气,接着说道:“案犯简直就是个畜生……不,他连畜生都不如!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案犯这样做并不是为了使死者失去反抗的能力。而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种变态的兽欲。人地脊椎骨和腿骨完全碎裂后。整个身躯就会软的像一根面条。这样一来,可以满足某些人对……”说到这里。她的心头一阵恶心,恨恨的一拍桌子,再也说不下去了。 应小蝶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一直没有说话…… 最近几天,她的脸已经瘦了一圈。 除了这几起令人发指的奸杀案外,范愚的事情也让她头疼。 她知道,朴实而憨厚地小师兄不会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凶狠残暴’,这里面一定有隐情。但按照纪律,在范愚的事情上她必须回避。再则,二组的同事已跟进,她也不适合插手。是人都有自尊,警察也不例外,应小蝶必须要照顾到二组同事的情绪。 不过,范愚的事情虽然让她难以接受,但好在它并不算什么大案。 受伤的袁武神智依旧不清,但身体的机能却正在渐渐恢复。而二组的人也有意在拖延时间,等待着袁武地恢复。总地来说,袁武恢复的越好,范愚地罪责也就越轻。法律不外乎情理,二组的人知道范愚和应小蝶的关系,有意无意的便开了点方便之门。 但尽管这样,应小蝶的心里却依然不好受。自己的师兄出了事,她却只能在一旁看着无法援手,最讽刺的是,这恰恰的她最擅长的事情。而前天晚上,她曾悄悄的去了一趟咏春拳馆,但那扇熟悉的铁门却毫不留情的将她挡在了门外。任她怎么叫门,里面灯亮着,却始终没人出来。 她并不奇怪,只是有点伤心……当她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因为范老爷子的一句玩笑,说要把武馆留给她,范愚的妻子就一直对她看不顺眼。可她真的没有想到。事隔多年,那一句玩笑话却始终留在师嫂的心中,以至于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不肯见她……相比起男人来,女人的心似乎真地很小啊。 “小蝶,你这两天的精神不是很好,你要注意休息了。”叶眉将验尸报告放在桌子上,心疼的看着应小蝶。 应小蝶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阿楚帮我找的药很管用。脸色可能难看了点,但并没不像以前那样的累了……对了,叶眉,关于死者的腿骨和脊椎骨这一环节你是怎么想的?” 叶眉问道:“你指哪方面?” 应小蝶说道:“我的意思是……用什么样地方法才能让骨头碎裂到这种程度呢?” 叶眉说道:“这一点是最奇怪的……死者的骨头几乎成粉状的碎裂,但外面的肌肉和皮肤却是完好无损,连一点青淤和擦伤都没留下。就这一点而言,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打个比方,这就像是一枚剥掉皮的荔枝。在果肉完好无损的情况下,想让里面的果核完全碎裂,这基本是不可能地事情。” 微微一顿,她忽然笑道:“当然了,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也许……咱们的那位邻居可以做到。” 应小蝶也笑了。说道:“那我们去抓他好不好?” 办公室里的气氛难得的轻松下来,叶眉笑了笑说道:“说真的,小蝶,我们真地有必要把阿楚请过来。武技我是一窍不通。但也听说过武技高手在发力的时候,有什么内劲、暗劲一说。我觉得,奸杀案的的案犯很有可能就是个武技高手。” 应小蝶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地……这样吧,让麦子开车回家一趟,看阿楚在不在公司里。在的话,就请他过来……说是说不清楚的,总要看过尸体后,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叶眉却笑道:“你还不知道麦子?这丫头从来就闲不住。一大早就溜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应小蝶笑着摇头:“算了,我打电话给她吧……” 傍晚时分,易楚接到了麦子的电话。 麦子在电话里告诉易楚,她走访了咏春拳馆的几个学生,据他们说,早在一周前就没见到张莹姑和她的女儿。紧接着,范愚出人意料的宣布咏春拳馆暂时关门。并且还退还了学费。有一个与范愚的女儿范豆豆关系比较好地女学生说。那几天武馆里的气氛很不好。范愚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头发也白了很多。而平时很活泼的范豆豆也一直没见着人。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我觉得你的判断是对的。张莹姑母女很可能在一周前就离开了宁南。好了,我这边的消息就这么多了,你自己琢磨吧,我得赶回组里。” 通报完这些消息后,麦子一边追问着晚上什么时候行动,一边埋怨着应小蝶催她回组,一时半会出不来。并且一再叮嘱易楚,晚上行动地时候,一定要等她。 易楚笑着说一定一定,晚上十二点左右,咱们电话联系。可是等麦子挂掉电话后,他却很干脆地将手机关了。 开什么玩笑,老爷们作事,哪有带着个拖油瓶的道理? 俺是去溜门地,又不是去打酱油的。 晚饭的时候,易楚知道麦子一时半会不会追过来,安心的吃了一顿野猪肉。 新租来的几间办公室还空着一间,李德生嫌外面的饭菜费钱又不好吃,将这间办公室改造成了一个简易的厨房。拎来液化气灶,没事就弄点可口的大菜改善伙食。今天下午,他出去溜了一圈,也不知道从哪弄来半条野猪腿。放上花椒、大料、酱油、料酒,弄的整个物业公司的小楼里都弥漫着一股肉香…… 吃完饭,易楚一抹嘴,问胖子有没有兴趣出门晃晃,以便消食。 李德生知道易楚是出去有事,同样一抹嘴,抓了老爷车的钥匙就出了门。 等上车之后,李德生才问道:“去哪?” 易楚问道:“知道云澜武馆怎么走吗。西林路上的那家……” 李德生将车打着,笑着问:“易少侠,你和麦子说的行侠仗义就是这事?” 易楚笑道:“先开车……小半个城呢,听我慢慢跟你说吧。” 月黑风高杀人夜,晚餐刚刚结束,虽然不是去杀人,但同样不是溜门的好时机。 李德生开着老爷车,也不着急。慢慢的向前行驶。易楚坐在旁边,将范愚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之后,李德生一撇嘴:“靠,我当多大地事情呢,这也用得着叫我?好歹也是一老板,少拿豆包不当干粮啊。” 易楚笑道:“没打算叫你……不是少一个车夫嘛,没你不行啊。” 李德生给了易楚一根中指,说道:“不跟你一般见识。胖哥不整你,麦子也不会放过你的。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放麦子姐的鸽子,小心被人割**啊……” 老爷车驶上西林路的时候,时间才八点半而已。 易楚没急着去云澜武馆。让李德生将车停在路边,开始无聊的扯淡。直到十一点左右,路上的行人明显的减少,他才慢悠悠的从车里出来。李德生有自知之明。知道易少侠不是去打酱油地,便很老实的窝在车里抽烟。 夜色深沉,空气里的热量却没有因此而消散。 云澜武馆比咏春拳馆显然要气派很多,格调与电视里带有古风的武馆近似,面积也很大。 朱红色的大门,门前一对威武的石狮子。 既然是溜门,易楚自然不会敲响朱红色大门,他根本就没打算来一次正规的拜访。 转过旁边的巷道。来到武馆地围墙边。 围墙不过两米高,上面插着密密麻麻的玻璃渣。易楚左右看了一眼,四下无人,轻吸了口气后,干净利落的跃过了围墙。 围墙内很安静,淡淡的月光下,能看得出这是一个露天的练武场。 红色地细土被夯的很平实,练武场上有木桩。有沙袋。有石锁,还有用以练习小擒拿术的木头傀儡。 与麦子的易冲动地性格截然相反。易楚是那种谋定而后动的人。 同样的是‘踢馆’,但与麦子那种直接面对袁正霖的白痴方案所不同的是,他是有备而来。 相比起陆常林那种江湖老鸟,易楚的江湖经验虽然少的可怜,但所知道的江湖伎俩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燕老头教给他地并不仅仅只是武技,还有江湖人所惯用的伎俩。虽说时代不同了,江湖上的那一套似乎已经过时。但燕老头曾经说过,兵者,诡道也,这些利用人性弱点而设计的小花样,只要顺势而为,不一味的生搬硬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 易楚很赞同这句话,说是小伎俩,但归根结底,总是逃不出心理学的范畴。人与人斗,除了正面的交锋之外,这种建立在心理层面上的小伎俩,其威力往往出人意外。 比如今天晚上,他要使用地这一招就叫‘投石问路’。 云澜武馆地正厅很‘现代化’,有一点跆拳馆或柔道馆的影子。 大厅迎面地墙壁上同样挂着一块牌子,黑底金字,写着唯仁唯德四个大字。易楚溜进大厅,在窗外投进的月光下,第一眼就看到了这块牌子。稍稍沉吟后,他开始寻找藏身的地点。大厅内的陈设不多,可供藏身的地方几乎没有…… 袁正霖的心里很乱,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傍晚的时候,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尤为强烈…… 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还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 儿子已经进了医院,有警察守着,老婆也回了娘家,我该没什么不放心的了。除非…… 袁正霖躺在床上抽着烟,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武馆里的学生已经全部回家,偌大的武馆里,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至于那个畜生,已经不能算是人…… 香烟不知不觉间已经燃尽,暗红的一点烧灼着袁正霖的手指,让他猛地一惊。 忙不迭的甩掉烟蒂后,他打算去武馆巡查一番,这是他多年的老习惯了。 而就在这时,大约是前厅里,忽然传来一阵‘噼啪’的响声! 袁正霖猛地的一个激灵,那个小畜生又在发疯了吗? 103小样的有点能耐 103小样的有点能耐 大厅里传来响声时,袁正霖正躺在床上和衣而卧。 他虽然年过五十,但身手依然矫健,单手一撑床板,轻灵的跳起。躺下时,鞋未脱,此时也省去了穿鞋的麻烦。拉开房门,他急匆匆的往大厅赶去。经过练武场时,顺手又拎起一根水火棍。来到大厅的后门前,他并未急着进去,而是在外面将大厅以及通道里的灯统统打开。 白色的灯光在瞬间将大厅照得雪亮…… 袁正霖拎着水火棍小心翼翼的跨门而入,大厅里却是一片寂静,半个人影也看不见。 袁正霖眉头微皱,心想我明明听到了声音啊……难道是我焦虑过度,出现了幻听? 想到这里,他心中轻轻松了口气,但眼光转处,却忽然发现挂在墙上的那块匾额,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下来。他进来的时候,只防备着有人闯入,并没有注意到落在墙角的匾额。这时候看到,不由摇头一笑。原来是匾额掉了下来,还当自己出现了幻听呢。 不过,掉下来也好……武者,唯仁唯德。老范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虽然不是我直接造成的,但再提‘仁德’二字,怕是老祖宗都会被我气的从祖坟里跳出来。他摇头苦笑,走过去,想将摔成两片的匾额拾起来。不管怎么说,这块匾额是祖上传下来的,总得修好妥善的珍藏起来。 他弯腰去拾匾额,却忽然愣住…… 这块匾额居然是从中而断! 断口处光滑平整,仿佛是用电锯从中一剖两半,看不到半点摔裂的痕迹! 这是什么样的手法? 袁正霖的脸色瞬间苍白,急忙抬头在大厅里巡视,等看到南侧的窗子开了半扇后,立刻飞奔过去。窗外就是他来时经过的练武场。夏夜的风悠悠地吹过,除了虫鸣和树影之外,没有一点外人闯入的痕迹。 袁正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冷汗流过。 他不是惧怕闯夜门的蟊贼或劫匪,而是惊恐那劈断匾额的手法! 侧门处的灯影忽然一暗,袁正霖抬头,看到是却是袁决。 袁决满脸的狐疑,走过来问道:“阿叔,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正霖冷冷的看着他:“这正是我要问你地问题。” 袁决微微一怔。视线落在地上的匾额,皱眉道:“怎么,有人闯了进来?” 袁正霖也不说话,走到匾额前蹲下身来,袁决也跟了过去。 看清楚匾额上的断口后,袁决的脸瞬间变色,黝黑的肤色上透出一丝诡异的惨白,甚至比袁正霖的脸色更为难看。他同样蹲下身。摸着匾额的断口,说道:“阿叔……会不会是范愚跑出来了?” 袁正霖冷笑道:“范愚是你打伤地,难道你还不清楚他的实力?” 袁决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如果不是范愚,那会是谁呢?” 袁正霖站起身来,忽然暴怒:“你问我。我问谁?” 袁决被袁正霖的暴怒吓了一跳,站起身一把揪住袁正霖地衣领,低声吼道:“老东西,你叫什么叫?把人叫来。你和我都落不得好!” 袁正霖眼中带着讥讽,轻轻拨开袁决的手,嘲笑道:“怎么,你也知道怕?” 袁决咯咯的笑了起来:“是……我是害怕。但是我要告诉老东西,在我害怕的将自己杀死之前,我会让你袁家绝种。别忘了,在老家,你这一房地人可不少。有我的叔公、叔婆。还有一个小堂妹。袁正霖,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不会是想激怒我吧?” 袁正霖神情一黯,看着袁决年轻但却扭曲的脸,心中犹如死灰。 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当袁决出现在武馆时,他既惊且喜。袁决是他远房的一个侄子,十六岁那年忽然失踪。十来年没有任何的消息。作为长辈。当他看到袁决再次出现时,心中地那份惊喜可想而知。 但他却没有想到。袁决的到来,却是一场悲剧的开始。 袁决出现的那天晚上,脸色苍白,神情萎顿。他告诉袁正霖,自己身体不好,需要地方静养一段时间。袁正霖心疼这个十来年没见过面的远房侄子,没来得及细问,就在后院给袁决安排一个房间。袁决住下来后,又说自己在外面惹了一些仇人,希望袁正霖不要将自己住在云澜武馆的消息外传。即便是武馆的学生,最好也别让他们知道。 袁正霖是个很重亲情的人,没二话便答应了袁决地请求。 为了让袁决地身体早日恢复,他不仅在生活上给予细心的照料,还亲自去医馆替袁决抓药。 但是一个星期之后,他对袁决便隐隐地有了一些不满和疑虑。 袁决的作息时间很古怪,白天窝在房间里,从来不出门。但是一到晚上,却生龙活虎,吃完晚饭后就不见了踪影。某一天夜里,袁正霖去学生住的房间查夜,却发现袁决趴在女生的窗口鬼鬼祟祟的窥视。袁正霖大怒,却不敢声张,将袁决叫到一旁,劈脸就给了一记耳光。 面对袁正霖的怒火,袁决也不生气,讪讪的笑了笑,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这之后,袁正霖始终不放心袁决,却又不忍心赶他走。无奈之下,只好让自己的儿子袁武和袁决同住一间房。他以为这样一来,至少能让袁决安分一段时间。但没想到,袁武却告诉他,袁决虽然不再去女生的房间窥视,但却经常整夜不归,直到凌晨的时候才会鬼鬼祟祟的溜回来。有一次,他回来的时候,身上甚至还带有血迹…… 这时候。袁正霖便知道自己很可能犯了大错。 那天晚上,袁武偷偷的告诉他,袁决又出去了。 袁正霖按捺不住,问清楚了袁决离开的方向后,生平第一次做了盯梢者。 而这一次地盯梢,则是悲剧的开始。 那天夜里大约零点左右,他跟踪袁决来到天和公园。因为是夜里,又是远距离跟踪。转了半个小时后,才在天和公园后面的小山坡找到了袁决。然后……他看到了令人发指的一幕! 那夜有黯淡的月光,在小山坳里,袁决满面的狰狞,抱着一具已经没有任何生气的尸体,正用力的耸动着…… 袁正霖当时气得发抖,冲上前,一把掀翻袁决。然后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袁决却笑嘻嘻地说,阿叔,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累不累啊?我还以为您老人家也好这一口呢,所以也没往家赶你……袁正霖气的说不出话,按键的手也不停的抖着。这时候。衣服已经穿好的袁决却一个箭步上前,利索的将他的手机抢走。 袁决身手之利落,出乎了袁正霖地意料。但他并没有将这个禽兽放在眼里,凭他的身手。对付七八个强壮的小伙子还是没问题的。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颠覆了他对传统武技地观念! 月色下,袁决仿佛化身为传说中的凶兽,一进一退,身法快的难以形容。 论武技,袁正霖依然占优,一拳一脚击出,几乎从不落空。但是能击碎一块青石板的拳头落在袁决地身上时。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袁决的身体似乎铁铸一般,反震回来时,袁正霖的拳头仿佛裂开般的疼痛! 袁正霖力尽,而袁决却根本就是在戏弄他。 长满荒草的山坳里,袁决一脚将他踹倒。然后拖着他来到那具女尸地旁边,强迫他看着女尸那双依旧圆睁的眼睛…… 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武馆的大厅里,袁决的神情很古怪。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地上的匾额。 而袁正霖。却一直在轻轻的叹息…… “袁决,你走吧。就算是我求你了。袁家被你祸害的已经够惨了……” 袁决抬头,咯咯的笑着:“阿叔,我们是亲戚啊,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呢?” 袁正霖已经没有了怒火,有地只是悲哀。他为自己悲哀,为袁武悲哀,也为范愚地女儿悲哀。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他一直保持着缄默。因为他害怕……当他和那具女尸眼对眼地时候,他对袁决就有了一种本能的畏惧,甚至不敢去多看一眼这个畜生。第二天,他就找了个理由将武馆里的女生全部赶走。而当他准备让妻子和儿子也回娘家避一避的时候,范愚的女儿却踏进了武馆…… 如果……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的话,范家的那个孩子或许早就香消玉殒而不仅仅只是神经错乱吧?可是,这又如何呢?对于一个少女来说,被一个禽兽奸污并因此而发了疯,这样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袁决,我知道你在害怕着某些人……”寂静的武馆里,袁正霖忽然开始冷笑。“所以,你还是趁早走吧。” 袁决偏着头看着袁正霖,说道:“知道吗,阿叔,我很不喜欢你现在的口气。” 袁正霖依旧冷笑:“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袁决,你不觉得你的路已经快要走到头了吗?” 袁决皱着眉道:“为什么?” 袁正霖看着地上的匾额,说道:“这个……还用我多说吗?” “你说它啊……”袁决似乎很苦恼,皱眉想了一会,却忽然扑通一声跪在袁正霖的面前:“阿叔,阿叔,你说的对,噩梦来了,它来找我了。阿叔,阿叔,你要救我啊!” 对于袁决的下跪,袁正霖一点也不意外,在他眼里,袁决就是个完完全全的疯子。前一分钟给你下跪,后一秒钟就极有可能跳起来,掐着你的脖子告诉你,因为爱你。所以我要杀了你! 不过,袁决眼底的那一丝恐惧,他却看的清楚。 他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这个疯子和畜生的混合体,也知道害怕吗? 袁正霖一直以为,袁决不经意间流露出地对某种事物的畏惧,是一种神经质的表现。就像抓住了老鼠的猫,总要再三的戏弄后,才会带着狞笑将猎物吞进胃里。 可是现在。因为地上的那块匾额,袁正霖却不再这么认为。 “我救不了你……”看着袁决眼中的畏惧,袁正霖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心中便想,或许这是赶走这畜生最好地机会。“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走吧,远远的离开,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袁决吃惊的抬头:“阿叔,你为什么总要赶我走呢?我是你的侄子啊……你知道吗。除了你这里,我就再也没有地方可去了。阿叔,我很听话的呀。你不让我弄武馆里的女娃,我就出去弄。你不许我杀人,我就放走了那个姓范的女娃娃。还有啊。我对阿武弟弟也很好啊。他喜欢那个女娃娃,我就帮他弄……阿叔,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你看,我真地是很听话啊!” 袁决抬头看着袁正霖。这一瞬间,袁正霖觉得自己有一些儿的恍惚。 这明明就是个畜生,为什么他的眼神居然如此纯净,甚至还带着点无辜? 天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啊! 大厅南侧的窗台上,易楚像一只壁虎般紧紧地贴着墙上。 从袁正霖拎着水火棍踏进大厅开始,再到袁决的出现,他的心情可谓五味杂陈、波澜起伏。 从一开始的平静到惊讶。再从惊讶到愤怒,最后,愤怒已经化成了无语。 大厅里,袁正霖和袁决地交谈并不多,但对易楚来说,这片言只字就已经足够。 首先,他知道了范愚‘踢馆’的真正原因。其次,那个神经质的年轻人。似乎还犯有其他的命案。 有这些。就足够了! 易楚轻轻的吸气,准备开始动手。 他不是警察。无需任何的手续,也不需要任何的证据。他需要的,仅仅只是行动。他也不在意行动之后可能会造成地后果。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夜有淡淡的月,或许不太适合杀人,但绝对适合清理垃圾。 一旦决定动手,易楚再不犹豫。 他松开手,像一片黑云般从窗口飘进大厅…… 可就在这时候,袁决忽然开始发疯,抓着袁正霖的头,死命的往地上撞。他的脸上流着泪,嘴里拼命的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我!阿叔,阿叔,你救救我好不好,我真的是很听话的啊……” 大厅地地板是具有韧性地木地板,袁正霖虽然被撞的发晕,却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知觉。他反手抓住袁决地手,做着无力的抵抗。这样下去不行,这畜生会活活的撞死我……袁正霖松开袁决的手,想去抓地上的水火棍,做最后一搏。可就在这时,袁决却忽然松开手,像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 “你是谁,你是谁?”袁决发出尖利的叫声。他靠在大厅的柱子上,瞳孔猛缩,脸色泛起一片诡异的苍白。“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易楚懒得和这神经病搭腔,万恶而伟大的燕老头曾经教导过他,打架的时候,浪费吐沫是一种很可耻的犯罪。 他揉身疾进,用略快于普通人的速度向袁决冲去。 袁正霖同样不知道易楚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翻转身时,看见易楚的身形只比普通人略快,知道凭这样的身手决不是袁决的对手。急切间来不及多说什么,拼尽全力叫了一声:“小心,他是个怪物!” 怪物?易楚心中好笑……这世上只有两个怪物,一个是老怪物,另一个是小怪物。 身近,拳到! 袁决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恐惧,嘴里叫着不要打我,反手一拳却是正面迎上了易楚的拳头。 一声类似与金属碰撞才能发出的巨响后,易楚很困惑的看着自己的身躯……居然开始向后‘飘’! 几乎是一瞬间,袁决脸上的恐惧变成了狞笑。他反守为攻,用一种令人讶异的速度朝易楚的方向疾进…… 易楚很困惑,但也有一丝惊喜。我靠,小样的居然有点能耐啊…… 104突如其来的冷枪 104突如其来的冷枪 易楚没想到袁决的身手竟是远超他的意料! 身手好的他见过,比如高宗棠,出手狠厉、决断,每一招都是立判生死的杀招。 但是这样的高手,区别与常人的是他的技巧与经验。身体素质虽然好过普通人,但终究逃脱不了‘人’的范畴。速度再快,总是有迹可寻。力量再大,也抵不过一头大象。但是袁决的出现,却颠覆了易楚固有的观念。一直以来,他总觉得自己是个怪胎。非人的力量、非人的速度,还有一些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的潜能力。让他惊奇的同时,也感到无奈和苦恼,因为这样的独一无二,其实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同时,他也感到一点点的孤独。 可是袁决却出现了,同样非人的力量与速度,甚至还多了一些非人类的思维。 易楚很惊讶,但同样有一些惊喜。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算不算是自己的‘同类’,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这样的存在呢? 世界这么大,也许我并不孤独! 易楚身在空中,身形虽然被袁决一拳震退,但却丝毫不乱。身体尚未落地,与电光石火间,呼啦啦冒出了许多的念头。第一个念头是惊,第二个念头是喜,第三个念头却是准备活捉眼前的这个神经质! 他要看一看,袁决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又是从什么地方获得了这些非人的能力? 易楚很期待,期待袁决能展示更多的能力,如果他的能力仅限于此,易楚觉得自己肯定会失望。 这样的能力,老子十二岁就有了。算得上是变态,但离真正的‘非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易楚的双脚刚一落地,一招得逞地袁决已是攻了过来。 易楚不由摇头,这家伙的力量和速度都不错,但这武技……实在是不敢恭维。 第一招是硬碰硬的双拳相对,易楚存心要试探对方的能力,稍稍提升力量,以拳还拳。 带着呼啸声。他的拳头再次迎上了袁决的第二拳。 这一次,没有刚才那种巨响,两人拳头在空中相遇,只发出‘扑’的一声闷响。 袁决只觉心头一颤,一股难以抵挡的力量从胳膊上传来,悄无声息地侵入心脾,震得他连晚饭都差点吐了出来……张狂、狰狞的神色顿时从他脸上消失,他连退几步。惊恐的看着易楚,语无伦次的尖叫道:“你的骨头怎么比我还硬?你是来抓我的吗,你……你到底还是来了!” 易楚嗤笑,心说,老子从小也不知被燕老头扎了几千几万针。皮糙肉厚骨头硬,比小强还小强。 他忍不住笑道:“你想知道我的骨头为什么会比你硬吗?你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 袁决一脸的惊恐,厉声叫道:“你是个骗子。你想骗我过去,然后抓住我!” 易楚不由叹了口气,心里多少有些失望……袁决地身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高明,除了力量和速度之外,对武技根本就是个门外汉。再则,这家伙完全就是的个疯子,思维根本就不正常。与刚才的那种疯狂相比,现在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受了别人欺负地孩子,站在那里,孤独、恐惧,甚至还带着点乞求的神色。***,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袁决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他看着易楚,抗争的勇气正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消失。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勇敢的人,面对袁正霖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将这个远房叔叔的骨头一根根的砸断。但是稍稍遇上挫折。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伏地求饶…… 袁决讨好的看着易楚:“你不要打我好不好?如果你不打我地话,我会很老实的跟你回去……” 一旁的袁正霖这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急忙提醒易楚:“这位先生,别听他的鬼话,先抓住他再说。他是个畜生,是个杀人奸尸的畜生……” 袁决骂道:“老东西,你住口,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微微一顿,他又看向易楚,讨好的说道:“这个人很烦的,我们走之前,我先替你杀了他好不好?” 易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搭腔了。 袁正霖一咬牙,抓起地上的水火棍,对易楚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是警察也好,是范家地人也好……总之,我会帮你一起抓住这个畜生。有什么话待会再说,该我承担地责任我绝不会推卸。” 易楚却摇了摇头,示意他少安毋躁。然后看向袁决,问道:“你肯跟我回去吗?” 袁决刚才的那句话,实在很蹊跷。他一直在说什么‘回去、回去’,究竟是回哪去呢? 袁决拼命地点头:“我肯,我肯……我不是存心想跑出来的。只要你不打我,我一定会跟你回去。” 易楚微笑着:“那你知道我会带你去哪儿吗?” 袁决点头道:“我当然知道,我们是回……”说到这里,他忽然醒悟,瞪大了眼睛指着易楚又道:“你……你不是来抓我的?” 易楚笑道:“我当然是来抓你的,只不过……不是你想象中的人罢了。” 袁决的眼睛骨溜溜的转着:“那你是警察?” 易楚耸了耸肩:“差不多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忽然前冲,右手划出一个诡异的圆弧,一把攥住袁决的手腕……还是那句话,打架的时候浪费口水是很一种可耻的行为。眼前这个疯子虽然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但有时候却又挺清醒的。既然套不出什么话来,索性抓个实在的再说。 袁决没想到易楚不打招呼就动手,惊恐之余,甚至像个孩子般叫了一声:“你耍赖……” ……如果他真是个孩子的话。又怎么会杀人奸尸? 易楚想起袁正霖刚才说地那句话,又想起范愚的女儿,被压抑的怒火瞬间升腾。抓住袁决的手腕,反向一扭,‘咔嚓’一声后,竟是生生的将他的手腕扭成了麻花! 袁决一声惨叫,眼泪鼻涕顿时留了出来…… 他双脚一软,跪在地上。拼命的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易楚实在懒得和这人渣加疯子多话,冷笑道:“老子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跟警察去说吧……”手下用力,正准备将袁决的另一只手腕也扭折,便在这时候,一种强烈地危机感忽然从心中泛起! 易楚不知道这种难以言明的危机感从何而来,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站在原地不动的话,看到明天太阳的机会绝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 拧身,侧步…… 他的身形在瞬间向左平移两尺,然后就听‘扑’的一声,一颗子弹贴着肩膀钻进了前面的柱子! 很奇妙。那颗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射空之后,竟是没有击中袁决。 易楚急忙转身,身体再次横移,避开了南侧地那个窗口。他知道。除了那扇窗户之外,大厅所有的门窗都是紧闭的。子弹必定是从南侧窗口外的某个地方射进来的……以他那种变态地身体,一颗子弹未必能要了他的命,但他不是傻子,更不是疯子,犯不着用这种方式来测试自己的身体究竟有多变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避开南侧的窗口,易楚顾不上多想。扭头看向袁决。这时候,他地心里有些犹豫……是先找到打冷枪的人呢,还是立刻带着袁决离开? 无论什么样的选择,易楚都有足够的把握……但前提就是必须马上做决断。 时机稍纵即逝,容不得丝毫的犹豫! 袁决已经爬起身来,眼睛骨溜溜的转着,看向南侧的那个窗口。 易楚知道他想逃,一咬牙。便打算扑过去先拿下这疯子再说。只要抓住袁决。迟早会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外面打冷枪……便在这时,袁正霖却一个箭步上前。握着水火棍,竟是在拦住了袁决的同时,也挡住了易楚地去路! 袁正霖瞪着袁决,厉声叫道:“畜生,你想跑吗?” 易楚大急,叫道:“快闪开,外面有枪手!” 话音未落,子弹没有射进来,袁决却已是抢先动手,狠狠一拳砸在袁正霖的胸口! 袁正霖哪经得起袁决这全力发动的这一拳? 虽然将水火棍横在身前,抵挡了一点力道,但袁决的拳头如重锤般砸了过来……势不可挡! 袁正霖的身体立刻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飘起,往易楚的方向落来……身在空中时,嘴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落在地上,点点殷红。 易楚叹了口气,只好伸手将他接住。他知道,袁决这一拳劲力刚猛,袁正霖的身体向后飘起时,力道并未完全消散。如果自己在接住他地同时,替他卸去这股余劲,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否则地话,余劲不消,再加上落地时受到的撞击,袁正霖必死无疑! 易楚接到袁正霖地同时,袁决已经像只猴子般窜出了窗口……这家伙逃命心切,根本就不在乎随时可能飞来的子弹。或许,那子弹根本就不是冲着他来的…… 易楚眼都气绿了,我靠,我靠,我靠靠靠,煮熟的鸭子居然就这么飞了? 还是缺少江湖经验啊……明知道不该废话,却忍不住装13多说那么几句。如果一上来就废了袁决的手脚,又怎会让这家伙跑了?易楚咬牙切齿,再看看怀里的袁正霖,又忍不住叹气。袁正霖此时已是昏迷不醒,右胸口明显的陷进去一块。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再不抢救的话,又是一条人命! 来不及多想什么,易楚抱着袁正霖。飞快的从正门离开了武馆…… 李德生正靠在老爷车上抽着烟,忽然见易楚抱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人冲了过来,不由吓了一跳。 姜到底是老的辣。李德生见状,什么话都没问,飞快地拉开车门,然后跳进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去什么地方?”李德生扔掉烟头,轰了几脚油门。 易楚咬牙说道:“去最近的医院!” 时间已是过了零点,a单元客厅里的等却依旧亮着。 应小蝶、叶眉和麦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喝着香浓的咖啡。十一点左右,她们才从警局回家,这是几天以来的第一次回家休息。洗了一个热水澡后,三个人没有睡意,坐在沙发上又开始讨论案情。 麦子穿着睡衣,光着小脚坐在叶眉的旁边,怔怔的发呆……她没有听应小蝶和叶眉地讨论,而是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对付那个放自己鸽子的家伙。太可恶了。居然敢放本小姐的鸽子! 一个晚上,电话都打了十几遍,你这个大骗子,老混蛋……麦子恨不得打开门,直接冲进对面的b单元。然后左勾拳、右勾拳,右勾拳,左勾拳……手打累了就用脚踢,脚踢累了就用牙咬。一定要打得他体无完肤。明天都不好意思出门…… “麦子,麦子,在想什么呢?”应小蝶见麦子怔怔的出神,忍不住问了一句。 麦子一撇嘴:“想着怎么杀人啦……” 叶眉笑道:“谁又惹着我们的大小姐了?” 麦子哼了一声:“不告诉你……” 叶眉笑道:“不告诉我我也知道,除了你的那个英雄,谁还敢招惹你这个小祖宗啊。” 麦子咬牙切齿:“他岂止是招惹我,我现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地血……” 话语未落。应小蝶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应小蝶按下通话键,听出对方是易楚的声音,立刻示意麦子噤声。 半分钟后,应小蝶的脸色渐渐凝重,等挂掉电话时,她的眉头几乎拧在了一块…… 叶眉奇道:“怎么了,小蝶?” 应小蝶却看向麦子,急道:“快去发动你地车。马上赶往江陵医院……” 麦子不乐意的嘟囔道:“还让不让人休息啊。才回家呢……真是,有什么案子交给别的组啊。咱们三组都快成了老黄牛了。” 应小蝶说道:“不是突发案件……是阿楚,他在江陵医院。” 麦子吓了一跳,双脚一软,差点又坐了回去。 “怎么了,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 应小蝶没注意到麦子的焦虑,催促道:“路上再说……快点,快点,别耽误时间了。” 麦子尖叫一声,衣服也不换,顺手抓了车钥匙,光着脚丫子就往外冲。 应小蝶哭笑不得,急忙叫住她,说道:“傻丫头,不是他出了事……” 三组地人赶到江陵医院的时候,已是夜里两点。 易楚和李德生坐在急救室前,正低声的说着什么……易楚打电话给应小蝶的时候,高宗棠和雷氏兄弟也接到了李德生的电话。不过他们并没有赶往医院,而是直接去了云澜武馆。那颗子弹还留在大厅的地板里,易楚不想破坏现场,更不想隐匿证据,但他必须要知道那是一颗什么子弹。另外,让高宗棠和雷氏兄弟去武馆的外围勘察一下,或许能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术业有专攻,既然有人打冷枪,说不得只有让行家去对付他了。 经过‘雇佣兵’的事情,易楚对高宗棠和雷氏兄弟地能力深信不疑。 ……应小蝶看到易楚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麦子却抢先问道:“英雄,你没事吧?” 易楚微笑着拍了拍麦子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 麦子见易楚没事,很乖巧的退到旁边。这丫头虽然任性,却知道进退,这时候,可不是卿卿我我、互送温暖的时候。 应小蝶问道:“袁正霖怎么样了?” 易楚摇头道:“手术快两个小时了,还不知道结果。” 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小蝶,我觉得你应该向上面汇报今晚的事情,另外,最好让二组的人马上赶过来,毕竟这是他们的案子。” 应小蝶点了点头,却道:“那你……该怎么解释你地出现呢?”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麦子,而麦子自知理亏,一吐舌头躲到了李德生地背后。 易楚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需要解释吗?我和袁正霖……不,我和老袁是朋友,晚上去看望他,结果就遇上了这种事情。我觉得,你们应该发一个见义勇为地奖章给我。” 袁正霖生死未卜,这时候,易楚怎么说都无所谓。而等到袁正霖醒来时,那时候应该是三组的人在负责这件案子了…… 105存在的理由 105存在的理由 冰冷的停尸台上摆放着一具冰冷的女尸,灰白的面容上,甚至还停留着一丝的不甘和屈辱。 易楚看着女尸,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轻轻的一摆手,示意叶眉将女尸身上的白布盖上。 叶眉点了点头,很轻柔的将白布盖住女尸的脸部。她的动作不仅轻柔,而且舒缓,仿佛是在给女孩盖着取暖用的棉被。在她眼里,每个逝去的人,都只是暂时的睡去。或许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她们会再次醒来…… 应小蝶就站在易楚的身边,脸色苍白的可怕。 她从易楚那里已经知道范愚踢馆的真正原因……这时候,她的内心除了悲伤之外,更多的则是对袁决的愤怒。同时,也有一些些的悔恨。她觉得自己应该早点介入范愚的案子,更应该在事发之后,以亲人的身份找到张莹姑和范豆豆。当时,她确实是去过咏春拳馆,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却自以为是的离开了。 那时候,猜疑的并不是张莹姑,而恰恰是她自己。当真相渐渐显露时,这种自以为是的猜疑则让她感到阵阵的羞愧…… 将尸体送入冷柜后,叶眉看着易楚,问道:“可以确定吗?” 易楚点了点头:“基本可以认定了……我和袁决交过手,他有这个能力。” 昨天夜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没睡。二组、三组的人忙着勘察现场,以及向上级汇报案情。而李德生则带着高宗棠、雷氏兄弟,在云澜武馆周围‘逛’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易楚跟着应小蝶来到了警局,叶眉需要他给被奸杀的女尸做一个鉴定。 而袁正霖经过近三个小时的抢救,终于是保住了性命。但是由于受伤过重,直到此时。依旧在昏迷当中。 袁正霖是至关重要的证人,少了他的证词,整个案子依然是扑朔迷离。 在勘察现场以及搜索袁决地同时,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的醒来。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袁决是祸害范豆豆以及奸杀三个女孩的凶手。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他依然在逃,抓住他才是重中之重!另外,他的背景。他的来历,以及窗外那莫名其妙地一枪。这所有的一切,依然成谜。 唯有将袁决抓获,才有可能真相大白。 从停尸间出来,易楚随着应小蝶向她的办公室走去。办公室里,乖巧的麦子已经泡好了几杯香浓的咖啡。 应小蝶勉强笑了笑,对麦子说:“谢谢你,麦子。” 麦子以为她谢的是咖啡。刚要说话,应小蝶却接着说道:“我不是谢你的咖啡,而是谢你对我的关心。如果不是你,我师兄地案子很有可能就……”事情进展到这里,她总算是明白了范愚为什么会一言不发。这个老实而倔强的人。他不仅要用自己的拳头去替女儿讨一个公道,同时也用沉默保全了女儿以后的道路。为此,他不惜身陷囹圄。 应小蝶知道,张莹姑带着范豆豆回到乡下。无非是希望深山里的天籁与清冷能抚平女儿地创伤。同时,那里的与世隔绝,也会阻断世俗眼光和恶毒流言给女儿带去的次生伤害。想到这里,应小蝶有些哽咽了…… 麦子急忙拉起应小蝶的手,心疼地安慰着:“小蝶姐,你不要伤心啊,你一伤心我就想哭……” 应小蝶收敛了悲伤的情绪,笑了笑:“放心吧。傻丫头,我没事的……对了,麦子,下午去帮我看看范愚吧。你告诉他,事情我都知道了。另外,也请他放心,抓不到袁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见他。”微微一顿。她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又接着说道:“还有,关于豆豆的事情也请他放心。我保证这将成为一个秘密。绝不会有外人知道这件事情……” 麦子点了点头。 因为昨夜的突发事件,二组的人已经撤销了对范愚的监控。从某种程度来说,范愚地行为甚至可以算作是另一个版本的‘见义勇为’。要知道,他对付的两个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强奸犯。从这个角度来说,即便撇去应小蝶的关系,二组的人也绝不会再为难范愚。人心都是肉长的,警察也是人,在硬冷的外表下,心底同样有着最柔软地地方…… 再有一会,就该是警局正式上班地时间了。 忙了一夜,这时候是难得的休憩地时间。 叶眉拉着麦子走了出去,咖啡可不能当早点,警局楼下的早点摊现在应该开张了吧…… 易楚捧着咖啡来到了窗前,这时候,李德生却打来了电话。 “***,折腾了一晚上,没什么太大的收获……”李德生的语气有些无奈。 易楚皱了皱眉,问道:“一点都没有吗?” 李德生说道:“收获有一点,但我觉得没什么用处……那颗子弹很普通,黑市上就有卖得。b26型号的轻狙,子弹是配套的。当然,想在国内搞到这东西还是有点难度的,不过在国外,这种型号的轻狙很常见。另外,老高他们也找到了射击点。从子弹飞行的轨迹来看,枪手是在对面的一栋居民楼的平台上开的枪。不过这家伙很老练,现场没留下什么痕迹,连弹壳也带走了……”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另外,老高他们做了现场模拟,发现那个射击点的视角很差。勉强可以看到南窗里面的一角,也就是那根柱子的方位。简单的来说,枪手对你的观察不可能很仔细,那一枪打的也很勉强。” 易楚奇道:“这能说明什么?”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傻小子,这说明枪手未必看清了你的相貌……他的视角很差,当你出现在柱子前,恰巧又是背对着他,我敢保证。他绝对没有看清楚你的相貌。这一点很重要。第一,这说明他并不是冲着你去的,那一枪是临时决定地。第二,他没看清楚你的脸,你以后的安全系数就会更高一点。” 和李德生的通话结束后,易楚陷入了沉思…… 他的心里有着太多的疑惑。 那一枪究竟是谁开的,袁决又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他那些非人地能力又是怎么得到的……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困惑不已,同时也感觉到一种极诡异的气息。 他是从我手里逃掉的……易楚咬着牙,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责任’这两个字的分量! 燕丘陵教了他很多的东西,却一直没告诉他什么是责任。 而一直缠绵不去的隐疾,也消耗了他太多地时光。 以前的岁月,他只想活着,并且努力的让自己不成为他人的负担。为此,他远离了最疼爱自己的亲人。拒绝了乔丹最炽热地感情。而当一个人只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他是无法理解‘责任’这个词的确切含义。 而现在,他的身体日趋稳定,乔丹也成了恋人。有时候,因为乔丹。他也能感觉一种力量叫做责任。但是乔丹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很多男人会在她面前自惭形秽。连自信心都没有了,又奢谈什么责任? 易楚虽然还不至于此,但在乔大小姐面前。责任这东西真地是很扯淡。 可是,责任这东西并不因为它很扯淡,就真的不存在。 是男人,就一定要承受某种责任。它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方式来找你! 咖啡渐渐的凉了,易楚咕嘟嘟的一口喝完…… 管它什么狗屁的责任,从我手里逃掉的‘东西’。我就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任何人也无法阻止我!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玻璃窗中照进来,落在易楚的脸上,折射出一丝少见地狂野。 应小蝶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这时候心里便莫名的一跳。 她见惯了易楚的宁静,也习惯了他的随性……她很喜欢这种从容平淡的气息,但有时候也会觉得,这样的男人实在太冷清了。她甚至会想,这样冷清的男人。也只有乔丹那种执着的近乎与疯狂地女子才能融化他吧? 但是这一刻。在阳光地照射中,她却见到这个冷清的男人。流露出一种让自己心醉地狂野。 她明明知道,在这种时刻,心醉是一种很不合时宜的情绪,但她真的是无法控制这一瞬间的触动。 易楚转过身,看着应小蝶,轻声说道:“这件事情……我会一直跟到底。”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有决断。 应小蝶很温柔的笑着:“我知道。” 易楚又说:“我不仅要跟到底,而且……我还会完成范愚没有完成的事情。” 应小蝶毕竟是警察,当一个男人肆无忌惮的说着杀人的事情,并且还是当着她的面,职业惯性让她感到了一种淡淡的不适。她微微的皱眉,问道:“你确定?” 易楚笑着点头:“我当然确定……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的确定一件事情。” 微微一顿,却又说道:“但是,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是不会让你看见的。” 应小蝶也笑了:“可是我已经知道了呀……” 易楚笑道:“知道和看见是两码事情,再说,你可以装作不知道啊。” 应小蝶想了一会,问道:“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是因为……豆豆和那三个女孩子吗?” 易楚摇头道:“这是最主要的原因,但不全是,还有一部分因为袁决的本身。这个世上有很多的垃圾,但是有你们这些清洁工在,这些垃圾还轮不到我去操心。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毕竟是有规则的,有些东西是我无法越俎代庖的。但是袁决并不是普通的垃圾,他的存在不仅不合理,而且也不受这个世界的规则限制。所以……”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又道:“知道吗,小蝶……我一直认为我是个怪胎,是不应该存在与这个世界上的。我找不到我存在地理由,也找不到一条能让自己走下去的路。因为大多数人眼中无法做到的事情,对我来说,简直比喝水吃饭还要容易。这就像开着作弊器去玩游戏,刚开始的一点快感过去后,更多的却是一种无聊。而且。你还得小心翼翼的躲着别人,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是个作弊的家伙。” 应小蝶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易楚的心思,点头说道:“我明白你地意思了……现在有一个同样玩游戏作弊的家伙,所以你就必须要站出来做最彻底的清理,对吗?” 易楚耸了耸肩,叹气道:“也许……这就是我存在的唯一理由吧。” 应小蝶眨了眨眼睛,说道:“嗯。你刚才什么都没说,对吧?” 易楚笑了,正要说话时,麦子却忽然冲了进来。 “小蝶姐,袁武醒了过来……” 应小蝶和易楚眼睛一亮。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麦子说道:“醒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了,一直是二组的人守着他,刚电话通知我的……” 袁正霖仍然在昏迷之中,他地妻子回了娘家一直没有消息。袁武在这个时候醒来。毫无疑问的是一个好消息。应小蝶放下手中的咖啡,说道:“麦子,我们马上赶过去。” 麦子却道:“不用急着赶过去……二组的人已经对他做了初步的讯问。” 应小蝶一怔,随即问道:“有什么线索吗?” 麦子摇头道:“袁武对袁决也不算了解,不过……他提供了一个很有价值地线索。他告诉二组的人,袁决身上有病。具体的病因不清楚,但他每天都要吃药,从来没有中断过。嗯。对了,他吃的是中药。” 应小蝶一扬眉,问道:“昨天夜里,是谁负责搜查袁决地房间?” 麦子答道:“是二组的人……昨天夜里,案子还没有移交给我们。不过,材料什么的刚才都转到了咱们组,我看了一下,上面好像没有提到中药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应小蝶和易楚赶到了云澜武馆。 留守在这里的仍然是二组的人。见了应小蝶,这位留守的警察带着她和易楚来到了袁决曾经住过的房间。 房间并不大。在后院地一个角落里,距离袁正霖的卧室并不远。这里算是云澜武馆的内宅,馆里的学生未经允许,一般是不会擅自闯入的。应小蝶刚要进去,易楚却挡在了她的前面,示意让自己先进去。袁决那王八蛋十足的一个疯子,其思维不能以常人度之,谁敢保证他不会杀个回马枪? 凭他的身手,想悄悄地溜回来,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房间地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在临窗的角落里有一个木柜。 屋子里稍稍有些凌乱,地上画有白色圆圈,圈定着疑似袁决地脚印,桌子上也有提取指纹时留下的痕迹……该勘察的已经勘察了,应小蝶没有多往其他地方看,她的目的是找到袁武所说的中药。 二组的勘察工作做的还是很仔细的,找了半天,应小蝶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中药。 这时候,二组的那位警察一拍脑袋,说道:“对了,我们组的老刘在后院的小竹林里找到一些药渣,不过……我们没有取样。” 应小蝶并没有责怪这个警察的迟钝,只是吩咐同来的周伟:“大周,赶紧取样,然后送给叶眉。” 易楚却道:“先给我一份。” 应小蝶奇道:“你懂中药?” 易楚笑了笑:“懂一点……”他的大言不惭,其目的便在于陆常林这位中医大拿。其他的不敢说,在中医这方面,陆常林的作用明显要大于叶眉。易楚是个医学上的菜鸟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中药与西药之间的区别。中药的玄妙之处,最先进分析仪器也未必能鉴定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应小蝶没有多问,吩咐大周去取样本,然后先给易楚一份。昨天夜里,赶到江陵医院的陈镇做了指示,作为警局的合作单位,迅捷公司将对袁决的案子全程跟进,并且提供技术支持。 两人在房间里又看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发现,正要离开的时候,易楚却忽然瞥见墙角处飘落的一张纸。 他走过去拾起这张纸,不由皱起了眉头。 应小蝶奇道:“这张纸有问题吗?” 易楚将纸展开,问道:“你觉得这是一张什么纸?” 应小蝶看了半天,皱眉道:“应该是一张用来包中药的纸,上面还有药味呢……不过,我怎么看着它有点眼熟啊?” 易楚不由笑道:“你当然眼熟,因为你熬药的时候见过……” 106十字准心 106十字准心 一张细纹褐纸让易楚看到了抓住袁决的希望。 这张用来包药的细纹褐纸正是来自于桂竹巷的中医馆,易楚之所以一眼认出,是因为这张纸上有一朵蓝色的小花。他清楚的记得,在桂竹巷中医馆为应小蝶抓药时,轮椅少女曾经说过,这朵花叫菊斓,是一味很罕见的药材,可明目清心。医馆卖出去的每一包药上都有这样的一朵小花,也算是医馆的印记了。 “应队,药渣我已经做了取样……”这时候,周伟拿着两个小塑料袋走了进来。 应小蝶点了点头,示意他将其中的一袋交给易楚。然后问道:“阿楚,你买药的那家医馆叫什么名字?” 易楚将去桂竹巷医馆买药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又道:“那家医馆没有名字,地址就是洪林路上的桂竹巷。” 应小蝶点头道:“现在只有这个线索有点价值,宜早不宜迟,我们马上过去吧。” 易楚却摇头道:“你们先去吧,我找个地方,先研究一下药渣的成分。对了,小蝶,你打算直接去医馆吗?” 应小蝶说道:“当然不会直接上门……第一,袁决未必会去这家医馆。第二,即使确定他在这家医馆里,也必须事先制定好计划,然后再实施抓捕。好了,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不会乱来的。”微微一顿,又好奇的问道:“我不知道你对中药也有研究……现在去做鉴定,有这个必要吗?” 易楚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对药渣会感兴趣,他总觉得这里面肯定能找到更为重要的线索。 随便说了几句应付了应小蝶后,他带着装着药渣的塑料袋出了云澜武馆的大门。应小蝶能听出他的敷衍之词,心里便有小小的好奇。但是她再怎么聪明也绝不会想到,易楚居然会和陆常林混到一起。 出门之后。易楚取出手机先拨通了李德生地电话。 这时候,李德生正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补觉,接到电话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的发牢骚。 昨天夜里的那一颗子弹,不仅对易楚是一种威胁,也同样带给他极为沉重的压力。抛去彼此间的兄弟之情不说,现在的迅捷公司可以说是易楚一个人在支撑着。公司从创立到现在,短短月余的时间。除了第一笔收烂账地业务之外,公司的收入已是高达六百万之巨。这个数目让李德生感到晕眩和幸福的同时,也深深体会到易楚的价值…… 金钱并不是最重要的。对于李德生和高宗棠这些人来说,只要他们愿意抛弃一些东西,完全可以获得比这更多的金钱。 但是,易楚对金钱的态度,却得到了他们发自内心的尊敬。六百万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易楚却对这笔巨款完全无视。这并不是刻意地装帅。以示自己的淡泊和对朋友的慷慨,而是他对这六百万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概念,也没有因为这六百万而有丝毫的改变…… 当然,与金钱地淡泊,并不能获得高宗棠和雷氏兄弟最完整的尊敬。这世上不爱钱的人不多。但也决不会只有易楚一个人。对于这些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经历的退伍军人来说,绝不可能把每个不爱钱地人都当成自己的兄弟。 在他们眼中,兄弟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称谓。 守望相助,不离不弃。这样的人才配做他们的兄弟! 易楚没有和他们同样的经历,也没替谁去挡过子弹,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兄弟。因为在蓝天大厦的火灾当中,易楚诠释了什么叫做不离不弃。那天,易楚并不知道,李德生在去医院的路上,因为惦记着麦子,半路上又跑了回来。然后在楼下。津津有味地看着他扮演着超人和蜘蛛侠……而易楚同样不知道,胖子的眼神很其实不错,至少不比乔丹差。 一个牛逼哄哄的自称天下第一快枪手的人,他的眼神怎么可能会差! ……李德生接电话的同时,高宗棠和雷氏兄弟以及杨波正讨论着云澜武馆的事情。从昨夜到现在,他们一直没睡。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兄弟受到了某种威胁,所以他们必须要做点什么。大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高宗棠坐在易楚以前地椅子上,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到易楚时地情形。他还记得李德生曾经说过。你们会成为兄弟的…… 李德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嚷嚷着:“小波,把器材室地门打开,所有的家伙备齐,开工了……” 高宗棠腾地站起身来,问道:“有线索了?” 李德生点头道:“阿楚刚打电话给我,让我们去洪林路桂竹巷的一家医馆,配合三组的行动。” 高宗棠又问:“说具体点,到底是什么行动?” 李德生说道:“阿楚怀疑袁决那王八蛋可能会去那家医馆,三组的人正在附近做监控,我们的工作就是配合她们,负责监控点以外的地方。别忘了那个枪手,这家伙如果也在的话,多半不会在监控点之内出现。我们的重点就是扫荡周围有可能成为狙击点的地方……居民楼,写字楼,凡是能看到那家医馆的地方,我们统统扫一遍。麦子到时会配合我们的,有警察顶在前面,大家不用束手束脚的。” 微微一顿,又看向雷文说道:“小文,你还记得上次租车给我们的那家伙吗?” 雷文点头道:“记得啊……怎么,让我去租他的车?” 李德生摇头道:“租个屁啊!带现金过去,直接买下那辆车。妈的,一直没琢磨好买什么车,这不耽误事情嘛。赶紧的去吧,他那辆车很合适咱们公司,至少可以省去改装的时间。不管多少钱,先拿下再说……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得提醒大家。这两天看到老萧的时候,千万不要提枪手的事情,阿楚是怕老太太那边担心。” 高宗棠却问了一句:“如果发现枪手的踪迹,我们该采取什么行动?” 李德生阴笑着:“老高,安逸日子过久了吧,这也来问我?按老规矩办,留口气给他说话就行。有特殊情况地话,一口气都不用给他留。” 挂掉李德生的电话。易楚立刻发了个短信给陆常林,要求马上见到他。 陆常林很快就回了短信,告诉了易楚他现在的地址。 易楚看着短信上的地址,楞了好半天……他再也没有想到,陆常林隐匿的地点居然就在花园小区里。摇头苦笑着,他伸手拦了辆出租,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陆常林选择的居所距离迅捷公司大概有两百米左右,属于最先开发的老住宅区。经过迅捷公司时。公司地大门已是紧锁,易楚知道,李德生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洪林路一带。 按照陆常林给的地址,易楚敲响了某栋居民楼603的防盗门。 陆常林打开门,笑道:“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见我?” 易楚进门。反手将门关好,取出小塑料袋递了过去,说道:“帮我看看这个……” 陆常林接过塑料袋,奇道:“你弄这些药渣来干什么?” 易楚笑了笑。说道:“你先别问,帮我看看这药的成分,告诉我它是治什么病的。然后我再告诉这件事情……” 听易楚这么说,陆常林也不多问,伸手示意易楚自己找地方坐,然后去厨房拿出一个不锈钢的托盘,将药渣倒在上面。 易楚在沙发上坐下,随口问道:“对了。老陆,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地方啊。” 陆常林用牙签拨弄着药渣,答道:“既然我选择留在你的身边,当然要找个离你近一点的地方。” 易楚笑了笑,又问:“你还真是铁了心要留下啊……说真地老陆,你一直说要我帮你的忙,但又不肯说具体的。不瞒你说,我都被你弄的七上八下的了。白家地事情。还有今天的事情。都是我在麻烦你。咱们之间,到底是谁在帮谁啊?” 陆常林翻着药渣。脸色有些奇怪,正思索间,听易楚这么问来,便道:“别急啊,有你忙的时候……不过要等一段时间。最近我正在准备一些东西,等我准备好之后,我陆常林就再不是以前的那个陆常林了。” 易楚一怔,奇道:“你什么意思?”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别多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易楚耸了耸肩,没有继续追问,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等他再次回到客厅地时候,陆常林已经结束了对药渣的鉴定。 易楚问道:“有结果了?” 陆常林的神色很古怪,说道:“这药渣你是从哪弄来的?” 易楚说道:“怎么了,有什么古怪吗?” 陆常林皱眉道:“这是一种古方,用西医的术语来说,它是一种镇定剂,专门治疗精神狂暴一类的病人。请注意,我用的是狂暴,而不是兴奋或者亢奋。就这个角度而言,你可以把这个药方看做是一种强效的镇定剂。” 易楚奇道:“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古怪地吧?” 陆常林冷笑道:“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么告诉你吧,这个古方却是七分毒,三分药。如果是普通人服用的话,十付药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超过了这个限度,这就是杀人的毒药了。” 易楚一扬眉:“如果服药的人不是普通人呢?” 陆常林皱眉道:“不是普通人?” 易楚点了点头,将云澜武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常林听完,脸色便显得愈加的古怪。 易楚问道:“怎么了,老陆,你好像有什么心得啊?” 陆常林却一摆手,示意易楚安静。 他用手指敲着太阳穴,喃喃道:“你让我想想。你先让我想想……这个袁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易楚一怔,急道:“你见过他?” 陆常林摇头道:“不,不,我没见过他。我就是觉得,你说的这件事情,我好像……”说道这里,他忽然抬头。又问道:“你刚才说,在对付这个袁决的时候,有人朝你打冷枪,对吧?” 易楚点头道:“没错,老李他们正在查这件事情。” 陆常林一拍大腿,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件事情了……阿楚,知道一个叫做‘十字准心’地机构吗?” 易楚摇头道:“没听说过。十字准心……干什么地啊?” 陆常林解释道:“这是一个国际性地地下平台……简单地说吧,这就是一个隐性的杀手集团。世界各地的杀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依靠它生存。这个机构每天都会更新一份黑名单,名单上的人就是杀手赖以生存的猎物。只要杀了他们,就能得到十字准心允诺的酬金。而酬金地多少则是根据所发布的信息级别来计算的,从d级开始,依次往上。最高级别的是双s。一般的来说,级的在三十万到七十万之间……” 易楚打断他的话,笑道:“这个有点意思啊……级别低地就别说了,我想知道那个双s级别的任务是多少酬金。具体的内容又是什么?” 陆常林笑道:“双s级别的酬金是一亿欧元,具体的内容是干掉m国地现任总统……怎么着,你想试试?” “有点心动,一亿欧元啊……”易楚笑了笑,接着说正题:“老陆,袁决和这个十字准心有什么关系?” “应该说没什么直接的关系……”陆常林答道:“不过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大概是一年前,十字准心曾经接连发布过三个d级的任务。具体内容都差不多。就是寻找并杀掉三个目标人物。不过十字准心给出的资料却有点奇怪,目标人物没名没姓,只有一张比较模糊地照片。另外,还特别注明,这三个人不擅用枪,但却是格斗高手。并且还练有某种古老的秘技,力大无穷,浑身刀枪不入。最重要的是。十字准心特别提请杀手注意。目标人物性格狂暴、残忍,最好是远距离狙杀。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近身。” 易楚一怔,说道:“力大无穷、性格狂暴,这个……跟袁决有点像啊。” 陆常林却不屑的道:“什么刀枪不入,不过是噱头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当初就是被这个噱头所吸引,特别留意了一下这个任务。奇怪的是,这个难度并不算高的任务,没有任何人能完成它,直到半年后被十字准心取消。总的来说,d级任务是最受杀手欢迎地,报酬不错,难度又不算大。每年发布的黑名单,这种级别的任务几乎没有遗留。我就奇了怪,接连三个d级、并且内容几乎完全相同的任务,怎么会一直到取消也没人完成呢?”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你说的这几个目标人物,和袁决确实有类似之处,不过……这么联系起来,有点牵强吧?” 陆常林却摇头道:“小心无大错,凡事多想想是没错的。另外,如果把昨天晚上打冷枪的家伙看成是赏金猎人的话,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易楚稍稍沉吟,忽问道:“对了,老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十字准心地?” 陆常林笑道:“别忘了,我是一个江湖人。现在地江湖,可不仅仅只是咱们国内。不是说什么全球化吗,这个地球就是一个巨大的江湖。吃江湖饭地,有几个不知道十字准心?远的不说,你去问问老李,他肯定就知道这个组织。当然,知道并不代表了解。我也是机缘巧合,才……”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拍大腿:“对了,我给你一个网址,还有验证码,你马上去查查。如果袁决属于目标人物的话,上面肯定会有他的照片!” 107由我接管 107由我接管 时间已是下午三点,李德生坐在车里,捧着个面包狼吞虎咽的啃着。 面包很干,李德生咽的很辛苦,边吃便嘟囔着:“这样下去不行,公司得招几个女同志……一帮老爷们,买面包的时候都不知道配点饮料。唉,还是女同志懂得照顾人啊。” 高宗棠和雷氏兄弟一直在洪林路附近巡弋,车里除了李德生之外,只有杨波在车厢里调试着机器。这辆刚买来的面包车,有八成新。虽然同样是二手车,但性能与那辆老爷车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原来的车主对内部做了改造,不仅空间足够大,而且还添加了一个活动的工作台。只要将座椅卸下,车厢内部就变成一个小小的工作间。 李德生吃完面包,点了根烟,说道:“小波,你那破本子的速度怎么样?阿楚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有东西要给咱们看。” “破?”杨波一撇嘴:“你在宁南要是能找到比我这更牛逼的笔记本电脑,这个月的工资我不要了……不过说真的,咱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给我整点别的东西吧。我考虑好了,准备把这辆车打造成一个移动的信息平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咱吃的就是这碗饭,这钱省不下来的。” 李德生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其实我都想好了,再买一辆空间更大的面包车做装备车。常用的装备可以放在里面,一旦有事,开着就走,能节省不少时间。另外,还得买两辆以速度见长的车,飙个车、抓个人什么的,分分钟拿下。” 李德生正憧憬着美好未来的时候。易楚忽然在车窗外冒了出来,笑嘻嘻的说:“老李同志,又做梦呢?” 李德生吓了一跳,骂道:“我靠,你倒是吱个声啊,吓死老子了……” 易楚拉开车门钻了进来,往杨波旁边一坐,示意李德生到车厢来。 李德生捂着肚子从前座上艰难的翻了过来。问道:“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看?” 易楚笑了笑,递给杨波一张小纸片,说道:“输入这个网址……” 杨波接过纸条,飞快地输入网址,随着回车键的敲击,叮的一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黑色十字标靶。 杨波皱了皱眉,看着十字靶下的登陆框。说道:“这个……需要用户名和密码。” 易楚取过那张纸条,随手搓碎,然后报出陆常林给他的用户名和密码。 “我靠,这不是十字准心吗!”李德生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阿楚。你怎么知道的这个网址?” 易楚笑道:“听你这口气……进过这个网站?” 李德生摇头道:“知道,但没进去过……不瞒你说,我一直想进去看看,可没人给我发通行证啊。”微微一顿。又道:“对了,你还没回到我问题呢。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网站的,又是从哪弄来地这张通行证的?” 易楚将自己找过陆常林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李德生忍不住叹道:“我靠,老陆同志有故事啊,居然连十字准心的通行证都能弄到。牛,实在是牛!” 易楚奇道:“这个通行证很难弄到吗?” 李德生一撇嘴:“我都懒得鄙视你这个菜鸟了……这么跟你说吧,在全亚洲。拥有十字准心通行证的人不会超过二十个人。并且,凡是拥有通行证的人,毫无例外的都是最顶尖的职业杀手,而且还必须拥有良好地职业操守和个人信誉。” 易楚一怔:“照你这么说,老陆也是职业杀手?” 李德生啧啧而叹:“要不我怎么说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呢……我靠,凭他那手艺,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啊。” 易楚仍然是有些疑惑,说道:“不会吧。老陆怎么可能是杀手?” 李德生耸了耸肩膀:“按照十字准心的规矩。老陆是个杀手没错。不过你说的也对,老陆同志虽然心狠手辣。但还真就没什么杀手的气质。我猜……他也许是通过别地渠道获得这张通行证的吧。不过话又说回来,阿楚,不管老陆是不是杀手,他对你可是掏心掏肺啊。” 易楚问道:“怎么说?” 李德生说道:“要不说你是个菜鸟呢……听好了,哥先给你上一课。首先,你知道这张通行证价值几何吗?告诉你,这张通行证在黑市上已经炒到五十万欧元的天价了。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地是哪怕炒到了五百万,也不会有人去卖它。因为所有获得通行证的职业杀手,都和十字准心签有协议。一旦自己的用户名和密码泄露出去,无论有意还是无意,都将遭受所有同行的追杀。” 微微一顿,又解释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啊。另外……干这一行的,尤其是挤进十字准心的杀手,谁都不想有更多的人来抢自己的饭碗。蛋糕就这么大,少一个人知道,自己就能多吃一口。所以,直到现在,十字准心地通行证还没有泄密的先例。你这个……很可能是第一例。” 易楚不由皱眉:“照你这么说,老陆他……会不会有危险?” 李德生撇嘴道:“危险个屁……老陆现在是咱们的人,你让十字准心动他试试!再说了,你当老陆和你一样是菜鸟啊,他肯把这个给你,肯定也是有了对策的。你就别替古人操心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辜负了江湖前辈对你的殷殷期望才是……”说到这里,忽然一拍脑袋,又道:“靠,扯了半天,你到底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啊?这张通行证虽然挺稀罕的,但咱又不打算当杀手。留着以后慢慢看吧,逗乐子解闷倒不错……” 两人说话时。杨波在十字准心的网站里正兴致勃勃的四处乱逛着…… 易楚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杨波手中地鼠标,说道:“别动,正好就是这里了。” 杨波浏览地正是十字准心的黑名单,而易楚按停地页面上,出现的正是袁决的头像。 李德生并没有见过袁决,奇道:“这家伙是谁啊?” 易楚答道:“还能是谁,昨天夜里的那个人渣呗……” 李德生惊道:“你说他是袁决?” 易楚点了点头。将陆常林告诉自己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李德生听完之后,摸着硕大的脑门说道:“我靠,这事整的挺复杂的啊……是谁花钱要买袁决地命呢?” 易楚摇头道:“不太清楚……但按照老陆的判断,昨天夜里打我冷枪的那家伙,极可能就是十字准心的职业杀手。” 李德生点了点头,立刻让杨波将这个消息通知外面的高宗棠和雷氏兄弟。 等杨波将消息发出去后,李德生问易楚道:“没想到又冒出个十字准心……阿楚,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易楚说道:“一码归一码……我急着告诉你这个消息。主要是提醒你防着点那个杀手。至于袁决那里,还是老计划,不亲手抓汉住他,我绝不罢休。不瞒你说,对袁决的背景以及十字准心。还有出钱买他命的人,我都有点好奇。但这是两码事,也是后话,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抓住袁决。”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急着告诉你这个消息,还没问这边地情况呢。三组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李德生说道:“有一个好消息,但这也是一个坏消息……阿楚,你的判断可能是对的,那家医馆里有状况。” 易楚急道:“快说说。” 李德生拉开车窗,点了根烟,将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当李德生和高宗棠等人赶到这里时。三组的人已经在桂竹巷里布下了三个监控点。前后两个监控点,分别监视着医馆地前后门。一个高空的监控点,在距离医馆三十米左右的一栋居民楼上。据三组的人说,当他们赶到这家医馆地时候,前后门都已紧闭,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出入。 在居民楼上的监控点由应小蝶亲自坐镇,她找来附近的居民,询问了这家医馆的情况。据居民反映。平时无论刮风下雨。这家医馆都是准时开门营业,从没有出现过歇业的情况。但奇怪的是。从今天早上开始,这家医馆的大门却一直紧闭,有附近的老病患去抓药,也没人开门…… 应小蝶心生怀疑,请来社区地主任,对这家医馆主人的情况做了调查。同时又让叶眉和一个老病患,装着有急病的样子,再次敲响了医馆的大门。 “还是没有反应吗?”等李德生介绍完情况后,易楚的眉头不由拧紧。 李德生摇头道:“没人出来开门,一共去了三次,没有一点反应。据社区主任介绍,医馆的主人是个女孩子,姓谢名言,腿部有残疾,今年二十三岁。她有一个弟弟叫谢鱼,小名蛋蛋。谢言是孤儿,从小由爷爷抚养成人,大概是前年,她的爷爷去世后,这家医馆就由她打理。对了,那个谢蛋蛋不是她亲弟弟,是她爷爷当年收养的一个孩子,和她姐弟相称。” 微微一顿,又道:“说起这个谢言,是个很善良地女孩子……因为她地医术老道,家里的那个医馆其实不少赚钱。但这丫头将大部分地收入都捐给了孤儿院,自己却过的很清淡。她的那个弟弟也是个好孩子,心疼姐姐腿脚不便,一直没有像正常孩子那样去学校上课,而是等医馆歇业后,才去附近的一个老师家补习。” 易楚听到这里,不由苦笑,便想起了那天在车上见到谢蛋蛋摆地摊的情形…… 李德生叹了口气:“你说,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小蝶说,袁决躲在医馆里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单这点来说,肯定是个好消息。但你也知道,袁决那王八蛋就是个人渣,他出现在医馆里,这对谢言和谢鱼来说……” 说到这里。李德生叹了口气,没在继续说下去。 易楚问道:“小蝶那边有什么计划?” 李德生说道:“她的计划就是‘等’……” 易楚一扬眉:“等什么?” 李德生解释道:“一是等天黑,要采取的行动的话,晚上肯定比白天方便。第二就是等你,小蝶说了,除了你以外,谁都没把握救出谢家姐弟。并且她还让我告诉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不是抓住袁决。而是要确保谢家姐弟地安全。所以,她的计划就是等下去,为此,还驳回了二组让特警越墙侦查的提议……” 易楚点点头,咬牙道:“不用她提醒我也知道,已经三条人命了……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袁决再去祸害人了。” 李德生让出座椅,说道:“从昨晚到现在。你还没睡吧?先休息,养足精神再说……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安心的睡一觉吧。” 气氛开始有点压抑……想着那个清清淡淡的轮椅少女,还有那个精灵古怪的光头少年,易楚没有丝毫的睡意。 在椅子上躺了一会。他忽然笑道:“老李,再给你看一样有趣的事情。” 李德生问道:“什么啊?” 易楚挤开杨波,坐到电脑前,按动鼠标。调出一个人地头像,笑道:“这是我查袁决资料时无意中看到的……老李,过来瞧瞧,这个价值一百五十万的b级猎物是谁?” 李德生定睛瞧去,不由吓了一跳,脱口道:“我靠,这不是龙飞龙胖子吗?” 宁南市警局。 时间已近傍晚,陈镇在办公室看着三组递交的报告。两道眉毛几乎拧在一起。 三起奸杀案虽然已经有了眉目,但新出现的情况,却容不得他轻松。 应小蝶递交的报告上,隐去了易楚和袁决交手的事实,但对南窗外的枪手却没有隐瞒。对于警察来说,枪支地出现,则意味着这个案子的性质已经发生转变。抓住袁决确实是当前的主要任务,但这个枪手。则是重中之重…… 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陈镇随手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老陈吗。我是蒋兰……嗯,有点事情找你,能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吗?” 陈镇一怔……眼看就是下班的时间了,他没想到,顶头上司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蒋兰是宁南市警局上任才半年地正局,四十二岁,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时候。她由省厅调来,以前并没有刑侦工作的经验,算是半路出家。上任以来,她主抓行政这一块,而将刑侦这方面的事情完全交给了陈镇。就这一点而言,便能看出这个女人相当地聪明…… 陈镇本想问蒋兰到底有什么事情,毕竟三组那里正是紧要的关口,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打算亲自过去走一趟。但蒋兰对他的性格却相当了解,又补充了一句,我找你的事情和三组正办的案子有关…… 听到这里,陈镇便不好再推托,二话没说,放下电话就赶到了蒋兰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后,陈镇有点意外。 蒋兰并没有习惯性的坐在那张巨大地办公桌后,而是站在窗前,和一个正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小声的说着什么。而在她的身旁,市长胡子兰的秘书陈致远正朝自己微笑着。 陈镇虽然年纪比蒋兰大,但级别摆在这里。作为下属,他并没直接打断蒋兰的低声私语,而是朝陈致远笑了笑。然后,轻声一咳,提醒蒋兰自己已经来了。 蒋兰听见陈镇的咳嗽,立刻转身笑道:“老陈,你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屈波屈先生,专门为袁决的案子而来。” 陈镇一怔,问道:“是省厅地同志吗?” 屈波缓缓地转身,一张年轻却冷峻的脸。 他盯着陈镇,冷冷地说道:“别问我从哪里来,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从现在开始,袁决的案子由我接管。” 108人多不够吃 108人多不够吃 在夜色没有完全到来之前,易楚是最悠闲的一个人。 于车里小寐一个钟头后,他伸着懒腰坐起…… 车窗外是黄蒙蒙的路灯,车内的两台显示器闪着幽光。驾驶室里,李德生嘴角的烟头一明一暗的闪着红光。他见易楚醒来,猛吸了一口烟后,回头说道:“醒的正好,小蝶刚打电话过来,让我们过去一趟。” 易楚活动着筋骨,笑问道:“叫咱们过去吃饭吗?” 李德生笑道:“刚睡醒就想着吃,大哥你是属猪的啊……赶紧的过去,小蝶说事情有了点变化。” 易楚一怔:“有新情况了?” 李德生摇头道:“不太清楚,不过我听她的口气,似乎不是医馆里面的情况。” 易楚更加奇怪,问道:“你这话我听着有点不明白啊……都这时候了,除了袁决的事情之外,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李德生说道:“我琢磨着,或许是她们局里的事情吧。你知道的,警察那摊子……哎,管他呢,去了就知道了。” 易楚心想也是,拉开车门跳下车,却是左右张望着。既然三组那边的情况与袁决无关,他就不怎么放在心上。考虑到自己的肚子,还有应小蝶工作起来经常忘记吃饭的风格,他打算买点吃的东西带过去。李德生也下了车,见他东张西望,便好奇的问了一句。 易楚笑道:“我估计三组的人现在还饿着肚子,咱们带点东西过去吧。” 李德生一拍肚子,说道:“我也有点饿了……去街角的老杨卤味吧,都是熟食,再买点凉面什么的。” 在距离桂竹巷的某栋居民楼上。应小蝶站在窗前,神色异常的冷峻。 二十分钟前,陈镇打来电话,让她继续监控医馆,但其他地行动一律终止。 在宁南市警局,应小蝶的存在是一种相当特殊的现象。 在她的领导下,三组的成绩完全就是一个奇迹。所以,无论是上任不久的蒋兰。还是局里几位老资格的副局长,对她都是格外的器重。无论什么案件,只要是三组侦办,他们都会很默契地给予各方面的支持,并且从不干涉。 应小蝶有着自己的独特的办案方式与思路,她最讨厌别人对案情的过问。 这虽然不符合纪律,也不符合警局内一些不成文的规矩,但天才式的人物。总是能得到格外的尊重与照顾。应小蝶不可思议地推理能力,本身就是一个小小的奇迹。如果将整个宁南市警局比喻成一个沙丘,那么她就是沙中的一颗明珠。偏巧,这颗璀璨的明珠一直醉心与基层一线,从不肯因为自身的华丽而追求着成为某个王冠上地主角。其实。在警局的档案库里,已经保存了数十份省厅、甚至更高级别的机构给应小蝶的调令。但应小蝶说过,除了宁南,她哪也不去。她宁愿辞职。也绝不离开这里。 应小蝶不走,最高兴地当然是局里的各级领导。 有了福尔摩斯的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而当所有问题都被解决时,领导们的政绩自然也就可观……就像李胖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领导的艺术并不在于领导本身有多少的才华,而在于他会不会知人善任。在迅捷公司里,李德生领导着一帮能力特殊的老爷们各司其职,这是一种艺术。而在宁南市警局。各位局长只要领导好应小蝶一个人就可以了,而这同样是一种艺术。 对他们来说,应小蝶真地就是一颗明珠,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是,陈镇刚才打来的电话却有些反常。 应小蝶能听得出来,老局长的精神似乎很疲惫,说话的口气也有点不善。不过。她当然知道。陈镇的语气并非冲自己而来,而是另有原因……只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局里从来没有干涉过自己的工作啊。最重要的是,陈局为什么不肯把话说清楚,而是刻意的含糊其辞呢? 其他地行动一律终止……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应小蝶看着远处被蒙蒙夜色笼罩地桂竹巷,轻轻的咬唇。 静谧地房间里,林英正靠在沙发上休息,周伟一直坐在望远镜前,高大身躯纹丝不动。在这个监控点,三组来了四个人,麦子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安分,这时候正跟着高宗棠和雷氏兄弟在外面转的不亦乐乎…… “应队,好像是陈局来了……”周伟调整着望远镜,看着楼下驶来的几辆车说道。 应小蝶点了点头,问道:“就他一个人?” 周伟抓了抓头说道:“中间的那辆车好像是蒋局的车,后面还跟着一辆箱式的小型客车,有点像特警队的那种……” 应小蝶闻言,皱了皱眉,没再多问。 几分钟后,一阵细微却稍显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有人敲门。 林英这时候已经醒来,坐过去将门打开。 门刚打开一条缝,就被人在外面很粗鲁的推开。 幸亏林英退的及时,这才逃过被撞额角的‘厄运’。她是个爆脾气,明知道推门的人有可能是某位领导,仍是忍不住的张口要骂……可是话到嘴边,她却愣住。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三十出头的模样,冷峻的目光看过来时,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好冷的家伙啊…… 周伟见林英狼狈的后退,心中便有怒气,站起身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什么叫礼貌的家伙。 应小蝶却伸手拦住他…… 站在门口的男人正是在蒋兰办公室出现的屈波。 他站在门口,不进不出,恰好是挡住了身后的蒋兰和陈镇。 透过屈波身边留出地缝隙,应小蝶看见了蒋兰和陈镇脸上的那丝尴尬。她微微的皱眉……好奇着眼前这个男人来历的同时。隐隐的也意识到了什么。 屈波的目光在房间里巡视了一番,最后才落到应小蝶的身上。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地任务结束了,现在这里由我接管。” 应小蝶一扬眉:“你接管?” 屈波皱眉道:“有疑问吗?” 应小蝶说道:“当然有,至少……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屈波冷笑着,也不说话,往旁边挪了一步,恰好是给蒋兰、陈镇留出了一条进门的路。 蒋兰带着微笑站了出来,说道:“小应。这是组织上的安排。由于袁决的身份很特殊,对他的处理,已经超过了我们的职权范围。所以,这里的事情将交给这位专家处理。” 应小蝶皱了皱眉,说道:“既然是组织上的安排,我应该无条件地执行。但蒋局你应该知道,袁决是个很危险的人物,而且他现在极有可能就在那家医馆。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医馆里的人现在应该已经成为他的人质。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无论是什么样地专家,至少他不会比我更了解现场的情况。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应该马上退出。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配合这位专家联合行动。” 蒋兰和陈镇其实都有这个意思。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沉默便是一种无言的提议,又或者抗争。 屈波地神色不变。淡淡的说道:“我再重复一遍……贵方的任务到此结束。我现在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在这五分钟之内,你们必须撤离所有的监控人员。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等我们的行动结束后,我会通知你们过来善后。” 微微一顿,他看向蒋兰接着说道:“蒋局长,我的时间很宝贵。请你配合我的工作。记住,你们只有五分钟地时间。” 蒋兰强笑着点头,递了一个眼色给陈镇。她知道,应小蝶的性格虽然表面清淡温婉,但骨子里却执拗的可怕。她认准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屈服。在宁南市警局,或许只有陈镇才能让她改变主意。陈镇心中苦笑,看向应小蝶说道:“小蝶。这是命令。执行吧。另外,这是局里给你的命令。明白吗?” 陈镇同样知道应小蝶的脾气,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便刻意强调了这是局里、又或者是自己的命令。这样地话,应小蝶接受起来,心里多少会好受一点。无论如何,让应小蝶地倔强去适应屈波的盛气凌人,这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地事情。 屈波的盛气凌人和冷酷激怒了林英和周伟,两人不敢朝蒋兰和陈镇发脾气,便一直怒视着屈波。而屈波对他们的目光视而不见,嘴角边更是撇出一抹微微的不屑。 应小蝶却是出人意料的冷静。 她看着屈波,说道:“对我来说,袁决其实并不重要,我关心的只是医馆里的谢家姐弟。如果你有把握救出他们,无论是谁的命令,我都会执行。放心吧,我会在五分钟后之内撤离的。但在撤离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屈波皱了皱眉,冷冷说道:“你还有三分半钟的时间……” 应小蝶点了点头:“长话短说,我想知道你的营救计划。不管怎么说,这里的情况我比你了解,我想……我有资格来评判你的计划是否可行。” 屈波忍不住笑出声来,嘴角撇出一抹讥讽:“你以为你是谁?你有权力知道我的计划、然后再来评判它吗?真是笑话……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的计划是行动计划,而不是什么营救计划。救人这种事情是你们警察的职责,与我们无关。否则的话,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我又何必要你们准备善后工作……” 话未说完。应小蝶眼中闪过的怒色仿佛夜色里的一道闪电,让他心里莫名一惊,竟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 应小蝶没再继续和他地对话,转身看向蒋兰和陈镇,很平静的说道:“两位局长,他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吧?”蒋兰尴尬的笑着,刚想解释什么,应小蝶却又接着说道:“鉴于他的计划不是以救人为主。这与我的职责相悖,所以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两位局长,我拒绝撤离。” 屈波脸色顿时铁青,他再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一个小小的重案组长面前遇到阻碍。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提醒道:“你们还有两分钟的时间……” 应小蝶根本没有理会他,继续对陈镇和蒋兰说道:“两位局长,如果我的拒绝违反了纪律。你们可以撤销我的职务,甚至是将我开除。但在之前,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向你们保证,在这一个小时之内安全的救出谢家的姐弟,并且抓住袁决。” 应小蝶的要求没有得到任何地响应…… 屈波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女孩。忽然有些微微的讶异……第一眼看到应小蝶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很美丽,不过长久以来养成的冷酷与高傲,却让他习惯性地忽略了这种美丽。但是。应小蝶眼中刚才一闪而没的愤怒,以及此时表现出来的倔强与冷静,却让他重新认识了这个女孩。 他相信,应小蝶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在这种情形下……她还需要知道吗? 用脚丫子去想,也能猜个**不离十,反正往那种最玄乎地地方去猜,保准没错。每个国家都有那种最神秘的机构。你可以不知道它的名称,也可以不知道它的具体职能,但你却肯定的知道,他们真实的存在着。 如果我像她一样是个小小的警察,会有勇气反抗来自于国家最神秘机构的命令吗? 屈波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这个女孩还真有勇气…… 时间滴答滴答的消逝。 屈波清了清嗓子,再次提醒道:“你们还有一分半钟的时间。如果在规定时间之内不撤离的话。我将对你们施行暂时的拘押。对不起了,各位。我很尊重你们的职业,也很尊重这位应警官的选择。但我有我的职责,并且我只对我地职责负责,其他地……不再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说到这里,他按动手腕上地通讯器,接通无线耳麦,说道:“04、06负责警戒,09和03继续监视医馆内的动向。其他的人立刻上楼……” 他的话音未落,却忽然有人敲门。 门一直虚掩着,外面的人敲了两声后,随即便推门走了进来。 易楚拎着两个大塑料袋出现在门口,在他身后跟着满头大汗的李德生。 胖子爬楼是很辛苦的,偏巧这栋楼只有六层,没安装电梯,李德生跟在易楚后面,不住埋怨着开发商的阴损……易楚手里的袋子装的是老杨卤味馆的各色卤味,还有足够四五个人吃的凉面。装着卤味的纸盒并不严实,随着他的进门,一股浓浓的肉香味便在房间里肆无忌惮的飘荡。 在这种气氛下,这股突如其来的肉香味,很有些讽刺的意味。 蒋兰并没有见过易楚,却见过李德生,这时候忽然想起,迅捷公司似乎也参与了三组的案子。 屈波很惊讶,一张冷脸瞬间就有些变色。 换做几分钟前,无论谁在这里出现,都不是一件值得惊奇的事情。可是,自己进楼的时候,明明已经让行动组的人布置了警戒啊……这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易楚站在门口,李德生嫌他挡路,挺着肚子推推搡搡的将他挤开。 等见到这满屋子的人后,胖子表现的很吃惊。 “唷,这么多人啊……瞧这事情闹得,东西买少了,怕是不够吃啊。” 109今天的主角是胖子 109今天的主角是胖子 十分钟之前,几乎就在蒋兰一行人进入居民楼的同时,易楚和李德生拎着卤菜也出现在居民楼下。 两人一前一后,易楚在前,李德生在后。这栋老式的居民楼下,路灯刚刚点亮,昏黄的灯光洒在楼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朦胧。易楚走在前面,看见了停在楼前的几辆汽车时,不由一怔。他没见过蒋兰的汽车,但却认识警局一号车的牌照。再瞧一眼那辆模样有些古怪的箱式客车,一丝疑问便泛上了心头…… 正疑惑时,李德生却在后面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小声说道:“直接往前走,别停下。” 易楚一怔:“怎么了?” 李德生低声道:“待会再说……过楼道口时别四处张望,到下一栋楼的时候往右拐。” 易楚心中疑惑更甚,但他和李德生混的时间长了,自己也经历了一些事情,这时候基本算是脱离了菜鸟的行列。当下闭嘴不言,吹着口哨若无其事的往下一栋楼走去。经过楼道口时,他目不斜视,但在眼角的余光中,却看见在楼梯下的阴暗处隐隐约约的有两个身影。而那辆箱式客车里,似乎也有人正透过车窗注视着自己…… 走到两栋楼之间的路口,他依照李德生的吩咐,向右边拐去。 等身影脱离了藏在暗处的视线后,他立刻停了下来,问道:“老李,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李德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道:“不错啊,兄弟,挺从容的……现在可不能再叫你菜鸟了。” 易楚说道:“少扯淡,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李德生笑了笑:“看见那辆车没有……就是那辆黑色的箱式客车,那是七处的人。” 七处? 易楚不由皱了皱眉。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七处’这个名称。 上一次是在酒吧的时候,曾听龙胖子提起过。当时龙飞说的很含混,一带而过。但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隐隐约约地,易楚多少也能猜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机构。但这些事情距离他实在太过遥远,尽管好奇,却并也没往心里去。也没有向李德生打听什么。 这么虚无缥缈的机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夜色下,他看着李德生的那张胖脸,很想问一句,大哥你是不是在说胡话啊? 李德生点了根烟,用力的吸着,忽明忽暗的红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出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来。 他看出易楚心中地疑惑。长长的吸了口气,说道:“阿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来历吗,今天是来不及告诉你了,但我可以简单的说几句……在我们生活的这块土地上。有两个最神秘的机构。一个是我和老高他们呆过的地方,另一个就是七处。我的事情以后在慢慢告诉你,先说说这个七处吧……” 李德生地讲述很简短,但出色的概括能力。却让易楚大致明白了七处的‘职能’。 总的来说,七处是一个汇聚了各类天才的机构,其职能无法简单地叙说。你可以称它为情报机构,也可以称它为科研机构。甚至,你还可以称它为灵异现象研究协会。七处的职能无法简单述说,其涉及的范围同样无法定位,商业、政治、军事、宗教……几乎无所不包。 说到最后,李德生又总结道:“如果说我和老高曾经呆过的地方是一把刺刀地话。七处就是大脑。刺刀是用来杀戮的,沾满血腥。大脑是用来思考的,为这个国家构画着最美好的蓝图……但你也知道,当一个人、或者一个机构的视线投向更远的地方,所谋划的是更高层次的终极利益时。他们往往就会忽略很多细节,比如纸面上地法律,又比如广义上的道德。为了终极利益,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一些必要的牺牲。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一种信仰。有时候。为了这个信仰,他们不仅牺牲别人。甚至连自己可以放弃……” 听到这里,易楚的心情有些莫名……这样的存在,已经无法用语言去阐释它的合理性。 摇了摇头,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就是七处的人呢?” 李德生笑道:“那辆车也算是七处外勤组的标记了……模样是不是很古怪?” 易楚没有理会那辆车,继续问道:“那他们来这里地目地会是什么呢?” 李德生一撇嘴:“还能是什么……肯定是为袁决来的啊。我就是猜不透,究竟这个袁决原本就是从七处逃出来地呢,还是七处想要抓的标本。” 易楚一怔,问道:“标本?” 李德生点头道:“对啊,可不就是标本嘛……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七处的那帮疯子,最喜欢研究这样的标本了。” 易楚皱了皱眉:“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德生同样的皱眉,叹道:“不好办啊……” 易楚问道:“为什么不好办?” 李德生啧着嘴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肯定是冲着袁决来的。这样一来,谢家姐弟可就危险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七处的人向来只要结果。只要抓住袁决,谢家姐弟的安危他们根本就不会考虑。还有,七处有七处的规矩,他们的行动从来不会让外人参与。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应该就是从应小蝶的手里接过指挥权。” 易楚心里一跳,急道:“那……小蝶她会交出指挥权吗?” 李德生苦笑道:“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啊,按道理说,她必须要交出指挥权。但那丫头的脾气,我也算知道一点……如果七处的计划可行,在抓住袁决的同时能保障谢家姐弟安全的话,也许不会有什么冲突。可七处的人要地只是结果,为此。他们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谢家姐弟?在他们的计划里,永远不可能有救人这两个字。”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李德生反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易楚稍一沉吟,说道:“我不管什么七处、八处,昨天夜里,当袁决从我手里逃走时,我就发过誓。一定要亲手抓住他。最重要的是,谢家姐弟现在还在医馆里,我不能无视他们的安全受到威胁。总之一句话,七处虽然有七处的规矩,但我也有我的原则。” 李德生耸了耸肩:“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先不提谢家姐弟……就冲着你是我兄弟,你决定地事情,我老李就绝不会拖你的后腿。” 易楚笑了笑。用力的拍了拍李德生的肩膀。随即眼睛一转,却道:“要不……咱们趁着七处的人还在楼上,抢先去抓袁决?” 李德生摇头道:“不行,七处的人现在肯定已经控制了医馆的周围,你擅自闯入的话……肯定会引起不必要地麻烦。这样吧。我和七处也算有点渊源,咱们先上去看看情形,然后随机而变。” 易楚一翻白眼:“你早说啊,浪费这么多口水……赶紧的走吧。” 李德生却再次摇头:“不行、不行。直接过去是行不通的。楼下也有人守着,他们可不认识我……”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旁边的居民楼,又道:“你看,这里的居民楼都是一样地,只要从别的楼道口上到顶层,然后再溜下来的话,完全可以绕过楼下的人。” 易楚抬头看了一眼……这种老式地居民楼的楼道口是开放式的。李德生说的没错,只要上了顶层,然后胆子再大一点,身手再敏捷一点,拼着百分之七八十掉下楼摔死的几率,还是有可能绕过那些守卫的。 易楚看着李德生那张肥脸,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先上,我掩护……” 李德生一撇嘴:“这种无耻的话你也能说得出来?老实告诉你。换做几年前。这可算不了什么。但现在嘛……啧啧,这种高难度地动作怕是力不从心了。一句话。我这二百多斤就算是交给你了。上了顶楼,我一闭眼,你是扛也好,抱也好,总之得把我弄过去。” 易楚瞪眼道:“你不先上也就算了,还指望我把你弄过去?大哥,那可是六楼啊……”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少装佯了……六楼又怎么了,它总没蓝天大厦高吧?” 易楚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我靠,这死胖子,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易楚不仅将李胖子弄到了六楼,连带手中买的食品也没丢下。 当两人距离屈波和应小蝶只有一门之隔时,李德生拍着胸口,朝易楚伸出了大拇指,低声说道:“兄弟,赶明我去地摊上买条内裤送给你。穿在外面,保管你比那个四眼田鸡帅……” 敲门进屋,李德生很熟络的招呼着众人。 “唷,这么多人啊……瞧这事情闹得,东西买少了,怕是不够吃啊……” 屈波直愣愣的看着李德生,眼中满是疑虑。 易楚表现的很像是一个送外卖的伙计,递了一个眼色给应小蝶后,将手中的食品放在桌上,然后往旁边一站,好像在等着谁付钱一样。他没有和陈镇打招呼,也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此时此刻,李德生才是真正地主角。 易楚真地是很好奇,接下来,李胖子会怎么应对七处的人呢? 对于易楚和李德生地出现,除了三组的人之外,所有的人都很疑惑。 这些人里面当然也包括接到屈波命令、刚刚赶上来的外勤组的成员。 他们全身黑衣,装扮和普通的特警没什么区别,但内行人却能看出来,他们身上的装备比普通特警实在先进的太多、太多…… 第一个进屋的外勤组成员看见易楚和李德生,心里便吃了一惊,这两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并不是他地脑子迟钝,而是他根本就没想到。除了楼梯之外,这栋居民楼上还有一条可以徒手翻越的通道。或许,他想到了,但是却不肯相信。他真的是不相信,这两个看似普通的家伙,怎么可能越过那条连自己也要借助工具才能攀爬的空中通道呢! 李德生笑嘻嘻的招呼着大家:“来,来,赶紧的吃吧。菜都凉了。要是不够的话,我出去再买……都别客气啊。” 屈波隐隐地便觉得这个胖子在哪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七处的风格从来都是凌厉、果断的。 屈波强自压下心中的疑惑……并没有立刻询问手下的人是怎么放这两个人上楼的,而是果断的下达了全部拘押的命令。他做了一个隐秘地手势后,外勤组的人立刻将包括蒋兰在内的人全部围了起来。七处的人,眼里从来只有结果。在这种情况下,屈波很清楚,要达到最后的目地。就必须控制住局势。 一个搅局的重案组长已经让他很不高兴,现在又来了个诡异的胖子……所谓的快刀斩乱麻,当黑洞洞地枪口指着这些人的时候,郁闷也好,诡异也罢。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至于这么做可能会引起的后果,屈波完全不予考虑。对七处来说,拘押一两个警察局长又算得了什么…… 蒋兰和陈镇满脸的震惊,他们根本就没想到。屈波居然说翻脸就翻脸。我们……我们可是警察局长啊! 外勤组组员逼上来时,易楚站在那里并没有动,而是给了应小蝶一个很亲切的笑容。 他在等,等着李德生来解决这个困局。 当然,因为李德生同志关于地毯内裤的承诺,易楚其实一点不介意看见这个胖子……出一次乖、露一次丑。 应小蝶当然也不会动,在内心深处,她对易楚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 应该说。外勤组的拘押很顺利……如果没有李德生地话。 当最先进门的外勤组员举着模样很古怪的手枪逼近他的时候,胖子依旧很憨厚的笑着。 但是当这个组员距离他只有一米远、手中的枪距离他只有两尺不到的时候,李德生忽然动了! 他的左手不经意地上扬,吸引了这个组员地注意力,然后右手闪电般探出,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手法轻松地夺过了对方的手枪。然后,他肥胖的身躯向右侧滑,左手从对方的腋下穿出。一抬一压、复一拧。很轻松的就制住了对方。 李德生的整个动作谈不上有多快,至少在易楚眼里如此。 但他的动作流畅、利落。将对手所有的反应都计算在内,以至于看上去,仿佛对手正和他做空手夺枪的示范表演一般……这样的动作,同样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韵味。 事情发展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紧接着,李德生却忽然放开了‘人质’。然后,身躯古怪的滑行、翻转。执枪的右手幻出一道虚影,开始不停的变换着方位。随着身体的行进,他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个胖子版的八臂哪吒。这样的动作,落在别人的眼里,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就连易楚也看的目瞪口呆,忽然间就想起里曾描述的那种斗枪术…… 李德生身形行进时,嘴里很搞怪的模拟着枪声。 连带屈波在内,外勤组一共上来八个人,李德生便‘啪啪’的叫了八声。 最后‘一枪’,他留给了屈波。 这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完成,电光石火间,甚至有人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枪停留在屈波的面前…… 屈波俊朗的脸瞬间扭曲,他终于想起面前的这个胖子是谁了! 一枪在手,李德生面无表情。 然后,他做出另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动作来。他将那把枪扔向空中,然后左手飞快的探出,像一只蝴蝶般仿佛上下翻飞……等枪落地时,竟已是成为一堆零件! 李德生的枪指向屈波的时候,外勤组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但是当李德生表演了一招单手空中拆枪后,所有的人都楞在当场,呆若木鸡……和屈波一样,他们也都想起了一个人! 李德生看着屈波,撇着嘴,很不屑的样子。 “9527,你们外勤组的人可是一茬不如一茬啊。让你们的高教官知道了,肯定会气的吐血……嗯,对了,老高现在就在下面。我估摸着,这家伙是没脸上来了。” 110真男人,才有真风光 110真男人,才有真风光 9527,一个很着名的代号,只可惜,这种‘着名’只存在与电影之中。 而在现实当中,这样的代号往往意味着一种调侃和戏谑。 屈波在七处的代号当然不会是9527,事实上,整个七处也没人这么叫他,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屈波还有这么可爱的一个绰号。即便是知道,也不会有人当面这么叫他,毕竟是同事,而且外勤组的家伙都很暴力。 实际上,在这个世上,只有李德生会这么叫他,因为这个绰号就是他给屈波起的。 而屈波呢,尽管他对这个绰号厌恶到了极点,但至少在当时,当那个胖子坐在远处的坦克炮筒上,叼着香烟,用鼻音哼出这个绰号时。他不仅不敢反对,反而是腆着脸冲那个胖子讨好的笑着…… 在当时,李德生给屈波起这个绰号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总觉得这个新瓜蛋子挺喜欢装酷的,有意无意的,总爱表现出一点周星星同学梳理着油光发亮的大背头冲进赌场时那样的风骚。而这样的风骚却总是让他想起被秋香姐打的鼻血四溢的9527来。 第二,老高同志的性格太冷,以至于他教出的这帮学生总是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杀气。刀未出鞘,锋芒已露,这样的刀实际上只适合与收藏。而在真正的战场上,刀光应该只闪亮于割破对手喉咙的那一刹那!所以,他觉得有必要给这帮新瓜蛋子们带去一点欢乐的气氛,好冲淡那股杀气。 ……看着李德生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屈波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于李德生,其实屈波并不怎么熟悉,加上今天这一次。大概只见过三面。 屈波更熟悉的是高宗棠,那个比阎王还要冷酷的教官。 在七处,行动组分为内勤组和外勤组。内勤组执行的是一些保密程度更高、也更加危险地行动。而外勤组,相对来说基本算是内勤组的补充,也算是第二梯队。但不管是外勤组还是内勤组,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所有的军事技能,全部由李德生当年所在机构负责传授。 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弟子也未必就不如师父。 但实际上,让屈波悲哀的是,七处外勤组的成员其实都属于被淘汰的残次品。如果当初他表现的再出色一点的话,他现在绝对不是七处外勤组某个小队地队长,而是和李德生、高宗棠一样,留在那个更加让人神往的地方。 包括屈波在内,七处外勤组的人大多有两个愿望。第一就是进入那个令人神往的地方,又或者是成为七处内勤组的一员。可惜。天资有限,这两个愿望今生注定是与他们无缘了。 李德生很满意现场的气氛,哼哼,都傻了不是…… “放心吧,9527。你的教官现在正在逛街呢,这一时半会的不会来。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没吃吧?不如,坐下来一起吃。咱们边吃边谈……”李德生笑吟吟地拍着屈波的肩膀说道。 屈波的脸色依旧很难看,说道:“李教官,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德生笑道:“叫我老李吧,没教过你们什么,当不上教官二字。” 屈波示意组员将枪放下,保持静默,然后说道:“我听说,教官你好像已经……” 李德生不等将话说完。便笑着接道:“你听说我老李被他们扫地出门了是不是?对,没错,我被他们一脚踢开了,不仅我,还有你的高教官以及教过你们军事通讯的杨教官。还有那个谁……对了,雷文和雷武,这兄弟俩都教过你们吧?呵呵,现在。都在一起混呢。这不。正跟着老高在外面逛大街呢。” 屈波地脸色愈发的难看,真是见鬼了……当初被自己视为偶像的几个教官怎么都在这里! 这样的一群人混在一起究竟会产生多大地威力。屈波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 别说一个外勤组小队,就是把整个外勤组拉来,也未必能干的过这帮杀人的机器! 别的不说,就凭李德生刚才玩的那一手,如果是实弹击发的话,自己这一个小队,将会在瞬间成为冤死鬼!如果再加上高宗棠、雷氏兄弟,以及杨波的监控与调度……或许只有内勤组的人才能对付他们! 屈波知道,就现在地情形而言,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可依仗的东西。 打肯定是打不过人家的……一个李德生就足够自己头疼的了。还有那些正在逛大街的人,谁知道他们是真的在逛大街、还是隐身与黑暗中,正朝自己发出阴冷的微笑呢?如果以权压人的话,对付蒋兰和陈镇这样地人当然是足够了。但是屈波却知道,像李德生这样地人,即使已经被扫地出门,单凭自己一个小小的外勤组队长,那是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了地。 从那地方出来的人,眼里从来只有死人和活人的区别。而对于阻挡他们的人,活人将会变死人,而死人也极有可能再死一次。屈波并不怕死,但是死在自己的教官手里,这样的死法也太憋屈了。这简直就是大人欺负小孩啊……不仅憋屈、冤枉,而且没天理。 双方都默契的没有提起那些敏感的东西。 屈波清了清嗓子,说道:“李教官,我很尊重您,但是也请您理解,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您要做的事情是配合我,而不是阻拦我。不管怎么说……” 话未说完,李德生却故作惊讶的说道:“我没有阻拦你啊……” 微微一顿,却又笑嘻嘻的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屈波,说道:“忘了告诉你,鄙人现在正经营着一家信息公司。承蒙宁南警局几位局长看得起,我这个小小的公司也算是警局的合作单位了。说来也巧,今天的这个案子正是由我方提供的线索。并且还将继续提供一系列地技术支持。你瞧,大家碰在一起,目标又是一样。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没的说,咱坐下来,先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易楚在一旁,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胖子,刚才还一副高手的风范,这会儿就原形毕露。现出奸商本色。唉,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机构瞎了眼,让这样的人混了进去。进去了也不要紧,倒是让商界平白的少了一朵奇葩啊…… 整个屋子里,只有易楚在笑。尽管李德生这时候的样子让人不敢恭维,但他的神秘地来历,还有刚才的表演,已经彻底震慑住所有的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应小蝶。她发达的只是大脑,又何曾见过刚才那种令人晕眩的枪技……那简直就是魔术啊! 易楚不怀好意的笑,终于是引起了众怒。 李德生瞪眼看着他,很严肃的说道:“工作呢,严肃点。” 外勤组的成员却一起怒视着易楚……他们虽然没见过李德生。也没资格做李德生地徒弟,更不知道李德生的大名。但他们却知道,眼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就是自己第一次摸枪时在心中竖立的那个偶像。尽管李德生出来地地方很神秘。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绰号流传出去。在军队里,他是所有拿枪的人心中的偶像。 外勤组地成员都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传说中的偶像。 所以,他们无法容忍易楚对偶像的轻视,很一致的用鄙视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着易楚。 不过话又说回来,咱这偶像,长的也实在忒寒碜了点…… 屈波总算是松了口气,问李德生道:“李教官。我们怎么合作?”对他来说,目标只是袁决,其他的事情可以一概忽略。他可以不相信宁南警方,却不能不相信李德生。人家玩枪地时候,自己还在课堂里背课文呢,也尽管李德生并不比他大多少。 有李德生的合作,屈波也乐得坐享其成。虽然有点丢面子,但师父教训徒弟。也是天经地义。 不过。身为七处外勤组的人,他并没有因为李德生的出现而失去自己的原则。无论是什么样的合作方式。他都无所谓,但这是有前提的。第一,他必须要带一个活着的袁决回去,第二,他不会、也不可能交出现场地控制权。 李德生点了点头,笑道:“具体地合作方式嘛,这可不是由我说了算。” 他将视线转向一旁,从蒋兰再到陈镇,最后却是停留在应小蝶的身上。 微微一顿,便笑道:“小蝶,为了不给两位局长添麻烦,这个合作计划还是由你来决定吧。” 他这话一出口,蒋兰有些僵硬地脸明显松弛了下来,而陈镇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他们都知道,如果李德生真的将这个计划交给他们来决定,这无疑是一块极为烫手的山药。接不下,却又不好推辞。这时候,蒋兰很轻松,陈镇却的心里却泛起一些耻辱感…… 应小蝶盈盈的笑着:“李大哥,你就不怕给我也添麻烦吗?” 易楚在一旁撇了撇嘴,嘟囔道:“这胖子阴着呢,早瞄上你了……” 果然,李德生笑嘻嘻的说道:“有什么麻烦的啊……大不了来咱公司。你要是来的话,我给你做车夫。” 应小蝶笑了笑,却将目光投向了蒋兰和陈镇。“蒋局,陈局,我还是那句话,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蒋兰没有说话,带着一丝微笑,很客气、也很巧妙的看向屈波。 屈波稍稍沉吟,说道:“可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小时。” 他答应的很干脆……实际上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根本没必要去设置什么障碍。因为他答应的并不是宁南警方,而是李德生。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应小蝶说道:“请说。” 屈波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在一个小时之内。你们必须结束行动,并且交给我一个活着的袁决。” 应小蝶微微皱眉,飞快的看了一眼易楚。她依然记着易楚的誓言,她无法确定,当易楚带着愤怒出手时,袁决还会不会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易楚却笑了笑,这是在告诉她,自己会带回一个活着地袁决。并且移交给屈波。 谁都没有发现两人之间这看似不经意的交流。 那一眼飞快,那笑意也只是隐现……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却已经培养出一种极为难得的默契。 应小蝶看着屈波,很干脆的说道:“可以,一个小时之后,我保证交给你一个活着的袁决。” 蒋兰和陈镇都低估了袁决的危险性,而屈波却以为出手的人必定是李德生和高宗棠。有他们出手,正是三个手指捏田螺。稳拿。所以,对于应小蝶地保证,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奇。 易楚却在心里笑了笑,什么是生,什么又是死?想要活的嘛……呵呵。没问题啊。 屈波答应应小蝶后,立刻通知了医馆外围的外勤组成员撤离待命,好给李德生留出一条通道。 可是李德生却笑嘻嘻的拉着他坐下,一边还招呼着蒋兰和陈镇。 “来。来,菜都冷了,大家将就着吃点吧。” 屈波疑惑的看着李德生,又看了看并没有发布任何突击命令的应小蝶。 奇怪,一个小时难道很多吗,多的可以让他们吃完饭再去抓人? 他转念一想,却又释然,外面不是还有高教官和雷氏兄弟吗。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疑惑尽去,难得地笑了笑,对李德生说道:“那我就等着高教官的好消息了。” 李德生却一撇嘴:“等他干吗……我不是说了吗,这家伙正逛大街呢。” 屈波正要坐下,听了这话,猛地站起。 他的脸色冰冷,看着李德生说道:“李教官。我很尊重您。但我更尊重我的使命。所以,请你告诉我你们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李德生笑道:“你什么意思啊?” 屈波咬牙说道:“李教官。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一个小时并不算多,我看这饭……还是不用吃了吧。” 李德生淡淡地笑着,捏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若无其事的说道:“9527啊9527,你应该知道,我老李自从端起枪后,枪下就没有打不死的人,手里也没有玩不成的任务。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安心地坐下来吧,等袁决到了,立刻带着他走人,免得给你的高教官撞上了。” 屈波皱着眉,说道:“可是……您总得做些什么吧,难道袁决会自己送上门来?” 李德生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要我做什么,难道要我带着一屋子的人直接冲进去?靠,一个袁决而已,随便派一个人出去,分分钟搞定,还不值得大动干戈吧。” 屈波很不爽、很不爽,但是面对着李德生,这火却是无处可发。 眼光一转,他忽然发现,刚才那个拎着塑料袋的家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心头一动,小声的问李德生道:“李教官,刚才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人是谁?” 李德生一撇嘴:“他啊……我们公司跑腿的,收收报纸、打扫打扫卫生什么地。” 应小蝶在一旁抿嘴一笑,心说,男人之间也是讲究缘分的呢。李德生和阿楚在一起,也算是绝配了…… 夜色朦胧,医馆前,那棵老槐树的枝叶随着夏夜里的风,不知疲倦的摇曳着。 易楚站在门前感叹着……什么叫做风光,胖子刚才的风光才叫真风光。 真男人,才有真风光! 医馆里一片漆黑,只在内院深处,有隐约的灯光一点。 111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111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医馆后院的一间小屋里,谢言看着泥炉上熬制的汤药,清秀的脸庞上神色一如往常那样的从容。 在她的对面,袁决缩在椅子上,双眸通红,像只野兽般紧紧的盯着谢言。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视自己为洪水猛兽,而眼前这个女孩却没有一丝的惊惧呢! 昨天夜里,他带伤闯入了这家医馆,先是打晕了正在睡梦中的光头少年,然后再威逼这个姓谢的女孩子为自己配药、熬药。当初,袁正霖在为他配药的时候,已经将这家医馆的地址告诉了他。所以,从武馆逃逸之后,他想到的第一个藏身地点就是这家医馆。 手上的伤势虽然很重,但相比起内心深处那头随时可能发作的狂兽,这点伤势其实算不了什么。 袁决无时无刻不在恐惧着这头可以吞噬一切的狂兽,因为当它脱离樊笼时,所吞噬的也包括他自己。他并不在乎别人的生命,他在乎的只有自己。所以,他必须来到这家医馆,来寻找可以使自己活下去的东西…… 他已经有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了,精神已经极度的萎靡。 看着泥炉上的药罐,他已经想好,等药熬好后就打晕这个女孩,然后好好的睡一觉……他看了看隔壁的房间,那里正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心中又想,这个女孩用一根针就能让人昏睡不醒,不知道这个方法对她自己起不起作用。也许,我可以不用自己动手。 天亮的时候,被打晕的光头男孩已有苏醒的迹象。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却用一根针再次让他陷入了昏睡。袁决在一旁看了,很惊奇,也很迷惑。惊奇自然是因为谢鱼的针技。疑惑却是他不明白,女孩为什么要让少年继续沉睡。 谢鱼的鼾声,谢言同样听在耳中,嘴角便轻轻撇出一抹微笑。 睡吧,安心睡吧……姐姐相信,等你睡醒后,一定能看到一轮新地太阳。 这一抹好看的微笑落在了袁决的眼中,他张了张嘴。忽然说道:“你笑起来很好看。” 谢言轻轻说道:“每个人笑起来都很好看,关键就在于你愿不愿意笑。” 袁决眨了眨眼,问道:“我笑起来也好看吗?” 谢言却轻轻的摇头:“你没笑过,所以我不知道。不过我猜……你笑起来的样子肯定不会好看。” 袁决奇道:“为什么?” 谢言说道:“因为你的心里有只野兽,野兽只会咆哮,只有愤怒,它们是不会笑的。” 袁决怔怔的看着谢言,声音开始颤动:“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地心里有只野兽的?” 谢言笑了笑:“因为你的药……第一次那个人来为你配药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病人的心里有一只野兽。” 说到这里,她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声。那天,当她看到袁正霖手中的药方时,就已经知道病人的具体症状。她也知道,这种药其实并不对症。只治标却不治本。所以便劝袁正霖,或是将病人送来自己地医馆由她亲自诊治,又或是将病人送进专治心理疾病和神经疾病的医院。但袁正霖却以为她是危言耸听,不过是想多骗药费。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她。 所谓医者父母心,当病患的家属并不相信自己时,谢言所能做的唯有照方抓药。 这药虽然治标不治本,但却可以减轻患者的痛苦,身为医者,她最不愿看到地就是患者的痛苦。她还打算着,等病患的家属再次来医馆抓药时。自己再好好的劝导他,让他把患者送来医馆。但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昨天夜里,患者终于来了…… 袁决通红地眼眸里泛出亮色,颤着嗓子问道:“那你可以……可以帮我赶走这只野兽吗?” 谢言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但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你必须得配合我。” 袁决忙不迭的点头:“我会的。我会的。我一定会配合你的……只你要能帮我赶走它,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真的。我很听话的。” 这时候的袁决表现地犹如一个未成年的孩童,萎靡的脸庞上甚至还带有一丝的讨好。眼睛里,也不再有凶光,透出的是纯净和无辜……这样的表情和眼光,易楚同样见过。只不过,他当时的反应是极度的恶心和愤怒。但是谢言却并不做如是想,因为她知道,眼前地这个男人是一个严重地人格分裂者。 看着袁决的表现出地无辜和乞求,谢言微微的叹了口气。 她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凶恶,她甚至能推断出这个人在来医馆之前,必定做过一些令人发指的事情。但是,他毕竟是个病人啊……谢言没有正面回答袁决的乞求,稍稍沉吟后说道:“其实,给你开这个药方的人,他就有能力治好你的病。嗯,你可以告诉我,是谁给你开的药方吗?” 袁决抓了抓头说道:“我……我忘记了。我的脑子不好使,一会儿好,一会儿糊涂。好的时候,我能记得以前的事情,糊涂的时候,我就什么都忘记了。”微微一顿,他警惕的左右望了一眼,又接着说道:“不过,我知道有很多人想抓我,有一个家伙一直想用枪打我,给我药方的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也想着抓我。还有啊,昨天晚上,我还遇见一个很厉害的人,他不仅想抓我,还扭断了我的手腕……” 谢言心里很好奇,很想知道关于袁决的事情,但是她却明智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她知道,现在的袁决看上去是一个与人畜无害的乖宝宝,但是这种情形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如果继续追问的话,很有可能因为回忆而导致他地人格突然间转换,从而激起他的暴戾。现在。她只想快点熬好炉子上的药,然后让袁决喝下去……在配药的时候,她偷偷的在里面添加了一味可以使人昏睡不醒的药材。 谢言没有说话,袁决却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记忆里的点滴。 这时候地袁决完全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留存的一些并不清晰的回忆,全部都是孩童时代发生的事情。他说在他的家乡,有一条叫做清溪的河水,他总是喜欢在里面游泳捉鱼。有一次。因为一起戏水的玩伴在水里忽然抽筋,他去救地时候,被水里的水草缠住脚腕,差点就送了命…… “姐姐,你不会害我的,对吗……”说完小时候的故事后,袁决忽然问了一句。 谢言看着炉子上的药,心底轻轻地叹息着。袁决刚才的回忆让她开始犹豫……她想,他终究是个病人,不管以前做过什么,为什么不能先治好的他的病,再让他去接受应得地惩罚呢? 袁决见谢言不说话。很固执的又追问了一句。 他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叫的顺口之极。落在别人耳朵里,肯定是恶心的不行,但谢言听了。却唯有叹息,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也被轻轻触动。她有很多的弟弟,除了正在酣睡的谢蛋蛋之外,孤儿院里地孩子见了她都会很甜的叫一声姐姐。而每次听到有人叫自己姐姐的时候,这女孩的心,便仿佛烈日下的冰雪,一瞬间就消融成水,然后再汇聚成一条温柔的小溪…… “我不会害你的。但是……你要听我的话才行。”谢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反复思量后,她决定试着先让袁决接受自己。 袁决拼命地点头:“我会听话地,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听话的。你说,现在要我做什么?” 谢言摇动着轮椅,将药罐里地汤药倒在一只碗里。然后说道:“你现在需要休息,喝下这碗药后。你会睡一个好觉……” 袁决眨了眨眼。看着隔壁的房间,说道:“和那光头的家伙一样吗?” 谢言点头道:“对。和他一样。” 袁决开始皱眉:“可是……我记得我以前喝这药的时候,从来不睡觉的啊。” 谢言问道:“你相信我吗?” 袁决眼里泛起一丝犹豫,却仍是点了点头。 谢言用抹布擦拭着碗口的药渍,没有注意到袁决眼中的犹豫,便淡淡说道:“相信我的话,就喝下这碗药,然后好好的睡一觉。其他的你不用多问,等你醒来后,我们就开始治疗……” 袁决忽然站起身,走过去拿起药碗,看着谢言好半天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也很古怪。 谢言微微的皱眉,刚想问他为什么不喝药的时候,袁决却忽然反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臭婊子,我这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袁决将手中药碗狠狠的砸在墙角,双眼再度泛红,又揪着谢言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叫道:“姐姐,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我呢……我真的很听话啊!不,你是个臭婊子,你不是我的姐姐,我要杀了你……” 谢言的嘴角有鲜血流下,她试图推开袁决,然后告诉他,我真的没想着害你…… 袁决开始兴奋起来,舔着嘴唇,咯咯的笑着:“对了,对了,我为什么要杀你呢……不,我不会杀你的,因为我现在很兴奋,我想玩婊子。知道吗,我很会玩的,我会敲碎你的骨头,然后再慢慢的脱去你的衣服……啊,对了,对了,你这里有绳子没有,绑起来更好玩的!” 他舔着嘴唇,鲜红的舌头仿佛毒蛇的信子般伸缩着…… 谢言清秀的脸庞上依旧没有恐惧,掠过的……只是一丝的悲伤。她在为这个疯狂的男人悲伤,也为睡在隔壁的谢蛋蛋而悲伤。也许,姐姐和你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无论在还是电影里,最精彩的剧情出现时,必定会有最精彩的人物出现。 易楚的出场是早已注定地,因为他发过誓,决不让袁决再残害一条人命! 而当他出现在这个略显得有些狭窄的房间时。心中却满是无语。 天啊,这可真是两个极品啊……一个是恶人中的极品,一个却是善人中的极品。 他看着正在轮椅上拼命挣扎的谢言,不由轻轻的苦笑。这丫头的脑袋绝对有问题,小时候的语文成绩也肯定没过关。我敢打赌,她绝对不知道‘恶人’这两个字怎么写,也不知道农夫与蛇地故事…… 如果是乔丹或者麦子在这里话,估计早就熬好一罐毒药。然后很温柔、很温柔的哄着袁决乖乖的喝下去。若是换了小蝶这个心理专家……我敢保证,袁决必定会哭天抢地的亲手给自己戴上手铐,然后老大的耳刮子抽着自己的脸,大骂自己不是人。最后,他还会发自肺腑的去感谢警察姐姐和人民政府对自己的挽救。 谢言忽然停止了挣扎,她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地易楚,惊讶之极。这不是那天来买药的那个人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袁决很快就察觉到谢言的异状,心头掠过一丝警觉后。也不转身,按着谢言肩膀的双手立刻下压,准备先将她拽到自己怀里,好歹做个人质。 可是易楚告诉过自己,再见到袁决时。他绝不废话,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这王八蛋打到不能动弹为止。 他绝不会再给袁决任何地机会! 袁决身形发滞的时候,易楚就知道这家伙已经有了警觉。顾不上自己的速度有多么的惊世骇俗,脚尖一点。用最快地速度冲了过去……这一掠,如影如电,快的不可思议,快到小屋里的灯光也被这残影压制的在瞬间黯淡! 袁决的手原本就在谢言的肩膀上,开始发力时,几乎没有时间上的迟滞。 但是‘几乎没有’并不代表没有! 一声尖锐的呼啸声后,他便感觉到一股沛莫能御地大力涌来,然后挟起自己的身躯。狠狠的冲向侧面的墙壁……他甚至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耳边轰隆一声巨响,竟是被那股巨大的力道裹挟着,将侧面的那堵墙迎头撞破! 墙壁轰然坍塌后,前面是一个漆黑的小屋…… 借着身后破洞倾泻而来的灯光,袁决呻吟着,摇摇晃晃地双手支地,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这时候。他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好疼、好晕。 袁决倒地地时候,易楚依然屹立。 他冷冷的看着袁决。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袁决即将站起,这时候,易楚像幽灵般再次启动…… 第一拳,他砸在袁决的右肩胛骨上,骨裂。 第二拳,换了个方向,击在袁决的左边的肩膀,骨碎。 接下来,是袁决的肘关节、膝盖、脚踝…… 易楚没有忘记那三个女孩子是怎么死的……那天在警局的停尸房里,他便对那三具冰冷的尸体发过誓,一定要让袁决品尝同样的方式! 袁决拼命的哀嚎着,脚踝和膝盖的重创让他无法继续站立。他倒着地上痛苦的打着滚,发出哀嚎的同时,开始了习惯性的求饶。 对袁决的求饶,易楚根本不加理会,也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一手拎起袁决,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的说道:“你知道我这么对你的原因,是吧?” 袁决满脸的鼻涕眼泪,哀求着易楚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打我啊,我什么都肯听你的……” 易楚冷笑着:“不知道吗,那我就再给你一点回忆!” 他右手探出,握住袁决已经无法动弹的左手腕,轻轻的一扭……却是将袁决四肢唯一完好的部位折断! 袁决再次哀嚎,易楚却轻轻的笑着……对付这样的人渣,他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他笑的很开心,却也有一些淡淡的悲哀。杀了袁决又怎样,他的这条烂命,又怎能抵得过那三个正值花季的女孩子! 易楚并不知道,他的笑容落在谢言的眼中,和袁决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的冷酷,同样的狰狞。 “住手,你……你不要再折磨他了!” 112求求你,杀了我 112求求你,杀了我 小屋里的灯光幽暗,照在谢言的脸上,映衬着嘴角的血迹,让她显得特别的柔弱。 易楚叹了口气,随手将袁决扔在地上,然后从口袋取出面巾递了过去。 说是面巾,其实就是餐巾,这还是买凉面的时候,李胖子从店家那里硬要来的。 谢言却不肯接,倔强的看着易楚,眼中带着一丝愤怒。 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易楚刚才的表现确实颇有杀伤力。那一瞬间,他完全就是一个恶魔,一个以杀戮、折磨人为乐趣的恶魔。易楚明白这一点,笑了笑,很温柔的用手中的纸巾替谢言擦去嘴边的血迹。谢言很吃惊,她没想到眼前这个恶魔转瞬间会变得这么温柔。但是让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亲近的触碰自己,也尽管还隔着一层纸,她仍然是很不习惯。 她一偏头,咬着唇躲过了易楚的手。 易楚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谢言瞪着他说道:“难道不是吗?” 易楚解释道:“如果你知道这个人以前做过些什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不过,我猜你一定不想知道那些事情的。真说了出来,污了我的嘴,也污了你的耳朵。我只能说,我对他所做的,远远不及他对别人所做的事情之万一。其实你也应该知道,刚才如果不是我来的及时,你同样会……”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往下说。 谢言微微的皱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易楚笑了笑:“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待会警察就该过来了。你不相信我。总地相信警察吧?” 谢言同样叹了口气……她不是傻子,虽然并不清楚袁决究竟做过些什么事情,但自己刚才的遭遇,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而她对易楚的愤怒,恰是因为同情心泛滥,同时也是源自于对暴力的反感。 微微一顿,她问道:“那……你也是警察吗?” 易楚笑了笑:“差不多也算是吧……不过,他们不给我发工资。”话说从张长东的案子开始。易楚基本算是三组的编外成员了。而三组的人,包括应小蝶在内,也因为易楚的存在,最近变得懒了许多。稍稍遇上什么麻烦事,第一个想到地就是易楚这个不要钱的免费劳力。其中,犹以麦大小姐为甚。 谢言不明白易楚话中的意思,轻蹙着眉,说了一句让易楚差点喷血的话。 “那……你是联防队的?” 易楚表情一窒。立刻想起拎着手电,在河堤、公园里专逮偷情男女的那些人来。不由叹了口气,心说,我不是看不起联防队的兄弟们,只是……我看上去真的很像是联防队地吗? 这时候。袁决已经疼的晕了过去。 谢言看了一眼袁决,心里便忍不住有些担心,怯怯的问易楚:“他……他怎么样了?” 易楚嫌厌的看着灰头土脸的袁决,冷冷地说道:“放心吧。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这家伙死不了。” 微微一顿,看着墙上的那个大洞,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很对不起,把你家弄成了这样。不过你放心,天一亮我就找人来收拾。其他的损失,我也会赔偿给你地。” 谢言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这里就快要拆迁了。” 易楚有些惊讶,问道:“这一片都是老宅子,拆了不可惜吗?” 谢言依旧摇头:“我也不想拆,可是……” 说到这里,她脸上忽然一变,指着易楚的身后说道:“他……他醒了。” 易楚转头看去,果然。袁决本是半卧在地上的。这时候却扭动着身躯,努力使自己平躺了下来。 他挣扎着靠在墙壁的一角。没再哀嚎,看向易楚的时候,眼中的神色却是意外的平静。 谢言忍不住对易楚说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你……你别再折磨他了,行吗?” 易楚一怔:“完全清醒?” 谢言点头道:“对啊,他是人格分裂患者。在他的身体里,有两个以上不同地人格。你看,他现在的目光清澈、平和,这才是他的本性。怎么,你不知道这些吗?” 易楚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是个人格裂变者啊!难怪行为极度反常,说变就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是奥斯卡的影帝呢……他点了点头,对谢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再折磨他了。” 他走到袁决面前,蹲下身来,看着袁决的已经肿胀不堪的脸,说道:“既然已经清醒了,那就说几句吧……” 袁决看了一眼谢言,眼中满是歉疚…… 然后,他却问易楚道:“你是在让我留遗言吗?”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究竟是不是清醒的。至于遗言……抱歉,有大把地人想你死,但也有人想你继续活下去。好死不如赖活,至少在目前,你不用担心自己地死活,更不用留什么遗言。” 袁决很平静的说道:“如果死亡可以赎回我地罪,我宁愿去死。但你知道的,我即使死上十遍、百遍,也无法赎回我犯下的罪恶。” 易楚有些惊讶:“看你这样子,真的很清醒嘛……” 袁决笑了笑,说道:“是啊,确实是很清醒。只可惜,清醒的时光太短暂了,每天只有一小会儿。” 微微一顿,又道:“你刚才的话我听见了,你不是警察对吧?” 易楚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有区别吗?” 袁决点头道:“有区别……如果你不是警察的话,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易楚有些糊涂了。心说这家伙清醒起来,和以前的那个袁决简直就是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不仅条理清晰,而且还***喜欢咬文嚼字。人格裂变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极品中地极品了。他忍不住笑了笑……又想,刚才进来的时候,如果袁决一直这么清醒着,我还会不会下狠手呢? 他这么想着。便对袁决的要求有了些兴趣,说道:“你想让我帮忙?嗯,有点意思……先说来听听吧。” 袁决点了点头,却道:“你可以杀了我吗?” 易楚一怔,回头看了看谢言,问道:“我没听错吧?这家伙刚才说什么来着……让我杀了他?” 谢言也是一脸的惊愕,眨着眼,却是很肯定的点头。 袁决却道:“你没听错。我就是让你杀了我……” 易楚奇道:“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很怕死的吗?” 袁决笑了笑,说道:“怕死是人的本能,我也不例外……但是活着比死亡更痛苦的时候,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了?不瞒你说。每当我清醒地时候,我都很想杀死自己。但是你说的对,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缺乏面对死亡的勇气。所以一直下不了手。但是现在,路已经走到了尽头,趁着自己还清醒着,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离开这个世界……” 易楚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皱眉道:“少***咬文嚼字,说重点,你为什么想死,我又凭什么来帮你这个忙。” 袁决眨了眨眼。却忽然放低了声音,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你和我是同样的人……” 袁决这句话说的细如蚊蝇,眼中流露出地却是浓浓的悲哀。 易楚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却仍是问道:“我们是一样的人?” 袁决笑的很凄楚,依旧用低不可闻地声音说道:“难道不是吗……当然,你比我更加的厉害,厉害到整个世界都会为你而疯狂。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获得这种能力的。但我却知道。绝不会有太多的人知道你地这种能力。因为当你的能力暴露之后,他们就会像闻着血腥的鲨鱼般朝你涌来。要么杀死你。然后采集你的血液、你的骨骼、你的基因。要么就把你弄成一个活死人,让你永远的躺在实验台上!”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开始激动,死死地盯着易楚,又接着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这样被他们制造出来的!我不想再回去躺在实验台上,也不想被别人抓去,无论是谁抓住了我,我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你知道吗,对他们来说,我们就是小白鼠啊!” 易楚闻言,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袁决在清醒的状态下,不仅思维敏捷,观察事物的能力也是相当不错的。 而且,他的口才也相当的不错。 这一番话说下来,易楚虽然没有‘于我心有戚戚焉’地感觉,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触动地。 在他的状态没有稳定之前,最恐惧地事情就是成为某个邪恶科学家实验台上的小白鼠。就这一点而言,袁决的话确实击中了他的软肋。但今时已非往昔,他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还会成为实验台上的那只小白鼠! 袁决的肩、肘、腕尽断,却依然努力的挪动着身体,想去触碰易楚的手。 他的眼中充满了乞求,颤着嗓子说道:“求求你,杀了我……” 易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谢言……对于袁决的要求,他无所谓帮不帮忙。因为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彻底的除去这个祸害。说实话,袁决的要求,让他很不合适宜的想起周星星的电影,想起了公堂上那个被周星星同学狂殴的讼棍……这样的要求,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袁决的话,从平静到激动,再从悄言到大声的乞求。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的谢言,并没有完全的听清楚。但这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从袁决后面的一段话中,她隐约猜出了一些什么。 她咬着唇。看着易楚,用连她自己都听不清地声音说道:“可以的话,帮帮他吧……” 易楚笑了笑,站起身走过去,却是推着谢言的轮椅去了另一间屋子。这个女孩真的是太过善良,接下来的事情,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他都不想让谢言在一旁目睹。将谢言推到另一个屋子后。他顺手拿起一张毯子轻轻的盖在她的膝盖上,然后轻声说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谢言却忽然抓紧他地手,说道:“也许……也许我能帮他的忙,我知道很多种没有痛苦的……” 易楚笑了笑,拍着她的手,示意她放轻松一点。然后说道:“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连想都不要去想。明白吗……另外,这里是医馆,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即使我答应他的要求,也不会在这里动手的,放心吧。我有妥善地办法。” 安抚好谢言后,易楚再次来到了袁决身边。 他看着情绪已经开始有些暴躁的袁决,说道:“我可以答应帮你……但我不得不告诉你,至少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间,你还不能死。” 袁决皱着眉问道:“为什么?” 易楚耸了耸肩:“没办法,我答应过别人,要将你活着带回去。不过你放心,最多三个小时后,你就能如愿以偿了。而且我保证,这也是你最体面、最宁静的一种死法。” 袁决的眼中露出激动的神色,问道:“你没骗我?” 易楚不耐烦地说道:“我有必要骗你吗……顺便说一句。不管你有什么样的遭遇,你在我眼里,始终都是个人渣。” 袁决长长的松了口气,喃喃道:“是啊,我就是个人渣……但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易楚冷冷的哼了一身:“要谢……就谢刚才差点被你侮辱地女孩吧,不是她的话,我绝对会让你死的惨不忍睹。”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戒指里取出了绕指柔。轻轻一捻,便准备开始动手。 袁决却忽然说道:“等等……” 易楚皱眉道:“怎么了?” 袁决说道:“你对我的来历。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吗?说真的,如果不是你的能力太过强大,我肯定认为你和我一样,都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 易楚淡淡的说道:“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 袁决有些失望,却仍不肯死心地说道:“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云澜武馆后院的大槐树下,我留了点东西,如果有一天你好奇了,就取出来看看吧。那是我清醒时写下的笔记,虽然很凌乱,而且也很含混。但我相信,这个世上肯定有很多人想得到它。” 一分钟后,易楚推着谢言来到了院中,然后给应小蝶打了一个电话。 挂机之后,他看着谢言说道:“警察马上就到……如果你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的话,我可以推着你出去散散步,看看夜景。做笔录的事情,可以明天再说,甚至还可以由我来代替你……” 谢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麻烦了……我弟弟还在屋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醒,我得留下来照顾他。”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再打个电话,找一个女警察来给你做笔录。” 谢言扑哧一笑:“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又不是没长大的孩子,而且我的胆子也不算小,还不至于让你这么照顾呢。” 易楚不由自嘲地笑了起来……没错,这丫头除了善良地过了份之外,还真不是个柔弱的女孩子。 在面对袁决地时候,谢言表现出来的只有怜悯和善良,不仅没有丝毫的惊惧,甚至连愤怒都不曾有。这样的女孩子,身残而志坚,拖着累赘的身躯,不仅养活了自己、支撑着一家医馆,还给许多的孤儿带去了欢乐…… 她需要的,只是别人的尊敬,又何须所谓的同情和怜惜? 113麦子姐姐要拜师 113麦子姐姐要拜师 去往海城的高速公路上……夜,一直在向前延伸着。 七处外勤组那辆黑色的箱式客车,像幽灵般在公路上疾驰。 屈波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 但微微颤动的眼睑却表明,他不仅没有睡着,而且内心颇不平静。 他实在想不明白,李德生为什么会以一个公司老总的身份在那种场合出现……关于李德生和高宗棠的事情,屈波隐约知道一点,了解的并不多。当初,他听说有一批人退出了那个地方,为首的便是李德生。至于具体的原因,他无从得知,也不敢随便打听。不过他却知道一点,因为李德生的退出,包括七处在内,很多部门都动荡了一阵。 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而退出的呢…… 屈波摇了摇头,睁开眼打开手腕上的通讯器,问道:“李教官的事情传回去了吗?” 车厢里的通讯员回答道:“刚刚收到上级的回复,指示我们完成任务就行,其他的……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屈波点了点头,关闭了通讯器。 这时候,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几个小时之前。 一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敢确定是谁抓住了袁决……是那个看似毫不起眼的家伙吗? 对于袁决,屈波可谓既熟悉又陌生。陌生是因为在今夜之前,他从未见过袁决。熟悉却是因为在袁决之前,他已经抓住了两个与袁决相似的家伙。为此,他的这个小队,甚至还牺牲了两名战友。他很清楚,对付袁决这样的人。即便是外勤组,用普通装备也是远远不够的。肉搏的话,或许只有内勤组地人才能正面对敌,而且还是必须是内勤组的精英! 他观察过医馆里的现场,那里没有留下任何热武器交战的痕迹,相反的,倒是墙上的一个大洞,能证明了那里曾发生过一场颇为激烈的搏斗。而袁决身上的伤势。则更是让人吃惊。屈波知道,袁决身体之强悍,已经可以用非人类来形容。普通子弹对他地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最多也就是留下个两厘米深的小孔。再加上他那强悍到了极点的愈合能力,警用手枪的子弹在他面前,几乎等同废铁。 袁决的皮肉极为坚韧,骨骼也是硬若坚铁。 屈波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谁能给袁决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呢? 关于这个问题,他问过李德生,李德生却装傻充愣,一推二五六。 他也问过医馆里的那位残疾女孩,女孩却摇着头说自己吓坏了。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还有袁决,这家伙虽然伤势很重,而且还在昏迷当中,但却没有伤及内脏。最多两三天后。就能从他那里得知具体的过程了。 汽车向前疾驰,眼看就要到海城了。 忽然,屈波背后地小窗被人拉开,外勤组的一名队员急匆匆的报告道:“队长,袁决……已经死了。” 屈波先是一怔,随即大吼一声:“停车!” 上午十点左右,易楚从睡梦中醒来。 两天一夜了,终于逮着个机会能好好睡一觉了……躺在床上。易楚满足的叹息着,却始终不肯起床。 在b单元里,除了易楚之外,所有的人都保持着一种极为规律地作息时间。 这时候,易楚根本就不用看,隔壁的同志们早就去了办公室。 早起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向乔大小姐问好。 和乔丹在电话里缠绵了一会,他终于是爬了起来。心想着下午没事情的话。带着李胖子一起去看看谢家姐弟。不管怎么说,人家的墙壁是自己撞破地。也尽管谢言谢绝了他的赔偿。但人家那是客气,自己总不好将别人的客气当成福气。如此这般,也忒皮厚了点。 起床洗脸刷牙,照例的不吃早饭,下了楼,便顶着烈日往公司走去。 一进门,公司里却是空荡荡的。 易楚心中奇怪,这中午还没到呢,难道都溜出去、瞒着我吃独食了? 正疑惑的时候,李德生的办公室里却传来一阵喧闹声,隐隐约约的,好像还有麦子地声音。 易楚心中更加奇怪,这丫头,不老老实实的上班,溜我们公司来做什么。难道这丫头……想要跳槽了? 他心中如是想着,便往李德生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时,却见李德生挺着个大肚子,正被麦子撵的满屋子乱跑。 李德生一见易楚,像见了救星一般猛扑了过来,叫道:“兄弟,兄弟,你来的正好……赶紧的,给我把这丫头拦下来。” 麦子见了易楚,却不追了,走到李德生那张老板桌后坐下,摇动着转椅神气活现的说道:“本小姐累了,先休息一会再追你。否则的话,谁来我也不给面子……” 易楚笑道:“两位,你们这唱地究竟是哪一出啊?” 李德生大口地喘着粗气,指着麦子说道:“你……你问她,先容我喘一口。这小丫头,体力不错,追的我肠子都断了。” 麦子咯咯地娇笑着:“我的体力当然不错,全警局长跑第三名呢。” 易楚笑问道:“别第三名第四名的了……瞧把老李同志追的,多可怜啊,中午不吃个两斤五花肉都补不回来。说说吧,你好好的班不上,干吗跑这里来欺负老同志?” 麦子瞪起无辜的眼睛,叫道:“谁欺负他了,我巴结他还来不及呢。” 李德生依旧喘着粗气。郁闷的说道:“有你这么巴结的吗?好家伙,追着我差不多跑了半个宁南城那么远……” 麦子很委屈地说道:“你当我想追你啊……人家话还没说完,一个办公室的人都跑完了。我不追着你,你让我对这空气拜师啊!” 易楚不由笑道:“我说这一大早的,怎么人都不见了呢。感情是你这个丫头干的好事啊……对了,你要拜什么师啊。想跟着老李同志学怎么光长肥肉不长智商吗?” 麦子恶狠狠的瞪着易楚,说道:“第一,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第二。我师父虽然长的胖了点,但智商绝对比你这个大懒虫高。所以,拜托你不要再把白天说成黑夜,也不要再诬蔑我的师父。否则的话,本小姐跟你没完!” 麦子姐发飙,易楚自然是退避三舍,避其锋芒。 转头便看向李德生,笑问道:“到底这么回事情啊。老李……”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还不都是屈波那王八蛋惹地祸……昨儿晚上露了一小手,结果这丫头听风就是雨,一大早的跑来说要拜师。当时我还没进门,她就拉着老高他们。说先拜二师父、三师父。反正她的意思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见一个逮一个,谁都别想跑。”微微一顿,却又开口大骂道:“他妈妈的。结果老高那帮王八蛋不讲义气,自己一个个的溜了,却把我推进来,说有重要的客户上门。还嘱咐我什么……这单业务价值千金,千万得慎着点。” 麦子咯咯的笑着:“本小姐可不就是千金嘛……” 易楚笑道:“弄了半天,原来千金大小姐是想跟着老李学枪术啊。” 麦子拼命的点着头:“对啊,对啊……你不知道呢,昨天夜里英子跟我说起师父地英姿后。我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有这么精彩的好戏看,我就不跟这老高他们逛大街了。所以呢,我一大早的赶来,第一当然是要拜师,第二嘛……我想请师父当场给我表演一下呀。” 李德生苦笑道:“我的大小姐,你当我是耍猴的吗?要不要我去借个锣鼓家伙什么地,表演起来,又有声又有响……” 麦子听的有趣。便嘻嘻的笑了起来。然后站起身。往李德生这边走来。 李德生吓了一跳,急道:“可不能再追了!丫头。人老体衰,经不起折腾啊……” 麦子却没理会李德生,拉着易楚的手,撒娇道:“英雄,你倒是帮我劝劝我师父啊……最多中午请你吃大餐啦。” 有大餐可吃?易楚顿时眉开眼笑…… 他看着李德生,情真意切地说道:“老李同志,我觉得吧……收这么一个徒弟也不错啊。你想想,人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啊,收了她这个徒弟,咱这公司啥活都不用接了。而您老人家呢,就坐等着让五花肉撑死吧……” 微微一顿,他看向麦子,笑嘻嘻的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麦子。你真要是拜师成功了,可得管我叫一声师叔了。来,先叫一声听听,给师叔一点当说客的动力。” 麦子闻言,脸上依旧笑嘻嘻的,但眼中却开始弥漫杀气。 她笑吟吟的说道:“当我师叔啊,这可不行……” 易楚没察觉麦子眼中的杀气,奇道:“为什么不行,老李是你的师父,我可不就是你地师叔了吗?” 麦子装出很扭捏的样子,细声细气的说道:“不行呢,你救过我的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人家还打算以身相许的呢……你要是做了人家的师叔,岂不是乱了辈分。” 她一口一个‘人家’的说着,嗲地让人眼前发晕,但手底下却开始悄悄地攒劲…… 易楚瞧出这丫头眼中的杀气,吓了一跳,急忙跳到李德生地背后。然后嘿嘿的笑着:“我开玩笑,开玩笑的……可千万别当真。在下何德何能,哪敢做麦大小姐的师叔。麦女侠,你放心,李德生这老东西如果不肯收你为徒的话,我今天就剥了他这身肥肉熬成油,制成蜡烛给三组的各位女侠晚上照明,以表我办事不力的愧疚之心……” 麦子握着手腕转动着,轻哼一声道:“算你识相……不过,你这么对我师父,很没义气的哎。” 没义气就没义气吧,易楚叹了口气,对李德生一本正经的说道:“对不起了,老李同志,为了迅捷公司所有员工的人身安全,我看你……还是从了吧。” 麦子终于是忍不住了,祭起乔大小姐首创的无影神踢,一脚正中易楚的小腿骨,然后气呼呼的说道:“要从也是你从……再敢胡说,我就让英子割了你!” 割吧,割吧,反正是个祸害人的东西……李德生同志幸福的要命,心说小白脸的智商果然都不怎么高,眼看我就要挂了,却抢着来了个垫背的。嘿嘿,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他一边假模假样的劝着架,一边挺着个大肚子,小心翼翼的往门口溜…… 刚到门口,易楚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他,冷笑道:“老李同志,你个没义气的家伙,挑起了战火,自己倒想溜了吗?” 李德生暗恨自己膘肥腿短,离门就差了那么一小步…… 唉……叹了口气后,他也不准备再躲。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也知道麦子的脾性。这丫头想做的事情,十头牛也未必能拉的回来。否则的话,那天在蓝天大厦中,也不会被困在楼顶了。摇头叹气的点了根烟后,他看着麦子问道:“丫头,可不是我不想教你……我先问你一句,你是真的想跟我学枪技吗?” 麦子瞪起大眼睛说道:“那是当然。”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阿楚正好在这里,他可以做个见证。麦子,你如果是铁了心的想学点东西,而不仅仅只是一时的兴趣,那么,我可以收下你这个徒弟……”微微一顿,不等麦子说话,却又很难得的严肃起来,接着说道:“但是我要告诉你,想做我的徒弟,就必须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并且,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苦’,而是你想都不敢想的那种‘苦’!” 114谁也惹不起 114谁也惹不起 麦子拜师的消息在宁南市警局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至于为什么会引起震动,话还要往前说。 早几天前,关于李德生同志的‘事迹’,因为蒋兰和陈镇的疏忽,并没有严令那天晚上在场的人保守秘密。于是,便从三组有小喇叭之称的林大警官这里,开始了小范围的传播开来。好在传播的范围并不大,只限于几个重案组和科室之间。而两位局长警醒的也算及时,立刻召开会议,严令部属不得再四处传扬。 其实,没有蒋兰和陈镇的召开的会议,大多数人对林英略带夸张的描述只是半信半疑。 但是当蒋兰亲自主持会议,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大家必须保守秘密后,所有的人都开始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了。并在蒋兰、陈镇离开之后,立刻将周伟和林英包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询问那天晚上的具体经过。可是,林英在会议上被蒋兰点名批评后,总算是学乖了,三缄其口,却是打死俺也不敢再忽悠了。 对于李德生神乎其神的枪技,亲眼目睹的人自然是目眩神迷,而那些没见过、只听过的人,因为林英出色的口才,也多少能窥得一斑。无心的人,只是心存敬仰,暗道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神奇之人。而有心之人,比如警局内部那些自诩枪法一流的人,便存下心思,要眼见为实。最好,还能亲自与其交手一番…… 只可惜,林英也不是个傻大妞,描述那天晚上经过的时候。很聪明的隐去了李德生的名字,只说是三组聘请的某个专家。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很快就有人猜到了最近与三组关系密切的迅捷公司。由此而判断出,这个所谓地专家必定就是迅捷公司的人。当然,由于李德生同志的形象太过寒碜,几乎没有人会联想起他。而是将目标锁定在李德生最瞧不起的某个小白脸身上。 麦子要拜师了,学的就是枪技,而且今天晚上就要举行小范围的拜师宴。 这个消息再次从林英这里泄露了出去。 于是。余音未了的‘枪神’事件,便再次开始升温。 有很多人开始琢磨着,今天晚上,我该找个什么理由溜进这个宴会呢? 在宁南警局内部,最想参加这个宴会的人,毫无疑问地便是柳东陵了。 在南部省份,他不仅有快枪之称,而且隐约也有着枪神的美誉。而当林英版的‘枪神’出炉之后。有很多人问他,这个世上真有那种神乎其神的枪技吗? 说实话,柳东陵对此也很困惑。首先,他根本就不相信有人能把枪玩到这个份上。自己苦练n多年的枪技,手指间的老皮磨去了一层又一层。也只不过是比别人出枪速度快一点,准度更精确一点而已。只怕再练一百年,也不可能做到林英所描述的那样。但是,蒋兰所召开的会议。却又从侧面证实了林英地话…… 这个世上真有那种神乎其神的枪技吗? 柳东陵的心头有一个大大的问号……而当他得知麦子拜师的消息后,便决定不管用什么样地手段,也要偷偷的溜进去,一辨真伪。否则的话,对于他这个爱枪成痴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莫大地痛苦和折磨。 当然,打算‘参加’拜师宴的人,并不仅仅只有柳东陵一个人。 早上刚一上班。陈镇就接到了蒋兰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局长办公室。 陈镇踏进蒋兰办公室后,迎接他的是蒋兰那张时刻不在微笑的脸。 陈镇问道:“蒋局,有什么指示吗。” 蒋兰请陈镇坐下后,笑吟吟的说道:“陈局长,你是局里的老前辈了,年纪又大我很多,我对你只有请教。可不敢说什么指示。” 陈镇笑着谦虚了一番……说实话。他对蒋兰的印象并不差,虽然心思过于玲珑。而且颇具野心,但她对工作地态度还是没得说。另外,这个女人的能力也不错,尤其是具有很强的大局观,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一把手,就将所有的事务总揽。而是知人善用,颇有点大将风度。这也是很多男人所不具备的一个优点。 蒋兰说了几句公务上的事情后,忽然问陈镇道:“陈局,你知道麦子拜师的事情吗?” 陈镇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一点……这丫头和柳东陵一样,特别喜欢玩枪。” 蒋兰笑道:“那……她拜的那个师父应该就是李德生吧?” 陈镇笑道:“应该是吧……说起来,迅捷公司地人就是麦子介绍来地。据我所知,麦子和他们的关系相当地不错。如果说麦子要找师父学枪技,应该就是李德生了。再说,麦子心高气傲,除了李德生之外,谁还敢做她的师父啊。” 蒋兰点了点头,笑道:“呵呵,我听说今天晚上麦子要举行拜师宴。老陈啊,这丫头应该请了你吧。” 陈镇哈哈笑道:“麦子这丫头平时看见我,没大没小的,根本就不拿我这个局长当回事。请客吃饭这种事情,她是绝不会想起我的。再说了,这是个私事,又都是些年轻人,就是请了我,我这个老头也不好意思去参合啊。” 蒋兰闻言,依旧微笑着,却开始沉吟起来。 陈镇有些好奇,问道:“蒋局,你该不会是想去参加这个拜师宴吧?” 蒋兰笑着点头,说道:“对,我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怎么说呢,我来的时间短,和麦子也没什么接触。我怕去了之后,会不受欢迎啊……”她这话便透出些虚伪和矫饰。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麦子的顶头上司。而且又是警局的总boss,参加下属举办的宴会,表现出的恰是领导对下级的关怀。而身为她地部属,有领导捧场,正是挣了面子又挣了里子。人前人后,无论是外人还是在同事面前,都是一份老大风光。 换做普通的下级,对领导这种主动的行为。肯定是欢迎还来不及。 这种道理,身为领导的蒋兰,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麦子在宁南警局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对麦子来说,当警察,恰是兴趣使然。而在外人眼里,这只是麦大小姐一时的游戏之举,除了三组的人之外。没有人相信麦子会真的做一辈子警察。这不是神经病嘛……好好地千金大小姐不做,却跑来当一个小警察,而且还是出生入死的重案刑警。世上哪有这种道理!且等这瞧吧,等人家玩累了,玩厌了。照例一扭小蛮腰,回家当她的千金大小姐,又或是找个能配得上她的公子哥,当豪门少妇去了。 且不管麦子当警察的动机是什么。对于蒋兰来说,因为麦子的背景,她不可能将这个丫头当成普通的下属。在她来宁南上任之前,领导就一再叮嘱她。对于麦子,在保护好她的前提下,且让她玩个尽兴。等她玩累了、回家了,咱们也就算是解脱了…… 领导地这种叮嘱,就足以说明问题。 上次麦子被困在蓝天大厦的时候。蒋兰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事后几次想调麦子去其他的科室,却被这丫头的一份辞职报告给堵了回来。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找应小蝶谈了几次心,叮嘱她千万不要派危险的任务给麦子…… 不过,蒋兰地这份矫饰,陈镇却是很能体谅。 领导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当自己的治下出现一个远比自己更重要的下级,这样地领导也实在是够难为的。好在麦大小姐的脾气虽然刁蛮了点。但却识大体。平时也很低调。人前人后,没有半点‘我是千金大小姐。你们千万不要惹我’的派头。对领导也算得上是尊重,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只是,陈镇有些好奇,蒋兰为什么要去参加麦子的拜师宴呢? “老陈,帮我做做说客吧,麦子这丫头听你的话。你先帮我打个招呼……” 陈镇笑了笑,问道:“蒋局长,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参加这丫头的宴会吗?” 蒋兰笑了笑,说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为了那个迅捷公司了。我知道,这家公司和我们算是合作单位,但我想……为什么不能将这种合作再进一步呢?老陈,那天晚上你也在场,李德生地枪技你是亲眼看见的。我琢磨着,有没有可能让他成为警局特聘的总教练呢?” 陈镇不由一怔……说实话,蒋兰的这个想法还真是吸引了他。 稍稍沉吟后,他说道:“蒋局长,你的这个想法的确很好。但你有没有想过,李德生的背景可不单纯啊。” 蒋兰却笑道:“就是因为不单纯,才更要合作。那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两个局长在某些特殊机构的眼中,连罪犯还不如。罪犯也是有人权地,可我们呢,还不是说抓就被人抓了?考虑到这一点,我们和迅捷公司展开更深层次地合作,也算是给我们两个人找个护身符吧……”后面的这句话,她用地是说笑的口吻,但眼中那丝忧虑却是真真切切。 说起这个,陈镇倒也是感同身受。 七处外勤组那天连夜离开了宁南,当他们带着袁决远去的时候,他和蒋兰都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轻轻一叹,陈镇苦笑道:“说真的,那些人走之后,我生怕他们还会回来。我个人倒无所谓,我只是害怕他们会给宁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天晚上,要不是迅捷公司,谢家姐弟说不定就……” 蒋兰也叹了口气:“是啊,好在他们已经离开了。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当蒋兰和陈镇大发感慨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袁决在当天夜里就死在了去往海城的路上。他们更不知道,屈波和七处的人。终究还是要回到这座城市的…… 雨花路上,李德生驾驶着公司新买地越野车,一路疾驰。 易楚坐在后座上,笑道:“老李,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说道:“大爷的,我好歹也是和你一样的老板。怎么就沦落到给你当车夫的境地了呢?真是没天理啊……快一点不好吗,丫就别假正经了。” 时间已近中午,就在二十分钟前,易楚接到乔丹打来的电话,说已经回到了宁南。 易楚挂下电话,二话不说,便让胖子开车送他去乔丹的公寓。 话说李德生对车夫这一行已经厌烦透了,但考虑到某人正兽血沸腾。自己二百多斤又不够他折腾的。所以便忍气吞声的上了车。 易楚笑道:“行,行,回头我就去学车。这总成了吧。不过大哥啊,你真不能开慢点吗,我心脏不太好。”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你有事难道我就没有事情了吗?别忘了。晚上可是我收徒弟地大日子。等把你扔到乔丹那里,我也得回去捯饬捯饬。麦子这丫头水灵灵的一个小仙女儿,我这师父也不能太寒碜了,免得给她丢面子。再说了。这也算是咱们和三组的人第一次正式的打交道。我好歹也是法人代表,不能给咱们公司丢脸啊……” 易楚笑道:“说真的,老李……你收麦子做徒弟,是打算正儿八经的当师父呢,还是陪那丫头玩玩?” 易楚是从苦水里泡大的,虽然他所练习的武技和李德生练习地枪技算是两个行当。但老话说的好,宝剑锋从磨砺出,不吃苦中苦。又哪的人上人……亲眼目睹了李德生神乎其神的枪技后,他比谁都明白,除了天赋之外,这种神技是靠着大量‘非人’苦练得来的。 打个不恰当地比喻,有些人只见小偷人前吃肉,却少见他们人后挨打,更不知道这‘偷技’也是要靠勤学苦练才能得来。否则的话,肉没吃上几块。却尽顾着挨打了。 麦子毕竟是个女孩。又是个千金小姐,易楚真的是不看好她能经受住李德生的特训。 李德生却笑道:“你觉得……我要是糊弄这丫头地话。她会放过我这个师父吗?” 易楚说道:“这是两码事……我能看得出来,这丫头很倔,也有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牛劲,但这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就你那一手活,一是要天赋,二是能经得住非人的折磨。你认为她能受得了这种苦头?” 李德生将车速放慢,扭头看着易楚很认真的说道:“其实,麦子这丫头是很有天赋的。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我们这种人和屠夫的职业有点相像。他们看到牲口地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琢磨,这口牲口有多重,可以杀出多少斤肉来,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而我呢,只要见到拿过枪的人,也总是喜欢做类似的比较。我观察过了,麦子这丫头天赋绝对是足够了,这一点不用担心……” 微微一顿,他的脸上却露出些邪恶的笑容,接着说道:“至于她能不能受得了……嘿嘿,这可不是由她说了算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落在我的手里,哪还由得了她!当初我训练那群小崽子地时候,都有人恨不得背后打我地黑枪。结果怎么着,还不是乖乖的给老子去训练。” 易楚苦笑,心说麦子啊麦子,你也是猪油蒙了心,好好地非要学什么枪技……叫我一声师父,我教你两招燕家的小散手,岂不比跟着这个恶毒的胖子叫师父要强的多?想到这里,他心里便有点酸溜溜的…… 李德生瞥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对了,阿楚,虽然我很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明白接下来你要做些什么。但我还是得提醒你,见了乔大美女后。你千万得悠着点。晚上的拜师宴你是见证人,到时候不来,我倒无所谓。我就怕……麦子那丫头,真会拿把刀去割你的小**。” 易楚翻了个白眼,骂道:“我靠,麦子认你做师父真是瞎了眼。说你为老不尊都是轻的,不客气的告诉你,大哥你简直就是个禽兽呀……” 半个小时后。李德生将车停在了卫视台地公寓的院子外面。易楚走下车,迫不及待的就要去会佳人。李德生急忙要下车窗,叫道:“易爷,千万别忘记了,晚上把乔丹也叫上。” 易楚也不说话,挥挥手,示意李德生赶紧的滚蛋。 李德生冲着易楚的背影竖起中指,忿忿骂道。小样的,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再给你当车夫,老子就是个逑…… 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忙,易楚已经算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到乔丹了。其实细算算,也没多长时间。但他这人向来没有时间观念,再加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般的煎熬,便觉得自己最少有半年多没见到乔丹。 “激动的心,颤抖地手。我给领导敬杯酒……” 易楚哼着小调,想象着见到领导之后的那些事儿,脚步便忍不住有些漂浮了。 时间正是中午,公寓前人来人往,易楚便不打算从前门进去。 溜到公寓楼的后面,抬头找到属于乔丹的那扇窗户,他心中大喜。窗户恰好开着,倒省去了一番手脚。 左右环顾。四下无人,他吸了口气,轻飘飘的拔起,一手按在窗台上,像朵云彩般飘进了乔大小姐的闺房。 进去之后,照例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好熟悉的味道啊。 这屋子里,到处都是乔丹地味道。而这正是易楚最为眷念的气息。 他蹑手蹑脚的前行。想给乔丹一个‘惊喜’。 但屋子里悄无声息,没有一点的动静。 易楚心中好奇。便往乔丹的卧室走去,进门之后却发现,乔丹躺在床上,居然已经睡着了。 乔丹给他打电话地时候,刚下的车。她告诉易楚,自己已经几天没好好休息了,来的时候多敲门,保不准自己就睡过去了……乔丹睡觉的模样很可爱,抱着一只巨大地玩具熊猫,半躺半卧。一只脚蜷缩着,另一只脚却很不老实的架在熊猫上,半透明的睡衣褪去,露出光滑如雪的大腿。 易楚笑着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大胆,睡觉的时候连窗户也不关。 虽说是三楼,但现在的小偷也不是盖的,飞檐走壁谈不上,顺着楼上的附属物,爬个三楼还是绰绰有余。 他走到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乔丹,伸手将她颈边的长发理好…… 虽说有很多的话想说,也有很多的相思要倾诉,但看着乔丹略显消瘦的脸庞,易楚便不忍立刻叫醒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着,在易楚的注视中,乔丹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只不过,她地嘴角边渐渐露出一抹微笑,似乎在梦里遇上了什么好事儿。过了一会儿,她忽然一蹬腿,在梦里叫道:“死鬼,看姐姐地无影脚……” 易楚哭笑不得,心说,臭丫头,哪里又惹着你了,竟是在梦里也惦记着虐待我。 听着乔丹的梦呓,易楚干脆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握这乔丹地小手,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他正睡的香浓,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后,便觉得一个绵软的大家伙狠狠的砸在了自己脸上! 等睁开眼后,却见乔丹缩在床角,吓得瑟瑟发抖。 原来,当他睡着后,乔丹的长发倾泻过来,恰是将他的脸遮住。 当时,乔丹睡的正香浓,却隐隐觉得身边有个人。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后,果然发现身边躺着个男人。可怜的乔大小姐当时就被吓懵了,虽然觉得这家伙的身材有点熟悉,而且也很有型,但出于女孩子自卫的本能,仍是尖叫一声,然后将手中的玩具熊猫狠狠的砸了过去…… 易楚睁开眼后,乔丹也看清楚了身边的‘色狼’是谁。气地牙根痒痒,咬牙切齿的就扑了过去。 “死鬼,叫你吓我,叫你吓我……”扑在易楚的身上,手脚并用,连牙齿也用上了。 易楚笑吟吟的看着乔丹,也不反抗。 乔丹知道自己的这点打击对于易楚来说,不过是蚊虫叮咬而已。 她很快就放弃了这种徒劳的惩罚。骑在易楚的身上,恶狠狠的瞪着他,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易楚地手很不老实的从乔丹的睡衣下伸了进去……然后笑嘻嘻的说道:“美女见过不少,就是没见过美女骑帅哥的。” 乔丹扑哧一笑道:“呸,死不要脸,就你这样,还帅哥呢。我们台里看门的都比你帅……” 易楚的手攀上乔丹莹莹一握的细腰。感受着那如水般地柔顺,没在继续说话。 而当他的手继续向上攀升时,乔丹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盈盈的某光流转时,雪白的牙齿便咬住了温润地红唇。她低下头。看着易楚的眼睛,喃喃的问道:“死鬼,有没有想我……” 易楚拒接回答,而是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他的双手火热而灵动。乔丹感受着这朝思暮想地温存,渐渐瘫软在易楚的怀里,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阿楚,别停下来,我要你……现在就爱我……” 当恋人用最近的距离彼此相对时,**和思念,很快就在这心灵的交流中退去。 浴室里,易楚躺在浴盆中。而乔丹却躺在他的身上。 冰凉的水从两人身上漫过,试图冲洗掉依旧残留的激情…… 乔丹轻轻的打掉易楚的手,嗔道:“你还没折腾够啊……” 易楚嘿嘿的笑着:“大姐,可是你先开始的,俺……俺其实是被动方呢。” 乔丹扑哧一笑:“不许洋腔怪调的,更不许装无辜。得了便宜还卖乖,最恨你这种没良心地人了……” 易楚笑道:“我明白了。你是叫我闷声大发财。得了便宜自己偷着乐就好了。” 乔丹恨恨地拧着易楚,却叹了口气:“真要是嫁给你。肯定会被你气死。” 易楚嘿嘿的乐着,忽然想起时间不早了,在床上折腾这么久,眼看就要天黑了。 他稍稍地坐起点身子,说道:“对了,阿乔,晚上打扮的漂亮点,我带你去参加一个酒宴。” 乔丹一怔,随即翻过身看着易楚,很惊讶的说道:“不是吧,我也打算带你去参加一个酒会呢。衣服都替你准备好了……” 易楚同样一怔,说道:“这么巧?” 乔丹眼睛一转,却笑道:“按理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是本小姐还没嫁给你,所以就不用迁就你。一句话,老实的起来穿衣服,打扮的帅帅气气的。今天晚上,本小姐要正式的把你介绍给同事。” 易楚很严肃的说道:“这可不行,我这边的事情可比你重要多了……我要是不去的话,是会闹出人命的。” 乔丹惊讶的问道:“不会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易楚叹了口气,刚要把李德生收徒弟的事情说出来,乔丹却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 乔丹眨着眼睛说道:“等等,等等……这样吧,我们各自阐述事情的重要性。然后再比比谁的事情更重要。如果是我这边的事情重要呢,你就跟我走。如果是你那边的事情更重要呢,我就跟你去。这样好不好?” 易楚一脸不信任的看着乔丹,说道:“少忽悠我……论嘴上的功夫,您老人家还不把我忽悠到火星上去。” 乔丹举起手,笑吟吟的说道:“谁耍心眼谁是小狗。” 乔丹和易楚在一起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听他说‘故事’。从张长东的事情,再到白家的事情……而易楚也很喜欢这种方式和乔丹交流。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将乔丹揽在怀里,将袁决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最后,又把麦子拜师的事情说了出来。 乔丹是个心软的女孩,听着‘故事’,眼泪为那三个无辜的女孩和范豆豆,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她翻过身,像只小猫般趴在易楚的怀里,任泪水流过易楚的胸膛,再滴入冰冷的水里…… 易楚说完之后,苦笑着又道:“你说说,李胖子和麦大小姐这两个人,我能惹得起谁?” 115黄金双枪 115黄金双枪 从浴室出来,乔丹用毛巾擦拭着水淋淋的长发,一张小脸却是变成了苦瓜。 易楚光着屁股从浴盆里跳出来,追着乔丹喊道:“喂,喂,你的事情还没说呢。不说别后悔啊,我就当你是准备跟着我走了……” 乔丹撅着嘴回头,却见一个不要脸的家伙晃荡着凶器在身后张牙舞爪,顿时吓了一跳,尖叫道:“呀,死不要脸的,快去穿衣服啊。” 易楚撇了撇嘴:“又不是没见过……不穿,不穿,这多凉快啊。” 乔丹眼睛一转,跳到门边,将手放在门把上,偏着头威胁道:“你真的不穿吗?” 易楚恬不知耻的笑道:“切,你吓唬谁啊,我就站在这儿不动了,有本事你就开门。” 乔丹瞪起眼:“我真开了啊!” 话音刚落,却忽然有人敲门,乔丹一张小脸顿时煞白,像踩了老鼠般跳进了易楚的怀里,小声的说道:“死鬼,千万别出声。被人看见我们这样,我就完蛋了。” 伊人在怀,易楚贼心不死,一只手顺着乔丹的浴袍就钻了进去,嘴里小声的笑着:“臭丫头,这会儿不凶了?” 乔丹气极,拧着易楚的手臂说道:“死鬼,不许占我便宜……” 易楚嘿嘿的笑着:“我偏要占,你叫啊,你倒是叫啊……大声的叫,就说有人非礼你。” 敲门的人在屋外喊了几声,却听不到动静,没一会儿,便悻悻的离去。 这时候。可怜的乔丹已经被易楚的贼手摸地浑身瘫软,偏偏又不敢叫出声来。无奈之下,只好小声的告饶:“不要,不要啊……刚洗完澡呢,晚上回家再给你好不好?” 易楚的耳朵远比乔丹要灵敏的多,知道敲门的人已经离去,便笑道:“听你这意思。是准备跟我走了?” 乔丹的小脸通红,一口咬在易楚的肩膀上,吃吃地笑道:“死鬼,还不放开我,跟你走就是了……男子汉大丈夫,你乘人之危,还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啊。” 易楚笑道:“这就叫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乔丹这时候也知道外面的人已经离开。恨恨的推开易楚,嗔道:“好了,去穿衣服吧,光着屁股很帅吗……快去,快去。难看死了。”微微一顿,又道:“衣服在卧室的衣橱里,那套黑色的西装,记住系领带啊。” 易楚走进卧室。找出乔丹买的新衣服……这套西装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不算是最时尚的。但易楚对于乔丹的眼光,向来是极信任地。果然,当衣服穿好后,往镜子前一站。一个算不上玉树临风,但绝对是有型有款的气质男跃然镜中。这套西装尽管是成品,但穿在他身上。却无一处不贴切,便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略略收起的腰身,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他修长地身材。而黑色的面料,映衬着稍稍有些苍白的面容,表现出一股内敛、稍带忧郁的气质。 乔丹站在易楚地身后,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看得出,她对自己的‘作品’相当的满意。 易楚在镜子前一番‘骚姿弄首’后,回头看着乔丹。笑道:“怎么样。俺是不是很帅?” 乔丹却微微的皱眉,上前将易楚的头发稍稍弄乱。又喷了点啫喱水,这才笑道:“马马虎虎了,勉强能带出门了……” 收拾完易楚后,乔丹开始装扮。天生丽质的人,无需在化妆上下很多的功夫。很快,一个典雅、大方的乔丹就出现在易楚地面前……乔丹穿鞋的时候,易楚忽然想起她的事情还没说,便问道:“对了,阿乔,你今天晚上的酒会是什么名目啊?不去的话,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乔丹笑道:“没关系的,一个招待酒会,来的人都是南部省份的同行……我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他们就可以了。”微微一顿,她拉着易楚坐到床上,撅起嘴接着说道:“都怪你,一见面就干坏事,害得我连正事都没说。” 易楚奇道:“正事?” 乔丹点了点头,将前段时间柳冉找她地事情说了一遍。 柳冉来宁南地事情,易楚知道一点。但是从呈阳后来后,乔丹就已经离开宁南。所以,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等乔丹说完之后,他惊讶地问道:“柳冉的意思是……让你接替她的位置?” 乔丹点头道:“对呢……我一直拿不定主意,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易楚抓了抓头,喃喃道:“我还以为只是简单的挖墙脚呢……乖乖,这下可玩大发了,居然要你主持x因素。” 乔丹拉着他的手,使劲的摇着:“快说呀,你什么意见嘛。” 易楚笑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就好了,干吗要问我的意见?” 乔丹瞪起眼:“你故意的是不是?” 易楚笑了笑,抓住乔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吻着,说道:“傻丫头,我是说真的。不要因为你和我在一起就勉强自己。我知道,你征求我的意见,是因为对我的尊重。但是咱们毕竟还没结婚啊,在这之前,你真的不用因为我而拒绝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不然等咱们结婚后,你肯定会后悔的。” 乔丹担心的说道:“可是我答应柳冉姐后,陪你的时间就肯定就会少很多。我妈都说了,想抓住男人的心,一是要抓住他的胃,二是要拴住他的腿。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这个家伙会当陈世美呢……” 易楚笑道:“笨丫头,听妈妈的话,没饭吃啊。记住了。以后你得听老公的话……其实,你不用害怕地,你可以挖出我的胃,砍断我的腿,用一个大玻璃瓶子装着。这样的话,俺就永远也跑不掉了。” 乔丹一阵恶寒,拧着易楚的胳膊,咬牙道:“呀。恶心死了……” 微微一顿,她终于是放弃了这个话题:“啊呀,烦死了。先不说这个了,让我再好好的想一想,反正还有时间呢。对了,阿楚,明天晚上有我的节目,你一定要看哦。” 易楚奇道:“有新节目了?” 乔丹笑吟吟的说道:“对呀……这段时间和柳冉姐一直在外面跑。做地就是这个节目。” 易楚笑道:“和柳冉合作的节目吗?可不可以先透露点内幕啊。” 乔丹笑嘻嘻的说道:“那可不行,反正你明天晚上就知道了。我敢肯定,你看了这个节目后,一定会感兴趣的。”她吟吟而笑,眸中带着一丝调皮和狡黠。 麦子的拜师宴选择在花园小区附近的一家酒楼。 这是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宴客厅。除了几张圆桌之外,其他的设施也一应俱全。 下午四点钟左右,麦子就带着凌菲菲翘了班,偷偷地溜来开始布置。这丫头虽然刁蛮任性。却有传统的风骨,对拜师这件事情看的很重。如果不是李德生一再劝阻,她会在宁南市最豪华的酒楼包下一个楼层,以示自己对李德生的尊重。 时间未到,宴客厅里却已经很热闹。迅捷公司纯粹一个草台班子,根本没有上下班地观念。麦子还没来的时候,高宗棠就领着雷氏兄弟和杨波,在小房间里就开始了斗地主。而李德生却领着他的女儿李彤在一旁观战。 自从和刘韵离婚后。他的这个闺女跟着母亲地时候居多。再加上前一段时间事情也多,很难照顾好女儿,所以他硬下心肠,索性让女儿长期住在了刘韵那里。现在,公司的境况和前途是愈发的乐观,时间也算充裕,又遇上今天的喜事。下午他送完易楚后,便直接去了刘韵那里。将女儿接了过来。 小李彤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爸爸。见面的时候便格外的亲切,扑在李德生的怀里就没下来过。一直让父亲抱着自己。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李德生一个大老爷们,却硬是被女儿这番举动弄的鼻子酸溜溜地。他知道自己亏欠女儿太多太多的东西,而且,这些亏欠的都很难再弥补回来。 小李彤一直腻在父亲的怀里,小声的问他,爸爸,你不是发财了? 李德生去刘韵那里的时候,开的是新买的越野车。刘韵送李彤下楼地时候,被这辆价值不菲地车子着实吓了一跳,看李德生的目光便有了些异样。她并不是一个没有见识地女人,她很清楚李德生开的这家信息公司的实质。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再退一步说,她与李德生之间即便没有了恩情,但总归是一张床上睡了好几年。对李德生此时的阔绰,她不可能一点的担心都没有。 李德生能看出刘韵眼里的担心,笑了笑,便主动的将公司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其实,两人的心里都很清楚。刘韵的担心是因为李彤,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没有了爸爸。而李德生的主动释疑,同样是为了女儿,他也不想因为刘韵的担心而给女儿造成不必要的困惑。 李德生解释的很清楚,刘韵也不再担心。但她对李德生火箭式的发展速度,还是有了一些莫名的情绪……李德生没有多理会刘韵的目光,带着女儿离开了这里。他知道,刘韵那种莫名的眼光是一种责怪。责怪自己为什么一直消沉,而不愿意为她和女儿而奋发。不过,李德生并没有因此而对刘韵有任何的歉疚。因为他一直认为,平平淡淡才是真。如果现在能遇上一个相投的女人,他依然会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选择一种宁静的生活。 他很清楚,像自己这样的人,最风光的时候,也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为了人前地显赫,而给自己身边的亲人带来危险。这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另外,人与人之间,最珍贵依旧是感情,而不应该参杂其他的东西。 李德生一直认为,真正的爱人,就应该像易楚和乔丹那样。彼此付出,彼此守候,也不在乎身份上的悬殊。为的只是彼此相对时,心中的那一份宁静与默契。而刘韵这样地女人,活在虚荣里,活在浮华中,她是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整个下午,李德生抱着女儿一直没松手。 直到麦子带着凌菲菲和囡囡来到酒店之后,李彤总算是不再缠着他了。 李彤和囡囡一般大小,两个小女孩相视的第一眼。都有些惊讶与好奇。 囡囡是个自来熟,指着李德生怀里的李彤,笑嘻嘻的说道:“我知道,你叫李彤,是个好哭鬼。” 李彤做着鬼脸:“小孩哭。有糖吃,你是个傻妞妞……” 囡囡吐着舌头:“我才不是傻妞妞呢,我会玩很多种游戏,你会吗?” 李彤很严肃的说道:“好孩子是不玩游戏的。好孩子要学唱歌,学跳舞……” 两个小大人一见面就开始斗嘴,惹的李德生和麦子笑得嘴都合不拢。 李德生凑到女儿地耳边,说道:“彤彤,和囡囡一起去玩好不好,爸爸抱你抱的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囡囡跳着脚,用手指在小脸蛋上划着:“羞。羞,这么大的人了,还赖在爸爸的怀里。” 小李彤怒了:“我要和你比跳舞。” 囡囡挤眉弄眼,摇着小脑袋说道:“有本事就跟我比玩游戏……” 李德生见这两个小家伙快要吵起来了,哈哈一笑,索性一手一个,将囡囡也抱在怀里。 “得呐,我的两个小祖宗。都别吵了。我带你们出去玩。楼下有个游艺厅,有游戏也有那个什么跳舞地毯子。你们俩就可劲的玩。可劲的比。不过先说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许吵架了。” 一听有好玩的,两个小姑娘立刻拼命地点头,一左一右,拽住李德生耳朵,催他赶紧的去游艺厅。 李德生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后,麦子便拉着凌菲菲去安排酒宴的事情。 等一干事情安排好后,时间虽然不算太早,但距离三组下班的时间还有半个多钟头。她又拉着凌菲菲钻进了小房间,观看迅捷四人组的地主大战。 虽说三组的人和b单元的男同胞只隔着两扇门,但彼此间并没有什么来往。总的来说,迅捷公司里,除了易楚之外,年纪最小地杨波也比三组的人大很多,应该说,双方之间已经有了一条年龄上的代沟。再说,高宗棠等人都是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身上自有一股难言的阴沉,这可不是一群小姑娘能受得了的。就连一贯大大咧咧的林英,见了高宗棠也是躲的远远地。直埋怨麦子说,还以为找来一群免费地男人当苦力,谁知道却招来一帮克格勃,吓死人了…… 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麦子,从来都是鬼神不惧。 一进小房间,她就拍着高宗棠的肩膀叫老高,摸着杨波地脑袋叫四眼,根本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 但事情就是这么的有趣,高宗棠向来是死人脸一张,但对麦子却是亲切有加。一边打着牌,一边问麦子,什么时候拜他这个二师父。 麦子却很是不屑:“切……想学武技还用得着你啊,本小姐一声招呼,姓易的小子还不得乐坏了。老高同志,你就死了做我二师父的心吧。要说易楚嘛,那还差不多。” 说话间,手机却响了起来。 电话是陈镇打来的,在电话里,陈镇委婉的表达了蒋兰要来参加酒宴、并向麦子祝福的意愿。 挂了电话后,麦子苦兮兮的看着凌菲菲:“菲菲,这下完了。” 凌菲菲胆子最小,被麦子的表情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麦子叹了口气说道:“咱局的领导要来砸场子……” 十分钟后,凌菲菲去游艺厅接替了李德生的保姆之职。 李德生回到大厅后。好奇的问麦子道:“这酒还没端上来,人也没来齐,急吼吼的叫我回来干吗。” 麦子笑嘻嘻地说道:“师父,你有麻烦了。” 李德生奇道:“什么意思?” 麦子笑道:“蒋局和陈局都来了,正在小房间里呢。” 李德生愈发的奇怪:“他们来干什么?” 麦子撇着嘴说道:“还用得着问吗……无事不登三宝殿,夜猫子进门没好事。师父,我可先提醒你,待会他们无论说什么。你都要考虑好再回答。” 李德生一瞪眼,拿出师父的威严,说道:“臭丫头,到底是什么事情,赶紧的说,敢吊师父的胃口……那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麦子一顿脚:“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一个死脑筋的师父,真是气死我了。他们来能有什么好事情,不是让你出苦工。就是做免费的劳力呗……” 话音刚落,便听蒋兰在她身后笑吟吟的说道:“麦子,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麦子吓了一跳,回头吐着舌头,做可爱状:“蒋局。你都听见了呀……” 警局地正牌boss驾到,李德生自然不好怠慢,上前握住蒋兰的手,很是客气了几句。同时做长辈状。小小的训斥了一下麦子。麦子识趣的很,做了个鬼脸后,溜到游艺厅找两个小姑娘玩儿去了。 李德生和蒋兰进了小房间后,陈镇已经等在那里。 照例的寒暄之后,陈镇没有多废话,直接说出了他和蒋兰的来意。所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陈镇对李德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在这种人面前。最好的谈话方式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等陈镇说完来意之后,李德生却是皱起了眉头,说道:“总教练?” 蒋兰微笑道:“对,总教练。我们不仅想请李先生训练几个重案组地人,同时也想把特警这一块也交给你。不知道……李先生愿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官场上的人,说话是相当有技巧的。 蒋兰明明是有求而来,但在最后一句话里,却很巧妙的将这种恳求转变成了一种责任。 李德生不由笑了笑……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一句所谓的责任。就把我逼到了角落里。如果接下这个责任。那么我就是光荣地、为民众安危着想的英雄。如果拒绝她,那么理所当然的就成了懦弱的、不肯承担责任地孬种。呵呵。这个女人还挺有意思,给了这么顶高帽子,换了别人,还不得立马的热血沸腾啊。 蒋兰见李德生笑而不语,又客气的问了一句道:“李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对了,我忘了说。如果你愿意担当总教练的话,我们不仅将为你颁发聘书,而且还会给你以最高规格的……” 李德生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待遇就不必说了,无论我接不接总教练的职务,待遇都是次要的。甚至,我现在就可以肯定地告诉蒋局长,如果我接下这个职务,是不会收取任何报酬的。我也干过一段时间警察,知道警局的经费并不算宽裕。我还没有从以前的同事身上挖肉的习惯……” 蒋兰眨着眼睛,说道:“这么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李先生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请求?” 李德生不由哈哈大笑:“蒋局长,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这样吧,今天是我收徒弟的日子,咱们不谈这个好不好?当然,两位局长的来意我会记在心里,也会郑重地考虑。最多三天,我会给你们一个肯定地答复。” 蒋兰和陈镇相视一笑,冲着李德生同时点头……其实,他们根本没指望李德生立刻给出答复,能有现在的这个效果,两人已经很满意地。来的时候,他们就商量好了,只要李德生不当面拒绝,再去找三组的人做点工作,事情绝对是大有可为。所谓待人以诚,只要工作做到位,人情摆的足,最后的结果基本可以断定。 说话间,忽然有人敲门,李德生站起身打开门后,却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 李德生奇道:“请问你是……” 中年男子很客气的问道:“我是谁并不重要……请问,您就是李德生李先生吗?” 李德生点头道:“对啊,我就是。” 中年男子微笑着从身后取出一个锦缎面的盒子来,笑道:“李先生,这是别人托我转交给您的礼物。” 李德生愈发的奇怪:“礼物……什么礼物啊?” 那人笑道:“今天是李先生的收徒大典,托我转交礼物的这个人有要事在身,无法亲自前来道贺。所以备下薄礼,以表心意。另外,他还让我转告李先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道大如天,如果孩子不听话,李先生千万不用客气……” 这人说完之后将盒子放下,随即飘然而去。 话说到这份上,李德生和陈镇、蒋兰,都已经猜出这送礼的人是谁。 李德生坐下来,当着陈镇和蒋兰的面打开了盒子,心说……还挺***沉,应该不是什么支票了。 打开盒子后,李德生却是傻了眼。 盒中金光一片,金色的锦缎上,赫然是一对镶嵌着绚烂宝石的黄金枪! 陈镇和蒋兰不由面面相觑。 但很快的,随着一个默契的眼神后,俩人很随意的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他们毕竟是警察局长,看到这种敏感的东西、却又无法处置时,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这算不上是一种纵容或者渎职。换做别的人,哪怕是巨商大贾、政界要人,他们至少会善意的提醒对方应该怎么处置这种敏感的东西。但李德生却是个例外……对蒋兰和陈镇来说,这个有着神秘来历的男人,别说是一支枪,就是家里藏着一架坦克,也轮不着他们来管。 金色的黄金双枪绚烂夺目,刺的李德生的眼睛一阵阵的发花…… 116热闹的夜晚 116热闹的夜晚 麦子的拜师宴本来是一个小范围的聚会,但意外之客却一拨接着一拨。 先是来了蒋兰和陈镇,接着是送枪的中年男子,就当李德生以为不会再有客人来的时候,柳东陵却和其他几个重案组的队长溜了进来。他们来的时候,恰好麦子带着囡囡和李彤上楼。麦子见状,立刻带着两个小丫头将这行人拦住了门外。 话说都是同事,既然人家来了,麦子当然不会拉下脸将人赶走。 不过,女侠自有女侠的风范。来的虽然都是客,本小姐不好意思赶你们走,可你们也不好意思空着手上门吧?今天可是本姑娘拜师的大日子呢……她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盯着以柳东陵为首的一行人,如花的笑靥上,分明写了几个大字:不许吃白食! 柳东陵那个尴尬啊,苦着脸,赶紧的问身后几位有没有带钱。 他今天的来意,是想掂量一下所谓枪神的分量,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地点,来的时候又有些匆忙,口袋还有三十五块六,哪够给麦大小姐买礼物的啊? 一行人无奈,只好你一百、我五十的凑了点钱,屁颠屁颠的跑上街买了个蛋糕和一束鲜花。 柳东陵捧着蛋糕和鲜花,苦着脸问麦子道:“大小姐,这下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麦子瞥了眼蛋糕,笑嘻嘻的说道:“可是……我喜欢的是水果味的蛋糕呀。” 柳东陵大窘,汗都流下来了,说道:“拜托,我身上的烟钱可都给你榨出来了。大不了……大不了我进去后只喝水不吃东西。” 麦子见他说的可怜,扑哧一笑,总算是点头放行了。 其实这丫头心里明白,柳东陵带着几个重案组的队长不请自来。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但正如易大侠所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你既然居心不良,那本小姐也乐得雁过拔毛,且让你们出点血。再说了,宴客厅里有两位局长坐镇,这帮小虾米再有什么坏心眼,也不敢当面使出来。 柳东陵和那几位队长又哪里知道蒋兰和陈镇也来了! 他们乐呵呵地进了宴客厅。正商量着怎么吃回本的时候,却见两位局长陪着李德生从小房间里走出来……一行人顿时呆若木鸡。蒋兰和陈镇见了手下的一帮得力干将,起先也是一怔,随即却相视而笑。知子莫若父,知兵莫若将。他们自然知道自己这帮手下安的是什么心思。 蒋兰眼睛一转,却是对李德生低声说道:“李先生,你看……你还没答应做这个总教练,我的这些兵就已经想要掂掂你这个总教练的份量了。” 李德生一怔。问道:“他们也知道你和陈局的打算?” 蒋兰心中好笑,暗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哪能让他们知道? 不过,为了套住李德生这条大鱼,她却笑吟吟地说了个谎:“嗯……知道一点。知道一点。” 所谓请将不如激将,柳东陵来的还真是巧。 李德生再是聪明,也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巧合,当年的豪气被勾了起来。哈哈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么着吧……今天是个好日子,玩过火的话,麦子这丫头肯定会埋怨我这个做师父的。明天,或者后天,蒋局长安排个地方,我给你的这些兵好好的上一课。” 蒋兰心中大喜,却很矜持地点头道:“好啊。这帮小子目中无人惯了,是该好好给他们上一课了。” 陈镇在一旁也是暗自佩服蒋兰的功力,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让李德生未曾给出的答复,在不经意间悄悄的溜出了嘴。这时候,柳东陵和那几位队长一脸尴尬地上来问好。几人支支吾吾的,你一言我一语,试图让两位局长认为自己这帮人是来给麦子道贺的。绝没有其他的意思。 陈镇却板起脸。意欲趁热打铁,说道:“都别再支支吾吾地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来意就直接的说。遮遮掩掩的,真是丢我的这张老脸。”微微一顿,却一扬手,又道:“算了算了,你们的那些鬼心思就是不说我也猜到了几分。小柳,今天是你领的头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如你们的愿吧……” 柳东陵一怔,急道:“陈局,你真的知道我们地来意了?” 蒋兰抿嘴一笑:“你们不就是想看看枪神的功力吗……行,我和陈局就满足你们。”她转头看向李德生,又道:“李先生,不介意的话,后天我亲自接你去南山的特警基地。那里各项设施齐全,我看你的第一堂课就安排在那里吧。” 李德生无所谓的说道:“行,蒋局长说了算。” 柳东陵一行人直愣愣的看着李德生,心里都嘀咕着,这胖子是那座庙的菩萨啊,凭什么给我们上课? 陈镇一脸地恼火,沉声道:“看看你们这点出息,想着找人家地麻烦,却连正主都不认识。出门后,千万别说你们是干警察的,我真不丢起这脸。还看什么看,这位李德生先生就是小林说地那位枪神,也是我和蒋局长给你们请的总教练!” 柳东陵这回真的是傻了眼,他和身后的几位队长看着其貌不扬的李德生,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麦子这回却急了,拉着李德生的手说道:“师父,你真要给我们当总教练啊?” 李德生心里也是郁闷……我靠,刚才还说三天给答复的,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给人绕进去了呢? 他看着蒋兰那张笑吟吟的脸,情知自己是给这风韵犹存的老娘们给忽悠了,不由哈哈一笑,说道:“蒋局长,可真有你的。” 蒋兰笑吟吟的说道:“我们这也是求贤若渴,迫不得已啊。李先生。可千万不要怪我。” 事已至此,李德生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喜欢装矜持的人,啧啧嘴,便点头道:“行,就冲着蒋局、陈局的这份诚意,还有这份忽悠地功力,我老李就应下这份差事了。” 麦子一边急的跳脚:“不行,不行。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师父,怎么一会儿就收了这么多的徒弟?我可不干……我还指望多学点东西,回头好风光一下的呢。”这丫头心直口快,心里想着什么嘴上便说什么。这番话出口,惹得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的苦笑。 李德生笑眯眯的说道:“放心吧,傻丫头,师父压箱底地活儿都给你留着,谁也学不去。” “真的呀。这还差不多……”麦子眉开眼笑,微微一顿,却又看向柳东陵等人说道:“对了,先进门的为大,小柳同志。从明天前,你可就得叫我一声师姐了。” 柳东陵心中郁闷的快要吐血,不过有蒋兰和陈镇在场,他也只好尴尬的笑着。 他嘴上不说。但心中却暗自琢磨开来……既然这个胖子大言不惭的说要给我们上课,也罢,那就南山基地再见了。我还不信了,今天丢的脸,我后天挣不回来! 南山特警基地是一个综合性的训练场,里面地设施齐全,射击、格斗、野战等科目是训练基地的必备项目。柳东陵心里算得清楚,即便眼前这个胖子枪技确实了得。但就他这体型,总不可能连擒拿格斗什么的全部精通吧?跟他来个三局两胜,枪法没他准,就跟他比格斗,我就不信找不回这个面子…… 柳东陵心里拨着小算盘的时候,三组的人也到齐了,虽然某个拜师地见证人还没到场,但麦子却迫不及待的开始招呼大家入座。 然后。今天的第四拨不速之客开始登场。 萧山不知什么时候也赶了过来。一见面就指着李德生的鼻子笑骂道:“老李,你可真不够意思啊。今天这么大地事情,怎么不通知我?” 李德生笑道:“谁说我没通知你,不是给你的手机留了言吗。我靠,几天没露面,跑哪去了?” 萧山笑道:“有点事情出去了一趟,手机没带。再说了,你只说请我吃饭,没说收徒弟的事情啊。亏得我打了阿楚的电话……来,来,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阿楚的师侄,单子文的公子单飙。知道你要收徒,也跟着来凑热闹。” 他身后一个华服公子哥儿,正是单飙。按理说,他这样的公子哥,是从来不屑与今天这种场合的。说地夸张点,这种档次的酒店,他还真没来过。不过,单子文对他早有吩咐,没事别老往那些风月场所跑,有这时间,不如和师叔多亲近亲近…… 一番寒暄后,李德生为萧山介绍了自己的高徒。而单飙身为宁南市有名的公子哥,自然也认识蒋兰、陈镇。当下很客气的代替他老子,向两位局长大人问好。 小小的宴客厅里已是人满为患,热闹成一团。 三组的人坐一张桌子,柳东陵带着凑份子的那几位坐了一张桌子,而迅捷公司地人则和萧山、单飙再加上两位局长凑成了一席。剩下地那张桌子,则是被两个小丫头霸占了。这时候,只缺易楚和乔丹未到。无论在李德生眼里,还是麦子心中,易楚是今天晚上最重要的客人。他不来,这拜师宴也就失去了很多地意味。在满满一厅的人,彼此间认识或者不认识,看似因为李德生和麦子而聚集在这里,但真正连接他们的枢纽却是易楚。 麦子急得直跳脚,拼命的拨着易楚的电话…… 服务员开始摆放冷盘的时候,易楚带着乔丹终于是姗姗来迟。 易大侠今天很帅,当他挽着乔丹出现的门口时,特意很矜持的摆了个poss。 但今晚的主角注定不会是他,而是他身边那位…… 除了李德生和麦子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会带着乔丹来参加拜师宴。而其中有很多的人甚至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宁南市的市花,怎么会挽着他的胳膊,做小鸟依人状。天啊,这简直太震撼了。震的柳东陵那一桌人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而当乔丹摘去墨镜时,这家酒楼地服务员也认出了她,一拥而上,很没素质的开始索要签名…… 只一瞬间,易楚就被服务员挤到了一旁,很尴尬、很郁闷,然后朝着迎上来的麦子和李德生无辜的耸肩。李德生大笑:“活该啊你,想娶明星当媳妇。就得做好这种准备。”说话间,囡囡和李彤已经张牙舞爪的冲进了人群,挥舞着从桌上拿来的餐巾纸,嚷着乔丹姐姐签个名…… 整个拜师宴很热闹,麦子在酒宴开始后,不仅敬了李德生三杯酒,而且很恭敬的鞠了三个躬。 而乔丹很不负责任的抛弃了易楚后,成功地说服三组的人。让她们同时参加一档访谈节目。 整个酒宴最热闹的便是三组这一桌,除了乔丹之外,囡囡和李彤两个小追星族也临时挤了进去。而最郁闷的一桌则是柳东陵和他的战友们。三组的姑娘们根本不理会他们,而局长那一桌显然也不是他们所能参与的。好在易楚一直记着柳东陵曾经说过要请他喝酒,便拉着李德生过来。以二敌众,硬是将一桌的人整倒了半桌。 但是在这个晚上,应小蝶却明显地消沉着。 袁决的事情已经过去,但范愚却仍躺在医院里。而他的妻子和女儿,也依然在与世隔绝的深山里舔舐着伤口。乔丹是这世上最细心的人,她不仅看出了应小蝶眼中地忧郁,同时也在易楚的目光里看到了他对应小蝶的担忧…… 易楚对应小蝶的关心,让乔丹地心里微微的有些吃味,但她知道。如应小蝶这样的女孩,想让男人不去关心她,真的是很难很难。不过她也看了出来。易楚的目光虽然很温柔,但却很清澈的,有的只是纯粹的关心,并没有一丝半点地暧昧。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自己还能奢求什么呢? 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再加上乔丹对应小蝶本就有的好感,她悄悄的坐到了应小蝶身边。轻声问道:“小蝶。还在为你师兄的事情烦心吗?” 应小蝶勉强的一笑,想要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今天毕竟是麦子拜师的好日子,她并不想去说那些煞风景的事情。乔丹明白她地心思,笑了笑,却是拉着她地手,借口去洗手间,带着她去了宴客厅外的露台。经过易楚身边地时候,她悄悄的做了个鬼脸,易楚投过去的却是感激的目光。 看着两个女子离去的倩影,易楚轻轻叹了口气。 袁决的事情完结后,他还没来得及和应小蝶沟通。他这人属于没心没肺的品种,也缺乏对女人心思的了解,以为袁决已殁,事情也就到此结束了。他不仅忽略了应小蝶的感受,也过高的估计了这个女孩的心理承受能力。今天晚上,当他看到应小蝶眼中的忧郁时,才知道自己错了。 不过幸运的是,今天晚上他的身边站着乔丹。一个技艺纯熟的心理调节大师,一个与他心灵相通、并且愿意因为他而去抚慰另一个女孩的天使…… 酒宴快要结束的时候,应小蝶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她看着乔丹,微微的笑着:“谢谢你了,乔丹。” 乔丹笑道:“为什么要说谢呢?也许……也许有一天,我受了阿楚的欺负,也会找你哭诉的呢。” 应小蝶轻轻的笑着:“阿楚可不是那样的人。” 乔丹却眨着眼睛,说道:“假如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呢?” 应小蝶笑道:“那你也别忘了,我可是警察。他真敢欺负你的话,我一定带着三组的人去帮你。” 天上无月,有阴云,似乎一场夏夜里的雨既要到来。 应小蝶偏着头,对乔丹说道:“你真的打算让三组的去做节目?” 乔丹认真的点着头:“当然了,我很久以前就有这个打算呢。怎么,你不会是要反悔了吧……” 应小蝶笑道:“不是啊……我就是觉得,我其实挺反感这些事情的,但不知为什么,被你三言两语的就说服了。说真的,乔丹。你不来当警察真是可惜了。有你在,什么样地罪犯都能被你说服。” 乔丹惊讶的说道:“不是吧!你的这些话……呀,我想起来了,阿楚就是这么描述你的呀。他还老是说我笨,表面上挺会说话,但实际上却不懂别人的心思呢。你要是来做主持人,我就没饭吃了呢。” 应小蝶掩着嘴轻轻的笑:“男人的话你也信?他们喜欢反着说话呢……” 宴客厅里,柳东陵和他的战友们已经开始撤退。几个人搂做一团。醉眼朦胧地迈着八字步,大呼小叫的和蒋兰、陈镇一一告别。 醉里乾坤大,醉中无尊卑,几个人嘻嘻哈哈的,浑然不惧领导们脸上的不悦…… 应小蝶见了,不禁笑着摇头。 乔丹却做了个鬼脸,有易楚这个超级大酒桶在,不知道他底细的人。想不出洋相真的是很难、很难。 应小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乔丹,帮我和阿楚说一声。明天我要去接师嫂和豆豆,可能要去一周左右的时间。三组的事情,让他帮我多照看着点。尤其是麦子那个丫头。别看这丫头叫李大哥一声师父,但能真正管住她地人却只有阿楚。” 严格的来说,迅捷公司到目前为止,真正的业务只做成了一笔。 但因为这笔业务数额惊人。也使的李德生的胃口大开,决定从今往后,一些不上档次地业务,比如帮人拍艳照、收烂账、追查第三者这类的事情,采取三坚政策。即坚决、坚持、坚定的拒与门外。 用他的话来说,钱倒是其次,关键是丢不起这人。现在好歹也是宁南市警局地总教练,要是追着人拍照、收烂账。绝对是给宁南市的警察事业抹黑、丢脸! 李德生慷慨激昂的说:总而言之,人活在这个世上是需要一点风骨的! 对于李德生的豪言壮语和铁血硬骨,易楚却毫不留情的给予了冷嘲热讽。 得瑟什么啊,不就是兜里有俩钱了吗? 小鱼烂虾不想吃,就痛快的说,又何必拿风骨来说事? 说到钱,李德生却悄悄的将他拉到办公室。 易楚很奇怪,问李德生干什么。我还要出门办事呢。 李德生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钱吗……嘿。你还别说,昨天的拜师宴后。我还真是小发了一笔。” 易楚笑道:“得了吧你……总共也就柳东陵送来的一个蛋糕和鲜花,你发的什么财啊?” 李德生鬼鬼祟祟的笑着,从保险箱里取出锦盒放在桌上,说道:“你还别小瞧我……上眼瞧瞧,这是什么!” 盒中的一对黄金双枪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些镶嵌在枪柄上的宝石更是夺人眼球,炫地人眼晕。 易楚随手拿起把枪端详着,漫不经心地问道:“大哥,哪个工艺品店买的?挺像那么回事情地啊……” 李德生一瞪眼,一把夺过易楚手中的枪,说道:“少他妈不懂装懂……我真是瞎了眼,把这种宝贝给你这个菜鸟看。”微微一顿,却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话多少对了点路子。工艺品嘛……肯定是委屈了我这宝贝,应该称它们为艺术品。猜猜,这两把枪值多少钱?” 易楚一怔:“这是真枪啊?” 李德生一撇嘴:“不仅枪是真的,这宝石也是真的,看见没,这枪体可是纯金打造的啊。算了,让你这菜鸟来猜它的价值,多半是找个地方秤它的重量。明白的告诉你,这对枪在市场上是有价无市。知道什么叫有价无市吗?就是不管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给你!” 易楚抓着头,喃喃的说道:“我靠,你这家伙还真是发了笔财……你倒是快说啊,这是谁送的?”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便将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易楚听完后,惊讶的问道:“你是说……这枪是麦子的家人送来地?” 李德生笑道:“别人倒是想送。但也得有这个实力啊。” 易楚笑道:“既然送了你就仔细的收好呗,没必要拿出来显摆吧?我靠,存心招我嫉妒是不是?” 李德生一瞪眼:“拜托,大哥你说话之前,先用脑子想想好不好?你以为这枪是送给我一个人的啊?” 易楚一怔:“你什么意思?” 李德生说道:“我问你,拜师的事情是什么时候提起的?” 易楚说道:“就前两天啊,怎么了?” 李德生说道:“那我再问你,麦子这丫头有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 易楚摸着头说道:“应该没有吧。这丫头好像和家里的人闹什么别扭。认识她这么久,也没听她说起过家里的人。” 李德生点头道:“这不就得了……她不想提家里的人,但她地家人却没有忘记她啊。不仅没忘,而且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很关切。说起拜师,也就前几天的事情,这么短的时间,她的家人不仅知道了,还特意选择了这对黄金双枪做礼物。你觉得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易楚沉吟道:“这说明她的家人对她的事情不仅很关注,而且将这种关注的范围扩展到她身边地人。具体到这对黄金双枪……我觉得,至少是说明了麦子的家人对你有一定的了解。” 李德生点头道:“不妨再把范围扩大点。” 易楚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连我也注意到了?” 李德生点头笑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麦子的家人对我们真地很了解,那么这对枪就不仅仅是送给我一个人的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麦子的救命恩人呢。说实话,我倒觉得我是沾了你的光。或许是麦子地家人想感谢你,却一直找不着机会,所以……就落我捡了个便宜。” 微微一顿。却又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阿楚,这不仅仅是礼物,也是一种托付。我不知道麦子是因为什么和家里闹的别扭,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父母送来这对枪,其实就是将麦子托付给了咱们。” 易楚越听越糊涂,一扬眉说道:“你等等,你等等……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啊。先让我想想。” 他略一琢磨,立刻缓过劲来,顿时开口骂道:“你个不要脸的死胖子,自己收了人家的好处,却想把责任往我头上推?什么咱们咱们的……告诉你,麦子是你的徒弟,有什么事就得你自己担着,少跟我套近乎。” 李德生笑嘻嘻的说道:“够聪明地啊。小样。居然给你看出来了……不过说真的,我这话说的确实有点假。但人家父母的心思可一点都不假啊。另外,你不觉得奇怪吗,麦子的父母怎么会对我们这么了解呢?” 易楚一怔:“会不会是麦子自己说的?” 李德生一摇头:“不可能,我问过麦子,她根本没说过。” 易楚奇道:“那你什么意思……你认为她的父母在监视我们?” 李德生笑道:“这就更不可能了……监视我一天两天还有可能,长期的监控绝对不可能。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地!”微微一顿,又道:“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是某个对我们很了解地人泄的底。” 易楚皱眉道:“对我们很了解地人吗……会是谁呢?” 李德生一撇嘴:“我估计十有**是老萧,又或者你的那个阿姑。三组的人和咱们的关系确实不错,但她们对我没什么了解啊。就连麦子,也是因为屈波的出现才认我做师父。在此之前,唯一知道我底细的人,除了老萧也就是燕老太太了。” 易楚闻言,便是一笑,既然是老太太泄的底……嗯,就当我什么都没听见好了。 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扯了几句后,李德生没再继续往下说。 他点了根烟,问道:“对了,你不是说要去看谢家姐弟吗,去了没有?” 易楚摇头道:“不是被你的拜师宴给耽误了吗……有时间没有,没事的话,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李德生点头道:“应该的,现在就去吧。” 易楚却嘱咐道:“老李,别急着走,先拿点钱。” 李德生一怔:“这不合适吧……听你的说法,谢言是那种很有自尊的姑娘,你带着钱去,这不是伤她的自尊吗?” 易楚笑道:“我还没有自以为是到这种程度……我是让你拿点钱给小波,让他去买台能挂在墙上的电视。咱们好歹也是信息公司,这玩意可少不了。” 李德生笑道:“大办公室不是有台电视吗,凑合着看吧。” 易楚笑道:“就当我是假公济私吧,今晚有俺婆娘的新节目……” 117有家难归 117有家难归 宁南市的大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着、繁华着。 李德生有了新坐骑,在马路上穿梭时,便愈发的得心应手。 易楚上车后,习惯性的窝在后座闭着眼睛假寐。 李德生笑嘻嘻的问:“怎么上车就睡啊……这家伙,**的,昨儿晚上没少折腾吧?”但凡乔丹在宁南的时候,易楚在b单元过夜的日子屈指可数。李德生最喜欢用这些扯淡的事情调侃易楚。 易楚一撇嘴:“折腾个屁,老子昨晚在沙发上折腾了一晚。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的闺女自己不带,却让我给你当保姆……” 李德生惊讶问道:“我闺女昨晚不是跟麦子回a单元了吗?” 易楚不由笑了起来:“是去了a单元,但是没一会,她和囡囡就闹着要跟乔丹去电视台玩。你知道的,乔丹心软,哪经得起这两个小鬼撒娇啊。索性带回了公寓,今天一大早就带她们去了电视台。对了,你不提这个我倒忘了。乔丹今天的节目刚好缺少几个献花的小孩,彤彤和囡囡正好拿来凑数。等着吧,晚上回去后,说不定在电视上能看到这两个小丫头……” 说未说完,李德生立刻放慢了车速,七手八脚的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易楚奇道:“你干吗啊?”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你说干什么……当然让小波去买个大点的电视,晚上好看我闺女啊。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特别痛恨假公济私这种行为,所以刚才让小波选便宜的、尺寸小点的电视买。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意识到这种行为的可耻之处,马上纠正,马上纠正……” 易楚无语。心说我这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啊…… 李德生打完电话后,又道:“说点正事……阿楚,明天陪我去趟南山基地吧。” 易楚奇道:“老陈他们又没请我当总教练,我去起什么哄啊。” 李德生笑道:“兄弟,就当是帮我的忙好不好,你总不能看着我这做哥哥地出丑吧?” 易楚愈发的奇怪:“你什么意思啊?凭你这手绝活,随便露两招就够他们学的了,不至于丢丑吧?” 李德生解释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要说枪技这方面。把他们摞在一块儿也不是我的对手。但你知道的,警察和特警这行当,玩的可不仅仅是枪。很多时候,枪不过是一种震慑罪犯的工具,真正派上用场的,还是擒拿技和格斗技。你瞧我现在这体型,对付柳东陵那样地,一两个是绝对没问题。但肯定会拖泥带水,完了自己还得气喘如牛。所以,我得拉上一个行家过去,不仅是为了震住这帮家伙,同时也是为了让他们学点真东西。” 微微一顿。又道:“咱们俩搭档,那绝对是天下无双。我教他们技术活,你教他们擒拿格斗……不出三个月,我保管他们的整体素质有质的提升。”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你为什么不让老高过去?” 李德生笑着摇头:“他可不行……这家伙出手就是杀招。不见生死也得断胳膊断腿的。就柳东陵那样的身板,绝对不够他折腾的。你可别跟我说老高以前也当过教官,想做他的徒弟,至少也得是屈波那种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柳东陵他们,可实在是不够看地。” 易楚翻着白眼:“你什么意思啊……柳东陵不配做老高的徒弟,所以你就拉着我去做这个师父?” 李德生陪着笑脸道:“误会,误会……我哪敢小看你易大侠啊。我不是说了嘛,老高会的只是杀人的伎俩。他可不像大侠您。正宗的武学大师啊。管他朽木也好、烂石头也罢,到了您手上,保管成材。这叫什么?这就叫大师手笔,收放自如,可化腐朽为神奇也!” 俩人说说笑笑,车已经来到了洪林路。 桂竹巷地路面狭窄,李德生找了个停车场后,两人步行进了巷子。 两人一路行去。来到医馆时。却见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紧闭。 大门前四五米处,两个装扮不三不四的家伙蹲在那里。乜眼瞧着他们,神情很是不善。 易楚心中奇怪,也没多理会这两个家伙,伸手开始敲门。 李德生点了根烟,打量着脖子上纹有蝎子的两个家伙,不由皱起了眉毛。但凡这种打扮地人,不是街痞就是流氓,瞧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上门求诊的啊。胖子的心中便开始泛起了嘀咕…… 易楚敲了一会儿,依然不见有人出来开门。 这时候,蹲在一旁的两个家伙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吊眉眼扭着脖子问易楚道:“哎,哎,你……说你呢,干什么的?” 易楚眨了眨眼,很客气的笑道:“当然是来看病啊。呵呵,两位,请问你们是……” 吊眉眼不耐烦的说道:“少他妈地套近乎,看病去别的地方,赶紧的走。” 后面一个家伙忍不住笑着:“我靠,你丫的脑子有毛病吧,现在还有看中医的吗?来,让哥哥我给你看看,是看花柳啊,还是痔疮犯了?” 易楚笑呵呵的陪着小心,不仅没生气,反而是点头哈腰,有意的露着怯。 他没生气,李德生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不会现在就去修理这两个王八蛋。 “既然里面没人,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吧……”李德生拉了拉易楚地袖子,同时很小心地向吊眉眼陪着笑脸。 吊眉眼哼了一声,挥挥手:“赶紧的走,这家医馆已经关闭了,别再来了……” 李德生拉着易楚转身就走,走出一段距离后,小声说道:“他妈地两个王八蛋,老子回头再收拾你们……阿楚。我估计谢家的姐弟肯定遇上了什么麻烦,你上次把人家姑娘吓得够呛,这回怎么也得帮帮她。” 易楚点头道:“这是肯定的……我没立刻收拾这两个家伙,就是想先去社区问个究竟。还真是奇怪啊。谢言一个女孩子,人又善良,她怎么会招惹上街面上的小流氓?” 李德生哼了一声:“他们可不是普通地小流氓,看见他们脖子上纹的那只蝎子了没有?” 易楚边走边问道:“看见了,有什么说法吗?”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宁南市有一家叫宏达的保安公司。说是保安,实际上就是一群流氓。他们专门给一些娱乐场所提供保镖,在赌场放高利贷。同时也替人收收烂账、搞搞拆迁什么的。这群王八蛋,算是正规化的流氓团伙……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帮家伙虽然心狠手辣,但也算聪明,始终不越过那条最敏感的警戒线,警察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李德生说的这种保安公司。在现实社会中已是屡见不鲜。 易楚对此也是略有耳闻……这种保安公司虽然是以街痞流氓为主干,但公司的幕后首脑,却往往是那种很光鲜地、所谓的上层人物。他们深谙法律,在政界、商界,甚至是司法部门。都有着良好的人脉关系。当然,像这样的人,肯定是不会直接出任公司的法人。他们有着其他令人羡慕的事业或者头衔,保安公司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养着一条狗,当事业的主干遇到麻烦时,他们就会放出这条狗,替他们清理障碍,扫平麻烦。 而保安公司明面上的法人,往往是这个城市有名地流氓头子。在替主子效力的同时,狗改不了吃屎,自然也会干一些老本行。只要不越过界。不闹出轰动一时的人命案,主人自然会替他摆平。 李德生接着说道:“看见那只蝎子了吧,宏达下面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有这种纹身。” 易楚摇了摇头:“那就更奇怪了……谢言这样的女孩子,惹上一般地小流氓倒有可能,毕竟她身边还有个弟弟。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招惹麻烦的时候。可是要说他招惹上这些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流氓,那可就有点说不去了。” 李德生点头道:“是啊。一般地小流氓。看你走路的姿势不顺眼都有可能找你的岔,但宏达的这些人。基本就是披着流氓外衣的商人,没有好处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做的。”微微一顿,他看着前面社区办事处,又道:“得,咱在这里瞎猜也不是个事情,先进去问问吧。” 两人进了办事处,一时也不知道该找什么人打听谢家的事情。 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问两人道:“请问二位,你们是来办事地吗?” 李德生笑道:“这位大姐,我们不是来办事的……呵呵,我想朝您打听一个人。” 中年妇女爽朗的笑道:“问吧,问吧,只要是我们社区的,没我不知道的。” 李德生急忙谢过这位大姐,接着便将谢家姐弟的名字说了出来。 中年妇女听了谢家姐弟的名字,神情顿时一凝,看着李德生狐疑的问道:“你打听他们干什么?” 易楚急忙说道:“是这样地,我有个朋友,她得了一种很难治好地慢性胃炎。其他地方都治不好,只有谢家医馆的药对她有效,所以……” 话音未落,中年妇女地神情立刻轻松下来:“是这样啊……这可真是不巧,谢家姐弟最近有事出门了。我看您还是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吧,虽然是慢性病,但也不能耽误。” 不是有事而是出事了吧……李德生看出妇女神色的变化,朝易楚递了个眼色,示意让自己来。 说到谈话的技巧,李德生比不上乔丹和应小蝶,但比易楚却是强上几分。 他故作焦虑,不断的摇着头,然后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对了,大姐,我刚才去医馆的时候,看见两个不三不四的家伙。一副流氓样。还往巷子外面赶我们。大姐,他们是什么人啊,不会是见医馆没人想趁机摸点东西的小偷吧?” 中年妇女听见‘流氓’这两个字,脸上顿时露出同仇敌忾的神色:“这位大兄弟,你也看出他们是流氓了啊。没错,就是两个流氓,一帮杀千刀地地痞流氓。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是小偷。他们可不在乎那两三个小钱。人家的贼心可大着呢……” 微微一顿,又道:“这些个流氓啊,都该千刀万剐,走到哪里就祸害到哪里……” 李德生见中年妇女一脸激愤,便趁热打铁的问道:“怎么,他们和谢家医馆有矛盾?” 中年妇女顿时警醒,看着李德生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干吗老是打听这些事情?” 李德生急道:“我们真是来医馆抓药的。不信你问问我的这位兄弟。” 他一指易楚,而易楚也心知肚明,很默契的将上次替应小蝶抓药的事情说了一遍。为了取得中年妇女的信任,他还特意将医馆里地景色说了几处。 中年妇女听完,松了口气。说道:“真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唉,我是怕你们和那些流氓是一伙的,装作病人跑来打听谢言的下落。您瞧瞧,这些流氓不是害人精吗。不仅祸害了谢家医馆,也害得你们的家属跟着受累……” 中年妇女少了几分戒备,在李德生的诱导下,接下来便将谢家医馆的事情说了一遍。 话说这件事情与拆迁有关,某个大型集团看上了桂竹巷,意欲将这里拆除,然后兴建一个大型的综合娱乐场所。按理说,这本是一件好事情。不过。这家集团给出的拆迁补偿费虽然勉强说得过去,但却只落实在拆迁面积上。而没有考虑到桂竹巷这些已经很少见地老宅的具体价值。比如谢家医馆,原本就是几百年的老宅,其古朴优雅的门窗和屋顶上的那些价值不菲地梁木,甚至可以用文物来形容。再加上后院里种植的那些稀有的中草药,总体价值,远远高出这家集团所开出的价码。 在这家集团地拆迁合同上,只标出了土地面积的价格。对这些甚至有可能比土地还金贵的东西却视而不见。蛮不讲理的让谢言自行处理。要知道,古式建筑的价值。就在于它以整体结构存在的时候。一旦拆除,那些门窗再利用的价值或许有,但肯定会大打折扣,也会失去原有的风韵。还有那些需要很多年才能成材地稀有草药,之所以说它稀有,那是因为等待它成长的时间甚至是以十年、二十年为限的。一旦挖出,比路边的野草也值不了几个钱…… 身为医馆的主人,谢言自然不肯轻易的卖出医馆。 她知道,按着城市发展的轨迹,这里迟早是要被拆除的。毕竟周围地住宅大多是几十年前建地,没有太大的保存价值。无论是政府,还是其他地机构,不可能因为一栋老宅而忽视这里存在的商机。对此,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并且也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她准备着,利用拆迁的钱将城南郊区的那家孤儿院修缮一新。那里的房子老旧,几乎有一半的房子已经成为危房。接下来,她还想利用剩余的一部分钱在孤儿院的旁边盖间小房,可以住家,也可以用来开医馆。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家集团给出的钱却远远低于她的期望。 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就难以两全。给孤儿院的房子加固、或者新建后,她就再没有了一个可以用来遮风挡雨的家,也从此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医馆。 孤儿院的危房是必须改造的,这是她最大的心愿。 可是,对于这个世界里的人来说,家的意义又是何等的重大! ……中年妇女神色黯然的说着谢家医馆的事情,中间还不停的夸赞着谢言究竟有多么的善良。附近的邻居在医馆看病时,她从来不收诊费,至于药费,只随患者的心意。可多可少,她从不介意。遇上一两个家里有钱的,也愿意多给药费的,她就替那些孤儿再三的感谢。并且还在一个本子上记下他们的名字。 这位大姐絮絮叨叨地说着,很快就开始了她这个年纪的妇女最爱犯的毛病。她不停的说着,却越来越偏离主题,而且也没有刹车的迹象。只沉浸在对谢言的夸赞中,和对医馆往事的回忆中。 李德生赶忙问了一句:“大姐,谢言不肯出售医馆之后的事情是怎么个说法?”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样……那家集团不要脸地很,摆平了周围的住户后。就开始让一些流氓不断的上医馆骚扰。还派人翻墙,把院子里的那些草药全部给毁了。你们是从前门去的医馆吧?要是去后门看看你就知道了。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台报废的小货车,一头撞在墙上,后院的围墙整个的倒塌,幸亏是没伤到人!” 微微一顿,又道:“真是作孽唷……小姑娘也算坚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仍然不肯松口。结果呢。蛋蛋那孩子昨天被一帮流氓打了个半死,还让他回家告诉谢言,再不搬走地话,他们就动真格的了。你们说,谢言这会儿还能不怕。还敢不躲起来吗?她可稀罕自己的这个宝贝弟弟呢……” 易楚听到这里,肺都气炸了,问了一句道:“那她为什么不报警?” 中年妇女一撇嘴:“一听您这话,我就知道你这小伙儿没什么社会经验。报警有用吗……没凭没据的。你让警察去抓谁啊?就说那些草药,不管是谁糟蹋的,你亲眼见着了吗?还有那墙,被车撞塌后,司机一溜烟地跑了。而那车根本就是报废的,我问你,你要是警察的话,你该找谁去?” 离开了社区办事处后。易楚找李德生要了根香烟在路边抽着。 李德生问道:“琢磨什么呢?” 易楚说道:“我在想……这事情是不是得找三组的人帮帮忙。” 李德生一撇嘴:“我说你这人地见识怎么还没有妇女同志强呢,刚才那位大姐都说了,这事找警察是没用的。不仅没用,反而添乱。就拿麦子来说,要是让她知道这件事情,还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来。这么告诉你吧,遇上这种事,最管用的人就是你和我。不就是一帮人渣和披着商人外衣的流氓吗。干他没商量。” 易楚不由一笑:“我们自己干?” 李德生一扬眉:“这还用得着说吗!胖爷我天生见不得这种事情。不知道就算了,知道的话。有一个我收拾一个,有两个老子收拾一双。还真***巧了,胖爷别的本事没有,收拾几个人渣什么的,恰是胖爷地老本行。走吧,巷子里还有两个王八蛋等着我们呢。我靠,真***欠抽啊,居然敢说咱们得了花柳和痔疮……” 两人再次回到桂竹巷,吊眉眼见他们去而复返,也是奇了怪。 上前一步,他挡住李德生和易楚的去路,大大咧咧的问道:“我说两位,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不是来找抽的吧?” 李德生嘿嘿一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来看病的。” 吊眉眼一瞪眼:“是看病的就滚远点……不是告诉你们了吗,这家医馆关门了,以后也不会再开门了。” 李德生冷笑:“实在抱歉,你好像没听明白我地意思……” 吊眉眼一怔,刚要说话,李德生却猛抬膝,很阴险地撞在他的小腹上。等他疼地弯腰时,一个勾拳又狠狠的砸在他的下巴处……这一拳势大力沉,吊眉眼上下吃痛,整个身体向后倒飞,又狠狠的撞在墙上。李德生大步上前,一把卡住他的脖子,竟是将他顺着墙举了起来! 李德生身高马大,吊眉眼却只有一米六五左右,被李德生按在墙上高高举起后,这模样便有说不出的滑稽。李德生拍着吊眉眼的脸,说道:“孙子,听好了,胖爷确实是来看病的,不过……我不是找别人看病,而是专门来给你看病的。知道你得了什么病吗?我告诉你,你得的是疯狗病,见人就咬的疯狗病!” 另一个家伙倒是长的魁梧,见吊眉眼吃亏,从腰里拔出一把尖刀,红着眼哇哇的叫着朝李德生冲了过去。易楚耸了耸肩。肩不动,手不抬,使出自乔大小姐那里学来的无影神踢,一脚扫在这家伙地脖子上…… 这一脚无影无踪,很干脆、很暴力的将大个子踢晕在地。 李德生也看傻了眼,好半天才问了句:“大侠,你刚才动是左脚还是右脚……或者是中间的那只脚?” 易楚哼了一声:“少扯淡,赶紧的办事。” 李德生一点头。看向吊眉眼,嘿嘿的笑着:“说吧,是哪家公司让你们来的?” 吊眉眼本想在叫嚣几句,但看了易楚下手时的干脆和狠厉,很识趣的说道:“两位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兄弟是宏达公司地人……” 李德生一皱眉:“少他妈废话,也别想跟老子套近乎。爽快点说。想要在这里搞开发是那家集团?” 吊眉眼苦着脸道:“是……是南云集团。” 李德生闻言,不由一怔,脸色顿时就有几分难看。 易楚也是苦笑,不是冤家不聚头,南云集团……不就是刘韵供职的那家集团吗! 吊眉眼苦兮兮的说道:“两位大哥。我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虽然兄弟嘴巴臭了点,但两位大哥也不用下这么狠的手吧。” 李德生阴沉着脸说道:“少跟我玩心眼,你不就是想摸我的底吗?行。你给我听好了,胖爷对这块地皮也很感兴趣,准备在这里弄个国际大酒店。回去告诉南云集团的人,趁早的滚远点,别碍了胖爷的事。” 和吊眉眼这种小鱼虾,实在是没什么好纠缠地,李德生交代完自己的‘来历’后,阴着脸走出了巷子。 这时候。办事处的那位大姐正在巷口张望着。李德生和易楚走后,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便跟过来想看过究竟。她来的不早不迟,恰好看见了刚才的暴力场景。等李德生和易楚走到她面前时,她结巴着问道:“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啊?”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大姐你不用害怕,也不要问我是什么人。如果你知道谢言地下落,就麻烦你告诉她。既然出去了。就先在外面待半个月吧。我保证,最多半个月。我肯定替她摆平这件事情。” 中年妇女没想到李德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怔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你们是好人。” 来到停车场后,李德生很郁闷的发动了汽车。 易楚笑了笑,正想安慰他几句时,李德生却自己笑了:“***,老子早就想找南云集团地麻烦,却一直拉不下这张脸。怕人说我是那什么……这下倒好了,自己送上门,可就别怪老子心黑了。这叫什么,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之后,他哈哈一笑…… 也不知他是真的心情舒畅,还是故意装出来的,一踩油门,将车开的飞快。 易楚自打坐了麦子的车后,一直对车速极端的敏感,见李德生的车速已经超过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蹲在椅子上,大呼小叫起来:“大哥,胖爷,您老人家倒是慢点啊。不就是一个南云集团,一个前任夫人嘛……犯不着拿兄弟我地小命出气啊。” 李德生终于是放慢了车速,哈哈笑道:“你还真当我为刘韵堵心啊?操蛋,老子是急着赶着回去看我闺女啊。你瞧瞧,现在都几点了……” 俩人赶回公司时,已经是电视节目的黄金档。 一台新买的大屏幕电视前,围着一圈人。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凌菲菲也跑了过来,两个女孩一人拿着包零食,占据了最好的位置,正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见李德生进门,麦子立刻站起来,眉开眼笑的招着小手,说道:“师父,师父,快过来坐,位置都给您占好了呢。” 易楚酸溜溜的说道:“献什么殷勤啊……说你傻你还不相信,你这位师父啊,你对他越好,他就把你练的越苦。” 麦子一撇嘴,哼哼道:“我乐意,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啊。” 易楚和李德生都没吃饭,这时见到麦子手里地薯片,很没出息地就咽了口吐沫。 麦子看出易楚眼中的饥渴,晃着薯片,做着鬼脸,笑眯眯地问:“是不是很想吃啊,想吃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吃呢……” 易楚却一伸手,指着电视很奇怪的说道:“咦,你们局长怎么上了电视?” 麦子一怔,立刻回头去看,便在这时,易楚出手如电,很不要脸的将薯片抢了过来。 麦子大怒,刚要发飙,却听李德生大叫一声,快看,我闺女! 118英雄无限 118英雄无限 乔丹的新节目不仅出人意料,而且堪称是大手笔! 节目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值得引人注意的事情,照例的一档‘明星面对面’的老节目。 只是,当乔丹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观众,千万别走开,因为这是一期特别节目。今天不仅为大家请来一位意想不到的超级巨星,并且还会因为她的出现,本期节目将会无限期的延伸下去…… 意想不到的超级巨星,无限期延伸下去的节目…… 近似与噱头的两句话,让很多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充满了期待。 而乔丹也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她今天请来的超级巨星刚一登场,便让大多数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柳冉……居然是柳冉! 柳冉的出现的确是一个小小的奇迹。 她虽然不像某些影视巨星一样拥有数以千万计的疯狂粉丝,但论影响力,却远远超过了他们。这就像比尔大叔,每到一地,不可能会有成千上万的少男少女跟着后面哭天抢地。但其实质的影响力却有可能波及到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当然,柳冉不是比尔,影响力也不可能比他大。但作为传媒业里的一个奇迹,她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勇气和人格魅力,给这个世界带去了很多的改变…… 能改变世界的人,才是真正的巨星。这远比那些靠歌舞、美色蛊惑世人的明星更具魅力。 抛开柳冉自身的影响力不说,她的出现,仍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很多观众都知道,本身就是主播的柳冉,除了天空电视台之外,她从没有在任何一家电视台露过面。有很多家媒体、甚至是传媒巨鳄。都曾开出天价邀请她做一期访谈,但结果却毫无例外,纷纷遭到了她地婉拒。 谁也没有想到,柳冉这次不仅现身与天空电视台之外的传媒机构,而且还是一家内地二线城市的卫视台! 当柳冉和乔丹在演播室里亲切的拥抱时,沸腾的并不是电视机前的观众,他们只是觉得惊奇和有趣,并且对下面的节目充满了期待。真正沸腾是那些全国各地、甚至是海外的媒体同行们……他们纷纷猜测。柳冉为什么会在一家小电视台出现?另外,乔丹所说无限期延伸下去地节目又是什么。节目与柳冉的出现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给柳冉献花的当然是囡囡和彤彤,两个可爱的小姑娘很上镜,直乐得李德生和麦子笑得合不拢嘴。 接下来,是访谈节目中必经的程序,乔丹用一个粉丝的身份,对柳冉展开了各方面的‘盘问’。 因为柳冉,迅捷公司里。除了易楚之外,所有地人都看的津津有味,就连高宗棠这个对娱乐节目根本无爱的人也眯着眼没有挪步。 易楚却兴致索然。 他早就知道柳冉的到来,也知道今天的嘉宾必然就是她。虽然他对这个睿智地女人也挺佩服,但绝对算不上她的粉丝。也没兴趣听她和自己的婆娘在电视上侃大山…… 他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从麦子那里抢来地薯片上,只是时不时的瞄一眼电视。 薯片很香很脆,咕吱咕吱的嚼着,引得麦子一阵白眼。 电视上。两个女人的闲篇终于告一段落,似乎要进入正题了…… 乔丹将脸转向镜头,微笑着说道:“想必大家现在都很好奇,我刚才说的那个无限延伸的节目会是什么呢?下面,就请柳冉姐为大家揭开这个谜底……” 柳冉笑吟吟的站起身,说道:“大家现在所看到的这个演播室其实是虚拟场景,在进入下一个话题之前,先请导播将我们身后地虚拟场景撤去。让我们回到我和乔丹所在的真实场景。因为我觉得,只有在那里,才更适合接下来的这个话题……” 随着音乐声响起,虚拟的背景缓缓消失,乔丹和柳冉出现在一个古色古香的真实场景当中。 这个场景依然是在室内,是一个面积更大的演播大厅。 整个演播大厅被装扮成一个颇具古风的擂台,而乔丹和柳冉就坐在擂台的中央。 柳冉笑吟吟地说道:“大家一定会觉得奇怪,我们怎么会来到一个擂台上呢?” 乔丹在一旁笑道:“对啊。为什么呢?” 柳冉笑道:“说起这个擂台……我们就必须要说起前不久在宁南发生地英雄门事件。” 柳冉的话刚一说完。整个迅捷公司顿时安静下来…… 说到英雄门事件,在座地人除了凌菲菲之外。所有人的都知道这件事情和易楚有关。麦子是当事人,她比谁都更清楚当时的经过。而李德生是目击者,同时也是一个‘无耻的出卖者’。在他有意无意的传播下,老高等人都知道,那天在蓝天大厦上窜下跳的蜘蛛侠不是别人,恰是看似文弱的易楚同学。 知道归知道,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说出去的。 但是,他们也同样知道,自己虽然可以一直保持沉默,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也会放弃对真相的追寻。 当柳冉说起这个话题时,他们都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易楚。心说,该来的还是会来…… 易楚也纳了闷,看着电视上乔丹那张笑吟吟的俏脸,心说……不是吧,大姐,你连老公也敢出卖? 柳冉在电视上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所追踪的事件更多的是与政治、军事有关,偶尔的也做一些与灵异事件有关的节目。说起在蓝天大厦上出现的这个英雄,他不属于政治事件,也不是什么灵异事件。但这却引发了我的两个思考。第一,英雄地出现,对于生活在都市中的普通民众来说。有着什么样的意义?换句话来说,我很想知道,普通民众对这个英雄的出现,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大家是否感到了恐慌,害怕他的出现,会给这座城市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又或者,更多是一种欢迎的态度,就像电影里地超人。他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除暴安良,拯救生命。” 乔丹接上柳冉的话题,微笑着说道:“关于这一点……作为这个城市中的一员,我想我有资格来回答柳冉姐的这个问题。我觉得,蓝天大厦上出现的这个英雄,大家更多的是保持了一种欢迎的态度。当然,我地一己之见。并不能代表民意。不过,在我们身边的另一个世界里,也就是网络世界里,众多网民的意见或许可以用来支撑我的观点。” 柳冉点头笑道:“没错,我也在网上浏览了很多这方面的消息。正是因为众多网民地意见和呼声,才促使我下定决心来到宁南,并因此而即将展开一个全新的节目……哈,你瞧我。说着说着居然就走题了。还是让我们先回到刚才的话题当中,说一说我的第二个思考。其实,这个思考同样是很多网民地心声,那就是,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没有类似的人。类似与那个在蓝天大厦上飞翔的英雄……” 易楚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今天这个新节目的主旨究竟是什么了。 柳冉最后的一句话与她身后的擂台,其实已经揭示了最后的谜底…… 果然。接下来,柳冉就宣布了一个让很多英雄门事件发烧友激动不已地消息。 柳冉宣布,天空电视台将联合宁南卫视,以及南部省份十七家卫视台,联合推出一档名为‘英雄无限’的节目。其主旨就在于寻找隐藏与民间的奇人、异人以及武术高手。不过,‘寻找’仅仅是第一期的目标。这档节目将从明天开始,接受世界各地奇人、异人的报名,报名期为二十天。二十天后。组委会将会在海城举办第一届英雄无限的格斗大赛。 既然有了第一届。自然就有第二届。按照柳冉的说法,当第一届比赛结束后。紧接着就将接受第二次报名,胜出者将有机会挑战第一届大赛的冠军。整档节目暂拟定为一年之期,最后会在明年地这个时候,举办年度总决赛。 为此,天空电视台开下了千万元地巨奖,以及高达数千万的投资。 也就是说,总决赛地冠军获得者,将会得到一千万元的大奖! 至于每期的分站冠军,奖金同样不菲,他们可以获得其他十几家电视台提供的高达百万元的大奖。 屏幕中,已经换了乔丹在解释关于这次大赛的规则以及内容…… 沙发上,李德生轻轻碰了碰易楚,竖了个大拇指,低声说道:“兄弟,你这媳妇可真够聪明的。” 易楚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李德生笑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这个媳妇啊……哼哼,狡猾狡猾的。她这哪是在做节目,分明就是为你转移视线呢!你想想,这个世上真正的奇人、异人虽然不一定有,但能拿出来凑数的多半还是有几个的。你瞧着吧,只要蹦出来那么一两个,也就没那么多人盯着你了。还有啊,这个什么格斗大赛也挺吸引人视线的。有千万元的巨奖做噱头,谁还注意你啊……啧啧,要是允许用枪的话,我他妈都想去报个名。” 易楚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英雄门的事情,在网络上依旧炒的热火,丝毫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散。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即使没有天空电视台的出现,也肯定会有什么‘大地电视台’的出现。现代的传媒机构,唯恐天下不乱,又怎么会放弃这么热闹的一个话题呢? 最重要的是,假如是其他的媒体介入,所采取的方式或许会让事态扩大化、神秘化。而不像天空台电视台这样,将话题引申开来,从而使自己暴露的几率无限缩小。当一个超人出现时,自然是一个震撼性的话题。可是当满天飞来飞去地都是内裤外穿的家伙时,也就没人再对他们有兴趣。 当然,易楚并不认为自己就一定会暴露。但是有人挺身而出,愿意充当免费的挡箭牌,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还是老李同志说的对,乔大小姐不仅聪明,而且狡猾狡猾地……易楚坐在那里眉开眼笑,心说。还是俺媳妇知道疼人啊,回去后,俺也一定好好的‘疼’你…… 电视上,场景忽然转换,出现的一段事先录制好的外景。 乔丹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赤着脚,站在一个搭建在海面上地巨大的擂台。 柳冉就站在她的身边,白色的t恤。绿色的七分裤,透出了一股成熟女人的娇媚。 乔丹说道:“大家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们正在搭建的擂台,虽然还没有完工,但我想大家一定可以从画面当中感受到这座擂台的宏伟。” 柳冉笑吟吟地接道:“是啊,这是一座相当宏伟的擂台。那么……如此巨额的奖金,还有这气势宏伟的擂台,究竟能不能吸引来蓝天大厦上的那位英雄呢?” 乔丹笑道:“这是本届比赛最大地悬念,也是很多观众最想知道答案的一道谜题……” 微微一顿。她看向柳冉,说道:“不过,就我个人的感觉而言,我觉得这位英雄出现的机会应该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柳冉故作惊奇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乔丹笑道:“因为我一直认为,真正的英雄应该像书中说的那样,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在我的心目中,蓝天大厦上的那位英雄就是这样的一个大侠。所以。我并不觉得他会因为巨额的奖金而出现。” 柳冉做苦恼状:“乔丹,你这么说,会影响我们的收视率地哎……” 话音刚落,笑容却又涌上她的脸颊,她偏着头看着乔丹,笑吟吟的继续说道:“不过,我和你的意见恰恰相反。我相信,那位英雄一定会出现的。因为书中还有一句话叫做‘惺惺相惜’。我认为。当这位英雄看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和他相似的人的时候,他的内心一定会有一种冲动、一种表演地**!” 乔丹睁大了眼睛。问道:“他真地会吗?” 柳冉笑道:“相信我,没错的……乔丹,如果你不赞成我地看法,我们不妨来打一个赌啊。” 乔丹笑道:“那你想赌什么呢?” 柳冉笑吟吟的说道:“还记得前段时间我们之间的一个小小的约定吗?我们就拿这个约定打赌吧。如果我赢了,你就得无条件的答应我之前提出的那个要求。如果你赢了嘛……那我就再多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这样行不行?” 乔丹瞪大了眼睛:“这样我很吃亏的呢……” 柳冉笑道:“有信心的人是不会觉得吃亏的哦,反正你觉得自己已经赢定了嘛……” 屏幕前,李德生再次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厉害,厉害,这就叫忽悠死人不偿命……从今天起,我就是这两个女人的粉丝了。***,这简直就是忽悠神功啊。一唱一和的,这收视率绝对抵不了。” 麦子站在沙发后,猛摇着易楚的肩膀,说道:“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乔丹姐和柳冉之间的约定是什么呀?可千万不要说你不知道哦,不然的话,我会很看不起你的,因为你这个男朋友做的也太失败了。” 易楚面无表情,将手中的空空如也的薯片袋递给麦子,说道:“想知道吗……简单,三包薯片,一瓶饮料。” 麦子将纸袋揉成一团,飞快的塞进易楚的领子中,然后笑嘻嘻的跑开,说道:“不说拉到,我自己去问乔丹姐,稀罕你呀……” 这时候,今天的节目已经快到尾声了。 屏幕中,柳冉做了一个很中式的抱拳礼,笑道:“拜托,拜托,那位会飞的英雄,为了我能赢下赌局。拜托你千万要出现。到时候,我请你吃大餐哦……” 乔丹却笑道:“不会的呢,柳冉姐,这个赌局你输定了。那位英雄一定不会出现……” 微微一顿,她冲着镜头很俏皮的一眨右眼,吟吟而笑道:“如果那位英雄正在收看节目的话,我想……你一定会赞同我地说法。对不对,我的英雄!” 我的英雄! 李德生转头看向易楚。满脸嫉妒,半天才酸溜溜的说道:“我靠,真是服了你们这对公婆,隔着电视也能**……” 麦子却抓住易楚的肩膀乱晃,眼中冒着憧憬的小星星:“天啊,真羡慕死你们了……好浪漫,好有情调呀!” 对于易楚来说,英雄无限这档节目。仅仅只是一个节目。自己的生活并不会因为这档节目的出现而产生任何地改变。不过,乔丹对他的那种爱护,依然让他深深的陶醉着、并感动着。他知道,为了这档节目的出炉,乔丹一定做了很多的工作。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生活依然还要继续,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最多也就是这档节目的一个忠实观众而已……易楚是这么认为地。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档英雄无限的节目。在未来的日子不仅改变了他的生活,也生出了许多的波澜。 谁都无法看透未来……关于未来地这些变化,易楚不知道,身为策划人的柳冉和乔丹同样也不知道。 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易楚收到了陆常林的短信。短信一如既往地简洁,正如陆常林的为人。 短信上四个大字:到时间了…… 易楚明白陆常林的意思,这是在告诉他,你以前许下的那个诺言。已经到了践诺的时间了。 易楚出门之前和李德生说了一下关于陆常林的事情。 李德生说道:“那你快去啊,老陆总是窝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情。我就是奇怪,他会让你帮什么忙呢?”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家伙神秘兮兮的,谁知道他弄什么鬼门道。” 李德生说道:“得,那你就去吧,去了就知道了。” 易楚问道:“去是肯定要去的,不过这样一来,南山基地我可就去不成了。” 李德生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这事我已经和蒋兰说过了。改时间了,改在明天下午。” 易楚奇道:“为什么要改时间?” 李德生说道:“你这人记性可真不怎么样……你忘了谢家医馆地事情了吗?” 易楚笑道:“当然没忘。我昨天晚上一直考虑这件事情来着。怎么,你有计划了?” 李德生摇头道:“谈不上什么计划,我打算今天先去一趟警局,让三组的叶眉帮着查查南云集团的底细。我觉得吧,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更不是凭拳头大就能压下去的。既然咱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那就仔细的琢磨一下。我计划着,先看看南云集团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只要逮住一桩,我就能查它个底掉。这是我们所擅长地,也是唯一能打得他们永世不能翻身地方法。” 易楚点头道:“是这个理儿……像这类的公司,关系网盘根错节。对付他们,要么不动,要么就打得它永世不能翻身。否则地话,我们未必会有什么事,但谢家那样的普通百姓还是得继续遭殃。” 李德生点头道:“行,就这么定了,你先去老陆那里吧。我去完三组后,再找几个朋友,或许也能摸点其他的消息。” 陆常林隐藏的地点就在花园小区内,易楚出门之后,绕着小区逛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他的时候,才溜进了陆常林所在的那间居室。 门居然是虚掩着的,易楚轻轻推门的时候,陆常林在内室说道:“在窗子里看见你了,赶紧的进来,注意把门关紧……” 易楚进门时,眉头立刻紧锁。 我靠,这是什么味儿啊……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易楚回头时才注意到,身后的大门的边沿都钉着一层棉布。再抬头时,窗户地缝隙也被贴了一层胶纸。 陆常林的声音是从内室传来的,易楚捏着鼻子往里走,边走边问道:“老陆,你搞什么鬼啊。” 陆常林却瓮声瓮气的不说话,只从鼻子里发出几个音节。 易楚进门后,不由吓了一跳。 陆常林躺在床上。整张脸乌黑发青不说,而且还整个的肿胀起来。乌青青的一片,像是戴了个面具,让人瞧在眼里,便有说不出的诡异。在床边摆放着一张凳子,凳面上放在一面镜子和纱布。而在床下,一堆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恶心玩意正散发着既酸且臭地气味…… 易楚上前几步,急道:“老陆。你怎么了?” 陆常林的脸扭曲了几下,似乎正努力的微笑,他说道:“放心吧,我没事情的。” 易楚急道:“这还叫没事?你瞧瞧,你这张脸都成了什么了……”话未说完。他忽然咦了一声,他这时才注意到,陆常林的脸上用白色的颜料画了很多的点。这些点看似杂乱,但实际上却分布的极有规律。除了几个常见地脸部穴道之外。大多数是常人难知的隐穴。 易楚隐隐的便明白了什么…… 陆常林努力的笑着:“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易楚笑道:“不是很难看,简直就是不能看……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陆常林说道:“看见床底下那滩药糜了吧,我的脸就是它们地功劳。***,整整敷了三天,又痛又痒,简直不是人受得罪。知道这药糜起什么作用吗?告诉你,这就是传说中的软骨散。它可以软化人的骨质。” 易楚眼睛一亮,接道:“你等等再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你地意思了……你的意思是,用它来软化你脸部的骨质,然后再用其他的方法改变面骨的结构,从而达到整容的效果?” 陆常林笑道:“是这个道理,但有一点我要纠正你,这可比整容强的太多。整容只不过是表面的改变。它无法改变面骨地基本特征。一旦被警察注意上。他们可以利用特殊的手段从面骨的特征来判断你的身份。这样的整容,要来何用?我现在的这个整容法可就不同了。除了牙齿的形状暂时无法改变之外,等面骨再次固定后,我的相貌将会从里到外有一个彻底地蜕变……” 易楚听得大感有趣,笑道:“看来我要学地东西还真多啊……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自己改变后的相貌会是什么样?” 陆常林苦笑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总地来说,这得碰运气。或许我会变成一个老帅哥,也有可能变成一个丑八怪。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终于可以像你一样,自由的呼吸外面的空气了。” 易楚摇头笑道:“是这样啊……看来我想靠这玩意发财是行不通了。” 微微一顿,他取出戒指中的绕指柔,笑道:“没猜错的话,下面应该要用到绕指柔了吧?” 陆常林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嘛……没你这根绕指柔,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玩这个软骨散啊。你知道吗,这东西毒性奇大,没有绕指柔的话,我最多还能活一个星期。” 易楚一怔:“我还真不知道绕指柔也能解毒呢……” 陆常林说道:“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不过我也纳闷,你说这绕指柔的质地虽然神奇,但毕竟属于金属。你什么时候听说固态金属也可以用来解毒的?反正我是没听说过。还有,这东西不用消毒,随取随用。你说,它是不是本身就含有某种可以从金属中析出的化学成分?” 易楚笑道:“你这个问题太深奥,还是留着以后慢慢研究吧。废话少说,你先告诉我该怎么下针,我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你的新面孔……” 陆常林笑道:“今天你肯定看不成了,至少也得等到后天上午,看见那卷纱布了吗,等施完针后,帮我把脸包起来。后天上午你再过来,究竟是什么样子,拆开纱布你就知道了。” 119南山上的烧烤 119南山上的烧烤 易楚在帮陆常林‘整容’的过程当中,两人说起了袁决的事情。 陆常林现在算得上是半个老宅男,对袁决事件的后续毫无所知。问起的时候,易楚便一五一十的将经过说了一遍。陆常林是个心冷的人,但也是个多情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妹妹而为林天龙布下了连环杀局。当他听完袁决的‘故事’后,先是叫好,只恨不能亲自打断那人渣的几根骨头。但对谢家姐弟、尤其是谢言的风骨,却又是赞不绝口。 因为燕门的渊源,再加上彼此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在易楚的眼里,陆常林绝对属于自家人。说话时,也没什么顾虑,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叹了口气后,将谢家医馆最近的遭遇也说了出来。陆常林听完之后,只是冷笑。随即淡淡的说了句,对付南云集团这样的流氓企业,自己最拿手了。 易楚明白他的心思,笑了笑,心想这样也好……公司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就是缺少一个像陆常林这样擅于构思行动框架的人。话说他当初对付林天龙的时候,也是机缘巧合遇上了自己,否则的话,谁又能真正破解他布下的迷局? 给陆常林裹好纱布后,易楚不放心陆常林一个人留在家里,给李德生打了个电话后,一直待到第二天早晨才走。走的时候,他帮陆常林又换了一次纱布。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异常,陆常林浮肿的脸部肌肉正慢慢的消肿,脸色也趋于正常。 回到公司后,李德生问起陆常林的事情。 易楚笑了笑,却卖了个关子。让李德生不用多问,明天或者后天,陆常林的事情自有分晓。 “不过。有一件事情老李你得多上心。老陆出来后,我们得帮他弄一个新的身份证明。” “你说身份证啊,这个简单,小波就是这方面地高手……”李德生不以为然的说道。 易楚却摇头道:“我说的不仅仅是身份证,严格的说,我们得帮老陆弄一个‘真实存在’的身份。” 李德生明白易楚的意思,皱起眉:“这可就有难度了……想凭空捏造出一个真实的身份,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有相当大的难度。”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有这个可能就好。反正时间多地是,也不急在这一时。对了,老李,我还想和你商量一下。老陆是个人才,甚至可以说是鬼才,这次出来后,我看咱们公司的内务就全交给他吧。反正你现在兼着警局总教练的职务。在其位就得谋其政,总不好两头跑。” 李德生笑道:“不用商量,这事情我举双手赞成。老陆这家伙天生就适合搞阴谋诡计,等南云集团的资料收集齐,我还得让他帮我拿个主意。打打杀杀的我在行。说到阴人坑人,你和我绑在一起也不是老陆的对手。” 微微一顿,又道:“我说,你这家伙能不能别卖关子……我听你这意思。老陆他是不是做了个整容手术啊?” 易楚笑了笑,依旧不肯明说。 中午的时候,麦子开着三组的车来到了公司,说是代替蒋兰来请两位总教头。 易楚奇道:“你们蒋局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亲自开车迎接吗?” 李德生笑着在旁边解释道:“是我让她别来的……好歹也是一个局长,还真让她给咱当车夫啊。” 麦子笑眯眯的说道:“蒋局现在已经去了南山基地,说在那里恭候二位的大驾。”眸光一转,落到易楚的身上,又道:“对了。我师父是去当总教练,你干吗也跟着起哄啊。” 易楚撇了撇嘴:“你以为我想去啊……咦,你这个臭丫头,最近怎么老是找我地碴啊。我招你惹你了?”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因为看你不顺眼呗。” 这时候,李德生拿了钥匙,准备去发动自己的那辆车。南山基地在南郊的一处山洼里,道路崎岖,正好用来试试新车地性能。易楚见了。急忙跟了过去。叫道:“老李,老李。我和你一辆车。” 麦子一顿脚,怒道:“姓易的,你什么意思?” 易楚回转身,奇道:“什么什么意思?” 麦子咬牙说道:“我好心好意的来接你们,我师父要试新车也就算了,你凭什么不坐我的车?”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因为大姐你看我不顺眼啊……” 麦子一怔,没想到自己搬起的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站在那里,咬着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德生在远处笑眯眯的看着,心里却是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地这个开山大徒弟,一腔情意已是完全的落在了易楚的身上。只可惜,这世上还有一个女孩叫乔丹……最要命的是,对于麦子的这种情愫,易楚那个白痴却是视而不见。倘若知道了,处理起来也不麻烦。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他的迟钝,又或者是将麦子的这种爱意误会成了朋友间地友谊。说起话、做起事来,总是阴差阳错地招惹着麦大小姐。 麦子站在那里,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其实她早就知道李德生今天要试新车,也知道易楚今天会去南山基地。她和蒋兰吵着闹着要来接人,说是不能怠慢了师父,实际上她心里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想和易楚单独待上一会儿罢了。一个小时的路程,一个寂静而又狭小地空间,无论他是否说话,只要坐在自己的身边就好。就像在蓝天大厦的时候,他紧紧的抱着我,然后在漫天的风雨中,带我翱翔……那时候,没有风雨声,也听不见任何的呼喊声,有的只是他地心跳声。 其实麦子很清楚。至少到目前为止,易楚的心中只有乔丹。 可是她不在乎,也从没有想过要从乔丹的手里抢过易楚。她只是想,能偶尔的坐在他的身边,什么话都不说,只静静的听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这样,也就足够了……就这一点而言,麦子其实比大多数的女人更聪明。至少她明白。喜欢上一个人,能近距离地感受到他的存在,这就已经是一种幸福。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易楚这个白痴,却连这个机会也不给她。 易楚见麦子的眼睛忽溜一下就红了,不由吓了一跳,急道:“喂。喂……是你自己说看我不顺眼的啊。我都没哭,你凭什么哭啊。” 麦子忍不住又是扑哧一笑,这个人说话总是颠三倒四,让人怒,又让人笑。一个大男人。你也好意思哭? 易楚见麦子扑哧发笑,一耸肩,摊开手朝李德生嚷道:“完了,完了……老李。赶紧的送你徒弟去医院瞧瞧,又哭又笑的,估计是脑子烧坏了。” 李德生一撇嘴,鄙视的说道:“德性……”然后上车,一踩油门,嗖的一下就飙远了。 麦子见师父开车走远了,立刻又神气活现起来。 她挺着胸,趾高气扬地从易楚面前上了车。鞋跟咔哒咔哒的响着,带着七分的可爱,三分的得意。 易楚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一对神经病,难怪做了师徒……他妈地,老子明天就去学车。” 麦子得意洋洋的坐在车里,然后看着灰头土脸的易楚钻进后座,脸上的笑容便如花般地绽放。其实她很想让易楚坐在自己的身边。但考虑到这个胆小鬼已经因为自己得了‘前座后遗症’。想想也就算了。 麦子今天的车开的很慢、很温柔,从后视镜里看着正习惯性开始闭眼的易楚。忍不住笑道:“你怎么就知道睡呀……不许睡,不许睡,陪我说话。” 易楚嘟囔道:“天天见的,说什么啊?” 麦子眨了眨眼,说道:“就说说南云集团的事情吧。” 易楚闻言,顿时坐直了身体,瞪大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当然是从叶眉姐那里知道地啊……她可不是小蝶姐,好哄的很呢,三言两语就被我问了个究竟。” 易楚摇着头:“你就欺负人家老实吧……不过说真的,麦子,这事情你不要瞎参合。你师父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 麦子笑道:“怕我替你招惹麻烦是吧?放心好了,本小姐这次一切行动听指挥。” 易楚忍不住笑道:“还一切行动听指挥呢……我答应你带你玩了吗?” 麦子却收起了笑容,很严肃的说道:“这可不是玩……知道吗,我从小就特别喜欢那些除暴安良的大侠,所以才当了警察。可是真的当了警察后,却发现,其实警察也有很多的限制。在很多时候,我们甚至不能以大多数人所认可的好与坏、善与恶地是非观念去惩罚坏人。就像宏达公司、南云集团地那些人,作为一个警察,我对他们也是有着很多的了解。但是这又怎样呢?他们一直逍遥在我们地视线前,我却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你说,这对警察来说,是不是一种悲哀?” 易楚大感有趣,看着麦子秀丽的侧脸,说道:“真没想到,我们的麦子也有这种忧国忧民的心思,啧啧,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麦子撅起嘴:“不许笑我……我说的是真心话呢。” 易楚笑道:“那你想怎样啊?” 麦子眼睛闪闪发亮:“当然是跟着你们一起对付南云集团啊,只要你和我师父答应我,我什么都肯做的,而且保证不添乱。” 易楚笑了笑,说道:“你可别忘了自己是个警察……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我和你师父都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算了,丫头,老老实实当你的警察。我可不想让你知法犯法。” 麦子却哼哼道:“大不了我辞职呗……反正你们不带着我就不行,有本事就试试。” 易楚知道这丫头倔的像头牛,倘若一味的拒绝,只会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麻烦。 笑了笑。便来了个一推二五六,对麦子说我这边没有任何的问题,只要你师父点了头,一切就ok了。 麦子兴高采烈,自觉凭着从小练就地‘撒娇神功’,对付自己的师父还是不在话下的。 麦子姐一高兴,车速立刻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很快就追上了李德生的车。 这时候。易楚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居然是柳东陵打来的。 易楚不由奇怪,这家伙找我有什么事情? 按下通话键,话筒里传来柳东陵爽朗的笑声:“是阿楚吗?” 易楚笑道:“对,是我……我说柳队,你现在应该在南山基地吧,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柳东陵笑道:“听说你今天也要来南山基地?” 易楚说道:“对啊。现在正在路上呢。” 柳东陵问道:“那李教练在你身边吗?我本来想打他地电话,但是没他的电话号码,所以……呵呵,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自从那天晚上的拼酒之后,柳东陵对李德生这个外来的和尚虽然还是不服气。但对他的为人和豪爽的性格却是颇多欣赏。那晚喝酒的几个队长也都有同样的想法。今天地第一堂课,哥几个虽然也合计着怎么刁难一下李德生,但这纯粹只是业务上的交流,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实际上。他们也知道,蒋兰和陈镇敢请李德生做总教练,而李德生也没有丝毫犹豫就接了下来,这就足以证明一句老话……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不过,当他们来到南山基地之后,事情却有了点小小的变化。 蒋兰和陈镇并不只是想让重案组的成员接受李德生地特训,他们甚至想把特警这一块也交给他。说起这只特警队。在南部省份也是小有名气。不仅能出色的完成本局的各种任务,还经常友情客串,帮助其他的兄弟单位解决一些突发性地事件。 总的来说,这是一只训练有素,并且极为骄傲的特警队。 易楚问道:“老李在前面的车上,要不……我把他的号码告诉你吧。” 柳东陵笑道:“算了,跟你说也是一样。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给你们提个醒。今天的这堂课不好上。特警队的那帮家伙正琢磨着怎么给你们使绊呢。嘿嘿。虽说我和他们都是一家人,但这些家伙牛的不行。鼻子都翘上了天。我琢磨着,咱们在一张酒桌上战斗过,也算是战友。跟你们提前打个招呼,好像也没违反什么纪律……。” 微微一顿,他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尤其是他们地那个队长老刁,这家伙的枪法和我能斗个半斤八两,不过他手脚上的功夫,可就比我高明太多了。当年还曾获得过亚洲格斗a级赛的冠军,你知道的,a级赛也就是比无限制格斗多了点保护性的规则。这种的实力,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反正你们记住,这家伙喜欢拿话坑人,到时候切磋可以,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和他动真格地。呵呵,伤了谁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他后面地一句话,明显的在给易楚和李德生留面子。 易楚就有些纳闷了,心说上次在警局地时候,我对你玩的那一招也挺牛的啊,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的实力呢?转念一想,也就释然。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自己虽然展示了武技上更为玄妙的粘、黏二诀,但无奈柳东陵同学基本属于武盲,正是对牛弹琴,白费了工夫。 但是不管怎么说,柳东陵能事先打来电话,易楚对此还是心存感谢的。 谢过柳东陵后,眼看着南山基地已经快要到了。 对于那位姓刁的队长,易楚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也没打电话提醒李德生。 论枪技,他对李德生充满了信心。以他那种近乎神迹的枪法,绝对不可能输给一个小小的特警队长。 而说到武技,易楚则更是自信满满,假如今天真的栽在这南山基地。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买根绳子,然后找一棵结实点的大树,麻溜地干掉自己。 麦子的车距离南山基地大概两百米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易楚奇道:“怎么停下来了?” 麦子一努嘴,示意他往前看。基地的大门前,蒋兰正领着一帮人和李德生寒暄着,满脸堆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麦子的车停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能看得见基地。但自己却很巧妙的隐藏在树荫下。易楚看了半天,依然是一头雾水,问道:“到底怎么了?” 麦子扬了扬手腕上表,说道:“笨蛋,现在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易楚抓了抓头:“那又怎么样……对啊,你不说我倒忘记了,我还没吃呢。不过,这跟你停车又有什么关系呢。” 麦子笑嘻嘻地说道:“当然有关系呀。我问你。你很喜欢跟领导在一起吃饭吗,虚情假意的说着套话,还得陪着笑脸。你觉得有意思吗?” 易楚很严肃的回答道:“是很没意思,不过这荒郊野外的,我不跟着领导后面混饭吃。难道你让我自己去而喝西北风啊?” 麦子狡黠的笑着,说道:“别急嘛,再等一会会啦……等师父打我电话的时候,我就说咱们的车出了点毛病。要过一会儿才能修好。然后嘛,我就带你去吃大餐呀。” 易楚一怔:“吃大餐……就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大姐,你真地没有发烧?” 正说话间,李德生不见麦子的车跟来,果然是打来了电话。 麦子面不改色的撒着谎,同时调皮的朝易楚眨眼。 易楚苦笑,认命的往座椅上一躺,随这丫头去折腾了。 反正一餐不吃也饿不死人。大不了晚上补回来就是…… 挂了李德生地电话后,麦子一声欢呼,叫道:“ok,一切搞定。” 易楚躺在座椅上,有气无力的问道:“大姐,我的大餐呢?” 麦子一瞪眼:“不许叫我大姐,叫老了你养我呀……”她打开车门下车,然后又拉开后座的车门。扯着易楚地耳朵笑道:“起来。起来,不许偷懒。想吃大餐就必须先得干活。” 易楚钻出车外,好奇的问道:“还真有大餐吃啊?” 这时候,麦子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大包递给易楚,笑道:“当然有……” 易楚打开包一看,立刻目瞪口呆,包里不仅有各类调料和超市买来的盒装牛羊肉,甚至还有一套微型的烧烤用具。 麦子一指右侧的山头,笑道:“看见那上面的草棚没有?那就是我们三组的搭的‘食堂’呢……” 易楚奇道:“食堂?” 麦子笑道:“对啊,就是食堂。我们每个月都要来南山基地训练一次,这里地师傅烧的菜简直就是非人类的火星口味。所以我和菲菲偷偷的在那上面搭了个草棚,没事就烤点东西吃。后来,被小蝶姐知道了,但却难得的没有骂我。嘻嘻……女孩子的嘴巴都很馋的呢,小蝶姐也不例外呀。” 易楚忍不住竖起拇指,由衷的赞道:“佩服,佩服……难怪有人说,美食就是女人地第二生命。高兴地时候要吃,不高兴的时候要吃。相比之下,你们这种富有创造力地、自力更生的行为,已经是很朴素的了。”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谢谢夸奖,谢谢夸奖……好了,不跟你贫嘴了,我们快点上山吧。” 平心而论,易楚对这种带有山野情趣的烧烤宴,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原因很简单,他这人懒得出奇,能躺着的时候绝不坐着,吃饭的时候最好是有个人喂着。在他的记忆力,如果不算泡方便面的话,自己动手做饭这种事情绝对不超过三例。 叹了口气,他背着大包跟着麦子往山上爬。心说,今天不仅要自己动手烧烤,还得出苦力。真是倒霉催的…… 麦子却吹着口哨,一蹦一跳的往前走。 草棚搭的其实很简陋,但从这里看去,周围的风景却是极为秀丽。 易楚站在草棚下看风景。麦子却在那边忙碌着。 这丫头并不是完全的没心没肺,身为今天的‘主人’,她主动地承担了生火、烧烤的事情。 看着远处的风景,再听着麦子烧烤时轻声哼着的小调,易楚忽然冒出了一句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一个对时间已经失去概念的宅男,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呢? 偷得浮生半日闲。 最近一段时间,他确实很忙。忙的已经忘了从前那种悠闲的生活。 也失去了那种平静而从容地心态。 以前,他会对着楼下的大树看落叶随风,对着天边的云层看白云苍狗。 现在,他不再去关心日渐腐朽的落叶,也不再去看那瞬间变幻的白云苍狗。更多的时间,他用来去关心比这些东西更有意义的事物。同时,也承担了很多以前不敢想象的责任。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更喜欢前一种生活。悠闲而自在。但他却知道,人活在这世上,总是要点什么地。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易楚看着手忙脚乱的麦子,看着这丫头脸上不小心沾上的黑烟,再看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心情便格外地舒畅。 ‘大餐’终于准备好了。 麦子的手艺让易楚小小的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这个一看就知道没干过家务活的千金大小姐,居然烤地一手好肉。 麦子看出他的疑惑,笑嘻嘻的说道:“是跟菲菲学的呢……她的手艺可是大师级的哦。” 易楚不说话。他的宗旨就是,有吃的时候绝不说话。 他狼吞虎咽地吃着,麦子便笑吟吟的看着,偶尔才会咬一小口手里的肉串。 易楚嘴里包着块流油的羊肉,含混的问道:“奇怪,大小姐你今天怎么含蓄了起来,不跟我抢吃的了?” 麦子轻轻的摇着头,笑道:“看你吃就好了……我妈妈说。看客人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亲手做地菜,那是她最开心地时候。”她轻声细语的说着,脸庞却悄悄地红了。实际上,她母亲的原话并非如此。而是说:每当看到你父亲狼吞虎咽的吃着我做的菜,这时候,便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了。 易楚还是第一次听麦子说起自己的家人。 他咽下口中的肉,擦了擦手,问麦子道:“麦子。在我的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自己的家人。” 麦子知道易楚华丽的意思,轻轻的叹了口气:“你很想听我说他们的事情吗?” 易楚笑了笑。说道:“不在于我想不想听,而是你愿不愿意说。又或者,你有没有心情去说起他们。” 麦子一扬眉,却用很清淡的口吻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想说的人,已经不在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我没心情说起的人。” 易楚微微一怔,他不知道麦子和她的家人究竟闹什么别扭,但现在看来,这决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别扭’。 麦子脸上有忧郁,也有困惑,这对她来说是很少见的。 她冷冷清清的坐在那里,不见了平日里的刁蛮。而那凝结着忧郁的眸光中,一丝茫然更是让人瞧着心疼。易楚知道,这丫头的心里一定有一个打不开的结……他拿起麦子带来的面巾纸,轻轻的替她擦去脸上未曾抹干净的黑烟。然后说道:“知道吗,麦子,也许你没心情说起的人,正在远方默默的关心你呢。” 麦子不置可否的笑着,没有说话。 易楚又继续说道:“还有,你拜师的那天,你的家人给老李送了一份拜师礼。” 麦子却淡淡的说道:“我家里的人每天都会送出去很多的礼物……” 易楚皱了皱眉,想对麦子说,礼物也分很多种,有的是施舍,有的是索求……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情感上的寄托、又或者是表达与倾诉。 他还没来得及说,麦子却忽然站了起来,指着山下的南山基地,笑吟吟的说道:“英雄,你知道我们三组的人偷完嘴后,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易楚笑着摇头。 麦子咯咯的笑着:“我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着基地大声的打小报告呀……每次我都是第一个喊,我最喜欢打菲菲的小报告。我会对着基地大声的喊,领导同志们,凌菲菲同志在这里偷嘴儿,你们赶快来抓她,关她的小黑屋呀。” 易楚笑道:“那你今天想打谁的小报告,我可不归你们领导管……” “今天不打小报告……”麦子眨了眨眼睛,双手拢成一个小喇叭,对着基地和周围的群山大声的喊道:“师父,师父,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微微一顿,她调皮的看着易楚,又接着喊道:“英雄,英雄,我爱你,就像囡囡爱球球……” 南山基地里,李德生夹着块五花肉,忽然打了个喷嚏。 一道黑影闪过,食堂炊事员养的那只狗狗很幸福的叼住了那块还没落地的五花肉,然后,哧溜一声跑的远了。 120进山打熊的刁猎户 120进山打熊的刁猎户 南山基地的训练场上,刁建身穿训练服,脸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的队列。 在他面前,宁南警局的几位重案组队长、以及特警队的成员排成了一列,正接受训练前例行的讲话。刁建知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将是自己以总教练身份做的最后一次训话了。他悄悄的看了一眼蒋兰身边那个满脸堆笑的胖子,心里很不舒服…… 他想不明白,南山基地和特警队在自己的管理下,不敢说什么日渐繁荣,但至少也称得上是中规中矩。再者,这里不是生意场。警察这职业因为它的特殊性,只要能解决问题、完成任务,就已经是相当的了不起了。能抓住耗子的猫才是好猫。刁建认为自己就是那种能抓住耗子的好猫,他实在想不明白,蒋兰为什么要请一个外人来代替自己。 排成一列的队员们,各个神情肃穆。但很明显,与刁建日夜相处的特警队员们,脸上都带有一丝忿忿之意。而以柳东陵为首的重案组的成员们,眼中却多少带有一些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意味。 虽说重案组队长与特警队队长的身份相差无几,但警局有个死规定,只要进了南山基地,一切唯刁建的马首是瞻。而刁大队长却是个很冷血的人,对这些将更多精力放在案侦工作上的同事们,不仅毫无体恤之意,操练起来却是格外的用心。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们这些一年都开不了几枪的家伙,如果到了这里还不肯吃苦,那就等着盖国旗吧! 按理说,刁建这也算是苦口婆心,出发点是可以肯定的。 但遗憾的是,这位刁大队长不仅手上的功夫不错。嘴上地功夫同样了得。说起话来,尖酸刻薄,以打击人的自尊心为己任。偏偏还喜欢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这实在让柳东陵等人心中忿忿。 老子又不是你的手下,凭什么一副老子教训儿子的脸孔! 蒋兰陪着李德生笑吟吟的说着话……对她来说,李德生能站在南山基地里,这就已经是个胜利。至于老李同志怎么训练自己的这些手下,她实在是懒得多费这个心。什么叫领导的艺术?作为警察局长来说。她地艺术就是知人善用,长袖善舞,让治下的民众生活在一个宁静祥和的环境里。 能将李德生忽悠进南山基地,这就是她的艺术。 这个憨憨厚厚的大胖子,不仅能给她的属下带来新的训练方式,更重要的是,整个迅捷公司都将因为李德生而成为她手里最重要地一张王牌!她悄悄的看了一眼正和麦子低声说话的那个年轻人,心里很得意。李德生固然重要。但据老陈说,这个年轻人才是迅捷公司的主心骨。一想起李德生那种神乎其技的枪法,蒋兰地心里便充满了期待……比李德生更重要的人,相必能力也更出色吧。 蒋兰真的是很得意……与其全线出击,不如一点突破。当初她是打算按照老陈的路子走。继续深化与迅捷公司地合作。但在浏览李德生的资料时,却发现那大多数都是空白的档案上,却注明了老李同志居然也做过警察。这个发现对于蒋兰来说毫无疑问是个喜讯,因为她深知什么叫做警服情结。只要穿过警服的人。大多数都会认为这世上最美、最拉风,同时也是最酷的服装,毫无疑问的当属警服! 当初把你踢走了,如今我再请你回来,而且是风风光光的请回来。 只要‘掌握’了你这个大胖子,再去谈合作的事情,岂不显得多余? 易楚注意到蒋兰悄悄地打量着自己。 他和麦子站在人群的最后面,轻轻的一碰麦子。笑道:“麦子,问你个问题。” 麦子因为李德生的缘故,生平第一次与领导同志站在一个行列。 她低声的问道:“你要问什么啊?” 易楚笑道:“你们老板娘今年多大了?” 麦子一怔:“老板娘是谁?” 易楚笑道:“你们蒋局啊……” 麦子忍住笑,偷偷的踢了一下易楚:“不许给领导同志乱起外号……不过,这个称呼真的是很有意思哦。” 微微一顿,又奇道:“你问她的年纪干什么啊?喂,喂,你什么意思啊。难道见我们老板娘长地漂亮。就想……就想小牛吃老草?”她自觉这话说地有趣,忍不住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易楚一瞪眼:“去。去……你这小脑袋瓜子里装地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健康……” 微微一顿,却很严肃的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我见她老是回头看我,还冲我笑。我就琢磨着……她家是不是有个漂亮的闺女等着嫁出去啊?” 麦子本来是偷偷的笑,这下终于是忍不住了。她咯咯的笑着,实在受不了时,竟是坐在了地上。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蒋兰和李德生好奇的回头看着她,心里都想,这丫头,也太不严肃了。 蒋兰毕竟是领导,轻咳一声问道:“麦子,刁队长正在说话,你笑什么呢?” 麦子笑得喘不过气来,小手乱摇着,咯咯的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人想知道老板娘家里有没有女儿?” 蒋兰心中奇怪,老板娘? 这个好像说的是自己吧,至于女儿……见鬼了,老娘我事业为重,还没结婚呢。 一段小小的插曲过去后,易楚气愤的瞪着麦子:“从今天起,我和你绝交。” 麦子嘻嘻的笑着:“小气劲……我又没说你的名字。” 易楚哼道:“幸亏你没说……说了的话,可就不是绝交这么简单了。” 这时候,刁建已经结束训练前的讲话,按照惯例,现在就该蒋兰登场了。 一阵掌声响起。照例地几句套话后,蒋兰开始为大家介绍李德生。 麦子却拉了拉易楚的袖子,小声说道:“喂,看见那个一脸黑气的家伙了吗?” 易楚顺着麦子的视线看去,看到的却是一脸阴沉的刁建,笑道:“你是说刁队长啊?” 麦子哼哼道:“还队长呢……根本就是个阎王。阿楚,你记住,呆会他肯定会摸你的底。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手软。” 易楚奇道:“为什么啊?” 麦子卷起袖子,指着小臂上的一道青淤,委屈地说道:“看见了没……这就是刁阎王给我留下的。见鬼哦,拿擀面杖那么粗的大木棍子敲我的手臂,还美名其曰什么硬气功。我是女孩子哎,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疼的我几晚上都没睡好呢……更可怜的是菲菲,上次被刁阎王练的手臂比小腿还粗,哭了四五天呢。” 易楚看着麦子雪白的小臂上那道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地青淤。心疼之下,忍不住就摸了一下。 麦子却触电般缩回手,嗔道:“只许看,不许摸……敢趁机占我便宜,回头我就告诉乔丹姐。说你非礼我。” 易楚心中好笑,心说你个小柴禾妞,我占你便宜? 见左右无人,他将占了便宜的手放在鼻子前。轻轻一闻,笑嘻嘻的问:“麦子,几天没洗澡了?” 麦子已经习惯了易楚的调侃,笑眯眯的说道:“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只要你帮我和菲菲出气,再给你摸一下也没什么地呢……” 那边,蒋兰已经结束了讲话,李德生开始正式登场。 包括刁建在内的队列里。响起了一阵并不热烈的掌声。除了柳东陵等几个人,大多数只是在敷衍而已。 李德生却见惯不怪,这样的场面,他实在是见得太多。队员们地不信任甚至是敌对情绪,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以前的那些岁月,每次替七处训练菜鸟、顺便选拔人才的时候,这样的眼光,他见的多了。但最后的结果呢。他却总是能赢得队员的尊重以及最后地胜利。 想巡抚这些桀骜不逊的野马。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驯马人必须要有压倒性的实力! 李德生的开场白很简单。 “我知道。在这种场合下,有两件事情要做。第一件事情,先来个自我介绍。鄙人姓李,大号德生……你们可以叫我李教练,也可以叫我老李。但有一点我要事先声明,那就是,你们绝对不可以叫我胖子!” 李德生笑嘻嘻的说着,没有丝毫的怯场,也没有丝毫的架子。 蒋兰被这开场白逗得笑了……她同样看出了队员们的抵触情绪,却并没有以领导地身份去疏导这些情绪。因为她实在是很好奇,李德生这个胖子,究竟会用什么样地方式来驯服这些骄傲的特警队员呢? 李德生做完自我介绍后,巡视着眼前地这些小伙子,又道:“至于第二件事情嘛……其实大家都心里有数,所以呢,我也就不多啰嗦了。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总的拉出来溜溜。现在,我只想问一句话,你们想怎么玩?” 话音一落,包括刁建在内,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没错,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想掂量一下李德生的实力。但谁也没想到,这个胖子居然挺干脆的,大家想好的那些小花招还没用上,他自己却跳了出来。说实话,这种干脆利落的作风,确实像个男人。但他妈妈的……你这个胖子也忒嚣张了吧! 这么**裸的跳出来,指着别人的鼻子问你们想怎么玩……我靠,你这不是逼着大伙儿抱成团跟你玩吗?见过嚣张的,还真没见过这么嚣张。老同志,做人要含蓄啊。 先撇开特警队的那些人不说,柳东陵也没想到李德生会如此的嚣张,想了想,却是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先敬了个礼,然后问道:“请问教练。你觉得应该怎么玩?” 李德生耸了耸肩,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啊……警察嘛,职业很单纯,具体到训练,无非是两大类。第一是单兵作战,第二是团队合作。单兵作战,也无非就是枪法和格斗技。团队合作要复杂点,但对于你们这种性质比较单纯的队伍来说。不需要太复杂的东西。基本上,能练好城市内的突击,又或者是郊区外小范围地作战,这些也就足够了。当然,我说的这些都是军事上的术语,和你们的概念不太一样。但归根结底,本质还是差不多的。在对付暴力团伙,又或者外来的恐怖分子。团队合作尤其重要……” 说到这里,却是哈哈一笑,接着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着说着就跑了题……得呐。我说柳队,玩来玩去,无非也就这两样。你说吧,咱们从什么地方开始练?” 柳东陵顿时来了精神:“报告教练。我想先请教你的枪法。” 李德生笑道:“行啊,不过你能不能说的具体点……咱们总不能像西部牛仔那样地玩吧?” 柳东陵说道:“我想请教定点射击和移动射击这两项。” 训练场的南侧就是靶场,李德生答应柳东陵的邀战后,一行人便簇拥着他往靶场行去。 麦子蹦蹦跳跳的跟在人群的后面,一边还不断的催促着易楚。 “快点,快点,你倒是快点啊。我还没见识过我师父的枪技呢,真想现在就知道。到底有没有英子说的那样玄乎……” 易楚笑道:“放心吧,你师父虽然没我长得帅,但是枪法肯定比我好。这一点我确信,他不会给你这个徒弟丢脸地。” 麦子做了个晕倒的表情,笑道:“拜托,你就不能不臭美吗?天啊,乔丹姐居然能受得了你这种人,真是佩服死她了。” 南侧的靶场上。一溜的标靶竖立在远处。大概有五十米的距离。 柳东陵叫来一个特警队员,小声地吩咐了几句话。 很快。这位队员就按照柳东陵的吩咐,准备好了比赛时的枪具。 柳东陵拉着李德生来到安全线外的射击台前,指着桌上地三把手枪,说道:“教练,我先请教你手枪速射。这是三把枪,要求你在一分钟内打完全部的子弹。当然,时间并不是评判胜负的主要标志,最后还得看环数,但是如果连时间都控制不好,我看根本就不用在去验靶了。” 李德生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心中却是冷笑,居然只是五十米的靶,这训练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 柳东陵又很客气的说道:“你是教练,又是第一次来南山,为了表示对你的尊敬,我就先来献丑吧。” 李德生笑了笑,同样很客气的说了个请字。 柳东陵站到射击台前,屏气凝神,注视着前方地靶子,不断的在脑海里温习着射击时的要领。 短短的数秒钟后,他忽然飞快的拿起桌上的一把枪,手指连动,以最快的速度将子弹打完。紧接着是第二把枪,再接着是第三把枪……当最后一发子弹窜出枪膛后,他轻轻一吹枪口上的青烟,多少有些得意地回转身看着李德生。 李德生一笑:“完了?” 柳东陵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嘛……笑了笑,也没说话,很矜持地点了点头。 李德生摸着鼻子,笑道:“水平还不错,几乎枪枪十环。就是第二把枪的第三发子弹、第五发子弹稍稍偏了点,估计最多也就九环地样子。你的成绩不用看了,扣除这两环的失误,差不多能算你满分。另外,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出现了这种偏差吗?那是因为你的呼吸节奏不对……” 李德生侃侃而言,旁边的人都傻了眼。 我靠,真的还是假的啊……隔着五十米的距离,连环数都能看得出来?而且还指明了是第二把枪的第三和第五发子弹。我靠,吹牛吹到这种地步,还真是……让人无语。 柳东陵也是傻了眼……直到验靶的人跑过来,神情古怪的看着李德生报出了环数后,他才一改呆滞地表情。而是用崇拜的眼神看向李德生。而旁边的麦子更是欢呼雀跃,很用力的掐了一下身边的易楚,以示心中的兴奋。 最后的环数其实已不重要,因为验靶的人特别地指明了,那两个九环都在一张靶纸上。而那个靶子,恰好就是第二把枪的目标!唯一遗憾的就是,谁也无法区分那两个九环到底是第几发子弹…… 环数报完之后,蒋兰率先开始鼓掌。 但谁都知道。这掌声是给李德生的,而并不是打出了接近满分的柳东陵。 李德生依旧是那副憨厚的笑容,他对柳东陵说道:“其实,这两个九环还有其他的原因,又或者说是一种坏毛病。”他一边说着,一边却示意正准备装弹的人让开,然后双手幻成一道虚影,以眼花缭乱地速度将三只枪重新拆装了一遍。 三把枪。瞬间拆卸,又瞬间合体,几乎没给旁观者以喘气的时间。 他背对着枪靶,继续说道:“这就是你的坏毛病……作为一个枪手,你应该在开枪之前检验并熟悉你手中武器。这只是一次测试。而不是什么突发事件,你有充足的时间来检验你的武器,但你却忽视了。你也许会说,这正是你适应力强地表现。但我要告诉你。我也喜欢这样玩,随便拿一把枪,然后打出一个令人晕眩的成绩。但可惜的是,我有这个资格,你却远远的不够格。那两个九环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柳东陵看着李德生那双魔幻般地手,像个小学生一样不断的点着头。 直到现在,李德生一枪未发,但却让面前的这帮人。发自内心的说了一个服字。 刁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他没想到,这个胖子不仅真的有两把刷子,而且这两把刷子超乎了人类的想象。也许,他也就是枪玩地好点吧……刁建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 “光说不练假把式……师父,你倒是玩点真格的啊!”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显而易见,这么清脆甜美的声音除了麦子外。绝不会是别的人。 李德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敢给自己添乱。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麦子一眼。 麦子吓的一吐着舌头,指着身边地易楚。很委屈地说道:“是他让我说的哎……” 其实,麦子地呼声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现在,所有的人都想看看,眼前这个神奇的胖子,究竟会玩出什么花样。 说到底,柳东陵的成绩也只是少了两环而已,李德生再会玩,也总不可能多出个不存在的第三环吧? 李德生明白大家的心思,笑着问柳东陵:“现在到我了?” 柳东陵傻愣愣的点了点头。 李德生一笑,转过身拿起一把枪,然后……他居然把枪高高的抛弃,随即拿起另外两把枪,双手左右开弓,瞬间将子弹打完。再然后,一个潇洒的转身,用脚勾起即将落地的那把枪,单手接住,竟是从自己的腋下穿过,来了招盲射…… 今天的胖子拉风极了。 表演完定点射击后,他没有继续和柳东陵比试移动射击,而是一个人钻进了训练用的筒子楼,然后招呼整个特警队带齐了装备开始实战比试。他今天的目的。不仅仅是要震住这帮家伙,同时也想了解一下他们的真实水平。 他一人单枪匹马充当歹徒,而刁建却率领整个特警队对他展开围捕。 所有的人身上穿的都是特制的训练服,手中的枪也是特制的。这是一种高科技手段,当队员扣下扳机后,枪膛里会射出代替实弹的光束。而对方的训练服一旦接触到这种光束,就会发出滴滴的警报声,然后再根据‘中枪’的具体部位,自行判断中枪者是否‘身亡’。 所有的训练服都会发出某种信号,而这些信号被远处的终端接受后,将上以光点地形式显现在监视器上。 唯一不同的是,代表李德生的是一个红色的光点。而其他的人则是绿色的光点。 但是无论是什么颜色的光点,一旦变成蓝色后,则意味着这个倒霉蛋已经光荣的‘牺牲’了。 整座筒子楼地结构在显示器上也以线条的方式显现,在楼外观战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看着那个神奇的红色光点时而蛰伏,时而突起,时而游移……然后,他们再带着各种各样的心情。无奈的看着那些绿色的光点变成耻辱地蓝色。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警报声,筒子楼的出口处,‘阵亡’的特警队员们开始一个个的出现。也许是半个小时,或许只用了二十分钟。当刁建灰头土脸最后一个走出来后,大多数人都是一声嗟叹…… 至此,整个特警队全军覆没! 一个全副武装地特警队居然抓不住一个李德生,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最重要的是,大多数人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阵亡的。只听见身上的作战服发出滴滴地警报声后。就莫名其妙的被终端判定了阵亡。 这哪里是什么训练,这分明就是一场屠戮! 测试也好,训练也罢,事情进行到这里,就连易楚。心中也是充满了对李德生的敬佩。 麦子更是幸福的几乎晕倒……我不要多,我不要多,我只要有师父十分之一的身手,我就心满意足了! 麦子幸福的撕心裂肺。可怜的易楚那可怜的胳膊,却被她拧地七荤八素。每当有人被终端判定阵亡后,她照例会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拼命的拧一下身边的易楚。也丝毫不顾及旁边那些已经‘阵亡’的同事们悲愤的眼神…… 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李德生表演结束后,就该轮到易楚同学了。 但是这时候,刁建真的是没有信心再站出来了。 他和李德生之间的差距,用语言已经无法形容。格斗技再好又能怎样?自己毕竟是警察,真正能震慑住罪犯地就是手中地枪。双拳难敌四手,再是能打,你能打得过一堆武装到牙齿的歹徒吗? 刁建没心情站出来,当然也不会有人硬逼着他站出来。 都是一个战壕里地战友,何苦呢,何必呢……今天已经够丢脸的了,也尽管不知道李德生的格斗技到底如何。但真的是没必要再去冒这个风险。丢脸一次已经足够。只怪自己技不如人。但腆着脸继续玩下去,其下场极有可能就是那位进山打熊的仁兄。 大家都统一的了思想。准备打完收工,然后和新来的总教练套套近乎,以后好多学点真东西。 但是人们却忘了麦子还在这里……苦大仇深的麦子姐,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刁阎王! “刁队长,你忘了点东西……” 李德生开始做总结报告的时候,麦子很不和谐的来了这么一句。 刁建一头雾水,看着麦子问道:“我忘了东西?” 麦子很认真的点着头:“对啊,对啊,你忘了一句话。” 刁建愈发的奇怪:“我忘了一句话?”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对呢……你今天上午刚刚说过的呢。你说,论枪法,咱警局也就柳队和你半斤八两。论格斗技,南部省份都找不出你的对手来。你还说,等我师父来后,你一定要请教请教他的格斗技。” 今天上午,刁建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口吻还是蛮谦虚的,丝毫没有麦子此时所表现的那么夸张。 但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这时候也容不得刁建再去否认…… 麦子很亲昵的拉着易楚的胳膊,笑吟吟的说道:“我师父也累了,不过没关系,这是我师父的大徒弟。我看……就由他来代替我师父向刁队长您请教吧。” 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刁建和易楚同时叹了口气,心中想法竟然也是一般无二。 刁建是被逼着进山打熊,所以叹气。 而易楚却是那只被赶上了架子的鸭子,又平白无故的成了老李同志的开山大弟子,所以也叹气。 李德生在一旁不置可否,反正今天的任务就是要震住这帮家伙,玩的越玄乎越好。 而蒋兰也实在想揭开易楚神秘的面纱,所以便笑吟吟的同意了第二场比试。 既然领导已经决定了下来,又被麦子逼得这么惨,刁建倒也安下了心。自己好歹是有实力的,也有实战的经验,又怕你何来,总不成你能飞天遁地吧? 易楚却有些犹豫了,虽然他早就有了这方面的准备,但考虑到刁建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而且又是这些特警队员们心中的偶像与骄傲,如果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赢了他……或许会让他从此一蹶不振吧? 麦子看出易楚心中犹豫,眯着眼睛,凶巴巴的威胁道:“你敢放水的话,我就……我就……” 易楚奇道:“你就怎么样?” 麦子狡黠的笑着,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就告诉师父,刚才不是车坏了,而你逼着人家陪你上山看风景……” 121四两拨千斤 121四两拨千斤 麦子执意让易楚替她‘报仇雪恨’,其实只是一种恶作剧的心理罢了。 但凡像她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心胸都比较开阔,很少去计较一些鸡皮蒜毛的事情。再则,刁建的严苛,纯粹是工作上的事情。方式、方法或有欠妥,但出发点还是好的。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本就是训练的最终目的。麦子虽然胡闹,但心里还是明白的。和易楚小声的嬉闹了一会儿,却一转语调,让易楚千万不要跌了人家的面子。 以武会友,点到即止。最好是……既展示了自己的风采,又能让大家受益匪浅。最后,必定要叹一声:原来……枪,可以像李德生那样的玩。而武,也绝不仅仅是比谁的拳头更大。最后的最后,还得让人家一叹复一敬,对易大侠投去无数仰视的目光。如此,方真英雄也! 其实,这才是麦子真正的小心思。 她看见师父风光无限,便开始拨打自己的小算盘。师父有了面子,可身边的这位呢,却依然是明珠暗藏呀。这样不好、不好、很不好…… 女孩的心思就是这般的古怪,麦子不在乎身边的这个人能否一直陪伴自己到永远,却一定要让他光彩夺目、风光无限。在她内心的最深处、在她的潜意识里,其实有着与乔丹一样的渴望。我爱的人……就一定要是个英雄! 易楚哪知道这丫头有这许多古怪的心思,见她不再执着与‘干掉’刁阎王,恰好合了自己的心思。 杀人不过头点地,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毁了人地自尊可不是一件什么有趣的事情。 特警队那边已经准备好格斗时的护具,也让开了场地。 一众弟子围在刁建的周围。替他捏肩捶背,不断的鼓劲。 话说因为李大胖子的存在,特警队今天已经够丢脸的了。接下来的比试当中,即使不能扳回一城,至少也得拼个八斤半两。否则地话,传了出去还不得羞死个人。一个号称精英无数的特警大队,却被两个外人一对一的挑了场子,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队员们看着远处那个清清秀秀的小白脸,虽然挺嫉妒麦大小姐随行左右、半步不肯离开,但这就这模样的,估计也就是个花架子。 自己上,也许未必是他的对手,但刁队亲自上阵的话……应该是能搞定吧? 有了李德生地前车之鉴,特警队员们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李德生这憨胖憨胖的家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呀。看着像个大厨,但人家却偏偏不玩菜刀和大勺,而是玩起了枪。最要命的是,还玩的贼他妈地好…… 那边已经开始了热身活动,易楚这边却没动静。 蒋兰走过来。笑吟吟的说道:“小易啊,早听老陈说你是个武技高手,今天可得好好的露一手。” 易楚笑道:“蒋局过奖了,小时候练过一点。可谈不上什么高手。” 麦子不耐烦了:“你虚伪什么啊……过度的谦虚可就是骄傲,挺烦你这种人地。” 蒋兰看了一眼麦子的手,似笑非笑。 这意思便是说,既然烦人家,那就别拉着人家的胳膊啊。 麦子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和易楚说悄悄话的时候,居然一直拉着这家伙的袖子。小脸一红,立刻松手。闪电般缩到了背后。然后左顾右盼,装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天气很不错的样子…… 蒋兰看向易楚,微笑着说道:“小易,麦子说的对,过度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对了,你不用热身,也不用戴上护具吗?刁队长那边可都准备好了……” 李德生这时已经顾不上易楚,他早被柳东陵拉到了一旁。享受着偶像般地礼遇。柳东陵是个枪痴。眼中除了案子以外,最让他倾心的就是手中的这把枪。所以。他对易楚与刁建的比试根本就不感兴趣。而李德生对易楚则是一百二十四个的放心,这时候,同样没兴趣跑来说些废话。 易楚笑了笑,说道:“蒋局,今天的这场比试,您想看到什么样的效果?” 蒋兰一怔:“效果?” 易楚点头道:“对啊……您仅仅是想看到我和刁队长中间的一个人倒地认输,还是想看到其他地效果呢?” 蒋兰依旧不太明白易楚话里地意思,稍稍沉吟,却道:“胜负肯定是次要的……如果可以地话,我当然想看到你能带来一些新的东西。并且能帮助我的这些队员们提高实战时的格斗水平。” 易楚点头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恕我狂妄了。蒋局长,你能不能重新安排一下比赛的方式?” 狂妄? 蒋兰大感有趣,眨着眼睛说道:“你先说说。” 易楚笑道:“我的想法是,特警队这边可以选出八到十个队员,代替刁队长像我发起挑战。” 蒋兰依旧没能明白易楚话中的意思,以为他是不想让刁建难堪,才提出这个‘车轮战’的想法。她却并不知道,易楚的意思是要以一敌八,而并非是让对手一个个的上。她曲解了易楚的意思,心中便想,这个办法倒也不错……刁建在南山基地的地位就好比是一所学校的老师,而李德生和易楚则是外校的老师。让外校的老师来教训自己的学生,怎么教训都不为过。老师练学生,正是天经地义。可一旦让外校的老师训起校内的老师来,这就有点砸场子地意味了。 她轻轻的点头,又想,这个小伙子心思倒是蛮细腻的。 微微一顿。她便笑道:“好啊,这个提议不错,我让他们准备准备,挑几个身手比较好的出来。” 易楚以为蒋兰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着说了声谢谢。 ……刁建听到蒋兰让自己不用上场,而是将机会让给队员的时候,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有点轻松,但多少也有点失落。 且不提刁建的心思如何。一干队员听说易楚要来车**战,都是跃跃欲试。 他们可没有刁建那样的心理负担……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人家既然气势汹汹地来,手下肯定是有真功夫的。自己输了是理所当然,万一要是赢了,不仅自己倍有面子,刚才的那口恶气多少也能缓上一缓。抱着这样的心理,队中八个身手最矫健的队员很快就选了出来。 八人围成一圈。静等着易楚的到来。 易楚见对方已经准备好,微笑着走到圈中,笑道:“咱们直接一点,这就开始吧。” 刁建见易楚没做任何的准备,不由皱眉道:“等等。易先生,你不用戴上护具吗?”他对自己的这些队员再了解不过,各个下手狠辣,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含蓄和留手。最重要地是。这帮家伙的拳头确实也挺硬朗,平时训练的时候,自己不戴上护具,还真怕被哪个莽撞的家伙给伤了。 易楚笑了笑:“不用了……其实,你们也可以脱去护具,这东西挺累赘的,多少会影响你们地速度。放心吧,我手上有准数的。不会伤到你们的。” 这番话说来,轻声细语,满脸的微笑。这对他而言,已经是十分地谦虚,但落在别人的耳朵里,则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情。但好在有李德生这个例子在前,大家也没显得太过吃惊,更没有刚才的那种被看轻时的愤怒。相互看了一眼。都是默默的脱下了护具。既然人家口出狂言。自己配合就是,大不了就是挨几拳而已。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再说了,少了护具这东西,确实有利于发挥。 易楚单脚支地,用另一只脚在地上画了一个直径一米开外的圆圈,笑道:“咱们这就开始吧……以这个圆圈为中心,只要我离开这个范围,都算作我输。另外,你们也可以使用刀具,只要能沾到我的衣服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同样地算我输。” 特警队训练用的刀具是橡胶做的,没什么杀伤力,对攻击的一方也不会造成心理压力。 既然易楚的规则已经摆了出来,一心想扳回脸面的特警队员们自然是乐得遵从。 一个身材魁梧的队员站出来,闷声闷气的说道:“教练好,我叫张平,由我第一个打头阵,还请教练手下留情。” 易楚看了一眼旁边地蒋兰,疑惑地说道:“等等,等等,怎么还有打头阵的啊?我地意思是……你们可以一起上的。” 一vs八? 蒋兰这才明白,自己是误解了易楚的意思。 不过……以一敌八,这个也实在太夸张了点吧! 而且规则根本就是一边倒,别说一拥而上、拳脚相加,就是抱成一团硬挤过来,也能把你压成肉饼吧? 她看着易楚,迟疑道:“这个有点不合适吧?” 旁边的刁建也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他同样有信心做到以一敌八。但这可是八个训练有素的特警队员啊!李德生刚才的以一敌众,那也是有前提的,毕竟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枪够快够准,一个人是完全可以干掉一个小队的。而且刚才的筒子楼不仅面积够大,而且楼道曲折,可以用来藏身、迂回,这也为李德生最后的胜利打下了基础、埋下了伏笔。可是这里呢,地方倒是不小,但被人为的划分成巴掌大的一个圆圈,再与八个训练有素的特警队员面对面的**相博,胜出的可能性应该无限的接近于零吧? 面对蒋兰地疑惑,易楚不以为然,笑道:“放心吧,蒋局……其实。如果人太少的话,我还真做不到刚才答应你的效果。” 蒋兰见易楚一再坚持,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只是相互切磋,而不是玩命,相信大家手底下都是有分寸的,且由他去吧。笑了一笑,便示意那些跃跃欲试的队员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队员们开始兴奋起来……这种比试已经接近于无限制格斗。而他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过真格的了,现在来了个不怕死的免费沙包,不上去抡个几拳,未免对不起这么多年的苦练。 依旧是刚才那个身大力不亏地张平打头阵,嘴里怪叫一声‘兄弟们跟我上啊’,便气势汹汹的率先冲向了易楚。 易楚人在圈中,脚下不定不八,单手背后。一手虚伸向前,迎接着特警队员们的第一波冲击。 麦子乐滋滋的想,这姿势挺帅的,有点飞鸿大大的影子。 张平率先杀到,与他几乎同时接近易楚还有另外一名队员。两人在一起训练了多年。心意相通,合作默契。当下,张平攻击易楚上盘,而那名队员却是一个势若闪电般的鞭腿。狠狠的抽向易楚地下盘。 易楚脸上神色波澜不惊,身躯不摇不晃,直到张平的拳头快要砸到他的脸上,这才一侧脸,与分毫之间,堪堪避过。随即右手鬼魅般探出,缠住张平的手臂,同时右脚抬起。迎上另一名队员的鞭腿,借力卸力后,复用脚弓勾住对方地脚踝,借势下压…… 这两招与瞬间完成,纯粹的技巧,几乎没有发力。 而这时候,张平感觉到被缠住的手臂传来一股柔和平正的力道,带着自己不由自主地转了个圈。恰好是扑进了同伴的怀里。两人迎面相撞时。这股力道越发沛然,竟是裹挟着两人向后疾退。刚好挡住了另外两个队员的攻击路线! 这时候,易楚所要面对的特警队员只剩下四个人。 这四个人几乎同时从不同的方位攻击过来…… 易楚人在圈中,身体疾转,仿佛一个陀螺一般,却依旧是单手迎敌。无论是从那个方位攻来的队员,也无论是什么样的攻击招式,只要到了他面前,只要稍有破绽就能被他抓住。然后或是一沉腰,或是一抹肩,也总是能用最简洁的方式化解对手地攻击。再然后,那只仿佛灌注了魔力的单手,一牵一引,又总是能以一种最诡异的力道,将对手或托、或推的送出几米开外! 说来话长,但这第一轮的攻击却只在数秒之间。 旁观者看的目眩神迷,只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武侠片当中。包括刁建在内,谁也无法看清楚场中的情形,只觉得易楚根本就是个带电的魔球,只要沾上他,便会被弹出几米开外。最神奇地是,这些被弹开地队员们一点事儿也没有,爬起来时,各个生龙活虎。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 易楚地这一手与太极有异曲同工之妙,正是燕老太太用以健身的燕家推手。 当然,老太太那只是入门级别的套路,而易楚使出的则是化繁就简、去芜存菁的终极版本。 对他来说,这八个看似凶猛的特警队员,其实并不比陆常林一人更难应付。 因为陆常林是真正的武技行家,面对他,单论纯粹的武技,易楚也不敢夸口必胜无疑。而眼前的这八个队员却只注重了力量、速度,以及直白的格斗技巧,对于正宗的传统武技,他们连略知皮毛都算不上。对付这样的人,真是再轻松不过。就像一个精壮大汉,面对八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当真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易楚展示的是纯粹的技巧。所谓四两拨千斤,面对这群莽汉,他根本不用使出非人类的力量与速度,一些简单的小技巧,就足以应付。 麦子幸福的开始晕眩,靠在一棵树上,傻咯咯的笑着。 而刁建却终于是忍不住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真正的武学大师,能跟他打一场,输了又何妨。 输是必然,不过,一定要打! 122人皮面具 122人皮面具 刁建的上阵对局势没有丝毫的改变。这一点,他早已料到。这时候加入战团,不过就是凑个热闹。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一种尊敬,以此来表达他对易楚的敬佩。 一个堂堂的特警队长,和自己的队员在自己的地盘上一起对某人进行群殴。这在外人眼里,自然是恼羞成怒的表现。但所有在现场的人,却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们能体会到刁建那发自内心的敬佩。 无论在什么时候,绝世的强者,永远是不缺乏尊敬的。 ……见到队长亲自上阵,一旁观战的队员们也自按捺不住,发一声喊,纷纷跟着队长冲了上去。 和蒋兰在一起的几位基地领导,一边鼓掌替自己的队员加油,一边很滑稽的在周围寻找着……还有没有可以上阵的人?不行的话,食堂的几个大厨也一起叫来。这时候,胜负已是次要的,他们只是想知道,易楚的实力究竟可以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同样的,蒋兰也失去了一个局长应有的矜持,笑呵呵的叫来不情不愿的柳东陵,怂恿着他也参战。 李德生带给他们的震撼,更多的体现在人与枪械的完美结合,而易楚此时的表演,则是演绎了人体潜能的恐怖,以及传统武技的恢宏、博大。也因此,这种震撼,远比李德生那眼花缭乱的枪技更具冲击力! 此时,参战的人已超过二十人,他们将易楚团团的围起。在刁建地指挥下,攻击愈发的默契。相互应和,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易楚却愈发的从容,心中一片宁静,出手时,比之刚才,甚至更加的简练。也更加的富有韵味。 以他为中心。二十多个人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圆圈,而后,却不由自主的随着他开始转动。 他是那圆中的一点,却没人能接近他。 外围地人所能做到的,就是围着他,然后不断的发起攻击。 当局者迷……参加攻击的人谁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开始随着易楚的节奏在做着有规律的运动。又道是旁观者清。在观战的人眼中,攻击者和被攻击者,却仿佛合成了一体,他们就仿佛一个太极球,在不停的转着、转着……这一幕。诡异无比,却又透出说不出地韵味。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当燕家的推手发挥到极致时,在方寸之地。完全可以无视攻击者的人数。甚至,攻击者越多,防守者就越占便宜。因为在以一敌众的时候,武技的精髓就在于借势。所谓地势,便是攻击者的势。人越多,攻击力自然就愈发的可观,但数量的累计并不意味着真正地强大,只要擅加运用。完全可以破势、借势,乃至生势。 破敌势,生己势! 人越多,易楚便愈发的从容,他掌握着节奏,掌控着局势。同时,也用这种饱含着无穷韵律的从容,诠释着武道中天人合一的理念…… 李德生轻轻的拍着脑袋。后悔自己没有从头观战。 他知道易楚很牛。却不知道他居然牛到了这个份上。 两相比较,自己刚才的表演简直就是个渣啊! 叹了口气后。他轻轻的提醒蒋兰,是不是该结束了。 蒋兰已经看傻了眼……她对武技几乎是一窍不通,但再是不通,她也能看出,这种只有在电影上才能看到的镜头,已经超越了普通人对武技地认识。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这一幕,只慨叹着:大隐隐于市,古人诚不我欺也! 见蒋兰没有反应,李德生只好再次提醒:“蒋局长,我看可以结束了吧……” 蒋兰终于缓过神来,轻轻的‘啊’了一声,急忙拍着巴掌,喊了一声暂停。 说是暂停,其实就是结束。人在局中,特警队员们都有些恍惚了……直到真正的停下来时,他们这才骇然的发现,地面上竟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被人踩踏出来的圆圈! 而这那圆圈中心,在那人的脚下,却是尘土不扬! 蒋兰看着李德生,忽然苦笑着说了声谢谢。 李德生奇道:“蒋局,你什么意思,好好地说什么谢?” 蒋兰微笑道:“我是谢你和易楚给足了我这个警察局长地面子……说真的,就在你们没来地时候,我心里还很得意,得意自己请到了两个堪称高手的教练。但现在我才知道,我的这些手下只是幼稚园的孩子,而我却更幼稚,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替他们请来了两个教授做老师。你说,这是不是挺可笑的?” 李德生心说,你这个比喻不错,在我眼里,你这帮手下还真就是一群幼儿园的小屁孩子。 不过想归想,嘴上还是要谦虚几句的。 李德生哈哈一笑,借着蒋兰的话,不仅表达了几句自己‘忧国忧民’的思虑,同时也很巧妙的拉近了与这位女局长的关系,增进了警民之间感情。麦子在一旁听的清楚,笑嘻嘻的拉着李德生的袖子,小声的说道,师父,你好恶心哦…… 易楚的表演,完美的诠释了传统武技的精髓。 可麦子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她在乎的只是易楚头顶上的小光环,有没有比师父的光环更加的耀眼! 她很不客气的轰走了围在易楚周围、正表达着如滔滔江水般敬仰的特警队员们,然后很亲昵的用纸巾替易楚擦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没人的时候,易楚倒也不在乎这个,他把麦子看成自己的妹妹。亲妹子替自己的哥哥擦擦汗,天经地义,自己也是受之无愧。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地面……他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易楚忍不住嘟囔道“大姐,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让我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嘛……” 麦子吃吃的笑着,很贴心的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的呀……没人娶你,姐姐给你留个位置好了。” 南山之行,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就最后的效果而言,李德生没有任何的不满意。 他唯一不满意的是……基地食堂的五花肉味道其实还是很不错地。没麦子说的那样糟糕。但可惜,正准备敞开肚子吃一顿的时候,蒋兰却接到消息,需要立刻回警局一趟。boss走了,李德生也懒得留下,和刁建大致商量了一下课程安排后,便开始返程。 麦子本想和李德生、易楚一起回去的。但她毕竟是个警察,当着boss的面翘班总是不合适的。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蒋兰回到了警局。 回去的路上。李德生一直念念不忘基地里地五花肉。便又好奇的问易楚,来的时候,车到底出了什么毛病?易楚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和麦子上山去看风景了,笑了笑,随便扯了个谎。 不过李德生这一问。倒勾起了易楚藏在心里的一个好奇。 “老李,有一件事我一直没问你……” “问啊,咱哥俩,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易楚笑了笑。便问道:“说真地,您老人家是真糊涂了,还是故意的装糊涂啊?” 李德生一怔:“你什么意思?” 易楚笑道:“难道你看不出老板娘同志只是在拿你当免费的劳工吗?” 李德生哈哈一笑:“你说这个啊……当然看出来了,但是咱闲着不也是闲着吗?” 易楚嘿嘿的笑着:“仅仅是因为闲着?” 李德生一瞪眼:“那你倒来说说看……我能有什么心思?” 易楚摸着鼻子,慢悠悠地说道:“我琢磨着……大哥你不会是对老板娘有点意思吧?” 李德生一怔,随即骂道:“扯鸟淡……我看上她?你有没有搞错啊,大哥,她比我大好几岁呢。” 易楚笑道:“女大三。抱金山啊。我说老李同志,你老今年贵庚啊,报来听听,且待老夫给你算上一卦……” 李德生一撇嘴:“少他妈跟我说这些没营养的啊,当心我削你……” 微微一顿,却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不过你还别说,老板娘保养的真不错,一点都看不出她已经过了四十岁。那皮肤。啧啧。水嫩嫩的。跟她握手的时候,那是相当的有感觉啊……” 易楚笑道:“说你贱。你还不承认。” 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话题自然离不开女人,说了一会儿蒋兰后,李德生忽然也想起一个问题。 他问道:“对了,阿楚,看了你今天地表演,我就一直在琢磨着……你说,要是我拿着把枪跟你玩,咱们最后谁能胜出?” 易楚一撇嘴:“只要你不拿着把重狙躲在角落里阴我,就你这身手,我分分钟搞定你。” 李德生瞪眼道:“大哥,做人谦虚点行不行?用不着这么夸张吧……我靠,老子拿枪的还搞不过你一个空手的?” 易楚笑道:“不是我打击你,老李同志,你也就是出枪的速度比别人快点。不过就你这速度,在我眼中和乌龟也没什么两样。我保证在你扣动扳机之前,就能整你个桃花满天开……” 李德生同样的一撇嘴:“你就吹吧。” 易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罢……不拿出点证据来,你个胖子是不会心服口服。我问你,你今天在拆装那三把枪的时候,自己觉得速度如何?” 李德生沉吟了一下,说道:“比起以前肯定是大有不如,但至少还算及格吧。我觉得,就我的速度而言。在场的应该没有人能看清楚其中地顺序和每个步骤。” 易楚呵呵一笑,问道:“真没人能看清楚你地动作吗?那我问你,你左手的中指为什么始终没有用上力?” 李德生闻言,不由一呆,半天才说了句话:“我靠,这你都看出来了?” 易楚没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是不是你地中指受过伤?我见你拆装枪械的时候,双手十指几乎全部用上。唯有左手的中指没怎么动。估计是受过伤吧……” 李德生却是摇头一叹,说道:“唉,往事不堪回首啊……说起我这个中指,那故事可就长了。” 易楚来了兴趣,说道:“说来听听。” 李德生却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以后再说吧……有些事情,我到现在都还一直困惑着,等想明白后。再告诉你我以前的经历吧。” 第二天,当易楚带着‘新生’的陆常林出现在李德生面前时,李德生毫无所察。 ……当纱布拆去时,那张崭新的面孔不仅将易楚吓住了,就连陆常林自己也被吓住了。 俩人都没想到。这张新面孔不仅抹去了原先所有属于陆常林的印记,并且还是如此的年轻! 略显苍白地皮肤,高耸的鼻梁,再加上那双已经少了很多戾气眼睛……看上去。陆常林至少年轻了五六岁。 易楚是有顽心的人,对着陆常林新鲜出炉的面孔慨叹了一番后,迫不及待的要带着他去见李德生。 陆常林也不想再这么一个人沉寂下去,想起迅捷公司里那些可以做一辈子兄弟的人,他同样是有些迫不及待。 公司里的人并不多……李四最近很活跃,帮迅捷介绍了两笔酬金不菲的业务。雷氏兄弟和老高,这两天一直在外面跑着。公司里,除了万年不挪窝地杨波之外。剩下的只有在家坐镇的李德生。至于萧山,根本就是一个公开的卧底,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难看见他的人影。 陆常林跟着易楚进了李德生地办公室。 李德生一抬头,不由微微一怔。心想,又有客户了? 他虽然知道陆常林有可能在今天‘出院’,但此时此刻,他却根本没有把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与陆常林挂起钩来。这根本就是两个人。不同的气质。不同的相貌。饶是李德生自诩眼光毒辣,但在彻底改变了面骨结构地陆常林面前。他仍是没有半点的察觉。 李德生微笑着站起,问易楚道:“这位是……” 易楚笑道:“这位是贾林贾先生,是来应聘我们公司总经理职位的。” 李德生一怔,抓了抓头:“公司什么时候发的招聘广告啊,我怎么不知道?” 易楚笑嘻嘻的看着李德生,却不说话,脸上满是戏谑的神情。 李德生忽然就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常林,犹犹豫豫的说道:“难道你是……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陆常林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但他警醒的快,忽然想起,假如自己弄错了,岂不是把老陆给暴露了! 陆常林笑着走向前,握住李德生地手,微笑道:“老李,真的认不出我了?” 李德生愈发的奇怪…… 看易楚的表情,再听这人的口气,应该是老陆没错了。可是……如果说脸部的变化是医学改造的成果,怎么这声音也完全不同了? 不,这决不是陆常林! 李德生并不知道,对于陆常林和易楚来说,想改变自己的嗓音,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声带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但几针下去后,喉部地肌肉却是完全可以控制地。 易楚连眼泪都差点笑了出来。 他从来没见李德生像现在这样惶惑过,面对着一个感觉特别熟、却根本不认识的家伙,这种滋味不仅诡异,而且让人有点发毛。 李德生见易楚大笑,心里便有些明白了。但是,脑海中不住翻滚地疑惑却始终折磨着他。他是个很干脆的人,想不明白就动手。索性一把握紧陆常林的手,然后用另一只手在陆常林的脸上使劲的秃噜着。试图从上面扒下一张传说中的人皮面具来……反正,陆常林这家伙是标准的邪派中人,敢用死人骨头给人治病,保不准身上就藏着几张人皮面具什么的。 123桂竹巷外的停车场 123桂竹巷外的停车场 寂静的空巷中,有雨丝飘荡。 夏末的季节,难得有一场缠绵的雨,流连在宁南市的上空,提醒着人们即将到来的秋季。 桂竹巷内,大多数居民已经搬迁。剩下的几家,都把视线集中在了谢家医馆的那扇大门上。这些眷念故居、依旧不肯搬迁的居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到这扇大门能重新的开启。然后,那个清秀的女孩会坐着轮椅再次出现,带着微笑,挂出那个写着‘医’字的布帘。 如此,则意味着,他们可以继续住在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当然,谁都知道,谢家医馆的存在只是一个表象。因为,这对孤苦伶仃的姐弟在这个城市的根基,比起他们尚且不如,又怎么能抵挡住那雄厚资本加恶势力的侵袭?但这并不是问题,因为几天前,社区办事处的胖姐就曾神秘兮兮的告诉大家,已经有人路见不平站了出来…… 路见不平的人究竟会是谁? 不肯搬走的、以及那些已经搬离的人们纷纷猜测着。有一种消息说,路见不平的人其实也不是什么侠客,而只是另一帮想要开发这里的商人。当然,比起实力,他们肯定要远远的超过南云集团。这让那些已经搬离的人们后悔不迭,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迟点签拆迁协议就好了…… 而在桂竹巷附近,最流传的一种消息,就是胖姐版的《侠客行》。 胖姐有言:所谓善有善报,谢家女孩的圣手仁心感动了两位前来求医的人。他们临时起意,决定为谢家医馆讨个公道。并且还保证,最多半个月,谢家医馆就能重新开张。这两个人。绝对是隐藏在都市里的侠客,都是了不得的人。君不见,他们在这里只逛了一圈,那些整天守在这里地流氓们,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吗? 胖姐的话,刚开始的时候,人们还半信半疑。但住在谢家医馆对面的一个小伙子却信誓旦旦的说,他可以证明胖姐的话。当天。他曾躲在门后,亲耳听见某个肥得流油的大胖子告诉两个小流氓,胖爷走到的地方,南云集团地人最好有多远滚多远……而且,这个胖子明显是有某种背景的,说话不仅猖狂,动起手来更是残忍。还有他身边那个看似文弱的小白脸保镖,更是酷到了极点。自己还没看清楚人家是怎么动手的,他就已经打晕了一个……绝对的一招致命啊!直到救护车来的时候,被打倒的家伙还一直昏迷着。 很显然,这样的版本,更符合老百姓地口味。 这个时代。人们习惯了用法律来制约彼此,但内心的最深处,他们总是希望能有人站出来,像古时候的侠客一样。替天行道。毕竟,法律所制约的只是大多数的普通民众,而对于那些既有钱、又不要脸地人,法律其实是有着无数漏洞的。 胖姐的家就住在距离桂竹巷不远的一栋居民楼里。 从她家地阳台上看去,远处的谢家医馆的屋顶,清晰可见。 谢言就坐在阳台上,在雨中看着自家的老宅,眼中满是忧郁。在胖姐家另一间屋子里。谢蛋蛋正躺在床上。他的额头依旧缠着纱布,眼角的瘀青和下巴处的那道长长的血痂,让人看着心里发寒。 “小言,胖姐地汤煨好了,你先喝一碗……” 胖姐捧着一碗汤出现在谢言的身后,微微的笑着,试图用微笑和手中的冬瓜排骨汤驱除少女眼中的忧郁。 谢言回头,轻轻的笑了笑说:“胖姐。这次……真的是给你添麻烦了。” 胖姐一撇嘴:“你这话说了很多次了。再说一遍,胖姐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谢言微笑着点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再不说了。” 胖姐笑道:“这就对了,快喝汤吧……早饭和中饭你就吃了两个馒头,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地。来,听胖姐地话,把这碗汤喝了。” 尽管没有胃口,谢言却不忍再拒绝胖姐的好心。 接过排骨汤,她开始小口地喝着。 胖姐替谢言理好耳边的一丝乱发,说道:“小言,还在为医馆的事情烦心吗?” 谢言却摇了摇头:“医馆的事情,我已经不去多想……我担心的是蛋蛋。虽然身上的伤可以治好,也不需要多少时间。但我真的是很害怕,他的心理会留下后遗症。这几天来,他总是做恶梦,一直在梦里叫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对心理学方面虽然没多少涉及,但也知道,如果不能给蛋蛋及时的换个环境,调整他的心情,很有可能会从此落下心里方面的隐患。” 胖姐叹了口气:“唉,可惜我家小山在外地上学,不然的话,能有个年纪和蛋蛋差不多大的人陪他说说话,或许会好一点。要不……我让孩子请几天假吧。” 谢言急忙阻止道:“不行,不行,小山的学业重要,哪能说回来就回来?再说,现在离半个月的时间也没多少天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胖姐见谢言说起半个月的时间,却皱起了眉,说道:“小言,那天我确实遇见了两个说要帮你忙的人,而且也把风声放了出去。但说实在话,胖姐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可一点把握都没有。当初告诉你,是害怕你想不开,所以想用这些话来安慰你。可我真没想到,你现在反倒用这些话来安慰我了……小言,我一直没问你,你和那两个人认识吗,又凭什么这么相信他们?” 谢言淡淡的笑着:“说认识,其实也不算认识,至少你说的那个胖子我就没见过。不过,如果胖姐说的那个年轻人……和我所认识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的话,我相信,他一定能帮到我。” 胖姐有些惊讶的问道:“为什么?” 谢言笑道:“因为他是一个很神奇地人。在我看来,这世上绝对找不出比他更神奇的人了!” 绵绵的细雨中,一辆黑色奔驰停在洪林路的中段的某个停车场上,这里距离桂竹巷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从停车场的右侧望去,恰好能看到桂竹巷的巷口。 奔驰车里,南云集团地总经理南涌隔着玻璃看着远处的巷口,脸上满是阴郁。 刘韵坐在他的身边,视线同样停留在桂竹巷的巷口。 这时候。南涌的电话响了,他取出手机接听,也不说话,只不断的嗯着。 放下电话后,他看向刘韵说道:“宏达的杨程说,这几天都没见到那个胖子出现。我说阿韵,你能肯定那个胖子就是你的那个前夫吗?” 刘韵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肯定’这两个字了?听杨程那两个手下地描述,就是觉得有点像而已……哎呀。真是的,我还要去俱乐部做脸部护理呢,你却偏要拖着我来看那个胖子。我不管了,你现在就送我去俱乐部。” 南涌苦笑道:“这可不行,我还要在这里见一个人呢……要不。你自己打车去吧?” 刘韵瞪起眼:“你让我去坐出租车?” 南涌一耸肩:“你以前也没少坐啊……” 刘韵登时沉下脸:“你什么意思?” 南涌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我这是办正事呢……你是知道大哥脾气的,他把公司交给我,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觉得他会认我这个亲弟弟吗?我倒台了。你也没好日子过。走吧,走吧,想上哪就上哪。等过了这阵子,我陪你去欧洲旅游好不好……” 刘韵咬着唇,瞪了一会儿南涌,终于还是打开车门气呼呼的走了。 刘韵走后不到十分钟后,一辆普通的国产车停在了奔驰地旁边。 门打开时,胡子兰的秘书陈致远走了出来。他用手遮着雨,左右一望,然后伸手敲响了南涌的车窗。 南涌不等陈致远动手,急忙殷勤的从里面打开了车门。 陈致远钻进车中,脸色很不高兴,劈头便道:“南涌,你到底在弄什么鬼?桂竹巷这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告诉你,你动这片老城区。我可是顶了不少地压力。这几天。天天有人说三道四,一是说你强买强卖。暴力拆迁。二是几个研究古建筑的专家也提出了不少的质疑。我告诉你,早一天让这里变成废墟,然后再变成一个崭新的建筑群后,大家都早一点安稳……弄的不上不下,迟早会出事。”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你们集团的那本账,最好是做的严密点。最近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你们的资金渠道了……” 南涌吓了一跳:“真地?” 陈致远不耐烦的说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的怀疑只是表面的,没什么证据。只是私下里偶尔的议论几句而已。唉,把话往前说,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大哥开发这片老城区。我就知道有人会起疑心……你自己说说看,你们南云两年前还是一个快要破产的公司,现在却搞出这么大的手笔。别人能不怀疑你们地资金渠道吗?当然,他们也只是怀疑你们骗贷、非法集资什么地。并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地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吧,等这座城市里再增添一座大规模的娱乐休闲场所的时候,那些怀疑也只是一些闲话而已。” 南涌陪着笑脸,说道:“谢谢陈秘书的提醒,回头我就告诉大哥。” 陈致远却道:“不用了,这些我都已经对你大哥说过了。怎么,他没催你加快桂竹巷的拆迁吗?这可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南涌苦笑道:“我请陈秘书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陈致远一皱眉:“怎么,出了什么事情吗?” 南涌叹着气,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致远听完后,很奇怪的问道:“就这么屁大的一点事情。你都搞不定?” 南涌苦笑道:“倒也不是搞不定,我就是想请陈秘书帮我查一下,最近宁南市有没有什么外来的资金。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你是知道地,宁南毕竟只是个二线城市,别说更高层次的人了,就是省里来几个关系硬的集团,我们也只能是绕着走啊。现在是庙多菩萨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得罪上面的哪个太子爷。我这不也是谨慎行事嘛……” 陈致远不由摇了摇头,说道:“虽说小心无大错,但你也太小心了。真有这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我知道后,能不提醒你吗?再说了,现在这世道,虽然庙多菩萨多,但真计较起来。还指不定谁得罪谁呢。南涌啊南涌,你可是太小看你大哥的能量了……算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下午还要陪胡市长参加一个会议呢。至于你。安心的做好自己地事情吧,别让我失望,也别让你大哥失望。” 南涌见陈致远要走,急道:“陈秘书。稍等,稍等。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陈致远一皱眉:“什么事情?” 南涌指着桂竹巷,说道:“这巷子中有几户人家不同意我们的拆迁协议,死顶着不搬走。我想,能不能请政府机构出面去做做工作?” 陈致远气的牙根痒痒,咬着牙说道:“我再提醒你一遍,在这件事情上,不仅政府不会出面。而且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我只会帮着警局去找你的麻烦。你***是猪脑子啊,我一出面,不就明摆着告诉别人,南云集团的背后站着……” 他忿忿的打开车窗,点了根烟,又继续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大哥怎么会把宁南这一块放心的交给你……拜托你。我地南大老总。做事的时候多用用脑子好不好?别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最好连提都不要提。另外。宏达的杨程不是一直在帮你吗,这点事情,他出面不就行了吗?” 南涌被陈致远骂的脸色铁青,却依旧陪着笑脸:“我这不是怕事情闹的太大吗,所以就让杨程那边收敛着点。” 陈致远冷笑:“该做地、不该做的事情,你们都已经做过很多次,也不在乎再多做一回……不过你记住,手脚最好利落点。否则的话,不仅我不会保你,就连你大哥也不会拉你。” 说完这话,他将抽了两口的香烟扔出窗外,然后拍了拍南涌地肩膀,说了声好自为之后,便打开车门离去。 南涌坐在车里,脸色阵青阵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时候,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桂竹巷口,上面走下来一男一女。女的走在前,男的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住的物事……南涌并没有多在意,发动了汽车,准备离开这里。 车刚驶出几米远,宏达公司留守在桂竹巷里的人却打来电话,告诉他,刚才进巷子的人似乎是电视台的记者。南涌一皱眉,立刻让宏达公司的上去看个究竟。这几天,宏达公司地人表面是撤走了,但暗中却依旧有人留守,一直等待着有可能再次出现的那两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过了一会,宏达公司的人再次打来电话告诉他,记者去的正是谢家医馆,并且在倒塌的后墙处拍摄了很多的画面。南涌脸色顿时铁青,立刻告诉宏达公司的人,先搞清楚是哪家电视台地记者。微微一顿,他又想起陈致远地提醒,又告诫道,做事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我不希望看到任何的暴力事件…… 这时候,一辆挂着警用牌照地汽车停在了面包车的后面。一个身着便装的女孩走了出来,也不打伞,蹦跳着避开地上的积水,吹着口哨就进了巷子。 124麦子姐姐闹天宫 124麦子姐姐闹天宫 话说宁南市重案三组的美女警探麦大小姐这段时间过的可谓悠哉游哉、舒心畅意。 甚至是……胡作非为。 她最害怕的人因私事去了偏远山区,至少一个星期才能回来。而在应小蝶离去的这段日子里,三组的情形用一句俗话来形容,恰是山中无老虎,麦子称大王。而应该承担起领导责任的副队叶眉是个心肠软、耳根软的女孩,根本就治不住麦子。在麦子的一番瞎胡闹后,她终于是放了麦子三天的大假。 其实,对于麦子的离开,表面上有些依依不舍的叶眉,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她不仅是乐开了花,而且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谁都没有想到,少了应小蝶的束缚,被压抑已久的麦子爆发出的能量竟是如此的惊人、乃至恐怖。以至于,叶眉和局里的boss们开始无限的盼望着应小蝶能早一点回来,好收服麦大小姐这只肆无忌惮的孙猴子。 这话还得往前说。 应小蝶走的时候,三组正是一段难得的空闲期。麦子闲得无聊,便整天拉着凌菲菲和大周等人斗地主。结果,被巡视的陈镇当场抓了现行,而且还不止一次,几次没收的彩头‘高达’数百金额。麦子却屡教不改,且振振有辞的说,这叫劳逸结合,不趁着没有案子的时候多娱乐娱乐,三组的人迟早会变成一帮变态。陈镇听完,也是莫可奈何,只好劝麦子说,实在没事做的话,去局里的俱乐部找点乐子吧。总好过在这里败坏警察的形象…… 结果,故意曲解领导好意的麦子,就如同得了圣旨一般。立刻组织起一帮人,在俱乐部开展了一次规模更大的地主大赛。总奖金额高达五千大洋,并承诺,如果获胜的组合是男同事地话,还会额外的得到三组某美女的香吻一枚。当然,收获和付出永远是成正比的,奖金虽然可观,但参赛的男同胞需要提前交纳报名费一百大洋。至于女同事嘛……鉴于大赛组委会主席就是女同志。所以她们不仅被免收了报名费,并且还可以享受组委会免费提供的若干零食、冷饮。 一时间,整个警局的男同胞们都沸腾了起来,这里面甚至还包括那些在某种‘很巧合’的情况下,于无意之中得知消息地分局男警…… 生命诚可贵,奖金价更高,若为香吻故,两者皆可抛! 于是乎。在短短的半天之内,组委会竟然收到了高达七千大洋的报名费。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宁南市警局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第一届地主大赛,仅仅一天之后,就演变成有史以来最大的骗局! 当麦子开心的数完钱后。立刻发布了一则消息。言道:为了严正警风,杜绝不良风气,在局领导的粗暴干涉下,本届地主大赛即时取消云云……在通知的最后。麦子又ps道:有关报名费等相关事宜,请参赛选手至局长办公室咨询、领取。不做限时,随到随取,绝不推诿。若有患‘见领导就脸红心发虚’综合症地同志,可请人代领。但须出示警号、身份证号,及免冠相片一张…… 通知发出后,麦子便立刻组织起警局的女同事们,浩浩荡荡的杀奔某家饭店。举行了一个同样是宁南警局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女生派对。最可恶的是,在出发之前,她还用某个冠冕堂皇地借口骗来了蒋兰。而蒙在鼓中的老板娘被这种同志间最深切的友谊所深深感动,不仅义无反顾的参加了饭局,并且表示,今天所有地花费,局里可报销一半…… 有了老板娘的允诺,麦大小姐一不做二不休。酒宴结束后。又组织大家去隔壁的一家迪厅集体嗨疲。可怜的迪厅老板,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吓的一晚上腿就没直过……警局的大boss率领着数十女警集体蹦迪,这样的事情,即使放眼全国那也是绝对牛x地新闻啊! 而在那天晚上,蒋兰的豪爽与开放程度也是极度罕见的,不仅震慑了所有参加酒宴的女警,同时也赢取了她们的尊重。 但是谁都不知道,麦子这小狐狸在蒋兰的红酒里,偷偷的兑了绝不少于半斤的烈性白酒。都说酒能乱人心……当那张风韵犹存地俏脸变得有如桃花般灿烂后,蒋大局长彻底放开了矜持,捋起袖子,和一帮小丫头们主动地拼起酒来。还一再的叮嘱大家,千万别拿我当领导看,愿意地就叫我一声姐,不愿意的就叫我一声老板娘……如此这般,也才了有后面集体蹦迪的一幕。 第二天,麦子被‘请’进了老板娘的办公室…… 然后,她主动的找到了叶眉,要求请假三天。而早就得到领导暗示的叶副队长,在一番沉吟之后,终于是很‘勉强’的答应了麦子的要求。麦子走出大门的时候,叶眉咯咯娇笑:臭丫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赶紧的去祸害别人吧。 麦子请假的当天下午,警局的男同胞们终于知道了‘骗局’的真相。 他们彼此相视,或是傻笑,或是苦笑,反正是没有人去局长办公室找不自在。一百大洋不算多,就当是给身边的女同事们加餐、买巧克力了。最重要的是,据不可靠消息,这次‘骗局’的背后,若隐若现的,其实正是老板娘那高深莫测的的影子…… 麦子虽然请假离开了警局,但所有蒙在鼓里、又或者已经知道内情的女警们,却将她看成是应小蝶和老板娘之外的第三偶像。天啊,多么富有创意的骗局,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啊。尤其让人震撼的是,受骗上当的那七十多个无辜同胞,可都是专门打击罪犯的警察啊! 最可笑的是,还有不知情的分局的男同胞专程赶来,要求参加第一届地主大赛。在被拒绝之后,他们强烈地表达了心中的愤慨。大家都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同志。你们怎么能歧视我们这些分局的战友呢。不行,我们要求面见组委会的领导,抗议这种歧视行为,并争取属于我们的合法权益…… 迅捷公司内,李德生的那张大办公桌已经换了主人。 以前的陆常林,现在地贾林,已经成为办公桌的新主人。 他坐在桌后,看着手里的一份资料。眉头紧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德生悠哉游哉的靠在沙发上,捧着本卡通漫画看的津津有味。这是他给囡囡、彤彤新买的漫画书,两个小丫头被卫视台的导演看中,最近正参加某个儿童节目的录制,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反正有乔丹照顾着,李德生乐得图个自在。再加上动脑子地事情已经有了陆常林这个免费劳力,这两天来。他除了看漫画书,就没做过一件正经的事情。 易楚推门走了进来,问陆常林道:“老陆,资料分析的怎么样了?” 陆常林手头的资料正是收集来的有关于南云公司地信息。 他合上资料,沉吟道:“有了一些眉目。但我不知道你和老李是怎么考虑的。” 李德生不负责任的一挥手:“我是领导手中的一把枪,指到哪,我打到哪……其他地事情我一概不管。” 易楚一撇嘴:“谁也没指望你,自从见了老板娘后。我就发现你是越来越那什么了……” 李德生一蹦三尺高:“姓易的,熟归熟,乱诽谤我一样告你丫的!我靠,这种鸟事可千万不能乱扯,谎言重复一百遍可就成了真理。” 陆常林笑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种事情还是留到吃饭的时候再聊吧……我可提醒你们,现在距离你们承诺的半个月。可没多少天了。当然了,终究是别人的事情,你们现在说不管的话,我也懒得操这个心了。” 李德生一瞪眼:“这哪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地水,一口吐沫一个坑,我老李说的话向来不会作废。” 微微一顿,扔掉手中的漫画书。又道:“说吧。老陆,你分析出什么东西来了。” 陆常林笑道:“先不说我的分析。我想先知道你们最初的想法是什么?也就是说,你们想看到什么样的结果。” 易楚一皱眉:“我的意见是……这件事情要么干脆不理,要做就彻底的打垮它。” 李德生一撇嘴:“拜托,不要老抄袭我地话好不好……” 陆常林却点了点头:“既然你们地想法是一样的,那么这件事情就要仔细谋划了……” 微微一顿,他接着说道:“就手头地这些资料来看,想打垮南云集团其实也不是一件难事。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南云集团发展的轨迹有相当大的问题。就在两年前,它还是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但短短的两年之后,它却奇迹般的发展成一个拥有数亿资产的大集团。在宁南,大概是仅次于杨远山和单子文的一家综合性集团了。但奇怪的是,杨远山和单子文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可说是实业家,而南云集团的名下除了早先的一个化工厂之外,只有几家娱乐场所,几乎没有什么实体。而我也打听过了,南云集团名下的那几家娱乐场所甚至还是租的场地。你们说说看,这样的一个资产数亿的集团,它的资金渠道是不是很值得推敲?” 李德生皱眉道:“会不会是他们在那些娱乐场所贩卖毒品?这行的利润可是相当的大……” 陆常林说道:“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要知道,宁南警方禁毒的力度还是很大的,南云集团即使在自己的地盘上贩卖毒品,利润肯定少不了,但可操作的空间却未必有多大。在这种空间里,两年之内就能敛聚数亿的资金,至少我是不相信的。” 李德生便问道:“那你觉得他们是怎么弄来的这些钱呢?” 陆常林一笑:“我要是知道了,现在还会坐在这里吗?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只要弄清楚他们的资金来源,想打垮他们,不过是分分钟地事情而已。” 李德生说道:“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陆常林沉吟道:“古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打算和南云的人接触一下,摸摸他们的路数。光靠在外围收集资料,是不可能打垮他们的。看完这些资料后。我就一直在琢磨……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和他们接触呢?” 易楚在一旁一直没说话,这时候插言道:“他们既然自诩为商人,我看就以商人的身份去和他们接触吧。” 陆常林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具体地细节还要推敲……”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南云集团现在的总经理是南涌,但从资料上看,真正主事的人是他的哥哥南学亮。这个人很神秘。也很少露面,推出的一个南涌,其实不过是他的傀儡而已。所以,在细节敲定之前,我还需要对他做一定的了解。可惜。你们收集的这些资料,关于他地事情实在太少。还有,南云集团似乎很少与市里、省里的领导有交往,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同样少的可怜。从表面上看去。无论是南学亮还是南涌,与政府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即便有,也都是些很正常地、工作上的来往。我觉得,这一点很蹊跷。官商,官商,现在这个社会,官与商之间,只有沆瀣一气的。又哪来的这种清如水地君子交?” 易楚点头道:“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老李,你狐朋狗友多,收集资料的事情还得你去跑。” 李德生点头道:“行,我再去跑跑。” 微微一顿,又疑惑的打量着易楚道:“那你呢,总不可能我和老陆去跑腿、卖命,你在家享清福吧?” 易楚笑道:“你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打算再去一趟桂竹巷,看看有没有谢家姐弟的消息。” 李德生却笑了:“这可不劳您的大驾。区区跑腿的事情。我已让麦子去做了……你不会不知道这丫头放了三天大假吧?据说是搞了一个什么斗地主大赛,把警局闹成了一锅粥。蒋兰惹不起这个小瘟神。所以便亲自给她批了三天的大假。” 易楚忍不住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丫头可了不得,整整骗了七千多地大洋,还顺带让局里也出了点血。天,我真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世上没有小蝶的话,这小狐狸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妖精!”微微一顿,忽然缓过神来,瞪着李德生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让她去了桂竹巷?” 李德生奇道:“对啊……闲着也是闲着,干吗不让她去?” 易楚一拍脑袋:“我说大哥、大爷,您胆子可真够大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没了小蝶这座五指山,她这个孙猴子还指不定闯出什么祸来呢。你让她去桂竹巷,万一遇上那些宏达公司的人,以她的臭脾气……唉,算了,算了,赶紧的给她打电话,就说小蝶回来了,让她赶紧的回家报道。” 李德生听到这里,也有些害怕。 他倒不是怕麦子惹下什么祸端,而是怕这丫头吃了宏达公司的亏。 别看她是警察,遇上那帮流氓,在没报出身份地情况下,极有可能会被暗算。 出来混地流氓们都知道,群殴也好、单挑也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先下手为强。动手之前,他们绝不会先问上一句:大姐,您是警察吗? 李德生越想越怕,自己这个徒弟也就是挂了个名,到现在,还没来得及传她一招半势呢。 他取出手机,立刻拨通了麦子地电话。 但让他头大的是,手机倒是打通了,但电话的另一端,却迟迟没有人按下那该死的通话键! 125一场虚惊 125一场虚惊 易楚见李德生手忙脚乱的拨着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心里便咯噔了一下。 陆常林在一旁提醒道:“老李,你不要着急。电话没人接,并不代表就一定会出事,我看还是先去桂竹巷看看吧。” 李德生一跺脚,说道:“行,我这就去。” 他刚要往外走,易楚却伸手拦住了他:“别急着去,先打个电话去三组,让叶眉帮着查查。等弄清楚方位再去也不迟……” 三组里拥有着南部省市最先进的设备,只要麦子的手机还有信号,便能锁定她的方位。 李德生闻言,一拍脑袋说道:“对,对,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他手忙脚乱的摸出手机,又开始给三组的人打电话。 便在这时,手机声响,麦子居然打来了电话。 李德生一看号码,苦笑道:“一场虚惊,这丫头来电话了。” 按下通话键,话筒里传来的却并不是麦子的声音。 “喂,刚才……刚才是谁打的电话?” 打来电话的是个中年的女声,声音哑哑的,却透着一股泼辣劲。 李德生奇道:“你是谁啊?” 电话那端的女人道:“你先别管我是谁,说了你也不认识我。我先问你,刚才是不是你打的电话?” 李德生一头雾水,但总觉得电话里的女生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见易楚和陆常林面带疑惑,便按下扩音键,回答道:“对,刚才是我打的电话。” 女人道:“那你知道自己是在给谁打电话吗?”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不由大眼对小眼,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猜谜还是恶作剧? 李德生不耐烦的说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给谁打电话……喂。我说你到底是谁啊。要是麦子那臭丫头让你玩的恶作剧,那就赶紧的挂电话,然后让她老实地给我回家。” 女人叹了口气:“你说的麦子是不是一个自称警察的女孩子,长的还挺漂亮的?” 李德生心里咯噔一下,急道:“对,对,就是她……这位大姐,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女人叹气声更重,说道:“可不是出事了嘛,而且还是大事!你们要是她的家人或者朋友,赶紧的去警局吧……对了,这手机是她刚才不小心落下的,我也不知道是该给你们,还是送到警局去。” 和李德生地感觉一样,易楚也觉得这声音在哪听过。 稍稍皱眉。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上次在洪林路社区见到的那位胖胖的大姐。 李德生这时也听出了对方的声音,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上面多问,而是急道:“大姐,您能告诉我,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 胖姐依旧是不敢太相信李德生。迟疑的问道:“我倒不是不愿告诉你,而是这个事情……这样吧,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究竟是她什么人啊?” 李德生急道:“我是她的师父。她是我徒弟,一家人。” 胖姐说道:“这样啊……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好了,也好让你去警局前有个心理准备。不过你见了警察,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李德生忙不迭的点头,也不管对方是否能看见。 “一定,一定,我保证不会出卖大姐您。” 胖姐得到保证后说道:“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刚才那一幕都吓死我了。你地那个什么什么……对了,是你徒弟对吧,她打死人了!” 李德生闻言,顿时就傻了眼。 易楚的脸色也是急变。 陆常林做了个手势,示意李德生继续追问。 李德生缓过神来,问道:“这不太不可能吧?大姐,您能不能说的再清楚一点啊。” 胖姐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大兄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骗你吗?你地那个徒弟是警察对吧,我亲眼看见的出示了证件。然后就掏出枪,一会儿就打到了三个人。那三个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人家手里没有凶器,你不能说枪毙就枪毙了啊。” 开枪打到三个? 易楚和李德生对视一眼,心中俱想,麦子那丫头疯是疯了点,但也不至于疯到这个地步。再说了,她是个重案警察,对于什么样情况下才可以开枪的纪律,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啊!奇怪,这丫头确实是有点疯,但头脑比大多数热闹都好使,她会傻的在这种毫无危险地情况下开枪吗? 李德生皱着眉头,又问道:“大姐,您真是亲眼看见的吗?” 胖姐那边也急了:“我都说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敢骗你吗?真的,大兄弟,我真是亲眼瞧见的,那丫头用的还是那种……那种没有声音的枪呢。我当时都吓傻了,见她一掏枪,下意识的就外跑。跑到巷子口地时候,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就见那三个人躺在那里。对了,当时还有几个记者,比我胆子还小,吓的傻在那里,跑都没敢跑。我说大兄弟,你还是赶紧的去警局吧,别在我这磨蹭了。我姓刘,大家都叫我胖姐,就在洪林路社区办公室上班,那丫头的手机我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来拿都行……” 挂掉胖姐的电话后,陆常林是一头雾水,而李德生和易楚都是大眼瞪小眼。 胖姐最后的一番话,却是让俩人砰砰乱跳的心脏暂时地缓了下来。 易楚竖起一根手指头,在胖子地鼻子前恶狠狠的点着,仿佛开枪打人地不是麦子,而就是他李德生。 李德生咬着腮帮子,半天才大吼了一声:“小波,给老子滚进来。” 陆常林不明所以。心想这怎么又扯到杨波头上了? 他看向易楚,眼中满是疑惑。 易楚便苦笑道:“你应该知道警察地配枪是什么制式。简单的一句话,麦子又不是杀手,她哪来的无声手枪,又或者消音器?” 陆常林点头道:“我也觉得不对头……但是这跟杨波有什么关系啊?”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等小波来了你就知道了。” 正说话间,杨波走了进来,见李德生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奇道:“怎么了,怎么了,我胆子小,你别吓唬我啊……” 李德生咬牙问道:“装备室的钥匙是你管的吧?” 杨波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李德生一拍桌子,吼道:“你还问我怎么了?我问你,装备室的东西都能对的上数吗?” 杨波抓了抓头,说道:“当然能对地上数……我每天晚上做一次保养。早上点一遍数,怎么可能会对不上呢?”微微一顿,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哦,对了。麦子前天在装备室拿了一把麻醉枪。” 李德生学着易楚的样子,拿手指戳着杨波的鼻子乱点:“你猪脑子啊,她要你就给?” 杨波也急了:“你才猪脑子呢……你不开口,我敢给她吗?” 李德生一怔。奇道:“我什么时候开了口?” 杨波撇嘴道:“你是没有开口说话,但你写条子了啊!就是前天,你不是出去办事了吗,需要把枪防身,自己又嫌路远,就写了个条子让麦子回来取。我说大哥……见了你的字,我能不给她枪吗。” 李德生心说我他妈什么时候写过纸条啊…… 正要驳斥时,易楚却是恍然大悟。一拍额头,叫道:“我明白了。” 李德生奇道:“你明白什么了?” 易楚苦笑道:“你忘了吗,叶眉不仅是个笔迹方面的鉴定专家,模仿别人的字迹也是一绝。麦子的小纸条,肯定是她哄叶眉帮着写的。” 李德生咋舌道:“这丫头胆子这么大,连我这个师父也敢忽悠?” 易楚忍不住笑道:“有什么不敢地?你别忘了,她现在可是宁南警局头号诈骗犯啊。” 李德生恨得牙痒痒,但坐在那里点上一根烟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丫头。幸亏不是男儿身,否则。这天都能给她闹翻过来! 他看着易楚,笑眯眯的说道:“这丫头,有点意思……啧啧,这个徒弟没收错,有点我当年的影子。” 听到这里,陆常林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经过,摇头笑了笑,又去琢磨南云集团的资料了。而杨波给了李德生一个鄙视地中指后,也回了自己的器材室。 易楚却叹了口气:“现在不出事,可不代表以后也不出事。这丫头,得好好敲打敲打她了。” 李德生一挥手:“我徒弟,你少管。” 易楚一撇嘴:“行,行,我不管……”说完,转身往外走。 李德生一把拉住他:“你去哪?” 易楚一翻白眼:“我惹不起你们师徒,我总躲得起吧?” 李德生笑道:“少扯淡……赶紧的跟我去趟三组,看看这丫头究竟在弄什么鬼。我估计她多半是遇上宏达的人了。” 易楚挣脱李德生地手,没好气的说道:“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这个闲工夫。” 李德生急了:“你不去哪行……这丫头我也治她不住啊。除了小蝶,也就是你的话她能听得进去。别看我是她师父,这丫头鬼着呢,知道我心软耳根软,吃软不吃硬。两句软话一说,我也就拿她没辙了。不行,不行,你得跟我去。别看她老是跟你斗,其实挺怕你的。” 叶眉的办公室里,麦子坐在沙发上,洋洋得意的用裁纸刀修着指甲。 叶眉看着她,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在弄什么鬼……我不是放了你三天的假吗?” 麦子一撇嘴。神气活现地说道:“放假怎么了?本小姐路见不平,就得拔刀相助。老板娘作报告地时候不是说了嘛,只要这身警服一天不脱,心里就得时刻装着老百姓,更不能忘了警察的神圣职责!” 叶眉又好气又好笑:“你故意的是吧……拿话气我?” 麦子站起身,靠近叶眉,拉着她的手,讨好的晃着:“我哪敢气你啊。叶眉姐。你是我心中的偶像呢……” 叶眉嗔笑道:“去,去,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一开始嬉皮笑脸,就肯定是有事情求我。”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对呢,对呢……叶眉姐,小蝶姐不在,咱们三组又没什么事做,这几个家伙你可不能轻易地放走了。” 叶眉奇道:“这也就是一般性地治安案件。我们接过来……不合适吧?” 麦子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反正现在不能放他们走。” 叶眉一挥手:“先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好好的假不去休,却拎回来三个人事不省地家伙,还带着几个记者。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微微一顿。又道:“另外,那三个家伙是怎么昏迷的?到现在一直没醒,你既不送他们去医院,也不让我替他们做检查。麦子。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麦子笑道:“放心吧,我的好姐姐……这几个家伙睡的正香呢,再过一会儿差不多就要醒了吧。” 叶眉知道麦子虽然疯了点,但大事上却从不含糊,便点头道:“那行,这事先按下……你还是先说说具体的经过吧。” 麦子眨着眼睛说道:“叶眉姐,还记得我师父找你要南云集团资料地事情吗?” 叶眉点头道:“记得啊,是因为谢家医馆的事情嘛……怎么。这件事和南云集团有关?” 麦子点了点头,便把自己受师父的指派,去寻找谢言下落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本是一个很寻常的举动,目地虽然明确,但麦子去的时候,并没抱多大的希望。 她准备去桂竹巷周围走一圈就回去,能找到谢言最好,找不到的话。也算是一种收获。不管怎么说。谢言躲地越远,也就越安全。但是到了桂竹巷的时候。她却遇上一件颇有戏剧性的事情…… 话往前说,在麦子之前走进桂竹巷的那两个记者,其实也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 这俩个记者一男一女,是卫视台‘零距离’栏目组的人。 关于桂竹巷拆迁的事情,因为宏达公司地那些卑劣手段,在宁南市也是搅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 ‘零距离’栏目组,早在一个月前就收到了这方面的消息。他们向来以揭露各种丑恶现象为己任,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情。但不知什么缘故,刚开始收集这方面的资料时,却被上面的领导压了下了。但更奇怪的是,两三个星期过去后,当节目组已经淡忘了这件事的时候。领导却出尔反尔,要求他们再次调查这件事情。并且,还提出了一个深挖‘幕后人’的计划。 上峰有令,于是便有了这两个记者地桂竹巷之行。 而就在他们到达桂竹巷地时候,却被宏达公司的人在第一时间发现,并通报了南涌。 南涌不敢胡来,但更不愿看到桂竹巷地事情在媒体上曝光,于是便让手下的人采取‘非暴力’手段,去和对方达成某种协议。所谓的非暴力,无非是收买与恐吓,又或是两者合一,来个软硬兼施。 这也算是流氓们经常使用的一种手段,宏达公司的人自然是驾轻就熟。 当两个记者在医馆后面的围墙处开始拍摄,并试图寻找一两个没搬走的人采访时,他们适时的出现了。 而麦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慢慢悠悠的晃到了谢家医馆的后面。 身为警察,她的眼光自然比普通人毒上一点,远远的看见围墙处的几个人后,她便立刻意识到,自己今天算是来着了…… 围墙倒塌的缺口处,宏达公司的人很有礼貌的表明了身份,并极有风度的邀请两位记者去喝一杯咖啡。同时,为了表明自己没有任何的恶意,他们还让两位记者自己选择地方。 而这两位记者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自然明白对方话中的含义…… 在一般情况下,他们此时无非有两种选择。 第一,接受对方的好意,拿了红包赶紧的走人。 第二,将计就计,虚以委蛇,看看能否在对方的身上,获得更多有价值的消息。 ……但奇怪的是,这两个记者却选择了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方式! 126让我轻轻的撞一下 126让我轻轻的撞一下 面对着宏达公司‘善意’的邀请,两位记者坚定的拒绝了。 宏达公司的人表示了遗憾,却并没有奇怪。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有风骨的,身为职业流氓,这样的人他们也没少见。不过让他们奇怪的是,这两个记者在拒绝自己后,却一反常态的主动出击。在摄像机镜头前,不仅开始询问宏达公司的幕后者是谁,而且还很露骨的表达了他们的愤怒,斥责宏达公司的人就是一群流氓。 他们根本就没给宏达公司以任何的机会。 宏达公司的人被这一连串的质询和愤怒弄傻了眼,早已熟悉的那套恐吓伎俩,竟是没能使出来。 恐吓也是一种技术活,利用的恰是对方的畏惧心理。但是眼前的这两位记者,却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激烈、甚至带着一些慷慨的质询,昭示了他们的无所畏惧。 摄像机在工作着,女记者显然是个熟练工,面对着宏达公司这帮没文化的流氓,一股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三言两语,却带有强烈的诱导性,在流氓们没彻底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诱使他们与仓促中说出一些对宏达公司不利的话…… 流氓们被激怒了,有摄像机了不起吗? 有文化厉害了不起吗? 今天让你们好好的离开这里,就算老子白做了这流氓! 宏达公司的人不仅愤怒,心里也充满了恐惧。 刚才的一阵交锋,他们在没准备的情况下,无意中说了很对对宏达公司不利的事情。一旦这些事情以图像的形式被公之于众地话,他们的日子也就走到头了……杨程那个魔王,是绝不会容忍手下犯这种错误的。 三个流氓相互看了一眼。用眼神交流着,除了暴力手段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取出摄像机里的带子呢?而就在这时候,女记者却再次发出了挑衅:你们是不是很想扣下我们?是不是很想把这台摄像机给砸了?来吧,没关系的,这是你们最擅长的手段,我也很想见识一下…… 女记者站在那里,脸上满是不屑。胯骨还很轻佻的抖动着,仿佛在勾引着面前地三个流氓。 怎么,你们不会是不敢了吧……摄像师工作的时候也不忘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宏达公司的人脸都气白了,这***算什么,究竟谁才是流氓啊? 流氓到底就是流氓,在女记者一再的挑衅、甚至是诱导下,他们的神经开始兴奋,眼睛开始发红……但是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就在女记者说那些挑衅的话语时。录音设备却是很‘适时’的被关闭了。而在不远处地某个隐秘的地方,另一台摄像机正忠实的记录着现在的场景…… 流氓们的本质开始暴露。 他们推推搡搡,试图抢回录像带,但动作并不大,以威胁恐吓为主。 但女记者却表现地很愤怒、很无助。同时也开展了螳臂挡车的反击。 然后,发出一声尖叫,将自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男摄像师也同样的‘英勇无畏’,他极力地阻挡着流氓们的攻击。甚至不惜以身体作为盾牌,也要保护好手中的重要资料。宏达公司的流氓都很疑惑……这俩个狗男女都是纸做的吗?老子还没动手,只推搡了几下,至于这么夸张吗?又或者,昨晚吃的那粒蓝色的小药丸,还有力量增幅的效果? 麦子在一旁看地很有意思,做流氓做的这份上,真的有够憋屈的了。 而那俩个记者。尤其是那个女记者,不去当演员,也实在是可惜了。 麦子做事很疯狂,但小脑袋瓜子也真的是很好使。从女记者夸张的表演中,隐隐的看出了一点什么。 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一个诱使宏达公司现身、并将其恶劣行径进行夸大的圈套! 如果没猜错地话,这附近很可能还隐藏着两个记者地同伴。 “不错啊,麦子。小脑袋瓜子挺好使的嘛……” 麦子在讲述经过地时候。易楚和李德生来到了三组。 站在叶眉办公室的门口,两人没有进去。也没有打扰麦子的话语。直到麦子说起自己对这件事情的判断时,李德生才忍不住夸了一句。 麦子没想到李德生和易楚会来,奇道:“师父,你们怎么来了。” 李德生摇了摇手,笑道:“先别问我们为什么会来,你还是接着说刚才的事情吧。” 叶眉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孩子,知道李德生和易楚既然来了,那么此事必定与南云集团有关。她礼貌的招呼两人坐下,然后借口还有别的事情,将办公室让了出来。 易楚和李德生坐下后,李德生道:“麦子,接着说。” 麦子点头笑道:“后面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本来呢,我并不打算干涉这件事情的,宏达公司这帮人,让电视台的记者给他们曝曝光也好。但后来一琢磨,又觉得这里面有些东西需要仔细推敲。所以就出面,不仅抓了宏达公司的几个家伙,还借口协助调查,把记者也带了回来。现在正给他们做笔录呢……” 易楚问了一句:“有什么地方需要仔细推敲的?”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你傻啊……宏达的名声都臭遍了半边天,电视台的那几个记者会不知道?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如果想追踪报道拆迁的事情,绝对会选择一个稳妥的、至少能让自身安全得到保证的方法。宏达地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那两个记者应该不会傻到主动的去找不自在。这不符合常理,而且也不是一种正确的工作方式和态度。”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电视台的记者之所以这么做。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麦子说道:“今天地事情,从表面上来看是一次普通的追踪报道,目的无非是想曝光一些这个城市里的丑恶现象。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记者主动给流氓设套,这就说明他们已经做好准备,要彻底的把宏达这个披着企业外衣的流氓团伙送上法庭。但是这么一来,另一个问题又出来了。卫视台、尤其是做新闻这方面的人我多少知道一点,以他们的那点胆识和魄力,是不敢站出来单独面对宏达这只恶狼地。而且台里的领导也未必允许他们这么做……所以。我就在想,在这些记者的背后,真正的主使者又是谁?是台里的领导,又或者根本就是市里地某个领导?” 微微一顿,她笑吟吟的继续说道:“这就是我把他们带回来的最主要的原因……宏达是南云集团地爪牙,有人想对付他们,其最终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南云。我想,师父一定会对这个搞小动作的人很有兴趣。所以。我借口他们当街滋事,一起带了回来。” 李德生琢磨了一下,点头道:“看来,想整垮南云的人可不止我们啊……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既然能支使卫视台的记者、又或者是某个领导。其来头肯定不小。”微微一顿,他看向麦子说道:“丫头,做的不错。再接再厉帮我把这个人找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一次。我觉得,这个人无论是谁。他肯定比我们更了解南云集团。” 又讨论了几句后,他朝易楚使了个眼色,然后借口去卫生间溜出了办公室。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白脸的走了,红脸的就得上阵了。 易楚面无表情地往麦子面前一站,伸开手,却什么话也不说。 麦子奇道:“你这是干什么?” 易楚撇撇嘴:“少装佯,赶紧的拿出来。” 麦子很无辜的叫道:“你这人莫名其妙啊。我藏你什么东西了,就嚷嚷着让我交出来?” 易楚忍不住笑道:“我告诉你啊,臭丫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麦子当然知道易楚要的是什么东西,笑嘻嘻的一吐舌头:“少来,现在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你要什么啊……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呢。” 她拼命的摇着小脑袋瓜子做无辜状。同时开始悄悄的往后退。 易楚呲牙道:“你可千万不要逼得我发飙……” 麦子咯咯一笑,躲到了办公桌后面。说道:“这里可是警局,我也劝你千万不要乱来。” 易楚哼道:“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吗?再说了,大小姐你现在地名声似乎也不太好吧……有史以来最肆无忌惮地小骗子,你觉得,我教训你的时候,会有多少人站出来帮你呢?” 麦子撅起嘴道:“我又没骗你……你凭什么说我是小骗子?再说了,我名声好着呢,什么小骗子啊,难听死了,大家现在都叫我小狐狸呢……” 易楚头都大了,心说这丫头颠三倒四地,一会发痴,一会儿装呆,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对付啊…… 叹了口气,苦笑道:“麦子,你真的是打算顽抗到底吗?”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再借我玩两天不行吗?” 易楚继续叹气:“好吧……” 话未说完,麦子一喜,脱口:“你答应了?” 易楚嘿嘿的笑着:“我的意思是……好吧,你既然铁了心的顽抗到底,那我也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把门关上。 其实,只是一把麻醉枪而已,虽然价值不菲,但也不值得易楚如此的大动干戈,更不是舍不得给麦子。问题的关键在于。麦大小姐实在是太有杀伤力和破坏力了,有了这把可以致人以昏,却不必承担杀人罪名的无上利器,还不知道会闯出多少祸来! 麦子见易楚不怀好意的靠近,发出一声尖叫,拿起桌上的办公文具一股脑的砸向了易楚。 每砸一样东西,麦子地嘴里必定会叫一声:非礼啊,快来人啊。 可惜。叶眉办公室里面的套间就是她的工作间,为了保证绝对的安静,整间办公室在设计的时候,隔音效果放在了第一位。所以,任凭麦子怎么尖叫,外面的人听了,大概也就跟一只蚊子差不多。 麦子每砸出的一样东西,易楚都很轻巧的接住。很快,怀里就塞了一大堆地东西。 不过,麦子的目的也达到了,她咯咯的笑着,趁易楚抱着东西行动不便。一溜烟的往叶眉的工作间跑去。 易楚笑着摇头,放下手中的办公用品,在麦子跨入工作间大门的那一瞬间,很及时地堵住了她的去路。 他笑吟吟的站在门前。麦子却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他的胸前。 哎呀…… 麦子痛苦的抱着头蹲了下来,易楚地胸口像块铁板似的,疼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易楚吓了一跳,急忙蹲下来,抱着麦子的头仔细查看。 他只想着堵住麦子,却忘了自己地体质有多么的变态。 麦子咬着唇,眼泪汪汪的说:“你是个混蛋。” 易楚苦笑:“对。对,我是个混蛋。” 麦子的头好像也挺结实的呀……易楚仔细看了一番,没起包,也没蹭破皮。放了手,站起身,心里便松了口气。 麦子却不乐意了:“喂,你负责你点行不行,我后脑勺你还没看呢。” 易楚哭笑不得:“大姐。你撞的是前面。有必要看后脑勺吗?” 麦子站起身,瞪着易楚:“我不管。反正你要对我负责。” 易楚一怔,心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 麦子又道:“喂,你发什么呆啊。” 易楚不由笑道:“大姐,是你撞的我,凭什么我对你负责啊?再说了,负责这个词能乱用吗?让别人听见了,还不知道会产生什么误会呢。” 麦子也笑了,眼中的泪花仍在,一隐一现地,透着说不出的娇憨。 “呸,臭美呢你,谁让你对……对我那个负责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本小姐留下后遗症,以后吃不好、睡不香,你就必须得为我负责。” 看着麦子的娇憨,易楚心里一荡,忍不住口花花起来:“那我该怎么负责啊,养你一辈子好不好?” 麦子瞪大了眼睛,想了一会儿,忽然一低头,再次撞到了易楚的胸口上。 易楚吓了一跳:“你疯了啊你……” 麦子眨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我没疯啊……想让你养我一辈子呢。” 易楚再是个感情白痴,这时也能感受到麦子眼中的浓浓情意。 ……房间里的气氛很暧昧,透着丝丝地甜蜜。 说实话,易楚很享受这样地气氛,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麦子的脸红了,犹如春日里最艳丽地桃花。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居然就这么说出了一直藏着心里的话儿。 发乎于情止于礼。易楚并没有为自己一刹那的胡思乱想而羞愧。但他知道,这种气氛不应该一直继续下去…… 麦子的眼睛一直垂着,不敢与易楚的视线接触。 忽然,她取出了那把枪,轻言细语的说道:“给你……” 易楚笑道:“这会儿怎么变老实了?” 麦子一吐舌头,终于是恢复了刚才的神态,拿额头又撞了一下易楚的胸口,笑道:“给你面子呢。” 这一次撞胸口,少了刚才的暧昧,却多了几分的调皮。 易楚很羞愧,心说,刚才一定是我想歪了,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这才是我们可爱无敌的麦子啊…… 收拾了彼此心中凌乱的情绪后,易楚眨着眼睛,忽道:“麦子,你猜你师父现在去哪儿了?” 麦子奇道:“不是去卫生间了吗?” 易楚嘿嘿的笑着:“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麦子来了兴趣:“快说,快说,打什么赌啊。告诉你,我可是赌坛高手,无论你打什么赌,你输定了!” 易楚笑道:“我们就赌一赌你的师父现在去了哪儿。我敢保证,这家伙现在一定在老板娘那里。” 麦子一撇嘴,刚想说我师父去了老板娘那里有什么可稀奇的啊,这很正常啊…… 但是当她的视线接触到易楚眼中的那丝暧昧时,顿时明白了过来。 小狐狸眼睛一亮,脱口道:“不是吧,我师父他居然……” 127第一堂课 127第一堂课 空荡荡的器械训练室内,李德生正准备着给麦子的第一堂训练课…… 身为警局特聘的总教练,李德生和易楚的第一次亮相,就赢得了满堂的喝彩,同时也赢得众多特警以及其他前来训练的警员的尊重。尤其是那些特警,在普通人眼里,本就是身怀绝技且颇具神秘色彩的一个特殊群体。如这样的人,骄傲与自信,已经溶入了血液。但当他们遇上比自己实力更强的人,如李德生和易楚,所给出的尊敬,远比普通人更加的真挚。 易楚在基地西侧的一个小山坡上开始了第一堂训练课。 他坐在草地上,包括刁建在内的特警队成员们,围坐在他的周围。 易楚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这群人的身体素质都没得说,本身也拥有较强的格斗技巧。所以,他并不打算从最基础的身体训练开始,而是要强化这群人对传统武技的认知。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做,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人的年龄大多已经二十出头,已经过了学习传统武技的最佳时机。 他们需要的不是身体训练,而是观念的转变与强化。 因材施教,这才是最好的教学方式。 易楚坐在草地上,双手放在背后,很随意的支撑起身体。 他脸上的神情也很随意,仿佛说故事般,将自己从燕老头那里听来的江湖趣闻娓娓的说出。这些趣闻,大多带有强烈地传奇色彩。听得众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神情也是不断的变幻,心情更是随着易楚的讲述而起伏不定……但很快的,这些惊讶或神往,渐渐的就转变成了心头的疑惑。 教练说的这些趣闻,还有其中地一些匪夷所思的武技,难道全部都是真的吗? 而学员们的疑问,恰恰就是易楚所要的效果。 他的教学方法就是每一堂课讲述一段趣闻。有的是他真实发生过的,有地却是他自己根据课堂内容而事先杜撰的。只要引起学员们的兴趣和疑问,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的很多。这是一种触发式地教学方式,其目的就是为了激发起学员自主性的思考。相比生硬的填鸭式教学,这种方式不仅先进,而且省力。 一段趣闻讲完,便有学员迫不及待地举手提问。 针对学员们的提问,易楚或是解答。或是演示,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答疑解惑。比如某段趣闻里提到的某个小老头单手戏熊,易楚便适时的解析了燕门散手和推手的原理。然后又结合其他学员的提问,阐释了什么是内劲与外劲。以及更深奥的寸劲与绵劲…… 而相对于易楚这种如淙淙溪水般地教学方式,李德生的训练手段,可谓是残忍加暴力。 器械训练馆里,李德生正准备一根绳子。 绳子从天花上垂下。前端有一个挂钩。 准备好这些东西后,李德生拍拍手,点了根烟,笑眯眯的等着麦子的到来。 不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在他那张胖胖的笑脸上,都隐藏着一丝邪恶。 李德生吐着烟圈,心想。这第一堂训练课,我的好徒弟究竟能坚持几分钟后呢?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麦子今天很兴奋,师父终于要给自己特训了! 一想到李德生那神乎其神的枪技,麦子的心便幸福几乎爆裂……真是太酷了,太炫了。自己只要学个十分之一,至少在宁南是无敌了吧? 麦子走进训练馆,一改平常地调皮,很恭敬地给李德生鞠了个躬。叫了一声师父。 李德生也收敛了大大咧咧的脾性。严肃地点了点头。 “师父,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 李德生一瞥地上早就准备好的用具。淡淡说道:“先把它系在在脚上……” 麦子看着地上的带着挂钩的用具,再看了看从天花板上垂下的绳索,不由一吐舌头,惊讶的问道:“师父,你不会是要把我吊起来吧,而且……还是倒着吊?” 李德生一瞪眼:“少废话,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麦子委委屈屈的一点头,坐在地上,很老实的把自己给绑了…… 李德生扯过绳索,将绳头上的挂钩与麦子脚上的挂钩锁好。 然后说道:“今天是第一堂课,训练的是你的协调性、平衡性以及耐力。” 麦子奇道:“师父,你能确定……你教我的是枪技而不是杂技吗?” 李德生大怒:“从现在开始,我不发话,你就一直给我闭上嘴。你记好了,平时再怎么跟我调皮都没关系,可训练的时候,你最好给我老实点。长话短说,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的师父,而是你的教官。你也不是我的徒弟,而是我手下的一个兵,而且还是菜鸟级的垃圾兵!” 麦子傻了眼,乖乖,胖子师父认真起来的时候……真的是很酷啊。 她抓了抓头,心里琢磨着……这么酷、这么冷的男人,我是不是应该叫老板娘也过来看看呢? 李德生见麦子不说话,以为她是被自己吓住了,稍稍放低了声音,又道:“麦子,训练课开始前,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想跟我学枪技吗?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等训练开始之后,可就由不得你了。到那时,你如果敢打退堂鼓……哼哼,我老李手下还没出过一个逃兵,谁敢当逃兵。老子一枪就给他毙了!” 今时非往昔,麦子一定要当逃兵的话,李德生自然不会把这小狐狸给毙了。但毫无疑问,师徒间的情分肯定会随之消散。在他眼里,逃兵是最可耻…… 师父很严肃,徒弟却恢复了往常的嬉皮笑脸。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安了……师父,我才不会当逃兵呢。” 李德生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走到一旁。然后拉起绳索地另一端,将麦子头冲地的高高吊起。 麦子没经过这样的训练,一张白皙的小脸很快就涨的通红。 李德生却点了根烟,悠哉游哉的走出了训练馆。 起先,麦子并不在意,心想吊一会儿也就得了,师父等会儿肯定进来放我下去。老这么吊着,还不得出人命啊……她心里这么想着。但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李德生的影子。而这时候,全身的血液往大脑里涌去,一张小脸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紫。接下去,紫色渐渐地开始向黑色过度…… 麦子慌了,想大声的喊救命,但声音出口后。却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十分钟、二十分钟…… 麦子眼泪开始倒流,然后开始骂人,骂那个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大胖子。但可惜的是,任她怎么骂,李德生却依然没有出现。 麦子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这时候已经变成了兔子眼,血红血红的…… 训练馆的窗外,易楚看地直摇头。 他看着旁边的李德生。啧啧道:“老李,你可真能下得去手啊。” 李德生切了一声:“这才哪到哪,刚开始呢……” 易楚又道:“你还不进去?再不放她下来,可真要出人命了。” 李德生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女兵我也教过,论忍耐力和承受力,她们其实比男人还要强。” 易楚叹了口气:“唉,随你折腾吧。我是不忍心再看了……看到麦子这可怜样。再看你这副嘴脸,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我那悲惨的童年。” ……终于。李德生走进了训练馆。 麦子被放下来时,什么话都没说,躺在地上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地上很快就洇起一滩地汗水,那是从麦子身上流下来的。 李德生撇撇嘴,很不屑的说道:“蠢的像头驴……你那两只手是干什么用地,不知道自己去解开绳子吗?” 麦子刚才骂,现在可不敢骂,委屈的说道:“你又没说我可以解绳。” 李德生哼道:“被规则所束缚的人,是永远也射不出最快的子弹。你记住,我的训练是没有规则的。比如刚才,我表面是要测试你的耐力和承受力,但实际上,如果你能在我转身的同时解开脚上地绳子,你获得的分数将会更高。” 麦子目瞪口呆:“这也行?” 李德生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当然行……我刚才说了,我的训练是没有规则的。以后的训练课,我会用各种方式来训练你,但你记住,无论是什么形式的训练,它的内容都是多方面地,而并不仅仅局限与表面。你也可以将它看成是一道有多种解题方式地数学题,只要答案正确,我不介意你使用一些投机取巧的方法。” 麦子却一转眼,狡黠地问道:“可是……师父的答案就一定正确吗?” 李德生笑意更甚,点头道:“如果有一天你的答案比我的答案更准确,那么你就算出师了。记住,对于枪手来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结果最重要。别人的枪可以比你的快,也可以比你更精准,但你决不能允许别人站着的时候,你却已经躺在了地上!” 微微一顿,又道:“阿楚在给老刁他们上课的时候,第一堂课是理论课,其实我今天的这堂课同样是理论课。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对于枪手来说,人枪合一并不是最高的境界。枪毕竟只是外物,是永远不能与你真正合体的。所以,枪手的宗旨就是不惮以任何方式去击倒敌人,千万不要拘泥与手中的枪。如果你一定要问什么才是枪手的最高境界,我可以送你四个字。这就是:你死我活。” 麦子听得似懂非懂,眨着美丽的眸子,躺在地上却不肯起来。 李德生又道:“起来吧……我知道,刚才说地话,你一时半会未必能理解。不过这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想尽一切方法来对付、又或者是逃避我对你的训练。当然。这仅仅局限与基地范围,出了基地,我就算你是当了逃兵。” 麦子继续的眨眼,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句:“看上去挺有趣的呢,居然还可以这样玩……师父,要是我躲在你身后,给你一闷棍的话,这算不算?” 李德生沉下脸。哼了一声:“你可以试试啊……” 趁着训练的空隙,易楚和李德生开始讨论起关于南云集团的事情。 这件事情,现在基本上是由陆常林具体负责,这两天来,资料收集工作已经有了一些进展。通过乔丹还有对卫视台了解更深刻地李四。基本已经可以肯定,指示‘零距离’的记者追踪宏达公司的人是市里的某个副市长。 易楚问李德生道:“这位副市长为什么要查宏达公司?” 李德生道:“宏达只是南云的爪牙,据李四的判断,这位副市长应该是想要对付宏达背后的南云集团。至于具体的动机。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位市长地动机绝对不单纯,也不是那么的高尚。否则的话,他找的应该是司法机构,而不是电视台了。” 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李四和我都觉得奇怪,说起来,这位副市长与南云集团应该没有什么过节。为什么好端端的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呢?” 易楚一笑:“这个不难判断……敲打宏达,是为了逼出背后地南云集团。那么,逼出南云集团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会不会是为了逼出更深层次的幕后者?” 李德生眼睛一亮:“对啊!照你这么推下去,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认定为,这个最终地幕后者就是这位副市长的政敌呢?” 易楚淡淡的说道:“可以这么认定……但我觉得这个没什么意思。狗咬狗,一嘴毛,我们犯不着参合进去。说不定还会被他们恶心了。依我的想法,直接点。也可以暴力点。找到南云集团的软肋后。快刀斩乱麻,给他一个了断。说真的。老李,我觉得凭我们的实力,没必要跟他们玩太极。一拳就能打到的人,何必绞尽脑汁地去想别的方法?” 李德生笑了笑:“你说的也在理……唉,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先由得老陆去折腾吧。等有了消息咱们再决定怎么做吧。还有三四天才到半个月,实在不行,老子用枪抵着南家兄弟的脑袋,不信丫的还敢犟嘴。” 易楚很深沉的一叹:“土匪啊,我们就是一帮土匪啊。” 李德生深以为然的点头,然后又道:“纠正一下,我们是一群有良心的土匪……嘿嘿,土匪对流氓,可比警察管用地多啊!” 今天地南山基地很热闹。 两人正说话间,几辆车驶进了南山基地。 打头正是警局的一号车,车门开处,老板娘笑吟吟地钻了出来,然后…… 居然是应小蝶和乔丹! 易楚不由好奇……算算时间,今天正是应小蝶回来的日子。她是警察,南山基地没少来,所以她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乔大小姐怎么也来了? 目光转出,后面的几辆车里钻出一大帮人,手里提着摄像机等更各种器材…… 李德生喃喃道:“我靠,要拍警匪片吗?” 易楚也笑:“那可巧了,土匪、警察都不用找,现成的啊……”他嘴里开着玩笑,心里却有如明镜。乔丹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吸引观众的焦点。而老板娘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展示自己风姿的机会! 三组已经答应乔丹做一个访谈,如果再加上在市民眼中颇为神秘的特警队,这绝对是一档很吸引人的节目。当然,最后再加上一个风韵犹存、且英姿勃发的老板娘,观众们肯定会愈发的感兴趣! 128可怜的孩子 128可怜的孩子 “今天是来拍外景的,顺便采访一些特警队员。你知道的,红花还需绿叶配,想突出女警的风采,当然也不能忘了她们身边的男同胞。唉,想做出一期好的访谈节目,要做的事情很多呢……” 南山基地的小树林里,乔丹拉着易楚的手,慢慢的走着。 易楚有些奇怪,问道:“你不是在做那个什么英雄无限的节目吗?这几天你一直说忙,我还以为你忙这个呢。” 乔丹笑道:“傻子,英雄无限算是综艺类型的节目,周期又长,我最烦这种节目了。虽然上镜率高,但这真的不是我想做的事情。其实啊,英雄无限算是天空台和内地十几家电视台的一次合作尝试。我呢,算是适逢其会,所以才参与了前期的工作。柳冉姐也一样,她对这种类型的节目没有任何的兴趣,只不过恰好是赶上了。”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你不太适合这种节目,浪费了你的才华……对了,你和柳冉以后都不会再上这个节目了吗?” 乔丹撇撇嘴:“第一期还要出镜呢……没办法,为了收视率,柳冉姐也得上。” 两人牵着手,在小树林慢慢的溜达着。 情到浓时,已无需过多的倾诉,就这样牵着手,淡淡的说着彼此的近况,这样就很好。 易楚问道:“去天空台的事情,你有没有考虑好?” 乔丹站住,看着易楚,撅嘴说道:“想听你的意见呢……可你倒好,什么都不说。” 易楚笑道:“不是我不肯给你意见,而是你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我倒是担心……宁南卫视肯不肯放你,没记错的话。你的‘卖身契’还没到期吧?”所谓的卖身契,自然是签订地工作合同。在易楚的记忆中,乔丹刚去卫视台的时候,签订的是菜鸟专用合同,只有一年的期限。但随着她才华的展现,仅仅半年的时间,卫视台就主动的与她签订了一份长约。 乔丹笑吟吟地拧了一下易楚:“什么卖身契啊,难听死了。不过这个倒不用担心……台里的领导已经知道柳冉姐的意思了。能与天空台合作,他们巴不得呢。英雄无限这档节目启动前,他们就对我说了,可以无条件的解约。当然,所谓的无条件只是一种表面上的态度,他们希望我能接受卫视台的另一个虚衔,叫什么特别联络人。主要是希望能和天空台的合作一直保持下去……” 易楚笑道:“不错啊……你现在挺吃香嘛,我都有些嫉妒了。” 微微一顿。又道:“既然各方面地条件都成熟了,我看你还是接受柳冉的邀请吧。你这么年轻,不做点事业可惜了。再说了,我也希望娶你的那一天,能凭妻而荣。走在大街上。人们都会说:哇,快看啊,那是乔丹的老公哎!” 乔丹咯咯的笑着:“死鬼,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再说了。我还不知道你嘛。哼哼,别人真这么说地话……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给我脸色看呢。” 易楚举起手,很严肃的保证道:“我绝对不会给你脸色看,也会很从容的接受妻尊夫卑、夫凭妻贵的现实。” 乔丹吃惊地道:“不是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恭了?” 易楚哈哈一笑:“老话说,好白菜都叫猪给拱了,鲜花从来都是插在牛粪上的。做人嘛,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能娶到你这样的一朵鲜花。我这堆牛粪何其幸也。所以,对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就必须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乔丹轻轻的拧着易楚,嗔笑道:“死鬼,嘴巴越来越甜了,虽然知道你言不由衷……但是,我喜欢。” 易楚嘟起嘴凑了过去,厚颜无耻的笑道:“来吧。喜欢就赏一个。”说话间。双手也开始不老实,揽着乔丹细腰。慢慢的往上攀爬…… 乔丹推开他,笑道:“大白天地,不许耍流氓……” 易楚腆着脸,笑嘻嘻的问道:“白天不行,那今天晚上……” 乔丹笑道:“晚上也不行呢……你忘了那两个小丫头了?她们被影视中心的导演看中,已经被邀请参加一部电视剧的拍摄呢。今天晚上,可能要和导演谈具体的细节。囡囡那边,我已经征求过了小蝶的意见。她对这个不太懂,让我帮着做主。至于彤彤这边,我准备去问问李大哥是什么意思……” 易楚一挥手:“不用问了,我是孩子她干爹,我说了算。再说了,老李要是看见自己的闺女能上电视当演员,让他给你磕头都行。问不问的,纯属多余。”说完,他拉起乔丹地手,深情款款地说道:“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这么有出息,我心里酸溜溜地。真是嫉妒死那个胖子了……老婆,咱们什么时候也开始创造人类吧。生他七个八个的,别人一个,咱家一窝,气死他们!” 乔丹恨的牙痒,一脚踢过去:“去死,还一窝呢……你当我是猪啊。” 易楚和乔丹在小树林里卿卿我我的时候,可怜的麦子却依旧接受着惨无人道的训练。 在李德生看来,上午的训练,简直就不能算是训练,最多只是一种理念上的灌输。到了下午,那根从天花板垂下的绳索依然是主要的道具。只不过,在绳索的下端,李德生又格外的连接了一根牵引绳。并且,吃中午饭的时候,他总算是良心发现,提醒麦子最好只喝点水,千万不要吃东西。 麦子奇怪的问他为什么。 李德生只淡淡的答道,吃了也是白吃,还是省一点吧。 麦子不明其意。一撇嘴,说了声不吃白不吃,到底还是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汤。 到了下午的时候,道具总算又多出一样。 李德生不知从哪弄来一个漂浮在空中的气球,用转头坠了,漂浮在绳索大概一米距离的地方。 麦子进了训练馆,见训练地道具还是那根绳子。撇撇嘴,心说这算什么啊。本小姐身体和心理上都做好了准备,只要中间给我休息的时间,就是吊一下午也算不了什么。 她心里这么想着,很自觉将自己给绑了起来,然后朝李德生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 李德生却笑嘻嘻的说道:“麦子,下午的训练是动态的……看见那个气球了吗。只要你碰到它,今天的训练就算是结束了。” 麦子很有把握的说道:“小意思。” 李德生耸了耸肩,心中却是冷笑,小意思嘛……等会你就知道,你师父从来不玩什么小意思。 麦子被晃悠悠的倒吊到空中。李德生也算厚道,吊起地高度,与漂浮的气球恰好在同一水平线上。 李德生挽起那根牵引绳,叫了一声。开始吧。 麦子早瞄好了那只气球,在李德生叫开始的一瞬间,便伸手去抓…… 李德生笑吟吟的看着,也不着急,就在麦子的手距离气球还有几公分的时候,他猛的一拉手中的牵引绳,带着麦子在空中荡起……这一拉,他用足了力气。麦子纤细地身躯像个布包一样,竟是被他拉拽着荡起了两米多高的距离。 麦子猝不及防,眼看就要够到气球的时候,却忽然感觉一股大力涌来,整个身体被拉拽着向上荡起。到了最高点后,地心的吸引力发挥作用,身体又以更快的速度下坠…… ‘轰’ 麦子只觉耳朵一阵轰鸣,在脚上地绳索和地心引力的双重作用下。她觉得自己仿佛在瞬间被撕裂成两半。紧接着。胃里一阵恶心,中午吃的那点东西。便开始不安分的折腾起来…… 李德生淡淡地说道:“早就告诉你了,吃了也是白吃,现在后悔了吧。” 可怜的麦子捂住小嘴,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另一只手不停的挥舞着,示意李德生放她下来。 李德生却道:“你觉得我会放你下来吗?告诉你,丫头,训练的时候,什么困难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就给我忍着。乞求是弱者的权力,但是我要告诉你,即使你自认是弱者也没用。你越乞求,我就越是加大训练的强度。在我眼里,弱者是没有人权地,她只配给别人折磨!” 微微一顿,又吼道:“不想这么被吊一下午的话,就早点抓住那只该死的气球。” 麦子眼泪汪汪的说道:“可是……师父,我真的要吐了。” 李德生冷冷的说道:“想吐就吐,我拦你了吗?” 麦子惨兮兮的说:“我怎么吐啊,这么倒吊着,会……”一想起自己万一真的吐了,那些呕吐物肯定会……麦子地心里就一阵地恶寒。 李德生面无表情的说道:“今天下午地训练时间本来是二十分钟为一组,鉴于你一再的浪费时间,现在改为半小时一组。” 说完话,他也不等麦子主动的去抓气球,拉起绳子向后跑去,再次将麦大小姐荡在了空中…… 麦子就这样在空中飘来荡去…… 训练馆里,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连绵不绝。 听到麦子的惨叫,所有经过训练馆的人,都忍不住好奇的在窗口张望。但用不了几分钟后,他们就会脸色煞白的跑开。有些心理素质差的后勤人员,尤其是女性,甚至会跑到一个角落,开始呕吐。 我靠,这也太残忍了吧,这胖子简直不是人啊…… 带着乔丹,易楚再次来到训练馆,看着做完了三组训练时间的麦子趴在地上不停的干呕着,心里忍不住开始心疼。乔丹更是连眼泪都流了出来……这花一样的女子,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忍心将她折磨成这样! 乔丹冲上去,搂着麦子。说什么也不让她进行第四组的训练。 李德生翻着眼睛,却拿乔丹没有办法。 乔丹狠狠的瞪着胖子:“李大哥,你也太狠心了。不行,今天就到这里,我不许你再折磨麦子了……” 这怎么叫折磨呢?李德生讪讪的笑……奶奶地,人家是我弟媳不说,也是俺闺女的领路人,这个面子给不给呢? 易楚劝解道:“差不多就行了。老李。我估计麦子也就半口气了,今天就算了吧。” 李德生笑道:“行,既然你们小俩口替麦子求情,那今天就到这里。” 麦子却摇摇晃晃的坐起身来,也不说话,很固执的朝李德生做了个开始的手势。 李德生眼睛一亮,叫道:“好,这才是我徒弟。” 乔丹急忙拉着麦子:“你傻啊。麦子。这已经不是训练了,这分明就是……” 话未说完,麦子却轻轻的笑着:“乔丹姐,谢谢你的关心……可是,我真的是很想练下去。我答应过师父我不做逃兵地。再说。这才刚刚开始,要是连这点东西都受不了,我以后也不会有出息的。”微微一顿,她伏在乔丹的耳边。悄声道:“知道吗,乔丹姐,我也有一个英雄梦呢。我想像师父和阿楚那样,做一个能保护身边亲人和朋友的女英雄呢……” 乔丹叹了口气,想继续劝说下去,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女孩子也是可以有英雄梦的……乔丹这么想着,但是转眼看到一旁正鬼鬼祟祟说话的易楚和李德生时。又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怎么总觉得麦子是被这两个男人给蛊惑住了呢。唉,女子生来就是被人疼的,真的有必要去做女英雄吗? 想到这里,她地心里又泛起丝丝的甜蜜……看向易楚的眼神便格外的温柔,我可是有着属于自己的英雄呢。 ……到了吃晚饭地时候,麦子成了重点的照顾对象。而李德生则成了大家重点‘讨伐’的对象。 除了乔丹之外。应小蝶和老板娘也加入了对李德生这个魔王的声讨行列。 太惨了。现在地麦子连呼吸恨不得都要让人帮忙。 她楚楚可怜的坐在那里,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一双已经不在灵动的大眼睛上,只有依旧美丽的睫毛偶尔的扇动,才透出一丝的生气。 李德生毫不在乎别人的声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老板娘义正言辞地说道:“老李,你太不像话了。你这是训练吗,你这简直就是虐待啊!” 李德生一撇嘴,小声的对身边的易楚不屑的说道:“这老娘们,知道什么啊……” 偏巧蒋兰的耳朵很好,一瞪眼:“李德生,你刚才说什么呢。” 易楚笑嘻嘻的举手报告道:“老板娘,他说你是……老娘们。” 蒋兰一直单身,作为一个女性,这年龄的女性最恨男人说她老。老板娘虽然也有个老字,但这属于尊称,与老娘们的意思那可是天差地别。 她恨恨地一拍桌子,老板娘怒道:“李德生,有种你再说一遍。” 李德生也是一拍桌子,牛眼瞪地老大,但对象却是易楚,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小人!” 微微一顿,再转向老板娘的时候,却换了一副嘴脸,谄媚道:“蒋局,咱可不能听这个小人地挑唆啊。我对蒋局的忠诚,唯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这时候,乔丹轻轻一扯易楚的袖子:“他们之间有问题哦……” 易楚一撇嘴,小声的道:“什么有问题啊,我看……分明就是有奸情。” 太不含蓄了……乔丹拼命的掐着易楚的大腿,将头埋在他的胳膊里,极力忍住自己的笑声。 应小蝶出去一个星期,并不知道李德生和老板娘之间那一点若隐若现的暧昧。此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麦子,试图从这丫头那里得到一点准确的消息。麦子却轻轻的叹了口气,喃喃道:“你别看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不过,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得管某个人叫师娘了。” 李德生隐隐约约听到师娘这两个字,心里很受用,笑嘻嘻的给麦子夹了块五花肉。 可怜的麦子怔怔的看着碗里肥的流油的五花肉,心中一阵恶心……然后站起来,捂着嘴拼命的往外跑。 易楚喃喃一叹,可怜的孩子…… 129手续费 129手续费 镜湖边的一家茶馆里,叮淙若水般乐声舒缓的流淌……这是一曲《琵琶语》。 易楚坐在茶馆的一角,闭眼倾听。 李德生坐在他身边,同样的闭着眼,只不过鼻腔里会时不时的冒出一些奇怪的音节…… 易楚在享受着音乐和悠悠的茶香,老李同志却是借以小憩。低垂的头和轻微的鼾声,让旁边的一些茶客忍俊不禁。这家茶馆布置的古色古香,很有韵味。这样的地方,适合朋友间的清谈、闲聊。也适合捧一本书,听着音乐,读着文字。总之,这里决不是睡觉的地方。易楚偶一睁眼,便不断的摇头。境界啊,这就是境界……和这样的人一起出来,还真是挺有压力的。 茶馆里有新客进门,侍者刚要招呼,易楚却对着客人挥手。 客人正是单飙,易楚今天约他来这家茶馆,当然不是为了喝茶,而是想通过他,打听一些南云集团的消息。单飙对自己这个小师叔是越来越尊重。以前相处时,还带着点朋友间的随意,但现在,他完全将自己放在了晚辈的位置上。易楚虽然很不习惯,但说了几次后,也就听之任之。 李德生也醒了,看见单飙,笑着点头:“阿飚来了啊……” 单飙客气的笑道:“李叔好。” 李德生睡意未消,灌了一口热茶,想赶跑瞌睡虫。听了这句‘李叔’后,险些就被呛着。 他急忙摇手,说道:“阿飚,你叫我老李好了。我不管你怎么叫阿楚,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好嘛,你这一声李叔。直接就将我划进中老年的行列了。” 单飙看了一眼易楚,便笑道:“那……我就叫您李哥好了。” 李德生一算辈份,自己似乎被某人占了便宜,但一瞅单飙那张极恭敬的脸,想想也就没再说什么。怎么叫都叫不周全,何苦为难人呢。 单飙看向易楚,问道:“师叔,今天怎么想起请我喝茶啊?” 易楚笑道:“我这茶可不好喝……呵呵。主要是想向你打听一点事情。” 单飙笑道:“有什么事情师叔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保证言无不尽。即使不知道,我也会去帮师叔打听的。” 易楚也不跟他客气,点了点头说道:“阿飚,你对南云集团了解多少?” 单飙一怔:“师叔怎么问起南云集团来?是不是……有什么业务和他们有交集?” 易楚摇头道:“也不算是业务,帮朋友一点忙而已。” 单飙是个纨绔公子没错,但在大环境的熏陶下。眼力见也是有点的。他见易楚没有深说,自然不会追问。点了点头,又道:“说起南云集团,我倒真是了解一些。就是不知道师叔想了解哪一方面……是商业方面地,还是人事方面的。” 易楚单刀直入。说道:“你了解他们的资金来源吗?” 单飙又是一怔,随即便笑道:“师叔,我看出来了,南云方面肯定是得罪了您。呵呵。这个问题问的可真是很敏感……而且我敢保证,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宁南,绝不会超过三个人知道。” 李德生眨着眼睛问道:“那你在不在这三个人之列呢?” 单飙却很干脆的摇头道:“不在。” 李德生有些失望的说道:“你也不知道啊……” 话音未落,单飙却接着说道:“你别着急啊,李哥,我虽然不知道确切的内幕,但隐约还是能猜出一点地。当然。我这也属于江湖传闻。但老话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精神一振。 易楚道:“阿飚,你说清楚点。” 单飙点头道:“说起南云集团,我和南学亮没什么交往,但和他弟弟南涌……也算是酒肉朋友。这家伙不是个什么好鸟,吃喝嫖赌样样占全。能力嘛,也就那样。比酒囊饭袋稍稍强那么一点。而且性格上也有缺陷。那就是好说大话,死要面子。记得前两年。南云集团几乎破产,但短短两年时间内,不仅奇迹般的起死回生,而且摇身一变,成了宁南市有名的大企业……” 说道这里,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虽然我对生意这方面不感兴趣,但是对南云的奇迹般的崛起还是很好奇的。所以,在一次聚会上,我故意和南涌拼酒,想套问一些这方面的内幕。结果您猜怎么着……南涌这王八蛋喝多了之后,神秘兮兮的告诉我,南云集团在国外地生意全是赔钱的买卖。真正的来钱的渠道全在境外,而且还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意。他还劝我,不要多问,他不在乎多说一点,但我听了之后,却未必会有什么好处。” 听到这里,李德生眉头微皱,说道:“他这话里地意思是不是指……” 单飙明白李德生的意思,一扬眉:“没错,南云集团的生意离不开一个‘黑’字!不过具体的是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 易楚伸手给单飙地杯子倒满茶,稍稍沉吟后说道:“阿飚,我对商业这方面不是很了解。既然你肯定南云集团赚的都是黑钱,那么……它在国内的这部分,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洗钱呢?” 回到公司后,易楚和李德生进了陆常林的办公室。 当易楚将单飙的的话转述之后,陆常林却毫不意外。 “果然就是这样……”陆常林轻轻的点着头,说道:“这两天我也收集了一些其他的资料。你们知道吗,南云集团地涉及的行业,其实远远不止我们所看到的。表面上,在宁南这一块,它们只有一家化工厂和几家夜总会。但实际上,已经离开的宁南地南学亮在其他地方都有大量的投资。不过。这些投资并不是南云集团的名义进行的。比如,在北方他就开了一家影视公司,这两年来,制造了大批地垃圾电视剧。他还进入了一些其他地行业,总数大碍有七八家。具体是那些我就不说了,但总之言之,他所涉及到的行业,大多是一些可以在资金地投入与产出上玩出无数奥妙地行业。” 易楚点头道:“这就是说……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南学亮的大部分收入都是通过洗钱得来的?” 陆常林笑道:“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吧……可惜啊,我们这里没有精通这方面知识的人才。” 微微一顿,却又道:“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知道个大概,就足以对付南云集团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商战,该怎么玩,用我们最拿手的方式就可以了。” 李德生笑道:“这倒是……依我看,先找到南学亮的行踪。然后我和老高他们跑一趟。我不管他的资金渠道究竟是什么,只要违法,我就先逼他交出手里地那本帐。有了证据,接下来随便怎么玩都可以,该煮该炸。看心情而已。” 微微一顿,又道:“快刀斩乱麻,对付这种败类,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适合的方法。” 易楚看着陆常林,陆常林也看着他。两人的眼光里都泛着一丝的狡黠,却谁也没说话。 李德生奇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憋着什么坏点子呢?” 陆常林笑道:“老李说地没错,在南学亮和南涌这种人身上花费太多的精力没什么意思。而我们也拥有这样的实力,完全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打垮南氏兄弟。但我总觉得……”说到这里,他微微地笑着。却是欲言又止。 李德生急道:“老陆,你卖什么狗屁的关子啊,到底琢磨什么呢?” 陆常林笑道:“老李啊,我先请教你一个问题。你说,咱们和南云集团较劲,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李德生奇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帮谢家姐弟出口气啊。而且,帮了谢家姐弟,也就等于是帮了其他的人。这有什么好问的?” 陆常林点头道:“那我们这算不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李德生呵呵笑道:“岂止啊……我觉得吧。我们这简直就是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真乃都市奇侠也。” 陆常林摸着鼻子,悠悠说道:“可是大侠也是要吃饭的啊……” 李德生一怔:“你什么意思?” 易楚在一旁笑道:“老陆的意思很简单。他想收点手续费。” 李德生闻言,瞪大了眼睛,说道:“不会吧,老陆,你还想收手续费?我靠,你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啊……谢家姐弟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想收手续费。你这不是苍蝇腿上剜肉,秃子头上拔毛吗?” 陆常林呵呵笑道:“老李,我想要收手续费没错,但是你却弄错了对象。” 李德生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找南云集团要?” 陆常林眼中精光闪烁:“不是要……而是抢,是夺!”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老李,南云集团是靠洗钱起家地,现在光帐面上的资金就高达数亿。你觉得,当我们打到南氏兄弟后,这些钱会流到哪里去呢?” 李德生皱眉道:“应该是被政府没收吧?” 陆常林摇头道:“没这么简单……凭我们的实力,阴掉南氏兄弟没问题,但想打垮南云集团整个体系还是有困难的。要知道,在南云集团这条船上,肯定栓着很多的人,而不仅仅只是南学亮和南涌。比如国内的某些合作者,又比如境外的黑道。一旦南学亮和南涌出事,我敢肯定,这些人会在第一时间出动。或是拼命的保全南氏兄弟,又或者干脆就是弃卒保车。最重要地是,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撤走资金,最后只留下一个空架子给政府。” 陆常林地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南学亮和南涌兄弟一定不能放过。但是借着这个机会,‘小小’的发上一笔财,也未尝不可。反正这些都是不义之财,如果放过,一是良心不。二则,政府也未必能因此得利。到最后,依然是便宜了那些隐藏在南氏兄弟背后地人。 李德生哈哈地笑道:“好一句良心不安啊……老陆,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动心了。他***,阿楚昨天跟我说,咱们就是一帮土匪,现在看来,还真***就是土匪啊!” 说到这里,他猛吸了口气,又道:“妈的,南云的资金可是数亿啊……咱们这一耙子搂下去。下半辈子就不用作事了吧?” 易楚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却笑道:“老李,可别急着做美梦了……这可不是几万几十万的事情,没有一个精通这方面的专家,这最多就是一个美妙的构思而已。再说了。老陆说地是手续费,可没说要一口吃下……”微微一顿,他看着李德生微微有些疑惑的表情,又道:“怎么。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李德生点了根烟,一撇嘴:“白痴才不明白你的意思……劫富济贫嘛。” 易楚笑道:“也不算什么劫富济贫……只要让那些钱去它该去的地方就行了。” 陆常林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这些钱用来也还嫌烫手。再说了,就凭咱们这些对金融方面近乎白痴的人,能一口吃下那些钱吗?莫伸手,伸手被人捉,迟早会被人发现的……不过,收点手续费应该没什么问题。一是咱自己也得吃饭。赚点伙食费,无可厚非。再则,我也想过了,谢家那个女孩子的风骨极是难得,等姐弟俩回来后,我们帮她完成盖孤儿院地心愿吧。” 李德生指着陆常林,啧啧笑道:“谦虚,谦虚。不带你这么谦虚的啊……别说是好人了。您老人家简直就是圣人啊!” 陆常林笑道:“我这可真不是谦虚……我这人啊,看菜吃饭。合我胃口的人。在她面前,我基本能算做是一个好人。看不顺眼的人,我一点都不介意做一个十足的恶人。说到谢家那个女孩,我虽然没见过她,也先不提她地风骨。就凭一点,她和我都是杏林中人,这个忙我就帮定了!” 种桃小园内,葡萄架下,燕老太太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萧山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把扇子,替老太太驱赶着偶尔飞来的蚊虫。 老太太忽然睁眼,皱眉道:“阿楚那孩子有多久没来看我了?” 萧山笑道:“大前天不是才来的吗……不过好像有点忙,喝了口汤就走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心不在焉的,这也叫来看我?”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萧山,这孩子最近一直在忙些什么啊?” 萧山答道:“这两天我也没怎么过去……昨天和李德生通电话地时候,我听他说,最近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去南山基地之外,大概就是给朋友帮点小忙吧。” 燕老太太叹了口气,却是坐起身子。 萧山扶着老太太坐稳,问道:“燕姨,阿楚最近过的很好,您叹什么气啊。” 燕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说我叹什么气?这孩子,天生一块良玉,却偏偏不肯上进,你说我能不叹气吗?” 萧山苦笑道:“燕姨,不是我多嘴,阿楚天生就是那种喜欢逍遥自在的性格,这跟上不上进的可没什么关系。” 燕老太太继续叹气:“我知道,我知道这孩子的性格……可是我着急啊。萧山,燕姨虽然最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说老,但事实上,我的精力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当初建这个种桃小园,是为了纪念阿飚她姥爷,可没想着在这里养老。而现在呢,我推去大部分地事务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阿楚吗?可惜啊,这孩子和我阿弟一样,眼里从来就没有名利这两个字……” 微微一顿,又道:“说真心话,对阿楚这孩子,我是打心眼的喜欢,而且是越看越喜欢。看见他,就仿佛看到了我阿弟。可是呢,一想到这对师徒的脾性,心里便又很不舒服。什么随行、随心,根本就是一对不愿担责任的懒虫!” 老太太孩子气的唠叨着,又道:“最讨厌这些不负责任的男人了,不行……我得给这小懒虫施加点压力了。” 130霸王 130霸王 当燕老太太正考虑着怎么给易楚找点小麻烦的时候,易楚同学却依旧过着悠哉游哉的日子。 南云集团的事情,陆常林几乎是一力承担,除了重要的决策会和易楚、李德生商议之外,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没让两人操心。甚至,在没有正式展开行动前,连雷氏兄弟和老高都没有动用。倒是杨波,最近和陆常林走的比较近。在技术上,陆常林仰仗他的地方颇多。另外,易楚和李德生也渐渐的发现,陆常林的能力绝不仅仅是表面上展露出的那一星半点。 在林天龙的案子上,陆常林表现出的杰出的布局能力,就已经深深的折服易楚。但现在他才知道,那种略显繁琐、但堪称完美的布局,只是因为陆常林心中的那份异常深刻的怨毒。否则的话,以他的能力,会有更多、更简单的方式将林天龙置于死地。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怨毒过深时,陆常林并不介意一刀一刀的、慢慢的将人凌迟…… 毫无疑问,陆常林是个真正的江湖人,他所拥有的信息渠道,远比易楚所想象的更加丰富。 南学亮的行踪很神秘,但陆常林几个电话打出去之后,很快就锁定了他的方位。 由此,易楚和李德生便不约而同的想起‘十字准心’的那张通行证。 关系到了这种地步,彼此间已经没有什么不能问的。当易楚问起那张通行证的时候,陆常林爽快的给出了答案。答案其实很简单,但多少也出乎了易楚的意料。这张通行证是一个馈赠,也是一个报答,同时也是一种联络方式。大概五年前,一个身患怪症的老毛子不知从哪听说了陆常林的医术,慕名前来。身为医者。陆常林从不以救人为任,但却偏爱对付那些疑难杂症。所以,没二话就收治了这个有如北极熊地家伙。 在治疗期间,陆常林看出这个老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在他的身上,隐藏着一种普通人身上所难以看到的力量。相同的,这只北极熊的眼光也颇为毒辣,在陆常林的身上。他同样看到了一种甚至比自己还恐怖的力量。两人彼此心知,却没多说。后来,陆常林妙手回春,成功地为老毛子解除了沉疴。但第二天,老毛子却不辞而别,只留下了一张卡片…… “就这么简单,我救了他,他给了我一张通行证。因为他知道。凭我的本事,这张通行证其实就是一张银行卡……”说完北极熊的‘故事’后,陆常林如是说道。 “很传奇啊……”易楚笑道:“现在,我只剩下一个问题了。老陆你究竟有没有用过这张通行证?” 陆常林淡淡的笑道:“我从不为钱救人,但也不会为钱杀人。除了仇恨。我做什么事情都只凭自己的喜好。” 李德生在一旁问道:“这么说来……老陆你之所以坐在这里,也是因为对现在的这份工作感兴趣喽?” 陆常林不疑其中有诈,爽快的点头道:“除了阿楚的因素之外,可以这么说吧。” 胖子笑得很开心:“很好。看来我完全没必要因为不给你发工资而感到不安了。谢谢啊,老陆,您真是现代白求恩……” 陆常林从来都不是个很幽默地人,但在大环境的的熏陶下,他也开始学会了翻白眼、竖中指等一系列动作,以此表达心中的鄙视……他对着李德生竖中指,但心中却有一种安宁。跑了半辈子的江湖,惯见了血腥和龌龊。现在,他终于可以坐在转椅上,悠哉游哉地以自己的喜好去行事。然后,在与身边的人淡淡的说起往事,浅浅地啜着烈酒。偶尔的,还可以学着胖子,骂一声娘…… 南云集团的事情,陆常林一手包办。只让易楚和李德生等自己的消息。 而公司里其他的业务。易楚和李德生也没多管。毕竟,老高和雷氏兄弟脱离社会太久。而这钢筋水泥的都市也永远不会成为他们所熟悉的战场,真正的了解并融合在这个城市,成了他们地当务之急。 一时间,易楚和李德生居然成了公司的边缘人。 不过这种生活状态,正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易楚向来就是个懒人,没事做当然高兴。 而李德生却因为某个人、某些事,现在需要大量的时间来施展心中的某个企图…… 秋天快要临近。 麦子的生日也到了。 往年这个时候,三组的人都会凑个份子,买点地摊货,然后开开心心的吃大户。 而麦子也从不吝啬,总会在宁南最高档地酒店请大家嗨疲一下。 但今年,因为易楚地缘故,有很多人闯进了三组这个从不接受外人的坚固堡垒。所以,麦子地生日也就显得愈发的热闹。不过,这次的生日没有在酒店举行。而是由李德生和易楚这两个无所事事的家伙一手包办。 生日宴会的地点就选在了a单元。 一大早,李德生就爬起来开着车去菜场采购。今天不仅是麦子的生日,同时也是囡囡和彤彤两个小妞妞的好日子。经过一系列的考核,两个小丫头终于成为了一部儿童剧的演员。不过,这其中有一点点的小麻烦…… 因为生日,麦子今天被放了大假。上午的时候,乔丹也请了一天的假,带着囡囡和彤彤来到了a单元。将两个孩子哄出去玩后,乔丹说起了关于囡囡的小麻烦。 “这部电视剧一共有两个主角,导演的意思很简单,无论是形象还是综合素质,囡囡和彤彤都足以胜任。但可惜的是,这是一部儿童音乐剧,里面有大量的音乐和舞蹈。彤彤底子好,从小就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对她来说这恰好可以发挥她的优点。但囡囡就差了很多,音色还可以,稍加训练就行了。但她的身体协调性似乎有点问题,不仅无法达到舞蹈老师地要求,就连很多最简单的动作做的都比较困难……” 乔丹皱着眉,有些苦恼的说道:“现在导演也很头疼,一方面他是舍不得囡囡这种可爱的形象,但同时也得为整体考虑。更得为投资方考虑。所以,他已经打算撤换囡囡的主角,让她做一个普通的配角。” 麦子拉着乔丹手,急道:“这可不行,囡囡的自尊心可强了,让她做配角,她一定会伤心死地……” 她一直坐在乔丹身边,不仅紧握着乔丹的手。还借口被师父练残废了,身体很虚弱,一直相当惬意的靠在乔丹的肩膀上。易楚嫉妒的咬牙切齿,瞪眼瞧着麦子,那意思便是说:“那是俺的地盘……麦子却根本不予理会。得意洋洋的笑着,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偶尔地,还缩了肩膀,整个人都偎进了乔丹的怀里。 没有人知道。那天在训练馆的时候,因为乔丹那怜惜的搂抱,麦子对乔丹便有了一种莫名的眷念。 说是莫名,其实,这种眷念完全是因为亲情地缺失所导致的。只不过,连麦子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罢了。无论在三组还是在a单元,麦子都不是最受宠爱的一个。因为凌菲菲比她年纪还小一岁,囡囡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她一贯大大咧咧的性格。甚至连应小蝶都忽略了这丫头对亲情地需求…… 于是,乔丹那怜惜的一抱,便成了麦子这些年来最享受的一刻。 从那天以后,不管易楚是否在场,只要见到乔丹,麦子便会毫不客气的霸占。以至于让易楚有了一种错觉……先是柳冉,现在是麦子,俺婆娘莫非就是那传说中的、百合女眼中的至尊极品?很好、很强大。让女人口水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啊…… 麦子钻进乔丹怀里。嚷嚷着:“乔丹姐,你一定要帮帮囡囡啊……实在不行。你就对导演说,踢开那该死地投资方,要多少钱我来出。我不管,反正囡囡一定要当女主角。” 乔丹苦笑着:“傻丫头,主角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关心的是囡囡的身体。舞蹈老师考核的时候,我也在场。我觉得,囡囡的协调性不是有小问题,而是很严重。” 说到这里,她扳直麦子的身躯,很严肃的问道:“麦子,你们难道就没发现这个问题吗?我觉得,应该带囡囡去医院做个检查……” 麦子地神情忽然变得黯然:“不用做检查了……囡囡是我们看着长大地,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问题呢。医院也去过很多次,但医生说,这是胎里带来的毛病。具体是什么病因,他也说不清楚。不过他也说了,这不算是什么大毛病,不影响孩子地日常生活。其实你们也看到了,囡囡能跑能跳,和其他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在动作的组合上,比如跳舞,又或者小蝶姐教她咏春拳的时候,她都显得很艰难。” “这样啊……”乔丹微微的皱眉,忽然抬头看向易楚。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你别看我,我又不是医生……不过,你们也别着急,公司新来的那个老贾是中医世家出来的,明天我让他帮囡囡看看吧。” 易楚的这番话,尽管没有给出什么肯定的答复,但在乔丹和麦子的听来,囡囡的事情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两人相视一眼,便开心的聊起其他的事情来,比如李德生今天会置办一桌什么样的酒宴,其他的人又会送上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或是有意,或是无意,不知不觉间,英雄之毒,早已深种。 李德生满头大汗的进了a单元。 将手中大包小包的材料拎进厨房后,胖子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 易楚靠在门口,鄙夷的说道:“看什么看呢……中午还没到,你以为人家都像你一样不用上班吗?” 李德生讪笑着:“我瞧我闺女呢……人呢,这两个小丫头,又跑哪里胡闹去了?” 易楚继续用鄙夷的口吻嗤笑着:“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不敢做也不敢当,该着你下半辈子继续打光棍。” 李德生却来了精神,推着易楚进了厨房。小声的说道:“听你这意思,那我是不是该主动一点?” 易楚一瞪眼:“这还用说吗?我告诉你啊,老李,你现在的表现不仅让我失望,而且恶心。瞧你那怂样,见了老板娘,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顺带连我在老板娘面前都抬不起头……这么跟你说吧。你现在不仅要主动,而且还要表现出男人的刚猛,男人地彪悍。否则的话,你这辈子都甭想拿下老板娘。” 李德生抓了抓头:“我琢磨着,对待女人,温柔一点不是更好吗?这方面,我还是有点经验的……”忆当年,当李德生还不那么胖的时候。正是用男人的温柔打动了前任妻子。所以,他一直觉得对待女人的不二利器便是温柔和宽容。但有时候他却忘了,老板娘不是刘韵,女人和女人是不同的。而且,当温柔过度时。有些女人便不再珍惜,而刘韵就是一个例子。 易楚正色道:“我先纠正一点,你那不叫温柔,而是下贱。我靠。简直就是低三下四、丧权辱国、卖国求荣啊。放在战争年代,枪毙你十次都不够!再说了,老板娘是什么人,十足的女强人啊。对于这种强势地女人,只能以暴易暴,彻底的打掉她的嚣张气焰!” 李德生皱着眉毛,半信半疑的问道:“兄弟,我们俩没仇吧?” 易楚奇道:“怎么了?” 李德生说道:“我怎么老觉得你这是在害我啊?” 易楚不屑的说道:“我呸。就你这怂样,我稀得害你?老实说,要不是你顶着咱公司ceo的头衔,我才懒得管你这破事呢。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怂一点没什么,关键是把公司的名声也败坏了。” 李德生一瞪眼:“不用这么上纲上线吧?” 易楚一耸肩膀:“随你喽……良药苦口,你听不进去也是正常的。算了。我陪我老婆说话去。你自己继续意淫你地老板娘吧。” 李德生急忙拉住易楚:“别跑啊,管你这是毒药还是良药。老子喝下去还不行吗。赶紧的,帮我琢磨琢磨。” 易楚笑道:“这还差不多,做兄弟会害你吗?其实啊,该怎么做,我刚才都已经说过了。很简单,对付老板娘这种人,就得以暴易暴。” 李德生点了根烟:“你说仔细点,以暴易暴也得有个具体的内容啊。” 易楚阴笑着:“内容嘛……嘿嘿,这个就更简单了。我看啊,今天晚上就找个机会让你和老板娘单独相处。然后呢,随便说几句人生啊、理想啊什么的,等她放松了警惕,你就一不做二不休,瞅准机会把生米做成熟饭!” 生米做成熟饭? 李德生眨了眨眼:“生米做成熟饭?” 易楚点头,很严肃的说道:“就是霸王硬上弓……你要是害怕地话,我叫老陆帮你准备点药。” 李德生这会总算的明白过来,一跳三尺高,骂道:“我靠,你还说不是害我!那可是警察局长啊,你居然叫我去……我靠,老子认识你,算是瞎了眼!” 易楚哈哈大笑,拍着李德生的肩膀说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不过说真的,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想啊,你把老板娘办了又能怎样?第一,她这身份地人肯定不会出去乱嚷嚷。第二,说了又怎样,谁信啊?用你的话说,她可是警察局长啊……” 李德生气的牙痒痒:“你就继续扯吧……滚,滚,从今天起,老子和你绝交。” 麦子忽然从易楚的身后冒出头来,眨着眼睛说道:“师父,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好好的就要绝交啊?” 李德生尴尬的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跟他扯淡呢。”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原来是扯淡啊……不过说真的,师父,霸王硬上弓也不错呢。我支持你哦……” 131为人师 131为人师 麦子的生日宴会很圆满。 除了气氛上的融洽之外,易楚和李德生是这次宴会的不二功臣。 俩人合作的宴席,即便是麦子这么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丝毫的瑕疵。 正如易楚所说,李德生不去当大厨实在是美食界的一大损失。无论是选材,还是对火候的掌握,以及菜色的搭配,李德生同志所表现出来的绝对是特级厨师的水平。尤其那几道堪称是匠心独运的菜肴,众人皆是闻所未闻。不过,红花还需绿叶配,掌勺大厨的手艺无可挑剔,但易楚的作用同样不可忽视。 李德生掌勺,易楚自然就是配菜的师父。 易楚对烹饪一窍不通,但架不住他有一手天底下最快、最灵巧的双手。 一把菜刀在手,易楚站在案前,颇有点无敌于天下的气势。管它素菜、鱼肉,在他的手下,但见银光闪耀,刀势如风。当者,无不不纷纷解体,或成糜粉,或成丝块。大小均匀,长短如一,看上去,极具美感。比如那道油淋豆腐,李德生熬的汤汁固然唯美绝伦,但易楚能将一块内酯豆腐切的有如蝉翼,却凝而不散,直到有人用筷去触碰时,才恍然发现其中的奥妙…… 席成,李德生抽着烟,拍着易楚的肩膀感叹道:咱俩要是去开餐馆,肯定比现在过的滋润。 易楚一笑,不置可否。心里却说,我这人向来管吃不管做…… 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吹灭之后,麦子又长大了一岁。 刁蛮的女孩便有了些感慨,抱着乔丹撒娇说自己不想长大……其状之亲密,连应小蝶都有了些嫉妒。 生日宴会是中午举行的,三组的人难得集体放假。已经与群众打成一片的老板娘便提议。不如大家一起去唱歌吧。领导发话,和者云集。尤其是李德生,跑前跑后,忙的不亦乐乎。老板娘看在眼里,心中滋味也是莫名……这死胖子,难道真地对老娘有点意思? a单元里大多是女性,除了应小蝶之外,基本都是麦霸级的人物。 老板娘请客。不唱白不唱,等李德生忙前忙后的收拾完碗筷后,众麦霸便簇拥着老板娘往ktv行去。 出了楼,易楚却见囡囡落在后面闷闷不乐。 抱起囡囡,易楚小声的问道:“囡囡,你怎么不高兴啊?” 囡囡嘟着嘴:“干爹,我不想去唱歌。” 彤彤没出现的时候,囡囡一直管易楚叫哥哥。但彤彤从小就认了易楚做干爹,每次亲亲热热钻在易楚的怀里叫干爹的时候,囡囡看的便有些眼红。孩子大抵都是这样,总喜欢和身边地玩伴争个高低。于是不甘人后,从此也管易楚叫起干爹来。 平白无故的多了个干闺女。易楚不仅不介意,而且很高兴。中午吃饭的时候,专等囡囡叫麦子姐姐的时候,跟着后面让囡囡叫自己一声干爹。气的麦子咬牙切齿。同时也招来众怒,连应小蝶也不例外。要知道,囡囡管a单元里所有的人都叫姐姐,她自降辈分不要紧,却让易楚白白占了个大便宜…… 囡囡从来都是个爱热闹的孩子,易楚听了她的话,便有些奇怪,问道:“为什么啊。你不是很喜欢唱歌地吗?” 囡囡皱着小鼻子,很不爽的说道:“都是彤彤啦,一唱歌就跳舞……臭妞妞,有什么了不起,就爱臭显摆。” 易楚心中好笑,便想起乔丹上午的说的那些话来。 稍一沉吟,他拍着囡囡的小脑袋说道:“囡囡,你很喜欢跳舞吗?” 囡囡学着大人地样子叹气:“我不喜欢啊。我只喜欢玩游戏。可是……囡囡不喜欢被别人看不起呢。” 易楚笑道:“这么要强啊,臭丫头……好吧。你不想去就不去,干爹带你去公司玩。”他嘴里说是带囡囡去公司玩,实际上,他是打算让陆常林帮囡囡做个检查。 囡囡眼睛一亮:“干爹,去玩游戏吗?” 易楚笑着答应了,取出手机,给已经出了小区大门的乔丹打了个电话。让她转告麦子和应小蝶,自己带着囡囡去玩游戏了。乔丹冰雪聪明,知道易楚是惦记着早上的事情,便叮嘱易楚,一定要注意方式。千万不能让囡囡有什么心理压力……孩子的心是最敏感地,如果让囡囡知道自己不能跳好舞蹈的原因是因为某种病症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 易楚带着囡囡来到了公司,先让她在自己的办公室玩游戏,然后直接去了陆常林那里。 陆常林正分析着一份报告,将易楚进来,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不是去参加麦子的生日宴会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易楚笑了笑,将自己回来的原因说了一遍。 陆常林皱了皱眉,说道:“这种病症我还真是没见过……” 易楚有些失望:“你也没见过?这可麻烦了……” 陆常林笑道:“没见过也不代表就不能治好啊……你啊,跟老李在一起呆的久了,也学会他地急脾气了。所谓看病、看病,至少你得让我先见见孩子吧。” 易楚不由笑道:“这倒是……孩子就在隔壁,不过老陆你千万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引起孩子的疑心。” 陆常林笑道:“放心吧你,这方面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易楚笑道:“好,我这就去把孩子带过来……” 话音未落,陆常林却一摇手,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这样更自然一点。” 微微一顿,却又指着桌上的材料,继续说道:“对了。趁这功夫,你先看看那份资料。那是南学亮现在所在的城市方位、以及最近的活动路线。你先看看,或许这两天就该你和老李上场了。至于孩子那边,你放心的交给我,哄孩子我还是有点经验的……” 半个小时后,易楚手中地资料还没看完,陆常林便走了进来。 易楚见陆常林地神色有些凝重,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他急忙站起身。问道:“老陆,怎么样了?” 陆常林眼里的神色很奇怪,说道:“这孩子以前做过几次检查?” 易楚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在宁南市地医院做过两次,听医生说,孩子没大毛病,也就是协调性不太好,不影响日常生活。另外,小蝶她们也怕过多的检查给孩子带来不必要的心理负担。所以,也就没去其他的医院做更进一步的检查。” 微微一顿,他关切的问道:“怎么,是不是这个说法不确切?” 陆常林冷笑:“何止是不确切……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易楚吓了一跳,急道:“老陆。你不要吓我啊,到底怎么回事?” 陆常林坐了下来,说道:“具体怎么回事,一时半会我也无法给你解释清楚。中医地那一套我说了你不懂。西医这一块。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而言之,这孩子的病症很罕见,表面上是协调性不好,也没有什么大碍。但实际上,如果任其发展的话,十岁之后,这孩子的肌肉与神经就会渐渐的萎缩……” 易楚这回是真被吓住了,急道:“老陆。没这么严重吧?” 陆常林一扬眉:“严重的还在后面呢……如果到那时找不到合适的治疗方案,这孩子不会活过十五岁。再则,即便能多活个两年,也没什么意思。因为这种病症所带来的痛苦,绝非你所能想象地。毫不夸张的说,十岁之后,这孩子的每一天都将生活在地狱之中!” 微微一顿,又道:“但很可惜啊……至少在我这里。别说治愈。就连延缓病症恶化的方法我也没有。” 易楚闻言,全身冰凉。 他对囡囡的喜爱自不用说……这个人见人爱地小女孩。用她的天真无邪和颇为独特的小性子,几乎迷倒了所有见过她的人。易楚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他却知道,比起a单元地那群女孩子来说,自己的这点爱,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他无法想象,当自己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之后,又将会是怎样的情形!同时,他也很怀疑,自己有没有勇气说出这个消息…… 他愣愣的看着陆常林,问道:“难道……就没有一点的希望了?中医不行,那西医呢?实在不行的话,带她去国外,总不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吧?” 陆常林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说道:“我对西医了解的不多,或许在国外能找到这方面地专家。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即便有这种专家,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这种病症治疗的最佳时间段是在婴孩期,过了这个时间段,每长大一岁,成功的概率就会减少百分之十。” 易楚没想到,一次普通的检查竟然会得出一个如此严重的结果。 其实,在陆常林给囡囡检查之前,他对这件事情并不怎么上心。人无完人,囡囡只是运动能力有点欠缺而已,凭她的小脑袋瓜子和a单元那群女孩的精心培养,未来地人生不敢说璀璨,但至少是光明地。可是现在…… 这时候,陆常林却悠悠的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呵呵,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缘分地……简单的一句话,这孩子的运气不错,因为他遇上了你。” 易楚眼中露出亮色,急道:“这话怎么说?” 陆常林眨着眼睛,却没有说话,只将视线落在了易楚手中戒指上。 易楚心中一动,举起手,急道:“绕指柔可以救囡囡?” 陆常林却摇头道:“能救她的不是绕指柔,而是你……又或者说,绕指柔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最关键的那部分却要取决与你。” 易楚皱眉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陆常林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想要救孩子的命,你就必须收她做徒弟。” 易楚依旧是不明白陆常林地意思,说道:“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要这孩子能好好的活下去,我一点都不介意收她做徒弟。但关键的问题是,收徒和救命有必然的关系吗?” 陆常林笑道:“当然有……等等,你好像还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你觉得收徒这件事情很简单吗?” 易楚奇道:“我不觉得很复杂啊。” 陆常林苦笑着摇头:“我就知道你误解了我的意思……阿楚,别忘了你是燕门唯一的嫡传弟子。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你收了囡囡做徒弟,那么也就等于是为燕门指定了下一个传承者。” 易楚心里忽然就松了口气,传承……传谁不是传啊? 没必要弄的这么严肃吧? 再则,谁说传承者只有唯一地人选?至少,老瞎子没这么说过,那我自然也就不用遵守。再过几年,等俺家的小易楚出世后,难不成我这个做老子还不能教他点东西? 陆常林看出了易楚的心思。笑道:“当然,规矩都是人制定的,究竟要怎样,还得你自己说了算。但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一旦你收了囡囡做徒弟,就必须得有做师父的觉悟。” 易楚的心情已经很放松。尽管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去做,但他相信,陆常林一定会给他指明道路的。 他笑了笑,说道:“老陆。你该不会怀疑我连这点能力也没有吧?” 陆常林却是嗤笑:“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想想你自己是怎么有了今天的吧,再想一想你地师父是怎么对待你的吧!别以为做师父很简单,这一点,你可以参考老李的教学方式。” 易楚吓了一跳,顿时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受的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来。 他急道:“用不着这么残忍吧?囡囡是个小女孩啊,年龄还不到……” 话未说完,陆常林却打断了他地话,很严肃的说道:“非如此。不能救孩子的命。你记住了,阿楚,能救孩子的不仅仅是绕指柔,更多是我燕门地训练方法。套用一句里的话,只有彻底的替孩子洗髓伐毛,换一身筋骨,才能真正的挽回她的小命。所以,你必须要有做师父的觉悟。对囡囡来说。你这个师父任何一次的心软。都是一剂杀人的毒药!” 易楚不由苦笑,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这贼老天却是作弄人,偏偏让自己去做一个曾经最痛恨地角色…… 苦笑着摇头,他问陆常林道:“那我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陆常林却很干脆的答道:“我不知道。” 易楚瞪眼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唧唧歪歪的说这么多!” 陆常林淡淡的说道:“别忘了,你才是燕门的传承者……虽然你的经历很另类,但你总不会认为关于燕门的那些秘技,我懂的比你还多吧?当然了,我刚才说地话,绝对不是忽悠你。有一点我确信,除了你地师父之外,这世上能救囡囡的只有你。至于该从什么地方入手,你不妨仔细地想一想你曾经的经历。那时候你年纪小,很多东西见过却未必真正的理解。好好的回忆,就当是温习功课吧……” 温习功课? 种桃小园内,燕老太太眉开眼笑。 刚想着给那小懒虫施加点压力,老天爷居然就很给面子的降下一个机会。 她看着面前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孔,却忽然皱眉:“不对,不对……我希望阿楚将来有一天能顶替我的位子,功课温习的再好,也不过是走了我阿弟的老路。这有点不太对路吧?” 陆常林微微的笑着,说道:“燕姨,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阿楚以后的道路……我看,暂时还是先等等吧。至于阿楚的功课,该怎么说呢。他就像是一个大容器,里面装满了无数的珍宝。但可惜的是,他自己虽然也隐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却不肯去发掘,甚至不愿揭开盖子去看一眼。现在正好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燕老爷子留给他的财富究竟有多么的璀璨!” 132南学亮VS李德生 132南学亮vs李德生 陆常林之所以会坐在种桃小园里,是偶然,但也是必然。 说偶然,是因为他和燕姨从没有任何的交集。虽说因为易楚的存在,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肯定会与燕姨见面。但由于身份上的悬殊,他永远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踏进种桃小园。最多也就是像李德生那样,以一个客人的身份在这里小憩……但是,与李德生所不同的是,陆常林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燕门的外家弟子。 当他从易楚和李德生那里得知燕姨与燕门的渊源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来见见这位老太太。 因为从易楚和李德生的描述中,他隐约能看出,燕老太太似乎和自己有着一样的心思…… “我只想让这孩子顶替我的位子罢了……我老了,需要一个接班人。”葡萄架下,老太太唏嘘感慨。 陆常林并不知道老太太所说的位子到底指什么,但他晓得,这不是自己应该问的。 所以,他微微的笑道:“我只是想看到一个奇迹……我虽然不算一个真正的燕门子弟,但我却一直为这种伟大的传承而骄傲。所以,我想亲眼见证一个连我师父、师爷都不曾见过的奇迹,又或者说……见证一个巅峰。从这个角度而言,我和燕姨您之间还是有点分歧。” 燕老太太笑道:“殊途同归,也不算分歧。” 微微一顿,却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只是苦了那个叫囡囡的孩子……常林啊,除了你所说的方法,这孩子的病就真的没治了吗?” 陆常林沉默了一会,苦笑道:“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也不会让一个孩子去承受这样的痛苦。不过燕姨您放心。我会尽力配合好阿楚,让孩子少受点罪。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检查过这孩子的身体。无论是天赋还是根骨,绝对是上品中地上品。不雕琢一番,倒是可惜了。” 燕老太太呵呵的笑着:“这个事情我不管……但是,这很有趣,因为燕家的历史上,从没有一个女性的传承者。女人能顶半边天。我倒是挺期待这一幕的。”微微一顿,又道:“找个机会,让阿楚把这孩子带来让我瞧瞧。” 陆常林去种桃小园的时候,易楚也来到了应小蝶的办公室。 应小蝶回来后,三组这段时间依然没有什么重要的案子。除了给其他地组提供一些技术上的支持外,三组的人几乎处于‘失业’的状态。 进了应小蝶的办公室后,易楚往沙发上一坐,东张西望的却没说话。 应小蝶笑道:“怎么有空来我办公室。公司没事吗?” 易楚叹了口气:“公司快破产了,准备来你这里混口饭吃……应大队长,你们这里需不需要外聘人员?” 应小蝶笑道:“你这个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不过说真的,我们组还真缺少一个清洁工。” 易楚也笑:“行啊,给口饭吃就行。” 应小蝶笑着摇了摇头……她能看得出来。易楚的脸上地神色虽然一如往常那般的悠闲,但眼底深处却有着一丝凝重。给易楚沏了杯茶后,便说道:“阿楚,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易楚并不奇怪应小蝶看出自己的心思。第一。他压根就没打算隐藏。第二,在应小蝶的面前,想藏住心思真的是一件很困难地事情。稍稍沉吟后,他说道:“小蝶,把麦子和叶眉她们也叫过来吧……有件事情我想和你们商量。” 囡囡从小就住在a单元里,她并不属于哪一个人。对她来说,a单元里的女孩都是她的姐姐,也是她的母亲。所以。在收徒这件事情上,易楚觉得只征询应小蝶一个人地意见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而且,应小蝶显然也不会以个人的意志去决定囡囡的命运,她必定要和麦子、叶眉她们共同给出答案。 应小蝶皱了皱眉,不太明白易楚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他如此的郑重其事? 尽管心中有着疑惑,应小蝶却没有犹豫,很快叫来的了麦子和叶眉。 麦子见到易楚很惊奇:“喂。你们公司是不是快要破产了?上班的时候。就见你在小区里乱溜达,现在又跑来我们组。你是不是闲地没事干啊?再说了,闲的没事干也不能跑来打扰我们工作啊?” 叶眉笑道:“是啊,阿楚,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我们的大小姐刚当了一回地主就被小蝶请过来了……” 麦子一顿脚,嗔道:“喂,斗地主也是工作好不好?小蝶姐说了,没事的时候,要多研究人的心理,观察他们的行为。在组里,天天对这你们这些人,本小姐不稀得研究。所以就上网研究大众心理嘛……” 没理也能扯出三分理,这就是麦大小姐的天赋……应小蝶笑着摇头,将麦子按在了沙发上。 麦子永远都是闲不住地人,往易楚身边一坐,轻轻地踢了一脚,问道:“喂,到底什么事情啊?有话就快点说,不要打扰我们工作呢。” 应小蝶和叶眉都将视线集中在易楚身上,俩人见惯了易楚闲散悠闲的样子,第一次见他如此地郑重其事,心中隐隐的便有些不安。 易楚喝了口茶,说道:“长话短说吧,我今天来是为了囡囡,嗯……我要收她做徒弟。” 三个女孩闻言,不由面面相觑,收囡囡做徒弟? 应小蝶轻轻的蹙眉:“阿楚,你怎么会想起来收囡囡做徒弟?当然,这肯定是一件好事,相信叶眉和麦子都是这么想的。但我总觉得……你的话里好像还藏有其他的意思。”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下面我要说的话。也许你们会很难接受。所以,在我说之前,请深呼吸三口,做好心理准备。另外,等我说完之后,到底该怎么做,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囡囡地事情听起来复杂,但说起来却是简单…… 十分钟后。易楚闭上了嘴巴,倚在沙发的扶手上,静静的等待着。 他知道,眼前的这三个女孩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 办公室里寂静的有些可怕……三个女孩的脸色都很苍白,叶眉更是悄悄地流下了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应小蝶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她勉强对易楚笑着:“事情似乎并不算糟糕……不是吗,毕竟囡囡遇上了你。” 麦子拼命的点头,拉着叶眉的手。安慰道:“对呢,叶眉姐,有阿楚在,囡囡一定会没事情。别伤心了,你一哭。我也忍不住想要哭……”在a单元,除了应小蝶和叶眉之外,包括林英在内都是些‘没长大’的女孩。她们和囡囡在一起的时候,更像是不分大小的玩伴。真正以长辈心态去照顾囡囡的只有应小蝶和叶眉。但应小蝶的工作实在繁忙。照顾囡囡地时候比较少,这样一来,整个a单元里,叶眉照料囡囡的时候最多、也最细腻。 每天晚上,都是叶眉带着囡囡入睡,给她唱歌,说故事。 而囡囡呢,也总会在梦里搂着叶眉叫妈妈。 麦子知道。此时此刻,叶眉正是那个最伤心的人…… 易楚笑了笑,看着叶眉说道:“叶眉,麦子说的对,有我在,囡囡的未来就不是问题。不过还是那句话,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并且做出选择。给我一个答案。一旦决定了……” 说到这里。他地口吻便严肃起来,继续说道:“一旦做出了决定。那么从今天起,囡囡就归我管了。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们可以像以前那样的疼她、爱她,但决不允许干涉我对她的训练,更不允许拖后腿。否则地话,你们就是害了她!” 叶眉脸色苍白,很担心的问道:“阿楚,你说的训练很残酷吗?” 易楚不由在心里笑了笑……其实,在来之前,陆常林就已经和他说过。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不一样,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差异。燕老头的训练方法是基础,但具体到囡囡身上,其实是可以做出一些调整的。简单的来说,未必要那么地严苛、那么的惨无人道。再者,燕老头当年那些严苛的手段,更多的体现与武技上的训练。而对于囡囡来说,治病和身体的改造才是第一位的,没必要将她训练成第二个易楚…… 但是为了a单元的女孩们更好地认清形式,易楚并不打算在这方面安慰她们。 他笑了笑,却很残酷地说道:“老李对麦子的训练你们都看见吧?在这种程度上,乘以三基本就是我对囡囡地训练强度了……” 麦子不由打了个冷战。 乘以三? 天啦,这还要不要人活了……囡囡还只是个孩子啊! 尽管有着各种各样的担心、心疼,但事已至此,摆在三个女孩眼前的选择只有一个。 应小蝶看着易楚,咬牙说道:“如果需要……我可以让囡囡一直跟着你,甚至,我可以让她搬出a单元。” 微微一顿,她看了一眼叶眉,苦笑道:“你知道的,女孩子心比较软,我怕她们看到囡囡受苦的时候,会忍不住干涉你的训练。” 易楚摇头道:“暂时不用……囡囡年纪还小,留给我的时间足够充裕。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具体的事情,还得过段时间再说。呵呵,初为人师,我也很紧张。师父当年教我的那点东西,差不多全还给他老人家了,我需要时间来温习功课。”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做一些准备工作。比如在语言上进行一些诱导,让囡囡对武技产生一定的兴趣。同时,也有必要对她进行身体素质方面的训练。我希望。当我做好准备后,囡囡在身体和心理上也同时做好了准备。” 窗外,暮色四合。 南涌的办公室里,宏达公司的老总杨程坐在沙发上,嘴里嚷嚷着:“没错,就是那家伙,白眼想起来了,就是电视上的那个胖子。” 南涌阴沉着脸。问道:“你确信?” 杨程一扬眉:“我当然确信……白眼那小子说了,他当时就觉得那胖子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后来地事情你也知道,白眼被那胖子的保镖送进医院。我靠,没想到躺了两天后,居然给白眼想了起来。说是上次警局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他在电视上见过这胖子。我也打听了,这胖子叫李德生。是一个什么信息咨询公司的老总。” 南涌一听李德生这三个字,心里忍不住一抖。 他并没有忘记,蓝天大厦失火那天,自己差点被这胖子一脚踢成了残废。 在他眼里,李德生这种档次的人物。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换做平时,他绝对会以最暴烈的方法去洗刷那一脚之辱。但不知道为什么,李德生那天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却让他始终提不起报复地勇气…… 对于李德生。南涌一直以为自己对他很了解。因为,李德生是刘韵的前夫。 但他想不明白,以前那个看似很憨厚、连一个女人都栓不住的家伙,怎么会有那样狂暴的气势!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南涌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知道,如果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像李德生这种人最好不要去惹他。匹夫之怒。也是极可怕的。自己这边家大业大,实在是没必要去招惹这种连老婆都没有的匹夫…… “警局地新闻发布会?”南涌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李德生和警局有什么关系?” 杨程说道:“好像是什么合作单位吧?我找警局的朋友问过,听他们说,这个胖子挺吃得开的。和几个重案组的关系都不错,尤其是三组……” 南涌的眉头直接拧成了一个川字,稍稍沉吟,拿起桌上地电话。对杨程说道:“你先回去吧……继续盯着桂竹巷那边。尽快的找到那几个户主。李德生和电视台那件事情我来解决,你就不要再参合了。” 等杨程出门后。南涌拨通了南学亮的电话…… 远在北方某个城市里的南学亮静静地听着南涌的汇报。 市里的某个领导借媒体的力量来打压南云集团的事情,南学亮早已经知道。对此,他并不担心。他惯见了商场、官场上的斗争,这种小儿科的手段,实在引不起他的兴趣。一个小小地宁南市而已,就那么大的一个小水谭,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再说了,宁南市这潭水从来都不是清澈的,从根本上来说,记者暗访那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冲着他南学亮去的。只不过是想通过自己和南云集团达到某种目的而已。只可惜,他们似乎选错了对象…… 不过,南涌说起的这个李德生,似乎有点麻烦。 南学亮揉着太阳穴,心说,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这次倒没说错,匹夫之怒,有时候也是挺可怕地。 最关键地是,这个李德生与宁南警局的关系很密切,这一点不得不防。 南学亮同样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某个号码。 “是我,南学亮……” “听出来了……有什么事情吗?我正在开会呢。” 南学亮稍稍沉吟,说道:“省里我已经打过招呼,相信最多一个月后,给你添堵地那位老兄就会在你的眼前消失。他不是一直想做一把手吗,这次应该能满足他……灵墩县可是个不错的地方。”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即淡淡的说道:“能去灵墩县,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南学亮说道:“我只能做到这样了……你该不会是不满意吧?” 那人急道:“不,不,我当然满意。这次……还是我欠你的。” 南学亮笑了笑:“不用跟我客气了,老同学,帮我照顾好南涌就可以了。” 微微一顿,他在纸上写下李德生三个字,漫不经心的又接着说道:“对了,有一件事情还要麻烦你……” 133桂竹巷的大火 133桂竹巷的大火 这几天来,易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精心准备着对囡囡的训练计划。 说是准备计划,但实际上,易楚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回忆上。他努力的挖掘着记忆里一点一滴,试图将燕丘陵当年的举动完整的展现。和燕老头在一起的那五年里,他只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对于很多事情,不仅不明其理,甚至连具体的过程也渐渐的淡忘。 他努力的回忆着,然后用纸笔记录下来…… 刚开始,他觉得一个月的时间足以完成这份计划。但是当记忆渐渐复苏时,他却惊讶的发现,别说是一个月,即使再给自己十年的时间,也无法解读出燕老头那一举一动中所蕴含的奥秘与玄机! 于是,他很快做出了调整。所谓的照葫芦画瓢,他放弃了对理论的解读,转而追求具体的过程。老头当年对我做了些什么,我就有样学样,在囡囡的身上重现当年的那一幕……他想的很明白,即使回忆有点小疏漏也没什么,没把握的地方,大不了拿自己先做个实验。再者,毕竟还有陆常林这个杏林高手在侧,有他的协助,这份计划的可行性,至少也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对于易楚来说,时间完全不是问题。囡囡毕竟还小,离陆常林所推断的病发期还有四年的时间。联想起遇上燕老头的那年,自己恰好七岁,易楚便决定,同样等囡囡七岁的时候开始正式的训练。另外,囡囡的身子骨也不太结实,经常地感冒发烧。有这一年的缓冲期,也可以让她加强体质锻炼。应小蝶已经答应。哪怕工作再忙,每天也要安排人陪囡囡进行晨练…… 没有了时间上的限制,易楚手头的这份计划书,渐渐的就变成了两份。 一份自然是为囡囡准备的,另一份……其实是第一份计划的衍生物,上面记录了一些回忆中所产生的疑问。他将这些疑问一一记录下来,期望有朝一日,能破解其中地奥秘。而随着回忆的深入。疑问的也越来越多。这让他愈发的苦恼,但也愈发的兴奋。如果这些谜题全部破解的话,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做计划书,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尤其是对于懒人来说。 在房间里憋了三天,易楚便有些吃不消了。 反正时间还多,也不急在一时。况且,劳逸结合才是最佳的工作方式。 对于懒人来说。想找偷懒地借口,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喝了口茶,将已具雏形的计划书塞进抽屉后,易楚哼着小调溜出了春苑阁。 几天没去公司,易楚很关心南云集团的事情在朝什么方向发展。 到了公司门前。却见蒋兰的一号车停在门口。 易楚有些惊讶,不怀好意地想,老板娘开始倒追了?女追男,隔层纸。老李同志的贞洁怕是保不住了…… 正转着龌龊的念头,蒋兰却从门里走了出来。看见易楚,矜持的一笑,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便钻进了汽车。 看着离去地一号车,易楚不由奇怪。 老板娘平时很随和的啊,今天是怎么了,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摇了摇头。易楚进了李德生的办公室。 进门时,却见陆常林也在,和胖子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商量着什么。 陆常林的脸色依旧平淡,可李德生的神色却有点不好看。 易楚问道:“老李,老板娘怎么来了?马上就是中午了,应该留她吃饭啊……” 李德生哼了一声:“我请她吃饭?我***是傻啊,还是贱啊!” 易楚一怔。问道:“哪来的这么大的气?到底怎么回事情啊?” 李德生撇嘴说道:“夜猫子进宅没好事……知道这老娘们是来干什么地吗?***。她今天来是让我们关门的!” 关门? 易楚一头雾水,见李德生气呼呼的样子。也懒得再问他。转向陆常林,问道:“关什么门啊?” 陆常林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蒋兰是来告诉我们,因为市里最近要对我们这个行业进行整顿,所以让我们先关门几天,避避风头。官话来说,就是停业整顿一段时间。” 信息咨询这一行,本身就是灰色行业,每年都会一段整治期。所以,听完陆常林的话之后,易楚并不显得吃惊。笑了笑,对李德生说道:“这个很正常啊,老板娘亲自来打招呼,已经很给面子了。老李,你生什么气啊?” 李德生一瞪眼:“你知道个屁……这是有人故意在针对我们。蒋兰手上有一份名单,是这次联合整顿的重点单位,第一个就是我们迅捷公司。妈的,这是什么,这就是黑名单啊!” 易楚便有些吃惊了:“不会吧,我们公司成立没几天,在这个行业里连菜鸟都算不上。怎么会上这份名单地第一位?” 陆常林解释道:“老李说地没错,这确实是有人在针对我们。而蒋兰刚才也点明了这一点,她说这次行动是由市里发起的,由税务、工商等部门牵头,警局配合行动。她还说,像这样地整治行动,警局向来是不参加的。除非确定某个单位有违法行为后,她们才会介入。而这一次,相关文件却是第一个发送到她的办公桌上……呵呵,这真的是很耐人寻味啊。”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我们和警局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也是上过电视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有人通过蒋兰给我们发出了一个警告,意思是告诉我们,只要他愿意,至少在官面上,可以随时整跨我们?” 陆常林轻笑一声:“应该就是这样了。蒋兰刚才也是这么认为的。对此,她很是不高兴……但是官场上的事情你也知道,警局虽然不受市里的直管,但有些事情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易楚也笑:“可以理解……”微微一顿,又看向李德生说道:“老李,老板娘也有自己地苦衷。再说,她也没做错什么啊,不仅第一时间通知了我们。还亲自上门。再说了,这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管几天门嘛……其实说到关门,我们这一行又不是商场,无所谓关门不关门的。大门一锁,该干嘛干嘛,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李德生一撇嘴:“这个我也知道,但我就是不耐烦她那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装什么装。那天在ktv还和我一起唱‘纤夫的爱’呢,这会儿就装出一副局长的面孔……切,局长了不起啊。” 易楚看了一眼陆常林,而陆常林也正好看着他,俩人心中有数。相视一笑后,便不再理会李德生。 老李同志正处于一个暧昧时期,无论智力还是感情,基本相当于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 无厘头的发怒。无厘头地赌气……总而言之,这时候的李德生本身就很无厘头。 易楚看着陆常林说道:“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跟我们过不去呢?” 陆常林笑道:“还会有谁?正如你刚才所说,迅捷公司才开张不久,生意也就那么几单,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就连得罪人的资格都没有……所以,除了南云集团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人来。” 易楚却忍不住笑道:“可是……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们。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们了?” 陆常林说道:“被别人小看其实是件好事情……再说了,这充其量就是个警告。” 易楚问道:“那我们下面该怎么办?” 陆常林说道:“该做什么做什么……南学亮的行踪我已经掌握,现在就等一个适当的机会去‘拜访’他了。” 说话间,杨波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他跑地匆忙,差点撞上了正生闷气的李德生。 李德生一瞪眼:“四眼,往哪撞呢,没张眼睛啊?” 杨波却不理会他,急道:“桂竹巷那边失火了。我刚看的新闻……” 李德生一怔。随即看向易楚。 易楚苦笑:“你看我做什么?赶紧的过去吧……” 易楚和李德生都知道,南云集团在桂竹巷那边已经投入巨资。没有理由会临时放弃。换句话来说,桂竹巷的拆迁已是板上钉钉地事情。而他们没打算去阻止这件事情,只是想尽自己所能,让那些弱势群体能得到一个公平。在拆迁这件事上,除了谢家医馆这样的‘钉子户’,那些已经搬出去的居民,大部分都是被逼无奈。在宏达公司那群流氓的威胁下,所能拿到地拆迁费最多只有市场价的百分之八十。 易楚曾想过,如果能扳倒南学亮的话,让政府出面主持桂竹巷的拆迁,或许可以补足那百分之二十。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桂竹巷的拆迁并不是重点,关键的关键,是如何的去扳倒南学亮这个流氓boss。当然,谢家医馆的存在还是相当重要地。只要它不被拆除,那么拆迁工作就无法结束。而只要拆迁工作无法结束,那么一切都还有推到重来的机会…… 可是现在,桂竹巷却发生了火灾。 即便用脚后跟去想,易楚也能想明白,这把火必定是宏达公司的人点的,而其目的,无非就是想逼出谢家医馆的人来。 没有任何的犹豫,李德生发动车,带着易楚向桂竹巷疾驰而去。他们必须在宏达公司之前找到谢言,否则,这个善良的女孩极有可能遭遇某种不测。 火灾是在凌晨时分发生地。 当易楚和李德生赶到桂竹巷地时候,那里已是一片狼藉。 桂竹巷里的房子都是砖木结构地老宅,防火条件很差。包括谢家医馆在内,整条巷子里已经没有一座完好的宅子。这把火在点燃地时候,选择的时机和地点都很好。凌晨时分。路上已有出早摊的人。这时候放一把火,必定会有人在第一时间打电话报告消防局。这样一来,就不会连累到洪林路上的其他建筑。再则,火是从巷子中间的谢家医馆开始燃烧的,即使消防局的人赶到,但由于巷口狭窄,大型消防车无法进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巷子里地建筑化为灰烬。他们所能做的。唯有在巷口全力控制火势,使它无法蔓延到巷外,最后殃及池鱼…… 李德生咬牙切齿,说道:“放火的家伙是个老手。” 易楚的脸色少有的阴沉……就在刚才,他在路人的议论中得知,因为这场火,已有三个伤者被送进了医院,一人重伤不治。另外俩人生死未卜,其中还有一个是婴儿。唯一让人感到幸运的是,桂竹巷里的居民大多已经搬走,否则地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当然。如果这不是一条空巷,宏达公司的也未必敢下这个毒手。几条人命和几十条人命从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但影响却是天壤之别。几条人命的事情,以南云集团的实力。尚能遮掩过去,但若是几十条人命……在现在地这个信息社会里,别说一个小小的南云集团,就是一省之长,也不敢稍有遮掩。 很毒辣的手段,但却透出了老练和掌控局面的能力。 远处,有几个人正朝这边注视着。 李德生咬着牙帮子,对易楚说道:“看见那几个王八蛋了吗。肯定是宏达公司地人。不行,老子忍不住了……”说着话,他挽起袖子便要过去。 易楚却一把拉住了他。 李德生怒道:“你拉我做什么?” 易楚轻轻的笑着:“几个狗腿子而已,不值得你动手。晚上……对,就是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去掀翻宏达的老巢。” 李德生冷笑道:“好,那就今天晚上。不捣它个稀巴烂,我就不姓李!” 易楚不再理会远处盯梢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谢家的那个女孩在什么地方?不过。看现在的情形,似乎她并没有现身……” 话音未落。一颗石子却从他脚下滚了过来。 易楚一怔,随即抬头看去,却见远处的树荫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朝自己眨眼。 他心头微动,朝李德生说道:“老李,那边好像有点情况,我过去看看。你留下别动,免得引起那几个狗腿子地注意。” 说完这话,他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朝树荫走去。 那少年见他过来,立刻转身不紧不慢的往洪林路的一家商场走去。 易楚紧跟不舍,进了商场后,那少年终于在是在消防通道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易楚走过去,问道:“你认识我吗?” 少年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但小言姐姐认识你。” 谢言? 易楚急道:“你说的是谢言吗?她现在在哪里?” 少年递过一张纸条:“这是我家的地址,你去了就知道了。好了,我该走了,任务已经完成,马上还要回学校呢。” 少年嘴上说着要回学校,但脚下却一直没动。 易楚看着少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还有话想说?” 少年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道:“小言姐姐说,你是个有本事地人。” 有了谢言的下落,易楚长长地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到这个善良的女孩遭受任何的不测。 这时候,他的心情轻松了很多,听了少年自言自语的话,便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少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被送进医院的那三个人是一个刚组建的小家庭。他们结婚的时候,我还曾堵过接亲的车队要过喜糖呢。还有那个孩子,才七个月大……从早上到现在,小言姐姐一直哭着责备自己,说她如果签了拆迁合同的话,就不会连累到这么多人……”这少年说着说着,眼睛便有点泛红。 微微一顿,却强笑道:“我走了,今天一定得赶回学校呢。大哥,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话,拜托你一定要让小言姐姐相信,这所有的一切并不是她的错!” 易楚默然点头,用力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134轻轻的抱起她 134轻轻的抱起她 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易楚来到了一栋居民楼前。 胖姐在楼道里已经等了好半天…… 当桂竹巷的火灾发生时,胖姐就有预感,前段时间出现的那两位‘大侠’,今天肯定会再次现身。大火被扑灭后,她就一直在街角等候着。不出所料,易楚和李德生果然出现。胖姐害怕宏达公司的人盯上自己,便多了个心眼,让自己的儿子出面去联系易楚。 易楚见到胖姐的时候,心里便明白了些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这栋居民楼,再转身看向远处的桂竹巷。心说,这里果然是个藏身的好地方,站在楼上的某扇窗户后,恰好能看到那座古色古香的老宅。只可惜,这一场火过后,再看时却是满目疮痍,剩下的只有一片废墟…… 胖姐看着易楚,愣愣的站在哪里,却不敢上前说话。 直到现在,她依然不知道易楚究竟是什么人,戒心多少还是有一点的。但事已至此,胖姐也是无奈,唯一能做的,就是帮谢言找一个能代替她出面解决问题的人。宏达公司的这把火,摆明了是要逼出谢言,而事实上,谢言也必须要出面。因为她是谢家医馆的主人,当唯一的住所被烧毁后,她不可能不出面处理善后事宜。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句话说来简单,但真正敢这样说、这般做的人,唯有真男人、大英雄方可。谢言只是个弱女子,即使她有这样的勇气,胖姐绝不会放她出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傻子才会站出来呢……胖姐心里明镜一般。所以,她要赌……赌一次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有本事的好人! 易楚见胖姐不说话。也瞧见了她眼中的那份戒备。 笑了笑,便说道:“我姓易,叫易楚。” 胖姐眨了眨眼:“你叫我胖姐好了,街坊邻居都这么叫我。” 易楚点了点头,开门见山的问道:“胖姐,谢言是在你那家吗?” 胖姐很干脆地说道:“不在……不过我知道她在哪。你想见她的话,得先告诉我你的身份。还有,你怎么可以证明你是一个好人呢?” 易楚笑着摇了摇头。心说事情都已经到了这地步,大姐你用得着遮遮掩掩的吗?我要是坏人,见到你就已经足够……抓住你,还怕见不着谢言吗?他心里好笑,觉得眼前的这位胖大姐,看似精明,其实心地倒很单纯。 不过,想要证明自己是个好人倒也简单…… 他微笑道:“胖姐。我朋友的手机还在你这里吗?” 胖姐一怔:“什么手机?” 易楚笑道:“就是那位女警察的手机,用枪‘杀人’的那个女警察,你还记得吗?” 胖姐轻呼一声,掩口道:“你……你也是警察?啊哟,那个女警察我担心了好多天呢。你快跟我说说。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抓起来了?” 易楚苦笑,连一个陌生人都为她担惊受怕,麦大小姐还真是让人操心啊…… 三言两语向胖姐解释了麦大小姐地糗事后。易楚不仅成功的在自己脸上贴了一张‘好人’标签,顺便还收回了麦子的手机。话说麦大小姐几乎一个星期就要换一部手机,她才懒得为了部手机专门跑一趟呢。至于卡里的信息……找技术组的人锁住就行。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当警察总是有些便利的。 ……胖姐带着易楚上了楼,打开自家的大门后,轻声说道:“易先生,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好好的劝劝小言。这丫头,心里苦着呢。” 易楚点头,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谢言依旧坐在阳台上,这段时间以来,胖姐家地阳台已经成了她最眷念的地方。因为在这里,她可以看见自己的家。但是现在,那里只是一片废墟,曾经带给她欢乐与温馨的那个港湾。随着昨天夜里的一把火。已经完全化为了灰烬。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那一片废墟上。 她的眼神悲伤中带着一丝空洞。眼角残留的那滴泪眷念着苍白地面容,却是迟迟不愿落去…… 易楚走到这女孩的身后,同样看着远处的那片废墟,摇了摇头,取出一张面巾递给了谢言。 这是他第二次做这样的举动,抓住袁决的那天晚上,他也曾递给谢言一张面巾,甚至还替她擦去了眼泪。而谢言并不知道此刻站在身后的人是易楚,她以为是一直担心自己的胖姐,怔怔的接过面巾后,问了一句:“胖姐,张家地孩子还好吗?” 易楚苦笑着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在寻找着一个谈话的切入点。总之,面对着一个伤心的女孩,最好是少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可是,此时此刻,什么才是开心的事情呢? 谢言没有听见回答,以为被烧伤的孩子处境不妙,眼泪顿时涌出,哽咽道:“胖姐,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这样的……真地,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地结果,我一定会答应他们的。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 易楚轻轻地叹气:“这不是你的错……” 谢言一怔,立刻转过头,惊讶的问道:“怎么是你?” 易楚笑了笑:“吓着你了吧……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谢言没想到易楚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依旧抽泣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楚说道:“如果要说错,错的应该是我。我曾让胖姐转告过你,半个月的时间,我肯定会帮你解决这件事情。现在时间到了,我却没能实现诺言。所以,你觉得必须要有人站出来认错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是我。” 谢言急道:“不。不……这件事情根本就和你无关,怎么能怪你呢?” 易楚很温柔的笑着:“当然不能怪我……我之所以认错,完全是顺着你的逻辑在说话。但这个逻辑根本就不成立……其实你心里很明白,那些放火的人,根本就是一群人渣。这把火,如果不发生在桂竹巷,也一定会发生在别地地方。他们就是一群狼,只吃肉不吃草。而且永远不知道饱。今天,或许你能逃脱了,但那是因为他们的视线已经捕捉到了另外的猎物。而你只要继续生活在这个城市,总有一天他们会盯上你。” 微微一顿,他轻轻的拍着谢言的肩膀,接着说道:“所以,你真的不用自责。并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你这样的自责其实很可笑。因为你无论怎么自责。狼吃羊的事情总是会发生地。一个人为别人的贪婪和罪恶而惩罚自己,我觉得……这真的是很可笑,而且也很无聊。” 谢言瞪大了眼睛:“无聊?” 易楚一耸肩,肯定道:“对,就是无聊。自责和悲伤并不能解决问题。唯一的效果只能是加深对自己的伤害。有这时间,为什么不振作精神,去考虑一下怎么除掉那群狼呢?” 谢言怔怔的看着易楚,半天才说了一句:“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只是一个连自己都无法保护的废人,除了悲伤和眼泪,我真地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 易楚笑了笑,再次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可是你有朋友啊……有了朋友,你就不会受伤。” 谢言的眸中掠过一丝亮色,却没说话,只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易楚。 易楚微笑道:“你无需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也不必质疑,我来了,并且站在你的身后,这就足以说明……我是你地朋友。” 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另外,我要纠正你一下。你不是废人,在我眼里,你比绝大多数人都有才华。我有一个朋友也是你们杏林中人……还记得那个药方吗。没错。那就是他开的。当我告诉他,你曾经修改过他的药方后。他简直都不敢相信。他还说,如果能遇见你,为师为友,都将是人生一大快事。” 谢言静静的听着,脸色从悲伤到惊讶,再从惊讶到微微地惊喜,直到此时,清秀的脸庞又变得和从前一样的温柔宁静。嘴角边更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她听着易楚滔滔不绝却极为诚恳的话语,便不由自主的想,这人可真会说话,并且每一句总能说到人的心坎中。不知道哪个女孩会成为他的女朋友,这个女孩……想必定很幸福吧? 这时候,胖姐悄悄地走了进来。 看见谢言的脸色如以前那般的温柔宁静,这个热心且极善良的女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易楚笑着对胖姐点了点头,然后对谢言说道:“你应该换个地方了……总住在这里,我怕胖姐会有麻烦。再说这里也不安全,直上直下的楼道,真有人闯进来,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胖姐惊讶的问道:“你要带她走?” 谢言也有些犹豫……她同样有着和易楚一样的担心,害怕因为自己而给胖姐带来危险。可是,眼前地这个男人,自己总共只见过他两次呀!我真地要跟他走吗,这……是不是有点太疯狂了? 易楚很少展现自己霸道的一面,但这次,却容不得他多犹豫。 他没有解释什么,而先给麦子打了个电话,让她在a单元腾出一个房间来。如果有人问易楚,这个城市什么地方最安全,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宁南市最安全的地方肯定就是春苑阁三楼的a单元,没有之一! 当然,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这一点,易楚同样确信。, 办正事的时候,麦子从来不含糊,立刻答应了易楚。 打完电话后,易楚笑着对胖姐说:“胖姐,你放心吧,我送小言去的地方很安全。知道咱宁南警局有个很牛的重案三组吧。小言要去的地方就是她们的公寓。”微微一顿,他取出一张名片递给胖姐,又笑道:“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胖姐你遇上什么麻烦,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事已至此,谢言也不再犹豫,轻声说道:“易先生,这次真地谢谢你了。” 易楚笑道:“叫我阿楚吧……另外。你真的不用说谢谢。别忘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无需说谢字的。” 谢言和胖姐都看出来了,眼前这个斯文的男人,骨子里有着一份浓浓的侠气。面对这样的人,真的是不用说谢谢,把所有的感受藏在心里,才是最好地方法。 谢言忽然微微的皱眉:“对了。我还有一个弟弟……你上次见过他的。” 易楚说道:“没关系,我就住在那座公寓的对面,正好有一间空房,你就让他和我住吧。这样的话,也方便你去照顾他……” 说这话的时候。谢言的弟弟谢蛋蛋同学其实早就走了出来,站在角落里,怔怔的看着眼前地一幕。 易楚笑道:“傻小子,别看了。帮我去楼下叫一辆车吧。” 胖姐急道:“不用,不用,我去叫就行了。” 谢言离开胖姐家的时候,是被易楚抱着下楼的。 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做如此亲密的接触……当易楚很自然的伸手、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抱起她地时候。很奇妙的,她却没有任何的抵触和慌张。仿佛,这本就是世间最自然的事情。 依偎在这个地男人的怀抱里,闻着那淡淡的男人气息,谢言的心头一片宁静。 她知道自己什么会如此的信任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他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从容、自信,甚至略带点霸道的举动,像极了已经逝去地爷爷…… 将谢言抱上出租车后,易楚接到了李德生的电话。 “你那边怎么样了?”李德生在电话中问道。 易楚上了车,跟司机说了地址后,回答李德生道:“我马上回公司,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对了,你现在在哪呢?” 李德生说道:“我也离开了桂竹巷。你一走我就离开了。看见那帮兔崽子就***有气,早点离开也省的自己被气死。那什么……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易楚不放心李德生的爆脾气,皱眉道:“什么事情?”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咱不是打算晚上去找那帮兔崽子的晦气嘛,我考虑了一下……还是那句话,咱要么不玩,要玩就玩大一点。最重要的是,不仅要玩大,而且还得玩出点新意来。” 易楚一怔,奇道:“新意……什么新意?” 李德生哈哈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行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得去准备点东西。另外,你回去地时候,让小波把器材室里地东西准备准备,让老高他们也留在家里等我消息。” 易楚苦笑着摇头,也没多问。 他知道李德生和自己一样,心里都憋着口闷气。这口气,总是要散出来的。既然已经决定去找宏达公司地晦气,且随他去怎么折腾吧。只要吐出这口恶气就行……再者,宏达公司的那帮人渣,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为过。烧人房,夺人地,再加上一条人命,两个伤者。这笔账,从根本上来说,其实已经亏本。因为在李德生和易楚这种‘目无法纪’的人眼里,一百个人渣的命也抵不上那条在大火中消失的生命! 谢鱼坐在易楚的身后,少年经过这一场磨难,眼中已经少了那份属于少年的飞扬。 他轻轻碰了碰前座的易楚,怯怯的问道:“易大哥,你的房间里有没有灯?” 易楚一怔:“当然有……怎么会没灯呢?” 谢鱼又道:“那……我可以整晚都开着它吗?” 谢言闻言,心中一疼,轻轻的搂住谢鱼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从被宏达公司的人打伤后,谢鱼的伤势倒是恢复的很快,但谢言最担心的一幕却随之而来。现在谢鱼仿佛换了个人,每天晚上做噩梦不说,醒来时却是再不敢入睡。缩在床角,盯着头顶上的灯,痴痴傻傻的,一直到天亮的时候才会恢复正常。 135火葬场里借来的车 135火葬场里借来的车 因为谢言的到来,麦子特地向组里请了半天的假。 收拾空房并不是问题,况且还可以请钟点工帮忙。麦子急匆匆的赶回家,更多的是一种态度,一种心意。关于谢言的事情,她们都有所了解。这个善良却不幸的女孩子,在入住a单元之前,就已经赢得全体成员的尊重…… 易楚将谢家姐弟交给麦子后,便准备往公司去。 尽管麦子有些大大咧咧,但她毕竟是个女孩,照顾起人来,总比男人要细腻一些。易楚毫不犹豫的就将谢言托付给了她……说实话,接下来的都是一些起居方面的的事情,易楚一个老爷们,也实在不方便多管。 易楚安抚了谢言几句后,便准备离开。 谢言却拉住了他,犹犹豫豫的问道:“易大哥,你们今天晚上是不是……嗯,如果是的话,你可不可以不去?”易楚和李德生通话的时候,她在一旁隐隐约约的便猜到些什么。这时候问起,便是想留住易楚。在她想来,自己已经拖累了很多人,如果因为宏达公司的事情让易楚也受到牵连,那活着真的是没有什么意思了。再则,她身为医者,并不赞同以暴易暴的行为。在她看来,无论是英雄还是流氓,都是活生生的人,尽管心里恨到了极点,却依然不忍眼见那些血淋淋的暴力。又或者杀戮。 易楚明白她的心思,但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很多时候,善良是一种美德,但是善良的过了份,却是一种足以致命的性格缺陷。易楚不是医生,但他知道怎么治疗这种‘病’,轻轻地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另外。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还记得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吗?狼总是要吃肉……” 谢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易大哥。嗯,你千万要小心一点……”出于内心的尊重,她一直叫易楚为大哥,而不肯听从易楚的话,叫他一声阿楚。 麦子在一旁眼睛骨溜溜的转着,盯着易楚问道:“英雄。今晚准备去做贼吗?” 易楚笑道:“对啊……要不要我告诉你地点,好让你立个大功?” 麦子眼睛闪闪发亮:“立功就免了,本小姐对那个不感兴趣……” 易楚笑问:“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麦子眨着眼睛:“我对望风的工作很感兴趣……英雄,你们需不需要一个望风地呀?” 她真的是警察吗?谢言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麦子的时候。一脸的不可思议…… 麦子拉着她的手,咯咯的笑着:“别这么看着我呀……当警察也很累的呢,有个业余爱好还是很有必要的。白天当警察,晚上做贼。是不是很有趣呀?” 易楚回到公司地时候,李德生依然没有回来。 不过,杨波已经接到李德生的电话,钻进器材室开始整理着装备。老高和雷氏兄弟也放下手头的事情,一直等在家里。陆常林并没有呆在自己的办公室,见到易楚进门,便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老李的意思,他似乎想对宏达公司地人动手吗?” 易楚点了点头。将今天在桂竹巷的经过说了一遍。 陆常林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把那个医馆的女孩子接了回来?” 易楚点头道:“这丫头以前是有家难回,现在却是无家可归。我觉得她总住在胖姐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索性就接了过来。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陆常林摇头道:“没有什么不妥,换了我也会这么做。我就是觉得……宏达公司地人一定要现在对付吗?” 易楚一扬眉,问道:“有问题吗?” 陆常林微微皱眉:“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就是担心这可能会打草惊蛇。你知道,宏达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南学亮。如果我们动了他的爪牙。你觉得他会不会因此而提高对我们的警惕?” 易楚笑了笑:“这个我也想过……但是没办法,依老李的性子。他是绝不会取消今晚的行动。另外,老陆你别忘了,南学亮已经通过老板娘给了我们一个警告。我们就是不动,他也不会放松对我们的警惕地。” 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老陆,你是老江湖,你应该知道,对于一座城市来说,宏达公司这种流氓团伙就像是一个毒瘤。从根本上来说,它确实是依附在南云集团这条大船上。但相对的,这颗毒瘤同时也是一个独立的体系,而且生命力极强。甚至,它比南云集团的生命力还要强盛。从这个角度而言,即使我们打垮了南云集团,但宏达公司却不会因此而消失。只要蛰伏一段时间,再加入点新鲜的血液,又或者再换一条船依附,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再次的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高宗棠在一旁点头赞同道:“没错,宏达公司这种团伙最大地一个特点就是生命力强。今天散了,明天就又能竖起一杆大旗。流氓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不会少。而且组成团伙时,也不需要什么成本,心黑手辣加不要脸就行了。” 陆常林稍稍沉吟后,问易楚道:“你地意思是……南云集团的事情可以暂时不管,先打掉宏达公司再说?” 易楚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我总觉得,打掉宏达公司更实际一点……至于南云集团嘛,虽然是问题地关键之所在,但还是刚才的那句话,打掉宏达多少可以动摇一点南云的根基。但打掉南云,却未必能让宏达随之垮台。我觉得,从某种角度来看,其实可以把它们分成两个不同的目标。” 陆常林笑了笑:“行,我尊重你地决定……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易楚笑道:“请教?不是吧,老陆,什么了不起的问题。让你跟我这么客气?” 陆常林微微一笑,说道:“这个问题其实是从刚才的话题引申开来的……阿楚,你既然明白宏达公司这种团伙的本质,我那问你,打掉宏达之后,你敢保证这个城市不会出现第二个宏达公司吗?正如老高所说,流氓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不缺。臭气相投时,也不需要什么成本,很容易就组成一个新的团伙。现在你来告诉我,打掉宏达公司,除了能出一口恶气之外。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义吗?” 易楚一怔,抓了抓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啊,流氓这东西。当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打掉宏达又能怎样,你敢保证这个城市就不会出现其他的流氓团伙? 陆常林饶有兴趣地看着易楚,眼中带有一丝揶揄。 其实,对于今晚的行动,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只不过,有些人实在是太懒,虽说动起手来比谁都麻利。但却总不肯多开动他的大脑。老太太说,玉不琢不成器,所以,陆常林现在的角色就是一个磨玉的师父,希望能用各种手段让那块美玉觉醒、闪亮。 刚才的这疑问,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 易楚眨着眼睛,忽然说道:“老陆,你是医者。那我也来问你一个问题。假如老高同志的脑子里长了一颗脑瘤。而你又有能力让他痊愈。那么我想问你,你会不会对他说:老兄你还是别治了。赶紧地回去买付棺材等死吧,因为我不敢保证,切除这颗脑瘤后,明天会不会再长一颗。” 陆常林哈哈大笑,冲易楚竖起了大拇指。 高宗棠却是愤怒了:“我呸,我呸……你才长脑瘤呢,你才买棺材呢!” 一个小时后,天色渐暗,李德生终于是赶了回来。 他将车停在门口,大呼小叫的让众人出去。 易楚跟着杨波后面出了门,却见李德生正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这些东西计有一桶油漆、几只大号的毛笔,还有十几根长约三米左右的绳子。李德生指挥着雷文,让他把那辆已经被再次改装的面包车开过来,然后将这些东西装上车。 易楚奇道:“老李,你弄这些东西干什么?” 李德生嘿嘿地笑着:“有大用场,你就等着看吧……” 易楚还想追问,李德生却取出手机拨通了李四的电话。 “老四,别说哥哥不给你机会,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端的李四显然有些激动:“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老李你放心,器材什么地我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你的电话呢。” 李德生笑道:“别急啊,还早着呢,吃完晚饭后安心的睡一觉,不到凌晨三四点,我不会打你电话的。另外,这事情你知道就行了,别告诉你的那个搭档。到时候,就说是一个匿名电话提供的消息。” 易楚在一旁听了,心中更是好奇,等李德生挂了电话后,便问道:“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难道你还想来个现场直播不成?” 李德生笑道:“要是想现场直播的话,就该找你婆娘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我还真就得考虑一下现场直播。”微微一顿,他见易楚一头雾水,便笑着解释道:“我不是说了嘛,这次咱们不仅得玩个大地,还得玩出点新意来。这叫什么,这就叫杀鸡儆猴!我早就想过了。像宏达公司这种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在宁南不止一家。说老实话,我老李不是那种忠肝义胆、舍生忘死,一心要为社会除害的人。但既然有意无意的走上了这条路,那就索性玩的彻底点……” 他一拍胸脯,豪气万丈的继续说道:“一句话,警察对付不了地我来,从现在起。老子铁了心的要做一个正义侠客,替这座城市清理垃圾!所以,咱这第一炮不仅要打响,而且还要打地漂亮!” 易楚怔怔地看着李德生,好半天才吐了一口气,眼中却是带有不屑。 李德生奇道:“你什么意思啊?” 易楚冷笑,鄙夷的说道:“狗屁地忠肝义胆……当我不知道你啊?大哥,我知道一个男人寂寞难当的日子很痛苦。也很理解你讨好老板娘的心思。可是我拜托你,不要用这么高尚地理由来忽悠我好不好?” 李德生傻了眼,说道:“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 易楚鄙夷的笑着,转身而去,远远的扔下一句话:“难怪有人说恋爱中的人智商趋近于零……尤其是中年男人。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怜又可悲的中年男人啊。” 这时候,陆常林走到李德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德生转身看去,却见陆常林的眼中满是怜悯。 李德生奇道:“你又是什么意思啊?” 陆常林叹了口气:“老李,我和阿楚一样,都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李德生问道:“什么问题?” 陆常林笑道:“我知道你是想替老板娘减轻负担,帮她解决一些她无法解决地事情。但你有没有想过,她可是警察局长啊,责任就是维持这座城市的治安与秩序。你的出现对她来说,会不会成为一个让她更加头疼的问题呢?” 夜。凌晨三点。 迅捷公司里一片漆黑,但在这黑暗里,却传出了李德生的声音。 “小波,你负责接应,把车开到洪林路地云湖广场找个地方藏起来。记住,我没发出信号之前不要露面。” 杨波答道:“明白……车的牌照已经换了,车身贴膜也换了。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李德生又道:“老陆,你开车送我们去城外。等我们换车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黑暗中,陆常林轻轻的嗯了一声。 对于李德生等人来说。对付宏达公司的那些人,实在是大炮打蚊子,没有任何悬念。陆常林深知双方地实力差距,所以并不在乎当一次车夫。说实话,即便跟了过去,多半也是看戏的份…… ……车出城外,按照李德生的指点,在一个废弃的矿场停了下来。 在车灯的照射下,易楚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的那辆大客车,心说……我靠,不用这么夸张吧? 他拉住李德生问道:“这车哪来的?” 李德生嘿嘿笑道:“当然是借来地啊……” 易楚鄙视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在火葬场也有熟人了?” 李德生笑道:“别管我有没有熟人,你不觉得……在这样的夜晚,开这样的车出去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吗?” 高宗棠在一旁笑道:“你还别说,这辆车挺应景的。老李,你怎么想起来‘借’这辆车?” 李德生一撇嘴:“转了一下午,一直没逮着机会,后来逛到了汽修厂,恰好碰上这辆正在换机油的车。我一看,型号挺合适啊,也没细想,找了个机会就借了出来。***,你当我想弄火葬场的车啊,出来后才知道。不过已经迟了……” 易楚奇道:“等等,等等……我听你地意思,好像是故意选地大型客车,这是为什么?” 李德生指挥着雷氏兄弟将带来的东西往客车上搬,一边说道:“这都不明白啊?当然是人多坐不下,所以才选地大客车啊。” 易楚一头雾水,心说除去陆常林,咱们总共才五个人,怎么会坐不下呢? 李德生呲牙一笑,拍着易楚的肩膀,阴测测说道:“兄弟,火葬场的车从来都是很的挤哦……” 136黎明前的黑暗 136黎明前的黑暗 清冷的路灯倾泻在路面上,一辆只打开了小灯的大客车由远及近,‘幽幽’的驶来。 街面上空无一人,偶尔有出租车穿行而过。 已经有些困顿的司机们,或是抽着烟,或是听着音乐,来派遣这寂寞无聊的夜,并且期望在下一个路口,有人朝自己挥手。在这个时候,很少有大巴在路面上行驶。几乎每个司机都注意到了这辆没有开灯的大巴,并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津津乐道,且争论不休。 津津乐道却是后话,而在当时,大多数司机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寂静的夜,空荡的街道,一辆没有开灯的、来自于某个不祥之地的大巴与自己擦肩而过,这不得不让人想起那传说中的‘幽灵车’……甚至还有人借着灯光看见,车里飘飘忽忽的有几个身影,一团漆黑,仿若幽灵。 ……易楚很讨厌自己的面罩,还有这全身漆黑的作战服,这让他很不舒服。 不过没办法,身为菜鸟,他是没资格提意见的。 静静的坐在最后一排的座椅上,他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这些同事。与平时所不同的是,高宗棠和雷氏兄弟这时候完全换了个人。坐在黑暗中,悄无声息,整个人仿佛融进了这黑暗……易楚的耳朵远比常人灵敏,他惊讶的发现,这几个人虽然分坐不同的方位,但彼此的呼吸却是出奇的一致。 这是一种默契,一种可以让旁观者窒息的默契。 易楚多少有些不适应……他站起身,来到了副驾驶座上。 李德生依旧是那副德性,笑了笑,问易楚道:“是不是有点不适应?” 易楚奇道:“你怎么知道?” 李德生笑道:“菜鸟都你这样,我见的多了……论个人的能力。你比我们中地任何一个人都强。但是你没见识过真正的战场。在那些地方,个人的勇武是微不足道的。想战胜你的敌人,就必须要依靠团体。包括我在内,老高、小文小武,还有小波,我们之间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默契。正是靠着这种默契,我们才能一个不少的活到今天。不夸张的说,当我们真正地进入状态时。就凭这份气势,就能吓倒一些并不强大的敌人……” 易楚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夸张……杀鸡用牛刀,没必要这样郑重其事的吧?宏达公司的那些人,单凭老高一个人,也能分分钟摆平啊。” 李德生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很多失败,就是源自于自己的轻敌和细节的不到位。所谓狮子缚兔,必尽全力。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说话间,李德生忽然将车停了下来,举起手,朝身后做了个手势。 随即,车门‘扑’的一声打开。高宗棠悄无声息的站起来,然后像幽灵般钻进了黑夜。 前面二十米处就是宏达公司地老巢。 这原本是一家服装厂,老板好赌,被杨程设局谋夺了这家厂子。整个厂子占地面积并不大。但在西侧的厂区有一栋住宅楼。而这正是杨程当初看中这个地方的主要原因。 宏达公司是个不折不扣的黑社会团伙,但现在的黑社会也知道,一味地‘黑’,是无法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所以,杨程不仅找了条大船依附,开始走起上层路线。同时,也狠抓了内部的管理。他设立了严格的等级制度,聘请了律师顾问。还将服装厂地这栋居民楼加以改造,将麾下的流氓们聚集在一起,实行军事化的管理…… 其实,流氓会武术一点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 高宗棠像幽灵般飘向宏达公司的门卫室…… 几分钟后,李德生的耳机里想起了高宗棠的声音:目标解决,安全,可以进场。 李德生一撇嘴。朝易楚笑道:“兄弟。演出正式开始了!” 他挂挡加油,将车开向宏达公司的厂房。车到门前。铁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高宗棠隐在黑暗处,做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 车缓缓的继续往前驶去,高宗棠关好门后,也跳上了车。 宏达公司的住宅楼上,还有零星的灯光从窗口透出…… 李德生将车停在楼前,说道:“最后一次检查装备……记住,进楼之后,随时保持联系。每人一层楼,无论男女,统统给我打晕。尤其要注意那些身上纹有蝎子的人,他们都是主力成员,身边可能带有武器。” 高宗棠和雷氏兄弟默默的检查着装备,谁也没有说话。 李德生微微一顿,又道:“老高,进楼之后行动由你负责。记住,下手的时候要轻点,不要闹出人命。” 高宗棠点了点头,问道:“这次行动地最终目地是什么?” 李德生笑道:“人……我要你们给我带出二十一个人来,要男性不要女性,最好是那些纹有蝎子的主力成员。” 高宗棠点头道:“明白。” 直到现在,包括易楚在内,所有地人都不知道李德生到底想干什么。不过高宗棠等人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谁也没有追问。易楚倒是有些忍不住了,心里想问来着,但是见高宗棠和雷氏兄弟像机器般的开始执行命令,心说还是再忍忍吧……这一开口,显得自己多没素质啊。 雷氏兄弟和高宗棠鱼贯下车,在夜色中钻进了那栋住宅楼…… 易楚奇道:“老李,你叫我来不会就是让我看热闹的吧?” 李德生笑道:“美得你……待会有得你忙。不过现在你也不能闲着,走吧,跟我去会会杨程。” 易楚一扬眉:“姓杨的也住厂里?” 李德生走下车,解释道:“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加色狼,在厂子的后门处专门建了一座小别墅,里面养了三四个女人。只要不去外地。这家伙一般都住在这里。” 易楚啧啧说道:“这个不太好吧,你说……咱这突然一闯进去,会不会影响人家后半生的幸福生活啊?”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丫的又不是种猪,这都几点了,还折腾?” 易楚也笑:“说不定人家天赋异禀啊……” 两人一边低声说笑,一边往杨程地别墅行去。 世事总是很奇妙的巧合着。 当易楚和李德生探讨着杨程的性能力的时候,这位宏达公司的老总还真就在辛苦的‘耕耘’着。 其实,昨晚十点左右。杨程就已经入睡。 但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做恶梦,然后浑身冷汗的惊醒。今天也不例外,半个小时前,当梦中地某人拿着枪抵住他脑袋的时候,惊醒已是无可避免。坐在床上,他一阵阵的心悸。点了根烟,仔细的回忆着最近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他这个人很迷信,最近频发的噩梦,他总觉得这是一种上天给自己的暗示。 可是想来想去……最近一段时间里,虽然有点小麻烦。但总体上还是很顺利的。做流氓嘛,就得有做流氓地觉悟,白道的黑道的,总会是有些麻烦的。倘若一点麻烦都没有。这还算是流氓吗? 杨程思谋半天,却始终找不出噩梦的根源。抽完烟后,他地心绪也渐渐平息。眼光一转,视线落在身边白皙如雪的****上,于是忧心顿去,淫心立起…… 恶狼般将女人身上的毯子揭开,随手抛在地上。 然后,他根本不顾女人依旧熟睡。粗鲁的扯下那唯一地遮羞布…… 女人被疼醒,心里想骂娘,但辗转出口的,却是娇柔的呻吟,脸上露出的也是一副享受的娇媚。 杨程明知道身下的女人是故意地迎奉自己,但他并不在乎。这种女人。谁也不图她的真心。老子大把的钞票砸下去,要的就是她随时随地的撇开大腿。然后迎接着老子的临幸! 干死你……臭婊子! 忽然,身下地女人停止了迎合,一双美丽地眸子瞪的溜圆,透出地却是无尽的惊恐! 在职业流氓这行当中,杨程也算见过风雨的,见自己的女人神色不对,他的手立刻向枕下伸去,那里有一把他从不离身的枪……可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却坚硬的东西抵在他的脑袋上。然后,一个更加冰冷、却带着愤恨的声音响起。 “你大爷的,一点都不给老子面子……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当自己是种猪啊!” 说话的是李德生,他用枪抵着杨程的脑袋……尽管脸上戴着面罩,但依然能看出来,面罩下的那张脸却是扭曲着的。妈的,太不给面子了…… 易楚站在李德生的身边,礼貌的拍了拍杨程的肩膀,示意他下来。然后一掌打晕那惊恐的女人,又随手给她盖上毯子。做完这些事情后,他朝李德生一伸手:“你输了,一百大洋。” 来的路上,两人打了一个很不严肃的小赌,结果,易楚幸运的成了最后的赢家。 李德生一撇嘴:“阎王不欠小鬼钱,回家就给你……” 杨程被李德生用枪抵住头,很狼狈的趴在哪里,一瞬间,心思却是转了几千转…… 他第一个想到的最近这段时间以来频发的噩梦……现实与梦境竟是如此的相似!老天究竟是在厚待我呢,还是已经将我抛弃?瞬间的感叹后,他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操心,身后的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他们的目地又是什么呢? 不得不承认,杨程还是有点胆色的。 李德生啧啧赞道:“到底是做流氓的啊,胆子还是有点的。” 杨程阴阴的说道:“你们的胆子更大……” 李德生闻言。很干脆的给了杨程一巴掌:“去你妈的,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做了你!” 这一巴掌不轻不重,却极响,透出地是不屑和轻慢。 杨程心里羞愤难当,做老大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不过他心里很明白,事已至此,一味的强硬和求饶都是没用。听这两人轻松的口吻。以及刚才那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他便知道,这两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面对这样的人,如若他们真想杀自己,那么任谁也无法改变这个局面。但如果他们的目地并不在于此,自己似乎还有翻转的机会…… “两位大哥,你们想要什么?只要说出来,杨某能做得到的。绝不二话。”杨程很干脆的问道。 李德生耸了耸肩,很无奈的对易楚说道:“低智商就是低智商,跟这样地人实在是无法沟通……”微微一顿,他用枪轻点着杨程的脑袋,说道:“傻蛋。玩过行为艺术吗?” 杨程一怔……刚想说话时,忽觉脑袋猛地一沉,随即便晕了过去。 十分钟后,易楚扛着杨程走出了别墅。李德生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包跟在后面。 杨程在家里还是藏了点好货色的。所谓贼不走空,自诩为‘贼’地李德生有着良好的职业道德,自然不会入宝山而空手。两分钟的时间,他就撬开了卧室里的保险箱,然后将有价值的文件和值钱的物事一扫而空。 回到大巴的时候,高宗棠等人已经结束的行动。 这根本就是一次实力完全不对等地行动,几乎没有任何描述的必要。 一群狮子,趁羊群熟睡的时候。磨利了爪子和牙齿,破栏而入……从实力这个角度来说,这甚至可列为世上最无耻的一次行动。大炮打蚊子,只是一个形容句,但有这么一帮无耻的人,真就在现实中真实的演绎了一回。整个行动,高宗棠和雷氏兄弟连一滴汗都没流,只是重复着机械的动作。用专用器具破开门。然后在微光中走到床前。面无表情的一掌、一掌、又一掌。仿佛熟练地瓜农,木讷地收割着田地里那熟透的西瓜…… 易楚回到车上地时候。车里已经多出二十一个只穿着短裤、已经完全昏厥的男人。 李德生数了数人头,啧啧说道:“妈的,刚才忘了把杨程这王八蛋也算进来了……算了,老高,随便找一个家伙扔出去,算丫的走运。” 易楚终于是忍不住了,问道:“老李,你到底想玩什么啊,干吗一定要抓这二十一个人?” 李德生‘借’来大巴的原因,易楚已经大致的明白。 眼前的这二十一个人就是最好的答案,但他实在闹不明白,李德生要把这二十一个人带到哪里去呢? 李德生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你不知道……我最近对艺术挺感兴趣的,就着今天这个机会,打算搞一个艺术展。” 易楚奇道:“艺术展?” 李德生神秘兮兮的笑着:“走吧……等到了洪林路上的云湖广场你就知道了。” 已呈满员状态的‘幽灵车’再次行驶在宁南市的街道上。 这时候,已是四点一刻。 李德生拨通了李四的电话,通知他已经可以出发。 李四大喜,尽管他不知道李德生究竟要干什么,但他对自己的这个同宗极为信任……胖子说了,今天夜里会给他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不敢说全国,至少在南部省份,这个新闻绝对能引起轰动。只要他能带着机器在某个时间段赶到某个地点,然后抓拍下这第一手的资料,赶在早间新闻里播发,以后就坐等台里的领导给自己升职……当然,如果需要的,李德生还会提供一些后续的内幕给他,以此来证明老四同志在这件事情上的权威性。 李四和搭档赶到云湖广场的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但是当他看到广场上那震撼人心的一幕时,先是目瞪口呆,随即却是仰头狂笑……黎明果然就要来到,有了这手新闻,该着老子发达! 137牺牲我一人,娱乐千万人 137牺牲我一人,娱乐千万人 这时候,广场上已经有早起晨练的老人,他们和李四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云湖广场的前身是彩旗广场,后由云湖集团投资扩建,将这里打造成一个综合性的休闲广场。名字也由彩旗改成了云湖,以示对云湖集团的褒扬。说起这‘彩旗’的老名,顾名思义,这广场上肯定少不了旗杆。十几米高的旗杆矗立着,沿着广场边缘一溜的排开,多达九十九根,取九九归一之意。这也是宁南相当有名的一道风景线。所以,广场扩建时,老名虽去,但这传统却留了下来。 天边晨曦微露,九十九根旗杆上,彩旗悠扬…… 但是正中央的那几十根旗杆上,彩旗已被人降下,取而代之竟是……二十一个几乎全裸的大活人! 每个人都只穿着一条勉强遮羞的短裤,双手被反吊起来,直挺挺的被挂在旗杆上! 如果不是因为李四的到来,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因为天色刚晓,广场上的灯也渐渐黯淡,再加上旗杆高达十几米,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但是李四来了,带着他的机器和搭档赶到了广场,大呼小叫的用摄像机收录着这让人震撼、却及其诡异的一幕。于是,晨练的、路过的人便越聚越多……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又是什么人将他们挂上去的? 还有旗杆下停的那辆空无一人的大巴,为什么显得那样的‘阴森’? 旗杆下的人惊呼着,感叹着……有的还揉着眼睛,仿佛不肯相信自己所看到地在一切。 一个老人喃喃的说道:“见鬼哦,这么高的旗杆,猴子都爬不上去,这些人是怎么被吊上去的啊?一个也就算了。居然有二十来个……真是造孽啊,这些人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 已进秋季,清晨的风还是很凉的,在冷风的刺激下,旗杆上的人有地开始渐渐苏醒。但是当他们发现身处的环境时,胆子小一点的,竟是又生生的吓晕了过去。胆子大一点的,也紧闭了双眼继续装死……是人都受不了这份刺激。这人丢的……也未免忒大了点! 当第一缕阳光越过地平线时,广场上顿时豁亮。旗杆上那二十一个原本朦胧的身影便愈发的清晰。 忽然有人惊呼:“快看啊,这些人地身上还写着字呢!” 围观的大多是些晨练的老人,老眼昏花,十几米高的距离,实在是看不清楚。有人便问惊呼的那位仁兄道:“快说说,快说说,都写了些什么啊?” 这位仁兄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些红彤彤刺人眼球地大字,一字一顿的念着:“别急,别急,先容我看看,这写的好像是。牺牲我……一人,娱乐……娱乐千万人……” 旗杆上,每一个人的胸膛上地都有一个红彤彤的大字。 二十一个人,二十一个字! 合起来便是:牺牲我一人。娱乐千万人,首届职业流氓行为艺术展! 一句话念完,旗杆下立刻鸦雀无声…… 然后,有人认出了旗杆上某人的脸,心中顿时雪亮。原来是这群流氓啊……他心中痛快,忍不住就大吼了一声:“干得好!” 干得好! 云湖广场上,飘荡的不仅仅有彩旗和那二十一个被盯上耻辱柱的身影,整整一天。‘干得好’这三个字不绝于耳,一直飘荡在整座广场的上空……不过,到底还是有心软的人,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给警局打了电话。警察很快就赶来了,但是看到这堪称奇观地一幕,却是束手无策、 实在是太高了,这旗杆光滑无比,而且越到顶端就越细。谁敢冒着生命危险爬上去救人? 再说了。旗杆上挂着的人每一个都是精壮的汉子,一百多斤的重量。即使爬了上去,谁又保证安全的将他们解救下来? 警察们先是面面相觑,等弄清楚旗杆上的这些人的身份后,都是会心的一笑。然后拧着眉,围成一团,‘忧心忡忡’地研究起救人方案来。这时候,赶来地媒体已有数十家,报纸、杂志、电视台……宁南市稍有点影响力的媒体几乎全数到场。不过他们却不知道,就在十分钟前,某个一心想抓个大新闻地记者,带着满足却略显龌龊的笑容离开广场…… 因为媒体的到来,警察们的‘研讨会’开的愈发的热烈。 所有的人殚精极虑的贡献着自己的奇思妙想,满怀热忱的构思着救人的方案……这一刻,他们似乎忘记了,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叫‘消防局’的机构。直到大半个小时后,才有人‘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叫道:“赶紧的,赶紧的打电话给消防局的救援队,让他们派人来!” 回公司的路上,李德生拍着易楚的肩膀,笑道:“辛苦你了,说实话,没你这身手,我这构思还真实现不了。” 易楚苦笑着摇头,但眼底却带着一丝兴奋。 不得不承认,李德生这一招不仅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也让他认识到,无论是经验还是手段,李德生都足以做他的老师。 牺牲我一人,娱乐千万人,首届职业流氓行为艺术展…… 这简单的一句话,看似无厘头,却透着李德生对这个城市和人性的了解。 在这个城市,每天都会产生无数的垃圾。而随着时光的流逝,也总会有少年郎抛下心中的善良,选择一种更为‘快意’的生活。所以,流氓和垃圾一样,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是可以见到他的身影地。但让人头疼的是。垃圾可以清扫,流氓却难以断根。 尤其像杨程这样的流氓,杀,杀不得,抓,却又抓不绝。 但是每个人都是有尊严的,流氓也不例外。 扒下他们的外衣,让他们看似强健、实际却丑陋不堪的躯体暴露在阳光下。然后再用最歹毒的手段撕去他们那伪装的强悍……这时候。围观者就会恍然大悟,原来,**后地流氓与我们没什么两样。当他们遭遇上更为强悍的‘流氓’时,暴露出的羸弱来竟是这么的可笑! 从**到心理,给予他们最沉重的打击,给予他们最难忘的羞辱。 这就是李德生的目的! 但是,这不仅仅是一种羞辱,同时也是警告。 对于有些人来说。仅靠羞辱是无法制止他内心地疯狂。所以,这也是一次警告。用一种最强悍、最直接的方式发出的警告。当然,它警告的不仅仅是这二十一个人,同时也向这座城市里的其他地垃圾吹响了宣战的号角!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至少在半年内,宏达公司再也威风不起来了。比如杨程。我不认为他还有脸走在大街上。呵,人都是要脸的,流氓也不例外。很多时候,有许多孩子就是因为羡慕那所谓的威风。才走上这条路地。他们要威风,我们就践踏这样的威风。如果他们要的是利益,那我们就一个个去拜访,撬开他们的保险箱,掏空他们的钱袋子……” 李德生笑嘻嘻的扬着手中的公文包,这里面鼓鼓囊囊的装满了最实际地‘收获’。 高宗棠忽然淡淡的说了一句:“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应该放过杨程。他们以前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桂竹巷的大火已经死了一个人,杨程难辞其咎。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流氓也不例外。一命偿一命,这本就是天理。” 李德生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介意让杨程消失,但这毕竟不是我们的职责,所以……” 微微一顿,他继续摇着手里的公文包,说道:“还是交给警察吧,这里面的一些证据。足以让这家伙吃一颗花生米了。” 一夜地忙碌后。易楚和李德生们回家地第一件事情就是补觉。 不负责任的始作俑者们开始了香甜地睡眠,但在这座城市里。却有很多人注定要因为他们而苦恼、奔走…… 南涌是在早间新闻里看到这一幕的,他当然不会像别人那样开心的哈哈大笑,他唯一的感受就是惊恐!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他下意识的拨通了南学亮的电话。 南学亮静静的听着,依旧很沉稳。 但是在电话这一端的南涌却不知道,南学亮当时的表情比他更为精彩。 总的来说,南涌只是个傀儡,享受着哥哥给予他的荣华富贵,本质上,他不仅是个傀儡,而且还是个不堪大用的傀儡。这个时候,他感觉到的惊恐只是一种本能,却并非是建立在理性的认知上。但南学亮就不同了,他见多识广,很轻易的就从所接受到的信息判断出----云湖广场上的那一幕,究竟意味了什么! 放下南涌的电话后,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七哥,我需要保护……”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算了,我这还有事情,不多问你了。我马上让小四他们去你那里……”电话里,一个沙哑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说道。 南学亮稍稍沉吟,却果断的说道:“七哥,小四不行,我需要的是真正的高手。” 七哥一怔:“是大麻烦?” 南学亮说道:“我还不太肯定……因为我不知道这麻烦究竟是不是冲着我来的。但小心无大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七哥不是经常告诉我,任何事情都要未雨绸缪吗。” 七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我会派人去你那里的。不过,三个小时后。我希望能看到具体的报告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记住,要写的具体一点,我需要对这件事情做出评估。” 结束和七哥的通话后,南学亮再次拨通了南涌地电话。 要向七哥递交报告,他就必须要完整的了解事情的经过,以及具体的细节。 他在电话里告诉南涌,让他立刻与杨程取得联系……不管他是在医院还是在警局,必须要立刻联系上他。 放下电话后。他的神色反而渐渐平静,靠在椅子上,重新分析起整件事情来。 毫无疑问,宏达公司就是他最得力的一只黑手。有了这只黑手,他就可以顶着商人的帽子,穿着光鲜的衣服,然后继续干着龌龊地勾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只黑手也是一只替罪羊。一旦遇上什么麻烦。在做出得失评估后,南学亮绝对会挥刀断腕……能救的他自然要救,可是一旦危及他自身的安全,他就必须砍断这只手,将它抛出去做替罪羊。反正这世道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流氓,花点时间,第二只黑手其实并不难培养。 所以,当南涌说起杨程的遭遇时。南学亮起先并不太在意。 但是,当他仔细推敲后,却发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他知道,杨程的遭遇不大可能是因为某种江湖恩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还是那句话,宏达终究只是另一个傀儡。南学亮可以随时斩断与它的联系,所以,他并不惧怕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来。可问题地关键是,杨程的在于实在是太离奇、太诡异了。 南学亮翻遍自己的记忆,数遍自己的仇人,也找不出具有这种实力的人。 他不需要了解具体地经过,从南涌的描述中他就能判断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二十几个大活人吊在广场的旗杆上。这决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地…… 会是什么人呢? 警察? 军人? 南学亮微微的皱眉。心想,能做到一切的决不是乌合之众。这种手段。绝对是具有职业特征的手段。或是警察,又或者是军人。如果判断没错的话,那么……防御肯定是必要的,而且要加强。但是,一味的防御就是最好的办法吗? 想到这里,他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位老同学地电话。 南学亮很少打扰这个老同学,有时候两三个月才会通次话。但最近两天来,他却接连两次拨通了这个号码。 “是我……老同学,这次又在开会吗?”南学亮呵呵的笑着,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亲切一点。 “没有,没有……哪能天天开会啊?唉,还是你自在啊,想干什么干什么,我可就没这么自由了。一天不开会,我就高兴的像过年一样。”老同学的口吻也很亲切。 南学亮笑道:“那我们换一换位子?” 老同学哈哈一笑:“你舍得吗?我是没意见啊……” 很奇妙的,对方的口气越亲切,南学亮的脸便越阴沉。 他在心里咒骂着对方地虚伪……他不相信,对方身为宁南地父母官,会不知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也不会不知道,宏达公司其实就是自己养地那条咬人的狗。可现在,这个虚伪的家伙却只字不提云湖广场的事情……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翅膀硬了,想离开脚下踩的这条贼船? 南学亮是多疑的,他甚至猜想,自己的这位老同学是不是已经得知了某种消息,而这种消息又恰恰是对自己不利的……甚至是自己无法阻挡的? 南学亮的心情瞬间低沉,换了口吻,冷冷的说道:“老同学,你应该知道我这个电话的目的吧?” 老同学有些尴尬的笑着:“我当然知道……不过,这事有些麻烦。学亮,你可得体谅我一点。” 两人都是聪明人,无需直接将话直接掰开来说,南学亮便问道:“哪里麻烦?” 老同学干脆的说道:“第一,这次媒体参与的力度很大,我只能控制市内的,外面的我无法控制。第二,警局那块,不受我的管辖,你想在这方面施加压力,请恕我无能为力。也许,你该走走省里的路子。不过你放心,我能做到的肯定会用心去做。其实,我已经让人去了警局和卫视台……” 138暗流急涌 138暗流急涌 a单元里,粥香四溢…… 麦子坐在饭桌边,一双手在桌上胡乱的拍着,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 厨房里,谢言正忙碌着。虽然坐在轮椅上有些不便,但a单元的厨房面积很大,再加上谢言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倒也不显得如何的吃力……自来到a单元后,善良的姑娘便主动的承担起做饭和洗衣的事情。洗衣倒不麻烦,一点按钮,最后需要的只是晾晒。相比较起来,做饭是个体力活,尤其对她这样的残疾人来说,更是艰难。 偶尔有人站在厨房门口瞧见了,便觉得心疼的慌,死拉活拽的让她停手。 但是这女孩很倔,无论别人怎么劝说,她却坚持要承担一定的家务活。 a单元里的人都是无奈,便让易楚来劝说谢言。 不过,谢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打消了易楚劝说的念头。 谢言的理由很简单,a单元的女孩子们因为职业的缘故,身体都出现了一定的隐患。这种隐患说不上严重,但长期积累下来,等过了中年,便会有一个爆发期。而人过中年时,身子骨是经不起折腾的……所以,她既然来到这里,作为医者,便不能看到这种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易楚心疼谢言,但同样心疼麦子和应小蝶。尤其是应小蝶,身上本就有很严重的病疼。现在有高明的医师主动站出来,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再说,他也很理解谢言心里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倘若一味的劝阻,效果只能是适得其反,还不如让她高高兴兴的做饭、洗衣。然后,静等着她习惯了这里,看明白了大家的心之后。自然就会溶入这里…… 麦子毫无形象地拍着桌子,贪婪的皱着鼻子……厨房里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 天啦,一锅粥居然也能做的这么香。还有那几碟脆嫩嫩的小咸菜,红红绿绿的搭配起来,又养眼,又好吃。最重要的是,谢言熬的粥,不仅可以有效地保持体型。而且脸上的皮肤似乎也好了很多。水嫩水嫩的…… 麦子一边眼巴巴的等着今天用新配料熬出的香粥,一边却虎视眈眈的瞪着对面的易楚。 “不许跟我抢……听见了没有?” 易楚叹气:“大姐,我拜托你有点形象行不行?”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在家里呢,要什么形象啊……倒是你,小言熬地粥是给我们女人吃的,你跑来凑什么热闹?嘻嘻,我不让你跟我抢,那可是为你着想哦。你一个大男人。吃多了这种专门为女人熬的粥,我怕有一天你会变成……”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不屑的撇了撇嘴……话说麦大小姐一直是以一种无敌地状态存在与这个世上的,整个警局的人,除了应小蝶之外。看见她就没有不头疼的。但奇妙地是,易楚斗不过应小蝶,也玩不过乔丹,但对付麦子。却是轻松加愉快。 麦子见易楚不说话,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害怕了吧?” 易楚一扬眉,悠悠的说道:“有什么好怕的……真有那一天,大不了搬来和你们一起住,也算名正言顺嘛。再说了,现在天天起来还要刮胡子,挺麻烦的。这下倒省事了。”微微一顿,他不怀好意的看向麦子的房间,继续恬不知耻的说道:“对了,麦子,你房间好像还有空床吧?倒时候……咱俩做姐妹好了。” 麦子一阵恶寒,拿起筷子砸过去:“不许再说了……你恶心不恶心啊,谁要跟你做姐妹?” 易楚接住砸来地筷子,哈哈大笑。 这时候。谢言端着一锅粥出了厨房。易楚见状。急忙过去接了过来。 谢言笑道:“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易楚笑道:“没什么……我正和麦子探讨着。用什么方式入侵a单元,而又不被你们赶出去。” 麦子哭笑不得,狠狠飞过去一个好看的白眼。她自己也挺奇怪,说起来,自己这个警局里的bug,怎么一遇到这家伙就总是吃瘪呢?真是气死人…… 谢言看着麦子说道:“麦子,这可专门为你熬的粥。你最近睡眠不好,吃了它,应该会有一些效果。” 麦子做了个鬼脸,笑道:“真的是很想让你不要这么操劳了,可是……又实在是舍不得你熬的粥。小言,我是不是很虚伪啊?” 谢言微微的笑着,心里却有浓浓的暖意。 尽管来到这里地时间并不长,心里地那种负担也依然存在。但是,每当她看到身边的这些女孩子亲切地笑容,还有那些无拘无束的话语,便总是期望着,这样的日子最好没有尽头。尤其让她感动的是,身边的这些女孩子不仅美丽,而且聪明。在她们的眼中,流露的是鼓励与温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与同情……关于这一点,谢言真的是很高兴,同时也有些奇怪。要知道,善良如胖姐那样的人,有时候也会与无意中流露出对自己的怜悯。 给麦子盛了碗粥,谢言问道:“对了,麦子,小蝶姐和叶眉姐什么时候下班?我给她们熬的兰草粥已经差不多了……” 麦子做了个鬼脸,笑道:“不知道呢……我是偷着回来的。” 谢言点了点头,又看向易楚说道:“这粥是专门为麦子熬的,你要不要喝?” 易楚心里便有些犹豫,看了一眼麦子,很果断的摇了摇头。 麦子便咯咯的笑,开心极了。 谢言也笑,帮易楚盛了碗粥递过去,说道:“逗你玩的呢……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其实都听见了。” 易楚苦笑着摇头,心里却很轻松。对于谢言来说,能随着麦子一起开自己的玩笑。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的迹象。 谢言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麦子和易楚稀溜溜的喝着粥,心里很有一些成就感。这种感觉,相比起治好一个病人后得到地那种愉悦,有点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什么地方不同呢?她在心里问着自己。 将视线转向易楚,谢言默默的看着这个男人。 关于云湖广场上的事情,整个宁南市都已经传翻了天……谢言从网上、电视上。早已得知全部的经过。虽然这所谓的经过大多是演绎版,但这并不妨碍她看清事实的真相。这件事情发生后,易楚和李德生只字未提,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而谢言也没有去问,因为她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一群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们想说地时候,自然会说。如果他们不肯开口。那么身为一个女人,最好也不要去问。 有时候,熬一碗粥,然后再默默的递过去,这就已经足够……不管怎么说。她毕竟不是麦子,不是应小蝶。 看着易楚狼吞虎咽的喝着粥,谢言问道:“易大哥,李大哥和高大哥他们呢?” 易楚回答道:“老高今天轮值。带着蛋蛋去了南山基地……李胖子嘛,我也不知道他溜哪去了。” 麦子一扬眉:“我师父会不会去了老板娘那里?” 易楚摇头道:“不可能,俩人正怄气呢……” 谢言不知道老板娘是谁,但听见谢鱼去了南山基地,心里便有些打鼓。 她问道:“易大哥,带蛋蛋去南山基地对他的病情会有用吗?” 说起来,谢言的医术相当的了得,但可惜的是。她和大多数医生一样,当自己的家人患上某种疾病时,却总是无法做出最准确地判断。所谓的关心则乱,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易楚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虽然不是医生,但对付蛋蛋的这种心理阴影却有妙招。知道什么叫休克疗法吧?呵呵,蛋蛋他怕什么,我就索性让他怕个够。等怕到他麻木的时候。自然也就不怕了。几个流氓而已,算什么啊?让蛋蛋到南山基地转一圈。好好地体验一下那里的氛围。然后再让老刁出任务的时候,带他去见识一下……我保证,要不了一个月,他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谢言地担心只是一种本能,其实她很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说了要还自己一个男子汉般的弟弟,他就肯定能做到。微微一笑,她也没说感谢,直道:“我再帮你盛一碗粥吧。” 易楚意犹未尽,刚想点头,李德生却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好香啊……今天熬的是什么粥?小言,赶紧的帮我盛一碗。” 谢言笑着点头,转动轮椅进厨房去拿碗筷。 李德生一见麦子,瞪眼道:“你又翘班了?” 麦子吓的一吐舌头,没敢说话。 李德生哼哼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地兵。” 麦子闻言,朝易楚笑嘻嘻的做了个鬼脸。她心里雪亮,师父这是和老板娘怄气呢…… 易楚看不过去了,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说的倒是在理。我说老李,你是麦子的师父,论关系,可比人家领导又近了一层。啧啧,真没想到,你老李居然也学会了自我批评。”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少跟我扯淡……” 谢言拿了碗筷出了厨房,李德生没让谢言动手,伸手接过碗,说道:“小言,你先坐下,我找你有事呢。” 谢言奇道:“找我有事情?” 李德生点了点头,却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易楚说道:“这事还是你来说吧,我先喝点粥……就是老贾的那件事情。” 易楚一扬眉:“老贾一定要坚持吗?”所谓的老贾,自然就是陆常林。迅捷公司的人早已经习惯叫他老贾或贾林,只有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才会叫一声老陆。 李德生说道:“嗯,这家伙说自己地那点私房钱存在那里也没用,左右捐了算了。啧啧,真没看出来啊。这老东西,居然还是个土财主。” 易楚问道:“那小杨同学那边地东西呢?你不是说变了现,然后再……” 李德生一撇嘴:“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我就有气……他奶奶地,全都是些破纸片,当不得真金白银。没有身份证、密码什么地,镚子都不值一个。唉,隔行如隔山。这可真是教训啊。有时间的话,我得找街角的老羊皮学点东西。你说……人家跑一趟,怎么就能满载而归,我们却是空喜欢一场呢?” 易楚一笑:“你还真打算继续玩下去啊?” 李德生将带来一个皮包往麦子怀里一扔,说道“玩不玩的,倒并不在于我。有人皮痒,我就玩呗……”微微一顿,又和麦子说道:“丫头。把这个包交给你们的老板娘。我算了算,这里面的东西足够某些人吃十颗八颗花生米了。” 麦子心知肚明,笑嘻嘻的说道:“老板娘可就等着你这个包呢……” 李德生奇道:“她怎么知道这个包在我这?” 易楚不屑地道:“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啊?我早就说了,职业痕迹太浓并不是什么好事。” 李德生一拍脑袋,说道:“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初就不该答应她去南山基地做总教。唉,这就叫财不露白啊……” 易楚忍不住笑道:“得了吧你……就你这德性,在老板娘面前,你能忍得住不显摆?” 李德生有些尴尬。瞪眼道:“尽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让你和小言说正事呢……” 谢言一直微笑的听着,话题岔开时,也没有多问什么。这时候,见话题转回,才问道:“易大哥,李大哥,有什么事情你们就说吧,我听着呢。” 易楚笑道:“小言。医馆的事情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有结果,你不要心急。另外,我想知道,你一直很关注的那家孤儿院叫什么名字?” 谢言瞪大了眼睛,问道:“易大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南市警局,蒋兰的办公室。 眼看着就要下班,办公室却来了位不速之客。蒋兰的心里便有些不高兴。 换在以前。蒋兰肯定不会有这样地心情。不管怎么说,胡子兰的秘书还是值得她这个局长笑脸相迎的。但不管是人、还是事。总是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的……此时此刻,蒋兰只是略略地客套,甚至连一个虚假的笑容都欠奉。因为她知道,陈致远此来的目的是什么。而巧合地是,她又恰好知道,陈致远、又或者说是胡子兰的目的,与那个该死的胖子有着极密切的关联。 陈致远皱着眉,说道:“蒋局长,云湖广场的那件案子影响极坏,已经严重的破坏了我市的形象……咳咳,其实,这里面道理蒋局长比我还清楚,我就不多说了。胡市长地意思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伙无法无天的暴徒抓获!” 蒋兰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布置下去了……接警之后,我就让柳东陵在负责这件案子。应该说,我们对这件案子也是很重视的。” 陈致远很诚恳的说道:“蒋局长,仅仅是重视还是不够的,我觉得,你们应该调集所有警力,集中全部的力量来抓这件案子。必要时,市里也会给予协助的……对了,胡市长地意思是,最好在一周之内能有结果。” 什么意思,限期破案吗? 蒋兰忍不住冷笑……老娘可不归你管! “陈秘书,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上面已经不允许限期破案这种现象存在……这可是很容易出冤假错案地哦。” 陈致远一怔,随即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胡市长就更不是这个意思了。蒋局长,市里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让您更多地关注一下这件案子,没别的意思。”他心中奇怪,暗道,这女人平时有点好大喜功,遇上这类案子肯定会死抓到底啊。奇怪,她今天是怎么了? 他心思微转,忽然笑着说了一句:“对了,蒋局长,你们省厅的张副厅长已经来了宁南,下午刚到的。怎么……他没通知你吗?” 139局长与师娘 139局长与师娘 张副厅长? 蒋兰秀眉微蹙,立刻就听明白了陈致远的意思。人家这是以官阶压人呢……只是,老娘吃你这套吗! 她低垂头,看着桌上的一份文件,很清淡的说道:“张副厅长来了吗?可能是私事吧……否则的话,他应该提前通知我。” 陈致远笑了笑:“可是据我所知,张副厅长这次是专门为了云湖广场的事情来的。听他的口气……好像是要成立专案组。” 蒋兰在官场上久经风浪,怎会听不懂陈致远话中的意思?她更清楚,张副厅长的到来,便意味着杨程、又或者杨程背后的人,开始动用那张千丝万缕的关系网了…… 她微微一笑,说道:“陈秘书,什么时候调到省厅工作的?这个消息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呢……” 陈致远一怔,脱口问道:“谁说我调到省厅了?”话一出口,他心中便后悔起来,人家明明是在嘲讽自己,我怎么就顺着她的话去问呢?真是该死! 果然,蒋兰微微的笑着:“原来是我误会了……不过我真的是很奇怪,如果是成立专案组的话,连我这个局长都不知情,陈秘书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如果是张副厅长告诉你的,那么我只能表示遗憾。因为这并不符合我们的工作程序。”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了? 陈致远愣愣的看着蒋兰,实在搞不明白,前段时间还是一个长袖善舞的女强人,怎么一转眼,就变得如此的看不清形式?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利益纠葛,又或者……她和张副厅长不对付? 陈致远在这里暗自猜测。蒋兰也是恨的牙痒痒。 她恨得人并非陈致远,他还不够格,恨得也不是那个张副厅长,在省厅工作时,俩人的关系也还算是不错。她所恨之人,恰恰就是那个该死的胖子。她自己也有些奇怪……老娘守身如玉到如今,原以为早已是古井无波,怎么一遇上这个死胖子。就有些魂不守舍呢? 实际上,在李德生面前,她一直很好地保持了自己的形象。面对胖子的撩拨和进攻,她也总是能恰当的予以阻击……但是,她心中却清楚,这表面上的正经,却透出了太多的暧昧。而这样的暧昧,就连一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那个胖子不是傻子。他看的比谁都清楚,所以,也就愈发地猖狂、愈发的人来疯了。 渐渐的,蒋兰就有些走神了。 还有一个问题她始终不敢肯定……老娘比那死胖子大了好几岁,他这么死追乱打的。究竟是想长久的过日子呢,还是只想和老娘玩一玩……呸,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老娘好歹也是警察局长。他要是真的存了这个心思,那可真是没天理了……老鼠调戏猫,他想找死不成? 蒋兰这么想着,又开始盘算起,我究竟该不该给他一个机会呢?这死胖子虽然胖了点,但真的很有男人味呀…… 陈致远在旁边本来还想继续‘探讨’云湖广场的案子,可是酝酿好腹中地话语时,却见蒋兰眉眼带俏。悠悠的看着窗外,早已神游物外,也不知在想什么……他恨恨的咬牙,立刻起身告辞。自己的分量不够,或许该轮到张副厅长上场了。 陈致远告辞,蒋兰自然不会恭送,淡淡的说了句慢走,连椅子都没离开。 等陈致远走后。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拿起电话,开始拨打李德生的号码。 张副厅长既然已经来了。后面的事情……呵,身为局长,她又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的蕴意?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有上司坐镇,她虽然有心、却已是无力。还是早点通知李德生吧,好让他有个心里准备。不过,她并不认为胖子会有什么危险……抓捕袁决地那天晚上,她已经见识过李德生的能力,也隐隐的猜到一些他曾经的背景。面对这样一个人,别说一个副厅长,即便是部里的人,也未必能动他分毫。这个电话,她只是想提醒一下胖子,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过分了。千不念、万不念,你总得顾及一下老娘这个‘绯闻女友’吧,我好歹也是警察局长呢…… 最后一个号码还没有按下,麦子却鬼鬼祟祟的溜了进来。 蒋兰一怔,问道:“有事情吗?” 麦子举着手里的包,笑嘻嘻地说道:“我师父让我找你呢。” 蒋兰眨了眨眼,便放下了电话,轻哼一声:“他找我能有什么事情?” 说话的口气里,不由自主的便带了点幽怨的口吻。云湖广场的事情之后,她第一时间里就猜出是胖子和易楚干的好事。不敢说整个南部省份,至少在宁南市,能有这种能力的人,除了迅捷公司之外,蒋兰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的嫌疑人来。刚开始,她有些气愤,心说你明知道老娘是警察局长,还偏偏做这些事情,这不是在给我找麻烦吗? 但接下来,事情地进展却出人意料。 关于这件事情,整个宁南早已传翻了天,但奇妙地是,民间的舆论竟然是一边倒地支持那些蒙面侠客。就连一直喜欢针对警局的媒体,这次也是破天荒的没有追问什么时候破案。更有卫视台某非著名记者老四同志,别出心裁的借用了漫画里的桥段,给这些蒙面侠客起了个名字叫‘正义联盟’。 面对这样的舆论,蒋兰心里滋味莫名……渐渐的,便忘了胖子带给自己的麻烦,转而想听胖子亲口告诉自己事情的真实经过。女人便是女人,有好奇心,更有一种占有的**。她心想,你既然想追老娘,那么所有的事情就得跟老娘坦白从宽,从身体到内心,都得给老娘彻底的裸露! 但是她却没想到。胖子很男人,不仅没跑来坦白从宽,更是连电话都懒得打一个。 所以,老板娘很生气,但是……结果却并不怎么严重。因为,李德生这种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行为,却恰恰击中了她这种女强人的弱点。强势地女人之所以强势,那是因为没遇上比她更强势的男人。现在。她遇上了,所以,只好忍着,并且越来越有向怨妇转变的迹象…… 果然,老板娘幽怨的口气把麦子吓了一跳。 麦子看着蒋兰,傻咯咯的笑着:“老板娘,你惨了……” 蒋兰一怔:“什么惨了?” 麦子做了个鬼脸,没敢继续说下去。将手中的包递过去,笑道:“蒋局,我师父让我给你的。” 蒋兰接过包,奇道:“里面是什么?” 麦子笑道:“你一直念叨的东西啊……” 蒋兰秀眉一扬,立刻喜形于色。接警地当天。重案组的人就去了宏达公司的办公地点,顺便也勘察了杨程的那栋别墅。不管怎么说,那里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无需征求杨程的同意。警察有权对那里进行勘察。在杨程的别墅里,一组的柳东陵发现这里不仅是‘绑架’地第一现场,同时也是一桩‘盗窃案’的现场。将这个发现汇报给局里后,蒋兰就一直在等着李德生给自己一个解释。在她看来,惩奸除恶尚有理由,反正你们实力强,我想管也管不了。但是借着清理垃圾的机会,大肆敛财。这就实在说不过去了吧? 这样的行为,和杨程又有什么区别? 蒋兰掂了掂手中的包,没有直接打开。 麦子奇道:“蒋局,你怎么不打开看看?” 蒋兰笑道:“有什么好看地……左右是一些银行卡、证券什么的,待会让其他的人处理吧。” 麦子说道:“不是啊……蒋局,这里面有很多文件,我师父说,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可以直接逮捕杨程那家伙了。你不是一直为这个大流氓头子头疼嘛。你瞧我师父多体贴人,你想什么。他就送你什么呢。” 蒋兰这回真的是愣住了,随即像个孩子般跳了起来:“你说地是真的吗,麦子?”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当然是真的,我倒是想逗您玩来着,但也得有这个胆子啊。” 激动过后,蒋兰却是冷静下来。 桌上的包依然没有打开,她在沉吟着。 麦子奇道:“蒋局,你想什么呢?” 蒋兰笑了笑,却是将包还给了麦子,说道:“麦子,这个包就交给你们三组了。” 麦子问道:“局长的意思是……杨程的案子由我们三组负责?” 蒋兰点了点头:“是,但也不是。” 麦子一怔:“蒋局,你什么意思啊?我笨的很呢,拜托你老人家说清楚点行不行?” 蒋兰一瞪眼:“不许叫我老人家……” 微微一顿,又解释道:“告诉你一件事情,省厅地张副厅长来了,据我得到的消息,他应该是为杨程的事情来的。所以我决定,杨程的案子由你们三组侦办。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清楚,案子我是交给了你们,但并不是以局长的身份交给你们的。甚至,这包里到底有些什么,我也不去多问……傻丫头,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 麦子瞪大了眼睛,指着蒋兰没大没小地叫道:“哦,我明白了,蒋局你是想推卸责任……” 蒋兰叹了口气,说道:“傻丫头,这可不是我不敢承担责任,而是张副厅长地来意已经很清楚。如果他以上级的名义来压我,我倒不惧怕他地官威,但我总不能违反组织上的纪律吧?一旦他要我将这个包交给他,你说我是交还是不交?不交的话,那是不相信上级,不相信组织。交出去的话……呵呵,谁又敢保证他不是杨程那边的人?” 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但是这个包落在你们三组的手中,事情就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第一,你们三组不仅是宁南警局是个特殊的存在。就是在省厅里地地位也是相当特殊的。先不说你们那位神奇的队长,就说三组的办案风格,厅里的人又有谁不知道?落在你们手里的证据,除非是案子彻底告破,否则就是厅长出面,也未必能要得出来……呵呵,说起来,也是前任的钱局和厅长把你们惯坏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小蝶也实在是太厉害了,百分百的破案率,换做我是厅长,也得拍着哄着呢。” 麦子听了,便笑嘻嘻地问:“这是第一个原因,那第二呢?” 蒋兰笑道:“当然是因为你……” 麦子一怔:“我?” 蒋兰笑道:“别忘了你那个没皮没脸的师父,他可是个护犊子的家伙。万一在办案过程中遇上什么麻烦,上面的压力我帮你们顶。但其他方面的……也只能是拜托他出面的了。可千万别忘了,杨程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他身后的人更是厉害。不过,恶人总须恶人磨,有他和易楚站在你们后面。我也就放心了。” 还有一句话,她其实没有说出来。 麦子这样地bug,其实并仅仅是因为她的刁钻和调皮,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身世。蒋兰心里很清楚。如果张副厅长一心一意的去保杨程,那么他在麦子这里就得碰上一个大大的钉子!凭他地身份,是无法正面对麦子施加压力的……官场上的人就是这么无奈,考虑的东西太多,顾虑地东西也太多。以他这种不上不下的身份,麦子的身世和背景始终就是横亘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 虽说这样的想法有点世故,但蒋兰和那位副厅长一样,身在官场。就不得不将这些东西计算在内。不管怎么说,至少她的出发点是好的……蒋兰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但看向麦子的时候,多少有点不自在。 麦子冰雪聪明,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老板娘,其实以前我挺反对我师父追你的……” 蒋兰一怔,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麦子的反对。对她来说肯定是一种刺激。老娘除了年纪大了一点。又有什么地方配不上那个死胖子?再则,与下属在工作的时间谈这些事情。这对她来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换做以前,这绝对是不敢想象的…… 挂不住归挂不住,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因为你身上的官气太重,而且表面很热忱,但内心其实很冷淡,所以我不太喜欢您。” 麦子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顾忌别人地面子。蒋兰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却又无从反驳。 眨了眨眼睛,麦子却又继续说道:“不过呢,我现在倒是很想早一点叫你一声师娘,你知道为什么吗?” 蒋兰一顿脚,说道:“胡说什么呢,找别人叫你地师娘去……”她嘴里嗔怒,但眼睛却一直盯着麦子,亦嗔亦喜,仿佛是在问,为什么呢? 麦子自问自答,笑嘻嘻的说道:“因为我发现,老板娘地官气虽然重了点,也喜欢算计人心,但你的心却是很善良……我师父说了,看人总是要看人心的,所以我觉得有一位好心的师娘其实也挺不错的。再说了,你可是局长呀,做了我的师娘后……哼哼,我看谁再敢和我过不去!” 在另一个城市里,南学亮盯着桌上的电话,一直在等待着。 终于,铃声响起,他迫不及待的拿起电话。 确定电话的来源之后,他很恭敬的说道:“七哥,我的报告您看了吗?” 七哥淡淡的说道:“看过了,但是不够详细,我无法得出一个确定的结论。没有结论,就没有办法说服董事会的人,所以,我只能以私人的身份给你派人。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派去的人绝对是高手,比董事会养的那些人,实力只高不低,保护你是绰绰有余。”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另外,你最好也别闲着,尽快的查清楚那些人的身份,然后尽快的做出决断。你记住,如果对方真的和军方有关,你必须你马上切断在宁南的一切联系。该清理的清理,该放弃的放弃。总之,不要因小失大。民不与官斗,更不与兵斗,我们是生意人,没必要惹这些麻烦。当然了,如果对方的背景没这么复杂的话,你也不要忍着……嗯,查清楚对方的身份后,交给我派去的人就行了。他会帮你彻底的清理掉所有的障碍!” 140密谈 140密谈 “杨程的案子交给了我们三组,厅里来的人又在忙着成立专案组……你们可真是能折腾人。” 饭桌上,应小蝶看着易楚和李德生,笑吟吟的说道。 今天是周末,a单元的饭桌上坐满了人。乔丹将两个小妞妞从剧组接了回来,而应小蝶也难得一次的准时下班。不过,b单元能混进这种场合的人仍然只有易楚和李德生,其他的人……说老实话,即便是坐上这饭桌,单元的这群姑奶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降得住的。 乔丹替两个妞妞剥着虾皮,听了应小蝶的话,便笑道:“被他们折腾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你们,我们台里的那个老李,这段时间就被折腾的够呛。抢了个新闻也就算了,闷声大发财呗。他却偏偏不省事,自称是‘正义联盟’唯一的接线人,结果你猜怎么着……早上一出门,就有几十个记者在那守着。长枪短炮的,他老婆都被吓哭了,拎着包带着孩子就回了娘家……” 微微一顿,她看向易楚,嗔道:“你呀,就是个害人精。” 易楚一撇嘴:“我也是受害者啊……不信你问老李,那天夜里我是被他绑架去的。” 李德生笑道:“对,对,是我绑着他去的。不过,我最多也就是个策划人,具体的事情……比如那些残忍、毫无人道的事情可不是我做的。你们想想啊,那十几米高的旗杆,就我这体型,我玩得了吗我?” 应小蝶摇头笑着:“好了,好了,孩子还在边上呢,这些话待会再说……” 她看向身边的囡囡。又道:“囡囡,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就和彤彤进房玩游戏去。” 囡囡做了个鬼脸:“知道呢,大人说话,小孩子是不许听的。我带彤彤进房去玩好啦……” 俩个孩子进房之后,应小蝶看向李德生说道:“李大哥,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德生奇道:“说呀,咱们现在也算是同气连枝。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我想说地是彤彤,她的未来你有没有什么考虑?” 李德生立刻明白了应小蝶话里的意思,脸色便渐渐凝重。 很简单的道理,刘韵现在仍是南云集团的人。如果李德生要对付南云集团,那么迟早有一天要面对她。谁都知道,南云集团内部污秽不堪,除了不知情的普通员工之外。中上层的人员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刘韵在南云集团地位置,说不上重要,但身为南涌的情妇,等到南云集团垮台后,等待她的结果可想而知。 对于刘韵。李德生没有丝毫的感情,但这并不能否定一个既存的事实,那就是刘韵依然是彤彤的母亲。 李德生放下筷子,点了根烟。麦子立刻很乖巧的递来一杯茶。 有乔丹和应小蝶在的场合,麦子一如既然地扮演乖宝宝,只听不说。 李德生苦笑着:“其实,刘韵今天还打电话来,说要接彤彤回去。但我借口彤彤要拍电视剧,回绝了她。总的来说,她对孩子还是很有感情的。知道这是关乎孩子前途的事情,所以就很爽快的答应了。说在电视剧拍完之前。孩子就交给我带……” 微微一顿,又道:“关于以后,我也想过,但是怎么说呢,我觉得这其实不是一件坏事。南云集团是什么样地存在,大家都知道,能早一点打垮它,也好减少一份刘韵身上的罪孽。” 易楚到底是没结过婚的人。对人的心里也没应小蝶看地那么透彻。 他问李德生道:“可是……刘韵要是进了监狱。这对孩子来说,肯定是一种打击吧?” 李德生点头道:“这是肯定的。但孩子毕竟是孩子,找个理由,还是很容易哄的。” 应小蝶便笑了笑,说道:“行了,这个话题就说到这。李大哥既然有了心理准备,那么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易楚一怔,随即瞪大了眼睛说道:“大姐,我听你这意思,好像是准备徇私枉法啊?” 应小蝶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法律也是有尺度的,并不是一味的从严从重。国外有污点证人,国内也有坦白从宽。我相信,只要我讲清楚其中的道理,刘韵肯定是乐于配合警方的。其实李大哥刚才说地很对,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南云的发迹只是这两年的事情,刘韵一个女人,涉及到的核心机密并不多。这时候让她跳出来,其实是一件好事。若是再过几年,等她泥足深陷的时候,说什么都晚了。而那时,彤彤也变成大姑娘了,想瞒她可就不容易了。” 身为一个副厅长,下基层直接领导一个专案组,这对张江来说,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但是没办法,人在江湖飘,总是身不由己的,否则,就真的要挨刀了。 很多年前,他欠一个人地人情,而这个人又欠另一个人地人情,所以层层辗转之下,他这个副厅长也只好放下身架,屈尊与一个小小的专案组。当然,所谓地人情,只是一个用来安慰自己的说法。其实谁都知道,在这个层次的官场上,是不存在人情的。除了那些个犹如珍稀动物般的清官之外,官场上唯有利益二字…… 张江来的时候,对南云集团并不十分的了解,对整件事情的艰巨性,也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在他想来,自己堂堂的一个副厅长亲自办案,还有什么事情是摆不平的呢?论关系,他与宁南市市长胡子兰是多年的老朋友,警局的蒋兰也是他地老下属,在省厅的时候。关系都相当的不错。论水平,他当年也是老刑侦,再加上宁南市最神奇的三组,云湖广场的案子,必定是手到擒来。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刚到宁南警局,他就吃了一个不大不小闭门羹。 但他踏进警局大门的时候,却很意外的得知。蒋兰居然带着一帮人去下级县做什么调研去了。这时候,张江便意识到,至少在蒋兰这里,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因为他虽然没有事先打电话通知蒋兰,但陈致远已经替自己打过招呼了啊……无奈之下,他只好亲自拨通蒋兰地手机,让她马上赶回来,配合自己的工作。 蒋兰却说。暂时有点事情,最迟也要后天才能会宁南。至于专案组的事情,你一个副厅长,权力摆在那里,自己张罗就可以。局里的人力、物力。敬请支配。再说,陈镇还在局里,这种有经验的老同志可比我这个菜鸟局长管用多了…… 张江一肚子的郁闷,但遇上蒋兰这种泼辣型的女同志。他虽是上级,却也无可奈何。 没办法,他只好拉着陈镇成立了专案组。或许是意识到蒋兰的这种不合作态度可能会对案情造成其他地负面影响,专案组并没有完全启用宁南警局的人。除了一开始就接手的柳东陵之外,张江在省厅调来几个刑侦高手,又从其他市局选来一些优秀的警员。 但是专案组成立的第一天,侦破工作就陷入困境之中…… 张江地主要目的就是揪出那帮无法无天的暴徒,但不管是柳东陵提供的线索。还是自己带来地那帮人收集的线索,竟没有一条可以延续下去。那帮人从天而降,来去无踪,没有留下丝毫的证据。无论是宏达公司的现场,还是云湖广场,警方竟然找不到一丝可以继续追踪下去的线索。唯一稍有价值的线索就是那辆‘幽灵车’,但遗憾的是,这只是一辆被偷来的车。从失踪到出现。修理厂地人甚至都没有报案。他们以为是是司机自己把车取了回去。而司机却是借修车的理由,在外面打了一整天的麻将。压根就没去修理厂。直到第二天在电视上见到这辆车的时候,心里还在纳闷,这车咋这么眼熟呢…… 没有线索其实并不可怕,因为这个世上并不是每个案子都可以侦破的。否则,就没有悬案一说了。案子没有进展,张江便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至少也要保住杨程。但可惜的是,这时候的杨程已经被三组控制…… 宁南警局的招待所虽然冠以‘招待’二字,但设施之完备,绝不亚于四星级地宾馆,只不过规模上要小了很多。张江住在招待所里最豪华地一个套间,中午的时候,他只吃了一个馒头,然后早早地回到了房间。半个小时前,他接到胡子兰的电话,说要亲自过来拜访。 实际上,在来宁南的第一天,两人就已经见过面。胡子兰的这次拜访,摆明了是来打听案情的。 作为宁南市长,胡子兰有资格、也有理由来过问案情,但是张江心里明白,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在宁南见的第一面时,他就知道,胡子兰对这个案子有着异乎寻常的关切。并且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一个市长所应该给出的关注……不过,他依然不敢肯定胡子兰在这件事情当着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是有着直接相关的利益呢?抑或是他和自己一样,只是那张关系网上的一个节点? 张江点了根烟,在房间里等待着胡子兰的到来。 他已经考虑过了,具体到云湖广场事件的特殊性,且不管胡子兰是个什么角色,作为老朋友、又或者是‘战友’,他有必要提醒对方,这件事情很可能蕴藏着极大的麻烦。 “麻烦?”胡子兰什么时候都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清淡模样,用麦子的话来说,就是很有官气。“到底是什么样的麻烦?老张,你给我仔细的剖析一下……” 张江沉吟着,半晌后答道:“有两点。第一,这个案子的经过虽然看似明朗,但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专案组这边,根本就是束手无策。” 胡子兰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真不是我笑话你们这些搞刑侦工作地,你们那里搁置的悬案还少吗?暂时找不到线索没关系,多花点时间,我相信你们会有收获的。再说了,实在进行不下去也没什么,尽人事听天命,对上对下。大致有个交代就行。” 听了这话,张江心里便有数了。心说,看来这老胡和我一样,也算是受命而为,并没有什么直接的牵连。他苦笑一声,觉得越是这样,自己就更应该提醒对方。否则的话,在与己无关的事情上栽跟头。这也实在是太冤了。大好的前程啊……听说这家伙明年就有可能进省里的核心圈,这时候提醒他,正是时候。 张江打定主意,苦笑道:“老胡,你可真是小看了这件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刚来地时候,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一帮无法无天的暴徒而已,只要肯下功夫,抓住他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通过这几天的调查。我虽然还没找到可以继续深究的线索,但却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 微微一顿,他盯着胡子兰依然淡薄的脸孔,悠悠说道:“这次下来,我带了几个刑侦专家,其中有一个是部队上下来地。是个很有经验的特种老兵。据他观察,云湖广场这件案子,我们根本就没机会破获。他说。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我们所说的那些‘无法无天的暴徒’,绝对是一帮顶尖地职业军人。” 胡子兰一扬眉:“这种论调我也曾听说过,但这又怎么样呢?如果真的和军方有关,那我们就请军方的人来协助调查好了,在这片土地,不应该有什么特殊的存在吧?” 张江苦笑:“老胡啊,你到底是没当过兵地人。对部队上的事情了解的太少了……当然。我了解的也不多,但是我却知道。做什么事都是要讲究个‘代价‘的。反正,话我已经说了,具体的你自己琢磨吧。” 胡子兰点了点头,问道:“我会考虑的……老张,你还是说说第二个麻烦吧。” 张江说道:“第二件事情也不算什么麻烦,关键在于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微微一顿,他一边观察着胡子兰地神情,一边说道:“是这样的,宏达公司的杨程已被警方控制。” 胡子兰眉毛一扬:“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被警方控制了?难道……这件事情不归你管?” 张江淡淡的说道:“我倒是想管,但不怕你笑话,这件事情上,我还真就插不了手。” 胡子兰愈发的奇怪:“到底怎么回事情?你一个堂堂的副厅长,这宁南警局居然还有你管不了的事情?” 张江索性掰开来说:“别说是我了,就是大老板下来,也未必管用。我说老胡啊,你该不会不知道你们宁南最牛气地那个重案三组了吧?” 胡子兰脸色一凝,急道:“怎么……杨程被三组地人控制了?” 张江点了点头,说道:“我来之前,她们就已经控制了杨程。虽然我也努力过,但不瞒你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整个组里,只有一个一问三不知地小丫头,其他的人说是因为案情的需要,已经单独设立的办公地点。至于联系方式……对不起,三组的人办案就这风格,进入办案程序后,连局长都被排除在外。除非他们自己露面,否则,没有人能联系上她们。” 看着胡子兰目瞪口呆的表情,张江又道:“不过说老实话,关于这个三组,即使当着我的面,我也未必能指使得动……老胡你是知道的,这个破案率百分百的三组,名气大的惊人。我去外地开会时,同行之间,就没有不知道她们的。最要命的是,这些女孩子脾气很倔,人又团结。动不动就敢跟你来个集体辞职。想动她们,你得考虑到各方面的影响啊。再者,这个组里有一个挺特殊的人,老胡你不会不知道吧?正正经经的办事,怎么做都没关系,但是想当着她们的面玩猫腻,人家一个电话就能把事情捅上去……” 听到这里,胡子兰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 杨程被三组的人控制了? 那么,这意味着什么了? 表面上看,他与宏达公司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挖出萝卜带出泥,谁知道南学亮在这个杨程手里有没有落下什么把柄呢? 稍稍沉吟,他问道:“老张啊,抓人总是要有证据的,三组的人掌握了杨程的材料了吗?” 张江答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杨程在被绑的那天晚上,别墅里的保险箱也被撬开了。我想……这里面可能会有一些值得关注的东西吧。” 胡子兰心里一片凉意……他看着张江,忽然说道:“老张,帮我个忙行吗?” 张江淡淡的点头,知道戏肉开始来了。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141欲擒故纵 141欲擒故纵 清晨,早起的乔丹坐在床边,看着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依旧酣睡的易楚,眸子满是爱恋。 她用指尖轻轻的在易楚的背上滑过,心里便想昨夜的缠绵……两个招人疼、却也惹人恼的小灯泡昨天没有跟着一起回来,易楚终于是逮着机会溜上了乔大小姐的床。仿佛是为了要弥补被两个小妞妞占用的时光,这一夜,乔丹再次被易楚的疯狂所征服。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呢……乔丹这么想着,嘴角有一丝羞涩的笑意。可真是疯狂啊。这一夜,缠绵的有如一生那么长、那么浓。却又有如天边滑过的流星,璀璨的让人晕眩,然后在一瞬间浓缩,而后升华…… 天至欲晓,乔丹才从这疯狂中挣脱出来,浅浅的睡了一会儿。 这时候,因为要上班,她不得不起床,但坐在床边,看着身边的男人,却迟迟不肯离去。 易楚趴在那里,忽然嘟囔了一声:“臭婆娘,不许骂人……” 乔丹便咯咯的笑:“我没骂呀,只写字来着呢。” 她的指尖在**的背上滑过,温柔却带有规律,一撇一钩之处,留下的却是‘色狼’‘淫贼’的戏谑。 易楚忽然翻身,抓住乔丹的小手,嘿嘿的笑着:“信不信我现在做一回色狼给你看看?” 乔丹吓了一跳:“去死啊你……我还要上班呢。” 易楚笑道:“知道要上班还偏来撩拨我?” 乔丹嗔道:“谁撩拨你了……睡的像头猪似的,这是叫你起床呢。” 易楚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放松的了身体,惬意说道:“公司没什么事情,去早了也没用。乖,自己去上班,让我再睡个回笼觉。” 乔丹点了点头。在易楚的嘴唇亲了一口,说道:“好吧,那我就先去上班了。晚上有时间的话,一起去牛叔那里吧。好长时间没去了,他老人家该骂我们了。” 易楚笑道:“你是大忙人,可不代表我也忙啊。别惦记牛叔了,我昨天刚去过。牛叔最近身体不错,他让我跟你说。时间紧就不用挤时间去看他,心意到了就行,还是工作重要……”微微一顿,他忽然想起什么来,又道:“对了,说到工作,去天空台地事情考虑了怎么样了?还有那个什么英雄无限的节目应该也快要出炉了吧?” 乔丹轻轻的拧着易楚,嗔道:“你呀……一见面就知道干坏事。现在才想起来关心我的工作吗?” 易楚嘿嘿的笑着,黑手却很熟稔的探上了乔丹光滑如玉的大腿。 乔丹也不理会他,说道:“跳槽的事情我找了个折中地方案。我打算先帮着柳冉姐做一期节目,然后再决定去留。这几天,她带着x因素的策划组一直在我们台。正商讨着一个计划呢……至于英雄无限的节目,大概也快了吧。具体的进程我不太清楚,也没多问,反正到时候我也就是背熟了稿子上台走个过场。最多来点即兴发挥而已……” 说话间,易楚的手机却响了。 易楚一努嘴,示意乔丹帮他将放在桌上的手机拿过来。 乔丹取来手机,看了一眼后,有些惊讶的说道:“咦,是老板娘的电话呢。” 易楚一怔,便笑道:“奇了怪,老板娘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拨李胖子地号码时按错了键吧?” 乔丹将手机递给易楚。却不许他马上接电话,骑在他身上缠绵了一会儿,才跳起来说了句‘天呀,真要迟到了’,然后拎着鞋子和包,慌慌张张的就出了门。 易楚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会乔丹的唇香,这才满足的叹息了一声。慢悠悠的地按下了通话键。 话筒里传来老板娘不悦的声音:“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 易楚笑道:“局座。俺刚才正上厕所呢。” 蒋兰忍不住笑骂道:“你和那个死胖子一样,懒人屎尿多……” 易楚笑道:“我说局座。身为局长,你可不能老把这些俗谚俚语挂在嘴上啊,有损你的光辉形象呀……呵呵,说吧,我的局长大人,这么早打我电话,有什么重要地指示?” 蒋兰稍稍沉吟,说道:“阿楚,最近有人对杨程的下落很感兴趣,三组的姑娘虽然都很聪明,但除了小蝶之外,其他的人都没什么应付突发事件的经验,所以我想请你多留点心。” 易楚微微皱眉,问道:“是什么人?” 蒋兰答道:“是上面的人……但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易楚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注意这件事情的。” 微微一顿,他忽然笑道:“对了,老板娘,你平时都是打老李同志的电话,今天怎么绕到我这里来了?” 电话那端有片刻地沉默,随即,老板娘尖利的声音响起:“那个死胖子不先打电话给我,老娘我凭什么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死吧!”说完这话,蒋兰便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易楚举着手机楞了半天,才喃喃叹了口气:“看来……我得准备喝胖子的喜酒了。” 接到蒋兰的电话后,易楚不敢怠慢,简单的洗漱之后,立刻赶回了公司。 照例是在陆常林的办公室里,易楚叫来李德生,然后将蒋兰的电话说了一遍。 陆常林听完,静静地坐在那里并没有说话,一脸若有所思地样子。 易楚已经习惯将动脑筋的事情交给陆常林,说了句:老陆你先分析着,该怎么做,待会告诉我和老李就行了。说完这话,他搂着李德生肩膀笑道:“老李同志。你不单独请我吃一次饭,你绝对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爹娘啊……” 李德生奇道:“咋地了?我怎么就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爹娘了?” 易楚嘿嘿一笑,将老板娘最后的那几句话说了出来,然后开始表功:“怎么样,兄弟我这一招以暴易暴、以冷对冷的招数管用吧?瞧瞧,你才几天没汇报工作啊,老板娘就急地不行了。我说胖子啊,归置归置。准备开始办喜酒吧……” 李德生眼睛闪闪发亮,一竖大拇哥,赞道:“兄弟,汝,果真神算也。***,不服不行啊……” 且不说这**二人组这边唧唧歪歪,一旁的陆常林却是哭笑不得。 他看着易楚,心里很是苦恼。 在他看来。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大舞台,那么宁南就是一个小舞台。但不管是大舞台还是小舞台,易楚都应该是这主角中的主角!可惜,这个主角生性疏懒,不仅没有一个主角应有的觉悟。甚至很多时候,他有意无意的就将自己划分到了观众的行列当中。 真是让人头疼啊……陆常林心里明白,除了经验和疏懒之外,易楚的身上几乎找不出任何地缺点。那种非人类的身手就不说了。单说易楚的头脑,其实只要他肯用心,其潜力绝对不比他的身手差。陆常林虽然只是燕门的外家弟子,但却知道,燕门对传承者,开发绝不仅仅只是他身体的潜能。 可是,这又怎样呢? 眼前的这个家伙生性疏懒,性格随意。放着有如计算机般精密的大脑不用,却来麻烦自己这个只是多出点经验地凡人……陆常林想起和燕老太太的那番谈话。老太太想找一个接班人,而陆常林却想看到一个奇迹。虽是殊途,却是同归,无论是接班人也好,奇迹也罢,终究是要建立在易楚的主动性和侵略性上。 没有动力,大事难成。陆常林和燕老太太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就是培养易楚的侵略性。 也许。能力太过卓越也是一件坏事吧? 陆常林对此有着深刻地认识,换做他是易楚。或许也会有这样的疏懒。 所谓寂寞高手,拥有了易楚这样的能力,放眼看去,连求败的心思都提不起来,又谈何主动性,侵略性?具体到南云集团这件事情,在外人眼里,想扳倒南学亮,不敢说难于登天,但至少要耗费许多地精力,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对于易楚来说,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问题解决。 人死如灯灭……当南学亮彻底的消失后,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所以,易楚不在乎,李德生也不在乎。因为,至少在南学亮这件事情上,胖子同样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任他翻江倒海、翻云覆雨,终究只是跳梁小丑,到时候,一巴掌拍下去,这个世界便清净了…… 那天在种桃小园,陆常林就对燕老太太抱怨过,李德生在易楚的身边其实是一件坏事。因为这家伙不仅有着恐怖的实力,而且习惯与用武力去解决问题。当他遇上易楚这个非人类地时候,彼此的实力不是相加,而是相乘。这样一来,当他们的实力膨胀到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时,谁还会用计谋去对付一拳就可以打倒的敌人呢? 陆常林的抱怨,燕老太太也有。 老太太说,其实你陆常林也不该出现在阿楚的身边。因为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拳头解决地。阿楚总有一天会遇上必须动头脑才能解决地事情。但你的出现,却可以让他越发地懒惰,并且对你产生一种依赖性…… 话不说不明,当陆常林和老太太看清楚事情的本质后,很快就有了对策。 南云集团这件事情,或许就是一个契机。 按照陆常林原来的构想,对付南学亮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其实就是给予他致命一击。就像对付杨程那样。而萧山这边,也实实在在的给他提供了很多的线索。甚至他还让人一直全程监控着南学亮的行踪……但这样的方法太暴力了,不利于易楚同学地成长,除了滋长那种‘简单暴力’的情绪之外,实在是看不到任何的好处。 所以。陆常林一直再拖,并没有急着动南学亮,而且一直在找机会打算将水搅浑。 直到李德生跳出来,说要绑了杨程,直到萧山说,南学亮的身后还有更复杂的背景时……陆常林便觉得,这水似乎已经不用自己去搅浑了。 ……易楚和李德生唧唧歪歪的一直扯着淡。 陆常林也不说话,一直盯着李德生。 李德生被他看的发毛。问道:“老陆,我怎么了你?这么幽怨的看着我……靠,我泡地是老板娘,又不是你的马子。” 陆常林哼哼的说道:“少跟我扯淡,上次我就说过,不要急着动杨程……现在好了,对方既然开始打听杨程的下落,就说明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防范。现在再去找南学亮的麻烦。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易楚笑道:“不至于吧?” 陆常林一扬眉:“怎么不至于?别以为你身手好、实力强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你现在去找南学亮,仍然有百分百地把握做掉他。但这又怎样呢?防范有很多种,并不仅仅只是人身安全上的防范。我敢打赌,你现在去。除了能得到他的尸体之外,其他肯定是一无所获。甚至,在你去之前,他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李德生抓了抓头。说道:“你说的这些……好像有点道理呀。不过我说老陆啊,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跑来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陆常林心中苦笑……眼前这两个人,脑子其实比谁都清晰,这样的道理还用得着我说吗?唉,拳头一大,果然就不爱用脑子。他微微一笑,说道:“现在说这个确实是有点马后炮地意思……不过。你也别急,南学亮现在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易楚终于肯用自己的大脑想问题了,略一思索,说道:“你是说……利用杨程?” 陆常林点头道:“对,利用杨程,我们一层层的往上摸。”微微一顿,他将话往前说,又道:“还记得我们当初准备对付南学亮的初衷吗?一开始是想为谢家姐弟出口气。后来便觉得。能替社会铲除这个毒瘤也是件不错地事情。但现在事情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在南学亮背后。不仅有着更高层次的黑手,还有着一张巨大的关系网。所以,打倒南学亮已经不是最主要的目的,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揪出那只黑手,扯烂这张网。” 李德生一撇嘴:“干掉南学亮不就得了,整这么多事情,你闲的发慌啊?” 陆常林笑道:“对啊,我就是闲得发慌,不仅是我,你和阿楚都是标准地闲人。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干吗不找点事情做呢?再说了,这事情现在已经牵扯上三组,你就放心她们自己去折腾?还有啊,你玩这么一出不上不下的闹剧,老板娘那里你怎么交待?” 李德生盯着陆常林,喃喃说道:“我靠,我怎么感觉我是上了你的当?有点不对头……咦,是哪里不对头呢?” 陆常林一耸肩,很无辜的说道:“少冤枉好人,到现在我连谢言的面都没见过……仔细想想吧,所有的事情可都是你们俩挑起来的。” 易楚在一旁琢磨了半天,忽然对整件事情有了些兴趣。陆常林说的对,对付南学亮其实简单,简单到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如果换一种方式去对待问题地话,或许会有趣很多…… 他取出手机,第一次没有征求陆常林和李德生地意见,便拨通了蒋兰的号码。 “老板娘,你现在已经回宁南了吗?” “对啊,一回来就给你打地电话。怎么……有事情吗?” 易楚微微一顿,看了一眼陆常林和李德生,说道:“老板娘,你不是说有人在打听杨程的下落吗?我是这样想的……老话说欲擒故纵,他们既然想要杨程的下落,那我们索性就大方一点。当然,我们得找一个巧妙一点的方式把消息传出去。否则的话,极有可能偷鸡不着蚀把米……呵呵,您说,您说,我听着呢……” 142第一次的拒绝 142第一次的拒绝 “你叫我阿酒好了,酒色的酒,可不是九九归一的九……” 南学亮的办公室里,一个满脸阳光的年轻人笑嘻嘻的做着自我介绍。 南学亮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七哥贴身保镖的年轻人,心里有些郁闷。在他印象中,所谓高手应该是那种比较阴沉,眸子里透着杀气的人。虽说拳怕少壮,但这毕竟不是街头斗殴,这个阿酒如此年轻,怕是缺少了些经验吧? 尽管心中有些郁闷,但脸上却是透出了热情。 他很主动的和阿酒握手,请他坐下,然后递上一杯酒,关切的问道:“入境的时候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阿酒笑道:“怎么会有麻烦?我可是持护照光明正大的入的境……” 南学亮窘了一下,随即在心里自嘲道,看来我的观念确实要改变一下了。七哥那边可都是正规的大公司,身边的人当然也不会在警局留有案底。总想着他们是黑道,却忘了这世道早已经是黑白颠倒。 阿酒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说道:“南总,来的时候,七哥说了,让我一切听南总的吩咐。怎么说呢……我这个人是个直肠子,而且也不太喜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所以,南总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 南学亮恭维道:“阿酒兄弟果然爽快。” 阿酒笑了笑:“好说,好说。” 南学亮微微沉吟,忽问道:“对了,阿酒兄弟,这次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对于南学亮的这一问,阿酒心知肚明,笑道:“怎么。南总是担心我一个人不堪大任吗?” 南学亮笑了笑,很虚伪的客气了几句,但心里却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阿酒浑不在意,淡淡的说道:“放心吧,南总,七哥对南总还是很看重的。所以。这次来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不过,行有行规,有些人是不好公开露面地,这个还请南总理解。还是那句话,南总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我和我的兄弟不会让你失望就是。” 南学亮悄悄松了口气,心说如此这般,那我就放心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总公司在内地的几个代言人,我南学亮的业绩那是尖中拔尖,钱和面子,都没少给他七哥挣。少了我,他未必会有现在的风光。想当初。他可是一直被别人骑在头上啊!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心中再无担忧,不仅相信阿酒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其他的高手,同时也更加的坚信。七哥绝对不会抛弃自己。 再次地客套几句后,南学亮说道:“阿酒,先去一趟宁南吧。” 阿酒明白他的意思,问道:“目标是谁?” 南学亮取出一张照片,说道:“这个人叫杨程,你应该知道他。” 阿酒点头道:“就是那个被人吊在广场上的家伙吗?” 南学亮说道:“没错,就是他。这个人也算是我的手下,虽然来往的渠道比较干净。我也很自信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但老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很多时候,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的细节就足以使人功败垂成。再说了,现在的人没有谁是傻子,我担心这家伙很可能从其他渠道收集到我地资料,所以……”说到这里,他心中也是暗恨。他所说的‘其他渠道’。无非就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杨程被绑之后。他仔细梳理了一遍以前的事情。发现从表面上看,杨程应该不会抓住自己的什么把柄。但有个南涌横在其间。事情便多了很多地变数。 所以,当他得知杨程已经被警方控制之后,本能的就起了杀心。 要保住自己和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他就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做到绝对的安全。 当然,他也很清楚地认识到,这件事情其实有着很大的风险的。杨程已经被警方控制,想在警方的手里虎口夺食,难度可想而知。再则,警方也不是傻子,既然控制了杨程,自然会做足防范工作。甚至,还会来个欲擒故纵,等着自己跳入陷阱。所以,想杀杨程就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派去的人必须是高手中的高手,保证能一击中的。其次,万一失手的话,就必须要保证自己地‘清白’。所以,这个杀手必须是外来的,与自己毫无关联。 阿酒的到来,让南学亮顾虑顿消。且不管阿酒是不是高手,至少,他可以满足杀杨程的第二个条件。 阿酒问道:“南总,给个确切的目标吧,杀了他,还是救他?” 南学亮笑了笑:“救回来也是个麻烦,所以……请你杀了他吧。” 阿酒点头道:“有地址吗?” 南学亮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的朋友已经在帮我打听,相信最多今天下午就会有消息。另外,我要提醒你一下,杨程现在已经被警方控制。所以,想要杀他的话,必须要做好足够的准备。” 阿酒不以为然地笑道:“警察吗……呵呵,警察难道就不是人了吗?放心吧,南总,在我地眼里,只有死人和活人的区别。” 微微一顿,他站起身来,又道:“我有点累了,先找个地方去休息。四个小时后,我会打你地电话。如果你朋友已经有了消息,那么我会直接去宁南。” 南学亮站起身来,客气的道:“要去休息吗?我来安排吧……” 话音未落,阿酒却阻止了他按铃叫人,说道:“南总,不用客气了。我不喜欢有人掌握我的行踪……顺便说一句,我进来的时候,打晕了你的秘书。所以,等我走后,赶紧的安排她去医院吧。” 难怪这家伙进来的时候。秘书没有通报,原来……南学亮目瞪口呆的看着阿酒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中午的时候,南学亮没有任何的胃口去吃饭。 秘书去了医院,他自己动手泡了杯咖啡,然后坐在转椅上,等待着随时响起的电话铃声。 电话终于如期而至。 铃声刚一响起,南学亮便拿起了话筒。声音传过来时,正是那位老同学清淡的嗓音。 “学亮吗……你要的消息我已经打听到。” 南学亮松了口气。急忙问道:“快说,是什么地方?” 老同学沉默了一会,说道:“澄江路三十八号,一栋即将拆迁的写字楼,他在八楼。” 南学亮没有说话,用笔记下了这个地址。然后,再次重复了一遍,以确保没有疏漏。 做完这一切。他脸上的神情愈发地轻松,笑道:“老同学,这次的事情我记在心里,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敬你三杯酒。” 老同学却是苦笑:“学亮。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南学亮一怔:“什么事情?” 老同学说道:“我记得你上次打我电话的时候,好像特别叮嘱过我,让我留心在杨程的这件事情上,有没有军方的身影。怎么……现在这件事情不重要了吗?” 南学亮皱了皱眉:“听你这意思。好像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 老同学叹了口气:“确切的答案没有,但有人提醒过我,那帮人即使没有军方地背景,但其职业化程度之高,绝对是超出了你我的想象。所以,在你决定某些事情之前,最好是三思而后行。另外……”微微一顿,这位老同学再次叹了口气。说道:“学亮,关于杨程的事情,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所以,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你不要在打我的电话了。当然,我这不是在害怕什么,也不是在推托什么。这只是出于安全上地考虑。这样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说句不吉利的话。一旦你失手,至少我还可以站在坑外拉你一把。” 南学亮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对,你说的对,倒是我考虑的有些不周详。行了,杨程地事情不结束,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 放下电话后,南学亮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弹。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他心里弥漫……说起来,杨程这件事情其实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不知为什么,事情刚一发生,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就在南学亮的胸中弥漫。阿酒的到来,让这种危机感稍稍退却,但老同学刚才的那番话,却又让这种危机感再次的强烈起来。 难道……他也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妥了吗?又或者,他知道了些什么,却故意地瞒着我? 南学亮摇了摇头,将这种疑虑强自按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铺开这么大的摊子,就必须要做到绝对的安全。否则,警察不会放过我,七哥也不会放过我。退一万步说,真的完了蛋,老子便一走了之。狡兔有三窟,离了老巢,少了七哥这棵大树,老子照样活的滋润! 想到这里,南学亮忽然浑身一震。 对啊,为什么要一条路走到黑呢? 国内的大环境摆在这里,自己依托七哥、还有自己的人脉,能走到今天,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但这里毕竟是国内,不是七哥他们的地盘,这种‘事业’,最后地结局必将是以惨淡地面目结束。当然……现在就放弃的确有点可惜。但杨程地事情却是一个很好的教训,也给我提了一个醒。狡兔仅有三窟也还是不够的,趁着这个机会,我也该为自己的退路多考虑考虑了…… 澄江路三十八号八楼,易楚看着有些凌乱的房间,不由皱了皱眉。 这栋即将拆迁的老式写字楼,两个星期前就已经停水断电。偶尔有几个流浪汉不知怎么闯了进来,仿佛行为艺术般的,在大楼的各个角落留下一堆一堆的排泄物。 这个地方是胖子选的,以警察地名义给了看楼的老头两条‘金丝猴’后。得到了暂时的居住权。 易楚正皱着眉头时,李德生从里面的房间钻出来,笑道:“怎么样,这个地方还可以吧?” 易楚苦笑:“可以个屁,上厕所的地方都没有……” 胖子笑道:“怎么没有,前面不就是洗手间吗?” 易楚哭笑不得:“你家上厕所不用水冲的吗?我靠,没水没电,这地方能住人吗?” 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纠正你一下。咱可不是上这里来住人的。严格地说起来,这里是宁南警局重案三组的临时办公地点。同志,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你得牺牲小我,顾全大局啊。唉,真不是我说你,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为祖国、为人民服务的观念。我问你。是谁养育了我们,又是谁给了我们工作、给了我们一个家?忆往昔,峥嵘岁月……” 易楚头都大了……话说从前,胖子虽说也是巧嘴一张,从不饶人。但也没像现在这样恶心人啊? 唉,都是爱情惹得祸啊!爱情就是那该死的兴奋剂,自从和老板娘勾搭上后,这死胖子仿佛年轻了十岁。是越来越能说,越来越恶心了人…… 上政治课的时候,高宗棠和雷氏兄弟也从房间里钻了出来。 高宗棠拍了拍手,说道:“从警局借来的东西全都布置好了。” 李德生点了点头,问道:“行了,现在就等着麦子把杨程送过来了。” 易楚皱了皱眉:“老李,我觉得这件事情真的没必要让三组地人参合进来。还是换老高他们吧。” 李德生愁眉苦脸的说道:“你当我不想啊……可是小蝶说什么都不干。第一,这不符合她们的纪律。第二,三组没有这个先例。你说我能怎么办?” 易楚提出欲擒故纵这个计划后,首先得到了蒋兰的赞同。杨程虽然已经被控制,而且也趁机破获了许多以前搁置的悬案。但在他和南云集团地这个环节上,却是收获不多。按照现有的证据,最多也就是能让南涌吃点苦头。南学亮那边,却是难动分毫。换作以前,蒋兰或许也就满足这个成绩了。但事情已然闹大。不仅牵动了很多人的关注。同时也让她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老板娘是泼辣地,是狠厉的。既然已经挖出了一个萝卜,索性就下足力气继续深挖。 我倒要看看,这个坑里到底还埋着些什么! 老娘一个小小的局长,却已经得罪了一个市长和一个副厅长。与其等着他们给自己小鞋穿,还不如拼着一口气,将你们这些官老爷统统拉下马来! 蒋兰身在官场,看的比谁都清楚。她知道,只要杨程的事情有进展,那位副厅长和市长绝对会因此而受到牵连。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上赶着替南云集团奔走,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易楚的计划得到了蒋兰的赞同,但却在三组那里遇上了小小地麻烦。 应小蝶说,计划不错,而且也有成功的可能。 但是,这个计划必须要由三组来执行! 至于理由,表面上是李德生刚才说的那些。但实际上,应小蝶却是另有考虑。自从认识易楚之后,她发现,除了麦子的枪技在不断进步之外,整个三组的能力有着飞速退化的嫌疑。就连她自己,最近也是很少的动脑子。只要遇上某件麻烦的事情,第一个就想到了易楚,第二个想到地是迅捷公司…… 从张长东地案子到袁决的案子,其间还有白家地那件事情,直到现在的杨程与南云集团。应小蝶发现,所有的事情只有一个主角,那就是易楚。而自己和三组,却只有做观众的份,就连配角都轮不上。因为李德生就是那永远的配角,而且是抢都抢不走的那种千年老二…… 换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应小蝶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甚至她有时候想,如果自己是乔丹的话,一定会很享受易楚的表演。但可惜的是,自己不仅不是乔丹,而且还是一个警察。 作为警察,就必须要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而不能永远的寄希望与别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心中最可亲近的人! 所以,应小蝶第一次拒绝了易楚。 143我是来看风景的 143我是来看风景的 面对应小蝶的拒绝,易楚和李德生也是无可奈何。 李德生说,民不与官斗,斗也斗不过。 易楚说,不与小女人一般见识,咱是老爷们。 所以,双方经过一番交涉后,最终是决定合作。由迅捷公司的人监控外围,三组的人继续对杨程的审讯。当然,为了能更好的捕获大鱼,审讯地点由李德生重新选定。于是,澄江路三十八号便成了新的临时办公地点。 总的来说,除了换一个地点之外,三组的任务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该做什么做什么,依旧进行着对杨程的审讯工作。至于布局,她们基本没有参与。关于这一点,应小蝶心知肚明。但她也知道,凭三组的能力,能争取到这一步已经算不错的了。至少,三组还在这个局中,并没有完全的被排除在外。 换做以前,她绝对不会相信有人敢在自己的手中劫持人犯,即便有,她也有信心让对方有来无回。但是经过袁决的事情后,她才发现,这个世界是如此之大,奇人高手竟是如此之多! 如果说袁决的例子只是个案,那么身边的易楚,还有李德生这些人,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警察其实也是人,并非无所不能。在单个的案件中,在特定的环境下,当无法动用国家资源时,警察并不比一个普通的市民强悍多少。远的不说,拿易楚来举例子。应小蝶相信,如果易楚打算劫持杨程的话,无论自己布下多么严密的落网,其失败的结局却是早已注定。 所以,各司其职也好,能者多劳也罢。当易楚答应她的要求后,应小蝶悄悄的松了口气。她地性格很倔强,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面对易楚的时候,她的那点倔强其实并不能维持多久。所幸,易楚同学还是那样的无争,稍稍劝说了几句后便无可奈何的同意了。 对于易楚来说,虽是无奈。但也是一种强大的自信。 当李德生和老高守在外围,自己隐身大楼内部,这里,就是世上最坚固的堡垒! 别说被人闯进来救走、或是杀掉杨程,就是少掉一根汗毛,都算是一种失败。易楚有绝对的自信,在抓住有可能上门地大鱼的同时,也能兼顾好三组这些女孩的安全。再说了。人家毕竟是警察,应小蝶可谓文武双全,麦子也在不断的进步中,只要不是遇上袁决那样的变态,她们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澄江路三十八号楼内,一切都已经布置完毕。在楼外的一些地点,李德生和高宗棠也找到了合适的监控点。 临开辟出来地房间里,因为一群女孩的到来。又再次被清理打扫了一遍。 ……应小蝶站在易楚的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 易楚有些不自在,因为在他的身上,刚刚穿上了一套崭新地警服。除了应小蝶之外,三组的女孩子都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品论着。而麦子更是一点也不避嫌,一会儿帮他整理衣袖,一会儿又帮他掸去并不存在地灰尘…… 应小蝶笑道:“不错。不错,阿楚你穿上这套警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帅气。看来,你不当警察真可惜了。” 易楚苦笑:“你这是在赞我还是在骂我……感情我不当警察可惜,就是因为我穿着这身警服比较帅?” 麦子笑嘻嘻的说:“你还别说,老板娘最近为了竖立警察新形象,正忙着在内部挖掘帅哥靓女做广告呢。要不……我帮你跟老板娘说一声,干脆进我们组吧。干拿薪。不干活。凭着脸蛋就能混口饭吃,多滋润呀。” 易楚哼了一声:“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找个富婆嫁了呢。就你们那点工资,养得起我吗?” 林英在一旁咯咯的笑着:“麦子能养得起你呀,你敢嫁吗?” 易楚敢和麦子斗嘴,却连半个林英都敌不过。再者,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一群乎! 易楚干笑几声,很识趣的闭上嘴。 不过话说回来,这套警服穿在身上的感觉还真是不错,也算是圆了小时候的梦。易楚有心取出手机拍几张照,但在一群女人的环伺之下,终究是没好意思臭美。 杨程被关在最里面地一个房间里,周伟像尊门神一样,一直守着他,片刻不离。其实,在原定的计划中,蒋兰是不同意拿杨程做诱饵的。她的意思是,只要将地址透露出去,该来的总会来,无需用真人做诱饵。而一直呆在迅捷公司办公室的陆常林却否定了这个决定。他的理由很简单。所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敢在警察手里虎口夺食的人,必定是高手中地高手。而这样地人,又必定会遵循一个最基本的规则,那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如果真地有人‘上门’,那么这就是一桩预谋好的劫持案,不敢说是万无一失,但至少也得确定一下目标吧? 这可不是拦路抢劫,抢劫犯守在路边,逮谁是谁,根本就不管对象是谁。 当然,将杨程当作诱饵,也并非是将他全程的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下。这样的话,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还是那句话,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三组的人将杨程带来,就当是一次临时的转移。该防范的还是要防范,不刻意,但也不随意。倘若真有人盯上了杨程,那么他自然会留意这些…… 关于杨程的案子,该审的基本都已经审了。 杨程也很老实……既然已经进了鼎鼎大名的三组,他也就死了恢复自由身的念头。 他很清楚,玩心眼,斗心理,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更何况三组已经掌握了很多的材料,顽抗是没用的。与其硬抗,还不如老实的交代问题。这样,至少还能骗几根烟抽……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甚至落水地一天。身为流氓,杨程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杨程的交代很彻底,不仅老实的承认了自己身上的案子,还扯出了一大批‘同行’。有了他的配合。宁南市以往累积下来的悬案、疑案,着实清理了不少。直将蒋兰乐得合不拢嘴,一点突破。全线告捷。这对一个警察局长来说,可谓是百年难遇的政绩。要知道,在她手里其实没有一桩未告破地案件。这些所谓的悬案、疑案,都是前任遗留下来的。能一次性的清理这么多的案件,虽是巧合,但你敢说这不是她能力的表现? 唯一遗憾的是,关于南云集团,杨程了解的并不多。 比如桂竹巷这件事情。南云集团与他签署了一份协助拆迁地合同,所有的往来都很清晰,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架势。即使他与南涌有着私下里的联系,但对方给的只是大略地方向,并没有给出具体的方案。更没有留下什么可落人把柄的证据。就拿桂竹巷里的那场大火来说,南涌只是告诉他,时间不多了,在规定地时间内。你必须给我解决这个问题。忽略掉这番话潜在的意思后,你会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宏达公司单方面的行动……如果真有人因此而将南云告上法庭的话,那么任意一个普通律师事务所的普通律师,都会很轻易的打赢这场官司。顶了天,也就是判南云集团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大不了赔点小钱。真正要进监狱地,最终还是宏达公司这帮替罪羊和倒霉蛋。 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所以,在澄江路三十八号里,杨程的角色只是一个诱饵。 不过,三组的风格永远都是那么的严谨。即使材料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但她们依然没有放松对杨程的审讯。要知道,像杨程这种流氓,干过的坏事不计其数,甚至有很多事情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三组地人觉得。完全有必要将历年来所有未破获地案子清理一遍。然后再提审杨程,看看彼此间是否能挂起钩来。当然。未必所有的遗留案件都是杨程干地,但这人在黑道混了十几年,认识牛头马面不计其数。凭他的人脉和掌握的消息,只要稍加提醒,想挖出几条漏网之鱼来,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则,闲着也是闲着,为了配合易楚的布局,也完全有必要对杨程反复的审讯。 关押杨程的那间房其实也是审讯室,应小蝶带着周伟和林英,开始了一天一次的例行审讯。 在外间,麦子坐在桌后,用手掌支撑着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易楚就坐在他的对面…… 整栋大楼里,只有他和周伟穿着警服。一般的来说,在重案组里,大家基本都是穿便服的。一天到晚穿警服的人,基本都属于站桩的废材。何谓站桩?便如应大组长在审讯室里一声喝:xxx,把人犯给我带上来。这个时候,xxx同学就会满脸严肃的将犯人押送进审讯室,然后双脚一并,目不斜视的站在犯人的身后。最可怜的是,人家犯人好歹还落了个座,这位xxx同学却一直要站在那里。不仅要忍着脚酸腿疼,还得忍着内急……这便是所谓的站桩警察了。 在其位就得谋其政,既然穿上了警服,易楚就得尽一个警察的义务。 他同样没能逃脱站桩的命运,因为菜鸟的身份,他顶替了大周的位置,一直站在杨程的身后。而杨程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身边这个清清淡淡、看起来很儒雅的警察,其实就是那天晚上趁自己xxoo的时候,给了自己一闷拳的家伙。 刚开始的时候,易楚还有点新鲜感。但站了不到二十分钟,他便忍不下去了……凭什么啊,你们都坐着,就我一个人站着?太欺负人了,菜鸟不是人吗! 他想走,但是却又找不到临阵脱逃的理由。总不能一举手,报告应大组长说:队长,俺要尿尿! 但是易同学是聪明的。鬼点子的很多的。 他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开始‘含情脉脉’的盯着应小蝶看。 很快,应小蝶就被他盯地满脸赤红,一连几句话都没问在点子上,弄得杨程直发懵。 杨程发懵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身后的‘警察’正无耻的盯着人女孩子看,而一旁的林英和大周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于是,审讯室里的气氛便开始不对劲了。大周和林英的恋情已经公开。这一对公婆看一眼易楚,再看一眼应小蝶,忍不住低声轻笑,用手中的纸笔开始八卦起来…… 队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易楚如愿以偿地被赶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一幕只是个小插曲。 这一次的审讯,其实也是一次漫长的等待,而且极有可能是没有结果的等待。因为谁都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鱼钻进这张精心布置的大网…… 麦子托着下巴,正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易楚出了审讯室,索性将警服的上装脱了下来,心里发着誓,事情结束后。打死我也不穿这身警服了。 他坐在麦子对面,给自己倒了杯水,问道:“丫头,想什么呢?” 麦子笑了笑:“我在想……到底会不会有人来呢?如果有的话。会是个什么样地人呢?” 微微一顿,又吐着舌头,调皮的说道:“我还没见过真正的杀手是什么样呢……以前倒是在屏幕上经常看到,都是很冷、很酷的那种。戴着墨镜,含着牙签,穿着风衣,一出场就让人看的心碎……” 易楚奇道:“心碎?” 麦子点头笑道:“对啊,心碎……幸福地心碎。晕眩的心碎。” 易楚啧啧摇头:“没追求,没品味……算了,这次要是有人来,我就手下留情,饶他一条小命。然后和他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你给嫁出去。嗯,也算是圆了你‘心碎’的梦。” 麦子却眨了眨眼,故意问道:“要是来的是个老头怎么办啊?我还年轻呢……” 易楚笑道:“那就让他整容啊……从大腿和屁股上拉下一大块皮来。然后贴在脸上。光光滑滑地。还不用担心长胡子,连剃刀钱都省下了。麦子你放心。为了能把你嫁出去,我倾家荡产在所不惜。只要将小老头整成小帅哥,整容费我掏了。顺带赠送墨镜、风衣,还有只用过一次的牙签……” 麦子咯咯的笑着,手里却抓起桌上的笔记本砸了过去:“你才整容呢,你才整容呢……恶心不恶心啊……” 阿酒坐在黑暗的斗室里,房间里没有灯。 ‘嗒……’ 他按着了打火机,却没有点燃嘴角的香烟。他没有烟瘾,但却喜欢叼着烟的感觉。斜斜的用牙咬住,很有一些沧桑和孤独地感觉。借着火光,他静静的看着对面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然后摸了摸鼻子,啧啧说道:“真是要人命,又长帅了点……” 对面的当然不是一张镜子,而是一张真实的脸。 另外,镜子是不会说话的,而这张脸不仅会开口说话,并且还会说粗话。 很阴冷的粗话。 “去你妈的……你是你,我是我,以后不要对着我地脸说自己帅。否则地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变得和我不一样!” 阿酒笑着摇头:“不要一口一个***行不行?别忘了,我妈就是你妈,你妈就是我妈。做儿子地,是不可以骂自己母亲的。再说了,我们是兄弟,是孪生兄弟。我们能活到今天,而且活的很滋润,就是因为我们有一张相同的脸。所以,我亲爱的弟弟,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蠢话了。”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而阿酒的手里的打火机开始发烫,他淡淡的笑着,松动了手指,让周围再次陷入到一片漆黑之中。 过了半晌,对面的人再次开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林七?” 阿酒叹了口气:“你知道的,以前我欠他一个人情……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 对面的人问:“那什么才是最主要的?” 阿酒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来看风景的,你信不信?” 144酒色财气 144酒色财气 “你站在窗前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易楚站在窗前,漫无目的地看着楼下的风景。而在另一栋楼的某个窗口,李德生叼着根烟,从望远镜里看着正发呆的易楚。于是,易楚耳机里便响起李德生的声音,胖子很深情的吟咏着某著名诗人的名句…… 易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很痛苦的说道:“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是老板娘……” 李德生很严肃的说道:“你当然不是老板娘,如果是的话,那我就惨了……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老板娘其实很喜欢站在窗口看风景。我就想啊,总有一天我要在她看风景的时候,亲口对她朗诵这首诗。不好意思啊,兄弟,我触景生情,一时压抑不住汹涌的情思,拿你先做个演习。为了哥哥的幸福,你就配合一下吧……” 临时办公地点设立后,已经过去了三天。在这三天‘漫长’的等待中,杨程照例被审讯着,但预期中的那条大鱼却始终没有登门。鉴于这里恶劣的环境,易楚和李德生决定,今天再等一天,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也只好宣告计划以失败告终。当然,对于易楚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来说,他一点都不在乎这次失败,他倒是觉得,能有一次这样的体验,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听大周说,在以往类似的行动中,十次倒有九次是落空。但是没办法,警察的职业就是这样,有惊险有刺激,也有较力和斗智,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守候与等待。而且你不能不因为十网九空的概率就放弃那一成的机会。而事实上。有很多大案、要案的嫌疑人,就在这种等待与守候中落网地…… 站在窗前,易楚摸出一根烟在鼻前嗅着,却并没有点着。因为打火机不知什么时候被麦子偷走了。 他叹了口气,心说李德生和麦子这虽师徒肯定都是外星人,多么与众不同的行为和思维啊。 另一扇窗后,李德生继续吟咏着恶心人的诗句,这次却是换了古诗词…… 易楚继续叹气:“大哥。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拜托你用点心好不好?” 李德生撇嘴道:“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劳逸结合?你老人家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该让你坐在望远镜前试试。妈的,整整三天啊,老子都瘦了一圈。” 易楚实在想象不出李德生瘦了一圈会是什么形象,讽刺道:“一圈是多少?据我估计,应该不大于一千克吧?” 李德生却来了劲,兴冲冲的问道:“哎,先别管是几千克……我说兄弟。你觉得我要是减个十公斤肉的话,老板娘会不会主动的投怀送抱?你是不知道啊,当年我没发福的时候,那也是帅哥一个啊。” 易楚忍不住笑道:“这个我倒是举双手赞成,别说是十公斤。就是减五公斤,我保证老板娘会哭着喊着要嫁给你。” 李德生哈哈笑道:“他妈地,明知道你这家伙是笑话老子,但不瞒你说。我听着还就是受用。” 易楚叹了口气:“人至贱,则无敌……这话可一点都没错。大哥,我真是服了you.” 俩人正扯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高宗棠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阿楚,在你正前方十点钟方向,有疑似目标出现。” 易楚闻言,精神一振。苦守了三天,难道大鱼真的给我等来了吗? 高宗棠又道:“老李。你的四点钟方位,注意那个年轻人。戴着棒球帽的那个……” 易楚正前方的十点钟方位,李德生正前方四点钟方位,实际上都是一个方位。两人顺着高宗棠地提示,四道目光同时汇聚到街边的一辆快餐车前……快餐车前,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人正举着一串鱼丸吃的不亦乐乎。由于视角是自上而下的,李德生和易楚都没能看清楚这个年轻人地相貌。 易楚有些奇怪,问道:“老高。这人什么地方可疑?” 高宗棠答道:“这是他第三次出现在这里了。昨天傍晚六点钟的时候,他在报刊亭买了份报纸。今天早上七点左右再次出现。但什么都没做,直接穿街而过。现在是他第三次出现,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半。” 易楚问道:“这附近就有住宅区,一个人在两天内三次出现,这很正常啊。” 李德生替高宗棠解释道:“菜鸟,你注意到老高说的时间了吗?傍晚六点、早上七点、还有中午十一点半,这恰好是一天三餐的大致时间。老高地意思是,这人出现的时间点值得推敲。要知道,人是铁饭是刚,你们呆在那栋连水都没有的大楼里,总不可能一直饿着肚子不吃不喝吧?” 易楚恍然,说道:“我明白了……这家伙是想通过吃饭的时间来观察楼内的情形,比如说楼里到底有没有人,如果有的话,究竟是些什么人。最重要的是,他可以通过采买食物的数量来确定大致地人数。” 李德生笑道:“孺子可教也……没错,这是最基本的侦查手段,老高就是凭这点判断这人是疑似目标的。当然了,世事无绝对,无巧不成书,疑似毕竟是疑似,也不能肯定他就是我们要等的大鱼。” 易楚稍稍沉吟,问道:“老李,咱们要不要跟踪这家伙?” 李德生笑道:“不必了,想做一个好猎人,就必须要耐得住性子。继续等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还是那句话,该来的总会来,不必上赶着去请。” 夜色降临,距离澄江路三十八号楼不远的一家宾馆内,阿酒坐在露台上,一边喝着口味稍淡的的啤酒。一边将指尖地香烟玩出许多地花样。随着他地手指灵活地转动,白色的香烟上下翻飞,间或还会俏皮的跳到空中,然后轻盈的落下…… 对面坐着的依然是他的孪生兄弟,有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孔。 他叫阿酒,他地兄弟叫小色,合起来就是‘酒色’。 阿酒和小色的性格完全迥异,他热情阳光。擅于用脑,作事喜欢谋定后动。而小色却是阴沉狂暴,是一个十足的暴力狂。不过,这迥异的性格却并不影响俩人之间的默契。事实上,这正是一种难得的互补。 不过这一次,阿酒并不打算让小色和自己一起行动。 “你回南学亮那边吧……今晚就走。”阿酒抿了一口啤酒,淡淡的说道。 小色很惊讶:“为什么?” 阿酒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去三十八号楼的时候,明明一切正常。但不知为什么,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很不安地感觉。” 小色皱了皱眉:“就因为你这种莫名其妙的不安,你就要赶我走?” 阿酒笑了笑:“不是赶你走,而是为了更好的完成这次让任务……你知道,我直觉一向很准。所以,这次的事情可能真的会有麻烦。但你同样知道,我这人最喜欢挑战,没有挑战地人生可真是无味啊。不瞒你说。我真的是很期待,期待这次能有人给我带来哪怕是一点点的麻烦……”他掐起小指尖,很夸张的表达着内心地感受。 小色继续皱着眉头:“我还是不明白你要说什么,既然有麻烦,那我就更应该留在你身边。” 阿酒笑道:“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正因为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才要赶你走。因为你的性格实在是太让**心了。假如真的遇上麻烦,不是我夸口。即便无法完成最终的目的,但全身而退还是没问题的。可是如果你留在我身边,事情就大不一样了。因为你是个让人操心的家伙,只能伸不能屈。只会打不会跑。遇上势均力敌地对手时,你永远不会想起三十六计中最精髓的一条……” 说到这里,他很夸张的笑着,继续说道:“所以,为了保证你的哥哥能活下去。你这个害人精就必须离的远远的。越远越好。远的我永远也看不到你最好,哈哈……” 小色闷声闷气的说道:“我是很喜欢惹祸。但你完全可以不用理我,自己跑路就行了……” 阿酒耸了耸肩:“切,你当我想理会你吗?可是没办法啊,老妈死地时候,一再叮嘱我要照顾好你。我可以不在乎你,但我不能不听她老人家地话啊。唉……说起来,从老妈肚子里出来的时候,你只比我迟了两分钟,我凭什么就要照顾你一辈子呢?啧啧,老天可真是不公啊。” 沉默半晌,小色问道:“你真地要我走?” 阿酒很严肃的点着头:“你必须要走,因为我真的不想被你害死。另外……假如三天后你没有收到我的消息,那么,替林七把南学亮杀掉吧。” 小色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惊讶和好奇。比如,七哥为什么要杀南学亮,杀了南学亮后,那些盘根错节的‘业务’又有谁来打理……诸如此类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阿酒见小色点头答应,心里也很高兴。自己的这个弟弟虽然脾气臭了点,但对自己却是言听计从,从来不会提出反对意见。唉,真是奇了怪,我明明只比他大了两分钟,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做父亲的感觉呢…… “小色,时间不早了,你现在就走吧。” 小色点了点头,却没起身。 阿酒明白他的心思,笑了笑说道:“你是不是还想再问我一次,为什么要接下林七的这单业务?” 小色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 阿酒稍稍沉吟:“好吧,上次我告诉你是我来看风景的,而实际上,我真的是来看风景的。只不过……我还想在风景里找到一个人。至于林七那边,完全是顺路还他一个人情而已。” 小色问道:“看什么风景,找什么人?” 阿酒笑道:“看风景这种事情得随心情,心情好。什么风景都美,没必要一定强求什么。至于找人嘛……我要找的人是一个胖子。” 小色微微皱眉,问道:“胖子……哪个胖子?” 阿酒说道:“你应该知道龙飞这个人吧?他就是一个胖子,很标准地胖子。” 小色奇道:“你要找的是肥龙?你找他干什么?” 阿酒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他欠我一个答案,已经欠了好几年了。按照我和他的约定,最多今年年底他就会给我一个准信。但遗憾的是,这家伙最近居然失踪了。而据我收到的消息。他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宁南……” 小色皱眉问道:“他欠你什么答案?” 阿酒呵呵笑道:“一个很重要的答案……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些事情的。因为你还没有长大,而一个没长大地人,是没资格知道这些事情的。” 小色忽然暴怒:“去你妈的,老子和你一样大,不要老是以这种借口来搪塞我。” 他霍然站起,瞪着阿酒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胖子做什么?你说,是不是为了小气球!” 阿酒微微一怔。随即哑然失笑:“还不至于吧……我虽然很喜欢小气球,但也仅仅只是喜欢而已,每次看到美女的时候,我都很喜欢。再说了,她现在躲起来不想再见到我们。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再去找她呢?啧啧,我亲爱的弟弟,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不堪吗?” 微微一顿,他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又道:“倒是你,怎么会往这上面想呢?啊……我明白了,你一定还在怪我,认为当初是我赶走了小气球。嗯,你误解我倒是没什么,谁叫我是哥哥呢,原谅你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小气球没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向她表达你的爱慕呢?” 小色眼睛瞪得老大,指着阿酒,吃吃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 阿酒耸了耸肩:“别忘了,你是我的弟弟,如果连你的心思都不知道,那我这个哥哥做的也太失败了。顺便说一句,我以前之所以不提这些事情。是因为我觉得小气球并不适合你。你只是个孩子。而她却是一个十足的女人。你和她在一起,结果只能是悲剧。就像里地阿飞和林仙儿……” 小色一拧脖子:“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阿酒淡淡的笑着,说道:“无所谓管不管,但有一点你要记住,‘酒色财气’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只有你和我,只有阿酒和小色。” 小色沉默,半晌才说道:“我知道了……酒色财气可以拆散,但兄弟是永远也不会被拆散地。” 阿酒有些惊讶,眼中掠过一丝喜色,笑道:“看来……你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小色哼了一声:“仅仅是一点而已,因为你还是不愿告诉我,你找的到底是什么人!” 阿酒的眼神瞬间黯淡一下,他抓了抓头,说道:“这次我真的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算了,如果三个月后你还没有收到我的消息,就去咱家的老宅吧。在地下室的那个樟木箱子里,有你想知道地东西。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个月之内,你不许碰那个箱子!” 小色看出了阿酒眼中的那丝黯淡,一扬眉说道:“不管有什么样的秘密,我不会去碰那个箱子的,永远都不会,因为……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但愿吧……”阿酒苦恼的继续抓头,喃喃的骂了一句:“***,这次我真的是有不好地预感。这样地一个小地方,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呢?唉,像我这样地帅哥,如果栽在这种小地方,那可真是没有天理了……” 145小丑与瓜贩 145小丑与瓜贩 阿酒蹲在马路牙子上,戴着草帽,身上那件散发着汗臭味的秋衫很有点‘乡土气息’。 在他面前,一辆老式的平板车上摆放着一堆‘孩儿瓜’。 拳头大小的孩儿瓜碧绿晶莹,洒上水,透着香甜和鲜嫩。这是一种宁南特有的瓜,皮薄汁甜,用水果刀削去顶层的一圈皮后,用勺剜着吃,别有一番风味。这时节,孩儿瓜已经快要下市,市面上难得一见。但会吃的吃门道,恰是这个时节的瓜,味道更胜往昔。 这车瓜,是阿酒花大本钱从郊区的瓜农那里收购来的,所谓的批发价,竟是比零售价还要高上三成。 但阿酒却认为这很值。 因为他知道,三十八号楼每天出来采买食物的那个女孩,最爱水果。每次出来时,她总要捎带一大兜的水果回去。而且还必须是那种水嫩新鲜的。这个女孩很挑剔,但是阿酒喜欢的就是这种挑剔的女孩。他总以为,漂亮的女孩是上帝赐予这世间最美妙的礼物,她们有权活的挑剔一点…… 女孩走路的时候,喜欢蹦蹦跳跳,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清纯和灵动。笑一笑时,一双大眼睛就会眯成一弯好看的月牙儿。最有趣的是,这女孩似乎还有点迷糊……记得昨天见到她买水果的时候,居然忘记了带钱。然后,她想打电话让人送钱下来,但摸来摸去,却发现,手机好像也不见了。于是阿酒就想,如果她是我的女朋友,会不会上街的时候把我也丢了呢? 蹲在马路牙子上,阿酒漫不经心的掸着闻香而来的蚊虫。 有人过来问价钱。阿酒笑了笑,开出了一个几倍与市价的价格。于是,买瓜的人便会忿忿然地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再忿忿然的离去。整个上午,阿酒都是在这种状态中度过。当然,偶尔遇上漂亮女孩时,他也会很开心的主动降价,半卖半送的卖出几个瓜。无论如何。这么‘金贵’的瓜一上午都卖不出去,这绝对是一件很引人注意的事情…… 其实,阿酒并不知道,至少到目前为止,他都是很幸运的。因为在这条街上,整个上午居然没有城管巡街……无知者无畏,幸福的阿酒继续着卖瓜大业,继续地等待着那个蹦蹦跳跳的女孩子。并且充满了憧憬。 卖瓜自然只是一个幌子,一层伪装。 阿酒的目的是想通过那个女孩,能近距离的观察三十八号楼内部的环境。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阿酒做事,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的。 不过这一次。还是有点例外。不知为什么,第一次看到那个女孩时,阿酒就想起自己对小色说的那句话来:我是来看风景地,但也是来找人……宁南是座历史名城。风景处处有,并且透着浓厚的文化底蕴。关于风景,阿酒并没有失望。但是当他看到那女孩时,他便想……或许我找的人不是胖子,而恰恰是她。 现实与梦想总是有着巨大的反差。 阿酒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并不在乎。 他不在乎那女孩是个警察,而自己是个‘贼’。他也不在乎,当他站在杨程面前时。就必须要面对这个女孩。因为,阿酒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浪漫的人。只要能与这个女孩发生一段故事,其它地事情他都不在乎……而且有时候,他还很健忘,如果真有故事发生的话,他并不介意自己去忘记一个叫林七的人。 现在,阿酒只惦念着那个女孩什么时候出来买自己的瓜,他真地已经快忘记。三十八号楼内。还有一个叫杨程的人等着自己去杀…… 在阿酒的惦念中,麦子终于是蹦蹦跳跳的出了大楼。往对面的超市走去。 采买这工作其实很累,别的不说,大周的食量就吓得死人,再加上女孩们点名要吃的各种零食,林林总总地,每次都要拎两大兜上楼。最要命的是,这座快要拆迁的大楼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想上八楼,只有靠自己的双腿。不过麦子总是能给自己找到快乐的,累是累了一点,但是因为杨程这个案子,她已经快有一周的时间没再接受师父的魔鬼训练了……相比较起来,区区一个八楼算得了什么呀。 在超市里,麦子很快就结束了这次的采买。 大家要地东西都买齐了,唯一遗憾地是,今天超市进的水果不是很新鲜。 不过这没关系,刚才进超市地时候,看见街边似乎有卖瓜的小车,待会去那里看看吧……麦子拎着塑料兜,又蹦蹦跳跳的出了超市。旁边的人看见这个快乐的女孩,都是会心的一笑。快乐是会传染的,于是大家买起东西来,便格外的爽快。 出门向右,麦子来到了卖瓜的车前。 哇,居然是孩儿瓜,这次有口福了…… 麦子人未到,眼睛却笑成了一弯月牙儿,惹的阿酒心里砰砰的直跳……不过,麦子很快就皱起了眉头,这卖瓜的人身上好臭啊。阿酒捕捉到麦子眼里的神情,心里嘿嘿的直乐。暗道我容易嘛我,整整两天没洗澡,还硬是从城外拉着这车瓜走过来的,身上不臭才怪。 “小姐,买瓜吗?”阿酒堆起笑容,热情的招呼着。脸上粘的胡子也随之抖动。 麦子笑问:“这瓜怎么卖啊?” 阿酒说道:“我这瓜论个卖,十块钱一个。” 麦子吐了吐舌头:“大叔,你抢钱啊,十块钱一个……十块钱我能买一车哦。” 居然叫我大叔……阿酒抖着胡子,乐了。 麦子继续讨价还价:“大叔,我看你这瓜也不怎么新鲜了,两块钱一个算了。” 阿酒忍不住笑道:“我看你才是真的抢钱。” 麦子咯咯的直乐:“谁叫你狮子大开口呀……干脆点吧,大叔,说个准价。要是合适的话,我至少买你半车的瓜。”麦子已经决定了。这快要下市孩儿瓜最是金贵,有错过不放过,这两天本小姐就不吃饭了! 阿酒抓了抓头:“好吧,那我就便宜点,九块钱一个怎么样?”阿酒知道,这女孩说自己狮子大开口可一点没错。但是他不愿放弃任何一个与这女孩子说话的机会…… 对他来说,与漂亮的女孩子说话地机会实在太多,而且只要他愿意。往往会让一次谈话转变成一夜的狂欢。但他也知道,自己虽然是个帅哥,但那些肯与他上床的女孩子,却大多是冲着他的口袋来的。偶尔也有富家小姐和寂寞的夫人会因为他的幽默和风趣、还有那张帅气的脸孔而与他上床。但是说实话,他并不能从其间找到一丝他所追求地浪漫与温馨。 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却不一样,清纯中带着刁蛮,没有做作,没有矫饰。不用开口。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就足以使人发狂…… 麦子继续讨价还价:“五块钱一个啦,大叔。美女买东西,总要便宜一点的呢……” 三十八号楼上,易楚看着楼下的麦子和阿酒,心里忍不住的乐。 李德生的声音传过来:“你乐什么乐?” 易楚笑道:“老李。你说这家伙如果知道我们在这里看着他,他会不会找条地缝去钻?” 李德生笑道:“这得看他脸皮有多厚了……你还别说,记得有一次我去看魔术表演。台上的那个魔术师明明已经演砸了,却死撑着不肯下去。硬是将整套魔术完整地表演下来。你猜怎么着……结果他获得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 易楚奇道:“为什么。是因为他的执着吗?” 李德生大笑道:“扯淡……因为台下的观众都以为他在表演幽默剧,是个没戴红鼻子的小丑!” 易楚也笑:“大哥,我发现你越来越睿智了,骂人都开始不带脏字了。” 李德生笑道:“还是扯……这可不是骂人,老子这也叫幽默。” 楼下地麦子已经成功的将价格压下来,这时正在车上选着瓜。 易楚说道:“老李,你觉得这家伙会什么时候动手?” 李德生说道:“这我可不知道,不过……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待会他可能找个借口跟麦子一起上楼。对了,我忘了提醒你,这家伙要是真的进了大楼,你要记得回避。现在还不是你和他照面地时候……” 易楚知道李德生正在另一个地方看着自己,便点了点头。 看着楼下快乐的麦子,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说道:“幸亏没把这些事情告诉麦子,要不这丫头肯定露馅。说真的。老李。你别老惦记着教她枪技。江湖经验什么的,也该多教教她。这次是有我们在这里。否则,这丫头肯定吃亏。” 李德生也叹气:“这我可没办法……不是我不教她,而是像她这种性格的人,教也教不会。我所能做的,只有多教她点防身的东西。玩心眼玩不过人家,那就只能在拳头上找回来了。” 易楚奇道:“为什么教不会?” 李德生苦笑道:“这丫头太善良了,而且没心机。看着凶霸霸的,但内心深处,却比谁都软。像她这样地人,是永远也学不会玩心眼的。吃亏的时候,眼泪会汪汪的流。但一转身,却什么都忘了。怎么说呢……这丫头啊,在一块石头上能绊倒好几次,还乐此不疲。转过身时,甚至还有可能去摸着那块石头问,你疼不疼啊……” 微微一顿,却又带着自豪的语气继续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可不是什么缺点。只能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太过复杂,反倒是凸显出她的可贵来……” 易楚笑了笑,看着楼下的麦子,眼神便格外地温柔。不过,按照惯例。李德生表示赞同地事情,他照例是要唱唱反调地。他哼哼着:“得了吧你,夸自己徒弟也用不着这样吧?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阿酒绝对不知道,在三十八号楼和其他地地方,正有人夸奖他的‘幽默表演’相当的到位。 如果知道的话,这位自诩帅哥的人,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找条地缝钻下去。 没有地缝。就是用手刨也要刨一条出来! 麦子真的买了近半车的瓜……当然,车上地瓜原本也没多少,总共也就四十斤的样子。 买完之后,麦子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少长了一只手。这么多的瓜,还有刚才买的东西,该怎么拎上楼去呢?打电话……呀,好像又忘了带手机呢。 阿酒看着这个迷糊而健忘的女孩。心里啧啧而叹,多可爱的女孩啊,你干吗不把自己也丢了呢…… 麦子一转眼,很甜、很甜的看着阿酒,说道:“大叔。帮我拎上对面的那座大楼可不可以?” 阿酒皱着眉,却不说话。 麦子自以为猜透了这个刁钻地瓜贩的心思,一顿脚,气呼呼的说道:“好啦。好啦,给你劳务费好了。十块钱够不够?” 阿酒眉开眼笑,立刻推起车往旁边的报刊亭走去,买了瓶水,却将那半车瓜让卖报的老头代为看管。 麦子并不在乎钱,她讨价还价,也只是在乎其中地乐趣。 拎着装满了食物的塑料兜,麦子蹦蹦跳跳的往对面的三十八号楼走去。 阿酒将瓜装在一个大蛇皮袋里。捧在怀里,亦步亦趋地跟着麦子。 进了楼,阿酒便装作惊奇的样子问道:“小姐,这座楼怎么都是空的啊,我瞧着……这里是不是要拆迁了啊?” 麦子笑道:“对啊,下个月就要拆了。” 阿酒便愈发的‘惊奇’,问道:“那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呢?这里啥都没有了,也不是住人的地方啊。” 麦子嘟起嘴:“你以为我想住在这里啊……哎呀。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走啦。走啦,到三楼后你放下东西就可以下去了。”对于眼前的这个瓜贩子。麦子没有丝毫的警惕。但她毕竟是个警察,知道自己正在执行任务。所以,她压根没打算让阿酒上到八楼。到了三楼后,自己大不了再下来一趟就是。 阿酒却已心满意足。 大楼在正常使用时,每层楼都会因为这样或那样地原因而产生格局上的差异。但是现在,当所有的附属设施全部拆除之后,其大致格局基本相同。阿酒要观察的正是这些,看清楚这里的格局后,无论是对潜入还是逃逸,都会有莫大的帮助。另外,通过观察,他还发现整座大楼已经完全断电。这样的话,羁押杨程的具体地点也就不探自明了。 到了晚上,他们总不可能不点灯吧? 到了三楼,阿酒放下手里地瓜,依依不舍地看着麦子继续往四楼而去。 但是在这一瞬间,那种强烈的危机感再次掠过心间。 他狐疑地观察着四周,心想,这不安的感觉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对了……是灯,这不安的感觉就是从‘灯’开始的。只是,为什么一说到灯,我就会有不安的感觉呢? 阿酒的疑问,李德生帮他回答了。 李德生对易楚说:“兄弟,准备准备吧,我估计今晚这家伙就要动手了。记住,把杨程安排在灯光最亮的那间房里。” 易楚奇道:“为什么?” 李德生笑道:“知道什么叫飞蛾投火吗?灯光越亮的地方,就越能吸引那些无知无畏的飞虫……” 易楚点了点头,却忽然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个家伙挺有意思的。” 这次轮到李德生问为什么了。 易楚顿了顿,笑道:“我都说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这家伙刚才的表演引起了我的兴趣吧。不管他是杀手,还是其他的什么人。我觉得,能有滋有味的推一车瓜来卖,至少说明这个人还是挺幽默的。你知道吗,这家伙让我想起了小兵张嘎那部电影。那里面也有一个卖瓜的场景,挺逗的。对了,那个买瓜的胖子,我记得好像是个什么翻译官……没错,我猜他一定姓李。” 146秋夜里的鸟人 146秋夜里的鸟人 拳头大小的孩儿瓜碧绿晶莹,一把雪亮的水果刀斜了刀刃,从顶端浅浅的契入。然后,孩儿瓜在指尖飞速的旋转起来,刀未动,碧绿的瓜皮却拉成了一道弯曲的长线,自顶端开始剥落…… 麦子傻傻的在一旁看着,心里想,这个削瓜的‘师傅’手上一定装了马达…… 易楚削完手中的瓜后,放在桌上的盘子里,然后再均匀的切成八瓣。盘子边有吃瓜用的牙签,还有一堆积成了小山似的瓜皮。这已经是他削的第七个瓜了,削完后拍拍手,视线落在麦子的身上,脸上便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麦子拿起牙签叉起一瓣瓜,笑眯眯的问:“你看我干什么,没见过美女吗?” 易楚轻轻的笑着:“美女倒是见过,不过……就是没见过一口气吃了七个瓜的美女。” 麦子扭过身,吃吃的笑着,有些害羞:“不许看人家的肚子……” 易楚笑道:“你还知道自己的肚子成了个大西瓜啊?”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偏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麦子奇道:“想什么呢?” 易楚脱口道:“我在想你的肚子呢……” 麦子脸儿一红,呸了一声:“你流氓,你是个老流氓。” 易楚一本正经的说道:“别想歪了……我就是觉得吧,这瓜的名字起的真好。孩儿瓜、孩儿瓜,你一口气吃了七个。啧啧,你说,你的肚子里到底装的是瓜呢,还是……” 话音未落,愤怒的麦子便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 易楚掉头就跑。麦子锲而不舍地追,嘴里愤怒的叫着‘我要杀了你’…… 追到门口,应小蝶正好进来,一把抱住麦子,笑问:“怎么了,傻丫头,又被他欺负了?” 麦子忿忿的一顿脚:“他是个老流氓,他说人家……”说到这里。她顿时醒悟,掩住小嘴,好不容易才忍住后面的话。要命,这种话哪里能说得出口! 应小蝶奇道:“怎么不说了?” 麦子眨了眨眼,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什么呢,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刚才吧,好像是我自己听错了。” 易楚笑眯眯的返身。倚在门口,说道:“对嘛,我这么老实人,怎么会流氓你呢?” 麦子恨得牙痒痒,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恨恨的一顿脚,转身就走。 应小蝶叹了口气,看向易楚笑道:“你呀你……就知道欺负麦子,有本事去欺负英子试试。” 易楚笑道:“那我可不敢。大周还不得把我从这八楼扔下去啊。” 应小蝶摇了摇头,看了看手腕地表,问道:“对了,你说今天晚上可能有目标上门,估计会是几点?” 易楚回答道:“这可没准数,估计得到半夜吧……不过你放心,什么时候来都没关系,老李他们在楼外守着呢。一有动静就会通知我们。”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就等李大哥的通知吧。另外,我已经让大周他们带着杨程去了六楼。一旦收到了李大哥的发出的信号,他们就会带着杨程向更安全的地方转移。” 易楚很严肃的说道:“不仅是他们要转移,你和麦子也得离开这里。老李都安排好了,小文和小武负责接应你们。” 应小蝶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好吧。我会配合的。” 她心里明白。事情进展到这里,她和三组的任务就算是结束。虽说有点不甘心离开这里。但她却知道,自己留下来,只能给易楚增加不必要地负担。当然,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会是别人的负担,但有时候,这种事情是无法量化的。即使她的能力再突出,但毕竟是个女孩。而易楚却又恰恰是那种看似温柔、实则大男子主义极浓的男人。他是绝对不会让应小蝶和麦子去面对任何危险地,哪怕这种危险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说穿了,这所谓的负担其实就是一种关爱,一种怜惜。 应小蝶明白这个道理,心里也有很享受这样的怜惜……片刻地沉默与回味后,她看着窗外渐黯的天色,笑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和李大哥是怎么发现那条大鱼的呢?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名义上的领导,说说这个没问题吧?” 易楚一转眼,见麦子坐在那里,正拿着牙签恨恨的戳着盘子里的瓜瓣。嘴里还小和尚念经一般,正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真的把这丫头弄恼了,便笑道:“领导发话,我哪敢不从。走吧,咱们过去说。我想,肯定还有人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麦子那边其实正竖着耳朵偷听,闻言,便捂住耳朵忿忿地说道:“我不听,我不听……” 对付麦子,易楚手拿把攥,走过去笑道:“真的不听吗?说起来……这条大鱼你是见过的哦。” “我见过?”麦子一怔,抬起头问道:“真的假的?” 一旁的应小蝶也奇怪的说道:“是啊,麦子基本没有出楼,她怎么可能见过目标呢” 易楚捏起一瓣瓜塞进嘴里,说道:“怎么不可能……没有这条鱼,咱们可吃不上这可口的瓜。” 麦子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是说那个卖瓜地大叔?” 易楚忍不住地笑:“他可不是什么大叔,据老高说,这家伙可是一个标准的帅哥。” 秋夜,风凉。 黑暗中,李德生站在窗前,注视着不远处地三十八号楼。在他身边,杨波一直趴在夜视镜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今夜,可能就是这次行动的最后一夜。尤其要集中精力,保持警惕。 下午的时候,陆常林接到李德生的电话,得知大鱼有可能今夜进网,耐不住寂寞,晚饭后也赶了过来。 李德生在通讯器里提醒着在另外三个监控点地高宗棠和雷氏兄弟,让他们千万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迹象。当目标选择了卖瓜的方式进行侦查后,胖子对这家伙的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在他看来。至少这家伙很谨慎。所以,他并不认为,如这般谨慎的人,会大摇大摆的走进三十八号楼。 他一定会以一种自己想不到的方式潜入大楼,不过,会是什么方式呢? “老李,下水道那边都布置了吗?”陆常林站在李德生地背后,问了一句。 李德生说道:“放心吧。都堵死了,就防着他学老鼠钻洞呢。” 微微一顿,又道:“三十八号楼前后共有三个出入口,小文小武和老高分别负责,我们这边总调度。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你就放心吧……我就怕他不来,只要他敢来,绝对是有来无回。” 陆常林看了时间,说道:“可是现在已经快凌晨四点了。这家伙为什么还不出现呢?” 李德生笑道:“且等着吧,谁也没说他今晚就会来……不过,要是来的话,估计就是这半个小时了。这时间段,对于这种喜欢晚上活动的人来说,可谓是黄金档啊。” 说话间,李德生又再次询问了一遍其他的监控点,但奇怪的是。又过去十分钟后,那条鱼却依然没有露面的迹象。李德生点了根烟,啧啧说道:“看来这家伙今天晚上是不打算动手了,***,不会就这么耗下去吧?这种人,最能耐的地方就是耗……” 陆常林笑道:“他能耗,我们也能磨。至少我们在暗,他在明。耗下去只会对我们有利。” 李德生苦笑:“话是这么说。可是……他妈地,老子已经三天没洗澡了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时针就要指向四点半。 李德生喃喃叹道:“再过一会儿,天就该亮了……” 便在这时候,杨波忽然轻呼一声:“老李,快过来看,那是什么玩意?” 李德生闻言,精神顿时一振,抓起夜视镜问道:“哪儿呢,哪儿呢……在哪儿呢?”他举着夜视镜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三十八号楼,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夜色茫茫,夜视镜中,幽绿地一片。楼还是那座楼,街道也依然空空荡荡…… 杨波听他问的急切,便提醒道:“往天上看……” 往天上看? 李德生一怔,却不敢怠慢,将夜视镜上移后……顿时目瞪口呆。 黑色的夜空中,有一片黑色‘羽毛’凌空飘逸…… 它从远处慢慢的飘来,轻灵而优雅。 李德生一拍脑袋,骂道:“这鸟人,居然是飞着来地,果然还是小看了他。” 陆常林不明所以,抢过李德生的夜视镜看去,顿时也是讶异。 他看的清楚,那远处飘逸的羽毛其实是一张滑翔伞,黑色的羽翼下,悬挂着着一个同样是黑色的小点。细看时就能发现,这一点漆黑,恰是一个人体的形状。陆常林将视线转向其他的地方,仔细地观察一遍后他发现,在极远处,宁南市最高的建筑天宁大厦在夜色中矗立。 想必……这一片羽毛就是从那里飘过来的? 滑翔伞正在接近三十八号楼,眼看就要落在顶层之上……这时候,如果用目力去看,且不说能不能看得见,便是见了,也以为那只是一片融在夜空中的阴云。 李德生和陆常林都是感叹不已。 尤其是李德生,他比谁都明白,借用滑翔伞在夜色中定点降落,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技巧、胆量,这些都是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还有对时机的把握。这时候,他已经明白这条鱼为什么迟迟不出现……将手伸出窗外就会发现。如果将目标定在三十八号楼的话,那么,这时候地风向以及风力恰是最适合地!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好构思啊,这家伙是个聪明人……换了一般地人,即使下面做好了埋伏,也未必就能发现他会在空中潜入。”李德生笑了笑,说道:“幸亏咱们也够专业,想当初。比这破滑翔伞高级地便携式飞行器也没少玩,没忘记往空中多看一眼。不错,小波,回头给你介绍个媳妇……” 杨波却喃喃的骂道:“***,刚才我还兴奋了一下,以为发现飞碟了呢。” 这时候,远处的那片‘羽毛’已经落在楼顶。 陆常林说道:“老李,通知阿楚吧。另外。让小文小武立刻接近三十八号楼,准备接应三组的人。” 李德生点了点头,在通讯器里通知了易楚。 空荡荡的房间里,易楚站在窗前,摸了根烟却没点着。 不甘离去的麦子不仅再次‘偷’了他地打火机。并且还嘱咐他,抓到那条鱼后,一定记得叫她来看帅哥……唉,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通讯器里。李德生开始大呼小叫,旁边还有陆常林的声音。 李德生兴奋的叫着:“兄弟,这下有人陪你玩了。嘿,这家伙,居然是飞着来的……等等,等等,这王八蛋想干什么?” 易楚一怔,问道:“怎么了?” 李德生的声音更加的兴奋:“哈。这家伙居然也学蜘蛛侠,好好的楼梯不走,弄了根绳子……不对,不对,没有绳子,这家伙居然是空手!” 李德生兴奋的语气很快就变成嘶嘶地倒抽凉气,听得出来,胖子这回真的是很吃惊! 易楚不会移魂出体。否则的话他就能看见。在三十八号楼的墙壁上,一个身影正已令人吃惊的速度沿着墙体速降! 除了易楚在蓝天大厦上地那次‘表演’之外。这是李德生第二次看到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画面。 陆常林紧紧的盯着墙体上的身影,显然也很吃惊。 如果是易楚做出这样地动作,他自然不会吃惊,但在其他人的身上见到这一幕……他忍不住摇头,赞了一声道:“果然是高手……厉害,厉害。真是想不到,除了阿楚之外,居然又让我见到一个武道天才。” 李德生对传统武技恰是七窍通了六窍,转过身很紧张的看着陆常林,急道:“怎么个厉害法?比起阿楚来,谁更厉害点?” 陆常林微微的笑着:“单论这种速降的技巧,这人的实力比阿楚差不了多少。看见没有,他在下降的时候,不仅没有借用任何的工具,而且选地落点也分毫不差。要知道,这可是夜里啊,垂直速降能做到分毫不差、如履平地,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技巧了。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 话音未落,李德生却道:“别跟我整这些技术上的东西,我就问你一句,这家伙对阿楚有没有威胁?实在不行,老子现在一枪就崩了他。” 陆常林笑着摇头:“你也太小看燕门的传承者了……” 李德生眨着眼睛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说……阿楚比他厉害喽?” 陆常林叹了口气:“阿楚比他厉害这是肯定的……举个例子吧,同样是在大厦上速降,这人凭的是无与伦比地技巧。但是阿楚却早已经摈弃了这种看似华丽地技巧,而是将技巧与其他的能力融合成了身体地本能。实际上,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本能才是我们所追求的至高境界。所谓的技巧,其实只是挖掘本能的一种途径、又或者说是工具。” 微微一顿,却又道:“只是……我也不知道阿楚比这人到底强上多少。因为,我一直没能摸清楚他的真正实力。呵呵,这次倒是有眼福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陆常林切断了与易楚的联系,只有李德生保持着与易楚的通讯。而同时,楼体上的身影已经进入了三十八号楼。 陆常林朝李德生悄悄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取下耳麦。 李德生关了通讯器,奇道:“你什么意思?” 陆常林笑道:“我不是说了嘛,这次咱们有眼福了……怎么,有好戏不看,你想傻呆在这里?” 147小酒哥与打赌的疯子 147小酒哥与打赌的疯子 秋夜的风很凉,单手悬挂在大楼的外墙上,阿酒的身体却忽然静止。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茫茫的夜色深深的吸了口气。 月黑风高杀人夜……在这样的夜晚,体会着初秋时节的凉意,阿酒觉得自己有必要感叹一下。 只是,该感叹些什么呢? 阿酒用闲着的手摸了摸胡子……可惜,来的的时候刚刚刮过,少了点沧桑感。一个带着沧桑和萧索之意的‘杀手’,看上去会不会更性感一点呢?嗯,没有沧桑,那就寂寞与孤独吧,寂寞的男人看上好像也挺性感的。记得少年时,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夜色中爬上城市里最高的建筑。点一根烟,用最酷的姿势坐在栏杆、又或者那种塔尖上,然后用‘最深沉、最寂寞’的眼神俯瞰着这夜的城市…… 轻狂真如我,多梦应在下。阿酒笑了起来……少年时,为赋新词强说愁。以为站在最高的建筑上,吹着冷风,自己就是世上最孤独的人。却不知,寂寞这玩意,当它真正来临时,你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淹死在酒缸里。 这时候,其实没有什么狗屁的沧桑与寂寞,倒是能稍稍的勾起一点对往昔的回忆。 人生苦短,还是快乐最重要啊……阿酒再次轻笑,将视线投向身下的八楼的窗口。心想,过了今夜,我还会与那个天下第一迷糊的女孩见面吗? 这么想着,他便轻轻的松开右手,让自己的身体在风中下落…… 钻进八楼的窗口时,他仿佛已经看见了杨程临死前乞求的眼神。 很奇怪,当他真正进入到这里,离目标越来越近的时候。那种危机感却消失地无影无踪。 也许是我过于敏感了吧,这里毕竟只是一个不算太大的中等城市,按照概率来算,没道理会出现比我更强的人……落地的瞬间,阿酒看到了不知从什么地方投来的一点灯光,心里便充满了自信。 顺着灯光潜行,过了前面的门,应该就是有人的地方了吧? 那是一道没有门的门。空荡荡地门框内,射出一抹昏黄的灯光。 阿酒在门前停下,然后取出一个黝黑的小圆球,轻轻的晃了晃,按动上面的阀门……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决不是刽子手和屠夫。所以,他的身上经常会有一些奇妙的小玩意。比如这个黑色的小圆球,打开阀门后。会散出一种无色无味地气体。这种气体只要进入人的呼吸道,最多三秒,就会变得人事不省。 眼看着小圆球贴着地面往前滚动着,阿酒倚着墙壁坐了下来,开始计数。 这种强烈的麻醉气体见效极快。但去的也快。在空气中停留三分钟后,就会自动转化成没有任何危害的气体……三分钟后,阿酒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地灰尘。走进了去。按照整个楼体的大致格局来推断,这道门后应该是一个大厅。阿酒想,杨程未必会在这里,但这里至少会有一到两个值班的警察。但奇怪的是,当他走进去之后,却没有看到任何地人影。有的只是一片昏黄的灯光…… 不对,这里有人! 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在那透着夜色与秋风的窗口处。分明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而且…… 他居然还冲着我笑! 易楚看着阿酒,很礼貌的笑了笑……说实话,他真的是很享受这家伙眼中的那一抹惊骇。 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他笑道:“你来了?”他的口气轻松而平静,仿佛遇上一个经常见面的朋友,没有丝毫的讶异。 这一瞬间,阿酒心中的震撼与惊骇难以言表……这是一个陷阱。是一个精心构置陷阱! 但是。他并不在乎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因为类似的事情。在以往的经历中他曾遇到过好几次。而无一例外的是,作为别人眼中地‘鱼’,他不仅每次都能破网而出,甚至很多时候还会将捕鱼地家伙拉落水中…… 因为强烈的自信,他并不在乎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现在,他真正在乎……恰是眼前这个正向自己微笑地家伙。因为,他不是一个瞎子,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仔细的观察过周围的环境。他敢对天发誓,就在一秒钟前,那扇窗口处绝对没有人! 短暂的惊骇过后,阿酒却立刻恢复了平静。 所谓礼尚往来,他也开始微笑,然后摸着脑袋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易楚忍不住的笑,说道:“拜托,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走错了地方吧?” 阿酒笑道:“走错了地方很奇怪吗?” 易楚说道:“走错了地方并不奇怪,不过你身上的打扮就很奇怪了。” 阿酒身上穿的一套紧身的夜行服,那些随身配置的装备也显得很突兀。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穿这样的一套行头,不用说,不是做贼的,就是演戏的。 阿酒眨了眨眼,说道:“其实……我有异装癖。” 易楚一怔:“异装癖?” 阿酒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千万不要误会……我说的异装癖指的是我喜欢穿一些奇装异服,而不是喜欢穿女人的衣服。总的来说,这也算是行为艺术的一种,是我的个人爱好。真的,我是一个标准的男人,只喜欢女人的身体,却并不喜欢把她们的衣服穿在身上。” 易楚笑着摇头道:“原来异装癖还有这种解释……” 阿酒也笑:“对,就是行为艺术的一种。” 易楚觉得有意思极了,这家伙……还真***有趣。 笑了笑,便道:“说到行为艺术,我想请教一下。卖瓜也是行为艺术的一种吗?” 阿酒闻言,心里咯噔一跳,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我靠,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他看着易楚,刚才的那种潇洒与镇定变成了仓惶,期期艾艾地问道:“你……你全都看到了?” 易楚很诚恳的点头:“不仅是我,还有我的同伴。说真的,我们都挺佩服你的演技。我觉得吧。您一定是在基层锻炼过的。否则的话,是不可能将瓜贩的角色演绎地如此到位。尤其是那场讨价还价的戏,充分表现出……” 阿酒羞的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天啊,我小酒哥的一世英名,居然就这么雨打风吹去了……最重要的是,自己陶醉在瓜贩角色中的时候,居然还是当着那个女孩子的面! 易楚继续絮絮叨叨的夸赞着阿酒地演技。阿酒却恼羞成怒,叫道:“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很啰嗦……” 易楚耸了耸肩,真的就住了口。 阿酒瞪着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然后。他很无厘头的问了一句:“杨程呢?” 易楚笑道:“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这种情形下,居然还惦记着杨程……好吧,我告诉你。在你扮演飞天蝙蝠和蜘蛛侠的时候,他已经被转移了。” 阿酒真地是要崩溃了,我靠,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变态啊,居然从头看到尾。不知道我在酒店洗澡的时候,他有没有…… 易楚靠在窗子上,微微的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眼前的这个‘杀手’。他地心里却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敌意。刚开始的时候,他是因为对方的身手而产生点好奇。但是几句话下来,他却觉得,这样一个极爱面子的家伙,实在不适合去做杀手。真有意思啊,这家伙刚才的表情居然还有一点羞涩……当然了,没有敌意并不代表他会放过这家伙,既然站在了这里。他就很清楚自己肩膀上承担的责任。 阿酒忽然问道:“你是警察?” 易楚回答道:“我不是警察。不过,我会把你交给警察的。” 阿酒一撇嘴。嗤笑道:“笑话,你凭什么抓我?难道就凭我穿了这么一身奇装异服,就凭我深夜闯进一栋已经快要拆除地大楼?” 易楚笑道:“按理说,我的确不能因为这些事情抓你,再说我也没这个权力。不过……”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神情渐渐的变得冷肃,接着说道:“不过,你觉得我是个喜欢讲道理的人吗?” 阿酒点头道:“有本事的人通常是不需要讲道理的。” 易楚说道:“尤其是面对一个来杀人的杀手,就更不用讲道理了。” 阿酒这时候却是平静了下来,说道:“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我也很期待……但是在动手之前,我想我有必要澄清一下。”微微一顿,他一边解除身上那些多少会拖累身手的装备,一边很诚恳地说道:“我是一个猎人,不是你想象中地杀手。猎人和杀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职业,是光明与黑暗之间地区别。嗯……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一个很爱惜自身羽毛、又或者说很爱面子的人。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对我的职业产生偏见和恶感的,因为我一直为它而自豪,并且骄傲。这一点很重要,希望你能记住。” 易楚见他说的郑重其事,不由奇道:“猎人……什么猎人?” 阿酒也是一怔:“当然是赏金猎人啊……我靠,你不会连这个都没听说过吧?” 易楚抓了抓头,很老实的承认:“听说过……不过是在书上。”微微一顿,又道:“只是,我真的看不出来,你这样的赏金猎人和杀手究竟有什么样的区别?你自己也承认是为杨程而来,请问,你来到这里的目的应该不会和我一样,抓住他是为了交给警察吧?” 阿酒耸了耸肩,说道:“今天嘛……确实是个例外。没办法,我欠了某个人的人情。我必须要还给他。再说了,我虽然不怎么了解杨程这个人,但我可以确定地是,他这样的人死上几个,对这个社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说对吗?” 易楚叹了口气:“对与不对,其实这是一个很难得出结论的问题……” 阿酒这时候已经解除了身上并不多的装备,活动着手指的关节,问道:“对了。你身上没有枪吧?” 易楚摇了摇头:“我说过了,我不是警察。” 阿酒笑眯眯的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易楚奇道:“你什么意思?” 阿酒手指幻动,掌间变魔术般跳出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来,他呵呵的笑着:“还不明白吗?”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我最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 阿酒耸了耸肩,说道:“我也很讨厌,但没办法……见到你地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好对付。用拳头对拳头。我没把握战胜你。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给自己增加点胜算。另外,我觉得你这人很奇怪。既然已经站到了这里,你凭什么认为别人都会用拳头去解决问题呢?要知道,像我这样只带一把装有两发子弹的人。无论是杀手还是赏金猎人,就已经算是比较另类的。换做其他的人,说不定会把整座楼都给炸了……” 微微一顿,他又啧啧叹道:“你真的是很奇怪……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不知道现代文明的原始人。老实说。凭你的身手,如果在我刚露面地时候,你就给我一枪,好像……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当然,想抓住我的话,给我腿上来一枪就行了。” 易楚并非没有考虑到对方会有枪,如果想不到这一点的话,那他真的就是个原始人。又或者根本就是个白痴。应该说,他并不在乎对方的手里会有枪,因为在有准备地情况下,他自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战胜对方。 我最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 这句话,其实很有点装13的味道。阿酒就是这么看的,所以说话地口气中便带着些许的讥讽。但是他并不知道,易楚的这句话一点都没装。他是真的、真的很讨厌别人用枪指着自己。 因为易楚同学根本就不知道。那种毫无感情的非人类状态,会不会因为眼前的这把枪而突然降临!他讨厌的不是别人手中地枪。而恰恰是这种不讲道理的非人类状态。他真的是不敢肯定,当自己变成一个‘机器人’的时候,会不会因为那种非人类的、对危险因素的计算而杀了眼前这个自称赏金猎人的家伙! 易楚记得陆常林曾经说过,身为武者,所追求的至高境界就是那种高于人类意识地本能。 但他却并不敢苟同,因为,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已经站到了武道地巅峰。 他只知道,一个无法用意识去控制自己的人,非但谈不上什么巅峰,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窗口处有风轻轻地吹来,很凉。 易楚轻轻的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直到目前为止,那种让他憎恨的状态‘迟迟’未到。 阿酒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逃过一劫,而大厅外两个‘看白戏’的家伙也不知道,他们已经失去了一次足以让自己铭记终生的表演。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同样震撼人心,并会让他们终生回味! 易楚很满意现在的状态,看着那泛着幽光的枪口,忽然淡淡的笑道:“我们打个赌吧。” 阿酒怔了怔……说实话,杨程既然已经转移,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安全的离开这里。还是那句话,他不是什么十足的好人,却也不是什么屠夫。任务既然已经无望,安全的离开就好。他并不想杀了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帅、而且还很幽默的家伙。手中的枪,不过是一种威胁罢了。他希望,眼前的这个家伙不仅风趣,而且识趣。 “赌什么?”眼前的这个家伙显然不是一个识趣的人,但阿酒仍是忍不住问看一句。 易楚漫不经心的笑着:“很简单……我现在喊一、二、三,喊到三的时候你就开枪。我们赌一赌,究竟是你的子弹快呢,还是我的速度更胜一筹……” 阿酒瞠目结舌……这家伙,一定是个疯子! 148收网 148收网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阿酒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开这一枪。 他与易楚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以他的风格,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并不介意用一个看似无辜的生命来打开逃亡之门。而这一点,却恰恰是易楚在正常状态下无法做到的。所以,短暂的惊讶后,阿酒毫不犹豫的决定……这个赌,我打了! 幽冷的枪口直指易楚的眉心……很奇妙,这一刻,除了易楚之外,竟是所有的人都比他这个当事人更加的紧张。阿酒紧张是因为易楚胸有成竹的态度实在太具杀伤力了……那淡淡的笑意里,更是带有一种蔑视和讥讽。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并不像是个疯子的家伙,凭什么这么嚣张? 而隐身在暗处的陆常林和李德生更是替易楚捏着一把冷汗……李德生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疯狂’的易楚。而陆常林虽然肯定这时候的易楚依然正常,也知道他绝不会去打一个没有把握的赌。但是……这个赌局实在太刺激了,用一条鲜活的生命去赌三米之外飞来的子弹,他不得不承认,从某种角度来说,易楚比任何人都更加的疯狂! 最纯粹的天才,往往也是最纯粹的疯子……忽然间,陆常林想到这么一句话。 阿酒持枪的手依然稳定,但在那一刹那间,眼神却有些游移和恍惚。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地怕不要脸的。这是一种很奇怪的‘食物链’,阿酒也不知道自己属于那一种。但他知道,这所有类型的人加起来,都抵挡不住一个疯子。而他之所以决定打这个赌。一是为了逃命,二则也是因为他受不了这疯子眼中的蔑视与讥讽。但他真的不知道,这一枪下去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易楚笑了笑说:“你不用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一个疯子……好了,我现在要数一了,你做好准备吧。” 阿酒默默的点着头。 寂静地大厅里,易楚的声音显得格外飘忽,他盯着阿酒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缓缓的吐出一个‘一’字。 阿酒神色不变,静等着下一个数字。 空气仿佛凝结。 阿酒的心头却一片宁静……当易楚吐出第二个数字时,他忽然笑了,笑得很诡异。 然后,他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靠,傻子才等你喊三呢……什么狗屁的赌局,人死如灯灭,去黄泉和阎王老子打赌去吧! 幽冷的枪管连续发出‘扑、扑’轻响…… 一共两颗子弹。阿酒铁了心地要干掉对手,两枪连发。为防万一,第一枪瞄准的是易楚的眉心,第二枪枪口稍稍下沉偏右,打的是易楚的心脏…… 但是枪声过后。易楚却依旧还是那个易楚。 阿酒地心情瞬间沉到谷底……这一刹那的惊骇甚至让他全身的肌肉石化,但神经却又偏偏刺痛的厉害!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阿酒无法形容自己现在地心情,忽然就想起电影中那些倒霉鬼经常用的一句台词:这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他知道子弹飞行的速度是多少,在三米的距离之内,一个被锁定的目标---如果他还是人类的话---那么,他是绝不可能在这一瞬间躲过连续的两发子弹! 可是……眼前的这家伙却明明躲了过去! 他毫发无损在站在哪里,脸上依旧带着可恶地笑容。 电光石火间,事情已经发生,但除了两声枪响之外,好像又什么的都没发生。 阿酒依然举着枪。用一种可笑的姿势站着。易楚在他面前,很无辜的笑着……***,这***,居然提前开了枪,得亏老子防了你一手! 枪声过后,一片寂静。 阿酒在努力的回忆着,刚才的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确定是扣动了扳机。枪声也地确是响了两声。可为什么这家伙一点事都没有呢? “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候地阿酒很害怕,因为他不知道对方是人还是鬼。但又觉得。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的话,自己死都不会瞑目。 易楚笑了笑:“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阿酒愣愣地点着头:“人的速度是不可能快过子弹的……” 易楚笑道:“人的速度确实不太可能快过子弹,但是你却忘了一点,想避开你的子弹,我根本不用比它快。简单的说,我只要比你的指头快一点就可以了。嗯,我算的是提前量,并且根据你手腕的移动,又计算出第二枪瞄准的方位。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用一个连续的闪避动作避开这两枪……” 话音未落,阿酒便叫道:“不可能,你站在那里根本就没动!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我当然是人……你之所以没看见我做动作,这只能说明,我的速度不仅比你的指头快,而且比你的眼睛也要快那么一点。”微微一顿,又道:“另外,我不得不对表示一下我心中的遗憾,我觉得吧,做人还是讲点信用比较好。” “好你个大头鬼!” 阿酒将手中的枪砸向易楚,然后转身很没形象的开始‘逃亡’。 他不敢肯定对方刚才的解释是真是假,但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的,这样的解释……勉强可以接受。既然已经有了一个看似说得过去的答案,那么接下来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易楚笑了笑,也不去追,在后面叫道:“还是换个地方跑吧……我猜楼梯口至少有两把枪等着你,不想被打成筛子的话。我觉得往楼顶跑比较不错。” 楼下有人,楼顶就没人了吗? 阿酒很想对易楚说一声:傻x才信你的话。但遗憾的是,他现在没空……他连气都不敢喘,憋足了劲往楼下跑去。这时候,李德生从楼梯口悠哉游哉地冒了出来。手里拎的那把枪看上去---很好很强大,至少在体积上比阿酒刚才的那把枪‘威武’了许多。 阿酒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因为他压根就没打算从楼梯逃走。 对方既然已经设下了埋伏,那么在正常情况下。所有的通道都会被锁死。这时候想要逃走,唯一的方法就是和来的时候一样----做一个会飞的鸟人! 大厅地面积很大,足够阿酒闪转腾挪……他之所以一开始就往楼梯口跑,为的就是和易楚拉开足够的距离。同时也是为了麻痹对方。无论是谁,看见敌人往自己布置好埋伏的地方钻,心情多少会有些松懈。阿酒久经风雨,对人性有足够的认识。此时此刻,情形正如他所料。易楚没有追,而前方也恰恰出现了一个拿着枪的胖子。 可这又怎么样? 只要给我足够的距离和角度,这世上没有人能抓得住我! 距离李德生还有七八米的距离时,阿酒忽然腾身而起,左脚一点旁边地柱子。整个身体横着飞起。然后,手中寒光一闪,一根细如蛛丝的钢丝绳电闪而出,‘夺’的一声契入南侧的窗口上方! 窗口才是他最有把握逃亡路线! 他知道易楚的速度很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和自己一样,在黑夜中地垂直墙体上如履平地! 看着阿酒像只大鸟般扑向窗外,李德生拿着那把摆摆样子的枪朝易楚耸了耸肩,意思是说,刚才看你玩,现在……还得看你玩。 耸肩的时候,易楚却已经窜出了窗口。 阿酒从南侧的窗口逃逸,他却从北面地窗口跳出。 李德生忍不住骂道:“我靠。这家伙小学的时候肯定没学过什么叫南辕北辙。” 陆常林却不说话,飞快的朝大楼的顶层跑去。 想看热闹,占据一个好的位子还是比较重要的。另外,他也想试试自己的速度,能不能赶在两个蜘蛛人之前去往楼顶。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具滑翔伞应该就是这个杀手最后地希望了…… 风好像变得有些凉了,但是阿酒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其实。也不需要逃多远,只要上了顶楼。那具滑翔伞就可以带着他离开这里。 来的时候,他还有心情看风景,看这夜色中的城市。 而现在,他一边拼命的向上攀爬,一边却在心里诅咒着那个看起来像人,实际上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阿酒敢向天发誓,那个家伙虽然什么都没对自己做过,但他绝对是自己所见过的最恐怖的人!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不过,这句话用在爬楼上并不适用。 因为被那匪夷所思地一幕刺激地太狠,再加上刚才的一番冲刺,阿酒觉得自己地体力似乎有点透支。 南侧的墙体显然比北边更加的难爬,北边窗口很多,可供落脚的地方便多。但南侧是整个楼体的侧面,窗口少的可怜。阿酒在向上攀爬时,不得不频繁的使用手中的工具。 累,真***累啊…… 阿酒大口的喘着冰凉的空气,抬头往上看时,惊喜的发现,再有两三米的距离,自己就能如愿的到达楼顶。惊喜的情绪刺激了他潜能,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他想要大吼一声,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同时也给自己打打气…… 他张大了口,开始运气,准备借着怒吼声一鼓作气爬上楼顶。但是眼角转处,身形却忽然凝滞…… 这不经意的一瞥间,他惊骇的发现。右侧有一个身影正飞速的‘飘’来。 那诡异的身形飘忽不定,有如鬼魅。 一口凉风迅速的倒灌进阿酒地肺中,刺激着他全身的神经……然后,一股巨大的恐惧感包围了他! 这瞬间的恐惧让他失去了自控能力,脑海里下意识的想着,‘我一定不能被这怪物抓住’,但付诸行动时,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明明想向上爬升。但手一抖,却好死不死的从窗台上滑开。然后……整个身体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便开始急速的坠落! 妈地,这下是真的完蛋了…… 身体下坠时,阿酒本能想去抓住任何可供攀附的东西,但无奈的是,刚才被吓的太狠,身体完全失去控制。这时候,他距离墙体足足有两米的距离! 阿酒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当死亡真正来临时,他却并没有多少的恐惧。作为一个赏金猎人,他早就有‘横死’的觉悟。与这个世界里。他恨过、爱过、也疯狂过。他地心中并没有什么遗憾,有的只是一点点的牵挂,对小色的牵挂,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字、走路爱蹦蹦跳跳的女孩…… 当然。这时候地阿酒也有一点对自己的幽怨……***,这也太糗了点,居然是被人给活活的‘吓死’。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呢?我有这样地恐惧也不足为奇。我不怕死,却并不代表我不会恐惧,尤其是对未知生物的恐惧……妈的,这家伙一定是外星人! 阿酒嘟嘟囔囔的在风中下坠。他觉得这一瞬间绝对比一年还长…… 但实际上,这许多的念头转过时,他才仅仅下坠了两米。 而这两米的距离并不算太远,足够易楚赶到,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脚脖子。 再然后,易楚却又忿忿的松手……因为他看见这个不知死活地家伙居然冲自己竖起了中指! 我靠,给脸不要脸……易楚真的是怒了。 一开始他觉得这个家伙身手不俗,人也很有趣。再加上其它的客观原因。其实并不打算为难他。更不想看着他摔成肉饼。但没想到,这王八蛋浑不怕死。自己救了他,他却来鄙视自己…… 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肯忍啊! 其实,这次真的是易楚冤枉了阿酒。 阿酒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怪物’会来救自己,当他的脚腕被一双大手牢牢的抓住时,原本已经淡薄了的求生**,竟是在瞬间如同地底熔岩般喷发出来,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 好人啊……当他确信自己已经获救时,便感激涕零的冲‘怪物’竖起了----中指! 其实,他是想竖大拇指来着,但由于中指使用地次数实在太过频繁,以至于在这关键地时刻,摆了一次关键的乌龙! “不要啊,大哥,我不是有意地。我错了,大哥……救命啊!” 求生的**一旦迸发,便再也缩不回去。 当身体再次下坠时,阿酒忍不住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大叫救命…… 几分钟后,全身瘫软的阿酒趴在楼顶狼狈不堪的穿着粗气…… 易楚和李德生、陆常林围成一圈,蹲在他面前,仿佛看小白鼠一般‘研究’着他。 李德生啧啧叹道:“这家伙,够***贱。” 陆常林笑着说:“不过也够狠。” 易楚苦笑着摇头:“刚才我是真有心摔死他……***,明明救了他,丫的居然还敢冲我竖中指。” 李德生一撇嘴:“所以说他贱嘛……有种就别叫救命,死给爷们看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阿酒听得直翻白眼,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那个追自己、却又救了自己的家伙脾气应该不错,但剩下的这两个可就不好说了,尤其是这个骂自己贱的胖子。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怪物好像不止一个……刚才被人用大风车的姿势抡上顶楼时,还没落地,就被一个瘦高个在身上‘戳’了十七八针。阿酒不是菜鸟,他能掂量出这个瘦高个的份量。刚才的那十七八针,几乎在一瞬间完成。认穴之准,运劲之妙,堪称是匪夷所思。这样的人,称他为怪物,绝不为过。 就是不知道,这个胖子会些什么。 阿酒琢磨着胖子,李德生却依旧念念叨叨,拍着陆常林的肩膀问:“我说庸医,有没有什么针能扎的他半身不遂,又或者……弄他个性功能障碍的?” 149赏金猎人的操守 149赏金猎人的操守 一个好觉、一个热水澡,再加上一碗热汤面…… 仅仅大半天的时间,迅捷公司的老总、员工们就重新焕发了神采。不得不说,自陆常林来到公司之后,后勤工作做的非常出色。结束了捕鱼行动后,他亲自开车,将众人拉到郊外的一个小四合院内。这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地方,专门用作对阿酒的关押。‘捕鱼’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并非最终的目的,关键还是要从阿酒的嘴里问出一些东西来。考虑到保密因素,阿酒显然不适合关在警局,更不可能将他关在花园小区内。所以,在张网的同时,陆常林就安排好了这个地方。 小小的四合院很有一些农家的风味,周围没什么住户,院墙外都是竹林,环境相当的静谧。 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这里的设施还是很齐全的,电话、网线一应俱全,还配有热水器和其他的电器。比起三十八号楼来,可谓天壤之别。 睡前一个热水澡,起床后又冲了一次。 易楚用毛巾擦着**的头发,便觉神清气爽。 小院里有个厨房,正往外散发着阵阵的香味…… 做饭的自然是李德生,大胃厨神最大的爱好就是给自己弄一桌好菜。他比易楚早起了一个小时,在厨房里溜达一圈后,便忍不住开始动手。整个小院内就他和易楚以及陆常林三个人,其他的人则回了老巢。 易楚在厨房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可帮忙的,便晃晃悠悠的朝南边的厢房走去。 阿酒就被安置在这里,陆常林一直守着他。 在三十八号楼的顶层捉到这条大鱼后,并没有急着处理他。如陆常林所言,像阿酒这样的人。不管他地身份是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嘴’绝对比普通人要紧。对付这样的人,即使是应小蝶那样的审讯专家也未必能撬开他的嘴。 而且,就目前的形式来看,交给警察显然是不合适的。 首先,至少在宁南,阿酒并没有什么‘实际’地犯罪行为。他的确是闯进了三十八号楼。并且向易楚开了两枪,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想要依此来控告他,那么迅捷公司就必然要被牵扯进来。而这显然不是大家所愿意看到的。包括易楚在内,他们更愿意隐身幕后,谁都不愿意站到法庭上去做证人。这根本就不是他们的风格…… 再则,让人头疼的是,阿酒居然还是个‘外籍友人’。他在楼顶上说的唯一的一句话就是: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热爱和平的m国人。这样一来,即使将他交给警局。那么接下来地程序……显然不是大家所愿意看到的。 所以,倒霉的外籍友人就被带到了这个小小的四合院,被一帮无良的家伙‘非法拘禁’起来。 正如阿酒所看到地那样,他所遇到的都是一帮怪物。警察无法撬开他的嘴,但迅捷公司的人却并不这么看。有陆常林这样怪物在。就是一个铁人也会乖乖地开口说话。不过,阿酒显然不是张长东那种意志薄弱的人,撬开他的嘴虽然不难,但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和一个好的环境。 易楚进门的时候。陆常林正看着一本线装本的古籍。 阿酒躺在床上,却是睡的鼾声四起。 易楚忍不住笑道:“这家伙还没醒?” 陆常林摇头笑着:“这家伙有点意思……进门后什么都不问倒头就睡,都快睡了十个小时了。这种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地太多。我估计,想要从他嘴里摸出点东西来,肯定得费一番力气。” 易楚笑了笑,又问:“他现在还有没行动能力?” 陆常林答道:“放心吧,至少在一周之内。他也就是个普通人。”在三十八号楼上,他连下十七针,为的就是彻底的让阿酒失去行动能力。在迅捷公司里,论心狠手辣,他当仁不让。这十七针也算是创了他的个人记录,换了普通人,绝对是当场暴毙!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等老李的饭做好后。叫他一起吃吧。先吃后审。咱们优待俘虏。” 微微一顿,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布置。又问道:“这里环境不错啊,租金多少?” 陆常林放下手中的书,说道:“租金不贵,这里的主人在城里买了房,已经不习惯住在郊区了。对了,说起这个,我倒有个打算……” 易楚问道:“什么打算?” 陆常林站起身,示意易楚出门再说。 出门时,他想了想,却又在阿酒地身上扎了一针。 易楚笑问:“你就不怕把他给扎成了白痴?” 陆常林笑着出门,说道:“没关系,这一针只是让他睡地更香一点,没副作用的。” 出了门,俩人在小院地石凳上坐下,易楚问道:“到底是什么打算?” 陆常林说道:“我打算把这里买下来,这里很偏僻,也没什么人来租。房子的主人早就想卖了……” 易楚奇道:“买下这里?有什么用意吗……老陆,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隐居吧?” 陆常林笑道:“隐居……呵呵,我倒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是等个二十年再说吧。” 微微一顿便解释道:“我是这样考虑的……俗话说狡兔有三窟,干我们这一行的呢,虽然不是什么狡兔,但我觉得有必要在公司之外再建立一个可以藏身的地点。比如这次的事情,再发生的话,就无需临时找房了。” 说话间,李德生叼着香烟出了厨房,恰好听到了这句话。 “没错,还是老陆考虑的周到,咱们确实有必要这么做……” 易楚听李德生也这么说。看了看厨房,问道:“饭做好了?” 李德生说道:“差不多了,正炖着鱼呢,一会儿就得。” 易楚点了点头,便道:“买就买吧,你们看着办就行,反正咱也不差这点钱。” 李德生却道:“这可不是钱的事情……我觉得吧,咱们不仅要买下这里。而且很有必要多找几个这样的地点。” 易楚笑道:“干什么啊,集体隐居吗?” 陆常林呵呵一笑,解释道:“我猜老李和我的想法是一样地……这么跟你说吧,阿楚,这个不仅仅是为了工作的方便,同时也是一种安全措施。所谓的远忧近虑,就目前来看,我们没什么近虑。可并不代表没有远忧。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容易得罪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一直住在花园小区内,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当然。这里谁都不是怕麻烦的人,但你可别忘了,在公司周围还有很多我们关心和关心我们的人。我觉得,完全有必要将可能的危险降到最低点。” 易楚微一皱眉。便觉得陆常林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别地不说,就拿昨天夜里捉到的那条‘鱼’来说,如果有一个或几个像他这样身手的人,一直在暗处盯着公司,以后的日子想必会难过的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闹出大纰漏来。自己和老陆、李德生自然不怕。可是陆常林说的对,自己的身边还有很多的朋友,真地是没必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麦子和小蝶是警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可是乔丹呢? 还有囡囡、彤彤,这些可都是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孩子啊。 一旦有人拿她们来威胁自己,即便自己真的是个超人,也未必就能护得她们的周全。 想到这里,他轻吸了口气,说道:“要我说……趁着公司地牌子还不响亮,咱们索性早点安排这件事情。找好了地方。干脆搬出花园小区。” 李德生却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这家伙。听风就是雨,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的意思是。咱们以后在这方面多注意点就行了。花园小区那边没必要搬,搬到哪里都会在太阳底下,难不成你能搬到地底?在外面安排一到两个秘密地办公地点就可以了,有个缓冲的余地。我考虑的主要是工作上的事情,至于其他的……我拜托你了,大哥,咱这片土地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用得着你那么坐立不安吗?” 陆常林便笑道:“好了,好了,这个话题就说到这里,后面的就由我来安排吧。呵呵,也是我说的严重了点,让阿楚误会了。” 易楚哭笑不得。说风是你们,说雨也是你们,我他妈倒成了胆小鬼…… 厨房里地鱼香味越来越浓,李德生正要进去看看,手机却响了。 按下通话键,听了一会儿,他却一直没说话。 几分钟后,他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易楚问道:“谁来的电话啊,怎么一直都不开口?” 李德生苦笑一声:“是刘韵……” 易楚一怔,追问道:“她怎么了?” 胖子摇了摇头,说道:“没说什么具体的,只说她遇上了麻烦事,约我晚上我谈一谈。”微微一顿,又道:“我估计着,她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心里发了慌,这才想起我这个前任丈夫来。” 易楚看了一眼陆常林,便问李德生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德生笑了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见她了。你可别忘了,小蝶也正想从她那里打开缺口呢……” 易楚点了点头,心说,先不管小蝶那边的事情,单单为了彤彤的将来,李德生就不会甩手不理。 他心里这么想着,笑了笑,却说道:“老李,注意点啊。” 李德生奇道:“注意什么啊?” 易楚大笑:“注意别让老板娘看见了,否则蹬你下床……” 老子还没摸上她的床呢……李德生翻了个白眼,便进厨房去打理他那锅鱼汤。 走到门口,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对了,三组不是吵着要派人过来旁听吗,怎么不见人?” 抓到阿酒之后,易楚和李德生半点功夫都没耽误,直接将他带到了这个四合院。 而苦等消息的应小蝶一直收不到这边地消息,便打来电话追问。 易楚将事情地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并且也解释了自己这么做地原因。在他和李德生看来,在‘解决’阿酒之前。三组地人完全没必要参合进来。 对于易楚的解释,应小蝶自然理解。但麻烦的是,这件事情老板娘事先是知道的,作为一局之长,她直接无视了易楚等人的存在,固执的认为这是胖子对自己的‘漠视’。再加上好奇心作祟的麦子地撺掇,便坚决要求继续参与这件案子。 易楚也是无奈,毕竟老板娘和胖子正**。不好轻易得罪。局长好惹,嫂夫人可不是能轻易招惹的。 既然警方要继续参与,他便想让应小蝶过来,不管怎么说,人家是这方面的专家。总比麦子那个捣蛋鬼要有用的多。但可惜的是,三组已经回局办公,杨程的事情正式浮出水面。厅里的专案组总算是有事可做了,接过卷宗后。自然也不会放过应小蝶这个主管…… 应小蝶忙着应付专案组,于是,麦子便如愿以偿的作为警局、兼老板娘地私人代表,继续参与整个案子。 易楚一挥手,说道:“你徒弟说话就要过来了,刚才还打电话说赶过来吃饭,你赶紧做你的饭吧,免得把你的宝贝徒弟饿着……” 一回头。他问陆常林道:“老陆,请教个问题。” 陆常林说道:“什么问题?” 易楚说道:“知道什么是赏金猎人吗?” 陆常林一怔,说道:“赏金猎人我倒是知道一点,不过……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易楚说道:“也是忽然想起来的。知道吗,咱们抓住的这条鱼就是个赏金猎人。当然,这是他自己说地,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才想请教你。” 陆常林又是一怔:“他是赏金猎人?” 易楚点了点头,又问:“有什么问题吗?” 陆常林稍稍沉吟。说道:“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我就是很好奇……一个赏金猎人怎么会来做杀手呢?奇怪,奇怪……这可真是奇怪了。” 易楚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别说是什么赏金猎人了。就是警察,也有可能去做杀手啊。” 陆常林摇头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了解赏金猎人这个行当,严格的说,赏金猎人做杀手的几率,绝对要比警察做杀手地几率要低。” 易楚笑道:“不会吧,听你这么说来,难道……赏金猎人比警察更有操守?” 陆常林说道:“不是什么难道,而是肯定。” 易楚说道:“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快跟我说说,赏金猎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业?”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大致的来说,赏金猎人跟我们倒是有点类似。” 易楚来了兴趣,一扬眉继续问道:“怎么说?” 陆常林解释道:“这种类似只是某个方面,比如……我们都是警察这种机构的一种延伸。赏金猎人这个职业的主要特征就是,它依附于国家机构,是这种机构的一种延伸、一种补充。当然,这种延伸和补充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之上,而且,也不仅仅局限与警局这种机构。你知道的,除了警察之外,有很多机构都是有执法权地。” 微微一顿,他又笑道:“我们虽然是个信息咨询公司,服务的对象要宽广的多。但因为种种因素,比如感情方面的,道义和责任方面的,现在至少和三组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上的合作体。所以我说,我们和赏金猎人的特性有点想象。当然,他们纯粹是为了金钱,我们为的却是金钱以外地东西……”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有点明白了,老陆你继续说下去……为什么说赏金猎人这种职业有很高地职业操守呢?我觉得,这其间肯定是有某种约束吧?而且……一定是某种强力的约束。” 陆常林点头道:“一言中地,你说的一点没错。” 150好白菜都叫猪给拱了 150好白菜都叫猪给拱了 李德生收拾完厨房里的东西,听见院子里正谈论赏金猎人的事情,便好奇的凑了过去。 院子里,陆常林正说道:“不管是哪行哪业,只有稍具规模,肯定就会有人站出来,成立协会、联合会又或者某某工会这样的组织。这样一来,就可以更好的维护本行业的利益,同时也会制定一些规则,以便让这个行业更好的发展下去。赏金猎人也是一种职业,自然就逃不脱这种套路……” 陆常林见李德生跑过来凑热闹,示意他坐下,又继续说道:“说起赏金猎人的起源,这话可就长了,咱今天不说这个。我先说点现实的东西,也就是这世上最大的两个赏金猎人的组织。” 李德生好奇的问道:“还有两个组织?” 陆常林点头道:“一个是以欧洲人为主的组织,名字很简单,就叫猎人工会,但成立的时间却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还有一个成立不到五十年的新兴组织,是m国人米歇尔创办的‘荣耀社团’。咱们这有句老话叫同行是冤家,但这两个组织之间却并非如此。彼此间不仅互通信息,而且也经常联合执行某项任务。算得上是共同发展吧。但是话又说回来,一块蛋糕毕竟就那么大,两个巨无霸分坐左右后,自然也就不会容忍第三者的觊觎。我想,他们当初决定合作的时候,如何垄断这个行业,可能是最大的一个议题。” 李德生笑道:“换了我也会这么做,一个人吃不下,两个人刚刚好,当然不会再容忍第三者插足。” 陆常林点头赞同,却又加了一句道:“另外,这也是为了竖立他们在行业内的绝对权威。这两个组织的架构基本类似。而且也很有趣。” 易楚问道:“怎么个有趣法?” 陆常林笑道:“一般来说,其他行当的协会,主要的精力集中在整个行业的大方向上,并不具体到每个会员身上。但这两个组织却稍有不同,严格地来说,它们更像是一个公司。所属会员不仅有薪水和额外的奖金可拿,到了退休的年龄,还有一笔丰厚的退休金等着他们。” 易楚笑道:“说的我都有点动心了……不过。它们具体是靠什么赚钱呢?仅仅是替警方又或者其他的执法机构抓罪犯吗?另外,又是谁支付他们的酬金呢,是警局还是政府?如果是的话,那我可就得考虑一下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向三组或者老板娘收点银子了啊……” 陆常林笑着解释道:“大致和你说地差不多……但具体细分的话,这来钱的门路可就多了。再说了,无论是那个国家的警局,都不是财神爷。给个三瓜两枣的好说,给多了可就承受不起了。总的来说,支付给赏金猎人的酬金,大头还是得私人出。比如某个人被杀了,警方一时找不到证据。又或者找到了证据、但抓捕犯人的代价实在太高,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个中间人出面联系苦主,告诉他们如果想短时间内抓到罪犯地话。可以开出私人悬赏。如果苦主恰巧又是有钱人,那么这笔生意就算是做成了……” 易楚忍不住说道:“那这里面的猫腻岂不是多了去?比方说,警方明明已经掌握了证据,也知道罪犯的下落,却偏偏不肯动手……” 陆常林笑道:“你说的这些事情也有,但肯定是极少数。就像咱们这里的警察,有一心为公地,但也有那么几个蛀虫。这种事情。哪都少不了。” 李德生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些赏金猎人跟咱们还真有点像,只不过是服务对象不同而已。” 陆常林笑道:“差不多吧……” 易楚问道:“那这些赏金猎人都是由什么人组成的呢?” 陆常林说道:“大多数都是一些专业人士,比如退役的军人、警察,还有一些在职的警察,经受不住高薪地诱惑,直接辞职加入的也有。当然,也有一些洗手不干的有前科的罪犯。知根知底。这些人尤其可怕。另外,现在高科技犯罪很多。有头脑和专项技能的人也可以参与这个行业。” 易楚惊讶的说道:“罪犯也可以入这一行啊?” 陆常林笑道:“当然可以,但必须是洗了底、又或者是赎完罪的。另外,你可千万别误会赏金猎人是个什么人都可以加入的组织。这是一个很严密、并且极为看重自身形象地组织。想加入它们,不仅要有很强的实力,而且必须要有一定的道德水准。这两方面,两大组织都有很严格的考核,以确保加入者不会败坏这个行业的形象。” 陆常林侃侃而言,看向易楚的眼神里,多少带有一丝的狡黠和得意。 他之所以将这些事情说的如此详细,绝不仅仅是因为阿酒地出现。 正如他和燕老太太所看到地那样,易楚欠缺的不仅是经验,他地眼光也狭窄的可怜。换句话说,易楚和这个城市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看到的只是这个世界最表面的东西。而那些隐藏着光明下的事物,绝少接触。从十字准心到赏金猎人,陆常林正用一种说故事的方式,让易楚的眼界慢慢的拓展。 而这些东西,很有可能终其一生易楚也未必会接触到。但未雨绸缪,一个熟知各种职业和规则的易楚和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陆常林和燕老太太愿意看到的绝对是前者…… 又说了些关于赏金猎人的趣闻轶事后,陆常林又道:“我们还是说些具体的吧……” 易楚问道:“你是指……咱们抓到的那个国际友人?” 李德生没听到前面的一段,便问道:“怎么回事啊,这关他什么事?” 易楚笑了笑,将阿酒所谓的赏金猎人的身份说了出来。 李德生奇道:“这家伙是赏金猎人?”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才请教老陆的。” 李德生一拍脑袋:“这不能够啊……按照老陆地说法,这王八蛋既然是赏金猎人。又怎么可能跑来做杀手呢?” 陆常林却笑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说真的,刚开始我也没转过这个弯,但后来仔细一琢磨,倒是想明白了。话说各行各业里,都有一些不喜欢拘束的人,就是我们所说的单干户。这些人,干的是同样的事情,但却不受任何人的领导。图地就是一个自由自在、我行我素。” 易楚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咱屋里的这位就是一位个体户?” 陆常林笑道:“如果他没说假话,似乎也只能这么去解释了……” 微微一顿,又道:“具体到这个人嘛,我想……他的真实身份我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一怔,异口同声的问道:“他是谁?” 陆常林说道:“你们听说过‘酒色财气’这四个人吗?” 李德生一撇嘴:“老子又不是混江湖的,更没有混过黑道,哪知道这些啊?你也别看阿楚了,他个菜鸟。连我都比不上,就更加的不知道了。”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说起这酒色财气,可是个大名鼎鼎的猎人组合。而名气越大,脾气也就越大。性格也就越张扬。这四个人,可谓鬼神不惧,亦正亦邪。他们地能力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在赏金猎人这个行当里。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传奇了。荣耀社团以及猎人工会,曾经多次高薪礼聘,但都被他们拒绝……” 说到这里,他想起什么,又道:“呵呵,我忘了说,这四个人是三男一女,分别用酒、色、财、气作为代号。具体的名姓。反倒是没人知道。老大就叫做阿酒,老二叫小色,老三叫财财,老四……就是那个唯一的女孩,叫做小气球。” 李德生皱眉道:“你是说……咱屋里的这位爷就是其中地一个?” 陆常林点头道:“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酒色财气中的老大阿酒。” 李德生又问:“你凭什么这么认定?” 陆常林笑道:“很简单,正规的、有组织、有执照的赏金猎人肯定不会跑来当杀手。撇开两大组织地约束力不谈,杀杨程这样的人,价码绝对比不上国外一个普通的任务。要知道。赏金猎人这行当。国外才是他们的市场。咱这里……虽说也有可能捞到点银子,但我问你们。杨程这种垃圾,能值几个钱?” 易楚点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儿,但不够充分。” 陆常林笑道:“我知道不充分,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啊……接着上面的话说,我们姑且相信咱屋里的这位是个赏金猎人,那么,以他的所作所为来看,我敢肯定他不是两大组织里地人,而是一个标准的单干户。说到游离在两大组织之外赏金猎人来,有能力的人其实不多,而酒色财气则是为数不多、并且比正牌猎人还风光的少数几个人。说起实力,阿楚你应该最清楚咱屋里的这位了……” 易楚点头道:“这倒是,自打我师父离开之后,他绝对是我见到的最有实力的一位。” 陆常林说道:“还有一点我没说,酒色财气都是华人,而赏金猎人大多数都是欧美人,亚裔、尤其是华裔,不到整个人数的百分之五。而有能力和阿楚过几招地,除了酒色财气中地阿酒,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人来。据我所知,这个阿酒是南派胡家地传人,最擅长的就是飞檐走壁。” 李德生说道:“照你这么说……这家伙百分之百就是那个阿酒了啊。” 陆常林说道:“前提是他没有说假话,确实是一个赏金猎人。”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应该没有说假话,你们是没看见,昨天夜里我说他是杀手的时候,这家伙恼的不行,还说什么我这是在侮辱他……”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来。又道:“对了,老陆,他们不是一个组合吗?如果他真的就是那个阿酒,那其他人呢?” 陆常林解释道:“说起这个,倒是业界的一桩悬案了。这四个人可谓情同手足,向来都是共同进退。但不知为什么,两年前却好端端的就散了伙。据我所知,这两年来。阿酒和小色还现过行踪。但财财和小气球却一直不见踪影。有人猜测,他们是因为分赃不均而起了内讧,财财和小气球被阿酒和小色灭了口。也有人说,是因为小气球同时爱上了三个男人,最终导致情海生波,变故突生……” 说到这里,却是一笑:“都是些江湖传言,不足为信。姑且一听罢了。” 易楚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心里还有些羡慕,看了一眼阿酒住的房间,忍不住说道:“假如他真就是那个阿酒地话,先不说他的为人和品行。他的经历,我倒是挺羡慕的……” 陆常林眼睛一亮,问道:“为什么?” 易楚叹道:“有故事,够传奇。这样的人还不够我羡慕吗?” 陆常林哈哈笑道:“那是你不愿意进入这个世界,如果你肯的话,我保证,阿酒最多也就配给你提提鞋。” 易楚一笑:“羡慕归羡慕,可不代表我真的愿意去过这样的生活……哎,对了,老陆。听你这话,好像巴不得我去当这个赏金猎人啊?” 陆常林矜持地笑着。并不说话。心里却想……你要真的是去当赏金猎人,老太太怕是要气得吐血了。江湖固然精彩,但你的世界却远远不止一个所谓的江湖。只要你肯改变,你会发现,江湖也好,世界也罢,都将会因为你而变得更加精彩! 且不说陆常林在这里yy着,院门这时被人轻轻叩响。 李德生笑道:“肯定是我徒弟来了。” 起身开门。门外蹦蹦跳跳进来的正是麦子那丫头。 麦子一进门便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呼小叫道:“好香的鱼啊……师父,快开饭。快开饭,我饿死了。” 易楚笑道:“怎么……不先去看看你的帅哥吗?” 麦子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说道:“切,满大街都是帅哥,谁稀得看。傻小子,逗你玩呢,就是怕你甩了我们三组……” 易楚一怔,随即笑道:“臭丫头,敢叫我傻小子?过来过来,老实的给我刮个鼻子,否则我这个师叔可就不客气了。” 麦子毫不在乎,笑道:“借你俩胆,我师父在这里呢,谁怕谁啊?” 昏昏沉沉中,阿酒悠悠的醒来。 映入眼帘的,恰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某人。 阴魂不散啊……阿酒叹了口气。 他一口气叹完,却又耸了耸鼻子,看着易楚怔怔地问道:“烧的什么鱼,这么香?” 易楚早已经领教过阿酒的无厘头,对这一问,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便笑道:“亏你也算是来了一趟宁南,宁南平湖的蝴蝶鱼你没吃过?” 阿酒恍然大悟,说道:“听说过,但没时间去品尝。我不是忙着……忙着‘自投罗网’地事情嘛。”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神色坦然中带着一丝自嘲,倒是显得很潇洒。 这时候,麦子从易楚的身后冒了出来。 她上下打量着阿酒,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骨溜溜的直转悠…… 阿酒没想到买瓜的女孩会突然出现,心里砰砰直跳,张大了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麦子看够了帅哥,笑嘻嘻的说道:“大叔,今天怎么不卖瓜了啊?” 阿酒那个羞啊……索性一闭眼,梗着脖子说道:“士可杀不可辱,想怎么着,划出个道吧。” 麦子满是不屑的说道:“还士可杀不可辱呢,就你这样地,我都不稀得辱你。” 阿酒人生一大恨便是被女人瞧不起,听麦子这样说自己,既悲且愤,脸上阵青阵白,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易楚笑了笑,将嘴不饶人的麦子拉到自己的身后。这一拉,捏着麦子的小手,透着亲昵和自然。阿酒偷偷的瞧着眼里,心中便愈加的愤怒。妈妈的,好白菜都叫猪给拱了…… 但接下来,易楚地一句话却让他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易楚笑眯眯的说道:“有鱼无酒,最是无趣。阿酒兄,何不起来尝尝蝴蝶鱼地味道呢?” 151出人意料的要求 151出人意料的要求 “你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早看出来了……”饭桌上,阿酒狼吞虎咽,一锅蝴蝶鱼几乎被他吞了一半。好容易歇上口气,他吐出根鱼刺,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而且,你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众人都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仿佛看一个大头宝宝一般。见过二百五,却没见过这样的二百五…… 易楚笑着问道:“先说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阿酒很诚恳的说道:“我是混江湖的,眼光还是有点的。比如你,虽然厉害的有点离了谱,但我敢肯定,你没杀过人。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也是这样。至于这两位大哥嘛,我看得出来,绝对不是一般人,而且手下也没少见过血。但他们的眼光正而清,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刀子的人。所以,我并不认为你们会拿我怎么样……” 麦子好奇的说道:“可是要对付你……也未必就要杀了你啊。” 阿酒点头道:“这是当然,对付敌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杀人不过是其中的一种。不过,我刚才说过了,你们不会把我怎么着,而且……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易楚笑问道:“这是怎么个说法?” 阿酒这时已经抛却了帅哥的形象,用鱼刺剔着牙,解释道:“首先,你们不能把我交给警方。因为我是外籍华人,到了警方那里,事情肯定会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我猜,你们既然下这么大的精力来对付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把我交给警方吧?”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倒是被你猜着了,既有一必有二。我很好奇你下面会给出什么样的理由。” 阿酒满不在乎的说道:“其实啊,我在你们眼里,虽然是鱼,但也是鱼饵,又或者是一根瓜藤。你们抓我,不过是想对付南学亮。所以呢,我给出的第二个理由就是,想对付南学亮。你们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李德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扬眉,说道:“看来,你来之前是留了后手的啊。” 阿酒笑道:“这是当然……不瞒你们说,二十四小时之内,我地同伴没有收到我的消息,他就会杀了南学亮。” 这时候的阿酒看上去是处变不惊,但心里也是踹踹不安。正如他刚才所说的那样。一个混江湖的总是有些眼光的。对于易楚和麦子的评价,他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对李德生和陆常林地看法,不过是刻意的吹捧而已。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桌对面的那个胖子和看似挺儒雅的家伙。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个臭虫一样,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所以,他和小色约定的三天到了这里,就变成了二十四小时。 易楚忍不住的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们还真不敢拿你怎么样。” 阿酒这时才说了句真心话:“呵呵,说不敢,那只是我为自己壮胆而已。而实际上,你们也根本没必要拿我怎么样。”微微一顿,他不等大家发问,便很光棍的说道:“很简单地道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落在了各位的手里。除了竭尽全力的‘配合’你们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可以让我离开这里的办法。” 李德生一笑:“你愿意配合我们?” 阿酒叹了口气:“不然的话……你们肯放过我吗?” 对付南学亮不是一天两天地事情,众人对此都是心知肚明。否则的话,也就不会辛辛苦苦的‘张网捕鱼’了。而现在,这条大鱼主动开口请求配合,这自然是大家最愿意看到的一幕。只不过,阿酒如此地干脆,却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麦子忍不住说道:“你这可是卖友求荣哦。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吗?。” 阿酒一撇嘴:“切。南学亮也配做我的朋友?简单的说,我和突然除了见过一次面之外。根本就没半毛钱的关系。” 陆常林却忽然问了一句道:“那你和他身后的人有几毛钱的关系?” 阿酒微微一怔,但随即释然,人家连自己的来历都弄地清清楚楚,对南学亮身后的人肯定也会有些了解。他想到这里,便很严肃的说道:“几位,话说到这里,我索性敞开了说吧。我不否认,我是南学亮身后的人请来的。前面我也说过,我欠他一个人情,所以才顺路走了一趟。但做人终究是有底线的,我可以帮助你们抓住南学亮,而且还可以帮你们挖出他在内地的关系网。但他身后的人……说老实话,即使你们现在就杀了我,我也不会吐露任何有关于他地消息……” 稍稍沉吟后,又继续说道:“其实啊,你们也没必要去动他,因为你们和他是两个不同世界地人。至少在目前,我不认为你们有动他的实力。另外,我也不认为你们和他有什么利害关系。据我所知,这家伙甚至根本就没来过内地。”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和他确实没什么直接地利害关系,而且,即使弄倒了他又怎样?没猜错的话,他也只是某张利益网上的一个节点。杀了他,最多一天的时间,就会有人取而代之。太飘渺的事情我们不会去操心的,只要能将南学亮身边的网扯烂,基本也就差不多了。你说的对,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但这也正应了一句老话,就是山高皇帝远。内地这张网被扯烂后,那边就是想修补,至少也得花上一到两年的时间。” 阿酒肃然起敬,冲陆常林一竖大拇指,赞道:“这位大哥眼光深远,看问题深刻,佩服佩服。” 陆常林淡然一笑:“用不着拍马屁……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帮我们抓住南学亮,也就等于断了你朋友在内地的财路。你不怕他报复你,又或者自己心里落下愧疚吗?” 阿酒哈哈一笑:“说到愧疚,多少是有一点的。不过,我既然已经欠下他一个人情,又何妨多欠一个?再说了,不过就是些钱的事情,他要是敢拿这个跟我翻脸……没的说,那两个人情我就算是还他了。而且,我并不介意多送他点‘利息’。” 麦子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看来你们也只是酒肉朋友。” 阿酒自嘲的一笑:“你以为呢……” 话说到这里,事情竟是进展的出奇的顺利。 易楚给阿酒倒了杯酒,说道:“既然你肯合作,那我也就不说废话了。这样吧,你现在立刻通知你的同伴,让他务必手下留人。另外,抓南学亮的事情肯定需要你的帮助,但具体怎么帮,我们还得商量商量。” 阿酒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明白,凭你们的本事,十个南学亮也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是,怎么拿到他犯罪的证据,以及怎么扯烂他身边的那张网。你放心吧,我阿酒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你们先商量着,商量好后,具体该怎么做再通知我好了。” 易楚笑了笑,说道:“如果你真能做到这些,我以人格保证,事成之后,保证让你全身而退。” 阿酒却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阿酒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很对不起,我拒绝合作。” 大家都是一怔,麦子尤其气愤,凶巴巴的说道:“喂,喂,你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你现在是烂鱼臭肉,我们才是刀哎,难道你还想提什么要求吗?” 阿酒轻声一笑,说道:“对不起,我还真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陆常林倒是很平静,笑了笑说道:“有什么要求,先说来听听吧,像你怎么聪明的人,我想……应该不会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阿酒很诚恳的说道:“一点都不过分,因为我的要求和你们对我承诺恰恰是相反的。你们答应我事成之后可以安然的离去,但我的意思是……我想留下来。” 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是弄不明白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麦子喃喃的说道:“难道是水土不服,吃鱼把脑子吃坏了?” 易楚皱眉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阿酒静静的看着易楚,但眸中的神色,却渐渐的炽热。 “因为你……所以我要留下!” 麦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脱口道:“喂,你不会是个玻璃吧?告诉你哦,他可是名草有主了,且轮不着你呢。”这话倒是大实话,麦子心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小姐至今还是替补呢。 阿酒的眼神渐渐的便有些狂热,也不理会麦子的话,看着易楚说道:“我决定了,我要拜你为师!” 152玩的就是π 152玩的就是π 阿酒的要求让众人震惊,却让易楚崩溃。 虽说达者为师,可是让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帅哥围着自己叫师父……这种滋味多少有些别扭。更何况,这位帅哥在两秒钟之前,还是和自己死磕的‘敌人’。人生之大起大落,由不得易楚同学不叹一声,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座之人,除了易楚之外,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心态立刻迅速的恢复。如李德生和陆常林者,眼光不是一般的毒辣。阿酒眼中那狂热的眼神,反倒是让俩人对与阿酒的合作充满了信心。 这样的眼神,绝难伪装,俩人同时给阿酒下了一个最精确的判断----这家伙是个武痴! 既成痴,心思便难作伪。这样的人或许在别的事情上会计谋百出,但遇上自己最痴迷的事物后,其智力不比一个三岁的孩子强上多少。所以,当阿酒说出自己的要求后,俩人反倒是轻松下来。 麦子也不例外,至少这次她是投了阿酒的信任票。因为在阿酒的眼中,她看到了自己。当初缠着李德生拜师的时候,她的眼光同样如此的狂热…… 易楚被阿酒的要求给吓住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话:“大哥,知不知道有句老话,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阿酒很诚恳的说道:“我知道,不过,我还知道另一句话,叫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易楚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急道:“大哥,不用这么阴险吧?我还没结婚呢,你这么说……摆明了是要折我的寿啊。” 这个要求实在是太突兀,也太诡异了点。 易楚看着陆常林和李德生,意思是让他们帮自己劝劝阿酒这个头脑已经烧坏的家伙。 但李德生却目不斜视的盯着饭碗,开始数起碗里的饭粒来。而陆常林则很矜持的一笑,转身和麦子说起小区里张家地大小子和黄家二闺女的八卦来。麦子最是干脆,根本就没看易楚。背转了身,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的出,这丫头正偷着乐呢……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一本帐。南学亮这件事情已经纠缠了很久,真的是没必要再拖下去了。现在有人哭着喊着要上演现实版的无间道,实在是没理由拒之门外。 傻子才愿意整天的为一个南学亮奔波操劳呢…… 李德生想,公司好长时间没正经接活了,干掉南学亮。我还得领着兄弟们继续发财呢。 陆常林想,多么具有现实意义的一幕啊,这才是人心,这才江湖。诡秘、奇幻,希望易楚同学能真正学到点东西。 麦子想。干掉熊猫我未必就是国宝,但干掉了南学亮……老板娘怎么着也得给我们记个集体一等功吧?说不定还能放几天大假呢。呀,摘桃子地感觉就是爽呢。不对,是捡桃子…… 易楚见求援无望。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众人的心思。 而阿酒更是个聪明人,朝李德生、陆常林、麦子抱拳,连连称谢:“谢谢,谢谢各位的捧场。” 易楚忍不住说道:“当自己耍猴的呢。” 阿酒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师父教训的是。” 易楚一窒,急道:“我答应收你做徒弟了吗?” 阿酒却笑嘻嘻的说道:“我不急呢,师父,你可以慢慢的考虑。一周不行就一月。一月不行就一年。反正……我是不打算走了。” 易楚奇道:“你还赖上我了?” 阿酒很严肃地说道:“我这不是赖……真的,师父。从今天起,鞍前马后,只要师父指个方向,做徒弟的第一个冲在前面,绝不二话。” 李德生闻言,立刻来了精神,也不数饭粒了。问道:“你的意思是……留下来给我们白打工?” 阿酒笑了笑。说道:“不仅是白打工,这些年我也存了点钱。还可以交点学费什么的。” 李德生眉开眼笑,抛了个很暧昧地眼神,说道:“有数,有数……” 易楚瞪了一眼李德生:“你起什么哄?” 李德生一翻白眼:“我起什么哄了?告诉你,我这叫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我得为公司的未来负责。切,你当我这个ceo是好当的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易楚奇道:“这关公司的未来屁事啊?” 阿酒明白李德生地意思,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师父,阿酒不才,江湖上的路子还是有些的。从今往后,水里火里,我可以当个先锋官什么的。” 易楚一怔,心说这倒是。好歹人家也是传奇组合里的老大,内地不说,至少在境外还是挺吃香的……再则,南学亮身后不是还有个boos嘛,咱不怕他来明的,但有了阿酒,这暗地里的冷箭……奶奶地,难怪这李胖子这么上心,丫真是贼精贼精的。有了阿酒,怎么着也算是个人肉盾牌吧? 想到这里,他看向陆常林,却见陆神医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但眼底里的那丝狡黠,却分明在说,菜鸟就是菜鸟,这么简单的问题现在才想明白吗? 其实,这个道理谁都明白,阿酒也不例外,只是大家谁都不愿挑明了说而已。 反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真就没什么好说的。 当然,例外还是有的。比如麦子……看似精明实则迷糊的麦大警官,眼里看地只是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又怎及得上这一桌地老狐狸、小狐狸? 易楚这会儿便矜持起来了,老神在在的点着头,很有长辈威严地对阿酒说:“看得出来。你是个武痴……” 话未说完,阿酒很羞涩的说道:“我还差点,我弟弟才是真正的武痴,到时候,还请师父一起指点。” 易楚一怔:“你弟弟?” 阿酒笑了笑:“对,我的双胞胎弟弟小色……” 此言一出,别人都不如何惊讶,唯有陆常林瞪大了眼睛问道:“小色是你弟弟。还是双胞胎的弟弟?” 阿酒笑着点头,却没说话。 易楚便是奇怪,问道:“庸医,你也是第一次听说吗?” “难怪,难怪……”陆常林恍然大悟,随即呵呵一笑,说道:“这要是传出去了,可是个大新闻。原来酒色财气里最神秘的小色居然是阿酒的双胞胎弟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易楚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原来如此,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阿酒在一旁笑道:“师父,还是我来解释吧,是这样的……” 原来。酒色财气地组合中,虽然阿酒的实力最为强劲,但最神秘的一个却是小色。这人行踪莫测,从没有暴露过真实的相貌。而且行事风格也是诡异难定。一会儿像个搞艺术的文艺青年,讲究的是个暴力美学。无论是杀人救人,没有几只扑棱着翅膀的白鸽又或者教堂里的钟声,丫都不稀得动手。但有时候呢,却摇身一变,直接堕落成肉联厂地屠宰工人。对付手里的猎物,绝对比德州电锯还德州电锯! 阿酒这一番解释,众人都明白了过来……我靠。原来这俩兄弟是玩行为艺术的啊。 李德生便忍不住啧啧叹道:“瞧人家这整的,多有艺术感,多有神秘感。小文小武知道了,还不得羞愧的跳楼啊……” 陆常林却看向易楚,笑道:“这可是人家吃饭地秘密。” 话说到这份上,便是傻子也能明白。阿酒说的不仅仅是一个秘密,同时,也算是递上一份另类的‘投名状’。这意思便是说。我虽然没能替师父砍下几个人头。但却摔了自家吃饭的金碗。但凭这一点,师父您……掂量着办吧。 且不说近墨者黑。易楚同学……文明一点说,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相与地角色。说的粗鲁点,丫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只不过是不爱动脑筋,也少了点江湖经验。事已至此,他矜持一笑,站起身背着手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扔下一句话:“师父不师父的,以后再说吧。你要是愿意留下,公司还少个值班的……” 说完这话,飘然而去,留下一屋子发愣的人。 说是飘然,其实急切。转过门厅,直奔后院,一脚踢开厕所的门,长吁一气,开始嘘嘘…… 屋内,麦子眼中满是小星星,喃喃的说道:“三分的酷、三分地帅,还带着三分的飘逸,爱死你了……” 李德生撇了撇嘴:“我靠,丫的还拽上了。” 陆常林却是暗自点头,好,不疾不徐,有大将风度。更难得的是,不轻许诺言,却又给人以希望,是为老成……嗯,不枉我一番苦心啊。 阿酒楞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这徒弟究竟有没有做成。 叹了口气,他看向李德生,说道:“值班就值班吧,这位大哥,管饭不?” 集合街上,李德生的车水蛇般在车流中穿梭。 车上坐着易楚和应小蝶。 李德生叼着烟,说道:“小蝶,你和阿楚等我电话,我先去探探她的口风。还是那句话,要是她有心上岸,以后就得麻烦你多费心。假如她想一条道走到黑,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李德生要去的地方是集合街上的老蓝茶馆,刘韵约他在那见面。 刘韵给胖子打电话地时候,语气难得地低沉,虽然没说什么具体的事情,但聪明如胖子者,自然能听出个一二来。所以,来见刘韵之前。他拉上了易楚和应小蝶。易楚和刘韵地关系其实一直不错,以前李德生和刘韵没离婚地时候,易楚也没少去她家蹭吃蹭喝,更没少叫嫂子。再加上他又是彤彤干爹,胖子打的恰是一张亲情牌。不管怎么说,刘韵毕竟是彤彤的亲妈,她进了监狱,孩子的脸上也不好看。心里更会落下阴影。至于应小蝶,倒不是因为她心理专家的身份,请她来,完全就是为了省事。如果刘韵肯与警方合作,直接往应小蝶的车上一坐,便万事大吉…… 应小蝶说道:“李大哥,你放心吧,她既然给你打电话。先不说她究竟想干什么,但内心的动摇是肯定的。只要你好好开导……我想她这么聪明地人,应该知道,路其实就在自己脚下。”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吧……” 微微一顿。却又嘿嘿的笑着:“对了,小蝶,要是刘韵肯与警方合作的话,帮我个忙。千万别对老板娘说是我搭的线。” 应小蝶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易楚却是冷笑:“想做那什么却又想竖那什么,啧啧,真虚伪。” 李德生大怒:“老子有你虚伪吗?我靠,骗人家给你白打工不说,还整天吊着个脸做长辈状,你恶心不恶心啊。” 易楚嘿嘿笑道:“我那边是愿打愿挨的事情……你呢?哼哼,我该说你是藕断丝连,还是旧情复燃呢?”微微一顿。叹道:“唉,当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又道是,满园春色关不着,一枝红杏拽出来啊……” 应小蝶笑的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就轻轻的捶了一下易楚,嗔道:“不许拿老板娘开玩笑。” 易楚笑道:“看来老板娘还挺受人爱戴地嘛。” 应小蝶笑道:“那当然……谁像你,整天没个正经样。麦子都被你带坏了。” 易楚急道:“你少冤枉人啊。胖子才是正主,我又不是麦子的师父。” 李德生冷笑:“姓易的。你就缺着吧,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两人一路斗嘴,应小蝶早就习惯,只当是一路听了无数的笑话。 车到老蓝茶馆门前,李德生说道:“行了,你们俩等我地电话,我去见见她。” 斗嘴归斗嘴,对这件事情易楚却是真的很上心,拍着李德生的肩膀说道:“你那臭脾气注意点,别吓着她了。”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了句放心吧,便走进了茶馆。 看着李德生的背影消失在茶馆地木门内,应小蝶对易楚说道:“跟我说说你那个徒弟的事情吧……说起来,这件事情有点棘手。这两天,一直有人在打听杨程被羁押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什么情况。我猜,你那徒弟一直不露面,别人怕是有些急了。” 易楚笑道:“没关系,让他们打听去吧。连杨程自己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别人就更不知道了。对了,你们转移的时候,没有露什么破绽吧?” 应小蝶摇头道:“放心吧,我们这边没什么破绽,就连大周他们也不知道具体的经过。我就是觉得,你那徒弟一直不露面,按时间算,基本可以判定他的行动失败。这样一来,恐怕会有第二波杀手……” 话音未落,易楚便道:“首先纠正你一点,那家伙只是我公司一个值班的,并不是我的徒弟。其次,杨程那边,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考虑我们这边,也不用考虑南学亮那边。麦子应该对你说了吧,南学亮蹦跶不了几天了,俺们公司随便派一个值班地,就能灭了他。”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你和老板娘做好准备,南学亮那边一倒,咱们市里也得跟着乱上一阵。你们就等着抓大鱼吧……” 应小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鱼太大,老板娘也未必有能力抓,这事得上面……” 话未说完,易楚却一本正经的打断她,说道:“这些小事情……就不必向我汇报了吧?” 应小蝶一怔,随即轻轻打了一下易楚,笑道:“你呀,怪不得李大哥说你呢,感情真是当师父当出了毛病。” 易楚‘傲然’一笑:“这可不是什么毛病,俺这叫3.14159……” 应小蝶奇道:“3.14159……这是什么意思?” 易楚依旧傲然:“这都不明白……啧啧,真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啊。3.14159……这就是π(派)啊!” 153误餐费 153误餐费 “我要走了……”幽暗的灯光下,刘韵捧着茶杯,幽幽的说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彤彤就拜托你了。” 李德生一皱眉:“离开?去哪里?” 刘韵仿佛是在叹息着,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也许是欧洲,也许是其他地方,谁知道呢……老李,我今天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算是我求你了,好好照顾彤彤,行吗?” 李德生点了根烟,却没说话。 虽然不知道刘韵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用脚后跟也能猜出。这女人是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刘韵以为他不肯答应自己,急道:“彤彤也是你的孩子,你也很爱她,不是吗?”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这和孩子无关……我只想问你一句,刘韵,你真的以为自己能走的了吗?” 刘韵的脸上顿时有一丝警惕,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德生冷笑道:“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刘韵有些惊讶,又道:“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李德生依旧没有说话,出于对刘韵的嫌厌,这会儿他真的是什么都不想说,且让这女人自生自灭。但是一想起彤彤,还有临死都不知道女儿与姑爷其实早已离婚的老丈母娘,他的心里便轻轻的一疼…… 刘韵试探的问道:“老李,你都听说了些什么?” 李德生忍不住怒道:“老子还需要听说什么吗?告诉你,这事从头到尾就是我挑起来的!当然,如果你真的只是去欧洲旅游地话,就当我放了个屁,什么都没说。” 刘韵一脸的震惊。忽然想起什么,轻轻的‘啊’了一声,急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刚开始的时候,南涌好像说到过你,他还拉我一起去过桂竹巷呢……”说到这里,她心中多少有些明白。又仓惶的说道:“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老李,真是你是吗?如果是真的,老李,算我求求你了,赶紧的住手吧。你是斗不过南涌的,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你也得为女儿着想啊……” 李德生看得出来,刘韵虽然早已离自己而去。也早没了往日地那份眷念,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时候的关切倒是真心真意。只是……这女人怎么越过越回去了,挺聪明的一个人,说话倒像个白痴一样。 李德生不由苦笑。打断了刘韵的话,说道:“如果我斗不过他,你现在还会坐在这里,然后告诉我你想去欧洲吗?” 刘韵一怔。话到嘴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而看向李德生的神色也由惊讶转为不可思议。她知道,这个曾经和自己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男人,身上藏着一些隐秘。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其实是有很能力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却一直心甘情愿的坚守着那份清贫…… 但尽管这样,她仍然无法将一个物管员和一个逼得南涌准备逃走地‘厉害人物’重合在一起。 李德生喝了口茶。淡淡问道:“为什么要走?” 刘韵怔怔的回答道:“南涌说,要出去避避……” 李德生又问:“是他自己的主意?” 刘韵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道:“好像……好像是南学亮让他怎么做的。” 李德生点了点头,又问道:“具体地原因呢,是因为杨程的被捕吗?” 刘韵咬着唇,说道:“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不过……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刘韵的回答,李德生都早有预料。轻轻地叹了口气。终于是将话题转到了关键的一点上。 他看着刘韵,很诚恳的说道:“刘韵。你告诉我,在南家兄弟的事情上,你陷的有到底多深?” 刘韵这时候终于是有了些反应,像兔子般跳了起来,瞪着李德生,惊惶的说道:“等等,等等,你……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我问这些话的。还有,你到底对南涌做了些什么?” 面对刘韵的问话,李德生不以为意,这不过是人类正常地反应罢了。如果刘韵一直乖乖的顺着自己的提问往下说,这反倒是不合常理了。 他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淡淡的说道:“什么身份其实并不重要,如果你一定想要一个答案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成警察。另外,关于我对南涌做过些什么……真的是很抱歉,这种不上档次的人,我还没功夫去理他。在我眼里,他不过是挖萝卜时带出的一块不起眼地土疙瘩而已。” 刘韵用难以置信地眼光看着李德生,问道:“你……你又回去当警察了?” 李德生耸了耸肩:“他们倒是想请我来着,但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啊……算是帮朋友点忙吧。” 刘韵终于是坐了下来,脸上的神色也平静了很多。 她盯着李德生,问道:“你想对付地其实是南学亮对吧?” 李德生点了点头,又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想对付谁。不过恰巧碰上了而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离婚之后,刘韵和李德生就极少来往,但她从其他渠道,对李德生的发展也有一定的了解。当然,这种了解仅仅是表面上的,只局限于李德生开了家公司、而且活的很滋润这个程度上。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家小小的咨询公司里,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实力!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能将黑白两道通吃的南云集团老总逼得跑路避风头,这决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实上,刘韵一直以为南云集团是得罪了某个上层人物。否则,省就没有摆不平的人……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后,看向李德生的时候,眼色中忽然带有一丝愤怒:“你以前为什么不这样?” 李德生身为她的前任丈夫,自然明白她心中想些什么,苦笑道:“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对生活的看法和我一样。而等我明白时,却已经迟了。再说,那时候已经有了彤彤,我只想她开开心心的长大。” 俩人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没有过多地解释,刘韵便明白了李德生的意思。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一直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李德生说道:“你打算这样一直沉默下去吗?” 刘韵苦笑道:“如果我求你放过我和南涌的话,你会怎么回答?” 李德生笑了笑:“我无所谓啊……脚长在你自己身上,我哪管得了这么多?但是,你想彤彤永远的失去自己的母亲吗?” 刘韵依然苦笑:“那我是不是没得选择了?” 李德生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在茶馆门外的车里,坐着宁南市最有名的重案组长。她很尊重我,一直叫我李大哥。我敢担保。你现在走出去,无论想去什么地方,她都不会阻止你。当然,如果你舍不得彤彤。想留下来看着她长大,那么……” 说到这里,他稍稍沉吟后,一咬牙说道:“那么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无论你做过些什么,只要肯回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保住你。你不仅不用坐牢,甚至连警局都不用去。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你知道地一切全部说出来。” 刘韵惊讶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我虽然没做过什么大的坏事。也没害过什么人,但连警局都不用进……这也太夸张了吧?” 李德生有些自嘲的笑着,心想,小蝶那里倒好说,但老板娘那里肯定是行不通的。不过……我老李真想保一个人地话,也未必就没有其他的路走。大不了,舍下这张老脸不要了就是。我就不信,给老头子卖命那么多年。他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正当易楚和应小蝶无聊到了极点。开始玩猜牙签游戏的时候,李德生悠哉游哉的走出了茶馆。 一上车。李德生便对应小蝶说道:“小蝶,现在就交给你了,刘韵在里面等着你呢。” 应小蝶笑道:“她答应配合我们了?” 李德生点了点头,哼哼道:“由不得她不答应……别看我和她离了婚,我老李真把脸一沉,她乖地就像只小白兔。” 应小蝶忍不住笑道:“呀,什么时候我们的老板娘也能变成一只小白兔就好了。你不知道呢,她仗着领导的身份,可把我们这些下级欺负苦了。李大哥,我可就等着你帮我们出气了哦。” 李德生一拍胸膛,牛气冲天的说道:“没问题,包在李大哥我身上了。” 易楚笑道:“你就吹吧……” 两句玩笑话后,应小蝶说道:“行了,这里就交给我了,你们先走吧。” 李德生点了点头,又嘱咐道:“对了,小蝶,南云集团的事情可能会因为刘韵而变得格外简单。她刚才告诉我,南涌的手上有一份秘密账本。记录的都是南云集团和宁南市一些主要领导之间的勾当,好像还有些视频资料。” 应小蝶说道:“要是这样地话,事情肯定会变得简单很多。李大哥,刘韵知道账本藏在什么地方吗?” 李德生摇头道:“她也不太清楚……她告诉我,有一次南涌喝醉了酒,含含混混的说了那么一句。具体的她也不怎么清楚。另外,这个账本连南学亮也不知道,如果能拿到手的话,绝对是大杀器啊。”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等应小蝶进了茶馆后,李德生发动了车子,准备打道回府。 易楚将座椅放平。很舒服的躺着,说道:“好像没我们什么事情了啊……宁南这边有你前任夫人,南学亮那边有阿酒那个‘叛徒’,这件事情是不是就已经结束了?” 李德生摸了摸下巴,嘿嘿的笑着:“结束……哼哼,早得很呢。” 易楚奇道:“你什么意思?”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当我参合这件事情,真的就是为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易楚坐起身来。问道:“难道不是吗?” 李德生阴笑着:“就算是吧,但是你见过哪位大侠,天天忙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把自己给饿死的?” 易楚眨了眨眼睛,说道:“那你地意思是……” 李德生用力地一点头,很严肃的说道:“咱不仅要拔刀相助,还要劫富济贫。” 易楚继续眨眼,又问道:“那是不是还得……顺便收点‘误餐费‘什么地?” 李德生哈哈大笑道:“孺子可教也……等阿酒收拾好了。咱去会会南学亮吧。” 阳光帅气的小酒哥进入迅捷公司后,立刻与人民群众打成了一片。 他的潇洒、随和,还有那分隐在内心深处的狂傲不羁,赢得了大部分人的好感。在迅捷公司里,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各个眼高于顶,真摆出普通人那样的谦逊,还真就没人看得起你。其实,换个说法地话。这也算得上是臭气相投。 当然,前面已经说过了,阿酒只赢得了‘大部分’人的好感,而那剩下的一小撮人,却恰恰是让他最头疼的……这一小撮人里有男有女。男的是易楚,女的是麦子。虽然麦子只算编外人员,但她每天都要在迅捷公司里泡上几个小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正式的员工。 易楚对阿酒永远是不冷不淡,师父地架子摆的十足。这不用学,老瞎子当年就是榜样。 而麦子对阿酒连不冷不淡都算不上,偶尔用眼角瞥一眼,阿酒就会幸福上好半天…… 对于易楚和麦子的冷淡,阿酒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 他现在给自己定了个最实际的目标,拍好马屁值好班,搞好群众关系。争取早日与公司以及小区里地同志们打成一片。就连门口搞清洁的大妈都不能放过…… ……大办公室内,雷氏兄弟加上小波围在了阿酒的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他,是如何将桌上地那张红桃k变成梅花9。阿酒带着灿烂的笑容,捏着一张牌,很潇洒的一挑桌上的红桃k,说道:“兄弟们,看好了,老母鸡这就要变成鸭了……” 红桃k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在桌上的时候,果不其然就变成了梅花9。 小波抓过梅花9看了半天,喃喃道:“我就靠了,老子一直盯着这张牌,没理由会变啊……”微微一顿,他看向阿酒说道:“阿酒,别藏着掖着了,这魔术是怎么玩的?” 阿酒呵呵的笑着:“小波哥,这可不是什么魔术。” 杨波在迅捷公司一直是倍受‘欺凌’的角色,这时候来了个菜鸟,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口气也牛x了,嚷嚷道:“扯鸟淡,这分明就是魔术嘛。告诉你啊,阿酒,赶紧地教我怎么玩,否则可别怪我这个前辈不照顾你。” 阿酒陪着笑脸:“小波哥要学,阿酒一定教。不过这可真的不是什么魔术,凭的就是手上的速度与一定的技巧。” 杨波问道:“真的不是魔术?” 阿酒笑道:“小波前辈,你看我像是说谎话的人吗……不瞒你说,我这也就是雕虫小技,是跟财财学的。这家伙可是世界各大赌场黑名单地前三位……什么是黑名单?就是不受欢迎地人啊,赢的太多,还不出千,谁敢让他一直赢下去啊。” 杨波瞪直了眼:“我靠,有这本事还去做杀手?和街道上地大妈挫挫麻将也能活的很滋润嘛……” 瞧你这点出息……阿酒心中鄙夷,嘴上却笑吟吟的说道:“小波哥,请允许我纠正您一下。我们是赏金猎人,不是杀手。” 这时候,易楚悄无声息的站到他身后,轻声一咳,说道:“也请你允许我……纠正你一下,阁下现在是本公司值班员兼清洁工,而且还是不拿工资的那种。” 阿酒哀叹一声,转过身,苦着脸说道:“师父,今天的地我已经扫了三遍啊……” 154究竟有几个师娘 154究竟有几个师娘 其实,易楚对阿酒并没有什么恶感,相反的,在李德生和陆常林之前,他就对这个所谓的赏金猎人产生了好奇。但世事无常,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穷凶极恶朝自己连开两枪的小酒哥,忽然就变成了摇尾乞怜、一脸谄媚的‘准弟子’。易楚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大起大落,更不习惯收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徒弟。所以,内心的那一丝尴尬转到脸上,就成了一种不咸不淡的敷衍。 再则,燕门收徒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在阿酒的底细没有彻底摸清楚之前,易楚是万万不敢轻易松口的。而陆常林眼中的那一丝暧昧,也恰恰说明了这个问题。他和易楚都不是那种藏私的人,而且俩人都清楚,燕门想要壮大,就必须要有更多人的参与。当然,在壮大燕门这个问题上,陆常林是主动的,而易楚纯粹是被动者。但不管怎么说,收徒肯定不是件小事情,具体到阿酒的情况,一年的考察期是至少的、也是必须的…… 尽管有些尴尬,但易楚还是很享受阿酒的恭敬……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方强者,可不是见人就叫师父的垃圾。被这样的人哭着喊着认师父,绝对是一种尊荣。 易楚拍了拍阿酒的肩膀,淡淡说道:“来我的办公室。” 阿酒忙不迭的点头,朝杨波等人挥了挥手,便跟着易楚进了小办公室。 易楚的办公室里,李德生和陆常林早已就位。 阿酒一看这情形,便知道易楚叫自己来办公室的意思…… 见了阿酒,李德生和陆常林倒是很客气。整个公司有易楚一个人装13就行了,他们犯不着跟着装模作样。不管是论名头、还是论身手,阿酒都有值得尊重的地方。对于这样的人,易楚唱了红脸。他们俩自然就要扮演好白脸的角色。 李德生拉着阿酒坐下,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样,在这里过地还习惯吧?” 阿酒苦笑,心说孙子才习惯呢。 但话到嘴边,却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习惯,习惯……能跟着师父学点东西,什么样的苦我都不在乎。” 李德生哈哈笑道:“少跟我扯淡……天天值班。还不许出门,习惯才怪呢。阿酒兄弟,到了咱们这里,有什么说什么,可不带玩虚的。” 阿酒嘻嘻一笑,收起了虚伪的话辞,说道:“出不出门倒无所谓,就是这地扫的太勤了点。每天十几遍。水磨石的地面的都给我磨去了一层。” 李德生哈哈一笑,拍着阿酒地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小伙子,吃得苦中苦,方得人上人啊。这个嘛……我可就帮不上你了。” 阿酒笑着点头:“明白。明白。” 易楚在一旁撇了撇嘴,说道:“老李,你就少在那里装大头了,想发财致富。就赶紧的说正事。” 阿酒对易楚叫自己来的用意,心知肚明,听了这句话,便道:“师父,你叫我来……是不是为了南学亮的事情?” 阿酒执意要叫这声师父,易楚也是无可奈何,自动过滤‘师父’这个词汇后,说道:“这件事情说好了是交给你的。不过,老李有另外的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阿酒闻言,便看向了胖子。 李德生却道:“我想先问问你,你弟弟……就是小色,他那边地进展怎么样了?” 阿酒回答道:“他还不知道我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从小就很听我的话,做任务时,也从来不会多问什么。昨天我已经打过电话。让他先把南学亮控制起来。我估计。这时候除了我们之外,谁也不会找到南学亮。李大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打算直接过去呢,还是让小色把南学亮送过来?” 微微一顿,又道:“其实,我的想法是咱们没必要来回奔波,就在这边等着。只要我打个电话,小色就肯定能撬开南学亮的嘴。我最了解我这个兄弟,在他手下,就是铁人也会张口说话。” 李德生点头道:“省了来回奔波当然是好……阿酒啊,你虽然才来两天,但我相信,凭你的脑子应该对我们有了一个初步地了解。你也看到了,我们公司的性质实际上和你差不多,都是替人打工赚钱。但这一次出手,完全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所以我就想,我们能不能在南学亮那边……” 话说到这里,阿酒便是心领神会,微微一笑,打断了李德生话。说道:“李大哥,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这事我也没少做过。不过这一次……我估计可能要让李大哥失望了。” 李德生奇道:“为什么?” 阿酒答道:“上次我就说过,南学亮其实只是一张大网上的某个节点,这一点虽然看起来很炫目,但发光点却不是依靠自己。不瞒李大哥,我来之前,我地那位委托人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相信,这时候的南学亮应该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李德生问道:“你是说,南学亮的资产都已经被转移了?” 阿酒笑道:“倒未必是转移,而是南学亮根本就是一个傀儡,手头真正能支配的资金其实没有多少。简单的说,他其实就是一个中转站。掐断了源头,他就是一个标准的空壳。当然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想,他名下地小金库还是值得挖一挖的。” 李德生一扬眉:“这就够了,能挖出他的小金库就是一个大收获。我的胃口本来就不大,混点零花钱而已。真摆个大金库在那里,我就是有胆子吃,别人也得肯啊?先不说你那个什么委托人,万一被老板娘知道了,就够我喝一壶的了……小打小闹最把稳。给兄弟们发点奖金,然后全归庸医处理。那个孤儿院想要重建,还有老大一块缺口呢。” 阿酒一怔:“原来李大哥是想拿这个钱来做善事啊?” 李德生笑道:“你以为呢?俺这胆子啊,只比麻雀大点,黑钱拿多了烧手,晚上睡觉还得做噩梦……” 阿酒赞道:“不亏是红旗下长大的人,思想境界就是高啊。” 李德生大笑:“少跟我整这些肉麻的,我又不是你师父……” 说到这里。他才发现,易楚和陆常林早不知溜哪去了。 点了根烟,胖子忿忿的骂道:“我靠,一个个跟老子装清高……都什么人啊,风光地事情没我地份,这黑吃黑的事情就落我身上了?” 说话间,办公室地门被人推开,乔丹出现在门口。 阿酒顿时眼睛一亮。腾地站起,急步上前,殷勤的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乔丹一怔,心说这人我没见过啊……笑了笑。便问道:“我是来找阿楚的,请问您是……” 阿酒轻轻的咳了一声,矜持地说道:“鄙人是迅捷公司的接待处主任,您可以叫我阿酒。易总刚刚出去。有什么事情,小姐您可以对我说。” 他这边一本正经的冒充主任,李德生却躺在沙发上笑得喘不过气来,还用手直拍茶几,震的水杯哗哗的乱响。 阿酒转过身,奇怪的问道:“怎么了,李大哥?” 李德生狂笑,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后。捂着肚子说道:“可千万不要再叫什么小姐了……要叫的话,你得叫师娘。” 阿酒一怔,心说,我靠,我到底有几个师娘啊。那位麦警官…… “你怎么收了这样的一个徒弟?肉麻死我了,一口一个师娘地……” 十分钟后,乔丹坐在易楚的老板椅上,满脸的好奇。 易楚笑道:“怎么样。被人叫师娘的滋味还是不错的吧?” 乔丹笑道:“臭德性。答应嫁给你了吗?” 易楚一耸肩:“不答应没关系啊,赶明我让他换个人叫师娘。” 乔丹乜着眼。笑眯眯地问道:“换谁?是小蝶还是麦子?” 易楚浑身一抖,急道:“别瞎说啊,我和她们可是很纯洁的同志关系。” 乔丹站起身来,风姿摇曳的走到易楚身边坐下,很亲昵的问道:“真地吗?” 易楚严肃的说道:“骗你我是球球。” 乔丹眨着眼,脸上却多了一点杀气,一直手也悄悄的停在了易楚的痒痒肉上,作势欲掐。她眯着眼,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易楚不敢顽抗,叹了口气,很沉痛的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和她们之间……确实有一点点不那么纯洁的东西。” 乔丹只是想开个玩笑,听了易楚这话,脸色顿时一变…… 只是不等她发难,易楚又笑嘻嘻地说道:“其实啊,还不止她们呢……我算算啊,差不多得有个十七八个吧?没办法,像我这样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文武双修的年轻俊彦,就是招女孩子爱。她们见了我,媚眼乱飞,不将我电的半身不遂都不肯放过我。所以呢,从物理角度来说,我和她们是绝对纯洁的,但从意识上来说,我经常被一些女孩子非礼,也就不那么纯洁了……” 微微一顿,又很严肃的道:“当然了,我对你是绝对忠诚的,糟糠之妻不下堂嘛。你虽然丑了点,脾气坏了点,但闭上眼睛忍一忍,也是能熬过去的。” 见过不要脸的,但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地……乔丹笑得喘不气,死死地一口咬在易楚的肩膀上。 易楚自然也不是省油地灯,索性往沙发上一倒,搂着乔丹的小蛮腰,不要脸的说道:“来吧,你已经玷污了我物理上的纯洁,现在将我地灵魂也拿去吧。” 乔丹被他摸的全身发软。吃吃的笑着,拼命的抵挡着:“死鬼,这是你办公室呢。” 易楚毫不在乎的说道:“办公室又怎样?咱们玩妖精打架,谁敢进来我杀无赦!” 乔丹用力的抓住易楚的双手,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找你有事呢。真地,真的,别闹了。” 易楚奇道:“真有事情啊?” 乔丹坐起身来,整理着被易楚弄乱的衣服。然后给了他一个漂亮的白眼,嗔道:“当然有事情,没事我上你这来干什么?等着被你欺负啊?” 易楚嘿嘿的笑着:“谁欺负谁啊,刚才可是你主动发起的攻击……” 乔丹一咬唇,说道:“好了,不跟你乱说了。我跟你说件正事,今天晚上陪我去参加个酒会。” 易楚先是一怔,随即笑道:“怎么。打算把我这个潜伏了很多年的地下老公正式介绍出去?” 乔丹白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笑道:“是呀,是呀,怕你捂在地下发霉了呢……” 她一边替易楚整理着衣服,一边继续说道:“今天这个酒会的场面很大。你可不许乱说话。不要见人就说你是我老公,记住,是男友。” 易楚一撇嘴:“虚伪……” 他知道乔丹早就处心积虑地想把自己这个地下老公给推上前台,但好几次机会都错过了。今天估计是个比较大的酒会。一次性的介绍出去,总比上电视台做个广告要好。这个懒婆娘…… 乔丹整理完易楚的衣服后,说道:“现在还有时间,赶紧的和我去买衣服,要正装呢……” 易楚却道:“还早着呢,你先说说,到底是个什么酒会啊?” 乔丹笑道:“是我们台和市政府联合举行地欢迎酒会,欢迎的是天空电视台的几位董事。人家打算在这边投资呢。” 易楚一怔。问道:“和市政府联合举行的?那胡子兰去吗?”这会儿,他便想起了胡子兰。据应小蝶收集地资料显示,胡子兰应该就是南学亮在宁南市的后台。眼看南学亮就要倒台,那么,他这个大市长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乔丹说道:“他是主持人呢,当然得去。另外,这次来的不仅有天空台的董事,还有好几位重量级的投资人。所以。宁南这边也有很多大人物出席。政界、商界的都有。” 微微一顿。又笑道:“知道你不喜欢热闹……但这次人多,索性把你给推出去。省的我以后再一个个给别人介绍。” 易楚捏着乔丹地下巴,笑道:“我就说了你是个懒婆娘嘛……” 乔丹咯咯一笑,张口去咬易楚的手,这时候,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彪悍的身影狂笑着冲了进来。 易楚和乔丹顿时就傻了眼……来者并非别人,正是李德生李胖子。此时,他站在办公室中间,像只猩猩样拍打着胸脯,发出得意的狂笑。 乔丹担心的问易楚道:“李大哥怎么了?” 易楚摸了摸鼻子,很严肃的说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狗给咬了……” 李德生止住笑声,弹球般跳到易楚面前,一撇嘴:“你丫才给狗咬了呢。” 易楚忍不住笑道:“没得狂犬病啊……那我就不明白了,没得病你发什么疯?” 李德生也是笑累了,找张椅子一屁股坐下,点了根烟后,神秘兮兮的说道:“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了,猜猜,会是谁?” 易楚笑道:“这还用猜?能把你迷成这德性地人,除了老板娘还能有谁?” 李德生打了个响指,得意地说道:“聪明,正是老板娘给我打的电话。再猜猜,她找我有什么事?” 易楚笑道:“当我是神仙啊……告诉你啊,有话就快点说,不说滚蛋,我还有事情呢。” 李德生叹了口气,很深沉地说道:“其实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蒋局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酒会。但可惜的是,在她身边,正好缺少一个像我这样有深度、有气质、有内涵的男伴。所以,她战战兢兢的打来电话,恳求我在百忙之中抽点时间陪她去出席这个酒会。唉,原本我是想拒绝她的,但考虑到警方和我们一直合作的比较愉快,如果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而导致……啧啧,没办法啊,舍个人为大家嘛,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易楚摇头叹气,对乔丹说道:“看见了吧……你刚才还说没有比我更不要脸的,这回涨见识了吧?” 155怪事年年有 155怪事年年有 办公室里一阵闹腾后,乔丹带着两个老爷们出去买衣服。相比起易楚,李德生更是寒酸,自打离婚后,就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几件,更不用说可以出席酒会的正装了。另外,直到出门时,李德生依然不清楚自己将要去的酒会是什么性质的场合。老板娘有约,激动之下,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哪还顾的上问这些? 上车后,他很奇怪的问易楚:“有乔丹帮着我去买衣服就行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易楚都懒得搭理这二百五,一缩脖子,躺到后座闭目养神去了。 乔丹笑吟吟将酒会的性质说了一遍,又道:“我们卫视台也算半个主人,客人的名单里就有老板娘的名字。我猜,她请你去的应该不会是另一个酒会吧……” 胖子又激动起来,哆嗦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居然是这么重要的场合啊,老板娘……嘿,够意思!” 易楚在后面哼哼着:“是啊,是啊,老板娘是挺够意思的。下面就该你粉身碎骨、以身相许,肝脑涂地、精尽人亡了,否则,对不起人家啊。” 李德生这回倒是很潇洒,一耸肩,回了一句:“男子汉大丈夫,正当如此。有问题吗?”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好吧,当我没说……” 出门时,李德生和乔丹商定好要去步行街买衣服,这时候,他叼着烟一转方向盘,却是拐向了南城。 乔丹奇道:“李大哥,你走错路了吧?” 李德生笑道:“没错……我改主意了,咱去天茂大厦。” 乔丹吐了吐舌头:“那里衣服很贵的哦。” 李德生很严肃的说道:“没办法,老板娘以知己待我。我又怎可跌她颜面?拼了,为了老板娘,为了幸福的未来,我决定了,八千块以下的衣服,看都不看它一眼。” 易楚却来了精神,腾的坐起:“大哥,我身上没带钱。这回可就靠你混了。” 李德生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叫我大哥了?你的嘛……看在乔丹地面子上,三千左右吧。” 易楚一笑,对乔丹说道:“老婆,咱下车。让他一个人折腾去吧……”他对李德生是再了解不过,别看胖子人五人六,透着什么都懂的样子。但说起这穿衣打扮,丫连领带都不知道怎么打,就更不用说什么时尚与品味了。 什么样的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而这样的衣服又该配什么样的衬衫,还有领带、腰带以及皮鞋的搭配,这些都是很有讲究的。换做普通场合倒也无所谓,但像今天这样地酒会,如果没有乔丹帮着参谋。老板娘是注定要小小的丢一回脸。 果然,李德生一听易楚要领着婆娘撤退,立刻便软了下来。 “得了,得了。不就是一套衣服嘛……包在我身上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说这个多没意思啊。” 乔丹笑着在一旁趁火打劫:“李大哥,还有我呢?” 李德生一咬牙:“都有,都有……你看上什么只管买,李大哥今天豁出去了,就当是提前给伴郎伴娘的劳务费了。” 乔丹一怔:“伴郎伴娘?” 李德生说道:“对啊,我和老板娘结婚那一天,不得找个伴郎伴娘吗?” 说到买衣服。乔丹绝对是行家中的行家。在她手下……易楚也就不用说了,天生的一个‘衣架’,用不着花什么心思。倒是李德生,经她一番雕琢,恰似化腐朽为神奇。不到半个小时,一个略带点沧桑、却又透着沉稳与干练的‘胖帅哥’便新鲜出炉了。 易楚都有些惊奇了,左右打量着李德生,啧啧而叹。 不得不说。胖子还是有点气质的。虽然胖了点,但乔丹选地衬衫和西装不仅恰到好处的掩饰了他的缺点。反倒是凸显出那份人近中年时的厚重。 佛靠金装,人要衣装,这话可一点没错。 易楚站在李德生身边,好听的话没少说,这回倒不是讥讽,而是真心实意为老板娘地眼光而赞叹。 透过外表看本质,老板娘就是老板娘,眼光贼精贼精的啊……就李德生现在这气质,别说老板娘了,就是身边站个世界小姐,也绝不丢份。其实,那些沧桑、厚重什么的都是点缀词,简单的一句话,现在地胖子整个就是‘男人味’的代名词! 解决完两个老爷们的着装问题,乔丹拉着易楚,轻声说道:“你和李大哥先出去等我,我去那边买点东西。” 易楚本就不耐烦逛商场,一听这话,如蒙大赦,拉着李德生找地方抽烟去了。 俩人在停车场待了一支烟的功夫,乔丹就拎着一个纸袋走了出来。 拉开车门,乔丹将纸袋放在后座,对易楚说道:“这个你带回去给小言。” 易楚好奇的伸手去拿,嘴里问道:“什么东西呢?” 乔丹一把打开他的手,嗔道:“看什么看,都是女孩子的东西……小蝶她们没时间,让我代买的。” 易楚恍然大悟,说道:“我说呢,买点东西还神神秘秘地不让我跟着……”微微一顿,他凑到乔丹的耳边,笑嘻嘻的低声又问:“那丫头多大号的?” 乔丹掐了他一下,说道:“呸,真不要脸。有本事自己去问小言,问我干什么?你不是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吗……” 这时候,胖子走过来,说道:“我说俩位,晚上咱们是不是一起过去啊?” 易楚问道:“你是指酒会?” 李德生点头道:“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干脆给老板娘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吃饭。吃完饭后,咱们一起过去。” 易楚笑道:“行啊……不过。你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老板娘的意思吧。看她给不给你这个面子。” 李德生大咧咧的说道:“放心吧,一个电话,她保证过来……”他嘴里吹着,手里也没闲着,取出手机,开始拨打老板娘的电话。另一只手摸到口袋时,忽然有了些心疼,又嘟囔道:“我他妈都精尽人亡了。再不给我面子,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趁着李德生打电话,易楚拉着乔丹地手往停车场外面走去。他知道胖子只要和老板娘搭上线,没十几分钟不会挂线。与其在这里干等,听胖子肉麻,还不如去街边转转。来地时候,路边有卖鱼丸地美食车,乔丹最是钟爱这种路边美食。易楚打算犒劳一下今天地功臣。 两人漫步出了停车场,找到那辆美食车。 乔丹出门向来是全副武装,遮了半张脸的墨镜,棒球帽,很难被人认出。挑了两串鱼丸。要了一碗凉皮,乔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站在路边开始大快朵颐。易楚对这些东西无爱,替乔丹捧着凉皮。便开始东张西望…… 这时候,一辆大巴从东边驶来,在天茂大厦前停了下来。车门开处,十几个身材妖娆,却略显暴露的模特嘻嘻哈哈的走了出来。天茂大厦聚集了国内外的最著名的服装品牌,像这样的模特表演,每天都会有几场。本着不看白不看地原则,易楚的目光便移了过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道是食色性也,往来的路人,尤其是男人,忍不住便要多看两眼。 不过,今天来的这一队模特,无论是气质还是外形,比平常都要胜出一筹。当这一队女孩子欢呼雀跃的穿过大厦前的广场时,吸引的目光便格外的多。不仅是路人。就连街面上地司机也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乔丹见易楚心不在焉。便笑嘻嘻的问道:“喂,喂……看够了没有。当心生眼疮呢。” 易楚撇撇嘴道:“一群柴禾妞,当我爱看啊……就是替她们的爹妈心疼,啧啧,都饿成了这样。” 乔丹笑得花枝乱颤,说道:“明天我介绍你去我们台里的曲艺部吧,你不去说相声可惜了。” 易楚笑道:“那感情好啊……这下咱们就可以真正的双栖双飞了,顺带还能盯着你点,免得一不小心给哪个王八蛋拐跑了。” 乔丹实在是没力气笑了,轻轻地踢了易楚一脚,刚想说你才是王八蛋呢,可话到嘴边,脸色却瞬间变的煞白……她的一双美眸直愣愣的盯着易楚地身后,充满了惊恐和焦虑。 易楚一怔,随即转身…… 原来,广场上那一队模特经过时,吸引了太多的目光。一个出租车司机看的忘形,竟是没注意到前方突然窜出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而等他看到时,距离那孩子已不过三四米的距离! 易楚眼光一凝,在心里立刻计算出一组数据。这时候,他距离那女孩足有十多米的距离,如果想要从死神的手中救回这个孩子,那么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足半秒钟! 其实,半秒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对易楚来说,想要救出那女孩,半秒钟地时间已经足够。 可是他不得不考虑,当自己救出那个女孩后,等待自己又将会是什么呢? 这可不是四下无人的夜晚,也不是人迹稀少的郊外。且不说这大街上数百双的眼睛,就是街边的那些监视器,就足以让他从此不得安宁! 易楚回转头时,乔丹的脸上不仅有焦虑与惊恐,同时也有一丝期待。 易楚知道,那一丝期待是乔丹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轻轻的叹了口气,易楚心想,无论如何还是要救人地。大不了,老子带着婆娘隐居就是…… 这种种地念头在脑海转过,大概只花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这并不耽误救人。 不过,也许就是这零点零一秒地误差,却让易楚最终没能做成英雄。 说时迟那时快。当易楚花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做出决定,又花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让自己迅速进入状态,正准备启动时……一道身影闪过,一个三十来岁地男人仿佛凭空出现。在刺耳的刹车声中,他一把搂住那已被吓傻的女孩,然后一个驴打滚,竟是与间不容发之际,带着女孩逃脱了死神的镰刀! 女孩站在路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男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并没有如大家想象中的那样去安慰孩子。 司机的脸都吓绿了,两脚瘫软地滚下车,忙不迭的朝那男人说着感谢的话。 男人撇了撇嘴,没理会司机,也没理会那小女孩,冷着脸朝马路对面走去。马路对面。四五个同样一脸冷肃的人正等着他,会面时,也不说话,转身便拐向了一条巷子…… 乔丹手里的鱼丸已经掉在地上,拍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看看那孩子。” 易楚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眼光却一直停留在那帮人的背影上……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帮家伙是什么人,居然有如此高明的身手?一个阿酒的出现,就已经很让人吃惊,易楚没想到,这里竟然又冒出一帮高手来。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了刚才地那一幕,易楚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救人的那个男子绝对是一个高手!当然,如果仅仅只有一个高手。他并不会有多吃惊。真正让他惊讶的是,与那男子同行的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几人行走时,虽然看似散漫,但彼此间地步频竟是保持了惊人的一致。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易楚摸了摸鼻子,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的高手难道比大白菜还不值钱,以至于满大街地都是? “想什么呢?” 易楚沉思的时候。乔丹已经安抚好那受惊的小女孩。走过来拉了拉易楚的袖子。 易楚笑了笑:“没想什么呢,就是觉得现在的高手好像满大街都是……” 乔丹却是一点都不吃惊。笑道:“你是指刚才的那个人嘛……人家当然是高手啊。” 易楚一怔,问道:“怎么说?” 乔丹笑道:“你没看见他胸前挂着的那个牌子吗?” 易楚稍一回忆,说道:“看见了,好像是什么比赛所使用的那种胸牌吧?” 乔丹笑道:“笨蛋,忘记‘英雄无限’大会了吗?我一见那牌子就知道,那是赶来参赛地选手呢。” 易楚恍然,便笑道:“原来是这样啊……”说到这里,他对这个所谓的英雄大会忽然产生了点兴趣。心想,看刚才那人的身手,或许这个英雄无限大会还是有点看头的。真是很期待啊,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像他这样的人会出现多少呢? 他在心里衡量着刚才那人的实力,觉得比起阿酒来,这人显然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想到这里,他眼睛忽然一亮,暗道:英雄无限的奖金好像挺丰厚地啊,我不能出手,可我那比大白菜还不值钱地‘徒弟’可以去试试啊。万一拔得头筹,岂不是一笔意外之财?嗯,就这么决定了。光干活不吃饭还是不够的,作为一个新时代地黄世仁,我有责任将剥削阶级的伟大传统保持下去,并发扬光大…… 只是,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让‘杨白劳’替我卖命呢? 易楚端着凉皮在路边傻笑起来…… 乔丹一翻白眼,跟摊主解释说,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傻子哦。 蹲在迅捷公司的大门前,阿酒百无聊赖的看着蚂蚁搬家。 这时候,手机响了。 看了看号码,阿酒不由轻叹了口气,心说躲是躲不掉的,该来到总是要来。 按下通话键,阿酒笑道:“七哥,最近还好吗?” 七哥的声音很阴沉:“你觉得呢?” 阿酒嘿嘿的笑着:“估计不太好……” 七哥哼了一声,问道:“你那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阿酒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了七哥,兄弟我现在已经弃暗投明,踏上社会主义的光辉大道了。” 七哥问道:“你什么意思?” 阿酒耸了耸肩,说道:“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而且我也不想解释什么。简单的一句话,以前欠七哥一个人情,现在算我欠你两个。七哥愿意接受最好,不愿意接受的话,按道上的规矩来吧……” 话音未落,七哥便的电话里大吼道:“狗屁的人情,你知不知道我这次的损失有多大?” 阿酒笑了笑,说道:“七哥,别说我不给你面子……我手机快没电了,还有什么难听的话,赶紧的说吧。” 七哥这时却冷静下来:“我要见你。” 阿酒嘟囔道:“哪有时间啊,还等着打扫卫生呢。再说了,咱们隔着好几万里,你说见就见啊……” 七哥哼了一声:“用不着麻烦,我现在已经到了宁南。” 156俩个大花瓶 156俩个大花瓶 蒋兰因为工作的原因,到底没有给李德生的面子与他共进晚餐,不过却让胖子晚上七点去她家接她……对于李德生来说,知道蒋兰的住址,无疑比共进晚餐更让他激动。当一个女人,坐在家里轻涂脂、慢更衣,然后等着某个男人去接她。这就说明,这个女人的心扉至少已经为这个男人打开了半扇门。 这是一种等待,但也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含着暧昧的邀请。 李德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唯一遗憾的是,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公众场合。如果这个场合更加私人化一点……嘿嘿,胖子心想,按照现在的进展速度,只要给我机会,精尽人亡的那一天恐怕也不远了。 没有了老板娘,晚餐自然就简单了很多。 李德生和易楚、乔丹在街上随便吃了点,然后去了乔丹的公寓,俩个老爷们在卫生间里轮流着换了行头,乔丹也没闲着,躲在卧室里梳妆打扮。等一切收拾完毕,三人再次上了李德生的车,直奔老板娘家而去。 蒋兰一直单身,固定的住所有一套,不过却是在省城。她来宁南不久,从来就没有想过在这里扎根,所以一直住在警局的招待所里。前面说过,警局招待所的规格至少也是三星级的,在招待所的后面,还有几间单独的居所,是用来给下基层做调研的领导同志们准备的。蒋兰就住在这里…… 胖子在警局的名头很是响亮,再加上麦子那丫头拼命的散播他和老板娘之间的桃色绯闻,大多数警员见到他时,不仅很熟络的打招呼,而且还会递上一个相当暧昧的微笑。众人拾柴火焰高,又或者说三人市虎、众口铄金,很多时候。一段说不清道不明地爱情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开始的。 车子停在了蒋兰的门前,李德生没让易楚和乔丹下车。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靠在车门上,摆出一个很深沉的姿势后,拨通了老板娘的电话。老板娘毕竟不是小女孩了,没让胖子多等,很快就出了门。 见到李德生那一瞬间,蒋兰真的是很惊讶…… 她今天决定邀请李德生陪自己去参加酒会。其实也是琢磨了很久。 她是一个事业型的女性,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需要男人地呵护。尤其现在这个年龄,精力比不上从前,累的时候,那种寂寞的滋味便愈发的刻骨铭心。但说老实话,李德生绝对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爱郎。所以,当李德生向她发起攻势时,她相当的苦恼。刚开始的时候。她想直接拒绝,但这个胖子却很神奇,她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开口。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而让警局失去一个神奇教官……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慢慢的拖了下来。并开始往暧昧地方向发展。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蒋兰却忽然发现,自己却越来越无法拒绝这样的暧昧。 这个胖子不修边幅,也很邋遢。但办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透着一股在其他男人身上无法看到的狠厉。 而且,胖子还很狡猾,不断的触及她地底线,却又经常得了便宜就跑,让她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最重要的是,胖子真的很有男人味。并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喜欢跟女人商量的男人。 比如杨程地事情,蒋兰虽然什么都知道,但却完全是后知后觉,一直跟在胖子屁股后面。她有时候很气愤,但静下心来,却能体会出胖子的用心,以及他这一路走来时的艰险。她知道,这样的男人是行动派。永远是做了再说。你若是能看明白最好。看不明白的话,他也不会解释什么。 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在身边。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不知不觉间,蒋兰的态度开始有了变化。她觉得自己应该试着去接受、又或者去了解一下这个男人。她却不知,男人的征服,往往就是这样小地变化开始的。 今天上午,蒋兰考虑两个小时,才决定将男伴的人选锁定在胖子的身上。 她想,先走出这一步试试吧……唯一让她担心的是,胖子确实挺有男人味,但也太邋遢了点。不过人无完人,她也不是那种靠男伴来凸显自己的虚荣女人。所以,打电话的时候,也就没提醒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当胖子站在车前,将一个成熟男人地风度完美地展现出来时…… 老板娘却是轻声一叹……完了,老娘这辈子怕是要栽在这个死胖子的手里了! 欢迎酒会地地点设在镜湖边的韵兰阁酒店的三楼。 李德生将车停在韵兰阁门前,下车后,看了一眼老板娘,很牛气的将手臂一抬。 老板娘给了他一个白眼,却是很温柔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乔丹和易楚在后面看的忍俊不禁,相视一眼,并没有挽臂,而是十指相交,手牵手的走进了酒店。 进了酒店,老板娘和乔丹的地位便凸显了出来。毕竟一个是六扇门的总捕头,一个是可以代表城市形象的女主播。上来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相比之下,易楚和李德生彻底的沦为了雄性花瓶。这里往来不是达官就是贵人,谁知道他们是老几啊?还没上到三楼,两个老爷们就羞愧的无地自容,心说,这真他妈不是人干的活啊…… 好在身边的两个女伴善解人意,遇上熟人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的男朋友介绍出去。 于是乎,易楚和胖子就在别人惊诧的目光中,愈发的无地自容了。 俩人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别人眼光中的含义。颠来倒去不过两句话,一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另一句就是:好白菜都叫猪给拱了……上了三楼,来到酒会的正厅。人虽然更多,但这样的场面却意外地少了起来。李德生擦着汗,对易楚低声说道:“他***,早知道这么伤自尊,老子就不来了。”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是啊,这就是找女强人做老婆的下场啊。” 乔丹在一旁笑吟吟的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在发牢骚了,我们先去那边坐下吧。” 蒋兰考虑到胖子的情绪,在靠近角落的地方找了一张桌子,正再那边招着手。 四人落座后,蒋兰看着李德生似笑非笑的说道:“待会是胡子兰致欢迎词,走完这个过场后,你要是不愿意呆在这里。我们可以离开。” 李德生笑道:“那敢情好,不过离开后去哪里呢?” 蒋兰一扬眉,说道:“当然是回家啊。” 李德生色迷迷的问道:“是回你家呢,还是去我家?” 蒋兰哭笑不得,说道:“你正经一点好不好。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胖子这边调戏着老板娘,易楚和乔丹只当没看见……两人进门时,手就紧紧地握着,直到这会儿也没松开。两人正说着情话时。却有侍者走了过来。 “请问您是易楚易先生吗?”侍者彬彬有礼的问道。 易楚一怔:“对啊,我就是。” 侍者微笑道:“易先生,我们专门给您安排了一个贵宾休息间,如果您嫌这里太吵闹的话,可以和您的同伴一起去那里休息。” 易楚皱着眉,说道:“你不会是弄错了人吧?” 侍者笑道:“当然不会……这是单先生吩咐的。” 易楚一扬眉:“是单子文?” 侍者笑道:“对,是单子文先生。他现在正陪天空台的几位先生说话,刚才远远的看见易先生。知道您不喜欢热闹,所以特意让我为您安排一间休息室。单先生还让我转告您,待会他会过去找您。” 蒋兰便有些奇怪了,一是奇怪单子文是怎么认识易楚的,而且关系好像还相当地不错。二是奇怪,这次酒会的贵宾休息室都是给客人准备的,单子文哪来的这个特权? 仿佛是看到了蒋兰的疑惑,侍者笑道:“这家酒店是单先生地产业。这次的酒会也是他承办的。除了贵宾休息室之外。几位先生小姐如果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尽管提出。单先生说了。到了这里,易先生就是主人。” 单子文如此盛情,连主人都让给了易楚,易楚自然也不会客气。 他站起身,笑着问蒋兰道:“老板娘,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蒋兰笑道:“你们先去吧,我可走不开,胡大市长马上要致欢迎词,我这个小兵可不敢走开。还是等他‘训完话’后,我再去找你们吧。” 李德生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低声笑道:“你这个小兵虽然不敢走开,可却有胆子给他使绊。” 蒋兰打开胖子的手,咬唇笑道:“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好了,好了,这样的训话也没几次了。此时高台,他日却是樊笼,就让我看完他最后的表演吧。” 留下蒋兰后,易楚、乔丹和李德生跟着侍者去了贵宾休息室。 韵兰阁的三楼空间极大,结构与剧院有点相似。中间是大厅,可举行酒会、宴会。而贵宾休息室则在上方的开放式地回廊上,很像是剧院里看戏的包厢。而实际上,这种休息室同样是开放式的,透过落地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见整个大厅。 这次的酒会注定是很热闹的,三人上楼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转身的一瞬间,一个俊朗的帅哥侍者托着酒盘混进了大厅…… 大厅里,胡子兰开始致欢迎词。 而在某间贵宾休息室里,一个脸色阴鹜地男子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这个男子大约五十来岁,穿着一件唐装,手里的一个烟斗正散发着袅袅地青烟。 阿酒已经脱下身上的侍者装,一脸无所谓的坐在沙发上,说道:“七哥。我已经来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七哥轻轻地哼了一声:“先说第一件事情,南学亮现在在哪里?” 阿酒摸着鼻子:“当然是在我手里。” 七哥转过身,盯着阿酒,问道:“为什么要抓他?” 阿酒笑了笑,说道:“七哥,你干脆直接问我为什么‘反水’好了。七万八绕的,你也不嫌累?” 七哥点了点头:“那好。我等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阿酒稍稍沉吟,说道:“其实这事说起来也很简单,当然,也很丢脸……七哥,不是我要去抓南学亮,而是在这之前,我就先被人给抓了。” 七哥闻言,一脸的震惊。急道:“你是说……你失手了?这怎么可能,这种小地方,又是内地,凭你的本事,怎么可能会失手?” 阿酒泛起一抹苦笑。说道:“就是因为这里是内地,所以我才失手。我师父曾经对我说过,凭我的这身本事,天下大可去的。但是他又告诉我。他说的天下并不包括内地,假如有一天我来到这里,唯一要做地事情就是先夹起自己的尾巴。呵呵,当初师父说这话的时候,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就没听进去……”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了。唉。往事不堪回首啊……七哥,你是没看到,抓我的那人,简直就不是人啊。我在面前,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七哥这时反倒冷静下来,嗤笑道:“我也是混江湖的,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给我说故事啊?” 阿酒也懒得多说,笑了笑。便道:“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也没打算往深里说。七哥。给你一个忠告,想发横财还是去找那些洋人吧。在内地……至少在宁南,你是没有任何的机会了。另外,南学亮的事情你也不要多管,只当是破财消灾,又或者是丢卒保车。” 七哥知道阿酒地性格,听他说的认真,心里也是费了思量。 他皱眉道:“南学亮不算什么,少了他,最多半年的时间,我就能重新织一张网。而且,看在你阿酒的面子上,这些损失我也认了。但我实在是不明白,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人,竟是把你吓成了这样?” 阿酒耸了耸肩,说道:“丢脸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反正我还是那句话,七哥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不要妄想着从我这里挖到什么。老实说,我遇到地那些人,不是你能忍得起的。话说这南学亮,也是倒霉催的,不知怎么就惹上了人家。这下倒好,连面都没照,却只有等死的份了。” 七哥沉吟良久,在心里反复权衡着阿酒这番话地真假。 过了好一会,他抬头说道:“好吧,我接受的你的建议,不过阿酒你记住,你现在已经欠了我两个人情。” 阿酒叹了口气,说道:“别说两个了,就是十个也不打紧,但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从今往后,我阿酒就算是改邪归正了,作奸犯科的事情,七哥你省省心,就别再找我了。” 七哥忍不住怒道:“放屁,铺桥修路的事情我用的着找你吗?” 阿酒笑道:“那可就对不住了,我现在是有贼心却没贼胆,也是无可奈何啊……好了,七哥,人情不人情的,你自己掂量着办,能帮的我阿酒绝不会推辞。不能帮地,也请你多原谅。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一步。妈妈的,还得回去打扫卫生呢。” 阿酒转身欲走,七哥却及时的叫住了他。 “等等……” 阿酒转身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 七哥沉吟了一会,说道:“我现在就有事需要你帮我……” 明天是中秋佳节,图穷在这里祝大家团团圆圆,幸福安康。 157开个玩笑 157开个玩笑 闲着无聊,易楚和李德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大厅里正神采奕奕致欢迎词的胡子兰。 对于这位宁南市的父母官,易楚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几次。 站在胡子兰身边的是市里的几位主要领导以及卫视台新上任的临时台长崔民。这时候的胡子兰依旧潇洒自如,展现着一任父母官的风采。 李德生忽然笑了笑,说道:“其实在我个人眼里,对胡子兰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自他上任后,宁南的发展还是有目共睹的。蒋兰刚才对我说,今日高台,他日樊笼。真不知道这位大市长被揪下来的那一天,又会是一付什么表情。” 易楚摸了摸鼻子,说道:“这要取决与他在南学亮这个大坑里陷的有多深……哎,说真的,老李,你觉得他陷的会有多深?” 李德生笑道:“不好说,我估计……至少这个市长肯定是当不成了,政治前途就更不用提了。” 这时候,乔丹走了过来,偎在易楚的身边,问道:“你们对胡子兰的资料掌握了多少?” 易楚笑着回答道:“严格的说,一条都没掌握……因为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我和老李差不多就算是功成身退了。谁有罪,谁没有罪,是司法机构的事情,我们没必要参合。说实话,我也没这个心情去参合。” 李德生感叹道:“是啊,整件事情虽然是由我们挑起来的,但路铺平了,走的人却不是我们。总的来说,咱们干的还是体力活啊……” 如易楚所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虽然结局并没有敲定。但对他和李德生来说。整件事情基本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这里面到底藏了多少的龌龊,多少的猫腻,他不想去理会,也懒得去理会。现在,唯一要做地就是等着小色那边的消息,然后再反馈给三组。而应小蝶和老板娘有了这些消息,再加上刘韵提供的线索,势必要在宁南市内掀起一场惊天的风浪。甚至还有可能波及到省里的一些单位和个人…… 不过还是那句话。管它惊涛骇浪,又管它分崩离析,这些都与我无关。也尽管这场风浪的源头,是因为我轻轻的扇动了一下翅膀…… 易楚忽然说道:“说实话,这件事情最大的功臣是阿酒。” 李德生点头道:“是啊,没有他,这件事情还有地纠缠。否则的话,至少南学亮那边我们是要跑一趟的。” 易楚笑道:“所以说。古往今来,不管是正义的一方,还是恶势力,最痛恨的就是他这样的‘叛徒’。” 李德生哈哈大笑:“不过我喜欢……”微微一顿,他看着易楚又道:“说真的。阿楚,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易楚不由苦笑:“我也不知道,先晾着吧。” 李德生说道:“其实,我倒觉得这家伙不错。行事虽然有点无厘头,而且也有点亦正亦邪的味道,但骨子里却恪守着那种传统地江湖道义。阿楚,我对你们燕门不了解,也不知道你们收徒弟的规矩。不过我总觉得,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指点指点他吧。” 易楚摸着鼻子,忽然笑的很阴险。说道:“我没说不指点他啊,而且……我已经想好了具体的办法。” 李德生一怔,随即问道:“说来听听。”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等着瞧吧,先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 李德生啧了啧嘴,对乔丹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乔丹,你老公现在变得越来越阴险了。” 乔丹笑吟吟地挽着易楚的手。说道:“近朱者赤。那是因为阿楚和李大哥在一起呆的时间太久了呀……” 李德生轻轻在自己脸上抽了一下,笑道:“你还不如说近墨者黑呢。算我嘴贱……” 三人正笑闹时,休息间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一个矮胖地老头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易楚一怔,正要问话,那老头却一拍脑袋,说道:“哎呀,对不起,我进错房间了。” 易楚笑了笑,不以为意,心说,进错了房间那你就出去吧。 谁知这胖老头说了一声对不起后,却压根没有出去的意思,盯着茶几上的酒,笑嘻嘻的说道:“奇了怪,奇了怪,这酒好像是82年的好东西啊,我们房间里怎么没有呢?” 茶几上的那瓶82年的红酒自然是单子文单独为易楚准备地,但可惜的是,包括李德生在内,这个房间的人压根就不懂酒。乔丹倒是知道一点,但她从不喝酒,进房间时,看都没看一眼。所以,侍者将酒打开后,李德生老实不客气的灌了几大杯,还啧啧叹道,这里的主人真不体贴,尽弄些甜水给人喝…… 胖老头依然没有走的意思,骨碌着眼睛,竟是很不客气的往沙发上一坐。 易楚和李德生都傻了眼,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倒是乔丹聪明地紧,轻轻一拉易楚地袖子,示意他看向那瓶红酒。 易楚笑了笑,对胖老头说道:“老先生,是不是见了好酒就走不动道了?” 胖老头嘿嘿一笑:“没错,没错,小伙子眼光贼的很……怎么样,不介意请我喝一杯吧?” 易楚笑道:“千万不用跟我客气,反正也不是我家地。” 按理说,这样的不速之客是不受欢迎的,但这老头长的矮胖,一笑起来有点弥勒佛的意思。挺招人乐的。易楚和李德生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看这老头挺顺眼的,再加上长者为尊,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往外赶。 李德生坐在老头的旁边,给老头倒了杯酒,然后拿起自己的杯子,奇道:“这酒哪里好喝了?奇了怪。我喝了就跟甜水一样啊……” 老头慢悠悠的啜了一口,笑眯眯地说道:“用不用我给你上一课?” 李德生摇头笑道:“免了吧,咱是个粗人,不好这调调。你说了也是白说……” 易楚见李德生和老头搭上腔,也就没有多理会,拉着乔丹手,站在窗前看风景。 老头很健谈,一杯酒进肚后。话锋更甚。 李德生也是个爱扯淡的人,老板娘没来,左右无事,便陪着老头天南地北的海聊起来。 大厅里的气氛愈加的热烈,胡子兰的欢迎辞已经结束,这时候,正是各显其能的时候。谈生意的,攀关系地。联络感情的……这样的酒会,其主旨正在于此。蒋兰一直跟在胡子兰身边,天空台和境外的几位大投资商有意在宁南落脚,那么作为一任治安长官,为客人介绍宁南市的治安环境。是她应尽的责任。只不过,老板娘今天晚上明显有点心不在焉,好几次抬头向休息间的方向张望。 易楚便笑道:“阿乔,看来我们的得准备红包了。” 乔丹吃吃地笑着:“我可没钱。把你包出去算了……” 易楚笑道:“这种玩笑可不敢开,胖子会杀人的。再说了,把我当红包送出去,你觉得……我是睡他们中间好呢,还是干脆把胖子赶出新房?” 乔丹哭笑不得,拧着易楚的胳膊,嗔道:“你怎么越来越流氓了?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俩人说笑的时候。胖老头忽然站起身来,笑道:“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也该过去了。” 易楚心想,您老人家还知道要走啊? 他心中腹诽,嘴上却客气道:“老先生不再多喝一杯?” 话刚说完,目光落到茶几上,不由一窒……我靠。还客气个屁啊。那瓶82年代红酒早就一滴不剩了。 老头却是潇洒的很,呵呵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识。我就不请教几位地尊姓大名了……有缘的话,我们肯定会再见面的。”微微一顿,他笑着出门,却又自顾自的说道:“好酒,好酒,惜乎醉翁之意不在酒。酒再好,也不过是个饵……” 老头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出了门,扬长而去。 易楚与李德生面面相觑…… 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话好像大有深意啊。 易楚问李德生:“这老头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李德生说道:“没说什么啊,都是些闲篇……啧,这老头好像有点古怪啊。” 老头出门时,门并没有带上。这时候,有人匆匆而过,眼角瞥到休息室里的人,忽然又转了回来。 这人站到门口时,易楚也是一怔……老熟人啊。 陈致远站在门口,脸色古怪的看着易楚,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小白脸是怎么混进来的? 他转眼看见易楚身边的乔丹,眉头一扬,说道:“原来是乔小姐啊……” 乔丹笑道:“陈秘书你好。” 陈致远很客气的点了点头,瞟了一眼易楚和李德生,问道:“乔小姐,这两位是……” 乔丹拉着易楚的手,说道:“这位是我的男朋友,这位是李德生李大哥。” 实际上,陈致远对李德生是知道地,但由于易楚同学是个万年潜水员,所以在他的印象中,易楚依旧是那个靠吃软饭混日子的小白脸。唯一让他惊奇的是,这个小白脸也实在太能耐了点,居然傍上了乔丹这样重量级的人物…… 陈致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易楚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想起了蔡琳…… 他咳嗽一声,对乔丹说道:“乔小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他乜眼看着易楚,冷冷的说道:“你地这位男朋友,身份可不简单啊。” 乔丹曾经听易楚说起过陈致远和蔡琳地事情,打心眼的瞧不起这位市长秘书,这时候,起了玩心,便笑嘻嘻地说道:“对啊。身份是很不简单呢。没认识我之前,他可是西城最受欢迎的头牌哦……” 此言一出,李德生狂笑,易楚则是郁闷地想去撞墙……这个死婆娘,晚上回去就休了你。 陈致远也是傻了眼,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乔丹吗? 不过,他能做到市长秘书的位置上,心思自然缜密。稍一观察。便知道乔丹是故意在戏弄自己。而且他也猜了出来……面前的这个小白脸多半不是什么吃软饭的,并且,他肯定将那晚的事情告诉了乔丹。否则,又哪来头牌之说? 陈致远心中冷笑,乔丹啊乔丹,我一片好心,你却当成了驴肝肺,那可就别怪我跌你的面子了。 微微一顿。他伸手招来一个侍者,然后对乔丹说道:“乔小姐,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的休息室。但这里是专门为贵宾准备地,还是请几位离开吧……”说完这话。他瞪着侍者又道:“你们是怎么做事情的,不知道这些房间都是有用的吗?赶紧的把这里收拾了。” 此侍者并非先前的那个侍者,确实不知道易楚是怎么进的贵宾室。不过,能在这里当侍者的人。眼力也是有的。这里地客人非尊即贵,他一个侍者,没弄明白客人身份之前,哪敢轻易赶人?他看着陈致远,苦笑着也不说话,表示自己很为难。 陈致远冷笑着,对侍者说道:“去,把你们管事的叫来。另外,别忘了通知保安。” 李德生闻言,心中大怒,***,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居然还叫保安? 乔丹脸也冷了下来……不过易楚却是老神在在,轻轻一捏她的手,又递了个眼色给胖子。示意俩人稍安毋躁。 侍者转身而去。陈致远回转身,阴阳怪气的说道:“乔小姐。如果你累了地话,我可以让人在楼下安排一个房间给你。不过……这两位先生我就无法安排了。” 乔丹拉着易楚的手,笑吟吟的说道:“这可不行,阿楚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说话间,那位领易楚进贵宾室的侍者匆匆赶来,见到陈致远,不由一怔。 他看了看房间里神色忿忿地李德生,便知道这位市长秘书肯定是与房间里的人起了冲突。 很职业的笑了笑,他问陈致远道:“陈秘书,有什么地方可以效劳的吗?” 陈致远照例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并催促着侍者赶紧的腾出贵宾室。 这位侍者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他和陈致远还是同行。只不过他是给单子文当秘书,而陈致远是给市长当秘书。由于今天这个场合十分重要,单子文不放心酒店里的服务生,临时将他发配下来做了总管。作为单子文的秘书,他虽然只远远地见过一次易楚,但心里却明白这个年轻人的重要性。 侍者苦笑着,拉着陈致远的手臂,便想跟他解释。 这时候,易楚却笑嘻嘻的说道:“这位老兄,记得你刚才说过,今天我就是这里的主人,对吗?” 侍者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这事怕是闹大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了一声‘是’。 陈致远奇道:“什么主人……这不是老单的酒店吗?” 侍者没跟他解释,很恭敬的问易楚道:“易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易楚看都懒得看陈致远,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敢有什么吩咐,我就是在想……假如我让老单把今天地客人全部赶出去,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我?” 陈致远乐地脸都开始抽抽,我靠,这家伙当自己是谁啊,疯了吧他?别说是你一个小混混,就是单子文也不敢这么做啊…… 李德生和乔丹也是奇怪,阿楚一向低调,今天是发的什么神经?俩人都以为易楚不过是想调戏一下陈大秘书而已……有单子文在这里,凭他一个小小地市长秘书,自然是赶不动自己。但俩人万万没有想到,这玩笑好像是越开越大了…… 乔丹轻轻一拉易楚,低声问道:“阿楚,你怎么了?” 易楚笑了笑,说道:“别管我,我只是想找一个答案而已。” 单子文的秘书脸都绿了,立刻用手机联系了单子文,谁曾想,当他结束通话后,不仅脸是绿的,而且眼睛也是绿油油一片。他看着易楚,愣愣的说道:“单先生说,他马上赶过来。另外,单先生还说,如果易先生坚持这样做的话,他不介意现在就关闭这家酒店。” 易楚呵呵一笑,拍着秘书的肩膀说道:“老兄,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啊。赶紧的告诉你们单总,让他不用过来了。” 158果然是个热闹的夜晚 158果然是个热闹的夜晚 看着陈致远灰溜溜的背影,易楚的心里却没有多少出了恶气后的快感。 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原本,他只是想当着单子文的面,给陈致远一个难堪,顺便替蔡琳出口气。绝没打算开这种几近与荒谬的玩笑。但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时,他总觉得某个老太太正朝自己微笑。于是,往日的那些疑虑涌上心头,竟是一发而不可收拾。悠哉游哉的,竟是开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玩笑…… 陈致远走后,那位秘书也没多呆,说易楚说了句‘单先生马上就到’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这个让他发疯的家伙。 乔丹关上门,嗔道:“你发什么疯啊,开玩笑没你这么开的……你这不是把单子文扔到水里去了吗?” 李德生似乎明白了易楚的心思,笑嘻嘻的说道:“这家伙是想看看老太太宠他到什么程度呢。” 易楚一本正经的纠正道:“严格的说,是纵容。我想知道,她会纵容我到什么程度。” 乔丹皱着眉,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老太太宠你,那是长辈对小辈的爱护,哪有你这样的啊……” 易楚刮了一下乔丹的鼻子,笑道:“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 乔丹刚一瞪眼,易楚便陪着笑说道:“说错了,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小孩子的事情,您老人家就别管了。” 乔丹扑哧一笑,恨恨的掐着易楚:“你呀,不把人气死不算完。” 没了82年的红酒,李德生便开始灌那些写着洋文的‘甜水’,顺便摸了两根烟抛了一只给易楚。问道:“我也有些奇怪,好好的,你哪来地这些怪想法?”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你这家伙,都被老板娘迷昏了头,炫晕了眼……” 李德生听出他话里有话,奇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易楚叹了口气。沉痛的说道:“老李啊,咱们身边出叛徒了。” 李德生一怔:“叛徒?” 易楚点头道:“对,叛徒……知道是谁吗?” 李德生不知道这个‘叛徒’叛的究竟是什么事,但数来数去,公司里最有可能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好像也只有…… 他啪的一声点着火,乜眼看着易楚:“你是说庸医?” 易楚笑道:“没错,就是他。这家伙,被老太太给收买了。” 李德生抓了抓头。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啊,当心人家告你诽谤。” 易楚说道:“前天下午,我在他头上看到一片油兰树的花瓣,黄中带蓝的那种,米粒大小。” 李德生疑惑道:“这能说明什么?” 易楚笑道:“这种油兰全世界都没几株。但是老太太的小园子里却有两棵。不敢说国内,但至少在宁南,绝对是独一无二地……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李德生一扬眉:“他怎么认识老太太的……再说。他瞒着咱们去种桃小园干什么?” 易楚耸了耸肩道:“你没发现老萧同志已经很久没来咱公司了吗?老李同志啊,太祖教导我们,要时刻提防敌人对我们内部的侵蚀。你瞧瞧,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你就开始放松警惕,吊儿郎当的了。” 所谓叛徒,自然只是个玩笑。 虽然不知道陆常林是怎么和燕老太太接上头的,但李德生却很清楚。燕老太太是决不可能去害易楚的。他翻了个白眼,说道:“那是你们家的家事,和我有毛的关系啊。再说了,庸医也是燕门地子弟,见了老太太,无论按年纪还是按辈分,都得恭恭敬敬磕个头。见一见也没什么,做卧底更是小辈的本分……” 说到这里。他哈哈一笑。又道:“我说呢……老萧那王八蛋怎么不来和我下棋了,原来找到替身了啊。” 乔丹在一旁听的是一头雾水。问道:“阿楚,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易楚苦笑道:“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太太这是在把我当三岁孩子带呢……唉,真不知道她老人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吗?” 说话间,单子文和蒋兰一起走了进来。 易楚立刻迎了上去,笑道:“单大哥,刚才开了个玩笑,千万别介意啊。” 蒋兰是快进门时遇上地单子文,她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道:“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李德生很体贴的给老板娘送上一杯饮料,笑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蒋兰闻言,柳眉倒竖,怒道:“狗仗人势的东西,老娘在这里,一脚踢他出去。” 李德生一竖大拇指:“好,有个性,我喜欢。” 蒋兰一瞪眼:“一边去……”随即转向单子文和易楚,问道:“你们认识呀?” 单子文笑道:“阿楚是我夫人地弟弟,你说我能不认识他吗?” 蒋兰倒是认识单子文的夫人,心想这两人也不同姓啊。不过她并没有问出口,八卦的事情回去问胖子就行了,没必要在这种场合多说什么。 单子文握着易楚手一直没放,笑道:“阿楚,这不能怪你,应该说是我招呼的不周。你不知道,刚才听秘书说起这事,真是吓了我一跳。” 易楚笑道:“不好意思啊,单大哥,给您添麻烦了。” 单子文说道:“瞧你说的……你可别误会了,我不是怕别的,我是怕老太太回家骂我呀。要是让她老人家知道你在我这里受了委屈,真敢揪下我的头当球踢。至于陈致远……他算个什么东西。别说是他了,就是胡子兰来。我也不会让阿楚你在自家的地盘上受任何地委屈。” 微微一顿,他拉着易楚的手,又低声说道:“我可没有开玩笑,你刚才如果是认真地,我绝对会关酒店撵人。一个市长,几个财阀而已……我得罪不起,不还有老太太顶着天吗?就说天空台的老板米歇尔,算是世界闻名吧。可是老太太往这一坐。叫他站着,他就绝不敢坐着……” 单子文似乎喝了几杯酒,这时候有些兴奋。 易楚听了这些话,心里吃惊不小。他早知道老太太绝不是一般人,但也没想到居然牛到这个程度!好家伙,米歇尔,那是可是富豪榜前列的人啊……他很想问单子文,大哥你别是喝多了吹牛吧?但转念一想。到了单子文这个境界,好像没必要用吹牛这种方式来自抬身价吧? 不管是不是吹牛,好在这些话是低声私语,倒也不怕被人听见。 随便又说了几句,考虑到这种场合不十个探讨这个问题。易楚便将话题转了过去。 单子文是个机灵人,见易楚转了话题,自然也不会多说。陪着李德生喝了一杯酒,便准备告辞。 李德生说道:“单先生。感谢你的盛情款待。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下次千万不要拿什么82年的红酒给我喝了,纯粹是糟蹋嘛,还不如上一瓶老白干呢。” 单子文一怔:“什么82年的红酒?” 李德生指着茶几上地酒瓶,奇道:“这不是你让人专门准备地吗?” 单子文摇头道:“没有啊,今天地酒水都是统一安排地,具体是些什么,我虽然不太清楚。但肯定没有82年的红酒。倒不是我不舍得,而是拿不出这么多啊……” 易楚朝李德生递了一个眼色,随即便借着问老太太的近况,将单子文送了出去。 送走单子文后,他转身进门,看着李德生说道:“那老头有古怪。” 李德生一撇嘴:“还用你说?” 蒋兰奇道:“什么老头啊?” 李德生苦笑着摇头,便将那老头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之后,易楚对蒋兰说道:“老板娘。帮我个忙。回去的时候带上这个瓶子。帮我把指纹取下来。” 蒋兰笑道:“有这个必要吗?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李德生摇了摇头,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对了。我忘了跟你说,那个老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很奇怪地话。他说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这酒不过是个饵……我的局长大人,人家都已经点明了是专门来会咱们的,你说我们能不查个清楚吗?” 蒋兰稍稍沉吟,问道:“会不会是南学亮搞的鬼?” 易楚说道:“应该不会是他,要是也是他身后的人。” 蒋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瓶子我带走,查身份地事情就交给我了。” 一旁的乔丹听的却是津津有味,拉着易楚的袖子,小声说道:“好有意思哦……我都想辞职去你们公司呢。” 易楚一撇嘴:“你就饶了我吧,小姑奶奶。有个麦子添乱就够了,再加上你,那还不得闹翻天啊。” 乔丹一皱鼻子:“切,稀罕啊……不许我去你们公司,那我就去天空台,柳冉姐跟我说了很多做节目时候地事情,比你这刺激多了。” 易楚笑道:“你想去天空台我也没拦着你,就别找借口了。我还不知道你吗……” 这时候,李德生已经帮蒋兰将酒瓶收了起来,问道:“我说几位,这大好良辰的,闷在这地方实在没意思。我们换个地方吧……要不,我请你们去吃爆田螺?” 易楚笑道:“穿着这身衣服去大排档?给人当猴子看啊?” 乔丹说道:“要不去牛叔那里吧,好久没去看他老人家了,还有球球,也不知道是瘦了还是胖了。” 李德生笑道:“反正有车,去哪里都行,先出去再说吧。这里实在不是我这种人呆的地方……” 蒋兰这时候也算完成了任务,再加上尝到了依偎在胖子身边的滋味后。也不想立刻就回去面对冷清的房间。当然,她更不想现在就把胖子领回家。她虽然没结过婚,但对男人的心思却是门清。这么容易就让胖子溜上自己的床,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女人嘛,就是得矜持点。 几人说笑着出了休息室,没走几步,却忽然听到‘砰’地一声闷响。 易楚正奇怪这这是什么声音,蒋兰和李德生的脸色却已经变了。 这俩人对枪械都不陌生。尤其是胖子,可说是玩枪的祖宗。听了这声音,便知道有人在酒店里开枪。 如果是在战场上,又或者是在靶场上,枪声显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在酒店里听到这声音,便是傻子都能明白,这决不是什么好事。 李德生眼光一凝,立刻看向对面的一间休息室。低声道:“枪声是从那里传来的……” 说是对面。但整条回廊是被隔开的,要去那间休息室,就必须要经过大厅。 这时候,大厅里的人纷纷抬头寻找声音地来源。有些人似乎已经意识到这是枪声,脸色已经变得十分紧张。蒋兰当机立断。说道:“老李,你和阿楚过去看看,注意,不要引起慌乱……”说完之后。她将乔丹推进了休息室,将门关上,随即取出手机,开始联系酒会地保安人员。今天的酒会保安是由江陵分局地人在负责,几个穿着侍者服装的警察也已经意识到什么,急步向楼上的休息室走去…… 易楚和李德生下到大厅的时候,蒋兰已经吩咐人将去对面休息室的路封住住。同时,单子文和胡子兰一起。开始安抚大厅里地人。应付这样的场面,都是备有预案的。单子文面带着微笑,向大家解释,这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某位客人喝多了,拿着酒瓶乱砸正发酒疯云云…… 保安人员已经接到蒋兰的电话,并没有阻止易楚和李德生上楼。 但是刚走了几步,易楚却发现一个熟悉地背影正朝大厅外走去。 他的眉毛一跳,一把拉住李德生。说道:“老李。你先上去,我看到一个熟人。先去问他几句话。” 李德生一怔,但随即明白,易楚在这时候要找的人绝不会是‘熟人‘那么简单。便道:“你去吧,上面交给我了。” 易楚来不及点头,立刻大步向大厅外走去。 这时候,胡子兰和单子文已经来到蒋兰的身边,正脸色凝重地向她询问着什么。 蒋兰却没有多加理会,开始有条不紊的指挥起现场的保安人员。她不知道,李德生要去的那间休息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开枪的人现在躲在什么地方。现在,第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控制住去往休息室的楼道口,以及大厅的出口。然后再和单子文协商,用最安全地方法将客人们转移。唯一让她感到心安的是,酒会刚刚进入**,在对面回廊的贵宾室里休息的客人并没有几个…… 易楚出了大厅,却已经失去了那个熟人的背影。 他没多犹豫,开始加快速度,往二楼跑去…… 李德生来到传出枪声的那间贵宾室,示意率先赶到的保安退到一边,然后侧着身子贴在门上倾听。 贵宾室里铺有地毯,在没有设备的情况下,实在很难判断出里面有没有人。 李德生听了一会,并没有听到任何地声音。稍一沉吟,拧着门把轻轻一转……这门居然是虚掩地。 将门推开一半,他飞快的探头,里面灯火通明,除了地上躺着地一个人外,再没有第二个身影。 地上的人是面朝下趴着的,身边也没有血迹,但房间里明显弥漫着一股子弹击发后的味道。 李德生皱了皱眉,没多看地上的人,视线先落在了窗子上。 那是一整面密封的玻璃窗,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用工具切割出一个可容纳一人钻过的口子。 李德生立刻跑过去查看,窗子下面就是酒店的停车场,往来的人颇多,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时候,蒋兰也赶了过来。 她和李德生的风格不一样,她做的一件事情是先查看地上的人是否还活着。而李德生显然对凶手更感兴趣一点…… 蒋兰将地上的人反过来,立刻轻呼一声:“这不是陈致远吗?” 李德生一怔,回转身看去……果然,地上的那人正是刚才还在自己面前抖威风的陈致远。 156现场勘察 156现场勘察 “师父,别追了,是我……” 酒店外的花坛边,阿酒躲在阴影里,垂头丧气的看着易楚。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匆匆的一回头,他便已经看清紧随自己的人是谁。那时候他就知道,哪怕自己长了四条腿,今天也别想逃走。当然,他也没想着逃,只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事情说清楚…… 真***倒霉,刚出七哥的门,便听到了一声枪响。招谁惹谁了我……阿酒在心里大骂着,他心里清楚,枪声一响,如果自己不赶在保安封锁出口之前离开酒店。那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易楚冷冷的看着阿酒,一句话也没说。 阿酒叹了口气,知道这下怕是要麻烦了。他更明白,易楚不说话,是在等自己的解释呢。只是……我***能解释清楚吗?他摇头叹气,心想,或许只能把七哥给卖了。否则的话,徒弟做不成事小,怕是连扫地的活都没得做了。 “师父,我只是路过的。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易楚淡淡道:“来点创意好不好,第一次见到你,你说你是路过的,今天又路过?” 阿酒索性往地上一蹲,笑嘻嘻的说道:“人品不好呗,每次路过都能给师父抓住……” 易楚一扬眉:“少跟我嬉皮笑脸的,说清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酒收起了笑容,诚恳的说道:“师父,我不瞒你,我今天是来见人的。” 易楚嗤笑道:“带着枪来见人?” 阿酒苦笑道:“这您可就冤枉我了,师父,刚才的枪声和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微微一顿,他举起手又道:“您要是不信。我以我妈的名义发誓。再说了,我阿酒好歹也算个人物,凭我的身手,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吗?” 易楚不由一怔,心想这倒也是……阿酒地身手他是知道的,不敢说杀人于无形,但确实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再则,刚才枪响的时候。并没有人从对面的回廊上下来。而他看到阿酒时,阿酒正从大厅里往外跑。按时间算,这家伙似乎没有作案的时间。 稍稍沉吟后,易楚问道:“你今晚见的人是谁?” 阿酒叹了口气,索性实话实说:“是七哥……” 易楚并不知道七哥是谁,一扬眉,问道:“七哥?” 阿酒苦笑道:“就是南学亮背后的那位大佬……师父,你知道地。我现在已经欠了他两个人情不说,还害得他砸了老大一个跟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跑来宁南,但既然来了,我总不能躲起来不见吧?” 易楚摸了摸鼻子,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阿酒吓了一跳。急道:“师父,你不会是要抓他吧?” 易楚知道,今晚参加这个酒会的人都是有来头的,七哥也不例外。更何况他还有着‘国际友人’的身份做掩护。想动他。正规渠道是不可能的。除非一不做二不休,暗地里给他来个毁尸灭迹。但这样一来,老板娘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他便冷笑道:“我倒是想抓,可惜我没这个权力……说说吧,你和他说了些什么?” 阿酒松了口气,说道:“也没说什么,就是把账给算清了……” 接下来。阿酒将自己和林七会面的经过说了一遍。并一再向易楚保证,林七已经答应他,不会再追究南学亮的事情。易楚听后,不由冷笑,说道:“他以为他是谁?不继续追究……我他妈还想追究他呢。” 阿酒陪着笑脸,说道:“师父,您别介意。混江湖地人,都要个脸。他这么说。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硬撑而已……我已经把话跟他说的很明白了,稍加掂量。他不难权衡出其中的利弊。跟师父斗,他十个林七也不行啊。” 易楚不理他的马屁,又问道:“他让你帮的那个忙是什么?” 阿酒摇了摇头,说道:“他没说具体地,只说三天后再给我消息。当然,事先我已经申明过,作奸犯科的事情我是不会帮他。” 这时候,易楚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看号码,易楚按下通话键,说了声‘我马上来’便挂了电话。 阿酒看了看酒店,讨好的说道:“师父,您要进去吗……要不要我帮着打个下手什么地?” 易楚实在拿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无奈,哼了一声道:“从哪来回哪去,别在这给我惹麻烦了……” 阿酒这时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笑嘻嘻的说道:“得呐,师父,我这就回去扫地。” 对于阿酒的说辞,易楚是半信半疑。 他相信阿酒与那一声枪响无关,因为从时间上算,阿酒的开枪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他会分身术。再则,易楚有着比狗鼻子还有灵敏的嗅觉,在阿酒地身上,他并没有闻到任何的火药味。当然,关于林七的那一段说辞,易楚是不会全信的……也尽管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但对这个一脸阳光、却又时常做出些无厘头举动的徒弟,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易楚是不会毫无保留的去接受他的。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且往后看吧。 再次回到三楼的酒会大厅时,单子文已经将客人转移到其他地楼层。在七楼地多功能厅里,恰好举行着一场小型的慈善拍卖会。单子文灵机一动,和胡子兰商量了一下,临时扩充了拍卖会地规模,然后将贵宾们请了过去。有钱有势的大佬们,对慈善这种富人的游戏还是比较热衷的。更何况单子文下了血本,拿出了一些珍藏的字画、古玩…… 因此。当易楚回到大厅时,里面已经没有几个客人。 李德生正在楼梯口等着易楚。 两人见面后,李德生低声说道:“猜猜,是谁死了。” 易楚一怔:“出人命了?” 李德生道:“废话,没出人命我会这么问你吗?” 易楚便道:“死者是谁?” 李德生冷笑道:“装逼遭雷劈,这话可一点没错……死地还能是谁,就是刚才还和我们狐假虎威装13的陈致远呗。” 易楚一扬眉:“怎么会是他?” 李德生没心没肺的说道:“为什么不能是他?如果今天晚上一定要死一个人的话,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胖子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对于陈致远的死,他实在提不起任何的兴趣说些悲天悯人地话。 但易楚则是不然,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前一刻还威风凛凛,这一刻却已经是黄泉路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叹上一句,人生无常!易楚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这一刻,因为陈致远的死。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蔡琳,想起了她和陈致远之间的那一段过往。心里顿生唏嘘…… 李德生点了根烟,问道:“你刚才遇上了谁?” 易楚苦笑道:“你也猜猜啊……” 李德生说道:“少跟我卖关子,老板娘还等着咱们呢,快说。你遇上了谁?” 易楚摸了摸口袋,却发现烟已经抽完,找胖子要了根烟,然后一五一十的把阿酒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德生瞪大了眼睛。说道:“我靠,这小王八蛋不在家好好扫地,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微微一顿,又道:“阿楚,你觉得他地话可不可信?” 易楚说道:“林七那边的事情我不敢肯定,但我相信,陈致远应该不是他杀的。”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行了。阿酒的事情回去后再说,我们先上去吧。说话小蝶她们就该来了……” “等等……”易楚拉着李德生,说道:“老李,我们没必要凑这个热闹吧?”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想啊,但局长大人说了,咱们作为编外警察,有责任配合她把事情查清楚。好了。好了。你别瞪我……我这可不是没事找事。你知道的,陈致远好歹是市长秘书。又是在这种场合被杀,老板娘地压力很大啊。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能不帮她吗?” 易楚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问道:“乔丹呢?” 李德生说道:“被单子文安排去其他的地方休息了……***,单子文这家伙可真会来事,居然给你婆娘配了四个保镖。” 易楚见乔丹已经被安排好,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跟着李德生便去了陈致远被杀地那间休息室。 休息室里,胡子兰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看着地上的陈致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蒋兰站在他的身边,正和负责今晚保安工作的江陵分局的局长低声说着什么。 李德生和易楚进门后,胡子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见俩人穿的是便服,而且衣冠楚楚,不像是工作人员,便皱眉问道:“你们是谁,是江陵分局地吗?” 蒋兰急忙解释道:“胡市长,他们是迅捷咨询公司的专家,是我请来帮忙的。” 胡子兰因为卫视台的事件,对迅捷公司也略有耳闻,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专家,那么就请你们多费心了……”微微一顿,他看向蒋兰说道:“蒋局长,小陈跟了我好几年,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他都是一个好助手……一个市长秘书,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在某种程度上,他毕竟代表了政府。这件事情的性质究竟有多恶劣,蒋局长是知道的。所以,官面上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在这里,我以私人的身份请求你,一定要抓住凶手。” 胡子兰说这话地时候,极为伤感。看着陈致远地尸体,语声哽咽,不断地调整着情绪。 蒋兰自然是说了一番该说地套话。 胡子兰不欲多留,又道:“好了,楼上的客人还在等着我,我就不干扰你们勘察现场了。蒋局长,有了什么发现,请你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暂时不要发布这个消息。稍晚的时候,我会召开工作会议,商讨一下怎么应对这个事情。” 胡子兰走的时候,易楚摸着鼻子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他心想,按照某位女神探的逻辑,这位市长大人是不是也有杀人的嫌疑呢?当然,未必就是他亲自动地手,但联系到南学亮的事情。这么想想也是符合逻辑的吧? 李德生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问道:“想什么呢?” 易楚看了看周围,见蒋兰正和别人说话,便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要说嫌疑的话。今天晚上我和你的嫌疑最大。” 易楚一怔:“怎么说?” 李德生笑道:“你忘了吗,今天晚上陈致远可是和我们起过冲突的啊。” 易楚哑然失笑,心想这倒也是…… 李德生走到陈致远的尸体旁边,蹲了下来。说道:“我刚才简单地检查了一遍,他是被子弹击中心脏部位导致死亡的。看见没,子弹就是从窗子上那个缺口射过来的……” 易楚奇道:“怎么没有血迹?” 李德生说道:“都被地毯吸了下去……你看看,这种地毯吸水性极好,陈致远又是脸朝下趴着的,伤口被自身的重量压迫住,出血量减缓。再加上这地毯本就是红色地,外溢的血迹。不细看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易楚走到窗前,左右观察了一下,说道:“你刚才怎么说来着……子弹是从这个方向击中陈致远的?” 李德生点头道:“对,按照弹道轨迹来看,应该是在窗外开地枪。” 易楚指着被切割开的那个缺口说道:“这个是怎么来的?” 李德生说道:“按照我的判断,应该是事先准备好的……” 这时候,蒋兰走了过来,问道:“我有一个疑问。如果这是事先被切开的口子。那么陈致远怎么会没发现它?” 李德生见蒋兰问话。便愈发的精神了,笑着按动了窗边的一个按钮……随着一阵轻微地沙沙声。隐藏在墙角两边的风景幕布缓缓合上,将整个玻璃窗完全遮住。他打了个响指,说道:“看见没,窗子后面就是停车场,没什么风景,而且也很杂乱。所以就有了这道幕布……我看过了,其他的休息室没有这种幕布,只有这间休息室才有。所以我判断,这个口子是事先切割好的,是一个射击口。” 蒋兰又问:“可是这个按钮是在房间里面啊,如果里面的人不按它……” 李德生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从技术上来说,幕布并不难从外面开启。只要动点手脚,做个遥控器就行了。” 微微一顿,又道:“总的来说,据我观察,杀陈致远的人绝不是什么高手。看看这个口子,足有一米五到一米六,这么高地距离,如果作为逃逸时地通道……我想,即使是阿楚你,也要费点手脚才能钻过去吧?所以,我判断它是一个射击口。另外,如果开枪的人是高手地话,想从外面射杀陈致远,其实只需要开一个茶杯口大小的圆孔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弄这么一个口子。所以这这一点来说,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废物点心,生怕自己打不中目标,才将射击孔开的这么大。” 易楚探头往窗外看了看,见窗外有一截伸出半米的雨檐,恰好可供人落脚。再往右看,一根水管就在几米远的墙壁上,如果从那里爬上来,再顺着雨檐走到休息室的窗外,普通的毛贼就足以胜任。 易楚缩回头,想起阿酒的话,便现炒现卖道:“还有枪声,如果是高手的话,绝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李德生笑道:“就是这个理……不管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一桩很蹩脚的谋杀案。我想,等三组的人来了后,肯定能从雨檐上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还有,我们可以从酒店内部员工入手,相信不难查找出在幕布开关上动手脚的人。” 157神奇的神探 157神奇的神探 三组的人赶到酒店后,基本就没易楚什么事情了。 看着应小蝶和叶眉忙着勘查现场,易楚有些奇怪,怎么不见了麦子? 李德生依然忙里忙外的帮着三组的人了解现场,作为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他很好的起到了‘铺垫’的作用。忙而不乱的现场已经容纳不下易楚这样的闲人,他很识趣的离开了休息室。来到大厅时,已经没有什么客人,正想着乔丹的时候,单子文走了过来。 “阿楚,你们已经忙完了吗?” 易楚笑道:“早得很呢,老李和三组的人还在里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出来走走。对了,单大哥,乔丹呢。” 单子文呵呵笑道:“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情的……我刚才打了个电话回去,恰好老太太在我那,知道这里发生了命案,急的不行,让老萧过来把乔丹接走了。走的时候,乔丹非要给你打电话,我怕打扰你,就直接过来告诉你一声。” 易楚心里那个汗啊……这老太太,也忒小题大做了吧? 单子文看出易楚的心思,笑道:“老人嘛,都这样。说真的,阿楚,我可是很嫉妒你啊。当年我媳妇生阿飚的时候,老太太都没这么紧张过。” 易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客气两句吧,那是矫情。处之泰然吧,则是骄情。想来想去,也只好苦笑。单子文见他尴尬,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可不是吃你的醋啊,这叫什么来着……这就叫缘分。老太太宠你,那是因为你是燕老先生的徒弟,是燕门唯一的传承者。可乔丹呢。倒不是什么爱屋及乌,而是实实在在的顺了老太太的眼。前几天我去种桃小园看老太太,她老人家一句话没问你,倒是紧催着我接乔丹去园子里玩。你说,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呢?” 易楚笑了笑,心想,阿乔那丫头就是九尾狐转地世,嘴甜心巧。自然是老少通杀。 说完了乔丹,单子文拉着易楚来到大厅的一角,看着楼上的休息室,低声说道:“阿楚,里面有没有什么眉目了?”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凶手倒是在现场留下些线索,但离破案还早的很呢。” 单子文啧啧说道:“真是牛啊,谁这么大胆子。居然连市长秘书都敢杀!”微微一顿,又道:“咱们自家人说自家人的话,阿楚,你觉得这会是什么性质的?是情杀,还是……是官场上的事情?” 易楚反问道:“陈致远这人平时沾花惹草吗?” 单子文稍稍沉吟后答道:“这倒没听说过。不过早些年好像在生活上面出现过一些问题,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易楚知道单子文说地是蔡琳的事情,便道:“这么说,他这人还是挺洁身自爱的喽?” 单子文点头道:“算是吧。现在这年头,当官的有几个不养二房啊?像他这样有前途、而且又年轻的人,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说起来,这也算是胡子兰的功劳吧。据我所知,胡子兰差不多能归于清官那一类,生活作风也不错,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绯闻。自身正,身边的人自然也不会太差。包括陈致远在内。在胡子兰身边工作的人,品行都还不错。” 易楚闻言,不由一怔。 在他看来,陈致远远远算不上什么好人,而因为南学亮地缘故,胡子兰的为人,更是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而现在看来,自己的印象与别人的印象似乎有了点出入……当然。现实依然是存在地。易楚并没有因为单子文的话,而改变对胡子兰的看法。这最多只能说明。胡子兰也好,陈致远也罢,这些人的表面工作做地还是挺不错的。 单子文仿佛看穿了易楚的心思,很诡秘的一笑,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是永远也看不清真相的。现在的官员比猴都精。以前是乱伸手,现在呢,却是只吃一条线。一口下去,连孙子的养老钱都有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真正做到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易楚笑了笑,说道:“单大哥,你这条船上坐地又是谁呢?” 单子文一怔,随即大笑道:“这可不能告诉你……天知地知他知我知,反正是不能让你知道。” 身为商人,单子文肯定也会用金钱养着某些官老爷,这本就是一个路人皆知的道理,而且也是种‘现象’。 易楚也只是随口一问,他还没有正义到要以一己之力使天下清的程度。 单子文拍了拍易楚的肩膀,说道:“对了,阿楚,我在二楼的包厢里给你们准备了一点夜宵,等会忙完了,领着大家过去吧。另外告诉老李,他要的老白干我专门让人准备了。” 易楚笑道:“单大哥,让你费心了。” 单子文一扬眉:“什么话……老弟,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愿意,你就是这里的大当家。千万不要客气啊。我已经让我的秘书等在包厢里,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吩咐他就行了。本来我倒是想陪你和老李喝一杯地。但我还得陪客人,实在走不开啊。” 单子文走后,易楚在大厅坐了大约半个小时后,终于见到李德生等人走了下来。 他迎上去,问道:“都忙完了?” 应小蝶点头道:“算是忙完了吧,后面地事情由其他人负责。” 易楚又问:“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应小蝶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新线索……不过就我们现在所掌握的东西来看,我和李大哥地推论有点出入。” 易楚刚要问什么地方有出入,蒋兰却走了过来,说道:“小蝶,你们赶紧回局里把手头的线索汇总,然后写一份现场的调查报告。另外,下一步的侦破计划也要及早的拟定。我现在去见胡市长,先把这里地情况汇报一下。我估计,最多明天早上,市里的领导就需要你的报告和计划。” 应小蝶点了点头,轻轻的揉着太阳穴,神色有些疲倦。 易楚见状,便心疼起来。说道:“不用回局里了,我让单子文安排一下,就在这里办公吧。对了,他已经准备了夜宵,我们先过去吃一点。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他胡子兰一句话说来简单,倒是累死了下面当差的。走吧,小蝶,让那些官老爷等着。吃饱喝足再给他们干活。” 蒋兰苦笑:“你呀……难怪局里的女孩子对你的印象都很好,还真是会心疼人啊。好吧,好吧,就依你。” 她这句话恰是说者无意,但应小蝶听在耳朵里。心里便有些尴尬。 易楚却混不在意,笑道:“女人嘛,就是用来疼的。就像老李,他不疼老板娘你吗?” 这句话地歧义更大。无形中,就将应小蝶和老板娘一样,划成了女友那一类。 应小蝶面红耳赤,偏生又不好开口。 好在这种场合下,所有的人心思都不在这上面,蒋兰和李德生都没有在意。 又叮嘱了几句后,蒋兰便离开了大厅。 去二楼吃夜宵的时候,李德生有些闷闷不乐。 易楚心里奇怪。便问道:“怎么了,老李。” 李德生说道:“唉,受刺激了。” 应小蝶在一旁笑道:“李大哥,我的推断是建立在你的推断之上的,总体是吻合的,只有一点小小的分歧,用不着这样吧?” 易楚问道:“什么分歧,是不是你刚才说地那点小‘出入’?” 应小蝶点头道:“嗯……李大哥推断凶手是个蹩脚的杀手。但我觉得。就现场的勘查来看。应该说凶手是个智慧型的罪犯。或许他在行动上力有不逮,但整个环节却是丝丝入扣。用头脑弥补了他行动能力上的欠缺。比如幕布后地射击口,又比如控制开关上的手脚,都能说明这个问题。” 几人边走边说,来到了二楼的包厢。 单子文的秘书早已等在那里,见状,立刻让人开始上菜。 人多地时候,不好讨论案情,等服务员撤走之后,易楚便接着前面的话题问了下去。 “你刚才说的那些,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啊……” 易楚话音刚落,李德生便嗤笑道:“你个菜鸟知道什么?告诉你吧,咱们的应神探就这么随便的走了走,就已经给凶手画了张像。”他清了清嗓子,又道:“凶手应为男性,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很有可能是左撇子。具体的身份,应该是政府工作人员,并且与陈致远相熟。” 李德生得意的笑着,仿佛这些推断都是他做出来似的。 易楚听地目瞪口呆,也不理会李德生,直接问应小蝶道:“你是怎么推出来的?”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我的这些推断并不一定正确,但就现场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不离十。首先说他的性别,虽然我判断这人行动能力不强,但这是相对于经过训练的人来说的。顺着一根水管爬上三楼,一般的女人是很难做到地。再加上他在雨檐留下地脚印,虽然难以辨别,而且也无法作为证据。但从鞋的尺码和型号里看,还是能推断出他地性别的。另外,他的身高也是性别上的佐证。那个射击口有一米五高,就射击的角度而言,他的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五左右。鞋子的尺码和型号,再加上身高,这就足以判断出他的性别。要知道,一米七五的女人虽然并不少见,但有那么大的脚,那可就很少见了。” 易楚听完,忍不住鼓掌,说道:“厉害,厉害……” 应小蝶说道:“厉害的可不是我,这都是叶眉的发现呢。” 叶眉在一旁喝着莲子羹。笑道:“甭谦虚,功课谁都会做,但最后做总结可不是我……” 两个女人在这边谦虚着,易楚却忍不住问道:“身高和性别都有了,那年龄和左撇子又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呢?” 应小蝶解释道:“年龄的推断嘛,没有什么理论根据,算是我的一个假设。你知道地,我在做推理的时候。喜欢先将人物的整体‘塑造’出来,然后再根据整体去推断细节。首先,这个人的行动能力并不强,但能顺着水管爬上三楼,我想年龄应该不会太大。另外,说到这个问题,就必须先说说他的身份。” 微微一顿,她拿起现场做的记录说道:“我找江陵分局的同志了解过了。关于这次酒会,市政府很早就开始做准备。并且一直是由陈致远在负责这件事情。而我们都知道,凶手事先在这里做了准备,这就说明他对这件事情很了解,并且很了解具体的流程。所以。我判断他有可能就是政府地工作人员,而且和陈致远也很熟悉。否则的话,他很难做到‘对症下药’。要知道,即使是江陵分局的同志和酒店负责酒会的人。都不知道陈致远将会把自己的临时办公室设置在这里。另外,我了解过了。窗后的停车场是专用的,专门停放挂有政府牌照的车子。闲杂人等,是无法自由进出地。” 易楚稍一琢磨,便点头道:“没错,就这些迹象来看,这家伙十有**就是内部的人了。不过,他的身份和年龄有什么关系?” 应小蝶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喜欢根据整体去推断细节。身份、性别以及能力身高都有了一个大概的结论后,我觉得凶手的年龄应该就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说到这里,她做了个鬼脸,又道:“我甚至还认为他戴着一付眼镜呢。你不觉得,这很符合一个政府公务员地形象吗?” 易楚笑道:“呵呵,唯心了点,但确实有道理。” 微微一顿,又道:“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左撇子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应小蝶笑而不语。将手中的现场方位图递给了易楚。 易楚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却依旧是一头雾水。 应小蝶看着他迷惑的样子。指了指射击口地方位,笑道:“再看仔细点……” 易楚瞪大眼睛去瞧,看了半天,忽然一拍脑袋,说道:“原来如此!” 这张现场方位图画的很潦草,但每个物体、包括尸体之间的间距却很清楚的注明了。 射击口在玻璃窗的右侧,距离实心墙壁只有半米的距离。 在这个方位,要想在三楼不足半米的雨檐上开枪,就必须要考虑到手枪击发时的后坐力。 如果是右手开枪,那么左手就必须要抓牢某个可以稳住身体地东西。否则,手枪的后坐力极有可能将凶手推向空中。并且,没有一个平稳的支点,射击的精度也难以得到保证。而实际上,玻璃墙的左侧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可供稳住身体的附着物。 但如果凶手是个左撇子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左手开枪,而右侧半米的地方就是水管,只要牢牢抓住,很容易就能克服后坐力地不利因素。同时,射击地的准度也能得到保证。 综上所述,凶手如果不是一个训练有素地职业杀手,那么,他必然就是一个左撇子。 而根据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很难想象凶手会是个职业杀手,这一点,李德生早已下了定论。 李德生悠悠的说道:“凶手是个左撇子应该没有任何的疑问,因为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下,就连老刁他们,也未必能一枪击中陈致远的心脏。顺便说一句,这家伙虽然是个菜鸟,但定点射击还算马虎。应该是有点经验……我建议,你们不妨去宁南的几个靶场找找线索。” 说完这话,他站起来举着手里的一碗羹汤,笑着对应小蝶说道:“来,应神探,谢谢你给我老李上了一课。咱们以汤代酒,我敬你一碗。嘿,术业有专攻,不服可不行。本想在老板娘面前充个大个,谁知道小蝶一来,我这个假专家立马就现了形。” 161五个用一年 161五个用一年 三组的办案风格永远都是那样的让人无奈。 应小蝶递交上去的报告,堪称严谨、详细,但熟知三组风格的蒋兰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猫腻。整个报告要数据有数据,要图示有图示,包括现场所找到的线索,全部记录在案。严格的说,这样的一份报告,再挑剔的人也无法挑出其中的毛病。但蒋兰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这个爱将了。报告确实很详尽,但却独独少最关键的东西,那就是应小蝶的总结。 蒋兰看着手中的报告,说道:“不错,很详尽,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找出这么多的线索,相信胡市长和市里的领导对你的工作应该会感到满意。不过……小蝶,这份报告上,是不是缺少了一点东西啊?” 应小蝶眨了眨眼,说道:“没有呀……昨天勘察现场的时候,蒋局也在现场,您觉得还少了些什么呢?” 蒋兰瞪了一眼应小蝶,随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个小丫头,该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真是失败啊,我堂堂一个局长,属下办案居然连我都瞒着。气的我都想骂人了……” 应小蝶笑眯眯的不说话。 蒋兰是个聪明人,从这份报告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微微一顿。她便问道:“小蝶,你告诉我,陈致远的死是不是与他身边的人有关?”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局长,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推断,但你得答应我,除了这份报告之外,你不能向上面透露半个字。” 蒋兰哭笑不得。心想,真是要命啊,摊上这么一个下属,是我的不幸,还是我地幸运呢? 叹了口气,她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应小蝶见蒋兰神色有些郁闷,却又笑道:“其实呢,我压根就没打算瞒着您。瞒也瞒不住啊。您只要一个电话,李大哥还不得竹筒倒豆子把我给卖了呀。我跟您开玩笑呢,局长,这种枉做小人的事情我可不干。” 蒋兰瞪起眼,嗔道:“臭丫头。真是没大没小,居然拿我开玩笑……还有,不许跟我提那个死胖子。” 她嘴里虽然嗔怪着,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应小蝶的风格向来是强硬的。现在能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说明她这个领导还不算失败。能得到应小蝶的信任,这可是前任局长和老陈都无法做到地。当然,她心里也很清楚,应小蝶对自己的信任,至少有一半要归功于那个死胖子。哎,人啊……求的只是那一点点的缘分。无论是上级和下级,又或者是男人和女人。 蒋兰感叹的同时。应小蝶对应着手里的报告,将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 没有任何的惊奇,应小蝶这种神奇地推理能力,蒋兰早已司空见惯。 她轻轻的敲着桌面,沉吟道:“你的这种推断确实不能上报,否则很容易就打草惊蛇。不过,这个案子事关重大,一味的隐瞒也不是事情啊。而且。得不到上级的支持。你们地工作也很难开展。你知道的,市政府的那些老爷们。可不是说查就能查的,总是要有些手续地。” 应小蝶很干脆的说道:“明查不行,那就来暗的。” 蒋兰一扬眉,说道:“你的意思是……” 应小蝶眨了眨眼,笑道:“我的意思……局长真的不明白吗?” 蒋兰只好苦笑,应小蝶的意思她能不明白吗……警察不方便直接插手的事情,不是还有迅捷公司、还有易楚和李德生那对宝贝吗?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一局之长,这种超越纪律之外的事情,默许就可以了,没必要摆到桌面上来说。再则,说了也没用,胖子和易楚做事向来诡异。比如杨程的事情,又比如南学亮的事情,如果是警方主办的话,没个一年半载的时间,绝对拿不下来。但这事落在迅捷公司手里,三下五除二,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大的举动,居然就轻易的拿下。 这样地行事风格,仔细想想,也唯有用诡异两个字来形容。 蒋兰沉吟着,过了一会儿,又道:“对了,小蝶,这个案子在时间上肯定是有限制地。领导那边,我可以拖一段时间,但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毕竟案子太敏感了,我估计,能拖个一周的时间就已经是极限了……一个星期,我只能给你这么长地时间,你有没有信心结束这个案子?” 应小蝶肯定的说道:“我有把握……” 微微一顿,她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又道:“其实,局长您应该去问李大哥有没有信心才对呢。” 阿酒已经成了迅捷公司的一道风景线。因为他把扫地的范围扩大到整个物业公司的门前,甚至还抢占了一部分属于清洁工的‘领地’。当然,对于这种**裸的侵略行为,失去部分领地的杨大妈表示了由衷的欢迎。并且还打算将自己还在读大学的小闺女介绍给阿酒…… 短短几天的时间,阿酒在花园小区混的风生水起。 大清早,易楚站在公司的门前,看着自己地这位便宜徒弟勤奋的工作着…… 阿酒扭着屁股,哼着小调,自得其乐,浑然不觉师父就在身后。 易楚叹了口气。心想,这块狗皮膏药要粘着自己到什么时候呢? 一招秋风扫落叶后,阿酒完成了早晨的工作。 回转身,见易楚在自己的身后,略略一怔后,随即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叫了声师父。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你能不能别叫我师父了,我听着别扭。” 阿酒正色道:“这可不行。头可断,血可流,辈分不能乱……” 易楚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心说这话我听着耳熟,单飙那小子好像也这么说过来着。唉,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到了这辈子,辈份蹭蹭的往上涨。真是邪了门…… 阿酒一指前方的花坛和小广场。豪气干云地说道:“师父,我想好了,从明天起,那些地方我也包了圆。” 易楚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打算娶杨大妈家的闺女啊?” 阿酒笑嘻嘻的说道:“一切都听师父的……顺便问一句,杨大妈家的闺女漂亮吗?” 易楚眨了眨眼。说道:“那得看你的审美观了,你要是觉得李德生同志看着挺顺眼的,我估计这门亲事基本没什么问题。” 阿酒吓了一跳:“我靠,感情是个胖妞啊。算了。师父,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易楚心中好笑……其实,杨大妈家的闺女还真就是个小美女。但阿酒是什么人,他这个当师父地,心里再清楚不过。万一真的给这家伙粘上了,杨家的小美女这辈子也就算毁了。 扯完了闲篇后,易楚说道:“对了,阿酒。有件事情一直没问你。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是什么呢。我听老贾说,你应该是胡家的弟子吧?” 阿酒回答道:“对,我是南派胡家地人。” 易楚继续问道:“大名呢?” 阿酒忽然有了些扭捏,期期艾艾的不肯说。 易楚奇道:“你脸红什么啊,不就是问你的名字吗……不方便说吗?” 阿酒嘿嘿的笑着:“师父既然问了,我这做徒弟地就肯定得说。可是师父你得答应我,我说了之后,你不许笑我。” 易楚心中好奇。便很爽快的点了点头。 阿酒摸着脑袋。很扭捏的说道:“我叫胡天。” 易楚一怔,心说。这个名字很正常啊,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还认识一个做编辑的家伙,姓胡名说、字八道,人家都没不好意思,你害的是哪门子羞?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便问了出来。 阿酒叹了口气,说道:“师父,您别忘了,我还有个双胞胎的弟弟。” “那又怎么了?”易楚一头雾水,心说胡天这名字跟你的弟弟又有什么相干? 但一转念,他忽然想明白了其中地道理,忍不住大笑起来,又道:“你弟弟该不会是叫胡地吧?哈哈,胡天胡地,太有意思了。我说阿酒,你父亲可真是个妙人。居然能想出这么有特色的名字来。真真的妙人啊,佩服,佩服……” 阿酒怒道:“师父,说好了你不许笑我的。” 易楚忍住笑,说道:“行,行,我不笑了……” 嘴上说着不笑,但看着阿酒那涨红了脸的模样,易楚仍是忍不住大笑了三声。 他的笑声引来了雷氏兄弟,俩兄弟知道原委后,相视一眼,心中暗道,还是咱爹英明啊。小文小武,多厚道的名字啊…… 说话间,李德生夹着皮包急匆匆的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众人直接无视,低着头就往汽车上钻。 易楚急道:“老李,你去哪里?” 李德生苦着脸说道:“还能去哪里,三组呗……老板娘抓了我地壮丁,要我每天按时报道。迟到半分钟,这个月地月奖就没了。” 易楚鄙夷道:“瞧你那点出息,真是给我丢人,见人千万别说你认识我啊……”话未说完,却是一怔,又道:“等等。你什么时候在警局领工资了啊,还有奖金?” 李德生得意的笑道:“我这种层次地人,会在乎几个小钱嘛?告诉你吧,我说的月奖是老板娘私人的奖励。好了好了,小孩子家家地,大人的事情你就别多问了。说了你也不懂啊……” 易楚自然明白胖子话里那层暧昧的含义,大呼小叫道:“我靠,胖子你牛大了啊。去吧。去吧……兄弟我祝你精尽人亡、春梦无痕啊。” 胖子一拱手,豪气万丈道:“承兄弟吉言,不破楼兰誓不还,某家这便去了!” 易楚贼兮兮的笑着:“慢走不送……记住啊,拐角的一家小店有便宜的套套卖,一块钱五个,够你用一年半载的了。” 李德生走后,易楚也准备出门。 乔丹还在种桃小园里。老太太不知怎地晓得了她要去天空台的事情,正发着脾气,说那工作太危险。当然,老太太不是那种不讲理地人。也不打算干涉乔丹的自由。不过,不干涉不代表不作为。这时候正策划着给乔丹准备一个保镖团队……据乔丹打来电话说。这个保镖团队即便比不上总统级,那也是部长级的。真要是让老太太得逞,乔大小姐以后基本就没了自由。 易楚接到电话后,唯有叹气。一想到以后跟乔大小姐在床上xxoo的时候。门外却站在两个彪形大汉,他便不寒而栗。天啊,咱家的这位老太太,到底是那位大仙下的凡啊…… 李德生去了警局报道,易楚环顾左右,这才发现,没了专用司机还真不方便。 他看着阿酒……心想,和老太太的关系暂时还不能让这小子知道。算了,我还是另找司机吧。实在不行,我就打车去。 阿酒见他意欲出门,却道:“师父,您要出门吗?” 易楚点头道:“你有事情?” 阿酒说道:“师父,您忘了吗。小色今天要来宁南……”微微一顿,又低声道:“还带着南学亮……师父,您给个主意吧。南学亮该怎么处理?” 易楚一皱眉。问道:“南学亮肚子里的话都问出来了?” 阿酒说道:“小色说。该问地他都问了,但具体的内容……他却不肯告诉我。” 易楚奇道:“为什么?” 阿酒脸色有些黯然。说道:“该怎么说呢……我和小色从小到大一直都没分开过,而且过的都是自由自在的日子。对于我现在的选择,他不是很理解,所以,想找我先问个明白。” 易楚问道:“你现在后悔当初地选择了?” 阿酒一扬眉:“怎么可能?我还打算把小色也介绍给师父呢……” 易楚已是麻木,债多不烂,虱多不痒。收了一个徒弟,还在乎两个吗? 他稍稍沉吟,一拍阿酒的肩膀,说道:“去吧,先和小色好好的谈谈。至于南学亮嘛……等你们兄弟谈完后再说。反正我也没打算养着他,最后还是得交给警方。” 阿酒点了点头,说道:“行,那我就先去了。” 等阿酒走后,易楚拨通了李德生的电话,让他告诉三组地人,做好准备,随时接收南学亮。 当然,到底如何的去接收,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接收,这都需要时间去斟酌。 南学亮被小色控制后,二十四小时一过,他的家属就向当地警方报了案。现在的南学亮,绝对是个烫手的山芋,怎样让他毫无破绽的落到警方手里,怎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这都需要时间去斟酌,然后想出一个稳妥地方法来。 易楚知道,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去行事,可以只追求结果,而忽略过程。并且无需向任何人解释什么。但是,三组的人毕竟头上还顶着国徽。无论大案小案,最终都要以文字的形式落实在报告上、档案上。而且还必须要经得住时间的检验……所以,在南学亮这件事情上,就不能不谨慎。 他可不想因为某些细节的疏忽,让三组背上一个‘警匪勾结’的罪名。 李德生接到易楚的电话后,也是有些费思量。 他比易楚地经验更为丰富,他现在考虑地并不是怎么才能让三组合情合理的去‘接收’南学亮。而是考虑着,南学亮是条不折不扣地大鱼,现在就让他浮出水面,是不是太早了点?毕竟,陈致远刚死,谁又敢保证,他的死和南学亮没有任何的关联呢? 162造人计划 162造人计划 易楚正打电话叫出租车的时候,高宗棠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怎么着,专用的车夫不见了?” 易楚笑道:“被老板娘抓了壮丁,估计这几天见不着影子了。” 高宗棠笑道:“去哪里,我送你。” 易楚奇道:“你和小武他们不是正忙一个单子吗?” 自打陆常林来公司后,将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大业务虽然没接着,但小单子倒是一桩接一桩的。当然,所谓的‘小单子’是相对于白家那件案子来说的。这些单子的酬金虽然上不了百万,但一单下来,几万乃至十来万还是有的。再加上高宗棠等人已经适应了城市的生活,做起事情来便格外的爽利。别的公司拿不下的单子,他们往往几天的时间就能替雇主解决。行事时,风格彪悍、利落,深受雇主的好评。付起酬金来,也是格外的爽快。 今天,恰是得了一个空闲,但高宗棠这样的人,终究是闲不下来的…… “今天没什么事情,去哪里你说吧……”高宗棠笑道:“话说来公司这么久,还没为你这个老板开过车,今天就算是拍你一回马屁了。” 易楚笑道:“那感情好,今天我要去看老太太,送我去种桃小园吧。” 高宗棠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准备车。 易楚一拍脑袋,说道:“对了,老高,开那辆面包车。” 高宗棠奇道:“咱不是有小车吗?” 易楚笑道:“我上次答应过小言,领她去种桃小园玩。她腿脚不便,总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情,带她去散散心。” 高宗棠点头道:“行。你先去叫她,我把车直接开到楼下等你。” 易楚回到春苑阁,谢言正收拾着食材,准备着今天的午饭。见了易楚,便笑道:“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呢。” 易楚苦笑道:“我这人做的可真失败,在你们眼里,难道我除了吃和睡就不能做点其他的事情吗?” 谢言笑道:“开玩笑呢……易大哥,千万别生气啊。” 易楚笑道:“放心吧。我不生气。要是生气的话,早被麦子和乔丹气死了,且轮不着你呢。”微微一顿,便道:“好了,别收拾了,换身衣服,我领你去一个地方。” 谢言有些犹豫,说道:“可是……我还得给麦子她们做饭呢?”她只担心麦子吃不上午饭。却没有问易楚领自己去什么地方。在她看来,易楚是这世上最值得信任的人。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这些都不重要。她坚信着,假如连易楚也是个人贩子地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人可以相信了。 易楚撇撇嘴,说道:“瞧你把她们惯的……走吧走吧,咱不伺候了,让她们饿肚子去吧。” 谢言依旧犹豫着:“那我至少得打个电话啊……” 易楚无奈。摇着头说道:“你去换衣服,打电话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谢言点了点头,总算是答应了。 易楚第一个打的是麦子的电话,但奇怪的是,这丫头居然关了机。他这时才想起来,麦大警官好像有两天没见着了。奇了怪,这丫头难道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 他拨通了应小蝶的电话,告诉她自己领谢言去种桃小园散心。顺便又问了问麦子地下落。 应小蝶也有些苦恼,说道:“这丫头两天没回来了,不过事先跟我请了假……我现在打她电话也打不通呢。” 易楚奇道:“她请假的时候没说具体的原因吗?” 应小蝶说道:“我问了,她不肯说呢。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没日没夜的,且累着呢。麦子又拼命,有假也不肯休息。难得主动请一次假。我也就没多问。” 咦,这丫头……居然也有了自己的小秘密。易楚摇头挂了电话。 对于麦子。他是一点都不担心的。这种bug级地人才,无论去什么地方,都只有她祸害别人的份。别人想占她的便宜,那是连门都没有。再则,跟着李德生一段时间后,麦子现在的身手是一日千里。就连胖子这么挑剔的人都是感慨万千,说难怪这丫头被别人叫做‘拼命地麦子’。工作拼命,抓坏人拼命,救火救难也拼命,训练的时候,就更不用提了。有了这种拼命的态度……当真应了那句老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拼命人啊。 谢言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问道:“易大哥,我们要去多久啊?” 易楚笑道:“这得看你的心情了,要是愿意,住在那里都行。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地那个种桃小园吗,今天咱们就去那里。” 谢言吐了吐舌头,笑道:“那可是贵人住的地方,我能看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下楼的时候,易楚照例是抱起了谢言,然后又再次上楼,将她的轮椅也搬了下去。 谢言也习惯了这样的举动,很温柔的挽着易楚的脖子,没有丝毫的拘谨。 对于她来说,这段时日子是人生中最快乐地一段时光。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话用在她身上,再贴切不过。恶人相逼,医馆被毁,曾经几何时,她甚至想到了自杀。只是因为舍不得谢蛋蛋,这才逼着自己放弃这种危险的念头。但她真的是没有想到,因为易楚的出现,整个人生居然在这种绝境中忽然拐了一个弯……一个通向幸福生活的弯! 从胖姐家来到春苑阁后,她不仅认识了许多的人,而且也从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失落已久的友情和亲情。每个人看她地眼神不再是同情和怜悯,有地只是鼓励和随和。谢言很享受这样地氛围,如果不是身下地轮椅,她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是个残疾人。 还有她最挂念的医馆和孤儿院。也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据李大哥说,南云集团的事情很快就会结束,到那时,医馆不仅可以重建,而且还可以扩大规模。因为他的一个朋友,对中医这种华夏子民独有的医学体系很感兴趣,并且愿意为此投入资金。医馆的事情有了眉目,孤儿院那边也没耽搁。前段日子。迅捷公司那位没见过面地贾先生就捐了一笔二十多万的款子,将孤儿院的危房翻修一新。另外,据李大哥说,他认识几个热心的企业家朋友,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准备慷慨解囊,要让孤儿院彻底的旧貌换新颜…… 而最让谢言高兴的是,谢蛋蛋在南山训练基地呆了一段时间后。不仅彻底的摆脱了心魔,而且比以前更加的开朗活泼。另外,恢复之后地谢蛋蛋,身上还多了一些少年人身上难以看到的沉稳、厚重。谢言不知道这小光头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问他也肯不多说。只是告诉谢言,长大后,他要做李教官和刁教官那样的人…… 这样的际遇,仿佛是在梦里。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谢言总要掐一下自己地脸蛋,对自己说,这不是梦,这真的不是梦…… 到了种桃小园后,得知谢言也来了,乔丹便借机从老太太的身边溜了出来。 见了易楚,乔大小姐气不打一处来,用拳头拼命的打着易楚地胸膛。恨恨说道:“都是你,都是你……” 易楚奇了怪,我什么地方又招惹了你,真是莫名其妙。 谢言一旁笑吟吟的看着,眼光里多少有些羡慕。 乔丹打了几拳后,长长的吸了口气,很陶醉的说道:“好了,这下痛快了……”说完这话。她接过谢言的轮椅。笑道:“小言,咱不理这家伙。我领你去湖心看鱼。” 易楚忍不住都想骂娘了,臭婆娘,打了老公就想溜吗? 他一声断喝:“姓乔的,你给我站住。” 乔丹笑吟吟的转过身,说道:“干嘛呀,想吃人啊?” 易楚气愤道:“你凭什么打我?老公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地打的,气死我了……都什么世道啊,咋的就不讲三从四德和五讲四美了呢?” 乔丹一顿脚,嗔道:“打你都是轻的,你自己看看吧,我都快成囚犯了……” 这丫头一努嘴,示意易楚往后看。 易楚转身看去,立刻吓了一跳。 在他身后大约二十来米的地方,在那些假山下,树林中,十来个疑似黑社会的彪形大汉正警惕的注视着乔丹的周围…… 他转过身,看着乔丹愣愣地问道:“这都是老太太给你安排地?” 乔丹叹了口气,说道:“这还是少的呢,早上我说要去上班,结果刚出门就发现,后面居然跟了五六辆车……天啊,我还敢去上班吗,被同事们见到了,还不得把我当外星人看啊。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请了一天地假。” 易楚也叹了口气,说道:“乔丹同志,虽然我很同情你,但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无辜的啊。你不敢反对那个封建老太太,却拿我来出气,这实在是很没道理嘛。” 乔丹笑眯眯的说道:“谁叫你是我老公,你媳妇儿受了委屈,不拿你出气拿谁出气?”微微一顿,她眨着眼睛,装出扭捏的样子,说道:“我要是去找别人出气,你……你愿意吗?” “你敢……”易楚虎目圆睁,散出王霸之气,又道:“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我的眼里只有你,我的胸膛是你永远的港湾……姥姥,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借胸膛给你靠!” 这两人当着谢言的面打情骂俏,还互抛媚眼,谢言便是个面人,也是承受不了。她堵住耳朵,涨红了脸:“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一个去玩就好了……” 乔丹咯咯的笑道:“傻丫头,他这是故意在逗你玩呢。” 易楚也笑了起来。说道:“我不是怕你在这里拘束吗……呵呵,刚才是不是很恶心啊?” 谢言是个老实胚子,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嗯……差点就吐了呢。” 易楚哈哈大笑:“真失败,看来我的演技还得磨练啊。” 三人笑了一回,乔丹说道:“好了,阿楚,你去看老太太吧。我陪着小言。” 易楚点了点头,刚要走,却又被乔丹叫住。 乔丹道:“等等,阿楚……见了老太太后千万要乖一点,别跟她老人家拧着干,知道吗?”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想乖一点,但瞧她这架势。我怕是乖不起来啊。” 乔丹笑道:“其实我们都明白,她老人家是拿我故意挤兑你呢……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为了你好呀。千不念,万不念,就念在她老人家对你的这一片苦心上。你也得乖一点。” 易楚摸了摸鼻子,说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我已经想好了,不管老太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今天我一定要问个明白。否则地话,任由她这么折腾下去,总有一天我要去看心理医生。” 见到老太太的时候,她老人家正在葡萄架下很悠闲的喝着茶。 直到易楚在她面前坐下,她都没抬眼看一下。 易楚知道这老太太是故意的,便笑道:“阿姑,我来看你了。” 老太太眼不睁,眉不扬。全当没有听见。 易楚耸了耸肩,自言自语的说道:“阿姑睡着了吗……算了,既然睡着了,我就不打扰了。见了面,这孝心也就算尽了。得呐,咱打道回府吧。” 他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老太太哼了一声,说道:“臭小子。你成心的是不是?” 易楚嘿嘿的笑着:“阿姑。摆明了是你不想理我,怎么反倒说我是成心的了?” 燕姨睁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知道来看我啊……你自己说说,你都多久没来了?” 易楚讨好的笑着:“我这不是忙嘛。” 老太太嗔道:“忙你个大头鬼……当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呀,整天没个正形,事情都让你那些朋友做了。你呀,也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易楚嘟囔道:“您老人家当然知道,都在我身边安了俩钉子……” 老太太一瞪眼,说道:“不服气是吗?我就在你身边安钉子了,你能怎样?” 易楚叹了口气,重新坐下,说道:“阿姑,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不能干涉我的生活。您老人家德高望重,一言九鼎,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老太太忍不住笑道:“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易楚扳着手指头说道:“我给你数着啊……第一,老萧去我公司是不是您出的主意?第二,陆常林那个叛徒是不是您收买的?顺便说一句,他也就值个千儿八百地,您老人家给活动经费时,千万别给多了。”微微一顿,又道:“这两根大钉子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工作。您说,这是不是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老太太在躺椅上悠哉游哉的摇着,老神在在地说道:“继续……你继续说。” 易楚一扬脖子,说道:“说就说,怕您啊……最可恨、也是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您老人家居然把我媳妇给变相的拘禁了起来。我真的是很想问一句,您老人家居心何在,是存心想让我易家绝后吗?” 老太太一怔,急道:“等等,等等……瞧你这话说地,听着我都襂的慌。赶紧的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想让你易家绝后了?” 易楚嬉皮笑脸的说道:“还不承认……我问您,您老人家让十几个彪形大汉跟着乔丹后面,吃喝拉撒都跟着,这不耽误我的造人计划嘛?我胆子小,门外有只老鼠都睡不着觉,更何况几个大活人了。” 老太太被这没皮没脸的家伙气得笑了起来,一拍躺椅的扶手,嗔道:“臭小子,你这油嘴滑舌的都跟谁学地?” 易楚很无辜的耸了耸肩,小声嘀咕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我师父、您弟弟了……” 163皆大欢喜 163皆大欢喜 午饭是在葡萄架下吃的,几碟小菜,栗面的小馒头,再加上谢言熬的粥,老太太吃的眉开眼笑,赞不绝口。这粥是乔丹让谢言熬的……话说乔大小姐心思玲珑,也摸透了老太太的脾气。她知道,凭谢言的手艺,只需一锅粥做引子,从此就会多一个喜爱她的人。虽说这里面透着点投机取巧的意思,但也算是用心良苦。人立与世,终究是无法一个人独行的。如谢言这样的残疾女孩,多一个喜爱她的人,尤其像老太太这样的贵人,对她未来的道路,绝对是大有裨益。 “我听陆常林说过这女孩,很坚强,很善良……”老太太放下碗,笑眯眯的说道:“真没想到,你居然把她带来了,我更没想到,这粥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喝。” 易楚在心里免不了要鄙视一下老陆同志,脸上却是一脸的笑容,说道:“阿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喝了这粥,您是不是得意思意思啊?” 老太太一撇嘴:“就知道你和阿乔那小丫头没安什么好心,算计我是吧?” 易楚没皮没脸的说道:“我这是在帮您积德行善呢……老陆那个叛徒没跟您说吗,谢言这些年来省吃俭用,连衣服都舍不得买,省出来的钱都捐给了一家孤儿院。” 老太太笑了笑,说道:“行了,行了,该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教我。待会让那孩子来见我,我得留她多住几天。别的先不说,我得跟她学学这熬粥的手艺。”微微一顿,她又道:“好了,这饭也吃完了。我们是不是该说点正经事了?” 易楚来到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和老太太‘摊牌’,话说到这份上,他就是想躲也躲不掉的。 轻轻的叹了口气。他说道:“阿姑,我知道您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好。不过,您能不能先告诉我,您到底想让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燕姨微微地笑着,说道:“一个让我可以安心离开这个世界的人。” 易楚吓了一跳,说道:“阿姑,你别吓唬我啊。这么大的帽子,我可承受不起。您也不怕压折了我的腰啊?” 老太太轻声一笑,点头道:“嗯……这话说的确实是有点早。好了,难得你肯坐在这里听我说这些,我也就不给你太大的压力了。阿楚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不觉得,现在正是你创业的黄金年龄吗?” 易楚笑道:“阿姑,您别忘了我还有个公司。小是小了点,但好歹也是份事业吧?” 老太太撇撇嘴:“那也叫公司吗?” 易楚笑道:“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阿姑,您可不能看不起我们这些低产阶级。” 老太太却道:“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这个世上,只要是用双手养活自己地人,都值得去尊重。但具体到你的那个公司……说实话,那纯粹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易楚正要辩解。老太太却摇了摇手,示意他听自己说完。 老太太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告诉我,你的那个小公司里藏龙卧虎,各个都是高手。没错,这一点我承认。但惟其如此,才更显的你们像一个草台班子。唉,一想到像李德生这样的人才。居然窝在那样的小公司里,我真是替他不值。还有他的那些战友,还有那个新来的什么阿酒……阿楚呀阿楚,聚集了这么一帮精英在身边,你不觉得,你地那个公司实在是太寒碜了点吗?” 易楚想了想,说道:“确实是寒碜了点,但我们这也是意气相投啊。朋友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作事。金钱方面……没必要考虑那么多吧?” 老太太点头道:“行。就算你们是意气相投……那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把这个公司看成了自己的事业吗?” 易楚微微一怔。然后很老实的回答道:“没有……” 话说到这里,他心里也很迷茫。 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有自己地目标,乔丹想成为最好的主播,应小蝶以破案寻凶为己任。就连麦子,也因为对警察这份事业的喜爱,而放弃了豪门千金的身份。可自己呢…… 我又在追寻着什么呢,又曾追寻过什么? 易楚真地是迷茫了……心想,就连自己的爱情,也是乔丹用心苦苦追来的。我只不过是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出现了而已。 他轻轻的摇着头,心绪便有了些恍惚。 燕姨看着他,轻轻的笑着:“你现在是不是很迷茫?”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不仅是迷茫,而且还很寂寞……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个bug。我不是没有理想和追求,但是这些所谓地理想和追求,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实在是太简单、太容易。最重要的是,我的存在,对别人根本就是一种不公平。以前做游戏陪练的时候,很多大俱乐部请我做职业选手,实际上我也很喜欢这个职业。但可悲的是,当我坐下来开始游戏的时候,那些职业选手根本就是在与一台计算机对决。您说,这对他们公平吗?”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如果我去做拳手,即使是最重量级的世界拳王,也不可能在我手下撑过三秒。如果去做棋手,我甚至可以囊括所有地世界冠军……阿乔总说我不爱动脑子,但实际上,从认识到现在,我甚至能复述出她曾经说过地每一句话。” 强悍到了极点的身体,精密有如计算机般地大脑,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能力。 但是对于易楚来说,这却是烦恼之源。因为,他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单机版的游戏。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利用手中的bug去改变它……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滋味固然酣畅,但这样地胜利重复一千遍一万遍后。就是白痴也会感到厌倦。 “你师父当初也像你一样的迷茫……”老太太幽幽的说道。 易楚却忽然笑了起来:“这种迷茫是避免不了的……阿姑,我知道您是想让我振奋起来。不过,好像您用的方式不太对头啊。” 老太太便笑了起来:“你这个臭小子,故意装出一付可怜的样子,是故意拿我开涮吗?” 易楚很诚恳的说道:“当然不是,我就是想告诉您我真实的想法。”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我也懒得跟你绕圈子了,还是直说了吧。阿楚,我有一家公司需要人打理,你帮我吧。”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易楚知道老太太是绝不肯放过自己地,笑着点了点头,没再拒绝。 他伸手给老太太倒了杯茶,问道“是什么公司?” 老太太笑道:“是你的老本行啊。” 易楚一怔:“也是信息咨询公司?” 老太太笑道:“性质差不多。但名字可不一样。你要打理的是一家保安公司……” 燕姨漫不经心的说着,心里却是得意的笑。 易楚压根就不知道老太太打的是什么主意,很干脆的说道:“行,不就是一家保安公司嘛,正好是老李他们的强项。” 老太太见他答应。眉开眼笑地说道:“臭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干脆?” 易楚笑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算是想明白了。您老人家就是观世音,我就是那孙猴子。不给我这只猴子套上一个箍,您是不会放过我的。” 微微一顿,又道:“好了,阿姑,我这只猴子算是被您捏在手心了。您是不是……先给我说说公司的具体情况?” 老太太却摇了摇头,笑眯眯的说道:“不急,不急。还有些手续要办。等办完了,让萧山去找你。” 姑侄俩的这一次谈话算是皆大欢喜。 老太太成功地给易楚戴上了一个金箍,而易楚则是了结了一桩心思,同时也是尽了一份孝心。 当然,单纯如易楚同学者,就目前这个阶段而言,无论如何也是斗不过老太太的。人老精,鬼老灵。老太太的这条船。岂是那么好乘的? 葡萄架下,老太太悠闲地喝着茶。听着易楚的闲篇,心里有得意,眼中有狡黠。 “我在他手下走不过三招?你开什么玩笑……” 某家小宾馆的房间里,小色瞪大着眼睛,怒气冲冲的看着阿酒。 随即,这样的怒气又转成了鄙夷,他嗤笑着:“你说的那人是未来战士,还是东方不败?” 看着喜怒无常的小色,阿酒却是神情自若。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除了在易楚面前,阿酒永远都是这样的潇洒从容。对付小色,那是手到擒来。 他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喝着茶,也不理会小色的鄙夷,问道:“南学亮呢?” 小色撇了撇嘴,说道:“这里不方便,我把他藏在其他地方了。” 阿酒又问:“从他嘴里掏出了多少有用的东西?” 小色翻了个白眼:“你让我问的,基本都有了答案……我说,你这么急吼吼要我抓南学亮,到底有什么目的?” 阿酒笑道:“当然是为了准备拜师礼。拜师嘛,就得真心实意,礼多人不怪,先奉上一份大礼总是没错的。” 小色哼哼道:“就为了拜你的那个师父,连林七你也坑?” 阿酒笑道:“林七不是问题……我已经见过他,话也已经讲清楚了,不会有后患的。再说了,这份拜师礼可不仅仅是为我自己准备地,也有你地份。” 小色忍不住冷笑:“你想让我也拜那个东方不败为师?” 阿酒讥讽道:“怎么,不可以吗……别忘了,你在我手底下连三十招都撑不过去,又凭什么鄙视我给你找的师父?老实跟你说了吧,现在地情况是人家肯不肯收你,而不是你肯不肯拜师。另外,你不想拜师也行,打赢我再说吧。” 小色一拍桌子:“当我怕你啊!” 阿酒忍不住笑了起来,悠悠的问道:“你不怕吗?” 小色脸色一窒,却是再没有开口。他看着阿酒的那双拳头,心里就有些发毛……别看是亲兄弟,这家伙打起人来,真敢往死里整啊。最可恨的是,自己还真就打不过他。 阿酒站起身,说道:“走吧,带我去见南学亮。” 小色眼睛骨溜溜的转着,说道:“等等……” 阿酒一扬眉:“干什么?” 小色哼哼道:“想让我把南学亮交给你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阿酒笑道:“有长进啊,居然知道要挟我这个做哥哥的了。行……你先说来听听,要是不过分的话,我就应了你。” 小色嘿嘿的笑着:“我要和你的师父打一场!” 阿酒一怔:“你是认真的?肯定没开玩笑?” 小色脸色一正,肯定的说道:“当然是认真的,既然要拜师,总得拜个好点的师父。而这好与不好,也不是你动动嘴巴就说了算的,总要打过之后才能知道。” 阿酒嗤笑道:“认真个屁……我看你纯粹就是皮痒。” 小色一撇嘴:“你就说行不行吧……只要他能打的我服气,我给他三叩九拜行大礼。” 阿酒稍稍沉吟后,取出手机,说道:“你先等着,我问问师父的意思。” 拨通易楚的电话后,阿酒立刻换了一副模样。语气之恭敬,脸色之谄媚,看的旁边的小色目瞪口呆,心里便直犯嘀咕……我靠,我大哥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吧? 164阿酒的苦心 164阿酒的苦心 易楚回到公司,经过大办公室的时候,顺手摸了桌上的一把裁纸刀装进兜里。然后,直奔陆常林的办公室。老陆同志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纸,见易楚拿着刀直冲冲的闯进来,吓了一跳。 他腾地的站起,说道:“干什么,干什么……想杀人啊,还没发工资呢。” 易楚冷笑道:“你这个叛徒,我要跟你割袍决裂。” 陆常林松了口气,笑道:“决就决吧,多大的事啊……只要不往身上招呼就行。”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卖友求荣的家伙?老陆,你也忒阴了点吧?” 陆常林哈哈笑道:“不要乱说话,卖友倒是真的,但求荣却是绝对没有的事情……”微微一顿,又道:“怎么着,老太太都对你说了?” 易楚一撇嘴:“还用得着老太太告诉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上次你从种桃小园回来的时候,头发上的那片油兰花瓣早就出了卖你。” 陆常林一怔,随即赞道:“我就说嘛,只要你用心,这世上没人能瞒得过你。” 易楚往沙发上一坐,笑道:“少跟我套近乎……说吧,是东来顺的羊肉还是张大嫂家的跳水鱼。你总得为自己卖友求荣的行为付出点代价吧?” 陆常林笑道:“无所谓去哪里,你说了算。不过说真的,阿楚,你今天去种桃小园,是不是已经答应了老太太某些事情?” 易楚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不早就在你们的算计之中吗,还问个屁啊。” 陆常林笑道:“这你倒是冤枉了我……我虽然知道老太太有这个想法。但考虑到你的性格,我觉得不太现实,就没多问。说说吧,你究竟答应了老太太什么事情?” 易楚用裁纸刀修着指甲,将保安公司的事情说了出来。 陆常林听了,一扬眉,问道:“有没有说些具体的东西?” 易楚摇头道:“没有,老太太说还有点手续要办。办完后,让老萧通知我。反正就是那么回事情吧,我虽然不太懂这些东西,但咱不是还有胖子吗。记得上次他说过,如果我们公司壮大后人手不够,他随随便便就能招来一个营的退役军人。有他这句话,老太太地保安公司咱就带着玩呗。” 陆常林闻言,脸上便浮起一抹古怪的笑意。他看着满不在乎的易楚,心道:这小子果然还是没心没肺,你也不想想,老太太嘴里的公司,是用来玩的吗?嗯……这臭小子。肯定还没醒过神来,他多半以为老太太的公司比迅捷大不了多少。所以才爽快的答应下来。 他心中如是想着,便对未来有了些期待。 身为一个江湖老鸟,陆常林对‘保安公司’这种行当有着一定的了解。这种行当。可大可小,可以做成一个大型地跨国公司,也可以领着十来个混混,找个二居室就敢开张。大型的、正规的保安公司,其实力甚至比一般小国家的军事实力还要强。而那些草台班子,甚至连一套制服都没有。这二者,虽然挂着一样的牌子,但性质却有着天壤之别。 据陆常林所知。因为国情的不同,国内的保安公司根本无法做大,性质也很单纯。而在国外,甚至有几家大型的保安公司已经涉足到外埠地战争之中……以此为依据,他多少能猜出一点老太太那家保安公司的性质。规模肯定是超越了自己的想象,而且绝对不会在国内。但其性质应该是相对单纯一点的,因为老太太是绝不可能将易楚这个宝贝放到子弹横飞的战场之上。 想明白了其间地道理,陆常林也不点透。且等着易楚接手公司的那一天。好看他瞠目结舌的样子。 这时候,易楚打开门大声的叫着雷氏兄弟。 陆常林笑问道:“叫小文小武做什么。牌瘾犯了吗?” 易楚呵呵一笑道:“打牌多没意思啊,打人才有趣,走吧,我带你们去看一场好戏。” 陆常林奇道:“怎么个说法?” 易楚说道:“阿酒刚才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说小色带着南学亮已经到了宁南。不过这个小色不肯轻易地交出南学亮,提了个要求,说要跟我打一场。我琢磨着,好长时间也没活动了,就答应了他。”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这个小色有点意思……嗯,叫上小文小武,两对双胞胎站在一起,就更有意思了。” 和阿酒约定的地点正是郊外的那个小四合院。 这里相对僻静,而且院子后面有一个相当平坦的空地,用来较技,最合适不过。 到达四合院后,阿酒和小色早已等在那里。 易楚刚进院门,便楞在门口。 院子里,两个长相、穿着一模一样的家伙抱着膀子并排站在一起,正目无表情的看着进门的四个人。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阿酒这小子早上出门地时候,穿的不是这一身衣服啊? 跟在易楚身后的陆常林饶有兴趣的看着阿酒和小色,忽然说道:“你们是不是想考考我们的眼力?” 两个一模一样的家伙同时点了点头。 小文和小武却同时‘切’了一声,幼稚不幼稚啊,咱兄弟三岁的时候就不玩这个了。 易楚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拜托,你们当这是玩猜猜猜啊……好吧,那我就先来猜一个。那什么,阿酒身边的是小色,小色身边地是阿酒,这个答案怎么样?” 阿酒和小色一脸地鄙夷。同时竖起了中指。 易楚又笑:“当我真猜不出啊?”他上前一步,指着右边的一个,说道:“你一脸地杀气,不用说,肯定就是小色了。” 被他指着的某人,微微一怔,却没有说话。 易楚又指向左边地一人,嗤笑道:“至于你。没必要走到哪里,都顶着‘我是帅哥’这四个字吧?” 话音未落,阿酒便一脸谄媚的跳了出来,说道:“师父英明,连我是帅哥都看出来了……”转脸看向身边的小色,不屑的又道:“早跟你说了,师父目光如炬,这点小把戏哪能瞒得过他老人家?” 小色给了阿酒一个白眼。嘀咕道:“真给胡家丢人……” 不管怎么说,远来是客,易楚上前一步,朝小色伸出手,笑道:“既然已经站到了这里。就没必要做自我介绍了。小色,别管你哥哥怎么叫我,你就叫我阿楚吧。” 小色冷冷的看着他的手,根本就没理会。只道:“我从来不跟人握手。” 易楚笑了笑,对阿酒说道:“你这个弟弟和你的性格还真是一点不像。” 阿酒耸了耸肩,说道:“我老妈死的早,他呀……就是缺少教养。” 小色这么一付不咸不淡地样子,易楚也就懒得跟他客气,你越客气,他越来劲,犯不着自讨没趣。 对付这种人。终究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易楚摸着鼻子,对小色说道:“好吧,看来不打一场,我们之间是没办法沟通了。后面有一块空地,我们就去那里吧。另外,你想怎么打?” 小色不耐烦的说道:“哪来这么多的废话,你当是拍电影,还分武打和文打吗?” 易楚难得的被人噎一回。只好苦笑着一伸手。示意小色先请。 陆常林和雷氏兄弟都兴奋起来,迈开大步就向院子外面的空地跑去。 易楚正要起步。阿酒却悄悄的拉住了他。 “师父,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易楚转身,奇道:“有事吗?” 阿酒一点头,脸色倒是难得的郑重起来:“师父,答应我一件事情,待会动手的时候,您千万别……” 易楚打断了他地话,笑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切磋而已,我有分寸的。” 阿酒急道:“别呀,您千万别留分寸。” 易楚一怔:“你什么意思?”他心中实在好奇,听阿酒这意思,难道是想我把小色打出个好歹来? 阿酒解释道:“师父,你不了解小色的性格。这家伙,就是一头驴,你不打的他心服口服,他是不会认输地。这么跟您说吧……他现在还算是听我的话,但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都是我打出来的啊!从小到大,我也不知道打了他多少次。而且每次都必须打得他半死不活才行,甚至有一次还住进了医院。否则的话,他但凡有一点精力,就敢半夜爬起来摸把刀砍你。” 易楚吓了一跳,说道:“你们兄弟俩也太变态了吧?” 阿酒苦笑:“师父,您你当我想打他啊,毕竟是我亲弟弟,我也下不去手啊。但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一个怪胎。以前是十天半月就打一次,现在好了点,大概半年左右才会打一次。每次他都以为能战胜我,想要挑战我这个做哥哥地权威。好在我比他厉害那么一点点……呵呵,师父,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假如有一天赢了我,虽然不会把我怎么样,但从此以后我肯定是再也管不住他了。用书上的话来说,他的血液里流淌着暴力的因子,我实在是很害怕,当他失去束缚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的经验比他多,但他的天分却比我高,总有一天他会把我打得半死。” 微微一顿,他极为诚恳的说道:“师父,跟您明说了吧,我拜您为师其实只是个幌子,我真正地用意全是因为小色。他虽然暴戾了一点,但却信奉强者为尊的观念。如果有人能打的他连自尊心都没有了,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他穷极一生也无法撼动的人……我想,也许他会活的久一点。” 易楚听的目瞪口呆,他以为这次较技纯粹是‘学术’上的交流,最多带有一点意气之争。他万万没想到,整件事情的背后,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离奇地故事。当然……这其中也藏着一份做哥哥地苦心。 阿酒叹着气,又接着说道:“那天晚上,在三十八号楼见到师父的时候,我就知道小色算是有救了。他不仅信奉强者为尊,同时也是一个极为狂热地武痴。如果让他见识到师父的身手……我想,你就是拿着把枪对着他,他也不会离开您。” 易楚苦笑道:“我说呢……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扫地。” 阿酒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您可是误会了我,即使没有小色,这一声师父我也叫的心甘情愿。因为您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人……”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少拍马屁了……这人啊,活在世上都不容易,就冲你这份苦心,今天我就帮你一回。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待会我教训小色的时候,你可不许心疼。”他心中好笑,打人嘛……这是我老本行啊。 阿酒用力的点着头,说道:“放心吧,师父,我绝不会给您添乱的。” 院子外面,不仅是小色等不及了,连雷氏兄弟也开始嚷嚷起来。 易楚笑道:“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阿酒却一把抓住易楚的袖子,说道:“师父,千万记住啊,**上的打击是远远不够的,你要践踏他的自尊,侮辱他的灵魂,要让他从此以后,见到您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才行!” 易楚叹了口气……要了亲命了,我认识的这些人,都是哪家的大仙投的胎啊! 165宗师风范 165宗师风范 阿酒说:要践踏他的自尊,要侮辱他的灵魂。 易楚对此却不敢苟同。 他的拳头只会用来对付敌人,而不是朋友。即便现在的小色算不上朋友,但至少不是敌人。在易楚看来,小色就像是一头暴戾的凶兽。嗜血、好斗是他的天性与本能,并非后天养成的某种变态的恶习。对付这样的人,一味的痛殴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好斗的人头脑都比较简单,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本就是他们最大的特点。对付这种人,震慑与威服才是正道。应该像老瞎子对付熊瞎子那样,调戏它却不伤害它…… 强者自有强者的风范。 宗师自有宗师的手段。 易楚不敢自诩为宗师,但他知道什么是宗师的风范与手段,而且一直艳羡、并执着的模仿着。 老瞎子就是易楚眼中的宗师,因为当年的小易楚就是被他老人家一天天‘调戏’着长大的。藏而不露,含而不发,以势逼人,以意取胜。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王道。 院后的空地上,小色正做着热身活动,看见易楚,冰冷的目光里渐渐露出亢奋的眼神。 说是空地,但多少还是有些障碍的,比如那棵已经枯死的柿子树,还有地上星罗棋布的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 易楚慢慢的走近小色,阿酒在他身后大呼小叫着:“师父,不用给我面子,朝死里打啊!” 陆常林和雷氏兄弟都是惊愕…… 小色愤怒的瞪着阿酒:“去你妈的,你向着谁啊!” 阿酒一耸肩,对陆常林等人说道:“我妈就是他妈呀,你们看,这种连爹娘都不敬的人……不打行吗?” 陆常林等人都是无语。 易楚在距离小色三米的地方停下。左右看了看,笑道:“这地方石头太多,容易崴了脚,还有那棵柿子树也很碍事。” 小色不耐烦的说道:“你是来打架的还是来当清洁工地?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易楚微笑道:“你远来是客……无论是找我喝酒、还是找我打架,一个好的环境是必须的,也是我这个主人应尽的义务。所以,还请少安毋躁,等我几分钟。” 他自说自话。也不管小色是否应下,便径自走到那棵柿子树边,轻轻的一脚扫去。 这一脚力度与幅度都不大,轻描淡写,极为随意。 但一脚过后,那碗口粗的柿子树却自根部悄然断开,其断面平滑齐整,就仿佛是用电锯剖开的一般! 断开地树干向地上倒去。不等它落地,易楚又是很随意的一脚,将这干枯的树干凌空踢起,带着呼呼的风声从小色头顶掠过,远远的落在十几米外的地方。 树干从小色头顶掠过时。他下意识的一缩脖子。 柿子树并不算粗,碗口大而已,并且干枯多时,也没了韧性。小色自问。这样的树,他一拳也自能打断,但是必须要倾尽全力才行,绝做不到如易楚这般地举重若轻。那随意的一脚,就好像拨弄脚下的野草,轻松写意……最恐怖的是,那断口处光滑平整,连一丝毛茬都没有。这时候的小色。有一种强烈地冲动,他很想跑过去仔细检查一遍,看看那棵树是不是事先锯断的! 易楚无视众人惊愕的眼光,轻轻的掸去裤脚地灰尘,然后四处走动。 地上有很多的碎石,大的有如簸箕,小的和拳头差不多大。 他选了最大的一块石头,同样一脚踢去。让它落在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然后。他继续走动,从大到小的石头。依次在他脚下飞往同一个地方。 这一分脚力,绝对是相当的可观,但比起刚才断树地那一脚来,则是小巫见大巫,算不上什么。 众人不明其意,不知道易楚在玩什么,但随着远处的石头越聚越多,大家才发现,那些石头赫然组成了一个小型的‘金字塔’! 易楚越走越快,脚法也越来越多样化,或踢、或拨、或撩,那些大小不一的石头,在他脚下如流星般飞向远处,不断的完善、巩固着那座小‘金字塔’。侧步,旋身,踏着轻灵的舞步,他甚至开始玩起了背身踢石…… 小色已经完全的麻木。一块石头带着风声直扑他的面门时,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躲避。但诡异地是,这块石头居然会转弯!在他面前半米处,忽然强烈地自旋,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后,飞向了它该去地地方…… 一脚断树,那是绝对的力量。 漫天的飞石,却是纯粹的技巧。 这一刻,众人脑海中的念头是五花八门…… 易楚:我真牛x,老瞎子当年也不过如此。 陆常林:‘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句话纯粹就是狗屁,外家弟子和嫡传弟子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甚至都不是小娘养的。悲哀啊……我们就是私生子啊。 雷氏兄弟:omg,国足有救了,让这丫的去当教练! 阿酒:难怪麦子警官不肯正眼瞧我……我想,我已经找到了原因。 小色:………… 很满意的看着众人惊愕的表情,易楚走到小色面前,淡淡说道:“打还是不打,我给你半分钟的考虑时间。打的话,我奉陪,但结束后,你从哪来回哪去。千万不要在我眼前晃悠,因为这样做很危险。不打的话,先把南学亮交给老贾,然后跟你哥哥一起……去扫地吧。” 半分钟过后,小色依旧一脸的呆滞,站在那里已经彻底的石化。 易楚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阿酒的肩膀,小声说道:“知道雷老虎吗?” 阿酒呆滞的点着头:“知道。以德服人的那位……” 孺子可教也……易楚矜持地笑着,再不言语,背着手,很有宗师风范的离开了这里。 “陈致远被杀的那天晚上,共有四十八个政府机构的人出入过酒会,其中二十六人参与过酒会的前期准备该所。经过筛选,这四十八人当中,大致符合凶手特征的人共有七位……” 三组的小会议室中。应小蝶侃侃而言,正分析着这两天来收集到的资料。 李德生坐在她地身旁,捏着根烟,并没有点着…… 应小蝶笑道:“李大哥,你想抽就抽吧,一根烟而已,熏不死我们的。” 李德生笑了笑:“算了,烟瘾这东西。忍一忍就过去了。没必要让你们抽二手烟。” 应小蝶也不勉强,说道:“李大哥,我们收集的材料暂时就这么多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德生说道:“你刚才不是说符合凶手特征的共有七位吗,那这其中有谁是左撇子呢?” 应小蝶答道:“暂时还无法确定……这个案子涉及到市政府的人。所以,无论是对上面,还是办案的过程当中,我们都必须要有所保留。可这样一来。调查的时候,有些敏感地东西就不好直接的开口询问,只能通过观察来确认……” 叶眉在一旁接道:“想在这七个人当着找出谁是左撇子,难度并不大,但需要一定的时间。第一,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接近他们,做近距离观察。这七个人的级别都很高,工作也很忙。不可能想见就见。第二,左撇子其实也有‘真假’之分。有地人是纯粹的左撇子,吃饭、做事,都是以左手为主,右手为辅。宁南方言中,管这种人叫真撇子。而所谓的假撇子,其平时的举动和右撇子没什么区别,吃饭、做事都是以右手为主。但是在某些时候。又或者某件事情上。他们习惯用左手……” 李德生听了叶眉地解释后,笑道:“总而言之。我们还需要时间去观察对不对?” 应小蝶说道:“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蒋局已经说了,在这件事情上,她会帮我们做些工作的。我想,最多两天的时间就能锁定最后的嫌疑人了。而到了那个时候,就该轮着李大哥你出力了。” 警察的工作,尤其是重案组的工作,看上去似乎很神秘。但实际上,就连三组这种神奇的组合,也同样避免不了各种繁琐的工作。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没有这些细致、繁琐地工作为基础,最精密的仪器设备也是摆设,再聪明的大脑也不比一碗豆花更值钱…… 案情分析会快结束的时候,李德生收到了易楚发来的短信。 看完短信后,他对应小蝶说道:“货已到岸,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应小蝶知道李德生话里的意思,沉吟道:“要不要和老板娘先通个气?” 李德生撇了撇嘴:“用不着……她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喜欢指手画脚,且烦她呢。” 应小蝶掩嘴轻笑…… 出了警局后,应小蝶并没有开车,而是坐上了李德生的车。 这次去见南学亮,应小蝶并不打算直接露面。陈致远的案子没破获之前,南学亮还不宜付浮出水面。再则,如何交接也是个很重要地环节。南学亮毕竟是个会说话地大活人,不管是应小蝶还是迅捷公司的人,暂时都不能在他面前暴露。否则,等他到了警方手里,必定会乱咬一气。他在小色手里乖地像只绵羊,那是因为小色会杀人,一旦到了警局,他为了活命,他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搅局……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到了四合院的时候,易楚已经等在门前。 应小蝶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四合院,她很惊讶这里的幽静。 易楚笑道:“下次你们有什么重要的犯人也可以带到这里来,房租给你算八折,800大洋一天。” 应小蝶笑道:“你穷疯了吗?” 易楚笑道:“别嫌贵啊,包吃包住,还配有宗师级别的大厨和保安。还不够你美的?” 应小蝶笑了笑,没再理会这茬,问道:“南学亮人呢,你没在他面前暴露吧?”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来宁南之前就已经被小色用药弄晕了,刚才我让老贾补了他一针,他是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看到我地了……” 应小蝶叹了口气,看着易楚很苦恼的说道:“唉,跟你们在一起。我经常会忘了自己是个警察。换做以前,真不敢想象我竟然会参与一件绑架事件。” 易楚笑呵呵的说道:“这种事啊,得看你怎么去想……我就从没有你这样的念头。我是守法良民,怎么会参与绑架事件呢。严格的说,我们是在某个绑匪的手里,救下了一个叫做南学亮的商人。又或者说,某个无良的绑匪在绑架了南学亮之后,发现这个家伙比自己还要无良、还要无耻。于是良心发现,在收集了大量地证据后,毅然、决然的将无良的商人交给了警方……” 应小蝶明白易楚话里的意思,眨了眨眼,笑道:“我觉得后面的这个故事比较合理。”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这个方案不错,两点一线,其间根本没我们什么事情,三组这边处理起来也比较方便。” 易楚笑道:“行。那就这样定了。不过,南学亮什么时候露面比较合适呢?” 应小蝶沉吟道:“再等等吧……陈致远的死没查清楚之前,南学亮最好还是先藏起来。”微微一顿,又道:“另外,你说的那个小色最好让他离开,南学亮一进入警方的视线,我们就必须要对他动手。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绑架南学亮地凶犯。即便是立功赎罪,那也得在警方的控制下进行……” 说到这里,她一顿脚,很幽怨的说道:“哎呀,我都说了些什么,我居然教一个罪犯怎么逃避警方的打击……” 易楚和李德生同时大笑,近墨者黑,这话果然没错。一个纯洁有如天使般的神探。居然就这么‘堕落’了。 易楚笑道:“放心吧。小色干这行是老手了,南学亮根本就没机会看到他地脸” 微微一顿。又道:“先进去吧,老贾给咱们弄了点吃的,我们边吃边谈吧。” 进门的时候,里面一片寂静,李德生奇怪的问道:“人都哪去了?” 易楚说道:“小文和小武在看着南学亮,老贾带着那对双胞胎回家搞卫生去了。” 李德生一怔:“咱又多了个扫地地?” 易楚笑道:“还是不发工资的那种……” 进门落座后,李德生忙着张罗碗筷,易楚去了另一个房间,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 他将公文包放在应小蝶的面前,说道:“这些就是小色从南学亮嘴里掏出的东西,你先收好。” 应小蝶看着公文包,心里便轻轻的叹了口气。 换做以前,任凭她如何的聪明,要想彻查南学亮,少说也得花上半年的时间。可现在呢,她甚至还没见到南学亮,一份足以让这家伙身败名裂的证据就放在了自己眼前。也许,不仅仅是南学亮,眼前地这份证据,极有可能就是某些位高权重的人脖子上……那根致命的绞索! 这可真是轻松啊,而这轻松之中,却也有一点点的尴尬。 一点点身为警察的尴尬,还有一点点不劳而获的尴尬。 她看着易楚和李德生,真诚的说道:“阿楚,李大哥,真的是谢谢你们了。” 易楚也很真诚地说道:“不用谢,真地……我们收费不是很高,您老给个十万八万的就行了。” 应小蝶扑哧一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还是穷疯了你……” 公文包一出现,李德生就一直盯着它。 这时候,他在桌下轻轻地踢了踢易楚,然后很隐秘的用拇指捻着中指,做了个数钱的工作。 易楚心知肚明,拍了拍裤兜,那意思是告诉李德生,放心吧,该拿的东西早进了咱口袋。 李德生老怀大畅,眼都笑成了一条缝,一拍桌子,大声道:“酒来,酒来,擒贼之日,怎可无酒!” 166废柴的技能 166废柴的技能 春困秋乏,日上三竿时,易楚依旧在床上酣睡…… 昨晚从四合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又和乔丹发短信缠绵了一个小时,直到凌晨方才睡下。 在易楚的概念中,他从没觉得自己是迅捷公司的半个老总,更没有以身作则的习惯和觉悟。 总的来说,迅捷公司的氛围比菜市场还要来得散漫,没有固定的上下班的时间,也没有奖惩制度。想干啥干啥,爱去哪去哪,完全靠个人的自觉。比如现在,易总在家睡觉,李总不务正业,去警局练起了第二职业。陆常林和高宗棠、杨波在公司里斗地主。雷氏兄弟因为身负‘重任’,正在郊区的某个小院里晒太阳。唯一在勤奋工作的人,只有公司的新丁阿酒同志。这时候,正拿着笤帚和洒水桶在自己的‘领地’上做雄狮状,来回的巡视着…… ……隐约间,听见有人敲门,易楚打着哈欠,迷迷瞪瞪的爬了起来。 打开门后,见到的却是两眼通红的应小蝶。 易楚奇道:“没去上班啊……咦,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昨晚去做贼了?” 应小蝶同样打着哈欠,嗔道:“你才做贼去了呢……谁像你老先生这么悠闲自在,我看了一夜的材料呢。” 易楚这时候才注意到,应小蝶的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 他啧啧嘴,说道:“用得着这么拼命嘛,老板娘又不给你加工资。” 应小蝶一顿脚:“少说风凉话了……你倒是让我进去啊,站在门口当门神啊。” 易楚嘿嘿一笑,将应小蝶让进客厅,然后抓了牙刷在嘴里胡乱搅着,嘟嘟囔囔的问道:“是不是材料有什么问题?” 应小蝶疲倦的揉着太阳穴。说道:“没问题就不会来找你了……扰人清梦,罪大恶极,这可你常说的。” 刷完牙,易楚洗了个冷水脸,然后给自己和应小蝶泡了两杯浓茶,坐下来问道:“什么地方有问题?” 应小蝶将包里的材料取出来,说道:“我用了一夜的时间将所有的材料都看完了,应该说收获巨大。相信这份材料交上去后。整个p省都会为之震动。这里面涉及到地人实在太多了……” 易楚并没有看过这份从南学亮处得到的材料,这时候便有些奇怪,问道:“这不是很好吗?会有什么问题呢……”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不错,这份材料确实是一个重磅炸弹,但奇怪的是,所涉及到的人物里面,却偏偏少了一个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人。” 易楚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说道:“胡子兰?” 应小蝶点头道:“对,就是他。在我们的设想中,胡子兰应该是这张大网中的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又或者说是嫌疑人。但就这份材料来看。胡子兰似乎并不是我们想象中地那种人。” 易楚皱眉道:“这怎么可能?” 应小蝶摇头苦笑:“我也觉得不可能,但可惜的是,南学亮咬出了很多甚至比胡子兰还重要的人物,保险箱里也藏有他们的罪证。但偏偏没有对胡子兰任何不利的材料。而且。小色在盘问南学亮的时候,也提到过胡子兰的名字,并且做了录音。但南学亮的回答是,胡子兰是他地老同学,也是他的知交。俩人之间有过一些物质上的来往,但金额并不大。另外,南学亮也承认在胡子兰升迁的过程当中,他出了不少力。甚至还动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但这些事情都是背着胡子兰做地,或许胡子兰自己也有所察觉,但至少两人并没有公开的讨论过这些事情,最多算是心照不宣了……” 易楚皱眉道:“这也不能说明胡子兰的屁股就干净啊?” 应小蝶说道:“干净不干净的另说,至少在南学亮这里,我们好像找不到任何对胡子兰不利地证据。” 易楚一扬眉,肯定道:“南学亮这家伙肯定是在包庇胡子兰。” 应小蝶说道:“有这个可能,但南学亮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要知道。他可是供出了很多比胡子兰还重要的人物啊。” 易楚眨了眨眼。说道:“难道说……这两个家伙是背背山来的?” 应小蝶哭笑不得:“跟你说正事呢,正经一点好不好?” 易楚很严肃的说道:“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要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甚至比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还要忠贞。假如……我说是假如,假如这两个人真的是一对爱人,那么南学亮拼着自己一死也要去保全胡子兰,这难道不符合逻辑吗?” 应小蝶拗不过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承认地确有这种可能,但概率应该不会很大吧?” 易楚笑道:“我没说肯定是啊,就是做了个假设嘛。” 应小蝶站起身来,嗔道:“算了算了,跟你讨论这些事情,完全就是对牛弹琴。你呀……其实根本就没在乎过这件事情,能不能抓住胡子兰的尾巴,你从来就没上过心,我说的对不对?” 易楚笑了笑,说道:“好了,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说真的,小蝶,你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瞧你的眼睛,红的像只兔子。再说了,东方不亮西方亮,你的手里不还有刘韵吗?南学亮这边找不到突破口,试试南涌那边啊。刘韵不是说了吗,南涌手里有一份秘密的材料,很有可能连南学亮都不知道。我想,只要找到这份材料,应该能揪住胡子兰地尾巴。要知道,南学亮和胡子兰之间可以做到心照不宣,但底下地人也能做到这么默契吗?比如南涌和陈致远,又比如南涌和胡子兰身边的人。总有蛛丝马迹可寻吧?” 应小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用你提醒我……其实啊,我来找你正是为了这件事情。” 易楚问道:“怎么说?” 应小蝶说道:“关于南涌手里地那份材料,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想拿到手里,有相当大地难度。” 微微一顿,应小蝶喝了口茶,将这件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直到目前为止。三组的人并没有动南涌,因为从杨程那里得到的材料,还无法对南涌构成直接的威胁。所以,现在采取的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控。而据刘韵所说,南涌这几天一直在做着潜逃的准备,尤其是得知南学亮失踪地消息后,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并决定明天中午离开宁南。 刘韵一直留在南涌的身边。俩人藏在郊区的一座民宅内。南涌闭门不出,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交给了刘韵。按照原计划,南涌应该在前天就踏上潜逃的路途,但刘韵却借口警察已经去过南云集团,并冻结了公司的帐户。现在必须多花点时间去筹措潜逃的费用…… “有了南学亮的这份材料,现在逮捕南涌没有任何地问题。可一旦抓了南涌,那么他手中那份有可能对胡子兰造成威胁的证据,十有**是拿不到了。因为。凭南学亮的这份材料来看,南涌还罪不至死,但如果再加上他自己藏匿的那份材料后……呵呵,换了你是他的话,你会交出来吗?” 易楚一撇嘴:“当然不会,想死地话,上吊撞墙都行,又何必受这份活罪?” 应小蝶点头道:“对呀。就是这个道理。现在逮捕南涌没问题,但那份材料肯定是要泡汤了。最关键的是,明天中午他就要离开宁南。而且,他离开的时候,将那份材料带在身上的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三十。很简单地一个道理,被我们抓住,未必就是死罪。但加上那份材料的话,大概离死也就不远了。所以。他不大可能将材料带在身上……你说,我是抓他好呢。还是不抓他的好?” 易楚说道:“抓肯定是要抓的,放走他,难道就能得到那份材料吗?” 应小蝶叹口气,说道:“这就是我苦恼的地方……我是决不可能放他走的,但那份材料对我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了。阿楚,时间已经不多了,赶紧的帮我想个办法,怎样才能拿到那份材料呢?” 易楚皱着眉,将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用武力逼迫地方法应该是可行的,都说除死无大事,但生不如死的滋味绝对比死亡肯能摧毁人的意志。易楚在心里琢磨着……不过很显然的是,小蝶应该不会同意这个方案。再说,南涌现在正被警方监控着,也找不到机会下手。其实,如果有机会的话,也未必需要使用暴力,让老陆出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给丫扎上几针,不信问不出材料的下落来。可这样一来,有一个小小地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如何杜绝必然会出现地副作用。老陆的针实在是太霸道了,真要是把这家伙给扎成了白痴,反倒是便宜了他……还没听说过哪个白痴被枪毙地呢。 易楚琢磨来琢磨去,却始终想不到一个万全的方法。 他看着应小蝶,犹豫的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我去见见他吧……” 应小蝶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行,这绝对不行。如果他是袁决那样的人,我不反对,但对于南涌……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现在只是嫌疑人,不是罪犯。再说了,要动手的话,三组有的是人,且轮不着你呢。”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那可不同,咱是专业,杀人都不见血的那种……” 应小蝶嗔道:“不要老是这么暴力行不行……当初真是看走了眼,还以为你是个文质彬彬的人,谁知道竟然是个暴力狂。”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才知道看走了眼啊……不过话又说回来,看走眼也没什么,反正你也没打算嫁给我。” 他一句没皮没脸的话,顿时让应小蝶红了脸。抓起公文包就打了过去,怒道:“说什么呢……” 易楚大笑着躲过。心想,这丫头生气的时候竟是格外的好看。七分怒,却带着三份的艳,比张牙舞爪地麦大小姐好看多了。跟乔丹也不一样,乔大小姐是三分怒,七分的媚,整个一小狐狸精…… 他这里yy着,应小蝶却是真的生气了。一顿脚,站起身就往外走。 易楚心里也是后悔,应小蝶与麦子不同,这样的玩笑似乎真的过分了点…… 眼看着应小蝶出了门,易楚灵机一动,起了急智。 “喂,你要的材料有着落了!” 应小蝶一听这话,立刻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易楚,一顿脚:“真的假的?你要是再开这些没营养地玩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易楚陪着笑脸,说道:“当然是真的。” 应小蝶狐疑道:“那你先说来听听。” 易楚笑道:“现在说了可就没意思了,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迅捷公司前。阿酒终于是歇了口气,正蹲在花坛前看蚂蚁搬家。 易楚一阵风的从他面前掠过,阿酒立刻堆起笑脸,但是刚喊出一个‘师’字。易楚就已经钻进了公司的大门。阿酒耸了耸肩,嘟囔道:“什么人嘛,连拍个马屁的机会都不给……” 易楚冲进办公室,一把拎起正做地主的杨波,叫道:“开工了,开工了。” 杨波叫道:“大哥,我正做地主呢。” 易楚笑道:“行,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做你的地主,二是这月工资全扣。小样地,拿我豆包不当干粮啊,好歹也是你老总嘛。” 陆常林笑着站起来,问道:“什么事情啊,急吼吼的……” 易楚说道:“刚才得罪了应大神探,正准备将功赎罪呢。” 杨波翻着白眼,嘀咕道:“什么人啊。到处拈花惹草。” 易楚笑道:“得了。少跟我贫嘴了,赶紧的开工吧。” 杨波依依不舍的扔掉手里的一付好牌。叹气道:“说吧,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是想偷看女人洗澡,还是想拍人xxoo,你说吧。”在迅捷公司里,杨波就算是技术总监了,该他出马地时候,基本没有好事。不是窃听别人的谈话,就是窥探人家的**。干的全是些被人戳脊梁骨地阴损事…… 易楚笑道:“老萧上次送来的那台仪器还在吗,就是那个可以模仿别人声音的玩意。” 杨波奇道:“在啊,你要它干什么?” 易楚从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递过去,说道:“这里面有一段南学亮的录音,我要他的声音。” 杨波皱眉道:“等等,等等,你先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我才好开工。” 易楚笑道:“边做边说不行吗?我赶时间呢……” 杨波撇嘴道:“我说老板,我多少明白点你的意思了。但我得事先提醒你一下,老萧送来的这仪器很好用,但并不是万能的。简单地来说,如果你想模仿南学亮的声音给别人打电话,一般的人应该能糊弄过去。但比较亲近的人,成功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易楚一怔,说道:“这还有限制的啊?” 杨波一耸肩:“当然,你当仪器是万能的啊……靠,它要是万能的,那还要我们人干什么?” 易楚急道:“那有没有什么可以解决地办法?” “有啊……”杨波忽然拖长了音调,慢吞吞地说了一句:“假如这个月你能给我开双份工资的话,办法肯定会有地。仪器提取,再加上太菜的完美出演。嗯……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嘛。” 这句话一出,易楚和陆常林都是目瞪口呆,只有高宗棠在一旁窃笑。 原来,杨波刚才说的这段话,与易楚的声调一模一样,就连其间的转折都完美的模仿了出来。 易楚瞪大了眼睛,吃吃的道:“我……我靠,你丫的还会这一手啊?” 杨波耸了耸肩,模仿易楚的结巴:“我……我靠,我怎么就不能会这一手了?” 陆常林忽然皱起眉,狐疑的看着易楚,说道:“小波,老李前几天晚上约我出去喝酒……妈的,不会是你打的电话吧?难怪等了半天不见人,回来问胖子,他还死不承认打过电话!” 杨波矜持的一笑:“他当然不承认,因为那天晚上他接到‘老板娘’的电话,在前门街的公厕前坐了整整三个小时……” 167关于刘韵的结束 167关于刘韵的结束 虽是秋天了,但窗外的那篷野草依然在顽强的散发着绿意。 站在窗前,刘韵觉得凉意阵阵。秋天过了就是冬季……冬天真的就快要来了吗? 这是一间简陋的民宅,四处散发着霉味,环境之恶劣,是以前的刘韵所无法想象的。南涌缩在里间的床上,抽着最便宜的香烟,蓬头垢面,两眼通红。完全失去了往日意气风发的形象。 想着里间的这个男人,刘韵不由轻轻的叹息。 说实话,南涌对她还是很不错的,即便是眼前这种恶劣的形式,却仍然想着带她一起离开。 这也算是一种不离不弃吧,刘韵心想……可惜啊,我还有彤彤,我又怎么可能让她失去母亲呢? 尽管已经决定和警方合作,但在面对南涌的时候,刘韵的心里依然有着歉疚。两个小时之后,南涌就要带着她离开这座城市,但刘韵却很清楚,这座城市就是一座牢笼,自己无法离开也舍不得离开,而南涌……他也同样无法离开这里。所不同的是,两个小时以后,自己的生活还将继续。但身边的这个男人,或许这两个小时,就是属于他的最后的自由时光了吧? 手机忽然响起。 刘韵吓了一跳……这时候,会是谁来的电话呢? 里间的南涌也听到了电话声,飞快的跑了出来,满脸的紧张。 他死死的盯着刘韵手中的手机,狐疑的问道:“是谁的电话?” 刘韵也很奇怪,是应警官吗……不,应该不会是她。警方地人就在附近里监视着这里,他们没理由会在这时候和自己通话。至于别人,就更不可能了。这个卡号虽然不是新号,但很少使用,几乎没人知道。她看着手机上陌生的号码,安慰南涌道:“别紧张,也许是做广告的,又或者是打错电话的。” 南涌果断的说道:“挂掉。” 刘韵点了点头,没有理会这个电话。 两分钟后,电话却再次响起…… 南涌开始有些神经质了。盯着刘韵,问道:“到底是谁的电话……刘韵,你该不会是出卖了我吧?” 刘韵心里一跳,淡淡道:“你不相信我吗?那好,我现在就接这个电话,你过来一起听。” 说完,她不等南涌反对,便按下了通话键。 话筒里声音刚一传出。刘韵就愣住了,满脸的惊愕。 南涌急道:“是谁?” 刘韵下意识的将手机交给南涌,说道:“是……是你大哥,要找你说话。” 南涌顿时狂喜,飞快地接过电话。语无伦次的说道:“大哥,大哥,真的是你吗?” 电话里的声音沉稳而淡定,语气不徐不疾。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南涌激动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南学亮没失踪之前,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生与斯,长与斯,无论是什么人,对自己生活过的地方总是有些眷念的。他自然也不例外。但就在他犹豫地时候,却传来了南学亮失踪的消息。紧接着,警方也开始秘密找公司里的人谈话……到这时。南涌便知道,南学亮一失踪,自己就失去了最大的保护伞。再不走的话,等待自己地肯定是死路一条。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当他即将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保护神’却奇迹般的出现了。 在电话里,南学亮简短说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他现在很好。只是暂避一下风头而已。并告诉南涌。不要急着离开,找个隐蔽地地方藏起来就好。最多再有半个月的时间。他就会将所有的事情摆平…… 南学亮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自信和从容,南涌听在耳中,忍不住就泪流满面。 接下来,南学亮说起了某件事情,并提到了其中的困难…… 这时候的南涌已经彻底的兴奋起来,打断了南学亮地话,说自己手头有点东西,或许可以起到作用。 这份谈话继续了十几分钟,整个过程,南涌表现的相当亢奋。 挂断电话后,他点了根烟,猛吸一口后,高兴的对刘韵说道:“刘韵,我们这次不用走了。” “真的呀……”刘韵勉强的挤出点笑容,然后问道:“大哥怎么说?” 南涌意气风发的一挥手:“别管他怎么说,总之咱们是不用走了……另外,我现在不方便出去,有一件事情还得你去跑一趟。” 刘韵问道:“什么事情?” 南涌得意的一笑:“帮我取一样东西……嘿嘿,这个东西可是一个炸弹。在我手里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在我大哥手里可就不一样了。有了它,大哥就能办很多的事情。” 刘韵心里一跳,立刻便明白那是什么东西,她装出疑惑地样子,问道:“是什么东西?” 南涌说道:“你别多问,总之拿到这东西以后,到邮局寄出去就行了,我马上把地址写给你……”他兴奋地满屋乱窜,到处找纸笔。找到之后,他一边写着,一边得意的说道:“亏得我机灵啊,早就留了一手……哼,现在派上用场了吧。” 迅捷公司内,杨波专属地工作间里,废材同学放下手里的耳麦,朝陆常林竖起了大拇指。 整个通话过程,他的作用其实只是个传话筒,真正与南涌对话的人,实际上是陆常林。 杨波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前一段是早就拟定好的,后面比较潦草的字迹则是根据南涌的反应,由陆常林临时构思的。作为一个老江湖,他深知人性地弱点,熟悉各种套话的技巧。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南涌跟着自己的思路走…… 易楚猛拍着陆常林的肩膀。感叹道:“老陆,你前世一定是个神棍。” 陆常林谦虚的笑道:“过奖,过奖……其实啊,没来宁南之前,我除了经营那家小诊所之外,业余时间就爱给人算个卦什么的。老本行了……” “行,赶明给我算一卦……”易楚取出手机,拨通了应小蝶的电话。 应小蝶此时等的正是易楚地电话。接通后,迫不及待的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易楚笑道:“本大侠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你这一问,根本就是多余。” 应小蝶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便忍不住问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了……我们的人一直监视着南涌,你根本就没机会接近他,又怎么可能问出那份材料的下落呢?阿楚。你不会是逗我玩吧?”她知道易楚在这种事情上绝不会拿自己开心,但惯性使然,仍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易楚一怔,说道:“大姐,你不会告诉我……你们没有对刘韵的手机做监听吧?” 应小蝶说道:“真没有呢……是这样的。刘韵说南涌疑心比较重,也懂得一点反侦察地手段。他自己的手机,还有刘韵的手机,都曾经拆开查看过。而我考虑到刘韵的态度已经明确。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就没有上技术手段。” 易楚啧啧说道:“可惜了,可惜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们不仅错过了一场好戏。而且还错过了一个提高自己的好机会。” 应小蝶奇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楚说道:“现在来不及告诉你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刘韵马上就会出门,而且会打你的电话。” 电话那端,应小蝶地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没错。我已经看到她出门了,现在已经上了出租车……你等等,不要挂电话,她已经给我打电话了。” 几分钟后,应小蝶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语气却有些怪异:“阿楚,刘韵告诉我,刚才接到了南学亮的电话。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情……你们是不是对南学亮上了手段?”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大姐,不要太正义好不好?南涌既然肯‘主动’的交出材料。你干吗还要计较这些细节问题呢?” 应小蝶急得直顿脚:“这不是正义不正义的问题,而是……哎呀,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说话不算话,真是气死我了。赶紧的告诉我,南学亮没问题吧?” 易楚眼睛一转,将手机递给了杨波,然后做了一个比较猥琐的表情。 杨波心知肚明,怪笑着接过电话,然后接驳到仪器上,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应警官吗,我是南学亮……不用惊讶,我地确就是南学亮,我想,你应该很熟悉我的声音才对嘛。没记错的话,我有很多的录音掌握在你们警方手里,你怎么会不熟悉我的声音呢。咳咳,关于刚才的事情,我要做个说明,易楚是个好同志,你千万不要误会她。他不仅没有虐待我,反而苦口婆心的给我做思想工作。他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什么又是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即便应小蝶再怎么聪明,这会儿也是听的目瞪口呆。 当然,她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点她敢肯定,电话里地‘南学亮’决不是真正地南学亮。只是,迅捷公司的那些怪物们是怎么做到地呢? 是口技,还是得到了某种技术上的支持? 这真是太神奇了! 一切都结束了。 刘韵看着手里的那份材料,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站在银行门口,静等着三组的人来拿材料。南涌……现在应该已经坐上了警车吧? 易楚来到刘韵的身后,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心里便想,其实她也挺可怜的……曾经的荣华富贵,不过一场云烟。转瞬之间,便已消散无形。最痛苦的是。她曾经弃如敝履地人,如今却是意气风发,与她现在的处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所有的一切,不仅让她看上去很可怜,也凸显出一些的讽刺。 知道刘韵会来这家银行取材料时,易楚向应小蝶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由他来取这份材料。 不管怎么说。这女人毕竟是他干女儿的母亲,为了彤彤,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来这一趟。 不是为了李德生,只是为了彤彤,也为了当初……这个女人曾经给他做的那些饭菜。 “嫂子……” 站在刘韵身后,易楚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叫她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索性还是叫了声嫂子。 刘韵转过身。惊讶的问道:“怎么是你?” 微微一怔后,她忽然想起眼前这个叫自己嫂子地人,在南云集团的事情中,似乎也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和应小蝶的几次谈话中,她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扬了扬手中装着材料的包,说道:“你是为了这个来的吧?” 易楚淡淡地笑着:“是,但也不全是。” 刘韵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点了点头。说道:“你还是叫我刘韵吧,要不叫大姐也行……叫嫂子的话,我觉得你这是在骂我。”微微一顿,她将手里的包递给易楚,又道:“这个你先拿着,对我来说,只有把它交出去,事情才算彻底的完结。”她知道三组地人应该就在自己的周围。所以并不害怕材料会交错了对象。 易楚接过材料,说道:“大姐,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刘韵微微扬眉:“有事情吗,嗯,是公事,还是……私事?” 易楚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材料交出来后,就是一个完结。所以。公事这一块。应该已经结束了。再说了,我又不是警察。也没权力跟你谈这些啊。呵呵,街角有一家咖啡馆,我们过去坐坐吧。也算不上什么私事,随便聊一聊吧。” 刘韵默默的点头,没有拒绝,随着易楚往咖啡馆走去。 走到半路时,一辆汽车在易楚身边减速,慢慢的跟着他走。 易楚笑了笑,将手中地材料扔进了车里,然后拍拍手对司机说道:“好了,我这边也算是结束了……英子,告诉小蝶,这次你们三组真的得请我吃饭了。” 林英一撇嘴:“天天在家里蹭吃蹭喝不够,还想去饭店里吃啊,美不死你……回见了。” 林英走后,刘韵忍不住问道:“阿楚,你和老李与三组的人很熟悉吗?” 易楚笑道:“彤彤跟她们也很熟啊,蹭吃蹭喝也有这小家伙一份呢。” 刘韵苦涩的笑了笑,说道:“难怪……她们没有为难我呢。” 易楚想告诉她,三组的人这么做,完全是看在李德生的面子上。但转念一想,刘韵和现在的李德生早已是两条道上的人,实在是没必要说这些。 进了咖啡馆,两人找了临街地地方落座。 说是随便聊聊,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易楚又怎会真的坐下和她像朋友般的聊天? 顺手给咖啡里加了块糖,易楚直接问道:“大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刘韵苦笑:“还能有什么打算,我现在差不多算是身败名裂了吧……我想,凡是知道我名声的公司,都不太可能会接纳我。以后,能找个地方做个小文员,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我还可以养活我的女儿……” 易楚看着刘韵的眼睛,问道:“大姐,如果有大公司肯用你的话,你肯不肯脚踏实地的从头做起呢?” 刘韵地视线飘向窗外,说道:“吃一堑长一智……对我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彤彤更重要,为了她,我什么事都肯做。如果有大公司肯录用我地话,为了彤彤的将来,我肯定会从头做起。只是,谁又肯用我这样一个名声不好地女人呢?” 易楚笑了笑,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说道:“大姐,你明天去找这个人,他会帮助你的。” 刘韵狐疑的接过名片,随即就愣住了:“单氏集团……单子文?” 168逼良为盗 168逼良为盗 这个秋天里,易楚很苦恼,因为他发现,自己每天都会被人从床上叫醒。 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那种‘睡觉睡到手抽筋’的滋味了。 听着屋外的敲门声,易楚轻轻的感叹,‘数钱数到自然醒,睡觉睡到手抽筋’,宅男的岁月是多么的令人怀念啊…… “太不像话了,实在是太不不像话了……”李德生在门外义愤填膺:“阿酒把整个小区都扫了一遍,你居然还在睡觉。你有点做师父的样、有点做领导的样吗?” 易楚拿牙刷在嘴里胡乱捅着,用眼白乜着胖子。 李德生最近很亢奋,像打了鸡血似的。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十公里慢跑,然后回家再做几组力量训练。吃完早饭,大概七点左右就开车去警局。不到深夜时分,绝对见不到他的影子。总的来说,就最近的表现来看,他的第二职业已有向第一职业转化的趋势…… 所以,对于李德生的指责,易楚不仅根本不予理会,而且还有充分的理由给予鄙视。 “别磨磨蹭蹭的了,光着两条大腿很好看吗……赶紧的穿上衣服,跟我去开工。”李德生点了根烟,盯着易楚的大腿猛看。 易楚被他看的发毛,骂道:“你丫的发春啊……”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小样,大腿挺嫩的嘛。” 易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忙不迭的穿上裤子,问道:“开什么工?我事先声明啊……警局的事情我一概不管。没道理的事情,你泡老板娘凭什么拉上我?” 李德生扔来一支烟,笑骂道:“丫真没义气。” 易楚嗤笑道:“义气……义气能当饭吃吗,义气能当钱花吗?”微微一顿,他上下打量着胖子。奇道:“咦……你还别说,你好像真的瘦了不少。啧啧,老板娘的劝瘦计划很有效果啊。” 李德生捏着肚子上地肥膘肉,苦着脸说道:“容易嘛我……都他妈半老徐娘了,还偏要我减肥,说跟我一起出去丢份。***,这年头还是你们小白脸吃得开啊。得了,得了。你就别跟我扯淡了。两万五千里长征,就差最后一步了。你要是再不帮我,哥哥连死的心都有……” 易楚耻笑道:“瞧你这点出息,真给咱爷们长脸。” 收拾停当,易楚跟着李德生下了楼,公司的那辆越野车已经停在楼下。 上车后,易楚问道:“到底什么事情啊?” 李德生发动了车,说道:“还能是什么事情……陈致远的事情呗。” 易楚奇道:“这事情不是你一直跟进的吗。找我干吗?” 李德生一踩油门,说道:“去了再说……目标基本已经锁定,就差最后一榔头了。” 易楚撇了撇嘴:“我明白了,这最后一榔头肯定又是苦力活。” 李德生呵呵的笑着:“知道就好……” 易楚摇了摇头,也懒得多问……他已经习惯现在的角色。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地永远是别人,冲锋陷阵当炮灰的肯定是自己。谁叫自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呢……蓝天大厦、云澜武馆、三十八号楼,想一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到今天的。这帮人,都没良心。兄弟我虽然很帅。但也是血肉之躯啊,又不是打不死的小强…… 他心中感叹着别人的无良、自己的心酸,朦朦胧胧间,觉得老李的车开是真是不错,不睡个回笼觉真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娘…… 李德生今天的车开地并不快。 迷迷瞪瞪间,易楚听李德生说了一句谢谢。 他打着哈欠,说道:“谢个屁啊,就是不帮你泡老板娘我也跑不了这苦力活。那帮母老虎,买瓶酱油打点醋,都敢把我给活吃了。”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没说案子的事情,我说的是刘韵。” 易楚一怔,随即坐直了身体:“你知道了?”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她给我打电话了,说单子文已经给她安排了工作。薪水还不错。比在南云的时候还高点。她让我转达对你的谢意,也告诉我。彤彤暂时交给我,等她稳定以后再接回去。”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谁都不容易,走错了路,你总得给人回头地机会不是?” 李德生刚才那一声谢,易楚并没有听清楚。但他却能听出,在李德生的心中,刘韵多少还是有点份量的。否则的话,想要胖子说一声谢谢,真地是何其难也。他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老李,你和老板娘的进展到底怎么样了?” 李德生便有些得意了:“还行吧。” 易楚便问:“那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李德生抓了抓头,说道:“怎么着也得到明年吧,妈的,老子还没把她扑到呢。” 易楚又问:“那就是说……喜酒肯定是能喝上的,是不是?” 李德生矜持的笑着:“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泡她。” 易楚摸着鼻子问道:“那你觉得,等你结婚后,彤彤是叫她妈呢,还是叫阿姨?”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骂道:“丫的成心给我添堵是不是?” 李德生在警局混地绝对是风生水起,甚至在警局的楼下都有了专用的车位。 进楼时,胖子夹着公文包,一路意气风发、左右逢源,和男警察、女警察们打得不亦热乎。让易楚在一旁瞧了,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架势,要说他不是警局的一把手。谁信啊? 到了三组,易楚就更加的佩服了,这片在大多数男警察眼里绝对属于禁地的小天地里,胖子居然有了一间自己地小办公室。这简直是太神奇了!以至于易楚不无恶意地猜想着……谁说小蝶妹妹不会马屁?没有老板娘,我就不信胖子能混到这间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李德生招呼易楚先坐:“小蝶在老板娘那里,我去叫她……你别乱跑啊,待会给你分派任务。” 看着胖子屁颠屁颠地身影。易楚苦笑,喃喃道:“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当自己是局长啊……” 几分钟后,李德生还没回来,门口却飘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易楚惊喜地问道:“大小姐,从火星回来了?我还以为发生宇宙空难,再也见不着您老人家了呢。” 麦子笑吟吟的走了进来:“本小姐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想我?” 易楚笑道:“美不死你……你不回来。我不知道有多清净。瞧瞧,这两天我至少长了三两肉。” 微微一顿,又道:“说吧,臭丫头,这几天跑哪去了?”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早上才回来呢。来了一个……嗯,来了一个朋友,陪着他去老峨山拜佛了。” 易楚奇道:“朋友,男地还是女的?” 麦子笑道:“你猜呀……” 易楚一撇嘴:“这还用猜。当然是女的……哪个男的敢和你单独相处两天以上的时间?不变成疯子也得变成傻子啊。” 换做以前,麦子肯定会大发娇嗔,又或者张牙舞爪的扑上来拼命。但今天她笑吟吟的站在那里,倒是一点没生气。易楚便忍不住笑道:“傻笑什么呢,跟个花大姐似的。” 麦子做了个鬼脸,依旧是笑吟吟地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取出一个小挂件递给易楚,说道:“帮你求的呢……” 易楚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个香木雕成的小人儿,胖乎乎的,指节大小,透出一股傻乎乎的可爱。 他问道:“这是什么?” 麦子说道:“这是老峨山吉祥娃娃呀……虽然不算佛门物品,但从庙里求出来地,也沾了佛气呢。” 易楚笑道:“谢谢你了,麦子,真没想到。你去火星旅行。居然还想着我。”微微一顿,他瞧出一点不妥。期期艾艾的说道:“可是……这玩意应该是成对的吧。” 麦子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撇嘴:“放心吧,没想用这东西当定情信物呢,以为自己是香饽饽,谁都稀罕你呀?臭美……”她一边说着,却又取出另一个女版的吉祥娃娃,笑道:“这是给乔丹姐求地呢,祝你们俩和和美美,白头到老。要感谢我哦……求这对娃娃的时候,我可是替你们磕了好几个头呢。” 易楚接过娃娃,深情无比的看着麦子。 麦子被他看的发毛,说道:“干吗呀,干吗呀,想吃人啊?” 易楚眼都湿润了,过了半晌才悠悠叹道:“我很欣慰啊……丫头,你终于长大了。” 麦子一咬牙:“去死……” 几天不见,有如三秋之别。麦子叽叽喳喳的说着在老峨山的见闻,一惊一乍,亦嗔亦娇,这样的风格,正是易楚熟悉的那个麦大小姐。不过奇怪地是,这丫头始终不肯说自己和谁一起去的。每当易楚问起时,她总是笑嘻嘻的岔了过去。易楚心里便泛起了嘀咕……难不成,真有不怕死的男同胞陪她一起去的老峨山? 直到应小蝶走进办公室后,麦子总算闭上了小嘴。 应小蝶皱着眉,说道:“麦子,怎么还在这里呢,赶紧的回家睡觉。补足精神,明天好好的给我干活。还有啊,你请了两天的假,却在外面呆了四天。明天上班地时候……” 麦子做了个鬼脸:“知道啦,知道啦,交给你一份检查嘛。” 应小蝶忍不住笑道:“知道还不快回去。” 麦子拉着应小蝶地手乱摇着,撒娇道:“我在车上已经睡了几个小时,好姐姐,你就别赶我走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做梦都想着我们三组的事情呢……” 应小蝶拿她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说道:“行了,行了,找个地方坐下吧。” 众人落座后,易楚说道:“小蝶,老李说,杀死陈致远地凶手已经被锁定了?” 应小蝶点了点头,打开手里的文件袋,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易楚。说道:“你先看看,这就是我们锁定的目标。” 易楚低头看去,照片上是一个年近四十地男人,皮肤白皙,透着一股书卷气。 应小蝶说道:“这人叫张德亮,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麦子在一旁笑嘻嘻的说道:“长得靓?谁敢取这么拉风的名字啊,快给我瞧瞧。” 办公室里的人都被她逗笑了,应小蝶努力的板着俏脸。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臭丫头,成心的是不是?真是没心没肺……” 一段小插曲后,易楚说道:“小蝶,你就直接说让我做什么吧。具体的案情,没必要跟我说。左右就是那么点破事,不稀得听。”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我要让你帮我去找一样东西。” 易楚问道:“什么东西?” 应小蝶说道:“一把枪……严格的说,是那把杀死陈致远地枪。” 易楚一扬眉:“你确定那把枪在这位张副主任的手里?” 应小蝶说道:“或许是在他的办公室里。或许是在他的家里,当然,也有可能被他藏在其他的地方。但不管藏在哪里,根据现有的材料来看,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凶手。” 李德生在一旁接道:“没得跑,肯定就是他……时间线,体貌特征,再加上左撇子这个特征。如果他不是凶手,我就把李字给倒着写。” 易楚奇道:“既然已经确定他就是凶手,直接拿搜查证去找他啊。” 李德生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倒轻巧……他好歹也是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在没有铁证之前,谁给你开搜查证啊?” 不用多加解释,易楚已经明白自己地任务是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照片。很沉痛的说道:“我很痛心啊……我怎么认识了你们这些人呢?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这是在逼良为盗啊!” 李德生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应该是逼良为娼吧?” 易楚一瞪眼:“边儿凉快去……” 应小蝶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可没让你去做贼呀……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去寻找证据。这和做贼好像还是有区别的吧?” 易楚一撇嘴:“少跟我假撇清……告诉你啊,万一我要是给别地警察抓住了,你得去给我送饭。” 应小蝶笑道:“行,我保证给你送饭。另外,还有什么要求,你就一起说出来吧。” 易楚翻着白眼,说道:“还有记得替我告诉乔丹,让她千万等着我……哼哼,她要是敢甩了我,你们三组的人就必须得为我的终身大事负责。” 麦子跳了出来:“没问题,楼下小卖部的郑寡妇正托人给她说媒呢。” 李德生砸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这话说的,这不是委屈了人家郑寡妇嘛……” 这里虽然是警局里,但因为没有外人,气氛和在春苑阁时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说笑完后,易楚一伸手,说道:“好了,把张副主任家的地址,市政大楼的平面图给我吧。” 应小蝶将桌上的一个文件袋递过去,说道:“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另外,你是不是需要配一个帮手?” 易楚摇头说道:“什么帮手,累赘还差不多……放心吧,我未必能帮你找到那把枪,但绝对不会被你的同事抓到的。别忘了,在卫视大楼地时候,你们可是去了几十号的人,那还是大白天呢。结果又怎样……哼哼,到现在你还糊涂着吧?” 应小蝶嗔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能耐,用得着显摆吗。” 易楚想了想,问道:“对了,除了那把枪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做证据吗?” 应小蝶说道:“这可能就要你见机行事了……我想,他在家里和办公室里,应该还会藏有一些对他不利的东西。这是一种人类的共性,南学亮、南涌、杨程都没能例外。如果能找到这些东西,即使没有那把枪,我们也可以从其他的途径突破他的防线。” 易楚点了点头,又道:“对了,南涌的那份材料对你们地帮助大不大?” 169圣人之论 169圣人之论 从南涌手中得到的材料,没有让三组的人失望。 这些材料里,有文字资料,有偷录的交易场景,以及一些最具杀伤力的单据。而这些材料当中‘出镜率’最高的人,非陈致远莫属。总的来说,南涌算是南云集团的代表,而陈致远则是某个利益集团的代表。不过,无论是文字资料还是其他的证据里,都没有胡子兰的身影,同时,南学亮的名字也少被提起。双方都遵守着某种默契,宁将自己一身剐,也不愿轻易暴露身后的人。 但这份材料毕竟是被南涌保存了下来,有了它,无论再怎样遮掩,都掩饰不了犯罪的事实。 每一件事物,从来都不是独立存在的,有了这份材料后,只需顺藤摸瓜,那藏在阴影中的人,现形只是时间的问题。当然,三组的职责到这里基本也就算结束了,藏在土里的藤摸了出来,如何找到藤蔓上的那只瓜,那是其他部门的事情了。如果不是陈致远的死,蒋兰甚至已经准备开始召开庆功会了…… 对于宁南警局来说,这是一桩前所未有的战绩。 蒋兰和李德生仔细的盘算过,从杨程、南涌、南学亮处得到的三份材料来看,涉及其中的省市级官员,竟然高达三十多人。这还不算在未来的清查中有可能被揪出来的人。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重磅炸弹,重的连蒋兰这样经历过风浪的人,都有些发憷……如果不是因为有胖子在身边,她甚至怀疑,自己还敢不敢将这些材料交上去! 另外,她现在深刻的感受到,三组那种水泼不进的风格是多么的重要。如果不是因为保密工作的到位。她相信,现在会有无数说情、威胁地电话扑向自己。说不定,有狗急跳墙的人还会派出杀手…… 宁南、乃至整个p省的上空正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而宁南警局就是这风暴的源头。 让蒋兰感到奇妙的是,风暴即将涤荡那些隐藏着的污垢,可却没有人能预测这一切。 “一切尽在掌握中,这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蒋兰笑吟吟地感叹着。在她的对面沙发上,坐着李德生和应小蝶。 蒋兰看着胖子。难得的说了一句感谢的话:“老李,真的是谢谢你了。” 李德生很矜持的笑着,挥挥手,没有说话。 蒋兰很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说道:“累死我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睡一觉。真希望陈致远地案子明天就能有确切的消息。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再捧着这个炸弹了……轰的一声扔出去,且让上面的人操心吧。” 应小蝶一直坚持着。在陈致远地死没有得出结论之前,材料绝对不能交上去。 蒋兰并没有反对……因为她很清楚,应小蝶是个完美主义者。陈致远是整个案子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如果不能彻查他的死因,应小蝶是不会结案的。也尽管他地死因根本就无关大局。这即将到来的风暴,是谁也无法阻挡的!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蒋兰亲手给自己的爱将和李德生送上香茶。 应小蝶却眨了眨眼,说道:“我们暂时没有行动啊……还处于收集证据的阶段呢。” 蒋兰一怔,看了一眼李德生。说道:“老李不是说……” 话音未落,李德生便翻着白眼,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什么了?别没事瞎咧咧啊……” 蒋兰一顿脚:“你不是说阿楚他……”话未说完,已自醒悟,竟是如少女般吐了吐舌头。 李德生撇着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个傻婆娘,怎么不说了?有本事去大街上嚷嚷啊……就说警察和土匪同流合污,准备夜入市政大楼。给人栽赃陷害。真是服了你……跟我说说,你老人家是怎么混上局长位子的?” 秋天地夜,风开始渐渐的凉了。 站在某栋居民楼下,易楚看着三楼上的那扇亮着灯光的窗户,心里有些奇怪。 一个市政办公室的副主任,居然还住在这种老式的居民楼里,这年头还真是少见了。 据应小蝶提供的资料来看,张德亮是个口碑不错的人。工作踏实。为人低调、本分。 与陈致远半路搭上胡子兰这条大船所不同地是。张德亮自毕业之后,就一直跟着胡子兰。 胡子兰是从基层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子。张德亮便一步步地跟着他。胡子兰当乡长的时候,他是办公室地一个文员。胡子兰坐上县长位置的时候,他担任的是县办公室的主任……直至今天,无论是低谷还是巅峰,他总是默默无闻的站在胡子兰的身边。 这或许也是一种缘分,上级和下级的缘分。 因为能力与资历的缘故,胡子兰一直没有重用张德亮,但无论去哪里,却总是带着他。有人曾经开过玩笑,胡子兰什么时候高升去了省里,张德亮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收拾行李。因为哪怕是去省委大院看门,胡子兰也一定会带着他张德亮…… 楼上的灯光依然明亮,隐约还有婴孩哭闹的声音。 张德亮结婚很迟,算是中年得子,小孩还不满一周岁。 易楚看了看表,转身离开了这里。他根本没打算潜进张德亮的家里……张德亮不是白痴,家中有妻有子,应该不会把某些危险的东西藏在家里。 走出那栋居民楼来到大街上,李德生正等在车里。 易楚钻进车里,说道:“去市政大楼吧。” 他喜欢独行侠的滋味,但是,独行侠也是要靠双腿走路的。而两条腿的速度显然没有四个轮子来的快。所以,带一个车夫还是很有必要地。至于三组那边,麦子照例是吵着要来,却被易楚狠狠的骂了一顿……实在是太不象话了!兵是兵,匪是匪,你一个做警察的,吃着皇粮不过瘾,居然跑来抢我土匪的饭碗。这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 李德生发动了车子,想了想,却拧着钥匙熄了火。 易楚一怔,问道:“怎么不走了?” 李德生笑道:“时间还早呢,这个时候,市政大楼里还有人没走,不急这一会儿。” 易楚笑道:“我也没打算现在就进去啊,找个地方睡一会儿。不到深夜我不会动手的。”微微一顿,又道:“胖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很苦恼啊……” 易楚笑道:“怎么了,老板娘要嫁人。新郎不是你?” 李德生忍不住笑了起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了老板娘,咱再找一个就是。我要说的事情比这更让人苦恼……” 易楚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别跟我卖关子。”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是钱的事情……就是南学亮的小金库。” 易楚一怔:“已经拿到手了?” 李德生点了根烟,说道:“下午地时候,小色打来电话,说该卖的、该转的,他已经找了个行家,全都折了现。当然,款子没有打进公司的帐户。这不安全。他已经把钱全部打进阿酒的帐户里了……” 四合院的那一场‘表演’后,小色就离开了宁南,他的任务是处理从南学亮那里敲诈来的赃款。这笔赃款当然不可能是现金,想要安全地使用,不仅要有所舍弃,而且还必须要经过一系列的金融手段去隐藏它的出处。作为半职业的赏金猎人,阿酒和小色都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但小色初来乍到,急着在师父面前有所表现。便主动地承担了这个任务。 说起小色。正如阿酒所言,是一个标准的武痴。并且。他比阿酒来的更为纯粹。阿酒拜师,只是嘴上一说,而小色却是实实在在的给易楚行了拜师大礼。当天晚上吃饭地时候,他端着酒杯,在易楚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直把易楚吓得楞在当场,半天没反应过来…… 说到钱,易楚向来是没有概念的。 但是这一次,他却有些激动。 老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金钱和女人是可以套用同一种观念的。 一句话,这种钱用着不仅很刺激,而且很有成就感…… 易楚问道:“多少钱?” 李德生笑道:“一共是三千一百万,比我预期的多了一点……当然,和南学亮的资产比起来,这实在算不了什么。交给三组的那个包里,仅房地产一项就价值有一个多亿。可是没办法,那些都是看着吃不着的东西,交出去反倒省心。” 三千一百万! 易楚小小地晕眩了一下后,看向李德生,笑问道:“钱已经到手,你还苦恼个屁啊?” 李德生一撇嘴:“三千一百万啊……***,这么多钱摆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用。你说我能不苦恼吗?” 易楚点了根烟,悠悠说道:“要我说……也没什么可苦恼的,想用就用呗,谁也没拦着你。” 李德生笑道:“不带你丫这么骂人的……操蛋,这钱我要是用了,我和南学亮还有什么区别?”微微一顿,又道:“行了,咱说正事……这钱我们该怎么办?” 易楚笑道:“这你可就找错人了。我想,你应该去找老陆。这老家伙赚钱不行,用钱倒是一把好手。小言的那个医馆,还有孤儿院,不都是用钱的地方嘛?去找他,保管会花的一分不剩。” 李德生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花钱谁不会啊……我是想问问你。这钱咱要不要截一部分下来。” 易楚笑了笑,说道:“老古话说,贼不走空。我们虽然不是贼,但也能算得上是匪。贼匪一家,这规矩自然不能在我们的手里坏掉。该留地还是得留,算是一个念想吧……” 李德生问道:“那你觉得该留多少?” 易楚摸了摸鼻子:“我觉得……百分之五应该不算多吧?” 李德生吓了一跳:“你还真敢说啊……百分之五,那可是一百多万啊!” 易楚笑道:“我对数字没什么概念,顺嘴一说而已……那你觉得该留多少?”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矫情,这钱啊,留一分在手上都是亏心……可如果一分都不留,我还是觉得亏心。这人啊,太贪不好,太完美也不好。所以,我们留百分之一吧。有了这百分之一,就能时刻提醒我们……我们不是什么坏人。但也绝不是什么圣人。” 易楚看着李德生脸,忽然觉得有些别扭。 他皱着眉,说道:“老李,你这话好像话里有话啊。”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不是什么话里有话。我这是在给自己提醒呢……所谓万事开头难,不管好事坏事都这样。可一旦顺了手,后面可就堵不住了。我们现在做地这些事情,谈不上好坏。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地,那就是在以后地日子里,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而做的越多,心态也就会随之发生变化。或许有一天我会沉迷在这种刺激中难以自拔,变成金钱的奴隶。也许我会认为自己是救苦救难的圣人,为了所谓的善事,而不择手段。可不管是那一种人,其结局都是灾难性的……” 易楚细细品味着李德生地话。便发现,这胖子平时虽然很不着调,但这番话却是哲味十足。 他笑了笑,说道:“可是……我怎么总觉得,你这些话是专门说给我听的啊?” 李德生笑道:“听出来了吗?呵呵,没错,这话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因为只有你才有可能成为我刚才说的那两种人。当然,你成为前者可能性并不大。但后者可就说不好了。一个人沉迷于自我营造的圣人光环里的时候。也就是他堕落的时候。对别人,对自己。都将是一种灾难……” 易楚奇道:“为什么只有我才有可能成为这后者?” 李德生一撇嘴:“当然是因为你的能力……我倒是想做,但也得有这个资格和实力啊。” 易楚苦笑:“我靠,你这是在骂我呢,还是在夸我啊?” 李德生呵呵一笑,发动了汽车,说道:“我也是想到哪说到哪……夸也好,骂也好,总之,人活地真实点比什么都好。得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也该过去了。” 易楚笑了笑,没在说话,也没对李德生说一声谢谢。 他明白李德生的意思,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这段时间,他虽然做了一定的保留,但所展现出的能力还是太过恐怖。 他知道,李德生一定是被自己给吓住了。 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地**,那么绝对的实力呢? 这个世界,所有的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像自己这样根本无法束缚地bug,是不应该存在与这个世上的。可是,自己来了,并且正在大家的视野里出现。作为朋友,作为兄弟,李德生的担心是很正常的。这样的担心并不是害怕和恐惧,而仅仅是一种关心。 只是,这样的关心,多少显得有点无厘头吧……易楚苦笑,心想,怪物果然是没人权的。自己还没做什么呢,这死胖子就摇身一变,成了政治课老师。奶奶地,老子真要是成了圣人的话,他还不得变成唐三藏啊。丫丫个呸,就这么定了。待到成圣之日,本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这个胖子给灭喽! 夜色中,越野车缓缓的靠近市政大楼。 易楚看着远处的主办公楼,忽然轻笑一声,道:“要说圣人,这里面的圣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170张德亮的日记 170张德亮的日记 坐在属于张德亮的转椅上,易楚轻轻的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如果我是张德亮的话,我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呢? 张德亮的办公室谈不上简陋,但真的是很朴素,办公设备也不是很多。除了墙角的一排文件柜,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以及一台电脑。文件柜易楚已经检查过了,里面都是一些纸质的文件,柜子没有上锁,很显然,这里面不可能有他想要的东西。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真正敢于这么做的人,一千个人里面很难找出一个来。 办公桌的抽屉都已经被打开,老萧提供的智能钥匙真的是很好用。开这种普通的办公锁,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用李德生的话来说,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其实比原装正配的钥匙更好用。原装的钥匙因为磨损,又或者锁芯的磨损,很多时候需要一定的技巧才能打开锁。但这种智能钥匙却可以做到即时扫描,及时拟型锁定,实在是打家劫舍、撬门溜锁的不二法宝。 只可惜,抽屉是打开了,里面却没有易楚想要的东西。 看着这些抽屉,易楚不由苦笑……幸亏自己只是个业余偷儿,否则的话,必定要开口大骂这缺德的主人。偌大一个办公室,别说现金了,就连能拿去换钱的东西都是欠奉。 看来……今天是白走了一趟。易楚将抽屉一一的关上,锁好。 他刚要起身时,忽然想到,东方不亮西方亮,张德亮这里没有收获,那就索性去胡子兰的办公室走一趟吧。既来之,则安之。没道理就这样入宝山而空回。想到这里,他又兴奋起来。胡子兰身为一市之长,即便在他办公室里找不到什么线索,但肯定能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呵呵,老李同志的话还是很道理的。不管什么事情一旦开了口,就很难在堵上了。这做‘贼’也不例外,不仅刺激,而且很有挑战性。说的好听点。就是客人与主人地斗智。你要藏,我偏要找。看是你藏的紧,还是我找的妙…… 易楚打定主意,便拧开随身的小电筒,取出应小蝶给他的市政大楼平面图,寻找着胡子兰的办公室。 胡子兰的办公室在四楼,从张德亮的办公室去那里,要经过七个监视器。同时。在三楼和四楼地楼道口处,还有一个保安室。易楚想了想,决定绕开这些地方,直接从楼外潜入胡子兰的办公室。监视器好解决,但保安室里的人却是要费点手脚。来的时候。应小蝶一再嘱咐,宁可拿不到东西,也决不能被对方发现…… 计算好方位后,易楚轻轻的推开办公室的窗户。看着窗外蒙蒙的夜色,他却站在那里没动。 不对,不对,好像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检查到…… 他转过身,接着窗外黯淡的月光,再次巡视着办公室。 站到窗前地那一刻,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这种感觉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很熟悉,出门时。又或者做完某件事情时,会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 淡淡的月光里,办公室的陈设依旧。 易楚摸着鼻子,拼命的想着,我到底忽略了什么东西呢? ……手指滑到鼻子下方时,忽然猛地的抬起,用力地在脑袋上拍了一记。 该死。我怎么忘了检查电脑! 想起自己忽略的地方后。易楚哭笑不得,这种状况……很有点像某人拿着把剪刀对着人喊。剪子呢,剪子呢,谁见了我的剪子? 看来,我还是缺少做贼的天赋啊……再次在转椅上坐下,易楚开始了自我检讨。其实,这样地情形大多数人都遇到过,这属于一种惯性思维。来的时候,他将目标锁定在实物上。比如一把枪、一个账本之类的东西。所以才会忽略了代表着虚拟世界的电脑。而实际上,现在的网络尽管是虚拟化的,但却可以将现实世界中的实物‘容纳’进去。 易楚不算电白,但也绝不是什么高手。 坐在电脑前,他给杨波发了条短信…… 杨波很快就回了信,告诉他,在手电筒的后端藏有一个微型u盘,接上主机后,双击其中地某个工具就ok了。易楚这才想起,晚上出门时,杨波一再叮嘱,包括那把只能钥匙在内,领出来的这些小工具回去后千万要记得交公……打开电脑,连上网络,插入u盘,双击了杨波指定的工具后,易楚再次发了个短信虚心求教。杨波告诉他,耐心一点,文件的复制需要时间,另外,有些地方他需要时间破解…… 大概十几分钟后,杨波再次发来短信,上面消息让易楚很是振奋。 “有料,速回!” 钻进李德生的车,易楚兴奋的说道:“赶紧的回家。” 李德生一哆嗦,急道:“找到那把枪了?” 易楚笑道:“没有啊……凶器这东西,按照常识,第一时间就该销毁。我估计,这把枪以后是再也见不着了。” 李德生一扬眉:“那你是找到其他的证据了?”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暂时还不清楚。” 李德生忍不住骂道:“我靠,什么叫暂时还不清楚?你丫是进去梦游地啊?” 易楚笑道:“跟你这个科盲可真没什么好说地,大哥,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网络……” 易楚知道李德生的急脾气,便将刚才地经过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催着李德生开车回家,同时回头看着车窗外的市政大楼,恋恋不舍的说道:“可惜了,刚才差点就去胡子兰的办公室了。下次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那里看看。” 李德生挂挡踩油门。撇嘴道:“你做贼做上瘾了啊……我靠,市长地办公室也是办公室,有什么好看的?” 易楚笑道:“是没什么好看的,但可能有好玩的东西啊。” 李德生奇道:“什么好玩的?” 易楚嘿嘿的笑着:“市长的世界可不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所能知道,你觉得那里面会没点有趣的东西?上周卫视台还播过一则新闻,说是北方某地地一个市长,因为贪污受贿被铐了起来。结果你猜怎么着,在搜查他办公室的时候。居然搜出了数百张的色情照和一本猎艳日记。那些照片上的女人全都和他xxoo过……这家伙,十足的一个变态,不仅给那些女人照相,而且还会详细的记录下当时的细节。连时间、地点、谁是人妻、谁是萝莉全都记得清楚。后来还出了一则相关的八卦新闻,说是某个出版界地大佬,要花重金买他那本猎艳日记……” 李德生大笑:“我靠,居然还有这么牛逼的市长啊。” 易楚坏笑道:“没有这么牛逼的市长,我也起不了这淫荡的念头啊……” 回去的时候。已是凌晨十分,路上人车稀少,李德生将车开地飞快。 回到公司的时候,应小蝶和麦子已经等在那里。 易楚一进门,便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应小蝶的笑了笑:“你去办事。我们哪好意思睡觉……快过来看看你今天晚上的收获吧。” 易楚急道:“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有用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有用,至于是什么东西……你自己过来看吧。” 从张德亮电脑复制地各类文件相当的多。但对于警方来说,大多无用。 真正有用的是一本日记。 当杨波打开一个文件夹,说里面有一本日记的时候,李德生和易楚相视一眼,脸上都有诡异的笑。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啊……当然,两人都很清楚,这本日记绝不会是什么猎艳日记。 但是看完张德亮的日记后,包括麦子在内。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一丝淡淡的苦笑。 这本日记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记录,第一篇地日期早在八年之前,那一天,恰是张德亮遇到胡子兰的日子。那是一个冬天,下着雨,骑着自行车下乡的张德亮遭遇了一场车祸。而在肇事司机逃逸后,将张德亮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人恰是当时的乡长胡子兰。 两人就这样认识了,胡子兰比张德亮大不了几岁。虽然性格不尽相同。但对张德亮这个有些迂腐、甚至还有点完美主义的人却有着相当的好感。于是,他在垫付了治疗费用后。很快就将张德亮调入了他所在尾田乡。 从那天起,张德亮就开始写日记。 在日记里,张德亮详细的记录了他在胡子兰身边地点点滴滴。整本日记地记录方式,称得上是繁琐,但却将张德亮的心路展示地淋漓尽致。从早期的感恩心理,到对胡子兰能力的认可,以及中间的钦佩,直至最后近乎与狂热的崇拜。在张德亮的眼里,胡子兰是一个真正的政治家,他甚至认为,只要给胡子兰机会,他甚至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从字面上看,从第一篇日记到最后一篇,几乎全是对胡子兰的赞颂和讴歌。但细细分析,则不难看出,在胡子兰这些所谓的功德下面,隐藏着许多的污秽。但已将胡子兰视为精神偶像的张德亮,对这些污秽视而不见,反而从一些虚妄的角度给出了自己的诠释。他认为,一个好的政治家就要像胡子兰那样懂得舍弃,懂得做交易。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么过程根本就不重要,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本就是为官的至理。 日记的中段,张德亮的身份就已经开始了变化,从最初的追随者,转变成了参与者。 从胡子兰任市长后,张德亮几乎成了他身边的清洁工,为胡子兰清理可能存在的隐患。 但由于能力上地欠缺,陈致远渐渐的取代了他的位置。 张德亮自己也承认。陈致远的能力远高于他,但他却从陈致远过于阴鹜的眼神中察觉出,这人是一条毒蛇。总有一天,他会狠狠的咬胡子兰一口。 日记中有这样的一个段落,上面写道:“胡市长根本就不相信我的判断,当然,我也希望我地判断是错误。但很遗憾,作为旁观者。这是我唯一比胡市长看的更远、更清楚的一件事情……陈致远,我会盯着你的,我知道你是一条毒蛇,所以,我绝不会给你咬人的机会。就这样,死死的盯着你,用我所有的时间!” 因为陈致远的出现,早在两年之前。张德亮就通过关系买了把手枪。 在最后地一片日记里,他清楚的写道,陈致远已经死了,我用那把已经扔进镜湖的手枪杀死了他。真的很讽刺,当初带我去靶场、教我如何打枪的人恰恰是他。呵呵。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在我射出第一颗子弹地时候,我眼中的标靶其实就是他。当然,那一枪我没能射中。但几年后的今天。我射中了,没看错的话,那一枪正中心脏……南学亮失踪后,陈致远就必须要死。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这也是我最后一篇日记了。其实,我也知道,记日记是一种很愚蠢、很致命地事情。但我忍不住就是想写。想记录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卑微是我的名片,但疯狂的是,我却和世上最伟大的政治家一起共事,一起经历风雨!所以,如果不记录下这一切的话,我肯定会发疯…… 看完日记后,李德生忍不住嘟囔了一声:“一个市长。也能归于政治家的行列中?” 易楚叹了口气:“现在应该不能算。但以后应该是可以地。不过很可惜的是,他没这个机会了……” 微微一顿。又道:“说真的,这个张德亮虽然很幼稚,但有些看法我是赞成的……比如说胡子兰是个实干家,是个可以给老百姓带来利益的领导。总的来说,胡子兰的手段虽然低劣、甚至是龌龊了点,但至少在他内心深处,他还是有着理想,有着一个看似崇高的目标地。比起那些尸位素餐地家伙来,我倒宁愿遇上这样的一个市长。”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张德亮这种疯狂地崇拜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本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但偏偏自己的能力不行,所以就将希望建立在胡子兰这种强者的身上。希望能通过胡子兰的成功,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物。而当陈致远对胡子兰造成威胁后,那么在张德亮的看来,陈致远的死已是一种必然。他是不会容忍胡子兰受到伤害的,同时,这也是一种捍卫,对自己那种虚妄的理想的捍卫……知道吗,对于张德亮的这种心理,我喜欢把它称为嫁接心理。在张德亮的眼里,胡子兰就是他,而他就是胡子兰……” 说到这里,她忽然一扬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易楚问道:“怎么了?” 应小蝶微微一笑,说道:“我在想……南学亮一直不肯将胡子兰拉下水,会不会也有这种心理呢?” 易楚一怔,说道:“应该不会吧……怎么说,他也算是一个枭雄了,不大可能会有张德亮的这种心态吧?”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嗯,应该是不会……但你别忘了,还有一个词叫欣赏,有一个成语叫惺惺相惜。或许,南学亮未必会有张德亮的心态,但这并不妨碍他希望看到胡子兰的成功啊?反正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为了一个希望,又或者是曾经的理想,他这么做,也是合乎逻辑的呀。” 易楚摸了摸鼻子,说道:“听你这么说来,至少在表面上,胡子兰应该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喽?” 应小蝶出人意料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见过他几次……没错,至少在表面上,他的确是很有人格魅力。” 171卖掉你的青春吧 171卖掉你的青春吧 “知道吗,这就叫劳逸结合……” 李德生摆弄着手里的钓竿,站在越野车的后箱前,得意洋洋的说着。 今天一大早他就去渔具商店买了几根钓竿,嚷嚷着要去钓鱼。时值秋天,他此时却是一付夏天的打扮。花衬衫,沙滩裤,戴着墨镜顶着草帽,脚下还穿着一双拖鞋。秋阳也是有些灼人的,胖子琢磨着,是不是把防晒霜也带上呢。 易楚一撇嘴:“要去你去,钓鱼有什么好玩的……都是养的鱼,一网兜下去少说也能捞上来三五条,还用的着钓吗?不去,不去,一点意思都没有。胖子,你要是实在想去,我指点你一个地方。出小区往右,直奔菜市场,找一个鱼柜可劲的钓,还省的跑路。” 李德生同样一撇嘴,说道:“你知道个屁……我这种境界的人,能去人工鱼塘钓鱼吗?野趣,野趣,钓鱼图的就是个野趣,不钓野鱼,又怎么能体会其中趣味?赶紧的叫上老陆,咱这就出发。忘了告诉你,离咱四合院一里路的地方就有个野鱼塘,水美鱼肥,绝对的钓鱼圣地。” 易楚听说有野鱼可钓,倒也不反对,兴冲冲的叫上陆常林,三人一车,往郊外驶去。 经过四合院时,李德生没有停车,直接往鱼塘奔去。 这座小四合院已经被陆常林盘下,由小色驻守。 当小色主动提出要留守四合院时,易楚有些不好意思。这里实在是太僻静了,没道理让人家住在这里。但小色却很固执,而阿酒也是极力赞成。因为在‘酒色财气’这个组合中,世人只知阿酒、小色,却极少有人知道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两个人,却有相同的脸孔。这对于游走在黑暗中的赏金猎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天生的优势。最重要的是,小色是个武痴,生性又内向、好静。在南云集团的事情之前,他就喜好隐居,专心磨炼自己的武技。 给出了理由之后,易楚自然就不好拒绝。而实际上,小色愿意在四合院留守。他还是很愿意看到地。道理很简单,小色的脾气实在是太具有杀伤力了。让他满大街的溜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惹出乱子。他肯安心的在这里磨炼自己的心性和武技,实在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来到李德生说的‘钓鱼圣地’后,易楚和陆常林倒也没有失望。虽然这个野塘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水洼,但周围的环境还是不错地。而且池塘里的鱼也很狡猾,绝不轻易上钩,让人真正感受到一种野趣…… 陆常林在池塘的另一边。躲在草窝里,一个人专心致志的钓着鱼。 池塘的这边,有一些青石,易楚和李德生各选了一块坐下,彼此间的距离不过两米远。 李德生坐在那块状似青蛙的石头上。嘴里叼着烟,做姜太公状。 对于钓鱼这种技术活,易楚纯粹就是一个菜鸟。他将脚泡在水里,只要看到李德生的鱼漂一动。就悄悄地扔过去一个土疙瘩。我钓不上来没关系,反正我是菜鸟。倘若某个自诩钓鱼大师的人也一无所获,那乐子可就大了…… 李德生根本没注意易楚的小动作,长长的吸了口气,忽然感叹道:“我***很享受啊……” 易楚笑道:“拜托,这也叫享受?人家开着游艇去大海钓鲨鱼那才叫享受呢……” 李德生嗤笑道:“燕雀安知鸿鹄志……你以为我说地是这种物质上的享受吗,真是幼稚。” 易楚耸了耸肩,手腕一抖。又扔出去一土疙瘩,说道:“倒是小看了你,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您老人家说的享受是什么呢?兄弟我洗耳恭听,还望老兄不吝赐教啊。” 李德生受了这一记马屁,志得意满的说道:“看在你诚心求教地份上,为兄便给你授上一课……” 胖子点了根烟,却是把最近的事情回顾了一遍。从桂竹巷开始。娓娓而言。一直说到了张德亮的那本日记。这一番回顾,也是颇多感慨。最后笑道:“阿楚,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成就感吗……这么大的一个省,这么大的一场风暴,可以说,完全是因为我们的存在而产生的。***,这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这还不够咱得瑟地吗?最重要的是,外面风起云涌,我们这些始作俑者却在这里高坐钓鱼台,冷眼相看,就当是看了一场戏。啧啧,我都忍不住开始崇拜自己了……”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张德亮的那本网络日记并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但是这里面包含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在应小蝶这样的神探手里,随随便便就能找出几个突破口。更何况张德亮在日记中还提到了那把枪的下落,当三组的人在镜湖里找到这把枪地时候,一切便已是‘尘埃落定’。 当然,这所谓地尘埃落定,仅仅是对于三组和迅捷公司的人而言。实际上,当杨程、南氏兄弟以及张德亮真正浮出水面后,这场风暴才正式拉开了帷幕! 从市里到省里,再从省里到部里…… 自从蒋兰带着材料去了省厅之后,仅仅两天之后,一个由各路精英组成地联合专案组便宣告成立。这个专案组的级别之高无需赘言,蒋兰虽然有幸在列,但作为第一手材料的提供者,却仅仅是个负责文案的普通组员…… 看着李德生的鱼漂在动,易楚却忘了扔出手里的土疙瘩。 虽然没有李德生表现的那样夸张,但易楚的心里同样是洋溢着一些得意与兴奋。 他嘿嘿的笑着:“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成就感。” 胖子笑道:“这当然……想想那些已经落马、又或是即将落马的官老爷们,我这心里啊,啧啧,就有说不出的舒坦。***,这就叫冤无头、债无主。他们连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嘿,我都替他们冤的慌……” 两人这边感叹着,陆常林在池塘另一边却忽然大叫一声。 易楚和李德生循声看去,见陆常林站起身,拉着钓竿,正使劲地和水里的某个东西做着拉锯战。 易楚顿时来了劲,跳起来,鞋也不穿。噔噔的就跑了过去。 李德生也叫了一声‘好大的家伙’,扔下自己的钓竿也跑去凑热闹。 水里的东西果然是大家伙,因为钓竿上的鱼线实在太细,不敢发力,陆常林在易楚的协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东西弄上来。三人围着这东西,都看傻了眼。我靠,这王八也忒大了点吧。足有脸盘大小……李德生看了看自己买地钓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细不溜丢的钓竿,能钓上这么大的王八? 易楚摸着鼻子:“都说千年的乌龟、万年的鳖……这么大的王八,应该不能吃吧?” 李德生笑道:“你就知道吃……人多不容易啊,长这么大。估计亲人早就死绝了。” 易楚一翻白眼,说道:“谁说死绝了,不是还有你嘛……来,水里来的朋友。见过你大表哥。” 李德生大笑:“你才是大表哥呢,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到水里去……” 几人说说笑笑,到底还是将这王八扔进了水里。当然,按照当地地放生习俗,易楚用小刀在王八的背上留了一行字,告诉后来者,这王八是俺家养的,谁吃谁长疮……将这大家伙放回去后。李德生问道:“你刚才刻的是什么字?” 易楚笑道:“你猜猜啊……” 李德生有些急了:“我靠,你丫不会把我名字刻上去了吧?” 一旁的陆常林给鱼竿重新装上饵,坐下来说道:“你们俩过来地正好,说件事情。” 易楚照例将脚泡进水里,问道:“什么事情?” 陆常林说道:“明天陪我去看一栋楼……” 李德生问道:“什么楼?” 陆常林笑道:“我们不是决定用那笔款子建医馆嘛,我找人打听了,西城云岩门外有一栋四层楼要出租。当然,只要价钱合适。房主也肯直接出售。”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云岩门那边太远了吧,都快到郊区了。” 李德生很内行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这是建医馆。可不是开商场。开商场的话,地段当然是越繁华越好。但是开医馆嘛,越偏僻的地段,就越能发挥它地作用。我们又不指望靠这个赚钱,主要是为了小言和老陆的心愿嘛……” 陆常林和谢言有一个相同的心愿,那就是弘扬中华的传统医术。所以,从南学亮手里得来的那笔的赃款,就理所当然的有了去处。相比较起来,这比单纯的将款子捐出去更有意义。一是可以落到实处,不怕被某些人、某些机构吃了善款。二则可以将这笔钱地效用最大化,建一所只收成本、不计利润的医馆,只要运营得当,从理论上来说,可以让无数的人受益,而不仅仅局限与部分群体或个人。 “老李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这不是我看上云岩门外那栋楼的主要原因……”陆常林盯着水面,悠悠的说道。 “你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点,以为只要将钱砸出去,就肯定能办成事情。你们有没有想过,一家不图利润地医馆,它地生命力会有多久?我给你们一笔账,先不算设备和房屋的折旧费,各项管理费你总要缴纳吧?还有员工,你总得发人家工资吧。或许会有像小言一样善良地志愿者来医馆工作,但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开的是医馆,不是孤儿院。这就需要招来的员工是专业人士,必须要具有这方面的知识……” “那咱是不是可以将这些费用全都计算到成本当中呢?”李德生说道:“总不能开个一年半载的就关了它吧,这样的话,还不如一次性的捐了出去,倒图个省心。” 陆常林微微的笑着:“按照常理,是可以这么做地……但我觉得没意思,既然铁了心的想做点好事。那就得彻底的做好。我这半辈子没干过几件好事,坏事倒做了不少。所以,这次你们得由着我的意思来。” 易楚笑道:“得了,得了,全听你的还不行嘛……别卖关子了,说说你的计划。” 陆常林笑道:“我的计划很简单,那栋楼的后面有一个小型地种植园,我打算一起买下来。小言跟我说过。相对于坐馆来说,她更愿意去培植草药,而且她也有这个能力。这就叫‘以药养医’,只要这个小型的药材基地成型,养一个中等规模的医馆还是没问题的。另外,小言的药膳也是很有发展潜力的,有资金的话,开个连锁店。专门赚那些有钱人的银子……” 李德生忍不住说道:“看来你老人家是深思熟虑过地啊,这家伙,连锁店都整出来了。” 陆常林笑道:“那是当然……我这人就是这脾气,干什么事情都要做到完美。干坏事是这样,做好事也不例外。” 易楚听了这话。忍不住的苦笑……可不是嘛,这家伙为了让林天龙受到应有的惩罚,不惜耗费大好的青春时光,布下令人匪夷所思的连环局。最终是得偿所愿。这样地人,说的不好听点,其实就是偏执狂。凭他的本事,十个林天龙也早给他杀了,但他放着阳关大道不走,却偏偏要过那座独木桥。这样的人,不是偏执狂又是什么! 胖子对陆常林地往事也不陌生,心里冒起一阵寒气。嘟囔道:“你丫就是个变态……幸好是改邪归正了,否则老子晚上睡觉都不得安心。” 易楚说道:“行,既然你考虑好了,那就去办吧。我呢,精神上肯定是无限的支持你,行动上嘛……以后再说吧。” 陆常林嘿嘿的笑着:“以后再说可不行,现在你就得帮我。” 易楚笑道:“不就是去看房子嘛,行。明天咱就去。” 陆常林摇头道:“跟你们说话可真是让人头疼……拜托。拢共就三千来万,买房子、买种植园、买设备。以及前期的人员工资,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你觉得这点钱够吗?” 易楚一怔,随即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去抢银行,还是去劫大户?” 陆常林笑道:“虾有虾路,蟹有蟹道……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的话,那我就更是一翻两瞪眼了。”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李德生:“老李,你看我像是个有办法、有路子的人吗?” 李德生很诚恳地点着头:“像,绝对像。那什么……你家不是有个亲戚贼有钱嘛。” 易楚大叫道:“你让我去找老太太?省省吧,大哥,我可开不了口。” 陆常林悠悠笑道:“怎么就不能开口了……你又不是去借钱,不过是预支点工资而已。你不会是忘了老太太的那家公司了吧?我给你算了笔帐,以老太太的身份,她给你的年薪绝不会少与一百万。这样的话,你先预支个十年、二十年的薪水,我这边差不多勉勉强强就能开张了……” 易楚一口鲜血差点没喷出来。 我靠,十年、二十年……你还不如把我卖给老太太算了! 陆常林继续慢悠悠的说道:“当然,如果你肯为慈善事业献身的话,我建议你最好一次性地预支三十年地薪水。” 易楚怒道:“老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三十年呢!” 陆常林笑道:“放心吧,以我专业的眼光来看,三十年之内,你应该是不会挂掉地。至于以后嘛……大概就没有以后了。” 易楚冷笑着:“你就损吧……老子三十年后挂掉,怎么着也得捎上你。” 172人生若此,一头撞死 172人生若此,一头撞死 月是中秋明,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了,易楚便琢磨着,是不是该领着乔丹回老家走一趟了? 自从进了p大,易楚就再没有回过家。他不是不想家,更不是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和亲人。因为身体里的隐疾,那时候的他,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度过这随时可能终结的‘残生’。而这世上最令人悲伤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易楚知道,假如真的有那一天的话,自己是不可能亲眼目睹的。但这些事情,未必要去看,只要想一想,就足以让他心碎,让他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还是远远的离开吧……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总是能冲淡一些悲伤。他这么自以为是的想着,所以,进了p大之后,就再也不肯回去。 当然,现在回想起往日的这些念头,实在是有些一厢情愿和过于幼稚。 漫天的阴云仿佛在瞬间散去,现在……是该领着媳妇回家的时候了! 易楚做事向来是想到哪做到哪,思乡的念头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恨不得立刻就领着乔丹回到那个久违了的小镇……坐在转椅上,他拨通了乔丹的电话。 “什么,去你老家?”电话那端的乔丹很惊讶。 易楚笑道:“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乔大小姐也有害怕的时候?” 乔丹声音都有些哆嗦了:“是呢,是呢,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易楚笑道:“放心吧,俺爹俺娘很好说话,见了你这么水灵的女孩,保证把你当菩萨供起来。倒是我家那位老爷子,很是有点讲究。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上还有你乔大小姐摆不平的人吗?小心眼一转,统统给我拿下……对了,我们那边比较传统,七大姑八大姨的,每家都要走,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乔丹哀叹一声:“大侠,可不可以不去啊……要不,就在你家待两天。你那些亲戚家就算了吧。有人晕血,有人晕车,我……我晕‘走亲戚’呢。” 易楚忍不住大笑:“拜托你找个好点理由行不行,还晕走亲戚,亏你想的出来。你要不去也行,就目前这个行情来看,像我这样的小老板站在大街上喊一嗓子,别说一个了。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到时候,我包一大巴,组成一个回乡媳妇团。到家后,一字排开,让俺娘慢慢的挑。选中地做正房。其他的统统做妾……” 乔丹咯咯的笑着:“还要去大街上喊吗,这多没档次、多没面子啊。去泰国吧,选上一百来个,包一架飞机。直接拉到你家门口,保准吓死你妈……我这是选媳妇呢,还是在挑姑爷呢?” 易楚笑道:“好了,好了,不跟你贫了。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见面再谈吧。” 乔丹说道:“正上班呢……” 易楚笑道:“骗鬼吧你,你办公室里有卖羊肉串的吗……”电话的那端,正是大街上的喧闹声。熙熙攘攘的声音里。一个卖羊肉串的老兄嗓子格外响亮。 乔丹叹了口气:“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算了,不就是陪你回趟家吗,本小姐豁出去了……来吧,来吧,我在清水街买衣服呢。阿妹妹茶社知道吗,我在那里等你。” 清水街离花园小区并不远,是步行街。车开过去也没地方停。易楚没有叫御用车夫,而是打了辆车。 到了清水街头。他付钱下车,步行着走了过去。 找到阿妹妹茶社,他一头钻了进去,正习惯性地寻找着某个戴棒球帽、墨镜的女人时,却见麦子在茶社的一角正拼命的朝自己挥手。 这丫头怎么也在这里? “干爹,干爹……” 正奇怪时,身后忽然钻出两个小脑袋,紧接着,彤彤和囡囡两个小丫头片子跳了出来,抱着他的大腿,比赛似的叫着干爹。 易楚头都大了……我靠,早知道是两个大姑奶奶领着两个小姑奶奶,打死我也不来啊。 乔丹照例是戴着墨镜和棒球帽,缩在麦子的身边,朝易楚招手,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人认出。 易楚被两个小鬼推着走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麦子脚下七八个装着服装、玩具地纸袋。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这下可好了,正愁着这么多东西没人拎呢。” 今天的苦力算是当定了……易楚苦笑着坐下,对乔丹咬牙切齿道:“你个缺心眼的婆娘,跟这丫头片子合起伙来整我是不是?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过来啊。” 乔丹轻轻在桌子底下的踢了他一脚,嗔道:“已经算是便宜你了,付钱地时候就该叫你过来呢。” 麦子帮腔道:“是呢,是呢……和乔丹姐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陪她买过衣服、逛过街吗?” 易楚一瞪眼:“你还敢教训我?臭丫头,你又翘班了吧?”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哦……什么翘班啊,我是借口查案子溜出来的。” 易楚问道:“那彤彤和囡囡呢,不用上课吗?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丫头了,自己不学好,还带坏了孩子……唉,真是让**心啊。” 麦子气呼呼的道:“什么呀,我怎么就带坏了她们?今天是周末哦,不用上学,剧组也不用拍片。我带她们出来玩怎么了,招你惹你了啊……” 囡囡和彤彤一边一个坐在易楚地大腿上,囡囡揪着易楚的鼻子,笑嘻嘻的说道:“干爹,不许说麦子姐姐,她今天给我们买了好多玩具呢。” 彤彤也说道:“对啊,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对了,干爹,我走不动路。回去的时候背着我好吗?” 囡囡立刻大叫道:“你不讲义气。” 彤彤奇道:“我怎么不讲义气了?” 囡囡理直气壮的说道:“你就是不讲义气……干爹明明只能背一个人,你却不让着我,亏我刚才还给你半根糖葫芦。我们好孩子讲道理,你觉得你这是讲义气吗?” 彤彤反驳道:“那拍片子的时候,我还帮你记台词呢,是你先不讲义气地。” 囡囡眨着眼睛,开始耍赖:“你有帮我记台词吗?我记不得了哎……” 麦子一瞪眼:“都给我闭嘴,小小年纪就学会争风吃醋。长大了还得了?” 两个孩子立刻傻了眼,同时问道:“麦子姐姐,什么叫争风吃醋啊?” 麦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争风吃醋嘛,就是两个女孩子抢一个男孩子啦。虽然你们的干爹五十年前就算不上男孩子了,但麦子姐姐一片苦心,是借这个机会告诉你们。咱们好姐妹,要讲义气,可不能为了一个臭男人就……” 神啊。救救我吧…… 这一刻,易楚泪流满面。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一个傻婆娘,一个教唆犯,再加上两个刁蛮的小糊涂蛋……唉,人生若此。不如一头撞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易楚总算安抚好两个小丫头,顺带着收服了唯恐天下不乱的‘教唆犯‘。 乔丹在一旁一直笑吟吟的看着,也不说话。 易楚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傻婆娘。也不知道帮帮我。” 乔丹笑道:“干吗要帮呀,你做的很不错呢。我在想……等什么时候咱们也有了孩子,那我可就算是省心了。” 麦子安静了没一分钟,立刻又跳出来,举手道:“你们有了孩子,我要做干妈。” 易楚怒道:“有你什么事,一边去……” 乔丹踢了易楚一脚,嗔道:“你干嘛老是凶麦子?” 易楚怒道:“这臭丫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凶她还是轻地呢。你问问她自己,前段时间把警局给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麦子再是刁蛮,但在易楚面前,却总是格外地老实。 这倒不是什么情之所钟,因爱生畏。 而是在蓝天大厦地时候,她曾亲眼见过易楚那冷肃的一面。那一天,水与火地交融。阻断了对生命的渴望。但是当易楚出现后。用那种狂烈却带着冷酷的风格,给楼顶上的幸存者。架起了一道生命地桥梁。那壮丽却又诡异的一幕,以及易楚那极度冷酷的眼神,便永远的烙在了麦子的心中…… 这时候,她嘟着嘴说道:“我最近很老实哦,没干什么坏事呢。” 乔丹便好奇起来,拉着麦子地手,小声的问道:“你前段时间做了什么坏事呀?” 麦子吐了吐舌头:“没什么呢,就是骗了点钱。不能怪我哦,是他们太笨……” 作为这个城市最好的节目主持人,乔丹的八卦魂开始熊熊地燃烧起来…… 趁着麦子向乔丹显摆自己的‘光荣事迹’时,易楚总算是安下心来喝口茶。 这时候,囡囡拉着他的袖子,问道:“干爹,乔丹姐姐刚才告诉我,她要去你的老家是吗?” 易楚笑道:“对啊,怎么了?” 囡囡站着眼睛,说道:“那我可不可以跟着一起去啊?” 易楚笑道:“这可不行。” 囡囡问道:“为什么呀?” 易楚摸了摸鼻子,心说这可不太好解释啊……带着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回去也就算了,再跟着一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俺闺女呢。嗯,算算时间,还真像那么回事。 囡囡见易楚不说话,咯咯的笑着:“我们好孩子要讲道理……你给不出反对的理由,那我就跟你回家了。” 彤彤不甘示弱:“那我也要去。” 两个孩子地话,易楚并没放在心上。即便他同意了,不是还有孩子家长嘛。中秋佳节,正是团圆的时候,小蝶和老李又怎么可能让这两个孩子跟自己回老家呢?他这么想着,便笑着应下了。当然,也不忘跟了一句:只要你们家‘领导’同意,我保证带你们去看熊瞎子…… 麦子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一举手:“我也要去。” 易楚冷笑道:“囡囡和彤彤跟我回去,还有些道理,大不了让我爹我娘认两个孙女而已。我倒要请教,您老人家跟着我回去,有什么说法没有?” 乔丹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你不是要组织后宫团吗。就当是二房吧。” 麦子眼睛一亮:“对呢,我牺牲一下,当你二房好了……” 易楚一口茶正堵在嗓子眼,闻言,‘扑’的一声全喷了出来。幸亏身手不错,转身转的快,没直接喷到乔丹和麦子的脸上…… 麦子很不理解地又加了一句:“至于这么兴奋吗……只是找个理由嘛,又不是真的给你当二房。” 易楚心中悲愤。咬紧牙关,打定主意,再也不跟这个没心没肺的二百五说话了…… 从茶社出来地时候,易楚真是连死地心都有。 在乔丹的纵容下,回乡团地阵容已经初步确定…… 麦子也就不说了。这丫头无法无天,爱上哪上哪,也没什么人能管住她。而囡囡和彤彤听说要去看熊瞎子,兴奋的立刻拨通了‘领导’们地电话。而让易楚大跌眼镜的是。小蝶说囡囡从小就没出过远门,让她去见识见识大自然也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而李德生呢,则对易楚这种救苦救难的行为表达了由衷的谢意。原来,中秋节老板娘约他去看月亮,正愁着彤彤这个小拖油瓶不好安排呢…… 清水街上,易楚拎着七八个纸袋,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唉,人生啊。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领着这一大帮子大小美女回家,俺娘会不会直接拿笤帚招呼俺呢? ……回到春苑阁,算是稍稍消停了一会儿。 谢言已经从老太太那里回来了,熬了一锅红豆粥,正等着大小美女们。 这次采购活动,早已蓄谋已久,那七八个袋子里的东西,自然少不了谢言一份。 大小女孩们。在房间和客厅之间穿花蝴蝶般的来回着。在里面换好了衣服,便出来秀一个先。顺便让易楚评判一番。就连谢言,也红着脸,虚心的请教着房间里唯一地大老爷们的意见。这会儿,易楚的倒是有些得意了……这会儿不得瑟了吧,没咱老爷们,你们这群大小娘们穿给谁看啊。 喝着可口的红豆粥,顺便恶意的诋毁一下麦子穿衣地品味,真是不亦快哉啊。 易楚翘着二郎腿,心说这咋不是夏天呢,要是有泳装秀就更好了…… 正yy的时候,手机却响了。 看了看号码,他便有些好奇,居然是阿酒那小子的电话。 按下通话键,问道:“有事吗,阿酒。” 阿酒说道:“师父,你在哪呢,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易楚舍不得眼前的这场时装秀,当然更不肯让阿酒这头色狼过来共赏,便笑道:“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吧,要是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那就晚上吃饭地时候再说吧。” 阿酒在电话那端笑了笑,笑声中却有点异样。 他说道:“师父,等不到晚饭的时候了,我已经买好了机票,准备离开宁南了。” 易楚一怔,急道:“你要走……为什么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酒说道:“别误会了,师父,没发生什么事情。其实,离开宁南是我早就决定好的事情。一直没说,是因为小色……我怕师父你不肯收留他。” 对于阿酒,说实话,易楚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当阿酒说他要离开的时候……这个一脸阳光、傲气十足,但却总是在自己面前扮演小丑的家伙,却是让易楚有了些感触和不舍。他心想,如果不是因为小色的缘故,这家伙肯定不会叫自己一声师父。而如果没有这一声师父的话,或许,我和他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也不一定。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阿酒,能告诉我你要离开地愿原因吗……还有,小色该怎么办,他也跟你一起离开吗?” 电话那边,阿酒仿佛是叹了口气,说道:“师父,我想见你就是要跟你说这些事情。” 易楚站起身来,说道:“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就去找你。” 173交出你的身份证 173交出你的身份证 蹲在花园小区的花坛上,阿酒和来往的居民亲切的打着招呼。 小区里的住户对这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清洁工’很有好感,随和亲切,见谁都是一付阳光灿烂的笑脸……易楚远远的见了阿酒,嘴角便有一抹笑意。这家伙和自己还是有很多共通之处的。比如都喜欢蹲在花坛上,看着风景,看着美女。又比如,都有一颗帅哥的心,却始终也找不到做帅哥的感觉。这年头,你见谁家的帅哥穿着人字拖,蹲在花坛装酷的? 阿酒见了易楚,叫了一声师父,却没起身。 易楚也蹲了下来,看着前面扭着小蛮腰飘过的一个美女,摸着鼻子说道:“a16那边的吧……” 阿酒撇了撇嘴:“什么呀……绿柳阁的,三楼b座,开了一家服装店。” 易楚惊讶道:“这你都知道?” 阿酒点了点头,很深沉的说道:“前天我去她家做了两个小时的钟点工……不错的女孩,还给了我二十块的小费。” 易楚哑然,心想,也许我应该拜他为师才对。 阿酒忽然笑了起来,说道:“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父了。” 易楚掏出香烟,扔了一根给阿酒,问道:“去哪里?” 阿酒捏着烟,照例没有点上,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次走,是要去找一个人。我只知道他在南部沿海这一带,具体的下落还不清楚。” 易楚并没有问这人是谁……因为他知道阿酒是个有故事的人。故事多了,总有想说和不想说的。愿意告诉自己的,他一定会说,不想说的,问了也没用。就像李胖子。对往事一直不肯多说。 易楚点上烟,说道:“你来到宁南有一段时间了,我和老李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你也能看出一点。话不多说,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地,直接开口。” 阿酒也没客气,笑了笑说道:“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开口的。放心吧。师父,我不会跟你客气的。谁叫你是我师父呢……” 易楚点了点头,又道:“小色那里你怎么安排的?” 阿酒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让他留在师父这里。” 易楚说道:“当然可以,他叫我师父的时候,可比你诚心……再说,四合院那边也需要人手,他肯留在那里磨炼心志。也算是彼此方便吧。”微微一顿,他接着说道:“对了,这一走,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阿酒抓了抓头,说道:“这可不好说。找不到那人,一时半会我是不会回来的。” 易楚来见阿酒,并没有打算问些具体地东西,陪这家伙蹲一会儿。也就算是替他送行了。男人之间,贵在默契,实在没必要扯上一堆的废话。他站起身,笑道:“行,那就这样吧……你那把笤帚我会给你留着的。什么时候回来了,它还归你。” 阿酒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却是变魔术般取出一个皱巴巴的纸袋。 易楚问道:“这是什么?” 阿酒笑道:“这里面是南学亮的那笔款子。人走钱留,我可不敢把它带走,否则,还不得被你们追杀到天涯海角啊……”微微一顿,又道:“另外,我自己也有一百来万欧元在里面,就当是给小色交的伙食费吧。” 易楚皱了皱眉:“这不太合适吧?” 阿酒笑道:“师父,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伙食费当然只是个玩笑。其实……这钱是留给那个姓谢的姑娘的。上次我听你和李大哥、还有老贾讨论过医馆地事情,这点钱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易楚忍不住就热泪盈眶……好人啊。有你这一百来万的欧元,老子就再也不用去卖身了! 吃晚饭的时候,众人不见了阿酒,都是奇怪。 等易楚将阿酒走的消息说出来后,一干人等,心里都是有些空落落地。 李德生感叹道:“是个好小伙啊……” 易楚笑道:“这还用你说?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徒弟……我说胖子,这人和人还真就是不能比。你说,咱俩都是做师父的人,怎么这教出来的徒弟,差距就那么大呢?” 李德生一撇嘴:“德行……” 陆常林在一旁奇道:“阿楚,阿酒走地时候没说去找谁吗?” 易楚说道:“他没说,我也不好问。你知道的,他是赏金猎人出身,身上的故事肯定少不了。你觉得……我应该开口去问他吗?” 陆常林说道:“那你至少得告诉他,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他的,我们绝不会推辞。” 易楚笑道:“放心吧,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知道的。” 陆常林点了点头,又道:“阿酒既然走了,就先不说他了……阿楚,小色你打算怎么安排?不管怎么说,他可是正正经经的给你磕过头的。” 易楚苦笑道:“是啊,这头也磕了,师父也叫了……看来,不教个三招两式的,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微微一顿,又道:“这么着吧……前段时间我打算让阿酒去参加‘英雄无限’地,现在他走了,就让小色去吧。在实战中检验他的能力,这样一来,我就好确定下一步的教学计划。老陆你是知道的,燕门的传承讲究因材施教。而且,小色属于半路出家,胡家的很多东西在他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不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怕最后做的都是些无用功……” 陆常林点头笑道:“这倒是一个不错地方法,只是……你真地放心他去参加这个英雄无限大赛吗?” 李德生也道:“是啊,这家伙生性好斗,是那种一掐起来就不死不休的主。你不怕他给你惹祸?” 易楚笑道:“不惹祸地徒弟算不上好徒弟……再说了,不是还有我这个师父在这里嘛。放心吧,有我在,他出不了事情的。” 李德生一扬眉:“你这么有把握?” 易楚自信的笑道:“当然有把握,连自己的徒弟都治不了,我还当个屁的师父啊。” 众人说话时,大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已经很久没在迅捷公司出现的萧山笑着走了进来。 易楚站起身来,笑道:“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真是稀客稀客啊……” 李德生也笑道:“是啊,老萧,少了你这个棋篓子,我很不爽啊。环顾天下,却无敌手,当真是寂寞死我了。” 萧山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笑着对李德生说道:“就你那水平也敢说我是棋篓子,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易楚给萧山让出座。笑问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老太太又有什么新的指示?” 萧山说道:“大事没有,今天来是向各位要一样东西地,尤其是阿楚你的……” 易楚笑道:“我一百多斤肉就摆在这里。想要什么只管拿。” 萧山笑道:“放心,就你这点皮肉我还看不上……”微微一顿,他将手一伸,接着说道:“拿来吧。你的身份证。” 易楚一怔:“你要我身份证干什么?” 萧山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跟我装糊涂啊?” 易楚一头雾水,说道:“我是真不知道啊……乔丹找我要身份证,我还能琢磨着是要和我领结婚证,你一个大老爷们要这玩意干什么?” 一旁的陆常林笑道:“老萧,是不是为了老太太那个公司的事情啊?” 萧山点头道:“没错,就是为了公司的事情。” 易楚奇道:“我还是不太明白,这公司跟我的身份证有什么关系?”微微一顿。他又说道:“难不成……老太太想把公司直接过到我的名下?” 萧山呵呵地笑着:“美不死你……你就别做梦了,赶紧的把身份证交出来,我等着给你办理护照呢。” 这话一说,易楚总算是明白了,他瞪大眼睛问道:“等等,等等,你什么意思啊……老太太的这个公司在国外?” 萧山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这还用问?拜托你老人家多用点脑子行不行……老太太交给你的是保安公司,你认为在国内开保安公司有前途吗?” 易楚像被踩了尾巴地猫一样跳起来:“去国外?不行。不行。我对洋妞不感兴趣……我说老萧啊,你和老太太故意整我是不是?你们早说公司在国外。傻子才答应你呢。” 萧山耸了耸肩,说道:“这话你跟老太太去说……我这里嘛,只管跑腿干事,跟我说也没用啊。” 易楚苦着脸,一拍脑袋:“上当了……到底还是上了老太太的当。” 萧山忍不住笑道:“没点出息劲,瞧把你给吓的……傻小子,公司在国外,你这个当老板的就一定要在国外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别说国外,就是公司在月亮、火星上,你也可以呆在家里办公啊。行了,行了,别磨蹭了,赶紧地给我你的护照。” 微微一顿,他看向李德生等人,又道:“还有你们,也别闲着,把身份证都交出来吧。” 李德生眉开眼笑的问道:“这出国也有我的份?” 萧山笑道:“多新鲜啊……没有你们,老太太敢把公司交给阿楚吗?” 李德生顿时来了精神,一挺胸:“那是,没咱老李,他小白脸一个,得瑟个屁啊?” 雷氏兄弟和杨波并不在大办公室,李德生一路小跑着,去帮萧山收集身份证。 易楚在萧山的催促下,恋恋不舍的拿出了身份证。 出国是好事,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国呢。只是……出国去当打工仔,这和出国旅游还是有区别的吧? 萧山见他迟迟不肯交出身份证,把手一伸,笑道:“磨蹭个什么劲啊,真不像个老爷们。” 易楚将身份证递给出去,却又闪电般缩回,狐疑的看着萧山,说道:“大哥,我怎么越看……就越觉得你像是个搞传销地啊。” 萧山懒得理他,一把抢过身份证,说道:“老太太的说的没错,你这家伙就是疑心病太重。” 易楚一撇嘴,说道:“大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啊……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一脚迈出去,怕是再也回不了头了。她老人家啊,哼哼,就一直在算计着我呢。” 说话间,李德生已将大家的身份证都收集了过来,交给萧山后,他忽然想起了陆常林的身份问题还没解决。便问萧山道:“对了,老陆这边怎么办?” 萧山笑道:“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老陆同志嘛……现在已经算是国际友人了。”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一怔,老陆算是哪国的国际友人啊? 陆常林在一旁嘿嘿的笑着,也不说话。 易楚一拍脑袋,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他看着陆常林,冷笑着:“原来当叛徒也不是没有好处啊……老太太给您老人家买得是哪国地护照啊?” 174百年盟会 174百年盟会 桂竹巷的医馆被一把火烧了,而南云集团的事情也因为涉及太广,暂时还未给出一个明确的结论。但由于桂竹巷拆迁引起的民愤极大,宁南市政府在代理市长的督促下,很快接洽了一个外地的开发商,让拆迁工作重新回到了正轨。 开发商的工作效率很高,很快就展开了卓有成效的工作。 ……这天,拿着易楚留下的名片,胖姐喜滋滋的找的了谢言,并告诉她,新的开发商给出了一个很不错的价格,现在就等着她签字了。胖姐本以为这个喜讯会让谢言开心起来,但当她看到这女孩时,才惊讶的发现……相对于谢言现在的处境,开发商这边的消息,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喜讯。 谢言最近忙极了,忙着做规划,忙着整理老宅中带出的秘方、医书。 再过一段时间,这些东西可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最让她憧憬的还是那个种植园,她一直幻想着,某一天能建立一个如花园般美丽的药材种植基地。而现在,她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当她忍不住将这个消息告诉胖姐的时候,胖姐的眼珠子差点就掉了下来。 “小言,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这得花多少钱呀?” 谢言可爱的吐着舌头:“我也不知道呢……易大哥说了,这些都不用**心,他让我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然后就等着医馆开张的那一天了。你知道吗,前天我们还去看了楼房和种植园。李大哥说,到时候种植园就归我管了。” 胖姐却开始担心起来,她看着谢言,犹犹豫豫的说道:“小言啊,不是胖姐扫你的兴。我就是想知道。他们对你这么好,究竟图的是什么?” 在胖姐看来,易楚和胖子应该算是比较有能力的人,只是……某些时候喜欢吹点牛皮。 说起来,南云集团地事情虽然在社会上也有了些舆论,但胖姐实在是无法相信,就凭这两个人能扳倒南云集团。实际上,有很多的内幕不是她这个层次的人所能知晓的。如果她能知道的话,一定会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在她看来,一个长的挺像黑社会的胖子,还有一个斯斯文文地小帅哥,是绝对不可能撼动那些生活在云端里的官老爷的。 南云集团的倒台,胖姐一直坚信这只是一种巧合,与易楚和胖子完全无关。 所以,热心的胖大姐。现在开始为谢言而担忧了。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这丫头的手里藏有什么绝世的秘方,所以才让那两个家伙动了心呢。又是医馆,又是种植园的,这也实在是太……太科幻了点吧! 谢言自然不好说地太过详细。只是安慰着胖姐,说自己一个无家可归的残疾人,别说人家不忍心骗,即便是骗。自己也得有东西给人家骗啊。 但无论谢言这么说,胖姐依旧是不放心,坚持道:“这样吧,小言……胖姐最近也没什么事情,不管是医馆也好,种植园也好,我都要在一旁亲眼看着他们弄。还有啊,他们要是给你什么合同让你签字的话。你千万别答应。现在的人坏着呢,干着坑蒙拐骗的事情不说,还早早地就准备好一个替罪羊。” 谢言哭笑不得,但她知道,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的,稍稍沉吟后,便爽快的答应了胖姐。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等胖姐亲眼见过。疑虑自然也就消散了。 再则,谢言也是有点报恩的意思在里面……胖姐地家境不是很好。她和丈夫的工资都不高,不仅要赡养几位老人,还得供孩子上学。谢言考虑着,医馆和种植园那边都需要人手,胖姐虽然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但她性格泼辣,恰好能弥补自己的不足。有她在自己的身边,一定会起到大作用。 谢言这么想,除了想报答胖姐之外,其实也是无奈。 她早就看出来了,医馆和种植园开张之后,除了贾先生能帮上忙外,易大哥和李大哥根本就指望不上。他们都是做大事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小小的医馆上消磨时间呢? 胖姐推着谢言在花园小区里走着,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地担忧。 这时候,小文开着车过来,见了谢言,笑道:“你自己下来了吗,正准备上楼去接你呢。” 谢言笑道:“麻烦你了,小文大哥。” 小文笑道:“麻烦什么啊,老李说了,现在我就是你的专用司机……”他打开车门走下来,将侧门‘呼’的一声打开。 胖姐惊讶的问谢言道:“你这是要出去吗?” 谢言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去种桃小园……胖姐,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胖姐瞪大了眼睛,种桃小园? 最近宁南的市井里流传着一则消息,说城东的府山公园实际上是私人的产业。而公园内恰是园中有园,一个名为‘种桃小园’的私人园林,堪称是人间仙境。仙境里住地自然是仙人,据公园里地管理人员说,种桃小园里住的那个老夫人,贵不可言,真正就仿佛神仙一般…… 胖姐想,感情那些传言不是假地,还真有这个种桃小园呀! 只是,小言去那里干什么? 胖姐想到这里,便问道:“你是不是去给人家看病呀?” 谢言忍不住笑出声来来,说道:“胖姐,你这话好不吉利呀,老太太身体好着呢……好了,好了,你先上车吧,上车后我再跟你慢慢说。” 其实,谢言自己也不清楚今天去是做什么,老太太刚才打电话来,说是想喝她熬的莲子粥。但谢言知道,这多半是个借口而已。老太太的心极善,又怎会为了一碗粥。让自己这个残疾人来回的奔波呢? 上车之后,谢言跟胖姐说着种桃小园里的事,也说了关于医馆的一些事情。这时候胖姐才知道,感情这医馆竟然是不赚钱的! 这会儿,她坚定不移地信心便开始动摇了。 而随着汽车驶进种桃小园,看着那美轮美奂的景色,胖姐那已经摇摇欲坠的信念便在瞬间崩溃……那个斯斯文文的小白脸,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有钱的亲戚呀。天。这么美的地方,能让我住一晚上的话,我情愿少活一个星期啊! 依旧是在葡萄架下,老太太穿着一身素色的练功服,专心致志地练着燕家的推手。 一个胖乎乎、满脸红光的老头站在一旁,频频点头,仿佛是个练家子。 老太太练完推手,看着老头。不屑的说道:“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你能看得懂?” 胖老头陪着笑脸说道:“不懂没关系啊,关键在于美感,燕姨这架势,看着就舒服。” 老太太都懒得理他。接过向东递来的热毛巾径自擦着脸。 老头讨了个没趣,抓着头,笑嘻嘻的说道:“燕姨,我好歹也算是个客人。怎么茶都不给一杯啊?” 老太太哼了一声,悠悠说道:“我怕你喝了我地茶,噎着了……” 胖老头苦着脸说道:“燕姨,我可没得罪你呀……您说我大老远的来看您老人家,茶不给我喝也就算了,干吗老臊着我啊。” 老太太装作惊奇的样子问道:“你是来看我吗……奇怪,你来宁南,应该是从南边走。我怎么记得,你好像是从老峨山那边过来的啊。” 胖老头嘿嘿的笑着:“真地,真的,我真的是专程来看您老人家的。就是麦子那小丫头吧,说要去老峨山拜佛,死活拉着我去……”微微一顿,他苦着脸继续说道:“燕姨您是知道地,麦家人丁还算兴旺。但三代就这么一个小姑奶奶。我虽然是她叔公。但也不敢得罪她啊。唉,这丫头。让麦家的长辈都操碎了心。” 听他说起麦子,老太太的脸色便缓和了起来,笑道:“这丫头还是不肯回去?” 胖老头叹气道:“这丫头打定的主意什么时候改变过?跟他爸爸、还有我死去的大哥是一个德性,倔的像头驴。不瞒您说,这趟来,我压根就没说回家的事情。” 燕姨忍不住笑道:“说起这丫头,我也好几年没见着了……且怕着我呢,知道我在这里,就没来看过我。亏我还给她换过尿片,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丫头。” 胖老头陪着笑脸,说道:“那是,说起燕姨,麦家地人谁敢说不怕啊……” 话未说完,老太太便一瞪眼,老头立刻醒悟,轻轻掌了一下嘴,说道:“呸,呸,瞧我这张嘴。不是怕,是尊敬,是尊敬……” 老太太不爱看他这怂样,一撇嘴说道:“得了,麦老三,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你们麦家也就是你大哥这一房的人有点骨气。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犯得着这样吗?”微微一顿,想起往事,却又是一笑,说道:“是……我以前的脾气是不太好,但现在可不一样了。阿楚那孩子说了,人老了呢,就该多笑一笑,想点开心的事情。有什么操心的事情呀,且由小辈儿担着。瞧瞧这孩子,多会体贴人呀。” 提起易楚,胖老头也笑了。心说,老头子我为了见见这个小家伙,还搭进去一瓶82年的红酒呢。倒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只可惜是名草有主了。唉,可怜了咱家地小麦子…… 有了老太太地话,胖老头腰也不弯了,膝也不曲了,很硬气的站在那里,还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老太太心里好笑,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你倒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说吧,麦老三,这次来有什么事情?有事赶紧地说,待会我还有客人呢……” 胖老头叹了口气,说道:“燕姨,您真的就打算在宁南定居了?” 老太太拨弄着葡萄架上的叶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了,这话我不是早就放出去了吗。老太太我现在一门心思的培养接班人,没空理你们那些破事儿……” 胖老头苦笑道:“可是,有些事情没您不行啊……就说白老头吧,眼看着就挺不住了,家里也没个像样的接班人。可谁曾想,前段时间,他不知发了什么神经,把个丫头片子推上了家主的位子。这一推可不要紧,这哪是什么丫头片子啊,简直就是个不讲理的母老虎。做上家主没几天,就开始实行扩张。该她白家做的她做,不该她白家做的,她也要插一脚。比如航空材料这一块,一直是格林家族在经营,可是她……” 话为说完,老太太便不耐烦的说道:“我已经说了,不要拿这些事情来烦我。少了我,难道你们就不赚钱,不吃饭了?再说了,时代在前进,有些事情就该交给小辈们去做。我看白家的小妞做的就很不错嘛……格林家的人不思进取,这些年的市场份额是降了又降。依我看啊,被外人抢去了饭碗,还不如换个自家人端着呢。” 胖老头不敢反驳,嘟囔道:“您说的是有道理,可这总得有个说法不是……否则的话,这延续了一百多年的盟会还有必要存在吗?” 175打人不打脸 175打人不打脸 看着胖老头离去的身影,老太太喝了口茶,吩咐向东道:“给白家的那个小丫头打个电话,让她去欧洲见见格林家的人。生意上的事情嘛,好好谈,该合并的合并,该分拆的分拆,商量着来。别老想着一口吃个胖子……姑娘家家的,太强硬了不好,以后谁还敢娶她呀。” 向东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位白姑娘……好像也没打算把自己给嫁出去。” 老太太一怔,随即想起这位白姑娘异于常人的癖好来,一扬眉:“荒唐,荒唐……白老头那老不死的东西,也不管管这孩子。”说到这里却又笑了起来,又道:“麦老三说的没错,这白老头嘴里嚷嚷着要归西了,可也老不见他蹬腿,还越活越硬朗。白家的人,这老的小的,都透着一股妖气。难不成……白家的祖上是白骨精转的世?” 向东笑道:“这话也就是燕姨您说说,换了别人,白老爷子肯定拿把刀嚷嚷着要杀人……” 老太太一撇嘴:“那是当然……想当年,他父亲还没死的时候,不知因为什么惹恼了我,我可不管他是长辈,一茶杯砸了过去,当时就给他开了脸。白悠然这家伙,还有他的几个兄弟,就站在他父亲身边。一个个低头敛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你说,他年轻的时候就这样,现在老都老了,还敢到我面前来找不自在吗?” 向东笑道:“这事情我听父亲说过……呵呵,父亲的班我接的太晚,没能亲眼目睹燕姨当年的风采,现在想见可就难了。”向东也算是子承父业,他父亲当年就是燕姨的秘书,因为年纪太过,精力不济。征得了燕姨的同意后,将秘书的位子交给了自己地儿子向东。 老太太有些小小的得意,笑道:“好了,咱们是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了,不说了……对了,小言那孩子呢,还没有到吗?” 向东答道:“已经来了。正等在外面呢。” 老太太不悦的道:“人家是客人,怎么好让她等,赶紧的叫她进来……算了,算了,她腿脚不方便,还是我出去吧。” 老太太说完,转身便走。 向东楞了一会儿,没有及时跟上。他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心里不由生出些感触。自打在宁南定居后,老太太的脾性是越来越和蔼,与以前那个手腕强硬,做事狠厉的女煞星比起来,实在是有若天壤。想当初。便是胡子兰要见她一面,也得等上好几个月才行。而现在呢,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残疾女孩,她老人家居然亲自去迎接……也许是爱屋及乌吧。向东在心里琢磨着。他知道,凡是和易楚沾边地人和事,老太太都会表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热情。 胖姐总算是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贵人。 本来,她没指望着能见到这位老神仙的,但没想到,这个老太太居然自己迎了出来。 胖姐很紧张,也很识趣,推着谢言的轮椅。就当自己是专业的护理人员。 谢言倒是跟老太太介绍了胖姐,这时候便显出老太太的贵气与尊荣来。看似客气的一点头,却透出了久居人上地清淡来。胖姐咧嘴也笑了笑,但却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口。都说众生平等,但人的际遇是不同的,当两个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站在一起地时候,局促者局促,从容者从容。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改变的。 老太太和谢言讨论着熬粥的食材。讨论着其间的火候,最后才说到了正事。 “丫头。你那个医馆什么时候开张啊?” 谢言笑道:“老太太,您别吓着我了,那可不是我地医馆,我只是个打杂的呢。” 老太太一扬眉:“你这孩子说话多新鲜啊……阿楚说医馆的名字都起好了,就叫谢家医馆。谢家、谢家,自然就是你家的医馆。你呀,就是想做个打杂的,怕也是不成呢。” 谢言倒也不在乎这些,在她看来,无论医馆是谁的,都没有实际的意义。说到底,这只是一个慈善机构,是一个能实现自己梦想的场所。包括自己在内,没有谁想利用它去为自己谋得一份利益。便是叫谢家医馆也无妨,在她看来,冠以‘谢家’二字地真正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从今往后,她肩上的责任会更加的重大。 老太太在湖边慢慢的走着,胖姐推着谢言紧跟着。 老太太说道:“说起医馆呀,我倒是给你准备了一点东西。” 谢言是个聪明的女孩,早就知道老太太今天找自己来绝不会是为了熬粥。这时候,也不吃惊,笑问道:“是什么呀,老太太。” 老太太对谢言这种不矫饰、不虚伪的性格很欣赏。换做一般有点心机的女孩子,这时候绝对不会先问是什么东西,而是会很巧妙的表达一下谢意,甚至还会摆出一副‘无功不受禄’地样子来。 老太太招了招手,跟着身后地向东立刻将一份清单递给了谢言。 谢言接过来一看,顿时惊讶的捂住了小嘴。 这是一份医疗器械地清单……谢言主攻中医,但对西医也不陌生,她看着这份清单上那些器械的目录,恍然间,便觉得自己在梦中一般。清单上的这些医疗器械如何的昂贵也就不说了,有些东西之先进,便是宁南最大的医院也未见得有。 老太太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知道你开的是中医馆,但中西医结合才是正确的路线。尤其是在疾病的诊断上,‘望闻问切’的效率实在是低了点。所以呀,我就给你准备了这些东西。” 谢言急道:“可是……可是这些器械实在是太昂贵了。”可不是昂贵嘛,这些器械的价值加在一起,比整座医馆的价值都高出一截。 老太太呵呵的笑道:“这我可就管不着了……我有几个朋友是专门做这些的,我告诉他们,人生在世可不能只赚钱不花钱。结果呢。他们就送来了这么一大堆地玩意。你说,他们既然送来了,我总不可能给他们退回去吧?” 谢言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里,透出的却是兴奋和憧憬。 这样的医馆还能叫做医馆嘛,或许……它叫中医院会更贴切一些。 “你确定这是保安公司,不是一只军队?” 办公室里,陆常林险些跳了起来。瞪着面前的萧山,大声的质询着。 萧山‘嘘’了一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说道:“小声点……别把阿楚给招来了。” 陆常林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材料,放低声音说道:“老萧,我再问你一遍,这真是家保安公司?天啊。这也实在是太夸张了一点吧……” 根据手头地这份材料显示,老太太要交给阿楚的这家公司规模之大,至少在陆常林的眼里,绝对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当然,如果换了李德生在这里。自然就不会这么吃惊。术业有专攻,作为某神秘部队的前著名枪神,他对于所谓的保安、保全这一块,还是有着很深刻的了解的。 至于陆常林。虽然对这一行多少了解一点,但比起胖子这个专业人士来说,不敢说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一千八百里还是有的。所以,当他看到材料上地这些数据、以及那些简直可以打一场小型战争的装备,吃惊是正常的,不吃惊倒反倒是不正常了。 萧山悠悠的说道:“没办法……这家公司刚开始建立的时候规模其实并不大,主要地服务对象都是燕姨的朋友和盟友。基本不对外营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服务范围和对象虽然没变,但事情越来越多,这规模也就越来越大。打个比方,这就像一个刚成立的小公司,起先只有一个值班室,一个门卫。但后来生意火了,那就得成立保安部。再然后。等这家公司成为一个大型地集团后。保安这一块,不仅要扩充规模。而且还要进行细化与分工。甚至还要成立专门为boss服务的保镖团队……” 陆常林听到这里,便问道:“我听你这意思……咱这家公司不对外营业?” 萧山笑道:“家里的事情都顾不过来,哪还有空接外面的业务?当然,有些事情不是一概而论的,凡事总有例外……好了,咱先不说这些,等你进入公司后,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去认识它的。” 陆常林说道:“不,不,你还是先跟我说清楚一点为好……具体的我先不问,我只想知道,这个‘内部’地范围又是什么?” 萧山笑道:“我刚才说了呀,这个‘内部’指的就是燕姨的盟友和朋友,总之……你把他们看成一个利益共同体就行了。当然,即便是内部,也还是有亲疏之分的。比如你们上次接触过的白家,他们就是这个利益共同体的成员,而且也算是和燕姨走的比较近的那一种。” 陆常林又问道:“大致有多少个成员?” 萧山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大概有十几家吧……当然,这只是核心圈里地,外围地嘛,那就更多了。” 陆常林在脑海里琢磨了一下白家的规模,然后再乘以一个十到二十之间地数字,便感叹道:“你这么一说,我就能理解公司的规模为什么要做这么大了。没这么大的规模,没这么多的人,还真伺候不过来啊。”微微一顿,又道:“还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么大规模的保安公司,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萧山笑道:“都跟你说了这是内部的保安机构,当然是越低调越好。” 陆常林一拍脑袋,笑道:“你瞧我……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倒是被你这材料给吓住了,尽问些不着边的问题。” 萧山笑道:“好了,材料你先收好,尽量熟悉它。有不清楚的打我电话。” 陆常林将材料锁进抽屉,笑道:“阿楚那边就一直这么瞒下去?” 萧山一扬眉,说道:“这小子是个天生的懒鬼,恨不得吃饭都要人喂……要是现在被他知道公司的规模,他铁定会找个理由撂挑子。老太太说了,暂时不告诉他这些,等他走进这个圈子,再一步步地告诉他。这就叫冷水煮青蛙……” 陆常林连连点头。赞道:“老太太可算是把阿楚给看透了……这小子是属气球的,就是得不断的往里面充气才行。否则的话,他永远都是这么一付爱谁谁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你不往里面充气的话,永远都不知道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是一个小孩手中的玩具气球呢,还是一个足以带你飞上天空地热气球!” 萧山叹道:“没错,就是这个理。为了他,老太太真正是用尽了心思……” 陆常林这时想起一个问题。敲着桌子,说道:“对了,老萧,如果暂时不打算告诉阿楚详情的话,我们该怎么让他接手公司呢?” 萧山解释道:“老太太已经做了安排……她打算将公司最精锐的一部分人抽调在一起。成立一个机动小组。然后告诉阿楚,这就是公司的全部人马。还是那句话,一步步的来。一个是心理上的,另外。环境上阿楚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就他这样的,连迅捷都打理不好,一下子把整个公司交给他,那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啊。” 对于易楚这种极品懒鬼,陆常林和萧山都是‘钦佩’不已,也头疼不已。 说到公司交接地事情,萧山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一拍脑袋,说道:“对了。对了,我差点就忘了跟你说。交接的事情,计划有了点改变。” 陆常林问道:“怎么说?” 萧山解释道:“原本是打算让你们去欧洲的,但老太太考虑到中秋节快到了,阿楚要回老家,所以出国的事情暂缓。” 陆常林头疼道:“这可就麻烦了,这家伙,他一回老家。我甚至都怀疑他会不会回来……即便是回来。你敢保证是什么时候?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半载?” 萧山笑道:“没关系,老太太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我刚才说的那个小组,大概一周后就会来宁南。大家一见面,这事情就算是敲定了。从此以后,他是想躲也躲不掉了。总地来说,阿楚同学还算是个有责任心的人,确定下来的事情,基本不会耍赖。” 陆常林哈哈一笑,说道:“这大概也是他唯一的优点了。” 萧山说道:“你说……他要是知道咱们在背后这么诋毁他,算不算是给了他一个很好地撂挑子的理由?” 陆常林笑道:“肯定的啊……这还用说吗?” 萧山也是哈哈大笑,笑声中站起身,又道:“行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就说到这里吧。另外,老陆你记得给阿楚和老李打打预防针。” 陆常林奇道:“打什么预防针?” 萧山说道:“不是有个小组要过来嘛……一帮顶尖的保安专家,各方面的人才都有。话说越是有本事的人就越是心高气傲。他们这次过来,也是憋足了劲要掂一掂阿楚这个boss的份量。人嘛,谁都不想跟着一个窝囊废做事情,这也是人之常情。” 陆常林一扬眉,道:“这有什么好打预防针的……有阿楚和老李在,没二话,谁来灭谁。不服气没关系,咱有拳头呀,保证打到他们心服口服为止。” 萧山苦笑:“拜托,我地意思是让你告诉阿楚,打人不打脸,千万不要太过分了……来的这些人以后就算是他的员工了,总得给人留点面子不是?真是服了你们这帮人,从老的到小的,全他妈是一群暴力狂!” 176混血儿 176混血儿 日上三竿时,易楚同学带着幸福的叹息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谢言同学已经义无反顾的投身到医疗事业当中,午饭前的那一碗温胃的粥也就算泡汤了。由奢入简难,少了这一碗粥,幸福的日子多少打了点折扣。 起床后,照例是洗脸刷牙,然后下楼去公司报道。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公司就在家门口,如果恰巧自己又是公司的小老板,这样的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易楚哼着小调,悠哉游哉的晃到了公司门口。心里琢磨着,吃过午饭后,是不是拉上李德生去钓鱼呢? 话说那野鱼塘里的那只王八,已经被钓起了n回,却依然不知死活的咬着钩。只要放饵,丫必定是津津有味的咬上一口……易楚钓一回就乐一回,调侃李德生说,感情你们老李家的人都一个德性呀,见了吃的就不要命,真不愧是你的好兄弟。 刚到公司门口,易楚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公司门前,四五辆崭新的商务车一字排开,很酷很拉风的停在那里。易楚是个车盲,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车,但瞧那气势,便知道这车便宜不了。更让他疑惑的是,李德生站在公司的台阶上,正发表着讲话。在他面前,几个穿着黑色西装、司机模样的人站的笔直,脸色严肃而又恭敬,正聆听着胖子吐沫横飞的演讲…… “各位兄弟是第一次来咱公司,我老李性子直,也不太会说话,那什么……大家早上都吃了吧?” 易楚这一会儿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当下打了一个激灵,上前一把搂住胖子的肩膀。将他拽到了角落里。 李德生说的正爽,很不高兴的瞪着易楚:“干什么,干什么,没见领导正在训话吗?” 易楚急了眼,低声骂道:“你丫的不过了啊?” 李德生翻着眼白,看着天:“我怎么就不过了啊……瞧瞧我这样子,多滋润啊。” 易楚瞥了一眼那些司机,怒道:“这还用我说嘛!我问你。这车和司机都哪来的,天上掉下来地啊……妈妈的,买这么多车、请这么多司机,你一个人供啊?” 李德生嘿嘿一笑:“可不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嘛。” 易楚一怔:“你什么意思?” 李德生拍着易楚的肩膀,笑着解释道:“得了,得了,瞧把你给急的……咱们公司有几斤几两我会不清楚吗?放心吧,这不用咱掏钱。都是老萧准备的。他刚才打了个电话给我,说这几辆车是新公司的资产,咱有使用权,但没所有权。大早的让他们过来,一是认认你这老板。二来也是认识认识路。” 易楚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吓死老子了,医馆那边地钱还没着没落的呢,你再给我整这一出。我指定得去上吊啊。” 李德生怪笑道:“别呀……上吊干嘛。不就是钱嘛,凭你这姿色、这身段,去哪个夜总会也是头牌啊。” 易楚哼哼道:“现在小白脸已经不吃香了……那些有权有势的富婆、女强人们,早就换了口味,比较喜欢身上有肉的小胖子。” 女强人……这不是指着秃子骂和尚吗?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打住,打住……老子跟兰兰之间是纯洁的爱情,你这家伙少拿这个开玩笑啊。” 易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靠。胖子的收获很大啊,连兰兰这么雷人的称呼都开始叫上了…… 李德生感慨道:“还是老太太知道体贴人啊,有了这些司机,老子就再不用给你当车夫了。” 易楚笑道:“那也未必,我这人吧……恋旧。再说了,老马识途,这些新手哪有大哥你好使啊。放心吧,我是不会抛弃你地。” 李德生一撇嘴。说道:“你就得瑟吧。老子再给你当车夫,天打五雷轰……行了。不跟你扯淡了,这些司机还等着呢,你这个做老总,多少说几句吧。” 易楚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事有你就行了,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微微一顿,却又奇道:“不对啊,咱公司就这几个人,也要不了这许多的车啊?” 李德生一笑,刚要解释时,萧山却给易楚打来了电话。 见是萧山的电话,李德生乐得节省点口水,一拍易楚的肩膀,让他去找专家解答,自己背着双手,继续给新来的同学们上课去了。话说迅捷公司里地人不是战友就是朋友,李德生这个领导做的忒没滋味。用他的话来说,早上一睁眼面前就是那几张脸,说话还没人鸟,做这样的领导,实在是无趣之极。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易楚假模假式再次上任当老板,李德生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可喜地是,新公司新气象,论正规程度,迅捷就是拍马也赶不上。有了一群三好学生,李德生这个班主任(副)兼教导主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一逞官威的大好机会…… 教导主任在那边训话,易楚也没闲着,问萧山道:“大哥,你是钱多了烧手还是怎么地,弄这么多车过来,也没地方停啊。最近小区的车库紧张的很,胖子的那辆车还住在帐篷里呢。” 萧山笑道:“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用的,二十几号的人呢,没几辆车哪行?” 易楚扳着指头算了半天也没算过来,奇道:“把这些司机加一块也没二十几个人啊……” 萧山叹了口气,问道:“兄弟,你是刚睡醒吧?” 易楚没心没肺的说道:“对啊,刚洗地脸刷的牙。” 萧山继续叹气:“得了,得了,我也不跟你磨嘴皮子了。我说的这二十几个人不是指你们,是指公司在宁南设的办事处。”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是这样啊,不过……有这个必要嘛?” 萧山说道:“怎么没必要……你这家伙不肯往外跑,不就得成立个联络处吗?你千万别跟我说,你们公司的人也能做这些。就你们那一帮子人,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算是行家。可我问你,包括你在内,有谁能给我写出一份正规地策划书来,又有谁懂得企业的运营以及……” 话未说完。易楚便打断了他的话,笑道:“行了,行了,成心揭短是不是?” 微微一顿,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说地那二十几个人我这里容不下啊。” 萧山在电话那端摇着头,说道:“我就说你这个家伙没睡醒嘛,真是服了你……算了。不跟你废话了,赶紧地来正泰大厦。记住啊,是十六层。我这边都给你准备好了,联络员、文员,就连你的秘书都安排好了。赶紧地过来吧。等着见你这个老总呢。” 易楚眼睛一亮:“我靠,还有这待遇啊。借问一声,我这秘书……是男的还是女地呀?” 萧山笑道:“我倒是想给你准备个女秘书,不过乔小姐不答应呀。” 易楚‘切’了一声。悻悻道:“男秘书啊……那多没意思啊。这年头,出门不带个小蜜,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自己是老总。” 去正泰大厦的时候,易楚照例坐了李德生的车。 胖子看着身边死皮赖脸的家伙,也只能自叹命苦。新来的司机里,就有一个是专门配给易楚的,但易楚同学接借口自己怕生,嬉皮笑脸的就蹭上了李德生的车。 一路行去。原本晴朗地天气忽然变了脸,隆隆的还打了几个雷。吓的李德生老伸头往外看,心想老子不过是开个玩笑,贼老天你不用这么认真吧? 车到正泰大厦,萧山已经等在楼下。 将几人领上十六层后,新来的员工们已经站成两行,易楚见状,立刻往后一步。将李德生推上前面。果然。那些员工见胖子挺着个肚子,一派老总风范。立刻鼓掌向胖子问好。乐得胖子张牙舞爪的,就差没说一声同志们辛苦了。 易楚小声对萧山笑道:“看见没,老李这家伙不去开皮包公司可惜了。” 萧山苦笑,不过也懒得向员工解释,迅捷公司地这些人从来都没个正经的时候,解释了也白搭。 他领着易楚往里面一间办公室走,说道:“刚才的那些人都是单先生安排过来的,见不见地都没什么。不过,你马上要见的这两位可不一样。他们是欧洲总部过来,一个叫杜力,担任你的秘书。另一个叫爱伦,是个混血儿,你不在的时候,办事处就由她负责。” 易楚一怔:“爱伦……是个女的?” 萧山笑道:“女的怎么了,可别起什么花花心思啊……真正的格斗高手,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易楚一撇嘴:“拜托,你觉得拿你地实力来做标尺……是不是对武技的一种亵渎呢?” 萧山翻了个白眼,立刻闭嘴。 李德生在后面也跟了过来,扒着萧山的肩膀问道:“怎么着,我刚才听了一耳朵……咱这里,好像还有个洋妞啊?” 萧山笑着纠正道:“是混血,她父亲是华人,母亲是欧洲人。” 易楚问道:“这两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些专家?” 萧山摇头道:“不是,杜力和爱伦算是文职人员,有一定的工作经验,但算不上什么专家。你说的那个专家小队,要过几天才能到。有一桩比较麻烦的案子正在收尾,办完了就赶过来。” 说话间,三人进了临近南侧的一个办公室。 萧山口中地杜力是个中年人,四十多岁,很斯文地样子。 爱伦是个混血,身材高挑,黑发蓝瞳,集东西方人种的优点与一身,**中透出一丝灵秀。 话说易楚同学是个宅男没错,但真正与人接触时,那风度还真不是盖地。 他走上前,也不等萧山介绍,首先向爱伦伸出手,笑道:“耳闻不如一见,萧先生刚才对我说爱伦小姐是如何如何的美丽,可见到爱伦小姐后,我想告诉他,他的口才真的是很差劲。因为,爱伦小姐的美丽,他最多只描述出了一半。” 爱伦没想到易楚竟是如此的风趣,咯咯的娇笑道:“您好,易先生,您给我的印象同样深刻。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本人和萧先生跟我描述的形象完全不同……”说到这里,她眨着眼睛,却是欲言又止。 易楚根本不用多想便知道,老萧同志给自己的评语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很从容的一笑,说道:“那是他在嫉妒我……你知道,老去的人总是会嫉妒我们这些年轻人的。” 李德生和萧山相视一眼,心中俱想……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是个闷骚型的。 和爱伦寒暄完后,易楚开始招呼自己的新秘书。 “杜先生,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共事……千万不要介意我和爱伦小姐先说话,女士优先的规则,全世界通行。” 杜力表现出良好的职业素养,根本没理会易楚后面的玩笑话,微笑着说道:“能为易先生做事,是我的荣幸。另外,请易先生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又或者职务。对于一个秘书来说,明确自己的身份与职责,永远是第一守则。” 177老友上门 177老友上门 “又热又辣,真想让她和杜力换个位置……”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易楚不住的感叹着:“你说,我要是带爱伦这样的秘书出去,会不会被人砍呢?” 李德生躺在那张绵软舒适的沙发上,翘着腿,几乎都不想起来……人比人气死人,瞧瞧人家这办公室布置的,跟个皇宫一样。再看迅捷的环境,妈妈的,以头抢地的心都有了。等等,等等……好像什么地方说错了。李德生拍着脑袋苦思冥想,过来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人家啊,从今天起,老子就是这里的半个主人了嘛…… 易楚见李德生在那傻笑,便道:“喂,胖子,跟你说话呢。” 李德生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会不会被别人砍,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只要你敢带着爱伦出去,乔大小姐是砍定你了。” 易楚叹了口气:“这倒是……咱家那婆娘不好惹,老太太对她比我还亲,得罪不起啊。” 李德生笑道:“我说,你真的就打算在这里办公了?” 易楚一撇嘴:“不跟你说了嘛,我不是喜新厌旧的那种人。从床上爬起来,一抬腿的功夫就是公司大门口,又没有人逮着你喊老板,这多滋润啊。谁耐烦大老远的跑这来上班,放着舒适的日子不过,上这受洋罪……你瞪大眼睛瞧瞧,我脸上写了白痴这两个字吗?” 李德生笑道:“你就是那扶不起的猪大肠啊……唉,想当年,老子手底下也有几十号的人,发起横来,那也遇神杀神,见佛杀佛。但还是老萧说的对啊,咱就是一土匪、一杀坯。手底下人再多,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哪像现在,人五人六的,一出门就有人冲你点头哈腰叫李总,要是个女的,还冲你抛媚眼。***,虽说别扭了点吧,但还真就是另一个境界。” 易楚笑道:“当年冲锋陷阵地时候。没想到自己还有今天吧?”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兄弟,我跟你说句真心话。包括老高他们在内,现在要是有人说,李胖子,给你把枪,你给老子滚回来,领着你的兔崽子继续杀人玩命去。你猜我会怎么着?” 易楚笑道:“这还用猜吗。当然是屁颠屁颠的滚回去了……不过我倒是有些奇怪,就你这德性,谁敢冲你称一声老子啊?” 李德生点了根烟,笑道:“除了我真正的老子之外,这世上敢在老子面前称老子的。也只有一个人……好了,你丫就省省吧,别套我的话了。咱有纪律,不该说的。你就是拿把枪顶着我,我也不会说半个字。” 易楚笑了笑,站起身说道:“得了,咱也该回去了。下午有时间吗……没事的话,一起去钓鱼吧。” 李德生翻身坐起,问道:“你不是要回老家吗,不得准备准备?”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且轮不着我呢。乔丹一手包了,还专门列了一个清单……一句话,反正就是不放心我。说什么,只要我能找到回家地路,就算是最大的功臣了。” 李德生笑道:“这话可一点没错,除了麦子之外,你算是我见过的最迷糊的人了。” 俩人说笑着往外走,所到之处。员工们照例是殷勤的叫着易总、李总。 杜力见易楚要走。立刻跟了过来。 易楚奇道:“老杜,你这是干什么啊。想去我家蹭饭啊?” 杜力坚持让易楚直接叫他的名字,但易楚随意惯了,心说天天见的,你不别扭我还别扭呢,便索性叫起了老杜。老杜这称呼可谓公私咸宜,还透出点亲切,杜力也就没再反对。不过,老太太给易楚选的这个秘书,绝对是没话说。表现出来地职业水准和风范,让李德生看的心动不已。便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配上这么一个秘书。 杜力微笑道:“易先生,作为秘书,我的职责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而要做到这些,我就必须要跟在您的身边。当然,还请易先生放心,我会恪守秘书地职责,绝不会侵犯您的私人空间。只会在您需要的时候出现。其他的时候,我会自动消失地……” 这话一出口,易楚无语,胖子偷笑。 俩人都明白,老杜同志以后怕是再也甩不了、丢不脱的了。 按照易楚的性子,当然希望和杜力能像朋友一样的相处,最不济,普通的同事关系也行。但这世界毕竟是由多种因素组成的,他生活的那个圈子,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现在,他从以前地圈子跳进一个新的圈子,那么,他就必须遵守这个圈子里的规则。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就像古时候的太子,年幼的时候,也有自己的玩伴,甚至还有可能遇上一个敢训斥自己的帝师。但是当他坐上死鬼老子地皇位后,这天下间地人,无论是幼时的玩伴,还是曾经打过他手心地老头,都得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口称吾皇万岁。即便这位当年的太子、现在的皇帝有心示以亲善,但他很快就会发现,无论自己多么的有诚意,还真就没人敢鸟他…… 易楚无奈,也只好默许了杜力的跟随。转念一想,这样也不错,至少钓鱼的时候,自己不用满地的去捉蚱蜢了…… 晚来风急,似乎沿海那边有风暴要过来。 春苑阁,a单元。 李德生在厨房乒乒乓乓的忙的不亦乐乎,易楚在客厅里专心致志的……等着吃饭。 这时候,应小蝶下班回家,见了易楚,便问道:“麦子呢?” 易楚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她可是你的兵……” 应小蝶笑道:“这丫头说要去你老家玩,得准备点礼物。下午就溜出去买东西了……我还以为她跟你在一起呢。” 易楚笑道:“不用问,现在肯定和乔丹在一起呢。” 李德生听见应小蝶的声音,叼着香烟钻了出来,问道:“小蝶,你们家老板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应小蝶奇道:“蒋局没跟你说吗,案子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中秋节怕是回不来了。” 李德生一怔:“我靠,不会吧。她没跟我说啊……” 应小蝶也是一怔。说道:“她没跟你说吗……不对呀,前天我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啊。”她轻蹙秀眉,眼珠一转时,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呀,我明白了。” 李德生急道:“你明白了什么?” 应小蝶笑吟吟地说道:“老板娘这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呢,我猜……她肯定是在省城等着你,想看看李大哥的心究竟有多诚。” 李德生抓了抓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想让我去省城陪她?” 应小蝶笑道:“李大哥不这样认为吗?” 易楚在一旁笑道:“老李,这回我可真要恭喜你了,按照电视和里的套路,这应该是老板娘对你最后一次的考验了。去吧。去吧,我有预感,过了这个中秋节,大哥你也就该准备婚礼了。” 李德生乐得眉开眼笑。冲着易楚拱手:“好兄弟,承你吉言,哥哥今天要敬你一杯。” 这时候,应小蝶才发现,在客厅的角落里,一个中年男子正目不斜视,正襟危坐。 她奇怪的小声问易楚:“这是谁啊?” 易楚尴尬地说道:“那个谁……他是老杜,我秘书。” 秘书? 应小蝶冲杜力礼貌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小声的问易楚:“你什么时候有了秘书呀。” 易楚无奈,只好拖着应小蝶来到阳台上,将自己新接手的公司说了一遍。 应小蝶听完之后,微笑道:“这还真是难为了你……” 易楚大为感动,忍不住拉起应小蝶的手,哽咽道:“知我者,唯小蝶妹妹也。” 应小蝶大羞,飞快的抽回手。嗔道:“别没大没小的。我年纪比你大。” 易楚一撇嘴:“少忽悠我了……你们这屋子也就林英比我大一岁,其他的人都得叫我一声哥。” 说话间。一阵旋风掠过,麦子呼啸着冲进了客厅,大呼小叫着:“师父,快开饭,快开饭,饿死我了。” 易楚和应小蝶走进客厅时,乔丹也跟着后面回来了。 易楚笑道:“我就说嘛,她们俩个肯定在一起。” 乔丹进门后,并没有关门,冲易楚说道:“快来帮忙,好多东西呢。” 易楚正奇怪时,便见三四个送货地工人捧着各式各样的盒子涌了进来。 李德生从厨房出来,刚一探头,便被一个工人给挤了回去。再探头时,便笑嘻嘻说道:“我靠,两位姑奶奶这是刚打劫回来的啊。抢的是那家百货公司啊?” 易楚也傻了眼,拉着乔丹说道:“败家的婆娘,咱还没结婚呢,你就不打算过了?你这是干什么呀?” 乔丹嗔道:“还好意思说……为了见你爸妈,我都快破产了。” 这时候,麦子已经冲进厨房吃了一通,抹着小油嘴儿心满意足地走出来,笑道:“破产怕什么呀,有易大老板撑着呢。乔丹姐,我可跟你说好了的,我只管买不管付钱的。我准备的那些礼物,我是一毛钱都不会掏地。” 易楚一怔,看向麦子说道:“等等,你什么意思啊?” 麦子耸了耸肩,很无辜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啊……去你家玩总不能空手吧,准备一点礼物也是应该的嘛。不过你知道的,我是个小穷鬼,所以只好找乔丹姐贷款喽。” 易楚闻言,气急败坏的冲着李德生喊道:“李胖子,赶紧的管管你这个徒弟。” 李德生叼着香烟,看都不看易楚。冲着麦子一竖大拇指,笑道:“乖徒弟,做的好,咱老前辈就是从吃大户开始发的家。那什么……有没有给师父也买礼物了?” 麦子咯咯地笑着:“有啊……明天早上师父就会有一辆新车。” 李德生这回是真给吓住了,急道:“我说徒弟,咱吃大户也得讲点分寸,把兔子逼急了,丫也会咬人呢。再说了。师父对你确实是没得说,但也用不着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吧……”他嘴里说着,想想又觉得有点不对味。慷他人之慨给我买汽车,这丫头倒是能做的出来,但乔丹肯掏这个钱吗? 他心中狐疑,再一看麦子,见她眼里闪烁不定的那一抹坏笑时,便知道坏了菜。 他一瞪眼。说道:“你个臭丫头,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情?” 麦子吐了吐舌头,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也没什么啦……就是开师父的车出去,一不小心撞了前脸。不过师父放心。修车的师傅说了,最迟明天早上,师父就能见到一辆比以前更新的车了。” 连前脸都换了,那可不是更新嘛。这得多少银子啊……李德生悲愤交集,也不知道该骂谁,只好看向应小蝶:“应大神探,应大警官,应大队长……我叫您一声姑奶奶,求求您老人家管管这臭丫头吧。” 易楚大爽,搂着乔丹在一旁笑得气都喘气不过来,嘴里直叫着‘活该’…… 吃饭地时候。叶眉和凌菲菲都赶了回来,林英和大周地关系已经确定,倒是很少回家。 眼看就要到中秋节,警局里也是要放假的,饭桌上免不了就要说起这些事情。 应小蝶说道:“我们三组只有麦子、英子和大周有假,麦子嘛,她地假是老板娘特批的。英子和大周的年纪都不小了,打算趁着回家过节的时候。和把婚确定下来。至于其他的人。可就没有这么好地命了。该工作的还得工作,谁叫咱们是警察呢。” 易楚笑道:“我早就说了。干脆跳槽来咱们公司。只要你过来,我这半个老总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应小蝶笑道:“你就少忽悠我了,我代替你当老板,你好天天跑去钓鱼吗?我才不傻呢……” 乔丹心生感叹,说道:“其实,我的工作和你们警察也差不多,难得有休息地时间。好在台里已经同意了我去天空台的事情,现在有意让我渐渐淡出。否则的话,我也没时间出远门呢……”微微一顿,又道:“小蝶,你真的没时间吗?下午我还和麦子说,一起去阿楚家玩才有意思呢。” 易楚在一旁听地是一头的黑线,好嘛……后宫团我是没指望了,可这妇女主任的位置,我还是大有希望的啊。 应小蝶自然是婉拒了乔丹的提议,看着客厅角落那大包小包的东西,便有些奇怪的问道:“对了,乔丹,买这么多的东西路上不好带吧?” 乔丹笑道:“没打算坐飞机回去,我和麦子商量好了,我们开车过去。” 易楚正喝着汤,差点没喷出来,急道:“你不是说真地吧,一千多公里的路,你要开车回去?” 乔丹笑道:“对啊,难得有次大假,当然要好好的放松一下。你不觉得,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着沿途的风景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吗?” 易楚叹了口气,喃喃道:“好吧,好吧,你说开车就开车。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也不要我开车……现在想起来,我真是羡慕俺爹啊,你说,俺娘咋就不爱这小资的调调呢。” 正感叹的时候,高宗棠却敲门走了进来。 话说a单元这地方,老高压根就没来过,这时候忽然出现,大家都有些奇怪。 高宗棠朝易楚点了点头,然后伏在李德生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李德生地眉头便渐渐皱了起来,看着高宗棠说道:“你确定?” 高宗棠淡淡一笑:“没什么好确定地,人都已经来了……” 李德生站起身,对大家说道:“你们先吃吧,我去有点事情。” 话音落地,他便要转身出门。 易楚看出一些不妥,急忙叫住李德生,问道:“等等,老李,到底是什么事情。” 李德生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有个老朋友来了……” 178枕戈待旦的人 178枕戈待旦的人 李德生和高宗棠匆匆走后,麦子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站起,一步一步往门口挪。 易楚早知道这个好奇宝宝闲不住,也不说话,直到麦子溜到门口时,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想……你师父现在肯定不希望你出现。” 麦子吐了吐舌头:“我就是好奇嘛。”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也很好奇,不过,这并不是去窥探别人**的理由。” 麦子一顿脚想说什么,但咬了咬牙后,又气呼呼的坐下。 这时候,杜力如他所承诺的那样,该消失的时候消失了。 而乔丹拉着凌菲菲、叶眉进了房间,让她们帮忙整理买来的礼物。 客厅里,只剩下易楚、应小蝶和麦子。 应小蝶咬着唇,脸色有些凝重:“阿楚,李大哥说的老朋友会不会是……是七处的人?” 李德生大大咧咧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包括易楚在内,都没有见过他像今天晚上这样的凝重。再加上他那颇具神秘色彩的背景,经历过袁决事件的人,不免会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应小蝶如是,易楚自然也不例外。 易楚笑了笑,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即便是七处的人也没什么……总的来说,老李是个好同志。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不做亏心事,自然就不怕鬼敲门。放心吧,谁来都不能把胖子怎么样。再说了,袁决的事情上,七处的人虽然面子上有点尴尬,但任务最后还是完成了啊。而且老李也是出了力的,即便七处的人不领这个情,要想秋后算账……呵呵。要算帐早就算了,不会耽误到现在的。毕竟是七处,夏天的账秋天算,这效率也太低了点吧?” 和应小蝶一样,易楚也在为胖子担忧。但很显然,他与应小蝶所担忧地出发点完全不一样。 李德生和高宗棠出门的时候,易楚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白天和胖子的对话。 胖子问易楚,如果有人叫老子回去再作冯妇。你猜我会怎么着? 易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你丫肯定是屁颠屁颠的去了呀。 没错,易楚现在担心的就是李德生会再作冯妇。 关于李德生以及高宗棠等人的能力,尽管未能得见全斑,但易楚心里还是能衡量出来地。所以,他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很大的悬念。如果自己是那只神秘部队的领导,会不会一直放任李德生和他的同伴们流落在这并不适合他们的现实社会中呢? 这就好像某人手里握着一把绝世的利刃。因为不小心割伤了自己的手,一怒之下,便扔进角落弃之不理。但是有一天,当敌人来袭时,当手中地那些破铜烂铁根本就排不上用场时。他还会对这把绝世的利刃置之不理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而且也是唯一的……在这种情况下,便是个白痴也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易楚地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击着,心里的滋味有些莫名。 从朋友的角度来说。他当然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因为胖子自己都说了,在他以前地岁月里,除了杀人玩命之外,就没有第二种颜色。而杀人者,人恒杀之。玩命者,也终将遇上比他更能玩命的人…… 可易楚和李德生不仅仅是朋友,他们也是兄弟。同时还是知己。 作为知己,易楚为这把绝世的利刃而惋惜。 这种被血与火淬炼出来的利刃,它的归宿不应该是被流放。即使这流放的岁月看起来很滋润、很潇洒。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种最无奈的选择。当然,胖子还是比较适应这种被流放的生活。他甚至有了女儿,有了自己地爱人。但易楚在其他人的身上看到却并非如此,比如老高,比如雷氏兄弟…… 他们冷漠而高傲。虽然极力让自己适应现在的这种生活。但骨子里对血与火的渴望,却让他们始终无法真正的溶入到这个社会中来。除了兄弟。他们甚至吝啬的不愿去交普通意义上的朋友,对于女人,则更是避而远之。 或许,在他们眼中,自己并不是被流放的士兵,而只是一群暂时休整地军人。 在繁华地都市中,他们过着与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但是在精神上,他们依旧是枕戈待旦! ……如果这一天真地到来,胖子会为自己、为他的兄弟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这还真是让人头疼啊……易楚点了根烟,在心里期望着,李德生的那个‘老朋友’,真的只是来叙叙旧的。 “我是找你来叙旧的……” 韩晓舟坐在沙发上,饶有兴味的看着手中的青瓷杯,漫不经心的说着。 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后,李德生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将脚架在桌子上,同样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a单元出来后,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直接回到了迅捷。因为,他这位不请自来的老朋友,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坐着属于他的转椅,喝着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好茶…… “你他妈少跟老子扯淡……当初被老头子赶出来后,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都多少年了?老子的闺女都会打酱油了,你现在才想来找老子叙旧?”李德生满口粗话,骂骂咧咧的。 韩晓舟哈哈一笑:“我这不是忙嘛……哎,你还别说,你这茶不错,挺香的。” 李德生哼了一身:“少跟我废话了……姓韩的,有什么破事你就爽快点说。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再唧唧歪歪的说废话,别怪老子翻脸赶人。” 韩晓舟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还是这付鸟德行……说真的。我要是告诉你,老头子打算让你回去地话,你信是不信?” 李德生一扬眉:“他会让我回去?你就扯吧……妈妈的,当初赶老子出来的时候,老不死的把话都说绝了。现在请我回去,这不是自个儿抽自个儿的脸吗?算了,你还不如说明天有外星人要进攻地球呢,至少老子还会小小的吃上一惊……” 微微一顿。他嘿嘿的笑着,又道:“再说了,老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让我走就走,让我回去就回去,你觉得我有这么好说话吗?” 韩晓舟耸了耸肩,说道:“我就是提个构思嘛,你激动什么啊。你呀,和老头子一样的倔。嘴巴还不饶人……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说真地,老李,你家伙最近混的不错啊。” 李德生便有了些得意。拍了拍自己的老板桌,说道:“要不……你也过来跟着哥哥我干?别的不说,咱肯定比老头子讲义气呀。那个老不死的,用人朝前。不用你了,连个屁都没得给你。冷人心啊……” 韩晓舟心里苦笑,心说,走了这胖子以后,还真就没人再提起‘老不死’这三个字。妈的,敢叫阎王是老不死的,这天下间还很真只有他胖子一人。不过话又说回来,阎王嘛。可不就是老而不死的嘛…… 他心里想着往事,嘴上却道:“你误会了我地意思,我不是说你现在的地位……话又说回来,你不过就是一个破公司的小老板,有什么可得瑟的?想招安我,下辈子再说吧。” 李德生没理会他的不屑,奇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韩晓舟喝了口茶,悠悠笑道:“我是说……你最近可整出不少事情啊。宁南这边也就不说了。整个p省。一个副省长、两个厅长都被你拉下了马。这杀伤力还是挺不错地嘛。还有啊,听说最近还泡上了一个警察局长。有没有这回事情?” 李德生冷笑着:“姓韩的,你***是吃饱了撑的啊?正事不做,跑来摸老子地底……你告诉我,是不是老头子让你这么做的?” 韩晓舟笑了笑:“这还用老头子吩咐嘛,像你这种人,不看着点行吗……你还少拿这个跟我得瑟,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本就是条例上规定死的东西。除非你彻底的挂了,否则你就别想逃脱我们的视线。切……别说是你了,老头子退休后,他照样也得享受这份待遇。” 李德生哼了哼,没再说话。 韩晓舟好不容易占得一次上风,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了,最近怎么和‘鹰眼’混在了一起?” 他说的这个‘鹰眼’正是易楚接手的保安公司。李德生听他提起,丝毫没有感到奇怪,连自己泡老板娘的事情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知道地? 他点了根烟,然后将烟盒连带打火机一起扔给了韩晓舟,说道:“我朋友刚接手了那个公司,我帮点忙呗。” 韩晓舟接过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问道:“你说的那个朋友就是易楚吗?” 李德生一瞪眼:“少跟我明知故问。” 韩晓舟笑了笑,说道:“你这个朋友的背景可不简单啊。” 李德生不屑的说道:“那又怎样?老子交朋友、交兄弟,还用得着去查他的族谱吗?” 韩晓舟摇头说道:“说起他的背景,查族谱还真没什么用……简单的说,他这个人的复杂就在于他地本身。” 李德生眉毛一扬,这回是真地冷下了脸,说道:“你这次是为他来的?” “也是,也不是……”韩晓舟只当自己没看见李德生地冷脸,兀自说道:“老李,你少安毋躁,先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李德生冷冷的说道:“你说,我听……不过我警告你,当初老子没被赶出来的时候,我就不怎么你鸟你,现在还是一样。说一千道一万,你最好别说让我听着生气的事情。” 韩晓舟苦笑着摇头,过了一会儿。便道:“你说的对,我这次来不是找你叙旧的。当然,也不是请你回去的……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为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关于那个袁决的。七处地人找到了老头子,说你在这件事情中搞了小动作,他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话未说完,李德生便不屑的说道:“放***屁。老子搞了什么小动作?再说了,老子就是搞了小动作又怎么样……干咱们这一行的,凭的就是实力。阴的也好,明的也罢,这都是实力。被人阴了,就得回去好好地总结经验,告状有个鸟用!七处的人真是一茬不如一茬了,还***学会了告状……” 韩晓舟不由笑道:“真***。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怪大家都说,老头子虽然把你赶走了,但他这一生里,真正对他胃口的人就是你。不仅脾气相同,就连说话的口吻都差不多。你猜怎么着。七处的人跑来要解释的时候,老头子说地话和你如出一辙,就是这么骂走他们的。还拍着桌子说什么……别管阴的、损的,有本事自己去找小胖子算账。跑老子这里来告状,算不得英雄好汉。” 李德生吓了一跳:“老头子真是这么说的?” 韩晓舟笑道:“当然是真地……” 李德生咬牙切齿:“我靠,这老不死的是存心在阴我呀……七处那一帮混蛋,死缠烂打起来也是挺厉害的。真要是咬上了我,老子这一百多斤,哪够他们折腾啊?” 韩晓舟笑道:“怕了?” 李德生哼哼道:“只要祸不及家人,老子也没什么可怕的。再说了,真要是欺负过来。老头子会坐着不理吗?切……打在我身上,丢地可是他的脸。”微微一顿,又道:“好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的说,别在卖关子了。如果我猜得不错,后面一件事才是你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当然,第一件事情也不是白说的,应该是为第二件事情做的铺垫。” 韩晓舟一竖拇指:“宝刀未老。厉害。” 李德生一撇嘴:“少拍我马屁。到底什么事情赶紧的说。” 韩晓舟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地。袁决的事情呢,七处坚持要一个解释。老头子虽然把他们骂回去了,但你也知道七处的风格,他们虽然不敢拿你怎么样,但却可以找别人的麻烦啊。比如那个易楚,七处的人对他就很感兴趣……” 李德生闻言,忍不住冷笑道:“行啊,你让他们放马过来就是,我还不是吹,只要他们敢过来,我老李保证是袖手旁观,连个手指头都不会动。”他嘴上冷笑,心里同样冷笑。惹火了老子倒没什么,要是惹恼了那个小变态,我看七处干脆就改成殡仪馆算了…… 韩晓舟没能听明白李德生话中潜在的意思,笑道:“你不要赌气好不好,先听我把话说完嘛。你知道的,七处和我们的关系相当地特殊,老头子骂归骂,但事情终归还是要解决地。所以,七处的人就提出一个解决地方案,关于袁决的事情,他们不再追究。但是你李德生,却要归他们使唤一段时间……” 李德生懒得听韩晓舟啰嗦,也根本不在乎这所谓的解决方案,骂道:“放***屁,当老子是店小二啊,还使唤呢……靠,他使唤得起老子吗!”微微一顿,又道:“再说了,他们不是有内勤组和外勤组吗,一个个牛逼的不行,还用得着去求外人吗?” 韩晓舟知道跟李德生说理是说不通的,坐在那里沉吟着,心想,我究竟要不要告诉他那个消息呢? 李德生见韩晓舟不说话,便道:“行了,行了,你要是为这件事情来的,老李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赶紧的回去吧,告诉七处的人,老子不伺候他们。另外,代我跟老不死的问声好,就说小胖子祝他老而有为、老而不死、老而……” 话音未落,韩晓舟却忽然轻轻的说了一句:“三平走了……” 李德生一怔,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韩晓舟神色黯然,说道:“我说……吴三平走了,你在七处最好的朋友走了,曾经为你挡过子弹的战友走了!” 李德生腾地站了起来,脸色煞白,手中的香烟也被他捏成了齑粉! 179喝汤趁热,杀人趁早 179喝汤趁热,杀人趁早 办公室的气氛凝重起来,李德生的双眼通红,沙哑着嗓子问道:“三平是怎么走的?” 吴三平是七处内勤处的人,曾经因为一桩任务,与李德生共事一年。而这短短的一年里,两个脾气截然相反的人,却不可思议的成了莫逆之交。这有点像李德生和易楚之间的情形,一个外向而张扬,一个含蓄而内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成为兄弟。 韩晓舟的声音同样的低沉,说道:“是出任务的时候牺牲的。” 李德生点了点头,问道:“又是联合行动?” 按照惯例,七处行动科的人,不管是内勤还是外勤,大多都在国内执行任务。如果行动的范围涉及到国外,基本上,他们都要通知韩晓舟所在的部门,双方联合执行。这两个部门一个是大脑,一个是拳头,看似分工明确、职责分明。但只有真正了解它们的人才知道,早在几十年前,这两个部门就形成了一种极为恐怖的默契。可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韩晓舟摇了摇头,说道:“他是在国内牺牲的……” 李德生再次猛然站起,极为震惊的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前面说过,七处这种存在更像是一个超级大脑,担负的主要职责在文而不在武。但这种超级机构的行动能力同样不弱,尤其是行动科的内勤组。在李德生的印象里,七处的人不是文绉绉的书呆子,就是阴险狡诈的谋略大师。能算得上英雄好汉的,唯有内勤组地那帮人。 内勤组隶属于行动科,自然是以武力为主。他们的行动风格向来是单兵作战,擅长在万军之中击杀敌酋。在七处。内勤组属于王牌中的王牌,已经有很多年没在国内出过任务了。总的来说,国内的大环境还是很不错的,能让他们一展身手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实际上,别说是内勤组了,就连外勤组都很少出动。在这片和谐的土地上,屈波那帮人基本就是无敌地存在…… 所以,当李德生听到吴三平是在国内牺牲的时候。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 如果换做韩晓舟、又或者外勤组的人在国内牺牲,李德生都不会如此的吃惊。因为,从本质上来说,韩晓舟和外勤组的人与李德生是一样的,擅长枪械和利用外力去打击敌人。而这样的存在,当遇上更为猛烈地火力时,死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内勤组的人则全然不同,在李德生看来。他们与易楚这样的人更为接近。说穿了,内勤组的人不仅擅长现代化地作战技术,而且还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各种绝活。简单的说,内勤组这种存在,可以将其视为一个奇人异士的集中地…… 李德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内勤组好多年没在国内行动过了。在他看来。能有一个值得让他们出手的机会,就已经很让人吃惊了。现在,居然还有人牺牲,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韩晓舟扔掉手中的烟蒂。说道:“你不用吃惊,因为这件事情和你多少有些关系。” 李德生一怔,急道:“怎么个说法?” 韩晓舟说道:“当然,我说的这种关系并不是直接的关系,而是内中有某种必然的联系。咱们还是把话往前说吧,再回到袁决的身上……” 话音未落,李德生便明白了过来,接道:“你的意思是说……三平地牺牲和袁决。又或者和袁决背后的人有关?” 韩晓舟点了点头,说道:“两个星期前,在北部省份发生了一连串的凶杀案。刚开始,并没有引起七处的关注。但随着资料的汇集,七处情报分析科的人发现,这些凶杀案的作案手法、又或者说是风格,与袁决极为类似。有了袁决的前车之鉴,七处地人不敢大意。直接出动了内勤组地人调查这件案子。但谁也没想到……三平到北方的第三天就殉职了。” 李德生长长地叹息……袁决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吴三平的实力虽有可观之处,但比起袁决这种非人的存在。多少还是有些差距的。如果事先做足了准备,或许能有一战。但内勤组的人实在是太久没有露面了,久不战,必生怠。也许,精神和心理上的松懈,才是三平真正牺牲的原因吧? 话说到这里,李德生已经明白了韩晓舟的来意。 他点了根烟,说道:“先不说三平的牺牲……我问你,七处的意思是想让我去捉凶手吗?” 韩晓舟点头道:“没错,只要你肯出手,袁决的事情他们绝不再提。” 李德生哼了一声:“老子即便出手也是为了吴三平……七处这是干什么,和老子做交易、谈买卖吗?你回去告诉七处的那帮娘娘腔,我李胖子最痛恨的事情就是拿自己的亲人、朋友来做交易!”微微一顿,他盯着韩晓舟又道:“另外,三平的牺牲并不代表内勤组的人都是性无能。对付袁决那样的凶手,内勤组绝对比我更合适,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再说了,我李胖子不在了,不是还有你们吗。七处的人玩不转了,那也找不到我的头上来啊。难道说,老头子准备彻底的不鸟七处的人了?” 韩晓舟唯有苦笑。 李德生冷冷的继续说道:“你他妈倒是说话呀。” 韩晓舟叹了口气,说道:“明摆着的事情,你非要我说出来……这有意思吗?” 李德生继续冷笑:“怎么没意思?你和七处的那帮混蛋,不就是在打我兄弟的主意吗!好意思做,还***不好意思说啊?” 韩晓舟点了点头,说道:“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既然来了,我这个恶人干脆就做到底吧……老李,七处的人让我转告你。你的那位兄弟不是个简单地人。按照常规,像他这样的人,内勤组就是他最好的归宿。当然,七处‘疯人院’的那些天才们,对他的兴趣也许会更大一点。不过,三平的死对七处是一个极大的伤害,七处的头头说了,只要你和你地兄弟出手。他们保证决不再打扰他……” 微微一顿。又道:“顺便说一句……七处对易楚的资料也掌握了不少,大概是从那个什么卫视台的劫持案开始,他就受到了特别的关注。然后就是蓝天大厦的英雄门事件,直至袁决的事情发生后,他在七处的档案上,已经被列为s级的观察对象。” 李德生一点都没惊讶,如果七处连这点东西都掌握不了,那才让他吃惊呢。 当然他更清楚。上了七处地档案,而且还是s级的被观察者,这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最后被招揽也就算了,真正让人头疼的是……七处‘疯人院’的那帮疯子们,从来就是不死不休的! 被他们盯上地猎物。唯一的下场就是做一只乖乖听话的‘小白鼠’。当然,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疯子,还没有疯狂到将人当作畜生地地步。事实上,内勤组就有很多人心甘情愿去做他们的小白鼠。因为在严格的安全措施下,小白鼠们往往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实际上,李德生也曾想过,如果易楚的性格和自己一样的话,七处确实是他最好的归宿。 至少,那里有他的同类。 当然,相比起易楚来说,这些所谓地同类。实在是太弱不禁风了一点。 韩晓舟看着李德生,很诚恳的说道:“老李,七处这次真的是很有诚意,帮他们这个忙吧。为了你自己的两个兄弟,一个死去的,一个活着的……我看过易楚的档案,他是个很喜欢自由的人。虽然七处地人不会用特别恶劣地手段去对付他,但你是知道的。七处那种心理攻势其实更可怕。咱们退一万步说。即使你地这位兄弟是个真正的超人,但成天被几万只蚊子纠缠着。这种日子也不好过吧?” 李德生忍不住笑了,说道:“你这话我倒是爱听,七处的那帮混蛋们,和蚊子苍蝇还真没什么区别。” 韩晓舟笑道:“那你是答应了?” 李德生哼了一声:“没这么简单……” 韩晓舟一怔,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李德生摇了摇头,说道:“你是真没听明白,还是故意跟我装糊涂?我说的‘没这么简单’……意思是说,你韩晓舟今天找上门的目的没这么简单。” 韩晓舟笑了笑:“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你还是有些误解了我。这么跟你说吧,目的只有这一个,但在内容上嘛,我多少做了点保留。你知道的,这是纪律,在你没真正答应之前,有些事情我是不能告诉你的。” 李德生忽然间就沉默下来。他心里很清楚,当韩晓舟告诉他吴三平牺牲的消息后,摆在自己面前的,唯有一种选择……而这样的选择,与七处无关,与老头子无关。它关乎的是一份记忆、一种信念、一种承诺。 昔日誓言犹在耳,守望相助,不离不弃! 关于自己的选择,李德生很容易就能确定下来。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还隐藏着些什么。他只知道,一个人走了,那么,他就必须要站出来。但是让他头疼的是,七处的人之所以找上自己,并不是自己有多么的出色,而完全是因为易楚的存在。 当然,他也知道,只要自己说一声,易楚绝对会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身后。 但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与易楚无关,而且他还有父母,有爱人……我又凭什么把他拉进来呢? 至于七处的那些承诺和条件,根本就是放屁,李德生完全不担心七处的人会去找易楚的麻烦。因为抛去易楚本身的能力不说,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存在。胖子知道,七处既然对易楚做了详细地调查,那么他们就不可能不知道易楚与老太太的关系! 老太太的恐怖不在于力量。而在与她身后那个庞大的‘经济帝国’! 易楚不知道老太太的背景,也不愿过早的去了解。 但李德生却知道,如果经济实力可以完全的转化为军事力量的话,那么,老太太毫无疑问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恐惧地女王!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做到富可敌国,老太太也不例外。但是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经济结盟体的执掌者,她随时随地可以摧垮一个中等国家的经济体系。这种恐怖的摧毁力。在现代社会,远比军事打击更让人畏惧……所以,他绝对不相信,七处的人敢动易楚的一根寒毛! 不过这又怎样呢? 李德生真的是很苦恼……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答应出手,那么易楚是决不可能袖手旁观地。现在的问题是,不是他愿不愿意拉易楚下水,而是怎么才能拒绝这家伙跟着来凑热闹。 拒绝他的话。几乎没这种可能,除非是带着老高他们,玩集体蒸发。但是……少了这家伙的话,自己似乎也办不成事情啊。 那么……拉他一起下水,一起去玩命? 胖子心里开始有些发颤。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乔丹那边倒好说,老太太那里……会不会把我给切成一条条的肉丝呢? “老李,你倒是给我个答复呀……”韩晓舟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催了一声。 李德生怒道:“你催命啊……没见老子正想问题吗?” 微微一顿,他看着韩晓舟问道:“你今天来算是怎么回事情,是七处托地人情呢,还是咱那边的决定?” 韩晓舟忍不住一笑,说道:“好了,好了,你不就是想知道是不是老头子让我来的吗?你也不想想我现在的身份,老头子不发话。七处地人能调动我?” 李德生哼了一声:“瞧把你给得瑟的……老子要是没走的话,你也只配给老子提鞋。” 韩晓舟不屑的说道:“咱大哥别说二哥,我给你提鞋那是肯定的,可是你呢……照样也得去捧老头子的臭脚啊!瞧把你给美的,好像比我高尚多少似的。”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唉,现在是想捧也捧不上了啊。” 韩晓舟眼睛一转,说道:“对了。老李。这次我来可是老头子亲自发地话。我觉得吧,这件事情做好。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回去。” 李德生一撇嘴:“你少来忽悠我,不瞒你说,老子现在的日子滋润的很,压根就没想过回去。” 韩晓舟一笑,便没在提这茬,又道:“得了,算我多嘴。那什么……七处的事情你到底怎么说。” 李德生叹了口气,问道:“有时间的缓冲没有?这事情我得多考虑考虑……”说到这里,他忽然发起火来,指着韩晓舟的鼻子骂道:“***,你个王八蛋,你让老子拉自己的兄弟下水,老子也就认了。可你总得给老子一个说服自己良心地时间吧?” 韩晓舟笑道:“先别急着骂人好不好……时间上地缓冲肯定是有的,而且还不算短。” 李德生问道:“多长时间?” 韩晓舟答道:“半个月……也就是说,中秋节之后地第二周。” 李德生有些奇怪:“喝汤趁热,杀人趁早,你就不怕猎物跑了?” 韩晓舟轻轻的摇头,说道:“我刚才说了,事情远不止我说的这么简单……当然,如果你和易楚答应出手的话,事情也不会太过复杂。你知道的,七处和我们都不会袖手旁观。我们会把所有的细节都安排到位,所需要的,只是你们发出的最致命的一击。简单的一句话,你们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着我的电话。然后,悄悄的离开几天,再然后,又悄悄的回来。” 李德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韩晓舟苦笑:“我知道你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不为你考虑,也总得为你女儿,还有你的那个局长女友考虑吧?妈的,老子在你眼中是什么人啊,你还当不当老子是你的战友?” 180欠揍的客人 180欠揍的客人 送走韩晓舟后,李德生的表现一如往常,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同时准备着去省城与老板娘共度中秋。 易楚也没多问,尽管心里疑惑着,但和胖子交往这么多年,他很清楚这家伙的为人。胖子想告诉你的,你拿张胶布贴在他嘴上,他仍是照说不误。他不想说的,问了也是白搭。于是,生活依旧这么继续着,繁乱而又充满了乐趣。 医馆的规模再次被扩大,有了老太太的支持,那栋四层楼旁边的一家小工厂也被收购了下来。准备拆掉重建,用作住院部。至于建院所需的一系列的手续问题,早在策划的时候,陆常林就已经找过单子文。有了这位大亨的周旋,宁南市的各大机构一路绿灯放行,没有任何的阻碍。其实,这对于政府本身也是一件政绩,有人投资建一座慈善性质的中医院,这样的好事可不是天天都能遇上的。另外,当老太太赞助的首批医疗设备到位后,也引发了一阵小小的轰动。要知道,这些昂贵的医疗设备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首次在国内出现。它们的到来,则意味着多项的空白将被填补…… 当然,医馆的出现同样也招来了很多同行的嫉妒与担忧。 嫉妒可以无视,但是担忧却并非没有道理。免费的东西谁不爱?当医馆正式开张后,如何控制求医的人数,如何将有限的资源用到那些真正看不起病的群体上,这都是有待解决的难题。关于这个话题,易楚还曾开玩笑说,应该在医馆的门口挂上一块牌子,上写:公务员与有钱人不得入内。没错,咱这医馆就是给穷人建的,口号就是。歧视一切有钱人…… 对于这种没心没肺的建议,谢言自然是敬谢不敏。 不过李德生对此却是大加赞赏,开玩笑说,会不会有人告咱们阶级歧视啊? 当然,嫉妒也好,担忧也罢,这都是后话了。至少在医馆没有正式开业之前,这些问题并不显地十分突出。再则。这座集众人之力建立起来的医馆并非无根无凭,更不是任人欺凌的弱者。无论是官面上,还是暗地里,想将它推到的人,其下场无疑会很惨很惨…… 不知不觉间,易楚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个城市里,居然可以算作‘相当有势力’的那部分人了。 这种发现让他很幸福……因为。从广义上来说,影响力和势力越大,就意味着承担的责任越大。但他却还是老样子,吃吃、喝喝、睡睡、玩玩,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改变。 今天早起了一点。闲着无事,便拉着李德生要去钓鱼。 胖子却磨磨蹭蹭的不肯去,说道:“你不是要回老家吗,总得准备准备吧。” 易楚笑道:“这事还用得着**心吗?回乡团地乔团长早就把我开除了……” 李德生又道:“那……不是还有专家小组要来吗。说话就要到了,你总得安排安排吧?”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有爱伦和老杜呢,还是轮不着**心。” 胖子便忍不住骂道:“我靠,怎么什么事情都轮不着你操心啊?” 易楚奇道:“做老板的不都这样吗?”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你这话也有点道理……这世上啊,有两种人是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的。第一种自然就是那些富可敌国的老板们。第二种呢,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点心了。你说。这二者你更像是那一种?” 易楚笑道:“无事一身轻,我管它前者后者呢……我说,你到底去不去钓鱼啊?” 李德生笑道:“别一天到晚就想着玩,跟你商量个事情。” 易楚笑道:“真是难得,李大老板居然要和废物点心商量事情了。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这个废物点心做的?” 李德生说道:“这不是快中秋节了嘛,我考虑着,咱不能只顾着自己过节啊……是不是也得考虑下老高他们了?” 易楚抓了抓了头。有些不明白胖子的意思。 话说迅捷公司跟本就是一个草台班子。无论是老高还是其他人,基本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时候赶的巧了全体出动,公司大门关个三五天地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在这种宽松的环境下,还有必要煞有介事的去给大家放假吗? 易楚很是怀疑,当他这个老板宣布中秋节全体放假的时候,能不能凑齐三个观众都是个很大的疑问。 天天放假,这假期自然无从谈起。 易楚很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给同志们发点过节费?” 李德生也是一怔:“什么过节费啊?” 微微一顿,他随即明白过来,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公司账上的那点钱,谁用谁取,跟我打个招呼就行了。谁在乎什么过节费啊。” 易楚奇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李德生笑道:“我琢磨着吧……你不是要回老家吗,干脆让老高他们跟你一起回去吧。” 债多不烂,虱多不痒。反正回乡团地规模已经不小,易楚并不在乎再加上老高他们。再说,自己的家乡也的确是个旅游的好地方。整个小镇,颇具古风。山美水美,人又淳朴。这样的地方,领着朋友去做客,倒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只是……胖子好好的,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主意来? 他疑惑的看着胖子,问道:“你打地什么主意呢?” 李德生笑道:“我能打什么主意?瞧你这话说的……不瞒你说,我要不是去省城陪老板娘,也打算跟你回家走一趟呢。早就听说你家乡是个度假的好地方,而且还开辟了一个狩猎区,你说,让老高他们跟着去玩。不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吗?” 易楚笑道:“你就少忽悠我了……没错,事是好事,但我总觉得这里面透出点古怪。” 李德生呵呵的笑着:“得了,我也不瞒你了,这里面确实是有原因……没别地,我就是怕你在家呆着不回来了,所以让老高他们跟着去,一是散散心。二来呢,也好给你提个醒。一句话,从中秋节那天开始算起,你最多只有一个星期的假期。” 一个星期?易楚皱了皱眉,问道:“老李,是不是你遇上了什么事情?” 李德生笑道:“事情是肯定有的,但我现在不打算说。总之,你记得回来就好。其他地事情嘛,等回来后再说吧。” 胖子虽然一脸地笑容,但易楚却能看出这笑容下隐藏的那一丝丝凝重。 他一扬眉,说道:“老李,是不是因为……你地那个老朋友?” 李德生摸着鼻子。笑道:“看出来了?呵呵,没错,他是我的老战友,这次来是求我帮一个忙。” 易楚按捺不住好奇。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不能现在就说吗?” 李德生笑道:“你也别怪我卖关子,这鸟事究竟是大是小,我暂时也闹不清楚。所以呢,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去找我地老板娘,你领着媳妇回老家,咱们安安心心的过完节后。再来讨论这件事情。”微微一顿,又拍着易楚的肩膀,笑道:“不是我吹牛,就凭我们这帮人,天塌下来咱也能给它顶回去呀。所以呢,我也就是怕你玩疯了不知道回来,其他的嘛……我还真就没怕过。” 易楚闻言,耸了耸肩。便不再追问。 下午的时候。李德生到底还是被易楚拉去钓鱼了。 可惜那只大王八已经学乖了,整整一下午。居然连一次钩都没咬。这让易楚和李德生都有些郁闷。 晚上回到公司时,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两人在街边随便吃了点东西。 说是两人,其实是三人,除了睡觉洗澡上厕所之外,杜力跟易楚几乎是形影不离。当然,和乔丹在一起的时候,老杜同志还是很自觉的遁出三里之外。而易楚呢,也习惯了杜力地存在。并且在不知不觉间,也沾染上一点颐指气使的坏习惯。比如买个打火机啊、和胖子他们打牌的时候没零钱啊,这些事情,都不用他去操心…… 在街边吃完饭,易楚刚要抹嘴,杜力便很自觉的递上餐巾纸,整个动作自然而流畅,没有一点牵强的味道。李德生在一旁瞧了,眼热地不行。有这样的一个秘书在身边,就是蹲在街头吃大碗面,那也显得有派啊。 易楚接过餐巾纸,心里却是轻轻一叹……惯吧,惯吧,你们就惯着我吧。不把我惯成个纨绔公子,你们肯定是不会罢休的。他心里很明白,如老杜这样的极品秘书,绝对是老太太亲手安排地。其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潜移默化中,让他尽早的适应即将到来的大场面。 这是**裸的腐蚀啊,不过我喜欢……易楚心安理得的擦着嘴。 一天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吃完饭,易楚和胖子商量着是不是找老高他们整个牌局什么的。 这时候,爱伦却打来了电话,告诉他,专家小组已经到达宁南。 易楚惊讶的问道:“不是说明后天才到吗?” 爱伦回答道:“专家小组地成员很少来中国,他们告诉我,这次提前来,主要是想体验一下和中国人一起过中秋节的滋味。”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远来就是客,爱伦你安排一下,明天中午我请他们吃最正宗的宁南本地菜。” 爱伦笑道:“可是他们现在就想见你啊。” 易楚也笑了,说道:“这样啊,那你得问他们会不会打麻将……”妈妈的,宁拆十座庙,不搅一局牌,这些洋鬼子们来的可真是时候。 爱伦一怔:“打麻将?” 易楚哈哈笑道:“跟你开玩笑呢……说吧,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就过去见他们。” 爱伦回答道:“他们是今天下午到的,萧先生已经安排他们住进种桃小园了。” 易楚点了点头,笑道:“规格还不小啊,居然住进了老太太的地盘。行了,我马上就过去……” 挂掉爱伦的电话,他看向李德生,将专家小组到来地消息说了一遍。 李德生有些奇怪,问道:“等等……爱伦刚才是怎么说地。这帮洋鬼子下午就到了?” 易楚说道:“好像是怎么说的,怎么了?” 李德生撇了撇嘴:“既然下午就已经来了,没道理这时候才给你打电话啊。” 易楚一怔:“是啊……好歹我也是正主,是他们未来地老板,没道理这时候才通知我啊?” 微微一顿,他看着李德生,又道:“我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李德生继续撇着嘴:“这还用说嘛……你也别瞎琢磨了。人家这是摆明了车马,要掂量一下你这个老板的份量呢。” 易楚啧啧说道:“来就来吧,还带着礼物……你说这帮洋鬼子们,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啊?” 关于专家组要单挑boss的事情,陆常林其实早就打过预防针。所以。易楚这会儿一点都没显得吃惊。他只是琢磨着,怎样才能好好的‘招待’一下这帮客人呢。他这边想着,李德生却怪笑道:“得了,这帮家伙既然皮痒痒。那我们索性就成全他们。老虎不发威,丫就当你是病猫。不好好招呼一顿,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这时候,杜力在易楚耳边轻声说道:“萧先生的意思是,杀威棒是必要地,但最好能掌握其中的分寸。另外……我个人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易楚笑道:“有话就说,你跟我客气什么呀。” 杜力点了点头。说道:“在欧洲的时候,我和这些专家也有过接触。心高气傲是不用说的了,有的人,性格甚至可以用乖张来形容。所以,在对付他们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用他们最擅长地手段去击败他们。另外,欧洲人比较崇尚团队合作。我觉得易先生有必要在这方面做点准备……” 微微一顿。他一边思索着,一边继续说道:“还有。欧洲人的思维和我们东方人不太一样。他们更喜欢堂堂正正的靠实力去击败对手,尤其是在团队作战的时候。所以,兵者诡道这种说法,他们不是很感兴趣。当然,实战的时候,他们为了胜利,同样会无所不用其极。但在这种场合里,他们更喜欢面对面地较量。而如果易先生能在这种面对面的较量中击败他们,那么,您将得到他们最彻底的尊敬。” 易楚听完,对李德生笑道:“我算是明白了老杜的意思……说来说去,这些家伙还是欠揍嘛!” 李德生嘿嘿地怪笑着,取出手机,说道:“咱不急着过去,喜欢团队作战的话,老子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团战的最高境界……” 种桃小园的某个房间里,萧山面带微笑,和面前一帮形象各异的老外说笑着。 “今天的晚餐各位还满意吧?” 一个瘦高个竖起大拇指,赞道:“萧,今天的晚餐我经历过的最美妙地一次晚餐,我想,在我写回忆录的时候,今天的晚餐将是很重要的一个篇幅。” 萧山哈哈大笑道:“琼斯,如果你真打算这么做的话,那么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你的这本回忆录极有可能会成为一本食谱。因为,今天的晚餐只是一个开始,它甚至还算不上正餐……” 琼斯耸了耸肩膀,笑道:“萧,如果你没骗我地话,我一点都不介意让我地回忆录变成一本食谱。” 另一个同样消瘦,但明显带有东方人特征的家伙站了起来,说道:“琼斯,别总惦记着吃,总有一天你会变成第二个安德烈。还记得他是怎么死地吗,就是因为肥肉太多,肚子太多,结果被弹片开了膛……行了,各位,我们现在应该讨论一下我们的那位‘boss’了。真希望他能和萧一样,让我发自内心的去尊重他……” 181热身活动 181热身活动 “是的,萧同样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所以,我同意金城南的话。我也很希望,我们的新头儿是个值得我去尊重的家伙。”琼斯的身边,一个梳着马尾巴的娘娘腔站了起来,用湿润的眼光看着金城南,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金城南耸了耸肩,说道:“杰克,不介意的话,你能不能换种眼神看我。真的是很抱歉,我对你这样的‘女人’实在是不感兴趣。” 杰克很温柔的说道:“对不起,我亲爱的金,我不是有意要这么看着你。不过,我真的是很喜欢你们亚裔人温柔和含蓄。我想,对于这种发自内心的、没有包含任何性暗示的好感,您是不会拒绝的,对吧?” 金城南一撇嘴:“好吧,随你的便,继续看好了……那么,我们接着讨论我们的boss吧。” 琼斯呵呵的笑道:“说起我们的这位boss,我想,我还是忍不住要提起今天的晚餐。是的,今天的晚餐只是开胃酒,我们的boss才是今晚的正餐。各位,你们同意我的意见吗?” 房间里,包括萧山在内,一共有七个人,除了琼斯、杰克和金城南之外,另外三个人都不太喜欢说话。一个体型彪悍的家伙靠在沙发里,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灌酒。另外两个稍显斯文的年轻人,一个站在窗前发呆。另一个正带着耳麦,坐在便携式监视器前,拿着杯酒,悠哉游哉的喝着。 琼斯的比喻,立刻得到了一阵掌声。 萧山却微笑着说道:“各位,琼斯的这个比喻确实很形象,但我有责任提醒各位。或许,在你们boss眼中,你们才是他的大餐。哦,不对,不对,相信他这个时候已经吃过晚餐了。我觉得,用宵夜这个词可能更形象一点。” 琼斯大笑:“哦,我亲爱的萧。您真会开玩笑……我们可是鹰眼最好的战士,尤其是当我们组成一个团队时,我们是战无不胜地。关于这一点,公司的记录可以为我们作证。” 萧山耸了耸肩,说道:“琼斯,你知道的,我这人是不喜欢开玩笑的。关于你们的新boss,还有他的那些朋友……这么跟你们说吧。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就很不幸的栽在他们地手中。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轻敌。” 杰克轻呼了一声,将湿润的眼光投向萧山,掩着嘴巴惊讶的问道:“你是说真的吗。亲爱的萧?” 萧山叹了口气:“我也很希望这不是真的,但很不幸,事实就是如此。” 在这些人当着,金城南算是比较稳重的人。他皱了皱眉,问道:“萧,你可以说说具体的经过吗?” 萧山笑了笑,说道:“其实,那次地经过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给我任何的机会。我带去的人,就像植物人一样被你们的boss放倒,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出现地。而另一个胖子。却在我掏出枪之前,就用他的速度打败了我。真的,整个过程中,我表现的就像是个傻子白痴……” 站在窗边地年轻人忽然冷冷的说了一句:“如果真如萧先生说的这样,那我倒是很期盼今天夜里的这顿宵夜……各位,按照老规矩,最强对最强。所以,我们的这位新boss归我了。” 金城南笑了笑:“沙克。你不要老是玩英雄主义好不好。别忘了,我们是一个团队。而且。boss永远是boss,我们这么对待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我们的价值。以便将来他在开支票地时候,不会有任何的犹豫。所以,我可不希望你把事情弄的一团糟。” 沙克淡淡一笑,没说话,但也没表示赞成。 萧山在一旁瞧得有趣,忍不住说道:“沙克,如果你想单挑boss的话,我劝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沙克对萧山倒是很尊重,礼貌的点了点头,说道:“愿闻其详。” 萧山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做好落败的准备。因为,我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一个人能单独击败你的新boss。说的再严重一点,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一个人击败你们所有地人。” 沙克地矜持终于是被萧山这番话给打破,他忍不住叫了起来:“萧,你这是在开玩笑吗……他一个人打败我们所有的人?” 面对着众人不可思议地表情,萧山很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如果他愿意。” 金城南也忍不住说道:“好吧,萧,我知道你的酒量一直不怎么好,所以,我就当你是在说醉话了。” 萧山呵呵的笑着:“各位,如果你们觉得我是在夸大其词的话,那么今天晚上就拿出你们全部的本事,然后来证明我的荒谬吧。另外,我还要申明一点,至少现在,我是你们这边的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不仅会给你们提供对手的资料,同时也会参加今晚的行动……” 话音未落,杰克便惊讶的说道:“萧,你也要参加今晚的‘派对’嘛?” “派对?”萧山笑道:“这个词我喜欢……是的,我也要参加今晚的派对。因为,有一个胖子我一直看不顺眼。你们的老板我肯定是搞不定了,但他嘛……以有心算无心的话,或许我还有点机会。” 这时候,坐在监视器前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人说道:“萧,你能告诉我,他们最有可能从那道门进来吗?” 萧山走到监视器前,看了看,说道:“你的这些视角很独特啊……” 年轻人笑道:“这是我下午散步的时候,随手布下的,我带来的那些小玩意不多,所以我想请你告诉我最有可能潜入的途径,现在调整还来得及。” 萧山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马上让总监室的人把他们地信号传过来……当然,这几个地方你得重点注意,因为这是他们的必经之地。” 花园小区的门口,李德生的专车和那辆内部空间已被改的面目全非的面包车缓缓驶出。 易楚和李德生站在街道边,等面包车停稳后,立刻钻了进去。而杜力则上了李德生的专车,并换下了高宗棠。等迅捷的全部人马在面包车里聚齐后,易楚才惊讶地发现。除了通讯设备之外,老高等人并没有带上他所预料中的那些装备。 他问李德生道:“怎么回事,咱的那些装备干嘛不带?” 李德生笑着解释道:“两个原因,第一,咱是去给学生上课的,没必要那么郑重。第二,我们的那些装备,都是老萧一手操作的。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从鹰眼公司过来的。咱这毕竟是内地,总体地治安环境可以用好的一塌糊涂来形容。所以,老萧是不可能把最尖端的装备送给我们的,根本就是大材小用嘛!考虑到这一点,我猜今晚来的那些专家。其装备至少比我们高两个档次。说不定,他们还在我们地装备上留了后门也未必。七处的王八蛋以前就这么干过……”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人家用ak47。咱用三八大盖,还真不如不用。” 李德生笑道:“三八大盖也未必就不如ak47,关键得看是谁用……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咱这是去给人上课的,带家伙也显不出咱的威风。所以呢,干脆赤手空拳地去,等缴了这帮孙子身上的装备后,咱也不说话。就用他们的枪指着他们的脸,我臊不死他!” 易楚忍不住笑道:“你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可是人家早就有了准备,这么赤手空拳的去,不是送死嘛?” 李德生一撇嘴:“不是还有你吗?我说大哥,我这可是帮你抖威风,赚脸面啊。你不会说……我们去卖命,你丫的躲在车里看热闹吧?” 易楚笑道:“我有这个打算啊……当然,我估计你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高宗棠在一旁懒洋洋地说道:“老李。说了半天。你总得拿出个计划来吧。真是要命……都准备睡觉了,你急吼吼的一打电话。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杨波也很不满意的说道:“就是……今天晚上有英雄无限的直播呢。赶紧的吧,收拾了这帮孙子后,说不定还能赶上最后一场呢。” 李德生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笑道:“得,得,都是我胖子的不对,打扰了各位爷的休息时间。这么着吧,本来我也没想好用什么计划。咱就按照突发事件处理,各玩各地……怎么样?” 高宗棠一点头,说道:“这个我喜欢……本来嘛,一群自命不凡地狗屁专家,用得着正儿八经的去对付他们吗?小波,我们就走b45地套路,你负责通讯和调度,其他的人各自行动,方位落定后,随机应变。”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李德生也没反对。 易楚奇道:“b45是什么玩意啊?” 李德生解释道:“两种战术的综合体……干我们这行的,脑子里装了一百多套的战术。这些战术可以随时变化,也可以互相融合。b代表一种战略,4和5代表这种战略下的两种战术,两者交互使用时,代号就是b45。” 易楚听得有趣,便问道:“那这b代表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战略呢,还有这4和5……” 胖子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抱歉了,兄弟,这个我可不敢对你说。当然了……你要是铁了心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免费指点你两条路。第一,哥哥我介绍你加入我的老东家。第二,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不过嘛,你听完之后,下半辈子可就得在监狱里度过了。你别瞪我呀,你进去了。老子也跑不掉的……这可是s级的军事机密。” 他这话半真半假,易楚也不是傻子,撇嘴道:“你就扯吧……” 李德生看向高宗棠等人,说道:“我说几句……那什么,咱们战略上可以蔑视对手,但战术上还是要重视的。人家好歹也是鹰眼出来的人,手底下都是有些东西的,再加上我们也好久没正经地练过了。所以。兄弟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千万别在阴沟里翻了船。另外,我在这里说件事情……” 他轻轻一咳嗽,看了一眼易楚后,继续说道:“老韩那天来,大家都看见了。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指定没什么好事。老韩就是属猫的,他这次来没别的事情。就是来找我们帮忙的。具体是什么事情,我暂时也不太清楚,但因为某种原因,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做!说到今天晚上的事。我本来没打算让你们出来的。有阿楚在,我估摸着他一个人就能解决那帮家伙。但我考虑到,大家现在地状态不是很好,手也有点生。所以就想借这个机会。给大家热热身。” 李德生这番话一说出口,高宗棠等人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精神面貌与刚才相比,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杨波期期艾艾的问李德生:“老李,既然韩科长来了,那我们有没有可能……” 李德生明白他的意思,断然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老头子没挂之前。咱们是永远都回不去的。” 杨波的眼神顿时黯然。 雷氏兄弟也是如此,只有高宗棠轻轻的笑着,却不说话。 李德生奇道:“老高,最想回去的人就是你,这会儿怎么倒不说话了?是不是……韩晓舟那王八蛋对你说了什么?” 高宗棠笑了笑:“没出来之前,我和老韩就不怎么对付,他能有什么话跟我说?我就是觉得吧……拿枪打仗,未必就要穿着军装。颠勺炒菜呢。难道非要戴个特级厨师地白帽子?总之一句话。老韩既然能找上门来一次,那么肯定就会有第二次。” 微微一顿。他看着李德生说道:“老李,老头子晾着我们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他就这脾气,气消了,即便不让我们回去,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物尽其材,他会舍得放着我们不用?” 易楚在一旁听的很郁闷,忍不住插话道:“我说各位,我好歹也算是你们的老板,当着我地面,又是要打仗,又是要炒菜的……我说,成心臊我是不是?” 高宗棠呵呵的笑着,拍了拍易楚的肩膀,说道:“放心吧,阿楚,这辈子除非是你炒我地鱿鱼,否则我是跟定你了。跟着你,比跟着胖子有前途多了。再说了,打仗也好,炒菜也罢,肯定少不了你一份啊。兄弟,想不想体验一下我们以前的经历?” 易楚眼睛一亮:“刺激不?” 高宗棠笑道:“你猜猜啊……” 李德生忍不住骂道:“高宗棠你个王八蛋,你成心想害老子啊……你把他哄去玩刺激,他的那个婆娘、还有老太太,不把我剁成肉泥才怪。” 这边正说着骂着,胖子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低头一看号码,乐了。 “瞧见没,咱们在这里磨磨蹭蹭,老萧那家伙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接电话。 易楚却道:“等等……” 李德生一怔:“干吗?” 易楚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笑道:“他如果问你什么时候到,你就说十分钟后到园子的大门口。” 李德生笑骂道:“你当自己屁股底下坐的是飞机啊,还十分钟呢,半个小时也不够啊。”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没文化,真可怕……君岂不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吗?” 李德生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小样,无师自通啊。还没带你去玩刺激呢,居然就入戏了……” 182游戏开始 182游戏开始 萧山放下电话,喃喃的说道:“我想……我犯了个错误。” 鹰眼的专家们这时还没有离开客厅。杰克奇怪的问道:“萧,你犯了什么错误?” 萧山还未开口,金城南便说道:“我猜,萧的意思是说,他不应该打这个电话的。” 萧山笑了笑,说道:“没错,那个死胖子说十分钟就能赶来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根本就不应该打电话给他。我打了这个电话,就说明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胖子肯定会利用这一点的。” 杰克笑道:“我能听的出来,萧,你说的这个胖子应该是你很好的朋友,对吗?” 萧山笑道:“没错,这家伙的确是我的好朋友,不过他也是一只狡猾的胖狐狸,和他做朋友可不那么容易……”微微一顿,又道:“好了,我的同伴们,你们可以各就各位了。这个电话虽然打的不是时候,但我们中国有个成语叫覆水难收。所以,就请各位多耐心一点吧。我想……他们总不能让我们等到天亮吧?实际上,两个小时看不到人的话,我就可以单方面判定他们输了。” 杰克举手道:“等等,萧,我还有一个问题。” 萧山说道:“请说。” 杰克说道:“我们和新老板的这次‘见面’,又或者说今晚的派对,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本来就是单方面的。萧,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们的新老板一定会陪我们玩这个游戏呢?比如说,二十分钟后,他开着车大摇大摆的就这么进来了,您觉得我们是该像老板问好呢?还是用枪指着他的头说,嗨。游戏还没开始呢,赶紧出去,我们重新玩过……” 萧山大笑:“放心吧,杰克,如果他们真的就这样走进来,那么我同样可以判定他们是失败者。因为我让爱伦通知他们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故意露出了一个破绽。你们是下午到地,但一直拖到现在才准备与他见面。这本身就是一个小小的破绽。另外,在你们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透了一点口风。我想,只要他们不是太笨,就一定能明白今晚的见面会很‘精彩’!” 杰克很温柔的笑着:“是的,萧,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你们中国一个著名的历史事件……鸿门宴。” 萧山没想到杰克居然知道鸿门宴地故事,看了一眼琼斯。笑道:“没错,鸿门宴……这和琼斯刚才说的大餐正是不谋而合。” 这时候,坐在监视器前面的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布莱克拍了拍手,说道:“伙计们,检查一下你们的通讯装备。将它拨到第三频道,然后每个人小声的向我报数或者说一句话,我要测音……” 话音未落,杰克便小声的说道:“好的。布莱克先生,我想我已经爱上了你……” 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将通讯器拨到了第三频道,每个人都很清楚地听见了这句话,立刻大笑起来。 布莱克的娃娃脸涨得通红,忿忿的朝杰克竖起了中指。 琼斯却怪笑着加了一句:“嗨,杰克,我要跟你决斗。小布莱克是我的,不要跟我抢……” 众人又是大笑。 金城南算是这帮人里面最稳重的一位,也是临时地组长,耸了耸肩,笑着报了一个数字。 接下来,是沙克和那个长的像只北极熊的大个子尼古拉耶夫。 测试完通讯后,就是校对时间,然后每个人都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 如杰克所言。今天晚上只是一个派对。一个游戏。所以,大家特意装备了一些专门用来训练地东西。比如软橡胶的刀具。又比如打在人身上很疼很疼、但绝不会杀死人的橡胶子弹…… 萧山说道:“好了,同伴们,你们可以出发了。” 他在布莱克身边坐下,又道:“现在,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当然,如果你发现一个很胖的家伙,千万记得马上告诉我。我真的是很想知道,身上的肥肉多了,是不是可以减少橡胶子弹带来的痛感呢!” “距上次和老萧通话地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李德生看着手腕上表,给自己点了根烟。 面包车里,老高和小文小武以及杨波斗上了地主。 易楚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一边还对李德生说道:“你们备战的方式还挺特别的啊……” 李德生笑道:“你以为呢……开战之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放松自己。玩命这东西,功夫在训练。真掐上了,就看谁的心态最放松。这时候再来背战术手册,抠细节,其实都是狗屁。当然,今天晚上的这回合,不过就是个游戏,还犯不上较真。这么跟你说吧,我们以前在备战的时候,除了打牌什么地,干地最多的就是大家一起上拳台,逮谁打谁,乱殴一气。这么一通乱打下来,不仅放松了自己,而且也能将身体调节到最佳状态……” 易楚笑道:“真地假的啊……可我记得上次找杨程晦气的时候,你们整的挺正式的啊。” 李德生笑道:“那次不同……抓杨程的时候吧,咱们的主要目的是保密,所以呢,行动上就要把一切细节做到位。哎,跟你这个菜鸟怎么说你都不会明白的。战略目的不同,这备战的手段也就不同。得了,时间也不早了,这些东西以后慢慢跟你说吧。” 易楚奇道:“这牌不是刚玩上吗,怎么就没时间了?” 李德生笑道:“你个傻鸟……人家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说不定老萧那家伙也插了一腿。咱要是不想点办法打破这种局面,什么时候进去都免不了被人虐的下场。再说了,这事情也不宜久拖,时间长了,人家也就没兴趣跟咱玩了。一拍屁股回家睡觉,最后还得说一句:你们这帮软蛋。” 易楚笑了笑,说道:“得了,你就直说吧,给我派了什么任务?” 李德生一竖大拇指,说道:“对嘛,老爷们就得主动承担责任……那什么,我估计现在无论从哪个方向进去都不太可能。只要一露面。肯定会被监视装置发现。所以,想要打破敌暗我明的态势,就必须先弄瞎他们的眼睛。这样我和老高他们才有可能安全潜入。”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那要怎样才能弄瞎他们的眼睛呢?” 李德生说道:“第一,要切断照明电源,这样一来,园子里没有了路灯,我们就可以行动了。当然。老太太的地盘不可能没有应急电源,但我估计,这其间至少会有半分钟左右的间隔。有了这三十秒,对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易楚点头道:“这个简单,园子里我熟……那第二步呢?” 李德生取了张纸。画了一副简单地地图,说道:“这是园子东南侧的大致地形,看见这里了没有……对,就是玲珑居。老萧约我们见面的地方。他既然给出了地点,那么按照一般意义上的游戏规则,这里就应该是他们的主控中心了。切断电源后,你必须赶到这里……” 易楚一头雾水,打断了李德生的话,说道:“等等,照你这么说,我一个人把他们搞定不就得了?” 李德生笑道:“那多没意思啊……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完嘛。是这样的,即使你切断了电源,这三十秒的时间也只够我们潜入外围区域隐蔽下来。另外,鹰眼地这些专家们也不是菜鸟,肯定有自己的监视系统。你切断电源对他们影响不大。在他们的监控范围内,我们很难不被察觉的潜入内部区域,就更不用说接近他们了……” 微微一顿,他扔掉嘴里的烟蒂。接着说道:“所以呢。你就必须潜入主控区,弄瞎他们的眼睛。切断他们的喉舌。这样一来,双方就处于一个相对公平的游戏环境。当然,你要做地也仅仅只是这些,其他的交给我们好了。到那时,你该抽烟抽烟,该喝茶喝茶,看着我们玩就行了。另外,要是老萧那家伙也在主控区,你千万不用给我面子,整死算逑……” 易楚点了点头,笑道:“明白了,我今天晚上就是先锋官了。” 李德生笑道:“没错,你就是我们的先锋官。说句老实话,要是少了你这个变态,在这种不公平的环境下,我和老高他们肯定得折腾一番才能搞定。而且,想要完胜的话,就必须得动真格地才行。比如放把火,打晕几个保安什么的……到那时,谁又敢保证不会有误伤呢?” 这时候,老高在一旁说道:“所以我就说嘛,我这辈子是跟定了阿楚,有安全感啊……” 易楚一翻白眼:“你个老玻璃!” 玲珑居一楼的客厅里,萧山夹着一根雪茄,悠哉游哉的抽着。 在这种严密地监控下,他实在想不出李胖子会有什么办法潜进来。更何况,还有那些专家在阴暗的角落里严阵以待……当然,他并没有忘记易楚,所以,下午的时候特意叫人在玲珑居的周围加装了十多个的摄像头。总的来说,他很清楚易楚、李德生那帮人很强、很牛x,但究竟强到什么程度,这却是一个谜。 尤其是李德生和他的战友们,在萧山心中更是一个解不开的结。 当年身为军人时,他曾经听前辈们不止一次地提起那个神秘的存在。 作为军人,肯定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尊严。而且,向强者挑战,也是军人的一种天性。但在前辈们的话语中,流露出的却只有尊敬和仰视,看不到一丝半点的不服。对于这种没有‘骨气’的钦佩,萧山一直很不服气,他认为自己作为一名军人,已经足够地强大。即便有比自己更强大地存在,也绝对是强的有限。所以,他一直想会一会那个神秘地存在。 但有趣的是,在他穿着军装的时候,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反倒是在退伍之后,遇上了一群本不该出现的人。第一次相遇,尽管他输了,但这是在他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输的,所以他仍然是有点不服气…… 而现在,机会再次降临,他告诉自己,这一次即便是输,也要输的明明白白。至少……总得亲眼看到自己是怎么输的吧?千万不能像上次那样,输的连裤衩都没了,却不知道对方在抽掉自己裤腰带的时候,用的究竟是左手还是右手! 监视器上的画面一成不变,只有巡逻的保安来回的走动着。 布莱克端着杯咖啡,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不断的切换着画面…… 萧山看着这个娃娃脸,笑了笑,说道:“放轻松点,布莱克。总监控室那边也有人在盯着,有什么异动,他们会通知我们的。” 布莱克耸了耸肩,说道:“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我的伙伴们将他们的生命交给我,我就必须为他们负责。” 萧山笑道:“这一点,我赞同……” 话音未落,客厅里的灯忽然全部熄灭,只有监视器依旧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萧山一怔,随即叫道:“坏了,肯定你们老板干的坏事!布莱克,快把画面倒回去,我们一定是漏了什么……对,就是配电室的方位!” 183游戏进行中 183游戏进行中 布莱克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跳动,调出了配电室方向的监控画面。 萧山没有急着去看回放,而是在通讯器里提醒琼斯等人,对方已经有人潜入。实际上,当园子里的灯光瞬间熄灭的时候,在伏击点潜伏的专家们,都已经明白了这一点。无需萧山提醒,每个人都在灯光熄灭后的数秒钟内,就已经调整了潜伏的方位…… 这时候,萧山才有空去查看画面的回放。 他对布莱克说道:“我要十分钟之内的画面,前面的就不用看了。” 布莱克在萧山做布置的时候,已经用快进键草草的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他疑惑的说道:“萧,我想切断电源的人应该是内部的人干的……你知道的,我们的老板是这里的主人,他只需一个电话,我想,他不难找到愿意为他效劳的人。” 萧山断然道:“这不可能,首先他不是一个投机取巧的人,第二,园子里的保安都是我一手安排的。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他们是不会听从你们老板调遣的。” 布莱克耸了耸肩,指着画面说道:“可是这没道理啊……你瞧,配电室方位共有四个摄像头,监控范围覆盖了所有的通道。不管是谁,想从外部潜入而又不被发现的话,没有任何的可能,除非……他会飞。” 萧山不由苦笑,暗道,也许他就是从天上飞进来的……不过,这也实在太荒谬了。为了防止有人用滑翔器潜入,在围墙和其他的高层建筑上,我们都布置了监控设备啊。他一边琢磨着,一边不死心的再次查看回放……无论如何。这次就是输,也得输个明白。 布莱克这次没有用快进的方式做回放,而是用了正常的速度。 监视器的画面上,依旧没有任何地异动。 看了一会儿,布莱克有些不耐烦了,刚想对萧山再次重复自己的观点时,萧山却指着画面叫道:“等等,往回拖一点。刚才那东西是什么?” 画面回拖,在摄像头前果然有一抹淡淡的影子飘过。 布莱克忍不住笑道:“萧,你也太过敏感了……这只是摄像头前飘过的一片落叶、又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你知道的,有些东西在擦着摄像头飘过时,你是很难捕捉它具体的形象。因为它们距离镜头实在是太近了。” 萧山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将这个画面放慢速度再看一遍。” 布莱克无奈,只好按照萧山的吩咐做了一遍。但很可惜。那片落叶、又或者什么飞虫的速度极快,画面放慢数倍后,依然无法看清楚它是什么东西。布莱克耸了耸肩,说道:“可惜,这只是普通地摄像镜头。如果是高速摄像机的话,萧,我想你的好奇心应该能得到满足……” 萧山笑了笑,说道:“不用了。我猜……这飘过的玩意这就是你们老板。” 布莱克不以为然的摇着头,笑道:“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萧山笑道:“我知道啊……好了,别这么看着我,布莱克。我早跟你们说过,你们的老板不是普通人,只要他愿意,一个人就可以消灭我们所有的人。但从目前看来。他并不打算这么做。因为某个胖子也是自尊心的。” 布莱克压根就不相信萧山地话,耸了耸肩,说道:“好吧,我并不打算和你讨论我们的‘超人’老板……但我想知道,你凭什么判定他不想一个人来对付我们?” 萧山笑道:“很简单,如果他想用一己之力来对付我们的话,那么他现在就应该出现在这里。要知道,从电源被切断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呵呵。或许。我又做出了一个错误的举动。电源被切断后,我应该拿着把枪守在门口。而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萧山笑着摇头,心想自己到底是老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的反应速度都比不上从前了……他掐灭了手中地雪茄,想去窗台查看一下。这时候却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客厅陷入到一种很奇异的静默当中。他一扬眉,飞快的看向布莱克,却发现这娃娃脸张大了嘴吧,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地身后…… 萧山心中一震,刚想转身……一只手却仿佛从虚无处出现,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 “哦,我亲爱的萧,你今晚犯下的错误可不止一个……” 身后的声音,萧山再熟悉不过,但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这家伙居然学着布莱克的口吻在说话。 易楚笑嘻嘻地按住萧山的肩膀,继续说道:“首先,你说我不会出现在这里,但很可惜,我亲爱的萧,我来了。第二,我想你是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实力。别说是一把枪了,你就是端着门大炮坐在门口,也依然阻止不了我的前进……” 萧山苦笑:“拜托,你能不能用人类的口吻和我说话?” 易楚笑道:“我听了半天,还以为你喜欢这个调调呢……” 这时候,布莱克已经反应过来,一张嘴就要提醒在外面潜伏的专家们……只是,当他地第一个音节刚发出时,一道虚影飘过,两根比铁还硬地手指就已经搭在自己的喉结上。 易楚顺手关闭了布莱克地通讯器,很严肃的说道:“很抱歉,布莱克先生,如果你不想成为第一个被我开除的员工,那么从现在起,你就给我闭嘴。” 布莱克被吓傻了……上帝啊,他是怎么来到我的眼前的?他刚才距离我至少还有六七米的距离啊! 萧山笑道:“好了,阿楚,别吓坏小布莱克了,他还是个孩子……” 布莱克忿忿的一瞪眼,你才是个孩子呢。 易楚笑着放开了布莱克,对萧山说道:“老萧。胖子可说了,如果见到你,整死算逑。” 萧山不屑的撇着嘴:“有本事自己来啊,用你来冲锋陷阵算什么本事啊。” 易楚说道:“你还别嘴硬,我也就是这么一榔头,接下来可就轮到胖子表演了……”微微一顿,他看向布莱克,又道:“好了。布莱克先生,现在请你通知你的同伴们进入自由活动时间。从现在起,你这个调度必须退出通讯频道,不可以为他们提供任何地信息。这一场游戏还没有结束,是胜是负,可就要看你那些同伴的实力了。” 布莱克愣愣的问道:“你……你就是我们的新老板吗?” 易楚耸了耸肩,心想,这都什么智商啊。尽说些废话。 布莱克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很斯文的年轻人就是自己的新老板,刚才这一问,纯粹是下意识的举动。这时候,他忽然兴奋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您……你好。先生,我是布莱克。我想,您是我这辈子见过地最神奇的人了。”他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有些害羞的伸出手。又道:“先生,我可以和您握手吗?” 易楚很矜持的笑着:“当然可以。” 布莱克真的是很兴奋,天啊,这家伙简直是太神奇了……刚才他在萧的身后出现时,就像一个幽灵。没有任何的预兆,也没有留下任何地痕迹。客厅里的门和窗都还紧闭着,天,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先……先生。您不会真的要开除我吧?”布莱克结结巴巴的又问了一句。 对着瞎子抛媚眼……真没幽默感。他一扬眉,笑道:“如果你能把我刚才地话转述给你的同伴们,我想……我找不到理由开除你。” 布莱克兴奋一并脚跟,给易楚敬了个也不知是哪个国家的军礼,大声说道:“是的,先生,乐意为您效劳。” 接下来,他打开通讯器。用极为亢奋地声音说道:“嘿。伙计们,我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要告诉你。坏消息是。你们有麻烦了,因为我已经被新老板俘虏。从现在起,为了我的饭碗,我必须要跟你们说一声再见了。好了伙计们,你们自由了,再也不用听我唠叨了。至于好消息嘛……哈,伙计们,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偶像。没错,就是我们的新老板,一个神奇的家伙……” 还真***啰嗦……易楚翻了个白眼,提醒道:“布莱克,如果你想发表演说的话,我想,等你被我开除后,有的是时间。” 布莱克尴尬地笑了笑,对着通讯器说道:“好了,伙计们,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另外,为了不得罪我的新老板,请原谅我不能祝你们好运了。” 看着布莱克这种没心没肺的样子,萧山忍不住笑了起来,对易楚小声说道:“不错啊,阿楚,有点老板的样子了。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老太太要是看你拽出这么一副架势,肯定是笑的合不拢嘴。” 易楚笑道:“做老板而已,谁不会啊,可劲的装就是了……” 微微一顿,他打开自己的通讯器,对胖子说道:“老李,我这边搞定了,下面可就看你的了。” 李德生笑道:“老萧呢,那家伙还有气吗?有气地话,给我留着……” 易楚看了一眼萧山,笑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地干活吧。想找老萧算账的话,见面再说吧。” 李德生没再开玩笑,语气忽然变得正经起来,说道:“阿楚,让老萧把所有地监控设备全部关闭。” 易楚一怔:“什么意思?” 李德生解释道:“这是纪律,关于我们的影像资料,尤其是行动方面的,绝对不能流落到外人的手里。虽然这只是个游戏,但纪律就是纪律。” 易楚苦笑:“不用这么夸张吧,大哥。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神秘部队的人了……” 李德生骂道:“你个笨蛋,我虽然被赶了出来,但我的兄弟们还在跟人玩命啊……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想知道我们的战术代码和行动风格吗?妈妈的,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老实的照做就行了。” 易楚气愤难当,狗日地死胖子,忒缺德了。老子还打算坐在这里看一场好戏呢……得,这下没指望了。 萧山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郁闷的不行。 他毫不怀疑,在接下来的时间,鹰眼的专家们会一个个被胖子‘送回’客厅,但不能亲眼看到这一切。实在是太遗憾了。妈的,这么算起来,好像还是输的不明不白啊……不过,相比起易楚来,他更能理解胖子这么做的苦衷。两军对垒,知己知彼者,自然胜算更大。这就好像现代的各类体育比赛,除了在赛场上真刀实枪地拼命之外。赛前如何去收集、并掌握对手的资料,也是比赛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别小看了这些资料,很多时候,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讯息,如果到了专家的手里。经过整理分析,就很有可能从中挖掘出足以击溃对手的致命弱点! 易楚并不知道,七处的某个小组,就是专门从事这个勾当地。而最直接的受益者。恰恰就是胖子他们。 没了好戏可看,易楚也就没了兴致。 他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萧山聊着。 而布莱克则对这个新老板充满了好奇,坐在远处的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五分钟后,一个暴跳如雷的声音忽然在客厅门口响起……紧接着,尼古拉耶夫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满口的脏话。“见鬼……真***见鬼。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布莱克看着尼古拉耶夫乌青的右眼,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尼古拉耶夫没注意到易楚,直接走到萧山面前,抱怨道:“萧,这个园子里是不是养了幽灵之类地东西?见鬼,我他妈什么都没看到就被那东西揍了一顿。哦,这不公平,这真的是很不公平。你的那些朋友们一定会巫术……” 萧山看着尼古拉耶夫狼狈的样子。忍住笑。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尼古拉耶夫忿忿的说道:“见鬼,我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萧,你能相信一块石头会说话吗?是的,没错,我敢向上帝发誓,有一块石头不知道怎么就出现了,而且还对我说:嘿,大笨熊,你***出局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能怎么做?没错,你什么都不能做,不瞒你说,我当时都吓傻了。紧接着,就被人狠揍了一顿……” 易楚在心里大笑,没错,这一定是小武干的好事。从本质上来说,他和小色有点相像,十足地暴力狂。尤其是见到块头比自己大的,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拳头狠狠的揍扁对方。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在告诉对方,块头大并不代表拳头也大! 紧接着,杰克也回到了客厅。 与尼古拉耶夫不同的是,他进来的时候,走路的姿势很怪,两腿张地很开,一双手捂着裤裆,不断地倒抽着冷气。布莱克很惊奇,走上去问他怎么了。杰克舔着嘴唇,一边倒抽着冷气,一边嘿嘿的傻笑着,却不肯说话。 这时候,李德生愤怒地声音在易楚耳边响起:“**他大爷的……那个留着马尾巴的家伙是谁啊,恶心死老子了!擦着女人用的香水不说,还像个娘们一样用爪子挠我的脸。妈妈的,最可恶的是,丫的挠也就算了,居然还一边挠,一边叫春……” 易楚看着杰克捂着裤裆、龇牙咧嘴吸冷气的样子,差点没笑抽过去,小声的说道:“好了,大哥,你都让人家断子绝孙了,还想怎样?那什么……便宜都已经让人家给占了,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就在布莱克忙着准备冰块给杰克‘疗伤’的时候,琼斯也回到了客厅。 他的形象没有杰克和尼古拉耶夫那么狼狈,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点古怪的笑意。 当然,易楚现在没空去理会琼斯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因为老太太给他打来了电话。 “臭小子,你敢断我的电?气死我了,今晚有阿乔的节目你不知道吗……办完事后,赶紧滚过来见我,熬着汤呢,喝完了再滚回去。还有那个小胖子,你让他也来吧。” 184伟大的战士 184伟大的战士 当鹰眼的最后一个专家被‘送回’客厅时,李德生的声音又在易楚耳边响起。 “那什么……找到的都解决了,应该是没人了吧?” 易楚问了一下萧山,确定鹰眼的人已经全部到齐,便小声的笑道:“一个不少,全军覆没。” 李德生倒是少见的矜持起来,淡淡道:“预料中的事情……” 易楚也是很少见的没有嘲笑胖子的矜持,因为人家有这个资格玩矜持。鹰眼的这些专家,实力到底是什么样水平,易楚心中没数。但是他却知道,能在老太太这么挑剔的人手下做事,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再则,老萧的眼界也是相当之高,能获得他的肯定,这些专家的实力可见一斑。 可是就是这帮人,在胖子和老高的手下却连二十分钟都没撑过,你还不允许人家玩点矜持吗?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沙克,他一进客厅,专家小组的人自发的聚集到一个角落,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讨论着这一战的得失。说话间,还不断往易楚这边看来。眼神怪异而复杂,但更多的却是敬畏。虽然萧山还没有正式的将易楚介绍给他们,但兴奋的布莱克却早已将自己被俘虏的经过说了出来。但可惜的是,他翻来覆去的说,却到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易楚出现时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 易楚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专家们,也没急着过去,问李德生道:“给个评价吧,咱们的这些新伙伴水平怎么样?” 胖子稍稍沉吟后说道:“水准之上吧,和七处内勤组的菜鸟们大致相当。当然,他们的专项技能我还不太清楚。比如那个瘦高个,是老高负责解决的。据老高说。这家伙应该是一个爆破专家,常年玩各种各样的炸药,身上有那股味。今天晚上要是动真格地,这家伙肯定是最大的麻烦。给你弄几个诡雷在那里,就够咱喝一壶的了……” 易楚笑道:“难得见你谦虚一回啊。” 胖子笑嘻嘻的说道:“笨蛋,谦虚是胜利者的权力啊,这都不知道?” 易楚笑道:“少得瑟了,赶紧的过来吧。” 李德生却道:“算了。我就不过去了。” 易楚奇道:“怎么了?” 李德生哈哈大笑道:“刚揍了人家一顿,现在过去也忒不厚道了。得了,你忙你的,我和老高他们先闪了。见面的事情嘛,明后天咱给他们接风地时候再见也不迟。都是大老爷们,三杯酒下肚,什么尴尬都过去了。” 这倒也是,易楚点头道:“行。随你的便……哎,等等,你让老高他们先回去吧,老太太要留你喝汤。你要是不想过来,就直接去见老太太吧。” 李德生惊喜的道:“老太太请我喝汤吗。真的假的?” 易楚奇道:“喝口汤而已,难不成我还骗你?” 李德生笑道:“得了,得了,跟你说也说不清楚。你丫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老子跟你没共同语言。” 结束和胖子的通话后。易楚将身上的微型通讯器也取了下来。 这时候,萧山拍着手冲着那帮专家们说道:“好了,各位,游戏已经结束,你们该过来认识一下你们的新老板了。” 专家们结束了交谈,由金城南带领着向易楚走来。 六个人站成一排,金城南手抚胸膛,很恭敬地对易楚说道:“先生。请允许我向您、以及您的那些朋友们表达我最由衷的敬意。他们是一群伟大的战士……” 话音未落,琼斯便笑嘻嘻的说道:“老板,如果您不介意地话,也请允许我向你的支票本表达一下我的敬意和爱慕……哈,千万不要介意,我的老板。其实,我真正想说地是,希望您不会因为我们今晚糟糕的表现而开除我们。要知道。布莱克刚才可是吓坏了。” 接下来。每个人都向易楚表达了自己的敬意,高傲如沙克也不例外。特别是布莱克。看着易楚的时候,眼中显然还带着一丝敬畏。 萧山在一旁很高兴……他能看得出来,专家们的这些敬意并非虚伪的客套又或者拍马屁,而是他们心情的真实写照。不过想想也是,换了自己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这样地敬意都是免不了的。易楚的神奇也就不说了,胖子他们今晚的表现,绝对可以用惊艳来形容。刚才,他旁听了鹰眼专家组的讨论。这时候才知道,这些人落败的原因虽然各不相同,但毫无例外的是,在落败的过程中,他们始终都没看清楚对手地模样…… 连对手地模样都没看清楚,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萧山同样是个高手,所以,在旁听地过程中,他所能做的只是苦笑。他笑自己自不量力,总惦记着看胖子的笑话……这时候他才真正的明白过来。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人仰视的,想看他们的笑话,还是等下辈子吧…… 萧山自问身手绝不亚于鹰眼专家中的任何一个,而这些与自己实力相仿佛的人,在胖子他们的面前,不仅连一个回合都招架不住,竟是连人家的脸都没看到。这样的差距,已经不能用档次来区别了,这根本就是不同的境界,是质的区别! 伟大的战士……这是金城南发自肺腑的赞叹。 而这样的赞美,其实在很多年前,萧山就听自己的老前辈们提起过。只是当年的他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觉得这样的赞美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现在想起来,他唯有自嘲的苦笑。 易楚微笑着和每个人都握了手,很矜持、很虚伪的说着一个老板应该说的话。 有了杜力的例子,他现在已经学会不再去和每个人都交朋友。 眼前的这些人,是他未来地员工,是他的助手。也是他将要去领导的一群战士。 易楚清楚的知道,自己可以赋予他们各种各样的身份,但这些身份里并不包括朋友和兄弟。 他一边和专家们寒暄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他知道,就目前的战况来说,很显然是老太太赢了。她已经成功的将自己拉上了一条自己并不打算走地路。但同时他也清楚,生活并不只是单行道。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无论自己如何努力的去避免。这样的生活迟早要到来。电影里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重。这话看似很狗血、很扯淡,但无奈的是,事实恰恰如此。 老太太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这样的生活提前到来。 易楚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且他也不想长大。 他更知道,自己有足够地实力让自己不去长大,并且永远生活在一种单纯、宁静的日子里。但可惜的是,他所爱的、和爱他的那些人,却在不断地成熟着、长大着。所以。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远远的离开自己的爱人和朋友,然后在宁静与单纯中孤独地老去。除此之外,另一个选择就是……和他们一起长大! 生活永远不是单行道…… 易楚轻轻的喟叹着,心想。老太太的这碗汤,喝的可真不容易啊。 但无可否认的是,此时此刻,尽管无奈,但易楚的心中却充满了对老太太的感激。并且,因为老太太的苦心,让他更加地思念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小镇。 游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天下间的长辈,其心之苦,其意之殷,概莫能外。 结束了和鹰眼专家们的见面之后,易楚屁颠屁颠的‘滚’去了老太太住的那栋小楼。 刚进小客厅,就见胖子端着一个青花瓷的小碗,翘着兰花指。捏着调羹。很‘秀气’在那里喝着汤。 易楚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胖子这种斯文的样子。即便在老板娘面前,丫都没这么乖过啊。我靠。真恶心,也不瞧瞧你你五大三粗地土匪样,扮什么纯情小绵羊啊! 老太太这时候正和萧山通话,似乎是很满意易楚今晚地表现,见了易楚,急忙放下电话,眉开眼笑的站了起来。“快过来,快过来,汤都快凉了。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盛汤……” 惯孩子也没这么个惯法地呀……向东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燕姨,您这里还有客人呢,还是我去吧。” 易楚这时候才发现,一个矮胖的身躯正缩在沙发里,背对着自己的时候,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老太太对向东说道:“那你快去啊……记得是里面的那个瓦罐,那是我亲手熬的。将将好一碗,熬了大半天呢。” 正喝汤的胖子和胖老头都是一怔,俩人这时候才知道,感情俺们喝的不是您老人家亲手熬的汤啊? 老太太拍着身边的沙发,笑道:“你这孩子,站在哪里干什么,快过来坐啊。” 易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也太惯着我了吧…… 他走过去并没有急着坐下,有客人在这里,第一件事情当然是要向客人问好。 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胖老头的脸上时,不由惊讶的叫出声来:“怎么是你?” 对面沙发上和胖子‘排排坐、喝汤汤’的老头并非别人,恰是那晚喝82年红酒的老先生。 胖老头笑眯眯的说道:“怎么就不能是我?” 易楚看了看李德生,见他脸上很是坦然,便知道这家伙已经知道了这胖老头的身份。话说那晚因为陈致远的死,易楚和李德生还特意让老板娘却查了查这个胖老头的身份,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老太太瞪了一眼胖老头,说道:“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好了,阿楚。你先坐下来。” 易楚依言坐下,问老太太道:“阿姑,这位是……” 老太太哼了一声:“你让他自己说。” 胖老头呵呵的笑道:“年轻人,咱们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姓麦,大名麦远达。按照辈分算呢,你得叫我一声叔公……你问这个辈分是怎么算的?简单啊,麦子就叫我叔公啊。你是她朋友。不得叫我一声叔公嘛!” 易楚不由瞪大了眼睛,这时候便有些明白这胖老头为什么会在那晚的酒会上出现了……感情,原来是麦子那丫头地叔公啊。 老太太却冷哼一声:“麦老三,你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吗?敢占我的便宜!” 麦远达一怔,心想,我哪敢啊……但他一瞧易楚,便立刻明白了过来。这年轻人叫燕姨为阿姑,自己却想着做他的叔公。这个便宜可不是占大了吗? 他吓了一跳,立刻对易楚说道:“错了,错了,咱们各交各的……你就叫我一声三叔好了。” 老太太不依不饶的说道:“没让阿楚叫你三哥,就算便宜你了。” 麦远达一生最敬畏的人就是老太太……年之前,当那个还扎着小辫的‘燕姨’一招彪悍的‘天外飞杯’之后,就已经在某个小胖子心里,埋下了一颗敬畏地种子。 易楚抓了抓头。心说这辈分可真乱。 李德生在一旁却是暗自得意,还好,还好,幸亏老子是麦子的师父……要不,又被阿楚这小子占便宜了。 这时候,向东端着汤走了过来。 易楚急忙站起,接过碗,笑道:“谢了。向哥。” 向东笑了笑,心想,这大概就是燕姨宠他的原因吧。不恃宠而骄,更不恃宠妄为,倒是真正的难得。 易楚端了汤,微笑着递到了老太太面前:“阿姑,您也喝。” 老太太眉开眼笑:“给你熬的呢,给你熬的呢。我喝什么呀……臭小子。拍我马屁呢。” 李德生朝易楚一撇嘴……恶心。 易楚看见李德生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这家伙在心里嘀咕什么。 同样的一撇嘴:“胖子。你也够恶心地。瞧你那样……还翘兰花指,你学东方不败啊?” 李德生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话说回来,他也不是好相与的主。换了平时易楚这么损他,对掐是不敢掐的,但对喷那是肯定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嘛……可是今天非比往日,有老太太在这里,打死他也不会干这种没品的事情。否则地话,这半天的小绵羊岂不是白装了? 老太太这时候便笑眯眯的说道:“好了,好了,你这个小胖子,就不用在我老太太面前装佯了。该什么样就什么样……老太太我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地,你装了也是白装。”微微一顿,她看向易楚,嗔道:“还有你,没点正经的样子。不管德生平时和你在一起是什么样,但今天他是客人,你这个做主人就不会客气一点吗?” 易楚一撇嘴:“他呀,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家伙,我跟他客气得起来嘛?” 李德生却因为老太太这一声‘德生’而激动的一塌糊涂。心想,咱这也算是傍上了大款吧…… 当然,傍大款只是个玩笑。实际上,关于老太太其人,早在n年前,李德生就对她有着很深刻的印象。而这种印象,也并非来自于老太太手中的权势,而是来自于他的‘导师’、那个倔强的老不死地执念。 时至今日,李德生依然记得,自己被赶走的那个夜晚,老头子请他喝了一顿酒。那一夜,老头子很伤感,说他这一生中,有两个人伤过自己的心……一个是自己的学生,姓李名德生,这个小胖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害得老子要亲手赶他出门。但老子赶儿子,这做老子的能不伤心吗? 老头子很伤心,于是小胖子也陪着伤心,因为他觉得,自己是真的伤了老头子的心。 然后,老头子又说起了另一个让他伤心的人。 没错,这是个女人,一个被老头子视为天人、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始终无法靠近地女人。 185关于麦子离家出走的原委 185关于麦子离家出走的原委 “那个老头现在还好吗?”老太太啜着香茶,淡淡的问了一句。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我已经好几年没见着他了,不过……我猜他比大多数人活的都好。您知道的,生活单纯一点的人,寿命都会比较长。” 老太太点了点头,颇有感慨的说道:“是啊,这老头一辈子就没干过其他的事情。比大多数人活的都更单纯一点,也更纯粹一些。说起来,我有十多年没见过他了。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人更瘦了,发也白了,是个小老头儿了。不过呢,一想起他啊,我记得的仍然是那个倔强的小伙子,冷漠、骄傲,而且好斗。像只骄傲的小公鸡……” 李德生笑道:“现在是老公鸡了,不过还是一样的倔强、好斗。”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其实这都不算什么缺点,男人嘛,都这个样……要我说,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说话,不会讨女人的欢心。又或者,他明明知道别人想听什么,想要什么。但他却偏偏不说,也不给。你说说,男人倔强到这个程度,怨不得他打一辈子的光棍呀……” 李德生对老头子和老太太之间的往事也不甚清楚,尽管这时心里好奇的不行,却不敢开口询问。不过易楚就不同了,整个一没心没肺的主。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心说这里面有八卦呀。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便问:“阿姑,这老头当年是不是追过你啊?” 老太太先是一怔,随即笑眯眯的说道:“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呢?” 易楚腆着脸,笑道:“阿姑,说说嘛,也好让我见识一下您老人家当年的风采啊。” 老太太呵呵笑道:“臭小子。想套阿姑的话呀,告诉你……没门。” 易楚嘿嘿的笑着,眼珠一转,便退而求其次,说道:“那您就说说……当年是怎么认识那老头的吧,这总行吧?” 老太太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个倒是可以告诉你……说起来,这要牵扯到当年的一桩公案。那时我和阿乔差不多大,因为这桩公案。我当时的处境很危险。于是呢,德生家的那个老头奉了上级的命令,给我做了大半年的保镖。哼哼,说起他啊,我真是一肚子的气。我想往东呢,他就偏要往西,我要去吃酸的呢,他就偏给我辣地。我当年的脾气比他还坏。他越倔,我就越拧,处处跟他作对,想着法子捉弄他……” 说到这里,老太太的眼睛细细的眯着。显然是沉浸到对往事的回忆当中。 她继续说道:“结果呢,他当了我大半年的保镖,就跟我怄了大半年的气……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大半年的时间里。要是没有他,我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如今说起来,我欠他地真是太多太多了。” 李德生顺着老太太的话说:“老头子的活我也干过,这都是应该的。职责所在,就是牺牲了自己,也要保护目标的安全。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亏欠地……” 老太太却一撇嘴:“你知道什么呀……我可不是因为他救过我很多次,才觉得欠了他的。唉,话说当年啊。他倔是倔了点,可是人家倔的有道理啊。那时候,我也就是个小姑娘,有冲劲,但真的是很幼稚。你们家地老头呢,不仅是我的保镖,也算是我人生道路上最睿智的一位导师。我能走到今天,帮助我的人有很多。但谁也没有像他那样。从根源上影响了我。” 易楚眼中泛起一丝坏笑,很狡猾的问道:“阿姑。照您这么一说,他应该算是你的良师益友喽?” 老太太的眼中忽然就有了一丝的迷茫,喃喃地自语道:“良师益友吗……唉,其实我也不知道呢。” 易楚趁热打铁,继续说道:“那就算是知己了。” 老太太摇着头,叹道:“有我们这样的知己吗?成天的斗气……唉,当年啊,我是打也打不过他,斗心眼也斗不过他。最可恨的是,这老头任务一结束后,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没跟我打。你说,有这样的知己吗?” 易楚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老太太奇道:“你明白了什么呀?” 易楚很严肃的说道:“其实阿姑您和这老头之间的关系有四个字可以形容。” 老太太好奇地问道:“哪四个字啊?” 易楚笑嘻嘻地说道:“阿姑,您不觉得您和他很像是一对欢喜冤家吗?” 老太太琢磨了一下,心想,这臭小子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 她微微的点着头,刚想说话时,却忽然回过味来,作势欲打,笑骂道:“臭小子,差点就被你套了进去。阿姑你也敢哄,皮痒痒了吧?” 易楚装傻冲楞地笑着,躲过了老太太的拳头。心里却想,可惜阿乔不在这里。否则的话,凭她那张巧嘴儿,就没有她套不出来的话。 老太太笑着摇头,又道:“好了,好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不说这个了。” 关于老头子的八卦,能听到这种程度,李德生也心满意足了。看了一下表,说道:“燕姨,时间不早了,我们和阿楚该回去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老太太点头道:“嗯,我也有些倦了。” 一旁坐着的麦远达却有些急了,说道:“燕姨,我明天可就要回去了。” 老太太奇道:“回就回吧,我拦你了吗?” 麦远达苦笑道:“燕姨,我的来意您是知道的,您又何必为难我呢?” 老太太漫不经心的说道:“这话可说差了,你来你的,我凭什么就要知道你的来意呢?” 麦远达一顿脚,说道:“燕姨。我的好大姐,您对麦家地打压都快十年了,现在……也该到解冻的时候了吧?” 老太太不由笑了起来:“这话说的……倒像我是个恶人似的。麦老三,您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哪里打压你们麦家了?告诉你啊,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了,你麦三爷可就甭想出我这个大门。” 麦远达一咬牙,说道:“那我也实话告诉您。燕姨。我这次来,要是讨不到您的答复,我还真就没打算走。”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怎么着,赖上我了?” 麦远达梗着脖子:“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就算我是赖上您了,怎么着吧?” 老太太立刻冷下脸来,一拍沙发的扶手,怒道:“麦老三,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吗?” 见老太太发怒。麦远达吓的眼皮子猛跳,小腿肚直抖,却依然是死犟着说道:“那……那也是您逼得。” 李德生和易楚在一旁看到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人也就不好马上离开。李德生朝易楚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和一下稀泥。 易楚侧过身,替老太太揉着肩膀,劝说道:“阿姑。有话好好说嘛,可千万别生气。” 老太太哼了一声,说道:“他们家地那点破事,我生什么气呀,犯不着……” 换做以前,易楚对这些事情压根就不感兴趣。但时过境迁,此时此刻,他虽然依旧提不起兴趣。但与情与理,都必须过问几句。与长辈分忧,这可是他拍马屁时对老太太的承诺,这时候要是没心没肺的跑了,出门时,指不定就会有一只青花瓷的杯子朝他脑后飞去…… 他一边替老太太的揉着肩膀,一边问麦远达道:“三叔,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麦远达苦笑着。说道:“这个吧……说是公事。但归根结底却是因为家事引起的,说起来。也是咱老麦家没脸。” 易楚一听,便怔住了……我靠,怎么又绕到家事上去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可就不太方便问了。 李德生心里也是这个意思,朝易楚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我不管你走不走,老子可是要先闪了。豪门里的恩怨,听多了指定没好处。 李德生鬼祟的眼神被老太太看见,她老人家心里雪亮,便道:“德生,你别急着走,麦老三既然要跟我说道说道,你就留下来做个见证。反正你是麦子那丫头地师父,可不算外人。嗯……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那对黄金双枪,是麦子的爷爷在世时最喜欢的一件藏品呢。” 这话一说,李德生也只好按捺住心情,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 易楚见连胖子都没溜成,自己就更不用想了。于是便接着前面的话题又道:“三叔,家事也好,公事也好,咱都别带着气说话,行吗?” 麦远达苦笑道:“我哪敢带着气呀?你都瞧见了,在你阿姑面前,我就是个面团啊。圆的扁的,只是她一句话地事情。” 老太太忍不住笑道:“你就少跟我装可怜了,你们麦家老少三代,就没有一个硬气点的男人。倒是麦子那丫头,我瞅着挺顺眼的。就是老也不来看我,尽躲着我了……” 当着两位小辈的面,麦远达本不欲说自己的家事,但老太太既然已经发了话,他也只好听从。不过他也清楚,尽管易楚还蒙在鼓里,但熟知燕姨的人都知道,这个年轻人终究有一天会代替她站在这个世界的中心。从这个角度考虑,越早接近这个年轻人,将来的获利就越可观。当然,这也是有前提地,那就是必须要获得这个年轻人的好感。老太太识人、用人的能力,那是人所共知的。她老人家看好的接班人,绝不会是一个废物。如果只想着获得好处,却不愿付出,又或者妄图用花言巧语去获得他的好感,结局绝对不会美妙。 当然,就目前而言,麦远达之所以有这样的认知。决不是因为易楚所变现出来的能力,而完全是建立在对燕姨地信任上。他知道,燕姨是一个眼高于顶地人,更是一个追求完美地人。她地接班人,只会比她更强大。能力稍有欠缺,别说是接班了,就连替补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在今天见到易楚之前。麦远达就已经做了点功课。 比如那晚的82年红酒事件,就是他处心积虑想提前接近易楚的结果。算起来,麦家在这方面是有着先天优势的,谁叫麦家最彪悍的小姑奶奶是这小子的‘好朋友’呢!作为一个商人,如果不小小地利用一下这种关系,实在是有愧与‘无奸不商’这个词了。 至于李德生,正如燕姨所说,也不算是外人。 麦家的小姑奶奶虽然离家出走。且n年不归,但她在麦家的地位,就像是燕姨眼中的阿楚。 她喜欢的人和物,麦家绝不会视而不见。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李德生不仅不是外人,而且很有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将成为能影响麦家大局的人。要知道,麦子虽然久不归家。但麦家三代就她这么一个女孩。生来就注定是皇冠上最耀眼的明珠。所以,麦老爷子辞世时,便指定她为这一代麦家子弟中地第一继承人。当然,麦子想当扛把子,还得等她的老子也拜拜后,才能成为现实…… 麦远达要说的这件家事,其实和麦子有着最直接的关联。 他喝了口茶,看着易楚和李德生说道:“说起来。你们都不是外人,一个是麦子的师父,一个是她地好朋友和救命恩人。所以,这件事你们不仅有权知道,而且也很有必要知道。” 李德生抓了抓头,心说这话是怎么说的……麦子是麦子,麦家是麦家,我是麦子的师父没错。但也没必要一定得知道你们家的破事啊? 易楚心中也有同样地疑惑。但稍一琢磨,便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问麦远达道:“三叔。你要说的事情,是不是……和麦子有关啊?” 麦远达苦笑着说道:“不仅仅是有关……说穿了,其实这就是她离家出走,一直不愿回家的原因。” 易楚和李德生闻言,都是精神一振。 关于麦子不肯回家的原因,在两人的心里一直是个解不开的结……如麦子这样的女孩,明明家世显赫,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得不到亲人的呵护、又或者说她不愿意去接受这种呵护。这对与易楚和李德生来说,都是他们不愿看到地事情。 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师徒也好,朋友也罢,麦子都是他们最关心的人。 俩人相视一眼,却没说话,静等着麦远达往下说。 麦远达斟酌着字句,慢慢的说道:“说起来,我们麦家也不知是得罪了那家的神仙,整整三代,居然就麦子这么一个女孩。要知道,麦家主干和旁系的加起来,足足一百多号姓麦的呀。竟然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孩,按概率算,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你们说,这是不是邪门?” 老太太有些不耐烦了,说了一句:“好了,好了,旁枝末节的少说,我还等着去睡觉呢……” 麦远达尴尬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李先生,阿楚,咱们都是男人,那我就往开了里说吧。话说我麦家这男丁多地离了谱,这性格呢,大概可能是阳刚气太重了吧,缺少阴柔之气地调和,几乎各个都是花心大少。身边的女人,是一个接一个地换,很少有从一而终的。” 微微一顿,他见李德生和易楚听得是目瞪口呆,又道:“当然,我在这方面还是比较节制的……到目前为止,也就娶了三个妻子。前两个呢,一个是病死的,一个离了婚,现在的这个,正准备离。不过我可没打算再娶一个,老都老了,也是有心无力啊……” 这一家人可真***邪了门……易楚听的是热血沸腾,忍不住就想大叫一声,偶像啊! 但转眼一瞧,老太太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立刻咳嗽一声,看向麦远达的颜色中,便多了几分鄙视。 186开着大巴回家乡 186开着大巴回家乡 麦远达接下去的话,并未出乎易楚的预料。 当这胖老头说到麦家的人都是花心大少时,他便隐隐猜出,麦子的离家出走,肯定是她老子的生活作风出了问题。果然,接下去的桥段相当的老套,电影电视里,也不知出现了多少回。但老实说,这样的事情出现在电影电视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但真正出现在身边亲近的人身上时,依然是让让人感叹唏嘘。 麦家人男人各个花心,麦子的父亲麦震自然也不例外。 他作为麦家的‘扛把子’,不仅头脑精明,是麦家男人当中的翘楚,泡起女人来,同样是领袖群伦。不过,他虽然花心,但正牌夫人只有一位,那就是麦子的母亲。可是,唯一的妻子却并不代表唯一的爱人,有的时候,甚至连‘爱’都是欠奉。妻子,仅仅是字面上的存在。 麦子离家出走的前一年,她的母亲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生命垂危。 而麦震当时身在国外,得知消息后,却根本不为所动。借口生意上的事情,一直不肯回去看妻子最后一眼。直到麦子母亲去世后的第二个月,才带着个拉丁美女赶了回来。 麦子的怨恨,便由此而来。 她不在乎父亲有多少个女人,身在豪门,这样的事情她看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但她实在是无法容忍,当母亲奄奄一息时,父亲却依然在外面花天酒地。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绝情到如此地步?这逝去的毕竟是你的妻子啊,即使没有感情。即使彼此怨恨,但在她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男人,竟如此地吝啬与一个虚伪的送别……这已经不是绝情,而分明就是冷血。 对父亲失望透顶的麦子,最终是选择了离开。走的时候,她曾经发誓,终此一生。再也不会跨进麦家的大门。母亲去世时,身边没有丈夫的陪伴和眼泪,那么,当这个男人离开时,注定他的身边也不会有女儿的送别! 听完了麦子地故事后,李德生轻轻的摇头,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有多么的倔强。从对她的训练中,便可见一斑。所以他很清楚。那个不愿送别妻子的男人,是永远也不会得到麦子的原谅了。 易楚也是感慨,但这样的事情,听听便好,说……是永远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地。 不过。他还是有些奇怪,这件事情和麦远达说的‘打压’又有什么联系呢? 这时候,老太太解答了他的疑问。 老太太淡淡的说了一句:“麦家的男人,包括你麦老三在内。就没有一个我能瞧得上地。说到底,倒不是因为你们的花心,而是因为你们的忘恩负义……麦老三你自己说说,麦子母亲没走的时候,为你们麦家做了多少地事情?可以说,要不是因为她,你们麦家早就一蹶不振了。比如那年的联席会议,如果不是这丫头跪下求我。并保证会让麦家重新回到正轨,我早就把你们麦家踢出盟会了……” 微微一顿,老太太冷笑着又道:“即使是在世上弥留的那几天,她还口述了一封信给我,让我看在她叫我一声姨的份上,无论如何也要让麦家留在盟会里。哼哼,这个傻女人,为你麦家的男人独守空房。为你麦家的家业呕心沥血。到头来,她又得到了什么?” 麦远达羞愧的满脸通红。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易楚这才知道,感情他麦家这样的豪门,竟是靠一个女人地支撑才有的今天啊? 啧啧,亏这老头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麦家有一百多号的男丁……麦家的祖宗有灵的话,必定会为自己有这样的子孙而感到羞愧。百多个男人,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却让一个女人在家里支撑着门面。这样的男人……好像已经不能算作是男人了吧? 不过,老太太说地这个盟会到底是什么啊?听起来,好像有点黑手党地意思哦…… 因为麦家男人的无能,易楚想听八卦地**也就渐渐的淡了。坐在那里,神游物外,思绪开始飘移。琢磨了一会儿老太太究竟是不是黑手党党魁的问题后,又开始思念起乔丹来。想了一会儿,却发觉,来老太太这里之前,刚和乔大小姐在电话里缠绵过。才一个小时不到又开始想着人家,也忒没出息了。 但转念一想,却又开始佩服起自己来。普天之下,皆花心男也。如我这般专情的男人,堪称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他这边胡思乱想,不再理会麦家的事情,但麦远达却依旧是厚着脸皮苦求着老太太。 “燕姨,麦子母亲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麦震那孩子如今也是后悔的不行。当然,我们都知道燕姨决定的事情从不会改变,所以这些年来,任您怎么打压麦家,我们都没有说过抱怨的话。我们总想着,等您老消了气后,再来谈这件事情。现在呢,一晃好几年过去,燕姨您是不是也该……” 麦远达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太,很希望能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松动的笑容。 老太太却淡淡的说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打压?要是打压你麦家的话,你麦老三还能坐在我面前吗?告诉你,那叫压制,也叫控制……没错,我打心眼的瞧不起你麦家的男人,但也不希望你麦家就此倒下。毕竟你麦家也是盟会的创始人之一。可是你瞧瞧,你们家的那帮废柴,我要是不控制点,任由你们胡来,你麦家这杆大旗怕是早几年前就倒下了吧!” 微微一顿,不屑的又道:“这山看着那山高,我说你们穷折腾什么呀?守着那份家业。继续做你们港埠的首富不是很好吗?” 麦远达苦笑道:“燕姨啊,这几年来,俊超和俊龙那两个孩子做的还是很不错呀。麦震也算是迷途知返了,将心思都花在了生意上。再说,麦子这一辈的孩子们都长大了,需要一个成长地空间。总守着这份家业,也是僧多粥少。您看,这控制是不是也得有个度啊?” 老太太装出很惊奇的样子。讽刺道:“唷,唷,几百亿的家业也敢嚷嚷没饭吃啊?嗯……这话说的可真是理直气壮啊,大可以让这天下的老百姓们都去上吊自杀算了。几百亿身家的人都敢说自己没饭吃,那他们还活个什么劲啊?” 李德生和易楚对视一眼,很默契的给了麦远达一个鄙视的眼神。 实际上,老太太任由麦远达说到现在,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易楚和李德生知道麦子离家出走地原因。所以。当话说到这份上时,她也没了兴趣和麦远达继续纠缠。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意思便是要送客了。 麦远达有些急了,说道:“燕姨,我这边说的口干舌燥的。您倒是给我个答复啊。我要的也不多……今年的盟会论坛上,只要您给麦家百分之五的份额,我就是给您磕头都心甘情愿。” 老太太笑了笑,说道:“百分之五嘛?这还真是不多。也罢。既然你们麦家都觉得自己是个能人,那我就答应你吧……” 麦远达眼都绿了,急道:“燕姨,您说的是真的吗?” 老太太笑道:“你见我说过假话吗?” 麦远达腾地站起,眉开眼笑地说道:“哎唷,燕姨,我的好大姐,我真的要给您磕头了。” 老太太却笑嘻嘻的说道:“不急。不急,这个头还是留着等我归天的时候再磕吧……哎唷,我好像忘了跟你说。这百分之五我地确是答应了,但这也是有个前提的。” 麦远达一怔,随即说道:“您说,您说……”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个前提也很简单,而且也是为了你麦家人着想。唉。麦子那丫头在外面飘着也不是个事情。孤苦伶仃的,也没人照顾。我瞧着心里都疼的慌。找个机会把她接家去吧……嗯,只要她肯回家,并且愿意叫麦震一声爸爸,这百分之五就算是定下了!” 麦远达立刻傻了眼……让麦子回家,而且还得叫麦震一声爸爸? 天,我要是有这本事,哪还在乎您这百分之五地份额啊! 劝麦子回家这种事情,怕是比统一地球还要难上那么一点点吧? 老太太说完条件后,拍了拍正神游物外的易楚,笑道:“臭小子,又胡乱琢磨什么呢?” 易楚笑道:“我正在琢磨着……您老人家是不是干黑手党发的家呢。” 老太太嗔道:“又胡扯……好了,我也倦了,先回房休息去了。现在天也不早了,不想回去的话,让向东给你和德生安排睡房。” 老太太说完之后,看都不看麦远达,便径自离开了客厅。 易楚伸了个懒腰,正想问胖子回不回去的时候,却见麦远达一双细眯眼正在自己身上转着。 他忍不住笑道:“三叔,我脸上长花了吗?” 麦远达嘿嘿的笑着:“阿楚呀,还有李先生,麦子那丫头最听你们俩的话。你们看,是不是能帮着我劝劝这丫头回家呀……” 话音未落,胖子也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喃喃自语道:“今晚天气不错啊……嗯,肚子有点饿了,该吃早饭了。”说完这话,他摇头晃脑的也离开了客厅,跑去外面看月亮了。 麦远达尴尬地不行,便将视线锁死在易楚身上。 易楚却笑道:“这个忙我一定帮……” 麦远达眼睛一亮:“真的?” 易楚笑道:“当然是真的,说到家嘛,我肯定会帮麦子找个好婆家。三叔是生意人,这笔账想必是能算得过来的……女人这种动物,永远都是胳膊肘向外拐的。能拴住她们的家,只能是婆家。至于娘家嘛,老实说,意义不大啊。” 因为老高他们的加入,易楚的回乡团壮大了不少。 按路程来说,千多公里地路,一天一夜也就跑完了。但这次地回乡团不仅仅是回乡,同时也是度假。 所以,这两天来,他一直泡在网上,制定回家的路程,安排沿途地食宿。同时,他还得寻找这一路上的风景名胜,以满足一帮大小姑奶奶们的好奇心,以及那浪漫的小资情怀。 路上的事情倒不难安排,有了网络这玩意,再加上足够的银子。宾馆啊、门票啊什么的,分分钟就能搞定。现在让易楚有些头疼的是,将近十个人的回乡团,该安排几辆车呢? 公司能派上用场的只有胖子那辆车,但可惜的是,这家伙要去省城陪老板娘,而且还准备上山看月亮,没车总是不行的。至于那辆面包车,算是‘战备物资’,再说空间也不大,坐不下几个人。 于是,易楚就将视线集中到联络处的那几辆新车上……不过,这算不算是以权谋私呢? 再说了,人多图的就是热闹,分开坐,那肯定会少了很多的乐趣。 易楚思来想去,找不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案。 他胡乱点着鼠标,漫无目的的在网上乱逛着…… 忽然间,某家旅游公司的广告跳进他的眼帘,顿时让他精神一振! 对啊,干吗不租一辆旅游用的大巴呢! 开车的开车,吹牛的吹牛,打牌的打牌,这得多惬意啊。 喜欢玩小资的,还有麦子那辆一个轱辘抵得上俺全副身家的保时捷跑车,还不够她们资的啊! 187大巴车上的女赌神 187大巴车上的女赌神 秋天出游,其实比春天更为惬意,而且沿途风景,也是一年四季中最具韵味的一季。 回乡团启程的这一天,风和日丽。 易楚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忙着将乔丹准备好的礼物装上租来的大巴上。老高等人也没闲着,忙着安置一干度假的东西。李德生抽着烟,靠在门口很眼热的看着这一切。心想,要不是那狗屁的专案组,带着老板娘跟兄弟们一起度假,该有多好啊。 两个妞妞起的比易楚还早,孩子们总是喜欢热闹的,看着大人们忙碌着,两人打打闹闹着,顺便将自己的玩具也偷偷的送进了车里。当然,整个过程中,最忙碌还是球球。自从将它托付给牛叔后,乔丹便很少见到它。这次去易楚的老家,便说什么也要带着这个‘大胖儿子’。这小东西很久没有这么自由过了,在车上窜上窜下,一会儿咬易楚的裤腿,一会儿又将囡囡拱一个跟斗…… 李德生看着两个妞妞将那些杂七杂八的玩具往车上运,忍不住开心的大笑。 易楚走过来,笑道:“老李,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了?” 李德生叹了口气,笑道:“谁说不是啊……你说,咱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找南学亮的晦气干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妈的,要是没这档子事,今天我就是咱这回乡团的团长了。” 易楚笑道:“你呀,整个一见色忘友的家伙。还有彤彤……为了老板娘,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 李德生笑骂道:“你少扯淡啊……我这不也是为了彤彤嘛。管他后妈还是亲妈,多一个人疼她不是很好吗?” 说话间,陆常林推着谢言走了过来。 谢言同样很眼热的看着那辆大巴,对易楚说道:“易大哥,好想跟你们一起去玩啊……” 易楚笑道:“想就一起去啊。地方宽敞的很,可不差你一个人的地。” 谢言吐了吐舌头,笑道:“易大哥就别馋我了……医馆的事情多着呢,我哪走地开啊?” 陆常林笑道:“倒不是走不开,而是你根本就舍不得走。”微微一顿,他对易楚说道:“得了,本来不想凑这个热闹的,小言非要来送你们。我说……你们要走就赶紧的走吧。走又不走的,这不是故意让人眼馋吗?” 易楚笑道:“哪是我不走啊,没见两个小丫头早就催了吗?没办法,回乡团的团长和副团长这会儿还没来呢……” 李德生很理解的说道:“女人嘛,起床后,少说也要收拾个把小时才会出门。再说了,让男人等不是女人的专利吗?” 易楚鄙夷道:“那是你们家老板娘的专利吧?” 李德生哼哼着,没和易楚斗嘴。问谢言道:“小言。你家蛋蛋呢,这几天都没见着啊。要不,让他跟阿楚一起去玩吧。” 谢言笑道:“谢谢李大哥地关心了,蛋蛋这几天在医馆帮忙呢。再说,假期一过。他就要回校了。玩野了心,我怕倒时收不回来呢。” 易楚笑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跟着我这么成熟稳重的人,怎么会玩野了心呢?好了。小言,趁着还没出发,让他一起来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到时候啊,我带着他进山去找熊瞎子玩。虽然只能看不能打,但这对男孩子来说,可是锻炼胆量的好机会。” 谢言眨了眨眼,说道:“易大哥,你真的不嫌蛋蛋麻烦吗?” 易楚笑道:“怎么会?快点打电话叫他吧。有他在。囡囡和彤彤也有人陪着玩……” 谢言笑着点头,没再拒绝,其实,她又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弟弟跟着去玩呢?只是,她这种性格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总会事先考虑一下,这件事情会不会给别人增添麻烦。相比起来。麦子和她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那丫头做事前从不考虑后果。即便考虑了,那也是在琢磨着怎么麻烦人家。 易楚有时候就会感叹。这两个女孩子的性格要是能中和一下该多好啊。 谢言地心太善、太纯。麦子呢,虽然同样的纯善,但骨子里透出的却是刁蛮和任性,而且也不太考虑别人。 想着曹操,曹操便到了。 谢言打电话给谢蛋蛋的时候,麦子和乔丹总算出现了。 麦子是开着自己那辆跑车出现的,将车停在易楚面前,也不下车,笑嘻嘻地说道:“不跟你们臭男人在一起,我开车带着乔丹姐还有两个小丫头,你们自己在后面慢慢晃悠吧。” 易楚心中大喜,却故意说道:“这怎么行呢?两个女人,两个孩子,这我可不放心……” 乔丹下了车,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啊,麦子可是警察呢。” 麦子神气活现的接腔道:“对哦,姑奶奶可是警察,谁敢惹我?” 易楚很深情的看着乔丹:“可是,阿乔,你不和我在一起,我会想你地呀……” 李德生在一旁忍不住笑骂道:“我说大哥,你能不能积点德,这么多人在这里,你想雷死我们啊?要肉麻回家肉麻,公众场合,注意点影响。” 众人皆是大笑,麦子笑嘻嘻的说道:“英雄,真的是很对不起了,在回到你老家之前,乔丹姐可就归我了。” 这时候,囡囡钻进了麦子的车,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麦子渐渐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假的?” 囡囡一撇嘴:“谁稀得骗你呀,又没人给我买糖吃。” 麦子腾地一下就钻出了车,蹦蹦跳跳的上了大巴,转了一圈后,大呼小叫地跑过来,抓着乔丹的说道:“乔丹姐。乔丹姐,咱们换车……” 乔丹奇道:“好好的换什么车呀?” 麦子气呼呼地指着易楚,说道:“你这个大骗子,我说怎么这么好心将乔丹姐交给我了呢?感情是在车上开了个赌场,想不带我们玩啊!告诉你,没门……” 原来,大巴车租来后,杨波就拆了中间的一排座椅。然后放了一张牌桌上去。 凡是有男人的地方,尤其是四个男人以上,则必定有烟、有酒、有赌具。 小赌怡情,这漫漫长途,吹牛扯淡看风景的同时,倘若能赢点小钱,何其快哉! 这本就是易楚当初租下这辆大巴的根本目地。 所以,当麦子要带着乔丹做开路先锋时。他内心地愉悦那是可想而知。 男人玩牌,最烦的就是身边有个女人。明明是头发长见识短,却偏要眯着眼睛装女赌神……在易楚看来,女人适宜在任何地方出现,比如厨房。比如卧室,却唯独不适合在赌桌边出现。 看着兴奋不已地麦子,乔丹倒是纳了闷,说道:“麦子。他们喜欢玩牌就让他们玩吧,咱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麦子咯咯的笑着,说道:“我可不是凑热闹……本小姐杀遍宁南警局无敌手,开庄设局我最拿手。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我呢?乔丹姐,我们俩合伙坐庄吧,保证在到达小镇之前,把他们杀的一丝不挂。下车就玩裸奔。” 乔丹哭笑不得,轻轻拧了一下麦子,嗔道:“都胡说些什么啊……这么大的人,不知道害羞啊?” 麦大小姐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不过,易楚倒也不太沮丧……男人玩牌时,不喜欢身边有个女赌神指指点点。可是,当这个女赌神坐在自己的对面时,则要另当别论了。易楚眨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麦子。仿佛看到了一个大大的钱罐子。 他笑嘻嘻的问道:“臭丫头,空手套白狼可不行。身上带钱了吗?” 麦子哼哼道:“少跟我来这一套,赌桌上的规矩我懂,现银现货嘛……放心吧,只要你有本事赢我,本小姐就不会少你一毛钱。” 易楚笑道:“可是我怕还没到家你就输完了啊。” 麦子一撇嘴,很光棍的说道:“不怕啦,没钱拿身抵,大不了等你和乔丹姐有了孩子,我给你们家当保姆好啦。” 易楚嘿嘿笑道:“好主意……不过咱能不能商量一下。保姆就算了,当奶妈吧。” 麦子一扬眉,毫不示弱地说道:“奶妈就奶妈,只要你有本事赢我……” 此言一出,顿时将周围众人惊的无语,继而,便是一阵狂笑。 麦子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认赌服输啦,有什么好笑的嘛?” 乔丹笑地肚疼,狠狠的瞪了一眼易楚后,将麦子拉到了一旁。 这时候,傻乎乎的麦子才知道,女孩子家家的,这奶妈岂是你想当就能当的吗? 一段小插曲后,当谢蛋蛋赶来后,回乡团算是正式启程了。 按照乔团长的最新安排,开路先锋由最稳重的老高带着两个小妞妞以及球球担任。 其他的人嘛,杨波做了大巴司机,麦子如愿以偿地做了庄家,而乔丹则是背叛了麦子,和易楚坐了麦子的对家。小文小武是俩兄弟,为防止两人作弊,分别坐了上门和下门。 大巴启动……麦子手里的色子也掷了出去。 两个色子点数亮出,一个是三,一个是四,合起来恰是七。 “七呀……七对自拿三,天门得头关,上门拿二铺,下门自扫尾巴关。” 大巴离去时,在车外的李德生和陆常林很清晰的听见了麦子娇滴滴的喊牌声。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苦笑,这丫头……居然还真是个老手。 还乡团启程后,李德生也没闲着,看着冷清的办公室,便决定提前动身去会老板娘。 相比起宁南来,p省的省会倒不见得大上多少,但其繁华程度,却是宁南这个二线城市难以比拟地。 胖子动身前,并没有给蒋兰去电话,所谓惊喜,便是要出其不意,如此,才能俘获伊人芳心。 其实,他和老板娘地关系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所欠缺的也只是那一层还没捅破地窗户纸了。 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这一层看似不堪一击的窗户纸,实际上远比这世上最坚固的盾牌还要难以攻破。 胖子动身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他心里很清楚,其实自己所谓的‘攻击力度’也就是这样了。倘若这一次还拿不下老板娘,那么,他的尊严,他的骄傲,都不会允许自己再围着这个女人去转圈。付出的已经付出了,得不到,只能说没这个缘分。如果腆着脸,继续的死缠烂打,这不是他的风格…… 这一路上,李德生便想,幸亏老板娘不是燕姨,否则的话,老头子怕就是我的下场了。 想起了老头子,胖子的心里真的是很唏嘘。 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能像老头子那样,全心全意、甚至是绝情绝欲的投身到自己的事业当中来呢! 快到省城时,老板娘却打来了电话。 为了将惊喜保持到底,胖子将车停到了路边,然后才按下通话键。 “德生吗,我是蒋兰。” 电话里的声音温柔而甜腻,挠的胖子心里直痒痒。 他咳嗽一声,很矜持的说道:“是蒋局长啊,我是李德生,有什么事情吗?” 蒋兰仿佛是皱了皱眉头,嗔道:“死胖子,干吗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胖子故意放低了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公司开会呢,我得注意点影响……” 蒋兰忍不住笑道:“你就得瑟吧,一个小破公司,你装什么领导啊。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已经回到了宁南。” 李德生顿时就傻了眼,急道:“你说什么……你已经回到了宁南?” 蒋兰奇道:“说好了要回来陪你过节的呀,怎么了,你不想我回来吗?” 188老头子和老狐狸 188老头子和老狐狸 知道蒋兰回宁南的消息后,李德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乌龙算是闹大了。 蒋兰在电话那端半天听不见李德生的声音,疑惑的问道:“德生,你怎么了,干吗不说话呀?” 李德生唉声叹气道:“你让我说什么……妈的,这乐子可闹大了。” 蒋兰以为胖子是遇上什么事情,急道:“你现在在哪里?你倒是说话呀……” 李德生苦笑道:“我在省城呢。” “你去省城干什么呀……”蒋兰辛苦的赶回宁南,却没料到最想见的人居然和自己来了个擦肩而过。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不过,她终究是个聪明的女人,话问了一半时,便猛地反应过来。当即捂住嘴巴,既惊且喜的又道:“你……你是打算去省城陪我过节的吗?” 李德生苦笑道:“小蝶说你不回来,我不是打算给你个惊喜嘛,谁知道,却闹出这么一个乌龙来。” 蒋兰心中满是欢悦,笑道:“小蝶没骗你呀。我是准备不回来的,就是想看看你这家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李德生咬牙切齿问道:“这回你满意了?妈妈的,瞧我这个贱啊……” 蒋兰听出李德生的怨气,笑道:“好了,好了,那只是个构思嘛。我也不知道小蝶会告诉你呀……再说了,今天早上一起床我就开始收拾东西,赶着回来。就是怕你这个家伙不解风情,不知道体贴人,让我白等。你气什么呀,我才不舒服呢。我一个女人,巴巴的赶回来陪你过节,还怕回来得迟了惹你不高兴……你要是贱。那我算什么?” 李德生听了这话,不由眉开眼笑……我就说嘛,咱胖是胖了点,但架不住胖的有魅力呀。 他心里高兴,便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我贱你也贱,咱们俩公婆就是那绝世贱客……” 蒋兰嗔道:“你才是贱客呢。掌嘴……还有呀,我答应加嫁给了吗,什么公啊婆啊的,美不死你。” 李德生心里美的开花,心说,臭婆娘,矜持个屁呀。都到了这地步,还嘴硬…… 说笑两句后。胖子问道:“对了,专案组最近不是很忙吗?” 蒋兰明白李德生的意思,笑道:“是挺忙的,但和我都没什么关系了。现在地程序开始往上走,我就是想插手也没这个资格呀。再说了。我好歹也是一局之长,家里的事总不能放着不管吧?”微微一顿,又道:“从今天起,我就不用在回专案组了。另外呢。刚才和老陈也通了话,他说家里的事情一切正常,至少一个星期内,有我没我都一样。所以呢,我现在也算是有闲阶级了……喂,死胖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德生呵呵大笑:“你当我傻啊,不就是让我陪着你好好的玩几天吗。” 蒋兰笑道:“好了。好了,快赶回来吧。等你回来后,我们商量一下去哪里度假。还有啊,你女儿现在还在你身边吗。在的话,带她一起去吧。” 李德生一拍脑袋,抓着手机就发动了汽车,叫道:“那什么,你赶紧的收拾一下东西。我有地方去了。” 蒋兰奇道:“什么地方?” 胖子笑道:“先别问。保证是好地方,而且我还保证你不会寂寞……对了。你收拾东西的时候,按一周地时间准备,把我的那份也准备好。” 蒋兰问道:“那彤彤的呢?” 胖子大笑:“你这人真不解风情,我们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带个小拖油瓶干什么呀……好了,好了,你骂我干什么呀。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彤彤那丫头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的。” 他大笑着挂了电话,也不管蒋兰在那边一头雾水。 他要去的地方,当然是去追回乡团……那帮人一路逍遥自在,是怎么慢怎么走,快马加鞭的话,最多晚上就能追上。 从省城到宁南的高速公路,只有几个小时地路程。 胖子赶回宁南时,蒋兰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按照胖子的吩咐,在路边等着他。 蒋兰上了车,见胖子一付火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嗔道:“你这个疯子,这条路我回来的时候开了三个小时,你看看你,才两个小时多一点。” 胖子哼哼道:“我能不急嘛……话说前儿晚上被阿楚那小子骗了我三百大洋,输钱不扳,你当我是沈万三啊。” 蒋兰奇道:“阿楚?我们不是去度假吗?” 李德生笑道:“对啊,是去度假,而且,我要带你去的地方是个绝佳地度假胜地。有山有水,有吃有喝,还可以进山打猎……最重要的是,整个旅程,咱不用花一分钱。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赚点外快呢。” 蒋兰一扬眉:“什么乱七八糟的……死胖子,你不会是想把我给骗去卖了吧?” 李德生大笑:“我就是想卖,可也得有人敢买啊?好家伙,买一个警察局长回去做老婆……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猛踩油门,将车开地飞快。 蒋兰忍不住去揪胖子的耳朵,嗔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既然已经将老板娘哄上了车,李德生也就不再隐瞒,将回乡团的事情说了一遍。 蒋兰恨的牙根痒痒:“你个死胖子,就准备你没安好心……麦子那个丫头看见咱俩在一起,你叫我的脸往哪搁啊?” 李德生笑道:“收起你那局长的矜持吧……别当麦子是你下级,这丫头是我徒弟,就算是咱家的半个闺女。都是自家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迟早她得叫你一声师娘,师娘师娘。这里面可是挂着一个娘字地。” 蒋兰上了贼船,虽有点无奈,但细细一想,这其实却解了她的尴尬。 她和李德生在一起,虽说感情上基本已是水到渠成,但在**上,毕竟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捅破。说实话,这度假两字。嘴上说来轻松。但到了关键地时刻,那可是要动真格的……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云开月现时,自己究竟给不给胖子留门呢? 不留门吧,这假就算是白度了,留门吧,却总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 她是人到中年,比不得少女时的毫无顾忌。而且做领导这么多年。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间,却是已经习惯了有那一点点矜持的陪伴。最重要的是,直到现在,她和胖子之间绝对是纯洁地男女关系,最多也就是拉拉手什么地……一想到要和这个死胖子从拉手地关系。立刻上升到那种关系时,她地心中便有如鹿撞,情怯当然是免不了的。 所以,当她知道胖子要去追回乡团的时候。开始有点犹豫,但细一想,却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毕竟有个缓冲的时间,一路看看风景,让自己先习惯和胖子的独处。等到了那个小镇时,我习惯了他,他习惯了我。别人也习惯了我们。那时候,留门不留门的,好像也用不着去操心了…… 蒋兰这么想着,看胖子地眼神渐渐的就有些痴了……真是奇怪,这死胖子也没什么好的呀,怎么就越瞧越顺眼呢? 老板娘难得的发回花痴,也就忘了提醒胖子注意车速。 直到身后有警笛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胖子的车经过刚才地那个路口时。时速远远超过了限定的车速。巧的很。一个执勤的交警正在路边给某个司机开着罚单。当胖子地车呼啸而过时,他和司机都傻了眼。我靠。这他妈谁啊,看见警察在路边执勤还敢开这么快,当老子不存在啊…… 但凡交警,最恨的就是拿自己当电线杆子的司机,当即一咬牙,将写了一半的罚单扯碎,钻进车里就追了上去。他这一追,倒是便宜了刚才违规的司机。 听见警笛声响,蒋兰恨得牙痒,蹬着李德生道:“你成心的是吧?” 胖子得意的说道:“那是……有你在车上,我怕谁啊?” 遇上这种不要脸的货色,蒋兰唯有哭笑不得,等一脸铁青地交警走过来后,她探过身子,很矜持的冲交警微笑着。 交警年纪不大,大概是刚进的警队。面对无视自己的违章司机,他还是挺克制的。当然了,在给胖子敬礼的时候,他心里也正盘算着怎么折磨一下这可恶的家伙。可是,当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女人探出头时,他却有些迷茫了……,这个女人,看起来挺面熟地呀。 嗯,好像上次和队长去局里办事时,见过这女人。挺威风地,还把队长给训了……训了一顿? 可怜而又敬业的小交警终于想起这女人地身份……冷汗顿时冒了一身,下意识的脚跟并拢,给蒋兰行了一个礼。 蒋兰心里叹了口气,刚想说话,胖子却开了口。 他很严肃的看着交警,说道:“不错,不错,反应很快,专业素质也很不错……是哪个大队的啊?” 小交警见他一脸矜持,还以为是那个领导出来办案呢,同样敬了个礼,大声的回答了胖子的提问。 李德生很矜持的点着头:“很好,很不错。小同志,你今天的表现,我和你们蒋局都看在眼里了,继续努力吧。对了,顺便说一句,我们今天出来办事,赶的急了点。在此,我要向你表达我的歉意,给你带去了不必要的麻烦。嗯,按照规矩,我还是向你出示一下驾照吧。免得有人会说我们这些领导搞特权嘛……” 胖子装模作样的要出示驾照,可怜的小交警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在他眼里,这胖子的官威比局长还大,所以,他只好可怜兮兮的看向了蒋兰,希望能从她那里获得一点信息。妈妈的。这胖子那座庙里的菩萨啊? 蒋兰看着胖子一本正经地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手藏着下面,死命的拧着胖子的屁股,脸上却微笑着说了几句套话,算是将可怜的小交警解脱了…… 胖子的车再次启动时,小交警一并脚跟,带着慷慨激昂的神色。冲车的背影敬礼致意。 从倒车镜里看着那小交警的身影,胖子忍不住狂笑……奶奶地,有个局长做老婆就是好啊! 老板娘先是柳眉倒竖,作势欲骂,可话到嘴边,却同样是忍不住笑了。这死胖子,实在是太可气了…… 已是中夜,有风乍起。 风凉。从窗中吹来,拂起铁棠满头的银丝。 “快到中秋了,今晚的月也不怎么圆嘛……”铁棠微微的摇头,有点不满意。 守在门口的秘书走了过来,想要关窗:“将军。风凉,小心受了寒。” 铁棠一扬眉:“找地方凉快去……吹风喝酒吃肥肉,这是老子的三大嗜好。个小兔崽子,管天管地。你还管起老子吹风来了?” 秘书苦笑着摇头,却没说话。 铁棠忍不住笑道:“这还差不多,你这小子也算学乖了,不和老子对着干了。” 秘书依旧苦笑,心说,跟您老人家对着干?借我俩胆也不敢啊。不过,有您这一句话,就已经是大大的抬举我了…… 铁棠却又摇头:“不过话又说回来。没人跟老子对着干,这生活还真是没意思……***,我都不敢相信,你们居然是我带出来地兵,一点也不硬气嘛。比如这关窗,你是我的生活秘书,我的健康要是出了问题,你是要负责任的。事关职责。你为什么不能坚持一下原则呢。难道就是因为我的官比你大?” 微微一顿,他蛮不讲理地又道:“要是官衔能决定一切的话。那我让你现在就去跳悬崖,你告诉我,你会不会跳?” 秘书心里那个郁闷啊,忍不住就嘟囔道:“您老人家讲点理行不行,白的也是您,黑的也是您,还让不让人家活了?” 铁棠哼了一声:“嘀咕什么呢,有话就说,有屁也给老子大声地放出来……你说老子不讲理是吧,对,老子就是不讲理了,你怎么着吧?” 秘书知道这老头是挑着刺的要找人吵架,心说,我忍还不行嘛。 铁棠见秘书赌着气不说话,也是兴致全无,自己关了窗,喃喃的叹道:“还是那个胖兔崽子好啊,没事就陪老子喝酒吵架,哪像你们这帮小气鬼呀……没劲没劲,真是没劲。” 老头正嘟囔时,秘书耳中的微型通讯器有声音传来。 他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然后朝铁棠说道:“将军,您的老朋友来了。” 铁棠撇了撇嘴:“老子从来就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对手。” 秘书苦笑道:“是,是您的老对手来了。” 铁棠哼了一声:“夜猫子进宅……告诉他,老子睡觉了。” 话音未落,门口便有一个清朗的笑声响起:“怎么着……这年纪越大,脾气就越臭,怎么连架子也跟着大了起来啊?” 铁棠转过身,看着眼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小、仿佛一个私塾老先生地老头,冷笑道:“你个死老狐狸不在你的七处呆着,跑我这来做什么?” 私塾老先生,笑道:“你明知故问。” 铁棠一扬眉:“对啊,我就是明知故问。怎么着,你咬我啊?” 私塾老先生涵养极好,笑眯眯的坐了秘书送上的椅子,说道:“抱歉的很,你这副老骨头……又臭又硬,别说我没这个胃口了,就是有,也没那个牙口啊。” 铁棠瞪了一眼端茶上来的秘书:“不是跟你说了嘛,这老东西来给白开水就行了。你个败家子,拿老子的东西做人情,你当老子的茶叶不花钱地呀……” 秘书不为所动,给私塾老先生递上茶,然后小声地笑道:“这茶叶还真是不花钱的,是老头子从别人那抢来地……首长,您尝尝,顶级的云片。” 189夜谈之往事 189夜谈之往事 “战风扬,你让韩晓舟去找小胖子,我答应了,现在他人也回来了,事情也办成了……我说,你还想干什么?这深更半夜的,你不休息别人也要休息啊。”铁棠在那张硬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很不耐烦的看着那位私塾老先生。 战风扬微微的笑着,说道:“我们也算是大半辈子的老战友了,怎么,除了公事之外,我就不能以老朋友、老战友的身份来看看你?” 铁棠一撇嘴:“得了吧你……有你这样的战友,老子消受不起。一肚子的坏水,指不定正憋着什么坏水阴老子呢。” 战风扬对铁棠的性格是再了解不过,呵呵一笑,根本就不予计较。 铁棠又道:“好了,到底什么事情你明着说,最不耐烦和人绕弯弯。” 战风扬喝了口茶,笑道:“今天来找你,真的就是想和你唠唠。当然了,像我们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家常可唠的,说来说去,免不了还是与公事要沾点边的。” 铁棠叹了口气:“又来了又来了……我说你这人不绕着弯的说话,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是不是?我警告你啊,给你半分钟,不说出你的来意。我要是不拿大笤帚赶你,老子就是你孙子!” 战风扬用杯盖拨着漂浮的茶叶,笑了笑,说道:“公事也好,私事也好,其实我只想和你说些往事。” 铁棠一怔:“往事?” 战风扬点了点头,说道:“这往事说起来,还得从韩晓舟去宁南这事说起。我说老铁,你对那个易楚是怎么看的?” 说起正事,铁棠便少了那份浮躁,眼神凝练,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他轻轻的敲着桌面。说道:“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不是小胖子的话,可能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不过,我也听韩晓舟说了,你们七处很看重他啊。这次说是找小胖子帮忙,但主要目的却是因为他……”微微一顿,又道:“说实话,我真是有点不明白。这孩子到底有什么能力。值得你们如此重视?” 说这话的时候,铁棠多少有点忿忿不平,在他看来,孩子总是自家地好。你们七处绕了这么大一个弯,要找的帮手居然是一个外人,咱家的孩子到成了陪衬。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不是买椟还珠吗? 战风扬悠悠的说道:“老铁,你知道这个易楚是哪家的弟子吗?” 铁棠摇了摇头。说道:“我跟你说了,我对这孩子不是很了解。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心去问这个啊。” 战风扬笑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呀。听好了,他是燕门的传人。” 铁棠一点都没惊讶。笑道:“燕门又怎么样?老子手底下就有两个是燕门的弟子……” 战风扬一扬眉,说道:“你是真不明白我地意思,还是故意在跟我装糊涂啊?” 铁棠一瞪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弯弯肠子啊,老子这一生糊涂的事情干过。但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事情却从没有干过……”说到这里,他的心中忽然一动,脸上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然后看着战风扬,带着一些疑惑,问道:“等等,等等,你这话里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啊?” 战风扬叹了口气,索性直接说了出来:“看来你是真的忘了咱们的那个老朋友了……告诉你吧。易楚就是燕丘陵的徒弟。说地明白再点,他是燕门这一代的传承者。燕门的内家弟子和外家弟子有本质的区别。而内家弟子和传承者比起来,同样是两个境界的人。至于你手底下地那两个外家弟子,也不知隔了多少代,和这个易楚比起来,怕是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铁棠的脾气看似暴躁,但实际上,真正知道他的人都清楚。这老头办起正事来。那是绝对的喜怒不形于色。听着战风扬地话。他忽然笑了,说道:“感情你今晚真是来找我聊往事的啊……说说吧。你盯人家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战风扬笑道:“时间也不算长,也就是从今年开始……呵呵,说起燕丘陵的这个徒弟,还真是让我吃惊。身负绝技,却隐于闹市而不扬。最难得的是,他的年纪还不到三十,正是人生中最飞扬、最渴望被人承认的年龄段。老实说,如此隐忍的年轻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背景纯洁地像一张白纸,我真怀疑他是有什么大目的才如此隐忍的。” 微微一顿,他笑着又道:“真的,就这一点而言,其实是不符合人性的。” 铁棠淡淡一笑:“我早就说了,你这人,向来不惮以最阴险的目光去看人看事。” 战风扬笑道:“没办法,这是工作需要嘛。” 铁棠摸出一个烟斗,又掏出包火柴,说道:“既然你说到了燕丘陵,那我也说几句吧……话说当年,你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不放,怎么,现在又开始打起他徒弟的主意来了?” 战风扬笑道:“别说地这么难听嘛……不过,你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还是那句话,工作需要。” 微微一顿,他地脸色忽然凝重起来,接着说道:“我这可不是替自己找托辞,这一次,我是真的需要他地帮忙……” 铁棠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七处的那点破事我懒得多问,我只问你一句……这个姓易的孩子,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战风扬笑道:“怎么,你也想挖角吗?” 铁棠一瞪眼:“你少跟我装糊涂……你个老狐狸,我就不信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战风扬却忽然喟叹了一声,说道:“老铁,你还记得燕丘陵离开前说过的那句话吗?” 铁棠哼了一声,说道:“我当然记得,那也是我们三个喝得最后一次酒。不过。我始终认为他是在说酒话……***,他这样的变态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要是出现个比他更变态的小变态。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我看咱们一起洗洗睡算了。” 战风扬闻言,却是笑而不语,但神色间,多少有点迷茫。 铁棠见他不说话,便道:“老狐狸,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当年的那句酒话……” 话音未落,战风扬便道:“我还在观察……不过我却可以告诉你,当年地那句酒话,未必就真的是酒话。” 铁棠见他说的凝重,便皱起了眉头,说道:“说实话,老燕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除了那句酒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可是。他的那番酒话、又或者说是一个梦想,也实在是太玄乎了点。” 战风扬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并不玄乎……老铁,在你的心目中,燕丘陵应该是一个战士对不对?” 铁棠点了点头。却又道:“纠正一下,是无敌的战士。” 战风扬笑了笑,说道:“可是在我看来,他却是这世上最伟大地科学家。” 铁棠一扬眉:“怎么说?” 战风扬说道:“你刚才说。他的那句酒话、又或者是梦想,实在是太玄幻了点。但实际上,如果用科学的语言来阐述的话,你会发现,他的这个梦想一点都不玄幻。比如,我们可以将这个梦想称为‘进化’。” 铁棠一扬眉,问道:“进化?” 战风扬用力的一点头,肯定的说道:“对。人体进化。而且你是知道的,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大多数政府或者军方都在研究这个课题。当然,这只是个广义上地称谓,细说起来,这里面包涵了很多的学科。比如人体基因……” 话未说完,铁棠便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说的这么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开窍了。哎。你说,燕丘陵的能力。有没有可能就是一种进化后地产物?” 战风扬笑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传统的武学有它的独到之处,但绝不可能达到老燕的那种高度。老铁啊,我真是服了你,你到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吗?当年老燕没走地时候,你干吗去了?” 铁棠一拍桌子:“我就说嘛……当初我要拜他为师,他却总是说什么这是要靠缘分的。还说,武技上可以指点我,但穷我一生,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达到他的高度。” 战风扬微微一笑:“他是这么说的吗?” 铁棠难得的有些尴尬,嘿嘿的笑着:“你就别揭我老底了……不过老燕这家伙,说话还真是不给人留面子。说什么我连他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这分明就是**裸的污蔑嘛。” 战风扬笑着摇头:“他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知道吗,当年在我地苦求之下,他答应让我对他的身体做一次测试。那次测试很全面,肌肉的强度,骨骼的强度,以及力量、速度都做了测试。可是当结果出来后,所有参加测试的人,包括我在内,都不敢相信这数据是真的。那简直就是一组梦幻的数据,梦幻到普通人想都不敢去想……按照这组数据来做评判,你老铁别说是他的十分之一了,怕是连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铁棠却道:“到底是他地几分之一,我心里有数。说实话,当年他被你缠着做这做那,我也没少跟着沾光。他地能力,我是亲眼见过的。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根本不用多讨论,我是绝对赞成你所有地观点。但是咱们能不能把话往回说,回到他的这个徒弟身上呢?” 战风扬问道:“你还是不太相信会有比老燕更变态的人出现……即便是他的徒弟也不可能,是不是?” 铁棠肯定的摇头:“不信,真要是有这样的人,我觉得你们七处那些武器研究专家基本上可以退休了。” 战风扬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他们是永远也不会退休的。要知道,即便有这样的人出现。那也只是个体现象。比如老燕,你见过第二个像他这样地人吗?” 铁棠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 他用拇指按了按着烟斗里暗红的烟丝,又道:“好吧,就算老燕的这个徒弟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么我很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对他?说起当年,老燕是拿你当朋友。所以才勉为其难的为你、也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他是我们的王牌没错,但却从没有真正属于过我们。否则的话,他当初也不会说走就走,连个纸条都不留。说到底呀,他也算是被你地友情给蒙蔽了,更被你给缠怕了……”微微一顿,又道:“告诉我。老战,你打算怎么对待他的这个徒弟?话说,凭你现在的身份和年纪,总不可能再腆着脸去叫人家一声老弟吧?” 战风扬呵呵笑着:“瞧你这话说的……很恶毒啊。” 铁棠哼了一声:“别管恶毒不恶毒,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战风扬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很矛盾……我刚才说了,我是来找你聊天、聊往事的。实际上。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老燕也是你的朋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俩地关系比我和他的关系还要铁。” 铁棠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我和他都是响当当的男人,谁像你,整天尽琢磨着怎么利用人家了。” 微微一顿,他收敛了笑意。正色到:“老战,既然你来找我要意见,那我就说几句吧。不过,你千万给我记住。我的意见说出来后,你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战风扬笑道:“先别这么霸道,说地有理,我会不听吗?” 铁棠知道这老狐狸的脾气。绝对是诡异莫测。即便现在答应了,以后也未必就能算数。想了想。也就没逼着他表态:“老战,你知道我这个人一辈子只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跟人玩命。而你呢,性质却要复杂的多。不仅是一个阴谋家,同时也是一个科学家。我知道,你当年最大的梦想就是把老燕给活活切成肉片,然后再拿给你们七处地那帮疯子去研究……当然,这只是你的梦想,到底没能成为现实。而且,老燕也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但我真的是很担心,时隔多年以后,你会不顾一切的做出傻事来。” 战风扬笑道:“你怕我会拿那个孩子当小白鼠?” 铁棠一瞪眼:“你敢说你没这个想法?” 战风扬笑道:“当然有,但想法毕竟只是想法啊……” 铁棠很严肃的说道:“即便有这种想法也很危险……没错,我是个粗人,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我却知道,无论什么事情,最终都是要讲究平衡二字的。战争是这样,搞经济也是这样。战争的平衡在于大势,在于战争最终的目地,而不在于局部。所以,懂得保持平衡是很重要的。绝对不能将最终的目的抛与脑后,而不顾一切的去追去胜利。说到科学,尤其是人体科学,同样要讲究平衡。我知道你很想拥有十个八个老燕那样的人,说实话,我也想啊。但是这可能吗?一个老燕就已经够了,最多再加上他这个徒弟。像他们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话未说完,战风扬便打断了他地话:“你不用说了,你地意思我已经很明白了……你说的没错,他们这样地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两个的话,我们只能祈求他们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如果再多出几个的话,这绝对是一场灾难。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也是最难把握的东西……再则,为了老燕,我也不会为难他徒弟的。你放心吧,关于易楚的资料,已经被我列为最高机密。在七处,没有我的话,没人有资格查阅。而且,我也停止了对他的所有调查。” 铁棠闻言,难得的笑了起来,说道:“你这老狐狸,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还跑来装模作样的要什么意见?” 战风扬呵呵的笑着:“意见还是得要的……我说,你不觉得就这么放过老燕的徒弟有点可惜吗。话说当年老燕走的时候,我可是心疼的半年没睡好觉。” 铁棠眯着眼:“你什么意思?” 战风扬笑得很阴险,说道:“当年老燕在的时候,有你和我。现在这个易楚出现时,不是还有你们家的小胖子吗?话说都是兄弟加战友,没事帮点小忙总可以吧?” 铁棠皱眉道:“这事你都已经做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战风扬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说呢,易楚这个小伙子嘛,年轻人,倒是不难对付。就是他身后站着个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万一以后出点什么状况,还得求老战友你多帮我说点好话啊。” 190近乡情怯 190近乡情怯 傍晚时分,回乡团的车队停在了小镇的路口…… 因为李德生和蒋兰的半路加入,一辆大巴、两辆小车,勉强也可以凑作一支车队。 而这一路上的风光,相信在很多年后,所有的团员都不会忘记。这一路上,每一个脚印都浸满了欢乐,每一句话语,仿佛都带着音乐的旋律……当然,在大巴车上的牌桌边,也有人会变得很失落。 易楚从车上走下,站在路口,看着这个日思夜想的小镇,点了根烟。 这时候,除了乔丹,没有人打扰他。 尤其是麦子,靠在车窗边,怔怔的看着暮色中的小镇,痴痴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这支车队里有很多人都在这个时候想着同一件事情。比如老高,比如杨波……家乡的风景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已经很模糊了。 “阿乔,看见了吗,这就是我的家……”易楚深深的吸了口烟,说到:“看见前面的那棵树没有?我走的时候,这里还是石子路,那树也只有碗口粗。没想到,再见到它时,居然也长大了。呵呵,知道我为什么能记得这棵树吗,因为那是我和师父一起种的。那年,好像是什么植树节。一路种过来,最后一棵是我和师父的,就种在了小镇的路口。” 乔丹微笑道:“它长大了,你也长大了啊……” 易楚很唏嘘的摸着胡子:“是长老了。” “呸……”乔丹轻轻的啐了一声,说道:“别乱说,当心让长辈听见了。在我们那里,最忌讳小辈儿说自己老。你要是老了,那长辈们岂不是该进……” 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也说错话了,立刻住口。做了个鬼脸。 这时候,李德生的头从车窗里探出来,大声道:“我说易爷,还没唏嘘完呢?” 易楚忍不住笑道:“李爷,你是不是也想陪我唏嘘一回啊?”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唏嘘就免了,找个地方嘘嘘倒是真的……” 为了给父母一个惊喜,易楚并没有提前打电话回家。所以,这时候带胖子他们直接杀回家。多半会将老人们吓着。再说,家里的地方虽然不算小,但要安顿这么多人,显然也是不可能地。好在易楚已经做好准备,虽然已经很久没回来,但他对小镇的现状并不陌生。整个小镇和他离开时相比,已经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不仅有专门的度假村。而且宾馆的规格也不错。 易楚将胖子叫下车,说道:“老李,你先带着他们去宾馆住下,我和乔丹先回家。家里安排好后,接你们过去吃饭……” 李德生笑道:“得了吧你。多少年不回家,不老老实实的在家陪父母,操心我们干什么?你带着乔丹回去,安安心心的在家呆一晚上。这边就交给我了。等明天我再领着他们去拜你家的长辈。” 易楚笑道:“这你可就不懂了……我们这有个习俗,客人上门后,这主餐必须得天黑后开始。小乳猪,黄皮子羊,现宰现烤。还有熏地腊肉和米糕,在院子里围着火塘,喝着小镇独有的米酒。不闹到半夜,一个人都不许走……好了。老李,客随主便,到了我的地盘,你就得听我的。你带他们先找地方住下,洗个澡,等着我来接你们吧。” 李德生忍不住就吞了一口口水,眉开眼笑道:“我靠,这么隆重啊。还有烤乳猪?” 易楚拍着胖子的肩膀。笑道:“你就不用洗澡了,待会杀猪的活就交给你了……” 李德生知道易楚是在开玩笑。便笑道:“没问题……我没告诉过你吗,我童年时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杀猪匠啊。” 这一路上也算是舟车劳顿,到了小镇后,所有的人都想好好地休息。 但是当李德生将篝火晚宴的消息说出来后,所有的人又开始振奋起来。 这种带有浓郁乡土气息的‘晚宴’,对每个城市里的人都有着致命地吸引力。红的火,瓦蓝色的夜幕,香醇的米酒,还有那冒着油、在火堆上吱吱作响地小乳猪……这样的画面,想一想,便能使人心醉,更何况是置身其中呢? 车队再次启动,带着对小乳猪的憧憬,驶向了小镇上的宾馆。 看着车队离去,易楚轻轻的拉起了乔丹的手。 “傻丫头,就要见公公婆婆了,紧张不?” 乔丹瘪着嘴,惨兮兮的说道:“你没看到我都快哭了吗……不行,不行,我发现我已经走不动路了。” 易楚呵呵一笑,也不等乔丹同意,便将她背在身上,然后面朝小镇,大叫一声:“镇子里的乡亲们听好了,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老牛不吃嫩草地无敌小霸王回家了……家里有钱的赶紧藏好,有闺女的赶紧嫁人喽……” 乔丹笑的死去活来,拼命的打着易楚的肩膀:“你发什么神经啊?让人瞧见,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易楚笑道:“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在咱们这个小镇上,我真就是那传说中小霸王啊。后面的小孩不算,当年和我一般大的男孩,有谁没被我打过啊?说件丢脸地事情给你听,当初我去p大上学时,真有人敲锣打鼓放鞭炮地欢送我……当然了,他们肯定不是庆祝我考上了大学,而是庆祝咱这个小镇从此少了一霸。” 乔丹咯咯的笑着:“你就吹吧!” 正说话时,便有人迎面走来,年纪和易楚相仿佛地一个年轻人。 易楚见了,眼睛一亮,叫道:“三毛子,你瞧瞧我是谁?” 被他叫着三毛子的人体形彪悍,见暮色中。远处一个小白脸背着一个花姑娘,眼睛便是一瞪:“妈的,谁叫老子啊?成心找不自在是吧……不知道三毛子只有我爹和我老婆才能叫吗?” 易楚大笑:“你个王八蛋,老子就叫你三毛子了,你能怎样,过来咬我啊……” 三毛子大怒,杀气腾腾的奔过来……可是离易楚还有三米远的时候,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他指着易楚。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二大爷家地狗蛋?” 易楚坏笑道:“对啊,我就是狗蛋,想不想过来咬一口?” “妈呀,小霸王回来了……”三毛子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家里有钱的赶紧藏好,有闺女的赶紧嫁人,二大爷家的狗蛋回来了!” 乔丹都看傻眼了,看着仓惶逃窜的三毛子。好半天才揪着易楚的耳朵问道:“死鬼,你真抢过人家闺女啊?” 易楚笑道:“少污蔑我啊……小时候不懂事,学小人书里随便叫着玩的呢。你等着吧,这家伙是见了我激动的,温故而知新呢。要不了三分钟。马上就会回来。呵呵,说起这家伙,小时候虽然被我欺负地够惨,但也算是死党之一。而且还是御用的替罪羊。在学校的时候,没少替我背黑锅。” 果然,他这边话还没说完,三毛子便屁颠屁颠的又跑了回来,激动的大叫道:“狗蛋哥,真的是你啊……” 易楚笑着锤了这家伙一拳,说道:“小样,还没忘记咱们的口号啊。” 三毛子傻笑着:“当然没忘。当初绕着小镇喊这口号时,甭提多过瘾了……”微微一顿,他看着易楚背上的乔丹,又道:“狗蛋哥,这位大姐是我嫂子吧?” 易楚得意地显摆道:“没错,就是你狗蛋嫂子,怎么样,够水灵吧?” 三毛子很恭敬的给乔丹鞠了个躬。喊了一声狗蛋嫂子。然后冲易楚一竖大拇指。憨笑道:“水灵,嫂子可真水灵。比电视里的明星还水灵。要是让我家婆娘瞧见了,指不定就会拿根绳子上吊去了。” 乔丹被这一声狗蛋嫂子叫的是哭笑不得……但看着这个粗犷却又带着憨厚的汉子时,便能感觉出这小镇中无处不在地淳朴。 易楚哈哈一笑,又给了三毛子一拳头,说道:“我先回家,待会带着婆娘去我家喝酒。” 三毛子笑道:“肯定得去啊,刚好捉了只獐子,我这就回家剥皮去。” 易楚笑道:“行,把你爹酿的米酒也扛上几坛,我有朋友过来,没个三五坛不够喝。” 三毛子笑道:“我家的酒昨天就送过去了,你爷爷亲自来提的,整整五坛子呢。” 易楚一怔:“我爷爷要那么多酒干什么?” 三毛子笑道:“当然是给你准备地啊,好多年不回来,不得好好让你喝个够嘛。” 易楚便愈发的奇怪,说道:“我爷爷不知道我回来啊。” 三毛子一怔,抓了抓头,说道:“不会吧,你家今天忙了一整天,杀猪宰羊的……不是因为你回来?送酒的时候,我爹还特意问过二大爷招待的是什么客人。二大爷死活不说,说今天晚上去喝酒就知道了。我刚才看到你,还以为自己闹明白了呢。” 易楚心里这个奇怪啊……按照家乡的习俗,摆这么大的场面,招待的客人绝对是贵宾级地。当然,娶媳妇嫁女儿的场面也不会小,但他老易家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苗,也没什么喜事可操办的啊。 易楚闹不用明白,三毛子当然是更闹不明白了。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和易楚一样,小镇上的人都不太爱动脑筋。管他有什么名堂,待会去喝酒不就知道了?三毛子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也就懒得陪易楚一块操心了,和易楚告别后,赶着回家收拾那头獐子去了。 夜色中,乔丹享受着易楚宽阔的后背,笑问道:“死鬼,是不是你爷爷知道你要回来,赶着替你娶的一门亲啊?” 易楚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眨着眼说道:“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哦……我们这里确实有这么个风俗。尤其是早些年,出门求学的孩子一回家,老人们就开始张罗起亲事。说什么,那些大城市地女孩子心眼多、不可靠,咱山里地娃子老实,整不住人家。所以呢,还是本乡本土找一个的好,家门口地潭,知道深浅嘛……” 乔丹笑嘻嘻的说道:“真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不是惨了?” 易楚笑道:“惨什么啊,委屈一下,做二房呗。” 乔丹揪着易楚的耳朵,嗔道:“呸,美不死你……哎呀,你快放我下来。” 易楚奇道:“怎么了?” 乔丹自己跳了下来,笑吟吟的说道:“可不敢让你背了,让你爷爷看见了,肯定会说我这个城里的女娃欺负你这个山里娃呢……” 易楚坏笑道:“欺负一下有什么呀……白天你欺负我,晚上我欺负你呗。” 说话间,易家的那座大院已经映入易楚的眼帘…… 在这座小镇上,易家不算大户,但这座院子却是早年间某个地主家的宅子。后来被易楚的爷爷买下。论规模,在小镇上绝对是首屈一指。暮色散去,夜色慢慢的降临。在小镇朦胧的夜色里,远处的大院却是灯火通明,显得格外的热闹。 易楚看着自家的院子,笑道:“咱家今天好像真是来了贵客。” 乔丹问道:“你家的亲戚多吗?”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说道:“亲戚是挺多的,但都在小镇上啊,外乡的嘛……至少我是想不起来。再说了,瞧现在这个热闹劲,来的贵客绝不会是一俩个。啧啧,这可真是奇了怪,难不成我还有个流落在海外的亿万富翁的叔爷爷不成?” 乔丹笑道:“又做美梦了……好了,好了,别在这里得瑟了,回去后不就知道了吗?” 易楚站在那里不肯动,苦着脸说道:“阿乔,我现在算是明白你的心情了。近乡情怯,我……我也走不动了。要不,你背着我吧。” 191大愿望 191大愿望 在小镇上,老易家绝对算是书香门第。 祖辈上就不说了,从易楚的爷爷开始,老易家的人虽然没出过什么了不得的大儒,但绝对都是饱学之士。老爷子没退休前是镇中学的校长,退下来后,易楚的大伯接替了他的位子。而易楚的父亲则是镇小学的特级教师,母亲是镇中学的教导主任。现如今,老人也都到了退休的年龄,顶替上去的则是易楚的几个堂兄弟……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老易家绝对是小镇上最受尊重的一家。基本上,这个镇子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只要是识字的,几乎都是老易家的学生。再加上小镇民风淳朴,恪守君亲师的传统理念,对老易家的尊重,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当年,小易楚是淘的出奇,整天闯祸,绝对是那种姥姥不疼、舅舅不亲的货色。 但正因为他是老易家的孩子,所以,小镇的居民们不仅不以为厌,反而是夸赞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可见,爱屋及乌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也是黑白不分的。换了普通人家的孩子,不被父母打死,也得给邻居们骂死…… 易家的事,就是小镇全体居民的事。 家里有红白喜事就不用说了,小镇上的人肯定是全体出动,各司其职。倘若是家里来了贵客,按照习俗,镇上的老字辈们都要去捧场坐席,以示老易家在小镇里的地位。 所以,当易楚看见自家院子里那热闹的场景时,就知道,今天来的这位客人,绝对是贵客中的贵客。 只是,咱家有这样的亲戚朋友吗?这场面,比大堂哥娶镇长闺女的那一次还要热闹啊…… 易楚拉着乔丹地手。就这么傻不隆冬的进了家门。 乔丹这会儿也有些傻,早没了那股机灵劲,被易楚牵着手,在一群陌生人中茫然的走着,很有点看戏的感觉。院子中忙碌的人们,磊火塘的、配菜的、劈柴的,各自忙碌,却又忙而不乱。看见易楚时。笑容便如花一般地绽开,或是亲切的问一句‘回来了,狗蛋’。又或是感叹一下‘小狗蛋,长大了啊。’看到乔丹时,若是男人,便会搓着手,像三毛子一样的夸赞几句,然后趁易楚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看上几眼。若是闺女和媳妇们,则会拉着乔丹的手,带着艳羡的目光啧啧感叹,瞧人家闺女是怎么长的,也忒水灵了。狗蛋真是好福气…… 这会儿地易楚只会傻笑。拉着乔丹的小手,和大家打着招呼,慢慢的往内院里挤去。 好不容易来到一个人少点的地方,乔丹一把拉住易楚。说道:“喂,你有没有觉得……大家对你的出现好像一点也不惊奇啊。奇怪了,难道你爸妈早就知道你要回来?” 易楚抓了抓头,笑道:“我现在地智商急剧下降,你这么有深度的问题,我怕是回答不上来。” 乔丹一顿脚:“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打来电话回来,只瞒着我?” 易楚笑道:“天地良心。我真没打电话。再说了,我瞒你做什么,根本就没意义嘛……” 微微一顿,轻轻的一刮乔丹的鼻子,又道:“好了,进了内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记住啊,待会见了我爸我妈,得主动地叫爸妈。新媳妇上门。有红包呢。” 乔丹一吐舌头:“知道啦。你真啰嗦……” 说实话,易楚现在也是一肚子的疑问。往内院去的时候,便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到了内院的门口时,他没急着进去,而是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着。 院子里没人,倒是靠里的屋子里有阵阵的欢笑声。 乔丹扯了扯易楚地袖子:“进去啊……” 易楚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啊……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新媳妇,拜托,给点羞涩,来点矜持好不好。” 乔丹气得去掐易楚,易楚笑嘻嘻的躲过。 他久不回家,站在这从小长大的院子里,忽然找到了儿时的那份玩心。轻轻的嘘了一声后,笑嘻嘻的又道:“娘子莫急,且待为夫去打探一番……真是奇了怪,俺爹俺娘这唱的是哪一出呢。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先让我看看他们在玩什么……” 乔丹笑道:“好啊,你敢偷听大人说话。” 易楚低声笑道:“这算什么啊,小时候且没少干。别说偷听了,那年我还上我大伯地房里偷过考卷呢……好了,你先在这里站着,我去去就来。” 他蹑手蹑脚地便要往里屋走去,这时候,身后有人轻轻咳嗽一声。 “臭小子,好几年没见,还以为你有长进了。哼,居然还是这付德性,都是你妈惯的……” 易楚吓了一跳,回转身时,见一个清瘦地老者站在那里。眼中三分威严,却有七分的喜悦。 易楚顿时跳了起来,跑上几步,一把抱住老者,笑道:“爸,果然是您老人家……厉害厉害,老当益壮啊,又被您给抓住了。” 易楚的父亲易云远,看着眼前这个和从前一样没心没肺的儿子,眼睛便有微微的湿润。 易楚给了父亲一个男人间的拥抱,说道:“爸,您还好吗?” 易云远笑了笑:“本来是很好,可是一见到你,怕就不怎么好了。” 易楚嘿嘿的笑着,一把拉过正扮羞涩的乔丹,大大咧咧的说道:“来,媳妇,给咱爸磕头。” 易云远瞪了一眼易楚:“胡闹什么呢……”然后看向乔丹,和蔼的问了一句:“是阿乔吧?” 乔丹很羞涩、很羞涩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用连自己也听不清楚的声音叫了一声爸爸。 易云远老怀大慰,忍不住哈哈的笑起来。 易楚一伸手,笑道:“爸,别尽顾着高兴,红包呢?” 易云远又瞪了他一眼:“红包是我给的吗?快领着阿乔去见你妈。老婆子的红包都快捂地发霉了……” 易楚笑道:“果然是连红包都准备好了……爸,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回来?” 易云远笑吟吟的说道:“确实是早就知道了,不过除了你那个娘,谁也没稀罕你回来。知道吗,臭小子,别以为今天的饭是为你准备的。哼哼,不是看在阿乔的面子上,我连家门都不给你进。” 易楚抓着头。问道:“我也没打电话回来啊,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回来的?还有啊,我刚才都没给你介绍,你是怎么知道阿乔这个小名的呢?” 易云远笑呵呵的说道:“进去吧,进去吧……你进去后就知道了。你爷爷就在里屋,正陪一位贵客呢。见了她,你就知道了。” 这会儿不仅是易楚奇怪,乔丹也是好奇到了极点。 听易云远话里地意思。俩人回家的消息,多半就是那位贵客带的话。而且,这位贵客对乔丹似乎也挺熟悉,连‘阿乔’这个小名都是一清二楚……真是奇了怪,这人会是谁呢? 易楚实在是按捺不住了。拉着乔丹就闯进了里屋。 刚进门,便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说起阿乔这丫头,我是打心眼的喜欢……老易大哥,我可得恭喜你。阿楚这孩子能找着阿乔。不仅是他的福气,也是你们老易家的福气呀。” 易楚和乔丹傻愣愣的看着这位说话地贵客,脑海里一片空白…… 贵客转眼看见两人,笑吟吟的又道:“唷,说曹操,这曹操可就到了。” 易楚和乔丹相视一眼,皆是既惊且喜,却又是哭笑不得。 原来。这所谓的贵客并非别人,正是前几天还嚷嚷着要去老峨山陪菩萨过中秋节的老太太是也! 易楚抓住头,苦笑道:“阿姑,您老人家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老太太笑吟吟地说道:“臭小子,先别说这些了……还不快领着阿乔向你爷爷问好。” 这里屋实际上是一间小客厅,一个眉发皆白的老先生坐在太师椅上,眼中不愠不喜,却是一付清清淡淡的样子。易楚对自己的这个爷爷地感情。向来是敬畏的成分多一点。他拉着乔丹上前两步。却是扑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的给老爷子磕了个头。乔丹迷迷糊糊的。自然也跟着跪下…… 老爷子眯着眼,也不理易楚,伸手先把乔丹给扶了起来,和颜悦色的说道:“不用跪,不用跪,老易家没这个规矩。” 燕姨在一旁笑吟吟的问道:“老易大哥,这闺女你看着还满意吧?” 老爷子呵呵笑道:“满意,满意,真是委屈了这孩子……跟着我家这小猴子,真是委屈了她啊。” 乔丹见易楚还跪在地上,心疼的不行,也顾不上扮羞涩了,甜甜的叫了一声爷爷后,拉着老爷子地手,说道:“爷爷,阿楚还跪着呢,您赶紧让他起来呀。” 老爷子看了一眼易楚,哼了一声:“起来吧……” 易楚却笑嘻嘻的跪着不肯起来,说道:“好几年没给您老人家请安了,多跪一会儿,就当是利息了。” 老爷子气得一吹胡子,随即却又笑了起来,看向燕姨,说道:“您瞧瞧,您瞧瞧……从小就是这么一付没心没肺的德性。这长大了,也不见改。您刚才还说,这小猴子现在是识大体、知礼节,我打心眼的就不信。您瞧瞧,我这不信还是有些道理的吧?” 燕姨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易楚,说道:“老易大哥,这才透着阿楚对您老的亲切呀……您想想,要是都像我那几个孩子一样,见了我都不敢大声说话,这得多没意思啊。” 老爷子笑道:“这倒是……我易家的孩子也不算少,见了我呢,虽然还不至于不敢说话,但确实是少了点亲近。倒是这个小猴子。打小就没心没肺,没大没小。说来也奇怪,几个孙子孙女当中,他最皮,却偏偏最讨人喜欢。这大概就是您说地那种亲近感吧……” 给老爷子行过大礼后,易楚到底还是按捺不住,问起了老太太出现在这里地原由。 老太太笑道:“你这个傻小子,没遇见你的时候也就算了。既然遇到了你,我能不过来拜会你家地长辈呢?这是礼节懂不懂……” 拜会易楚地长辈,这的确是应有的礼节。当然,如果是老易家的人先知道她的存在,那么,就该是老爷子先去拜会她了。不过,老太太此来最大的目的并没说出来……礼节是一方面,另外。她早已将易楚视为自己的接班人。兹事体大,并非是她说说就能算地,即便她可以不顾易楚的感受,却绝对不能忽略易家长辈的意见。所以,此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向老爷子说出自己的决定。并希望能得到老爷子的同意。 这里面关乎的已经不仅仅是礼节地问题,而是易楚的前途,所以,对老太太来说。这一趟势在必行。 易楚叹了口气,埋怨道:“阿姑,您老人家也真是的……和我们一起来不好吗?路上也有阿乔侍候您啊。” 老太太笑道:“免了,免了……我可凑不起这个热闹。大车小车的,一路游山玩水,我有那个精力吗?” 易楚笑道:“哈,我知道了,肯定又是老陆那个叛徒告诉您的。” 乔丹在一旁替老太太捏着肩膀。笑吟吟地说道:“阿姑,其实坐大巴也挺舒服的呀,人多也热闹,咱们还玩牌了呢……” 老太太轻轻的拍着乔丹的手,说道:“其实呢,我不和你们一起过来,也是有其他原因地……嗯,这个原因呢。你未必知道。但阿楚肯定会想起来的。” 易楚一怔,还有其他的原因? 老太太见他疑惑的样子。故作不悦,说道:“怎么,你该不会是也不知道吧?” 易楚一拍脑袋,顿时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他看向老太太,微笑着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阿姑提前过来,一定是想去看看师父的那间小屋。” 老太太轻轻的一点头:“是啊,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我这个阿弟了……来到这个小镇后,我就住在那间小屋里。看着那些家具,我就对自己说,那个臭小子不露面就不露面吧。能看看他住过的屋子,我这个做姐姐地也就该满足了。” 易楚抓了抓头,忍不住说道:“阿姑,我一直想问您一件事情。我问了您可别怪我……说起我这个师父,他抛弃了我这个徒弟也就算了,可他为什么不见您这个姐姐呢?” 老太太笑了笑,说道:“这可不能怪他……说起来,燕门的传承者可不是好做的。尤其是你师父,生来心高气傲,想实现燕门自古以来的一个大愿望。为了这个愿望,别说是我这个姐姐了,他甚至都不肯多留点时间给自己。” 易楚奇道:“阿姑,到底是什么大愿望,值得我师父这么对待他自己?” 老太太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到底是什么愿望,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有可能的话,将来你自己去问他吧。” 易楚苦笑道:“可是……他老人家还会露面吗?” 老太太微笑道:“相信我,只要你在,他就一定会露面的。” 说起了燕丘陵,除了乔丹之外,众人心中都是有些唏嘘。 易老爷子也不例外,话说当年,他可是将老瞎子视为知己的。 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太便提醒易楚道:“好了,好了,这些话以后再说。赶紧的带乔丹去见你妈妈,知道新媳妇上门,可把她高兴坏了。去吧,去吧,她现在应该在给你们收拾房间……” 易楚笑嘻嘻地说道:“不知道俺娘准备了多大地一个红包,给的少了,我怕留不住咱家地这个新媳妇啊。” 乔丹掐了易楚一下,小声说道:“没有红包我也会缠着你,别找借口想甩了我。” 老太太笑道:“悄悄话留着没人的时候说,赶紧的去吧。” 易楚点了点头,拉着乔丹便要出门,刚走几步,一拍脑袋:“哎呀,忘了去接胖子他们了。” 老太太笑道:“你就甭操这个心了,萧山这会儿应该和德生在一起呢。” 192训孙 192训孙 小镇米酒的醇香,让人未饮先醉。 火塘上吱吱流油的烤肉,让人体会到什么叫做垂涎三尺。 而那热情却又执着的劝酒歌,让人感动的同时,也领教到了什么是欲罢不能。 酒一碗一碗的喝,肉大块大块的吃。 没有了矜持,没有了刻板,所有的人都在忘情的狂欢着。 麦子带着朦胧的醉眼,拉着彤彤和囡囡在火塘边开始起舞。 老板娘拍手跺脚,疯狂的吹起了口哨,在一旁给麦子加油。 而胖子则端着碗,在人群里穿梭着,不要命的找人拼酒。无论男女老少,勾着肩搭着背,嘴里只会说一句话:喝,不喝的是龟孙…… 外来的男人们,只有胖子还在支撑着,包括谢蛋蛋在内,所有的人都被放倒在火塘边的草垫子上。小镇的居民们是淳朴的,但也是彪悍的……他们早已习惯了米酒猛烈的后劲,于是便将酒当水,一碗一碗的敬着尊贵的客人们。按照当地的风俗,客人们只要有一个没倒下的,尤其是男客,就算是全体镇民的耻辱了。而值得一提的是,千百年来,热情的主家们还从未让这样的耻辱发生过。于是,还乡团的结局,在他们还未到达这个小镇时,便早已注定。 易楚不是客人,他只是归家的游子。 而乔丹作为小镇上的新媳妇,同样不是外人。她被镇上的媳妇、闺女们围拢着、保护着,禁止所有的男人们向她敬酒…… 秋夜的风微凉,却被火塘那升腾的热情所驱散。 大院内,火塘边,酒酣、情炽、歌甜、舞影凌乱…… 易楚看着那一群醉倒的同伴和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地李胖子,心里很是得意。 回来的时候。他刻意的隐瞒了小镇彪悍的一面,为的就是让老高他们忘情的醉一回。想让这些冷漠的男人醉一次其实并不难。难的是……怎样才能让他们地心也跟着醉一次。 他得意着……然后看着身边同样烂醉如泥的那些儿时的同伴,得意中便有无敌的快意。 这些小镇上最彪悍的男人们,为了一雪n年前被‘欺凌’的前耻,合着伙的向他敬酒。却未曾想到,当年的那个小霸王虽然已经长成了一个小白脸。但那‘王霸之气’却是有增无减,以寡敌众,竟是大获全胜。 带着些微微地醉意。易楚看向了远处的乔丹,心里便想到了母亲亲手布置的那间新房。 我醉欲眠君且去,俺带着新娘入洞房…… 被女人包围着的乔丹仿佛感受到了易楚的**,看来地眼神中便湿漉漉的,带着点羞涩,带着点期盼。 这时候,李德生杀开一条血路,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他醉眼朦胧。搂着易楚的肩膀,吃吃地笑着:“老子今晚不回去了……” 易楚笑道:“你想回也回不了啊,一千多公里的路呢。” 李德生一挥手,喷着酒气,说道:“扯……我是说不回宾馆了。你今天是主人。你得为我负责。” 易楚嘿嘿的笑道:“当初把阿乔骗上床时,她也是这么跟我说来着……不过,她这么说我听着舒坦,你一说。我怎么只觉得恶心呢?” 李德生像个白痴样的傻笑着:“你不讲义气,不是我的好兄弟……那什么,你给我听好了,我也要新房。对,就在这里,你一定得给我准备一间新房。今天晚上,老子要把老板娘给就地正法喽!” 易楚忍不住一笑:“胖子,你出息大了啊。” 李德生得意的笑着:“那是……这一路上。我尽琢磨这件事情了。” 易楚一拍李德生的肩膀,笑道:“行,咱家客房虽然不多,却不少你这一间。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了。” 李德生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兄弟,没得说。来。亲一口先……” 这话刚一说完。他酒意上涌,又傻笑了几句。便倚着易楚的肩膀哧溜了下去…… 李德生到底还是没能将老板娘给就地正法,但也算是如愿以偿没有回宾馆,被易楚夹着,随手给扔到了火塘边地草垫子上。秋夜虽凉,但院子里有三个大火塘,睡在旁边,比北方的火炕还要暖和。 安顿好胖子后,易楚正琢磨着怎么将乔丹给‘解放’出来时,老爷子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身后。 “狗蛋,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易楚转身,便有些奇怪的问道:“爷爷,你不是在陪我阿姑说话吗。” 老爷子笑道:“她已经去休息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易楚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朝乔丹抛了个媚眼后,跟着老爷子来到了后院。 其实,没回家的时候他就知道,按照家规,老爷子是肯定要跟自己做一次谈话的。 后院里种着一些桂树,散发着沁人心脾地香气…… 老爷子站在树下,抬头看着天上地明月,却是半天没说话。 易楚恭敬的站在他身后,同样没有说话。 他知道,长辈在和晚辈谈话时,总是要有一些做派地。再过些年,等自己有了儿子,想必也不例外。 过了半晌,老爷子忽然淡淡的问了一句:“身体怎么样了?” 易楚知道老爷子话里的意思,笑道:“放心吧,爷爷,我的身体基本已经正常。” 老爷子哼了一声:“要是不正常的话,你是不是还不肯回来?” 易楚抓着头,呵呵的傻笑着,没有说话。事实上。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老爷子知道自己这个孙子的臭德性,摇了摇头,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了。你能回来,就比什么都好。更何况,你还给易家带回来一个新媳妇……” 易楚笑道:“爷爷,阿乔您看着还满意吧?不满意您说话。回头我就把她给休了……” 老爷子忍不住笑道:“臭小子,又开始胡说了。我老实地告诉你,我老头子宁愿不要你这个孙子,也不会赶走这个孙媳妇的。阿乔这姑娘,不仅是我很喜欢,你瞅瞅,咱老易家的人有谁不喜欢她的?尤其是你妈,恨不得把她给含在嘴里……” 易楚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我早已料到……您知道吗。当初这丫头追我的时候,我就不爱搭理她。可是后来一琢磨,咱娶媳妇不能总为自己考虑啊,最关键的是要讨老人们的欢心。这么一琢磨吧,您还别说。再瞧这丫头时,简直就是我妈心目中模范媳妇地标本啊。于是我就对自己说,不为天不为地,为了俺娘能有个能拿得出手的儿媳妇。为了不丢咱老易家的脸,我委屈就委屈点吧……” 老爷子一吹胡子,顺手就给了易楚一个爆炒毛栗,笑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丢我老易家的人。” 易楚笑着受了老爷子这一记。 老爷子看着孙子,又道:“你的那些朋友也不很错,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有故事的汉子……” 这回易楚没敢跟老爷子开玩笑。点了点头,说道:“爷爷,您说的一点没错,我地这些朋友绝对都是真正的男人。” 老爷子淡淡说道:“我虽然只是个教书匠,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点的。就像当年看到你师父时,我就知道他是个有大能耐的人。所以,当年他带着你做了很多看似荒唐地事情,我却从来没有阻止过他。凡能人异士者。其行事。大多荒诞也。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样的荒诞。衬托的恰恰是普通人的无知……嗯,你地这些朋友虽然不能和你的师父相比,但也是有能耐的,你好好珍惜吧。人之在世,知己难得。我当年有你师父这么一个知己,便觉得这辈子没白活。希望你到老的时候,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易楚恭敬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老爷子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孙子,接着说道:“我已经老了,活不了几年了。而你呢,过了今夜,肯定还是要离开地……而这一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到你了。” 易楚一扬眉,想要说话,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他知道,在爷爷面前,自己没必要说什么矫情的话。离去是肯定的……因为即便他想留下,老爷子也不会答应的。当年师父还没走的时候,老爷子就说过,易家的子孙从易楚开始,以后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没必要因为他当年的心愿,全部留在这个小镇上。老爷子一生中最大的愿望就是用自己地知识来引导这个淳朴地小镇,让它的子民们,远离愚昧。 现如今,小镇不再是那个封闭地小镇,而为此,老易家付出的是三代人的青春。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也别恋着这个家,没事回来看看就行了……我呢,老是老了,走的时候未必能看到你。但只要你的心里还有我这个爷爷,还是能赶回来看看我躺在棺材里的样子嘛。”老爷子呵呵的笑着,轻描淡写的说道。 易家的人向来都是很乐观的,易楚便忍不住笑问道:“爷爷,现在不是都实行火葬了吗?” 老爷子一吹胡子:“谁敢……老子就想躺棺材,我倒要看看,谁敢烧我这把老骨头!” 当然没人敢,前几任的镇长都是他的学生,现任的镇长是易楚他爹的学生。老爷子想睡棺材,这个小镇里还真就没人敢烧他那把老骨头。而事实上,镇子里的老人们,不仅早就为老爷子合力打造一付上好的棺材,而且还选定了阴宅地地点。按照镇里的风俗。如老爷子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死后,是必定要被葬在小镇后山最高的玉竹峰上的…… 和孙子聊了一会儿的家常后,老爷子说道:“狗蛋啊,你也不小了,男儿三十当立,是时候去做些事情了。” 易楚知道,老爷子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唠家常的人。更不喜欢儿女情长,听了这话,便知道老爷子要进入正题了。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老爷子的话,却没有开口。 老爷子接着说道:“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易楚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具体的不知道,但我想……应该和阿姑的到来有关吧?” 老爷子的脸色很严肃,点了点头。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易楚笑道:“我都不知道她老人家跟您说了些什么,又哪有什么想法?” 老爷子笑了笑,说道:“她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培养你做她的接班人。” 易楚一点也不意外,经过这么多事情后。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他真就是个白痴了。 他笑了笑,抓着头说道:“爷爷,我想问您一句话……您知道我阿姑说的这个‘接班人’。它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老爷子淡淡地笑着:“具体的呢,我肯定是不知道……但我也不是傻子,能掂量出这个‘接班人’的份量。如果仅仅只是一笔财产、一个企业,你猜……我会把你叫到这里,跟你郑重其事的说这件事情吗?”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您当然不会……虽说爷爷您这一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大钱,但我知道,即便一座金山放在您的眼前。您也不会抬头看它一眼地。有些东西,不是金钱和权势所能代表的。” 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你阿姑把遇见你的经历都告诉了我,她说,她之所以这么看重你,就是因为你不在乎她的金钱和权势。人们常说,视金钱如粪土。但真正能做到这一点地人。却是凤毛麟角……” 微微一顿,老爷子却又叹了一声:“唉。其实啊,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你阿姑的意思,是想让我给你施加点压力。但知孙莫若爷,我是知道你的,倘若我的话有用,当初你又怎会一去不回呢?所以呢,这个接班人到底做还是不做,我不发表意见,全由得你自己拿主意。不过,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说,而且你也必须要听……”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爷爷,您说。” 老爷子说道:“我的话很简单,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该为者,虽千万人吾亦往矣。不该为者,宁背骂名,也不要昧了自己的良心。你尤其要记住,你不是一个普通人,不说什么严于律已,清心寡欲,但至少不要滥用你的能力。” 易楚恭敬的点头,说道:“是,爷爷,您说地话我都记住了。” 老爷子笑了笑,又道:“还有一句话你也记住,知道什么叫男儿当立吗……这个立字,是顶天立地的立。想要立住了,就得腰杆子硬,肩膀儿宽,胆气儿足。最重要的是,你要明白这个立字的最终含义。这一立,可不是傻站着,而是要你去承担你该承担的责任。往小处说,你有了阿乔,你就得为自己的小家承担起责任。往大了说,你现在也算是个小老板了,那么就得为你的员工担起责任。当然了,这小与大,都是相对的,也是暂时地。我这么一说,你姑且一听。你地路还长,大小轻重,自己去琢磨吧……” 易楚走后,老爷子却并没有急着回房。 过了一会儿,燕姨在向东的陪伴下,来到了后院。 她看着老爷子,诚恳地说道:“老易大哥,谢谢你了……” 老爷子一笑:“谢我什么?呵呵,我可没向着你说话,只是说了些我父亲在世时,经常对我说的话。” 燕姨微笑道:“这就足够了……没见到老易大哥前,我还在奇怪,究竟是什么样的家长才能教出阿楚这样的孩子呢?呵呵,这亲眼一瞧啊,我便算是明白了。而且,我似乎也能体会到一点我阿弟当时的心情。他留在这小镇上,或许不仅仅是为了阿楚。这里的人,这里的物,还有这里的风景,对他这种性格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吸引。” 老爷子笑道:“这一点我赞同,实际上,我的祖辈就是因为这里的风物而留下的……” 微微一顿,他看着燕姨,又道:“阿楚是我易家的人,但也是燕门的弟子,该他的责任,他是不会逃避的。这一点担当,他还是有的。所以,刚才我尽管没向着你说话,但我想……事情可能正向着你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193流产的饯行宴 193流产的饯行宴 中秋节过后,随着气温的明显下降,小区里往来的女人们,裙摆也明显的下降。 透过窗户,看着穿起了秋衫秋裙的女人们,易楚忽然便想起了那个喜欢蹲在花坛上看‘风景’的阿酒…… 陆常林悄悄的走了进来。 易楚回转身,问道:“有事情?” 陆常林笑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易楚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老人家不是忙吗,整天都看不到人,这会儿见到你,不得表示点惊奇吗?” 陆常林笑着坐下,说道:“今天总算是得了半天的闲,过来坐坐。” 他拿起茶几上的香烟,取了一根,在鼻子下嗅着。 易楚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懒洋洋的说道:“偷得浮生半日闲……要不,咱钓鱼去?” 陆常林笑着摇头:“得了吧,那水潭里的鱼估计都让你钓完了,做点好事,再养几年吧……”微微一顿,又道:“跟你说个事情。” 易楚说道:“说啊,又没拦着你……是不是医馆又缺钱了?” 陆常林笑道:“缺钱找你有用吗?” 易楚笑道:“就是因为没用所以我才问的啊,口袋里真要有银子,打死我也不开这个口啊。” 陆常林将手中的烟放回烟盒,说道:“跟你说正经的……医馆的事情实在是走不开,所以,老李的事情我怕是帮不上忙了,你多操点心。” 易楚笑道:“没打算找你帮忙……你呀,本来也就是个游方的郎中,顺带做做神棍什么的,不适合去打打杀杀的。再说。医馆虽然是咱们一时兴起弄起来地,但既然做了就得做好。更何况,在大多数头脑比较正常一点的人眼中,医馆才是正儿八经的事业。而我和胖子要做的事情,恰恰相反。” 陆常林知道易楚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笑了笑,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没错。但有些时候,却是杀一人、活万人。从这个角度来说,杀人、救人,其实殊途同归。甚至,这个杀字还在救字之前……” 易楚笑道:“杀字还在救字之前?举个例子来听听。” 陆常林说道:“这个例子好举的很,你其实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比如,你杀了袁决,救了谢言。这才有了现在的这家医馆。如果没有你那一杀,也就没了医馆,而谢言呢,怕是永远也没机会实现自己地梦想了。” 易楚忍不住笑道:“不要乱说话啊,谁说我杀了袁决……杀人偿命。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陆常林笑着站起身,说道:“好了,趁着今天有空,我还得去给囡囡用针。话我就说到这里。你也帮我带给胖子……当然了,真有需要我的地方,给医馆打个电话就行了。不过你千万记住啊,要是自己能搞的定,就不要来麻烦我了。我真的是很忙啊……” 易楚将陆常林送出办公室,笑道:“瞧把你得瑟的……我搞不定的事情,你去了也只是个填空的。” 陆常林走后,乔丹打来了电话。 易楚早上才从乔丹地公寓里出来的。这还没到中午,就接到了电话,心里便有些奇怪。 按下通话键,他笑道:“正忙着看美女呢,有话快说。” 乔丹似乎正忙着,也没搭理他的无赖,急匆匆的说道:“你的那个徒弟不是要报名参加英雄无限吗,第二期开始了。让他赶紧地来吧……” 易楚一怔。随即笑道:“你不说我倒忘记了这事……对了,第一期的‘英雄’是谁啊?” 乔丹说道:“好像是一个什么武术教练吧……我没太注意。这类的节目。好戏肯定都在后面,第一期只是个引子而已。” 易楚忽然想起了那天在街头救下小女孩的人,便问乔丹这人地下落。 乔丹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高手都在后面呢……第一期来的不仅仅是参赛选手,也有报名过来观摩的。你说的那个人,我不知道是不是高手,但我肯定他没有参赛。我对他有印象的,如果参赛的话,我肯定会认出来。哎呀,好了,好了,不跟你啰嗦了。你让小色赶紧过来吧,我这还有事情要办呢。” 挂掉乔丹的电话后,易楚有些犹豫……到底让不让小色去参赛呢? 中秋节一过,胖子的事情就摆到了眼前,这个时候让小色去参赛,依他地性格,说不定就会惹出点什么事情来。最重要的是,因为胖子的事情,自己随时有可能离开。少了自己,这个城市里,还有谁能管得住小色呢? 李德生前天就出了门,一直没回来。他走的时候,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对易楚说了。包括韩晓舟、包括死去的三平……他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易楚知道胖子最看重的是什么,他更清楚,无论自己帮忙与否,李德生和老高他们都不会让自己地战友白白牺牲。 嫉恶如仇,是他们地性格,除恶务尽,是他们的职责。 当初白家地事情就是一个例子。事情刚发生的时候,白家的人还没有浮出水面,迅捷与白家也不存在雇佣的关系。但就是因为杨波无意间的一个发现,胖子和他的战友们,便打定主意要追踪到底…… 其实,这样的例子有很多,从袁决的事情再到南学亮的事情,表面上看,每一桩案子都与易楚最先发生关系,但实际上,胖子和老高他们付出的精力一点也不比易楚少。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压根与金钱和利益无关,关乎的只是一颗‘除恶务尽’的心。 有时候想一想,易楚觉得自己的生活其实挺奇妙的。 瞧瞧自己身边地这些人吧……除了乔丹正常一点,其他的人。每个人身上的故事都是那么的耐人寻味。有身世显赫却偏偏愿意做小警察的麦子,有聪明的不像人的应大神探。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当是吃盘小菜的燕老太太,还有用死人骨头做药引地陆大庸医…… 当然,故事最多,背景最神秘的,自然非胖子和他的战友们莫属。 想起这些人,易楚就忍不住感叹,***。就连自己的‘大胖儿子’,都是胖的那么邪乎呀…… 琢磨了大半天,易楚还是决定让小色去参加第二期的英雄无限,并且决定,等胖子的事情一完,就把燕家地散手教给小色。人家师父长师父短的叫着,总不能只听响,不干事吧?老爷子说的对。什么事情不去做也就算了,既然做了,就得担起这个责任。 今天是鹰眼专家小组离开宁南的日子,毕竟公司的重心在欧洲,宁南地这个联络处。虽然有易楚这个老板坐镇,但其实谁都知道,这个联络处不过是个摆设和传声筒而已。 按照原定的计划,易楚这时候应该跟着他们一起去总部的。但因为胖子的事情。他只能推迟行程。对此,老太太并没有表示反对。相反地还告诉易楚,鹰眼那摊子事,反正有人打理。做老板的,没必要跑来跑去的……我不在乎你去做什么,更不是非要逼着你去做什么。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你有一颗愿意承担责任的心就好,至于具体做什么事情。不妨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李德生这个御用车夫走了,易楚是一点都不怀念。相比较起来,杜力除了车技明显的不如胖子外,其他的地方远胜胖子这个不称职司机。 临近中午时,易楚叫上杜力,坐车来到了正泰大厦,准备给专家们饯行。 上楼后,他却发现。专家小组地成员只剩下了金城南一个人。 易楚很奇怪。问赶过来的爱伦道:“爱伦,不是说好了中午给他们饯行的吗。其他的人呢?” 爱伦刚要解释,金城南却站起身,微笑着说道:“谢谢易先生的关怀,我的同伴们改乘上午的航班已经提前回欧洲了……” 走了啊……易楚心说你们走了也好,倒是免得老子破费了。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面子上却总是要拿出点老板气派的。他微微皱眉,说道:“这事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一声?” 金城南有些尴尬,说道:“实在是对不起了,易先生。欧洲那边有点事情发生,而且来地很突然,为了赶时间,我让杰克他们先走一步。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事急从权,所以我斗胆没有请示易先生,就擅自做了决定。我知道这是对您地冒犯,所以一个人留下,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谅。” 易楚压根就没把自己这张脸看地有多大,刚才的散发着王霸之气的一问,也只是故意撑撑脸面而已。这时见金城南诚惶诚恐的样子,他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多厚道的下属啊,比小波他们强太多了…… 他微微一笑,请金城南坐下说话。 等爱伦送上咖啡后,他才问道:“金先生,杰克他们走的这么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城南说道:“正要向您汇报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欧洲总部两个小时前传来消息,我们的客户‘德克兄弟公司’发生了一桩相当离奇的事件。就在昨天晚上,德克公司科研中心的六位科学家在同一时间失踪。我不知道先生您对德克兄弟公司了解多少,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家公司是我们鹰眼相当重要的客户,前年被升级为s级的贵宾客户,所以,我们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到,并负责为他们解决问题。” 易楚对这所谓的德克公司确实不怎么了解,而且从名字上看,似乎也没什么名气。 不过他现在对鹰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听到金城南说他们是s级贵宾,便知道这家公司的重要性。 他轻轻的敲着桌面,说道:“既然是s级的贵宾,在第一时间内赶到是理所当然的。但我有个疑问,总部那边并不缺少人手,为什么一定要你们这个小组出动?另外,我注意到,你在述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使用了‘相当离奇’的句子。你能告诉我,这六个科学家的失踪,究竟离奇在什么地方呢?” 金城南点了点头,说道:“关于为什么要我们这个小组出动,这个好解释……因为鹰眼里的专家也是有级别划分的。像德克兄弟公司这种级别的客户,无论事情的大小,只要他们有需要,鹰眼就必须出动与其级别相符合的专家、又或者专家小组。另外,德克这边,一直是由琼斯负责的。现在,我们几个被整合成一个新的小组后,这个任务自然也就成了整个小组的任务。” 这时,爱伦在旁边说了一句:“对不起,老板,请允许我插一句话。金先生这个小组将由您直接领导,除了一些突发事件之外,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协助您熟悉鹰眼的结构,以及我们的工作性质。” 易楚点点头,说道:“也就是说,德克兄弟公司的这件案子我也要参加喽?” 金城南恭敬的说道:“理论上说是的,但您是老板,究竟该怎么做,您说了算。” 易楚笑道:“还是先说说这个案子吧,你还没告诉我,它究竟离奇在什么地方呢。如果它真的有离奇之处,我想……只要有时间,我肯定会参与这件案子的。” 近朱者赤,因为应小蝶的‘熏陶’,当金城南说起这件失踪案相当的离奇时,易楚便来了兴趣。 194密室失踪案 194密室失踪案 德克兄弟公司的案子离奇之处便在于,这一桩密室失踪案。 密室杀人案易楚听得多了,但密室失踪案却是头一次听到。 按照金城南的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这六位科学家是科研基地内部失踪的。 “先生,德克兄弟公司是一家科技型的企业,以研发为主,科研项目庞杂繁多,并不局限与某个单项。事实上,我们的大部分客户同时也是它的客户。形象一点的比喻,它就像是一个大企业里的科研部门。不从事制造与生产,只负责研发。”金城南简单明了的介绍了德克兄弟公司的性质。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嗯,你继续往下说。” 实际上,德克公司和鹰眼的性质有点类似,虽然都是独立的,但其服务对象却局限在一个特定的圈子里。如果把燕姨背后那个庞大的盟会看成一个企业的话,那么,鹰眼公司就是这家企业的保安部,而德克兄弟公司则是它的研发部门。彼此独立,却又相辅相依。 金城南继续说道:“据我所掌握的消息来看,这六位科学家同属于一个项目小组。昨天晚上,当他们进入德克公司设在地下的研发基地时,在a区16号工作间内同时失踪。德克公司的研发基地入口只有一个,想要进入,必须要经过一系列的身份验证。从当时的记录来看,他们是在晚上七点半左右同时进入基地的。而整个基地的出口共有两个,其中一个是紧急通道。从记录上看,这六位科学家进入a区16号工作间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因为从基地出来,同样要经过严格的身份验证。至于紧急通道,它的开启权在主控室。只有在特定地情况下,主控室才会打开通道。” 易楚一扬眉:“照你这么说来,他们岂不是人间蒸发了?” 金城南点头道:“至少从进出入记录来看,的确是这样。顺便说一句,这个科研基地内的整套防卫系统,包括验证系统,都是由鹰眼的安全专家负责设计的。从概率上看,进入或者离开基地。而又不被主控中心发现和记录,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零点一。因为整个验证系统……也就是身份识别系统,由六个环节组成。从指纹到虹膜、以及最后的一道随机验答题,几乎就是这世上最有效的六种身份识别方式。更何况,基地内所有的通道都有监视器,他们即使能不留痕迹地通过出口,但总不至于在经过这些通道的时候,都使了隐身术吧?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赞成易先生说的人间蒸发。虽然这样的说法看起来似乎很荒谬……” 易楚摸着鼻子,心说这倒是挺有趣的,六个大活人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果然称得上是离奇……如果小蝶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她一定会比我更加的感兴趣。可惜,距离上实在太遥远,而且她又有自己的事情,否则地话。请她出马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金城南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也就这么多了……他是个稳重的人,比琼斯等人更懂得上下级之间的区别。所以,说完这些之后,便闭上了自己地嘴巴,并没有滔滔不绝的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静等着老板的安排。 易楚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地话,那个工作间……就是那a区的16号房间里。应该没有加装监视系统吧?” 金城南点头道:“是的,先生。为了防止机密资料的泄露,德克公司内所有的科研小组的工作间都是不允许被监视和记录的。” 易楚问道:“那16号工作间里有什么异常呢?” 金城南摇了摇头,说道:“就目前传回来的信息看,暂时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地地方。整个工作间完好无损,唯一的一道门也没有损坏,室内也没留下打斗的痕迹。” 易楚笑了笑,说道:“那么……金先生。你真的相信人可以在空间里不留任何痕迹的蒸发吗?” 金城南肯定的说道:“当然不信。”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信……虽说人体大部分都是由水构成的,但毕竟不是水。即便是。那也是从液态转变成气态,而不可能直接化为虚无。这六个大活人,就算他是蒸发了,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吧?”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金先生,你准备从什么地方开始入手?” 金城南微微一笑,说道:“第一步当然是继续勘查现场,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另外,从目前掌握地信息来看,人间蒸发虽然是既定地事实,但这不符合我们对事物的认知。所以,我觉得应该从德克公司内部着手去调查。因为,无论德克公司内部地各种硬件系统有多么的完美,它却始终有着一个致命的缺陷……” 易楚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接道:“它始终是要被人所控制的,对吗?” 金城南笑道:“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一个人、又或者一群人完全掌控了验证系统和防卫系统……那么,想要制造出一场‘人间蒸发’的假象,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就按照这个方向去查吧。” 金城南看了一眼旁边的杜力和爱伦,然后说道:“先生,如果要按照这个方向查下去的话,我需要得到授权。嗯……这其实也是我留下来的另一个原因。” 易楚看了一眼爱伦,皱眉问道:“金先生需要的是什么授权?” 爱伦上前一步,弯下身子,凑在易楚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是这样的,老板。德克公司是一家独立的企业,就目前它和我们签署的协议来说,我们地权限很小。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进行调查工作。而且,还必须接受他们的全程监控……但这件案子很复杂,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走,相信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所以,想要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德克公司就必须要对我们开放一些比较敏感的信息。比如这六个科学家地研究课题,比如基地内部人员的身份背景……” 易楚一扬眉:“这个……是不是可以和德克的老板们协商一下?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不开放自己的信息。我们也是没办法。再说了,谜底解不开,最终遭受损失的还是他们。爱伦,鹰眼这边谁和德克公司的人比较熟悉?去找他们的主管或者老板商量一下,我想,这个问题应该不难解决的……” 爱伦轻笑一声,红唇离易楚地耳朵更近了:“我亲爱的老板,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爱伦吐气如兰。身上的香味也是阵阵袭来,易楚便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小娘们,莫非在勾引我嘛? 这边的杜力很适时地轻咳一声,爱伦便直起身瞪了他一眼。 金城南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很淡定的装着什么都没看到。 易楚对爱伦这种**裸的热情还是有点吃不消的,微微坐直了身体,赞赏地看了一眼杜力。 爱伦也知道自己的热情有点不是时候。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老板,这件事情并非鹰眼与德克公司之间的协商就可以解决的。要知道,那些研究课题,其所有权并非属于德克公司。想要知道那六位科学家研究的到底是什么项目,就必须得到委托方的同意才行。如果德克公司敢擅自泄露,那么他们就将面临委托方的巨额索赔……另外,即使委托方同意也是不行的。因为这里面牵扯到很多地细节问题。而且,这个口子一开,将不可避免的影响到其它的委托方和客户的权益……” 易楚听的头疼,打断了爱伦的话,说道:“你不用说的太详细,我只要一个简单的答案,金城南先生说地这个授权究竟是什么?” 爱伦说道:“我们需要得到一份来自于利益共同体地授权书。” 利益共同体? 易楚一怔,心想这个利益共同体应该就是老太太说的那个盟会了吧? 关于盟会地事情。爱伦这个级别的人。显然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被老太太亲自遴选而来的杜力。对这方面则是有着相当深刻的认识。他见易楚眼中有一丝的疑惑,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轻轻一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易楚便说道:“那么,我们该怎样才能得到这份授权书呢?” 爱伦一摊手,笑嘻嘻说道:“我也很想知道怎么才能得到这份授权书,但很显然,如果我能知道的话,那么我就是老板了。” 原来这是老板才有的权力啊……易楚看向杜力,笑道:“老杜,我现在是不是该向你请教了?” 杜力微笑道:“这是我份内的事情,请先生稍等……” 说完,他取出手机,走到了办公室的一角……几分钟后,他结束了通话,走到易楚身边,说道:“易先生,二十四小时后,金先生就可以拿到他想要的授权书了。另外,德克公司那边也做出了承诺,保证会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 易楚低声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给老太太打的电话?” 杜力一怔,随即笑道:“这种小事怎敢去打扰她老人家……事实上,作为鹰眼的主管,您随时可以得到这份授权书。” 这样啊……易楚摸了摸鼻子,说道:“看来,有些东西我真的是要好好学习了。老杜,没事的时候,你多说说这方面的事情吧。最好能主动一点,我这人懒得很,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最喜欢干的事情呢,就是临时抱佛脚了。” 杜力微微一笑:“乐意效劳,而这也正是我存在的原因……” 易楚看向金城南,说道:“金先生,你要的授权书在二十小时后就能拿到,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吗?” 金城南站起身说道:“先生,有了授权书就已经足够了。如何您允许的话,我想现在就赶去欧洲和我的伙伴们会合。” 易楚点头道:“这是当然,兵贵神速嘛……对了,这个案子我很感兴趣,我需要你每天都向我汇报案情的进展。” 金城南点头道:“是的,先生,每天您都会收到一份最新的报告。” 送走金城南后,爱伦也很识趣的离开了易楚的办公室。 易楚坐在那张硕大的办公桌前,看着杜力,问道:“老杜,刚才的那份授权书是什么地方开出来的?我有权要求他们为鹰眼做事吗?” 杜力笑道:“在盟会内,每个位置都有它相应的权责。在您的权责之内,您是可以要求他们为您服务的,当然,既然是权责,那么您在享受权力的同时,也得尽您应尽的责任。至于这份授权书是从什么地方开出来的,我想……您可以称它为执委会。” 易楚说道:“总说盟会、盟会的……那么这个盟会的全称是什么,它的性质又是什么呢?” 杜力笑道:“这个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另外,在谈到这个盟会之前,我想提醒您注意一下,有外人的时候,我们一般称这个盟会为利益共同体。” 易楚问道:“哪些人才算是外人呢?” 杜力肯定的说道:“爱伦、金城南这些人都属于外人,在鹰眼公司内,只有前任主管和几位元老属于盟会内部人士。当然,外人也好,内部人士也好,您是有权力做出界定和改变的。比如说,如果您认为李德生先生有资格知道这些事情,那么您完全可以将您所知道事情告诉他。” 195七叶草 195七叶草 杜力对盟会的描述相当的笼统,只是大致的说明了盟会的组成与结构,同时也阐述了执委会的部分功能。对于他来说,所能掌握的资料也只有这些了。最核心、最机密的事务,自然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所能知道的。不过,对于现阶段的易楚来说,知道这些也就够了。实际上,他和杜力都知道,只要他愿意,只需往种桃小园跑一趟,他想知道的和他不想知道的,都能从老太太那里得到答案。 杜力的存在,更像是一个引导者,而并非教导者,他的责任就是将易楚慢慢的领进门。 而一旦易楚踏进这扇门后,他的任务也就算结束了,门内的风景,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他是无权领略的…… 从杜力的描述中,易楚得知,这所谓的盟会也并非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神秘。说穿了,它就是一个比较另类一点的商会。它创立与一百多年前,最初是由亚欧的七家商业机构组成。发展至今,核心成员已由当初的七家扩展为十五家。如他所知道的白家,还有麦子的家族,都是这个盟会的成员。 盟会的名字也很有趣,叫做七叶草。据说,盟会创立之初,那七商业机构都是些籍籍无名的小家族。其实力,放眼当时的商业环境,属于标准的草根阶级。所以,便取了个七叶草的名字。当然,这名字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有点戏谑的意思,但其中也是有一些寓意的。比如七叶一体,是为同气连枝、荣辱与共的信念。又比如以草为名,不仅是一种定位,同时也是以草明志,表达出不屈不挠的志向。只要有水分和土壤。纵然巨石压压顶,也要搏来一缕阳光。又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纵然有一时的挫折,但只要一直坚守,便总有迎来春光明媚的那一天…… 盟会创立至今,除了十五家核心成员之外,也有一些外围地合作单位。 统领整个盟会的权力核心。就是杜力所说的执委会。执委会有一名主席,两名副主席。十五个委员,分别由十五家核心成员的家长出任。其中,两名副主席的名额与委员重叠,也就是说,这十五名委员中将有两人出任副主席。 听杜力介绍到这里,易楚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主席的人选是怎么认定的呢?” 杜力微笑着答道:“主席的人选比较有意思,他是由上一任主席选定地。无需经过执委会的批准。” 易楚一怔,心说如此民主开放的一个盟会,怎么会有这种选拨机制呢? 不对,不对,这已经不是什么选拨了。这分明就是世袭嘛…… 他心中如是想来,嘴上便说了出来。 杜力笑道:“您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这和世袭制确实有点相像……不过,这里面的内容是相当丰富的。可不是简单的指定或世袭所能涵盖地。” 易楚一笑:“丰富?行,那你就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个丰富法……” 杜力笑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有两点我是清楚的。第一,主席的人选必须是一个极富领导力和个人魅力的人,同时他还必须拥有极为强硬地统御能力和一颗公正的心。要知道,执委会虽然没有权力否定上一任主席指定的人选,但是当新主席并不具备他们所期望的那种领导能力时。实际上,无需任何地动作,这个新主席会轻而易举的被他们架空。要知道,这十五个核心成员中的每一个都是举世瞩目的富豪,当他们联合起来时,甚至可以改变整个地球……” 易楚一扬眉,说道:“等等,我先提个问题。按照你这种说法。这所谓的主席不就是个傀儡么?随时都能架空的主席。当来也没意思的。” 杜力笑道:“所以说,主席的选定又或者指定。本就是一项极为复杂地工程。如果新主席的能力是大家所期盼的,那么,就绝不会有人去背叛他……因为时至今日,七叶草盟会的所有成员看似都是单独的个体,但却早已融合成一个巨大的商业帝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正参与进来时,谁都不会轻言退出,更不会做出损害盟会利益的事情。”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接着说……” 杜力说道:“我刚才说了,这是个很复杂地工程,具体还有什么标准,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个标准是硬指标,那就是……为了保证主席能公正地对待每一个成员,主席的人选决不能是这十五个成员当中地任何一家。甚至,他还不允许拥有自己的企业。” 易楚一怔:“还有这么扯淡的标准?” 杜力笑道:“没办法,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这是必须的。当然了,这并不代表主席就必须是个穷光蛋,相反的,他所拥有的财富绝对是整个盟会中最多的。” 易楚越听越有趣,问道:“这是怎么个说法?连自己的企业都没有,这财富又是怎么来的呢……” 杜力笑道:“这个好解释……盟会主席虽然没有属于自己的企业,但这并不妨碍他参股啊。实际上,现任主席就拥有盟会所有成员企业的股份,而且所占比例还不小呢。当然,为了保持公正,这个比例也是相同的,并且是恒定的。” 易楚笑道:“有意思,这倒是一个保持公正的好办法。每一只母鸡都能为我下蛋,而且数量都是一样的,自然也就没必要去厚此薄彼了。”微微一顿,又道:“最重要的一个问题,现任主席是谁?呃,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她是我最熟悉的那个人……” 杜力微微一笑,说道:“如果先生不想我说出来,那么我所能做的就是闭上自己嘴巴。因为。现任主席正是您最熟悉的那个人……其实,您早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不是吗?” 易楚叹了口气,喃喃道:“答案我确实早就猜到了,但说实话,我真没想到这个答案是这么的让人震撼……” 的确是相当地令人震撼……这时候他便想到了单子文。难怪这个宁南本地的大土豪对自己的丈母娘是如此的敬畏。依他的家产,别说和十五个核心成员相比了,就连那些外围的合作对象。也是远远不及。最有意思的是,主席本身不允许拥有自己的企业,那么对他身边地亲人肯定也会做出一定的限制。这就难怪单子文背靠着一座大山,却只能在宁南做个土财主。 杜力站起身,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资料,说道:“先生,这是执委会的名单以及执委会具体功能的介绍。当然,资料里还有对每个成员的介绍。包括他们旗下的公司,以及家族的主要成员……嗯,这些都是你要做地功课。” 易楚接过资料,随手翻了翻。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一怔。便笑道:“老杜,这个米歇尔就是那个天空台的老板吗?” 杜力点头说道:“是,他的祖辈正是七个创始人之一……有什么问题吗,先生?” 易楚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说没问题。 实际上,问题倒是没有,但一个很古怪的念头却是冒了出来。话说,老太太是盟会主席,而按照她老人家的意愿呢,自己在将来地某一天,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任主席。那么,弯弯绕绕的算起来。我岂不是成了俺婆娘未来的领导了? 哈哈,这倒有意思了……真有这么一天,老子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米歇尔下令,让他解雇了俺婆娘。娶妻,娶妻,洗衣做饭,不好好地在家给我带孩子,这个老婆娶的岂不是亏大发了? 他这么胡思乱想着。随手翻着资料。 忽然间。他在资料上看到了鹰眼的名字,一个疑问便冒了出来。 “老杜。我倒是忘了问你,你说主席不允许拥有自己的企业,那么咱这家鹰眼又算怎么回事情呢?” 杜力笑道:“这个不难解释……从表面上看,鹰眼的确是独立的公司,但实质上,它并非以盈利为主要目的。严格的说,它只是一个部门,类似与企业内部地保安部。不仅防范来自与外部的侵袭,同时也要维护内部的稳定。” 易楚一扬眉:“维护内部的稳定?” 杜力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您也可以认为它是一个执法机构……要知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利益上的争纷。盟会总体的环境不错,但也决不是一泓净水。” 易楚一笑:“明白了,暴力机构嘛,难怪老太太会亲自经营这家鹰眼……这就和警察腰里别着把枪是一个道理。” 说完这话,他站起身来,将资料扔还给杜力,又道:“好了,这功课等我有时间再做吧,咱今天就到这里。那什么……金城南那边地事情你盯紧点,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在其位就得谋其政,我还是做点实在地事情吧。至于你手里的这些功课,说实话,当故事来听还不错,当功课做嘛,实在抱歉,我是兴致缺缺啊……” 杜力笑了笑,心道,本来就没指望你马上能进入角色。老太太可是给了我一年地时间呢,能有这样的开端,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整整一天,易楚都是正泰大厦里度过的。 傍晚时分,当员工们开始下班的时候,他也凑热闹跟着一起出了门。 话说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上班下班,也是头一次体会踏着下班铃出门的滋味。 在办公室坐了一天,虽然没有任何的疲劳感,但走出正泰大厦的时候,他忍不住还是伸了个懒腰。心想,不管是金领白领,这坐办公室的滋味还真不好受。这和鸽子笼里的鸟儿有什么区别? 杜力从停车场开着车过来,下车打开车门,然后问道:“先生,回花园小区吗?” 易楚想了想,说道:“先送我去医馆吧,听说那里的食堂已经建好了,咱去那里蹭饭吃吧。” 杜力笑了笑,说道:“我还真没吃过食堂里的饭。” 易楚笑道:“搁在我爷爷那会儿,就凭你这句话,铁定给你挂起牌子游街……” 来到医馆时,这里的装修工人依旧热火朝天的忙着。 因为老太太的参与,医馆的建设的步伐大大加快。当然,既然是慈善医院,节约肯定是永恒的主题。所以,在硬件的建设上是以简洁明快为主,并没有追求所谓的豪华与舒适。不过,陆常林的确是个人才,在他的领导下,此时的医馆不仅初具雏形,而且规划上也相当的有专业水准。 站在医馆大门前,看着楼顶上已经竖立起来的写有‘谢家医馆’的牌子,易楚不由一怔。这四个大字绝对是大家手笔,但怎么看上去有点女人味啊? “看出来是谁的字了吗?” 正奇怪时,陆常林鬼魂般出现在他身后。 易楚笑着摇头:“这我哪能猜出来啊,说吧,是谁?” 陆常林笑道:“亏你还是做晚辈的呢,老太太的字都认不出来?” 易楚惊道:“老太太的字?” 陆常林点头道:“是小言求来的,听老萧说,这字拿出去,十万块钱一个还不带还价的。” 易楚一撇嘴:“那还得是遇上不识货的,真正的行家,一百万一个字他也不会心疼……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么不找我也写几个字,当年我可是参加过少儿书法班的呀。” 196莫名其妙的捐款 196莫名其妙的捐款 医馆食堂里的布置还是挺出人意料的,大厅、包厢的装潢很有点中档餐馆的味道。 走进食堂时,还没到饭点,陆常林带着易楚四处参观了一圈。 易楚笑道:“老陆,你是不是把钱都花在这个食堂上了,就这装潢,得不少银子吧?” 陆常林笑道:“你都什么眼神啊?没瞧见这些装潢都是原先的吗……这里本来就是一个餐馆,业主想去市内发展,我瞧着便宜,顺手就给拿下了。按说呢,咱医馆的面积也不算小,可是老太太赞助的那些设备一来,地方就远远不够了。进来的时候,你看见旁边的一排门面房没有?现在都是医馆的产业了,正计划着以商养医呢……”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叹,也不知是假担忧,还是真得意,又道:“唉,说真的,我现在都有些头大,原本的计划,也就是把老的谢家医馆稍微的扩大一点。谁曾想,先是阿酒赞助了一笔款子,然后是老太太……现在是越弄越大,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易楚笑道:“这可是好事,这赞助的人是越多越好啊,这样一来,也就不用我去卖身了。不过,我还是有点奇怪,老太太那些设备我是见过的,也不怎么占地啊。” 陆常林哈哈笑道:“说你是菜鸟你还不承认……那些设备可不是用来装门面的,更不是随便就能拿来用的。想要发挥它们的效用,就得围绕着它们成立专门的科室,甚至还要配备专门的维护人员。设备不占地方,可是人得占地方啊。”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啊……那咱们是不是还得聘请一些专家什么的。” 陆常林说道:“放心吧,老单已经在帮我联系了。薪金和待遇什么地,也不比大医院差多少。另外,老单也说了,资金方面他就不赞助了。但他可以让集团里所有的员工都上咱们这里来看病……” 易楚问道:“那咱收不收钱呢?” 陆常林笑道:“废话,不收钱这医院能开的下去吗?还有那些专家和医护人员,你一个人养着啊?咱这医馆不求利润是根本,但这是面向那些看不起病的老百姓,单氏集团的员工都有老板买单呢。这钱是不赚白不赚。” 说话间,谢言知道易楚来医馆,在胖姐的陪伴下,也赶来了食堂。 几天不见,这女孩明显的瘦了一圈,但精神却是愈发的爽利。 见了易楚,她笑道:“易大哥,你怎么有空来医馆啊?” 易楚看了一眼陆常林。笑道:“不是不放心咱们地这位大神医嘛……感情,这可都是我卖身的钱呀。让他大手大脚的给糟蹋了,我找谁哭去啊。” 谢言早已习惯了易楚的胡言乱语,咯咯的笑着:“易大哥,你又来逗我笑了。” 易楚见她笑的开心。像对待囡囡和彤彤那样,忍不住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瞧瞧你自己,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可别医馆建好了自己却倒下了。有什么事情。让你老贾大哥多承担点,别尽抢着干。现在都是些苦力活,等医馆建好后,那才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 谢言笑着点头,对于易楚的意见,无论对错与否,她向来都是很尊重地。 易楚拍着肚子,笑道:“行了。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赶紧给我准备点吧。” 陆常林一皱眉:“食堂都是些大锅菜,怕不合你的胃口,算了,我们去外面吃吧。” 易楚笑道:“别呀……我又不是什么少爷。当初一个人过时,也就是泡面加咸菜。” 谢言笑道:“好吧,既然易大哥要在食堂吃,那我就去准备准备。” 易楚心疼这丫头。急道:“不用忙。不用忙,别人吃什么我跟着吃就行了。” 谢言调皮的一眨眼。笑道:“可不用我下厨呢,胖姐就烧的一手好菜……” 胖姐这时候才说上话,笑着跟她眼中地这位‘大阔少’说道:“易先生,不嫌弃的话,今天就尝尝我的手艺吧。” 直到现在,胖姐对易楚的身份一直拿捏不准。说他是个阔少吧,整天却没个正形,身上穿地衣服也就是大路货。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也不见他有多上心,却随随便便就弄起这么一家医馆。而且还是只贴钱不赚钱的那种……胖姐跟在谢言后面已经有一段时间,对医馆的了解甚至还在易楚之上。她很清楚这家医馆的价值,且不说那些地产了,便是那批新运来的医疗设备,就是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最重要的是,易楚之所以在胖姐眼中如斯神秘,还有他这种没心没肺的性格。 胖姐实在是想不通,抛去这家医馆地价值先不说,如此重要的一个工程,这年轻人却压根就不上心,直到现在才跑来瞅一眼。这还是因为没地方吃饭的缘故……或许,真正的有钱人都这模样吧。轻车简从,穿着地摊上买来的衣服,四处悠哉游哉。金钱对于他们来说,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易楚并不知道胖姐是这么看他的,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愤怒地跳起来,然后翻出口袋,跟胖姐比一比谁地钱多。天可怜见,俺这个阔少连个钱包都木有,裤兜里的银子,从来就没超过三百。至于银行卡,自打给了胖子之后,就再也没收回来过…… 等着吃饭地时候,易楚闲的无聊,拉着陆常林跑到门口蹲下看风景。 陆常林哭笑不得,说道:“你能不能有个正形啊?” 易楚奇道:“怎么了?” 陆常林摇头笑道:“你现在好歹也是两家公司的老总了,没事往大街上一蹲,你当自己是乞丐啊。” 易楚笑道:“我没觉得自己是老总啊……再说了,老总又怎么了,就不能蹲在大街上看美女了吗?哎,我说。咱这医馆的护士妹妹什么时候招聘啊,招聘那天一定记得叫我。” 陆常林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跟这孩子真的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闲聊时,易楚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有任何的犹豫,顺手就给挂了。 他地这部手机上存的号码不超过二十个,都是身边最亲近的人的电话号码。至于陌生来电,他向来是没有兴趣接的。更何况。眼看着就要开饭了,他最痛恨的就是自己在吃饭和睡觉的的时候,有人跑来打扰。 只是,打来电话地人很是执着,易楚挂一次,他拨一次,到了第四遍的时候,易楚终于是忍无可忍。按下了通话键。 “抱歉,你要找的人不在服务区,有事请留言。如果您想冒充鄙人亲友诈骗钱财的,可转拨110。如果您是从精神病院一不小心溜出来,又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请转拨112。如果您是推销印度神油又或者金枪不倒丸的,请你拨打315……谢谢合作,再见。” 啪的一声合上手机,易楚笑道:“小样。我看你还打不打了。” 陆常林在一旁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你也忒损了吧……要是熟人打来的电话,还不得被你气死?” 这时候,杜力在一旁很严肃地说道:“先生,我觉得您有必要改掉这个不好的习惯。要知道,您的身份不比从前。每一个电话,您都应该认真对待。” 易楚做举手投降状,笑道:“行了,行了。您老就别说教了。电话再响,我接就是了……” 话音未落,手机居然真的又响了。 看着这个已经不能说是陌生的号码时,易楚瞥了一眼满脸严肃地杜力后,叹着气很老实的接了电话。 不过,最后一次没等他开口,对方就急匆匆的说道:“我不是神经病人,也不是搞推销的。易先生。请您千万不要挂机,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咦。还真是认识我啊……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说吧,我听着呢。” 对方见易楚没有挂电话地意思,似乎是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起来,笑道:“易先生,我想问问您,如果有人想给医馆捐款的话,该拨打那个号码呢?” 捐款? 易楚一怔,心想,原来天底下除了我,也还是有好人的嘛…… 他呵呵笑道:“恭喜你,如果您想捐款的话,打这个电话就对了……呵呵,抱歉啊,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千万不要介意。” 对方笑道:“当然不会……不过,易先生还真的是很幽默。” 陆常林在一旁听到捐款两字,眼睛顿时雪亮,立刻凑到易楚身边,竖起了耳朵。 易楚笑问道:“对了,请问您贵姓啊,代表的是私人还是企业呢?” 对方笑道:“我姓什么并不重要,因为我只是个传话的人……易先生,是这样地,有一位先生想私人捐助一笔款项给谢家医馆。如果您同意接受的话,麻烦您现在就告诉我医馆的帐户可以吗?” 易楚有些犹豫了,问道:“你可以先告诉我捐款的是谁吗?” 对方笑道:“对不起,易先生,我还没得到这个授权。不过,我可以告诉您的是,易先生和这位捐款的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见过?易楚摸着鼻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人是谁来…… 陆常林一扯易楚的袖子,做了个数钱的动作,示意他先问问对方到底准备捐多少。 易楚对这个问题也很关心,反正是捐款,也没什么拉不下脸地,便问道:“那么你可以告诉我……那位先生打算捐多少钱呢?” 对方回答道:“第一笔捐款是三千万,同时,这位先生还打算与贵医馆结成合作单位。也就是说,他旗下地所有员工的医疗关系将全部转到贵医馆。” 三千万……而且还是第一笔! 易楚也算是见过一点大场面地人,但听到这个数字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他是穷惯了的人,虽说现在的身家可以让他根本无视任何以千万为单位的金钱,但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觉得那些钱是自己的。说一千,道一万,除了迅捷公司之外,无论是医馆还是鹰眼,在他心中,从来就没有一种实质性的存在感……总的来说,至少在心理上,他依旧是一个标准的穷人。所以,当他听到三千万这个数字时,虽然很不争气的小小的晕眩了一会儿,却是情有可原的。 易楚捧着电话,真的是很想问一句,这捐款的家伙到底是哪家的冤大头啊? 对方继续说道:“易先生,如果您同意接受这笔捐款的话,就麻烦您告诉我医馆的帐户好吗。我想,最多明天上午,款项就能到位。” 易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想了半天才问了一句:“咱们是不是……先签署一份协议,又或者搞一个发布会什么的?”人家既然捐了款,总的让人家亮个相什么的。易楚心想,叫来李四,再找几家报社宣传一下,也算是给对方的回报了。 对方笑道:“没有这个必要了,这只是私人捐款,也是一点小小的善心,我们不想在这笔捐款里参杂其它的东西。”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尊重你们的意见。那我就先代表医馆谢谢你们了……”说完,他将电话递给陆常林,耸了耸肩,说道:“人家要咱的帐户呢,你告诉他吧。” 197三千万,陪我吃顿饭 197三千万,陪我吃顿饭 “奇了怪,这人是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的呢?” 吃晚饭的时候,陆常林百思而不得其解,夹着块豆腐干,在那久久沉吟。“还有,一掏就是三千万,这手笔可不小。而且又爽快又干脆,倒有点……有点害怕我们不收似的。” 易楚也不说话,在那埋头苦吃。胖姐的手艺不错,而且下料偏辣,极是下饭。 陆常林见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拜托你了……人家一给就是三千万,你怎么就像收了三千块似的?难道你就不好奇对方是谁,他又是从哪里知道你的电话号码的吗?” 谢言在一旁悄悄的吐了吐舌头,三千万啊,一个电话就砸了过来…… 如众人所言,易楚最大的毛病就是不爱动头脑,如果是智商低下也就算了,偏巧这家伙聪明起来比起应小蝶也不遑多让,实在让人很多时候都恨得牙痒痒。 这时候,易楚总算是难得的开动了一次脑筋……吃了差不多大半饱的时候,他放下筷子,笑嘻嘻的说道:“我说你这人也真是,有人送钱你收下就是,啰嗦个什么劲啊。” 陆常林说道:“我不是啰嗦,只是有点奇怪罢了。” 易楚又道:“奇怪什么,你是怕这钱的来路不正?放心吧,这钱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陆常林一撇嘴:“我怕什么……别说三千万,只要他肯给,三个亿我也敢要。连死人的东西我都敢动,难道还怕收活人的钱?” 谢言在一旁笑道:“贾大哥,等钱到了帐之后,我们不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吗?” 陆常林笑道:“是这个理,可我就是太好奇了。想早点知道。” 易楚抹了抹嘴,笑道:“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告诉你吧。这钱啊……没猜错的话,应该姓杨。” 陆常林一怔:“你是说……杨远山?” 易楚点头笑道:“你想啊,咱宁南富人虽然也不少,但有几个敢一捐就是三千万的?数来数去,也就是杨远山和单子文。还有那个谁了……老单同志呢,咱们首先排除。最后一个呢,我连他名字都忘记了,更没见过他,基本没这个可能性。倒是杨远山,以前确实见过一面,算是一面之交吧。重要的是,我虽然不是什么重量级的人物。但手机号码还真就没几个人知道。但巧合地是,杨远山和单子文的关系不错,而单子文呢,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又笑道:“这会儿你该明白了吧?” 陆常林却仍是皱着眉,说道:“杨远山这人我也知道点,对慈善事业确实相当的热心,可是这一捐就是三千万。而且事先都没做过调查研究,这未免也太草率点了吧?再则,捐款也不是他这种捐法啊,一个电话就甩出了三千万,生怕咱们不收似的。” 易楚一撇嘴:“有人面子大呗,他当然害怕咱们不收……” 陆常林误会了他话里的意思,笑道:“不是吧……你的面子有那么大?” 易楚一笑:“你骂我是吧?在杨远山眼里,我的面子恐怕连三千块都不值……我说地是老太太呢。” 陆常林闻言。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说道:“瞧我这猪脑子,忙的晕头转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微微一顿,便又笑道:“你的面子确实不值钱,但老太太这面子,那可就是顶了天了。三千万……嘿嘿。果然只是第一期啊。” 话说到这里。俩人皆是心知肚明,就没接着往下说。 话说杨远山本就是个商人。能有今天的成就,绝对是个擅于钻营的人。老太太的名字说出来,在普通人耳中,应该引不起任何的波澜,但落在杨远山的耳中,用如雷贯耳来形容都不为过。现如今,老太太已经决定在宁南养老,如果说他杨远山没起过攀高枝地念头,怕是连傻子都不相信。 只是,他这样的商人在宁南、在内地算是个富豪,可到了老太太面前,估计连门都进不去。 所以,‘曲线救国’这种策略便成了接近老太太的最佳途径。 话一说开后,在这件事情上,易楚和陆常林隐隐约约便看到了单子文的影子。 想来,在这笔捐款后面,老单同志也没少出谋划策。或许,这是他和杨远山之间的情谊所至,又或许,因为老太太地限制,他这个女婿也玩起了‘曲线救国’的策略…… 第二天,三千万的款子果然是打到了医馆的帐户上,而汇款方恰是杨远山名下地一家企业。 易楚知道这个消息后没多久,就接到了单子文的电话。 “阿楚,那三千万收到了吗?那什么……咱话不多说,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请我吃个饭什么的?” 易楚笑道:“是单大哥啊……请客吃饭没问题呀,不过,这总得有个理由吧?” 单子文笑道:“三千万就是理由啊……怎么,你是不是嫌三千万不够啊?” 易楚呵呵笑着:“如果单大哥是因为这三千万想要我请客的话,实在抱歉,这个理由不成立。” 单子文奇道:“为什么啊,咱医馆的资金不是还有缺口吗?” 易楚摸着鼻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缺口不缺口咱另说……问题的关键是,这三千万我让医馆又给打了回去,所以说这个请客的理由不成立。” 单子文急道:“哎呀,你怎么给打了回去啊……这也是老杨地一点心意,想为老百姓做点实事,现在不是提倡‘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资本家应该懂得回报社会嘛!” 易楚嘿嘿的笑道:“要真是这样的话。这钱我肯定会收下,可是……单子大哥你说句实在话,这里面真是这么简单吗?” 单子文一怔,随即笑道:“你呀你……看着你单大哥的面子上,就不能装点糊涂吗?” 微微一顿,他便开始诉苦:“好吧,咱们兄弟之间就不来那些弯弯绕了……没错,自老太太来宁南后。老杨就求过我好几次,想要我帮着引荐一下。可是你是知道地,在老太太面前,我连话都说不周全。你说……我敢带他去见老太太吗?” 易楚闻言,心里便轻轻的叹了一声。说实话,老太太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的晚辈太严苛了一点…… 他笑了笑,便道:“所以你就想了这么一招曲线救国的计策?” 单子文大笑:“知道还说出来。臊我是不是?”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单大哥,不是我驳你地面子,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杨远山是我地朋友,哪怕是在大街上刚认识的。我都敢带着他去见老太太。可是有了这三千万,你觉得老太太手里地那根拐杖真是吃素地吗?” 单子文依旧是很爽朗的笑着:“你这回可是聪明的过了头吧?放心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我不愿做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兄弟你去做呢?实话跟你说了吧……老杨其实心里也明白,想见老太太一面,这辈子他是没什么可能了。所以呢,这三千万一大半是出于真心,一小半呢,他是想交你这个朋友。” “你说什么?”易楚一怔:“杨远山想交我这个朋友?” 单子文笑道:“对啊,就是没事吃吃饭、喝喝茶的那种朋友……我说,你不是真把那三千万打回去了吧?” 易楚一撇嘴:“我口袋里的钱从来是只进不出。放心吧,不管他杨远山想干什么,这钱我压根就没打算还他。” 单子文大笑:“好,好,好……这我就放心了。”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大哥,他杨远山花三千万就是想和我吃个饭、喝喝茶吗?真要是这样地话,这钱是不是花的太冤枉了点?” 单子文笑道:“老弟啊。有些事情咱们心知肚明。就不往深里说了好不好?一句话,他老杨就是黄盖。你就是那周瑜,愿打愿挨的事情,说那么透干什么?再则,你的性格我也是知道的,倔强起来,比老太太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呢,我早就跟老杨交了底,这钱花不花在他,但最后能换来地,也许真的只是一顿饭、一杯茶。” 微微一顿,又道:“不管怎么说,老杨是我多年的好兄弟,该说的话呢,我也跟他说了。你这边呢……千不念,万不念,就念在我这张老脸上,抽空咱们三个一起吃顿饭。怎么样,这个没什么问题吧?” 三千万只是吃个饭?易楚摇头苦笑…… 说起来,他和杨远山确实有一面之缘,但在见这一面地时候,杨远山压根就没拿正眼瞧他一眼。 而现在,这位宁南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却愿意拿出三千万,为的就是和他吃顿饭、交个朋友。世事之奇妙、之诡异,当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只疑此身在梦里…… 这个……恐怕就是权势带来的好处吧? 拿着电话,易楚甚至忘了和单子文说话,脑海里思绪万千,一时间竟是收不回来。 其实他也知道,若论权势,自己不过是站在门外的一个孩子。门开了,脚抬起,却并没有真正的走进去。站在门外时,生活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当自己完全走进去时,那时的风景又会是什么样呢? 权势,果然是个奇妙地东西! 单子文在电话那端有些急了,说道:“兄弟,成不成的,你给我个话呀。” 易楚笑了笑,说道:“单大哥,最近有些事情比较忙。吃饭怕是没时间了。这样,你帮我转告杨远山,就说我记住了他的这一份情。等我有时间了,一定当面致谢。” 单子文笑道:“有你这话我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行,就这样吧,有事情你先忙,我挂了。” 下午的时候,李德生终于是回来了。 在迅捷公司没找到易楚后。他也没打电话,直接去了正泰大厦。 见到李德生的时候,易楚正在窗前感慨唏嘘,直后悔忘记了让单子文帮自己多介绍几个‘杨远山’。 吃顿饭就是三千万,***,管你心里算着什么小九九,老子先把钱骗过来再说。反正都是善款,老子拿钱不办事。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咬我呀…… 正yy时,见李德生走了进来,先是一怔,随即笑道:“接待员都是干什么吃地。怎么把个乞丐放了进来?” 他这话虽是开玩笑,但此时的胖子一身风尘,头发乱七八糟,神情更是相当地疲惫。这模样。比个叫花子真地是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李德生压根就没理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猛吸了几口后,说道:“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清楚,我地事你究竟要不要参加。我先把话说在前面,这件事情未必有多难,对你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危险,但绝对是一件磨时间的事情……你先想清楚。然后告诉我。” 易楚一怔:“你搞什么名堂啊?” 李德生一撇嘴:“我还真没时间给你搞什么名堂……拜托你老人家快点,我赶时间呢,赶紧的回答我。” 易楚一耸肩:“我可以说不吗?” 李德生却很严肃地说道:“绝对可以……你记住,我这句话是认真的,而且,我从没有这么认真过。” 易楚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李德生如此严肃,怔了一怔后,却又笑了。拍着胖子的肩膀说道:“你知道我是不会说‘不’的。但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认真吧?”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拜托你了,大哥,你知道你这一点头意味着什么吗?这就表示,你以后接触的人和事,很有可能都是机密中的机密。而这些机密你一旦接触,你就必须和我一样,要用自己的一生去为它保密。你说……我敢不认真吗?” 易楚耸了耸肩:“行了,行了,少跟我郑重其事地。见不得你们这些热血青年……真没劲,咱也是红旗下长大的,觉悟也是有的,你凭什么歧视俺们这些平民百姓啊。”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妈的,你丫就没个正经的时候。算了,算了,有时间跟我贫,你还不如抓紧时间跟你婆娘告个别……记住啊,让她和麦子带好我闺女,不许给她多吃糖。” 易楚一怔:“怎么,现在就走?” 李德生看了看手表,说道:“飞机正等着呢,你抓紧时间吧,我也得跟老板娘打个招呼……”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什么飞机啊,还专门等咱们?”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玩具飞机……” 易楚取出手机,又道:“大概得出去多长时间?” 李德生一砸嘴:“这可说不定,你随便编排个理由吧,按一个月地时间说。记住啊,可别说咱们是去玩命的。”微微一顿,又道:“等等,还有件大事要跟你交代清楚,老杜你就不要带了,老太太那边更不能说实话,最好是先走人,然后让老杜去告诉她。否则麻烦就大了……” 易楚奇道:“为什么啊?” 李德生嘿嘿的笑道:“因为有人怕老太太拿拐杖打他屁股……” 易楚一叹,心说,人生之奇妙,还真***让人无语。几个小时前,有人拿着三千万让老子陪他吃顿饭,几个小时后,老子却要和一个胖子去跟人玩命。身份转变之快,已经不是什么无语,这简直就是他妈地让人失语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做三陪咱真的是没什么兴趣,相比较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后一种身份。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这说的不会就是我吧? 198燕姨的怒火 198燕姨的怒火 走出正泰大厦的时候,易楚的心里充满了兴奋,他生性虽然懒散,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生来就是一个喜好冒险与刺激的家伙。儿时的经历,就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否则也落不下小霸王这样的绰号。 而这些年的平淡生活,其实也是无奈。一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二则却是这城市里能激起他兴奋点的事物实在是太少了…… 在他看来,冒险与刺激,永远都在规则之外。 比如儿时的小镇,它的气息永远是平静而淡定的。在那样的环境里,所谓的冒险与刺激,不过是偷人家的桃子、砸人家的玻璃,顺带欺负一下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家伙们。这样的刺激,七岁后的易楚就不再感兴趣。尤其是在遇上师父之后,小镇外的深山,才是他最钟爱的冒险乐园。那里充满野趣,也充满了刺激与挑战。那里所有的事物都带着一种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除了弱肉强食之外,没有任何的规则…… 长大后,他离开了小镇,来到了城市。 因为实力的增长和眼界的开阔,这座城市无可避免的成了他眼中增强版的小镇。 甚至,这里还不如小镇,因为相比起小镇来,这个城市周围的山,只能算作小土坡。徜徉在其中的,是惬意的游人,是被驯化的所谓‘野兽’。 所有的一切都在规则和掌控之类,冒险与刺激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可是现在,生活的道路又多了一个拐点。 想着胖子说的那些话,易楚的心里便充满了激动与兴奋,恍恍然,便找到了跟着师父去调戏熊瞎子的那种感觉。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些什么,他只知道。在某个神秘地地方,有一群这片土地上最神秘的人正等待着自己。这是一群远在规则之外的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刺激…… 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就跟着胖子上路了。 乔丹接到易楚告别的电话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让他早点回来。 若说这世上谁是最了解易楚的人,乔丹绝对是唯一的人选。 也尽管易楚地语气很平淡。甚至还有一点离家时的留恋,但聪明的乔丹却感受出了易楚心中的那种兴奋。所以,隐隐的她便猜出了些什么。不过,她并没有说任何担忧的话,也没有挽留易楚,因为她知道,这个看似恬静的大男孩,他的血液里。其实带着风。她还知道,在这个大男孩恬静地外表下面,不羁与狂野才是他的本性……所以,她根本就没有阻止易楚,而且她晓得。这一天总会来到。 当然,没有阻止的根本原因还在于她对易楚的信心。 多年的追寻与守候,让她很深刻地认识到隐藏在易楚身上的能力。在她看来,易楚就是一个进山打猎的猎人。只要等到天黑,他自然就会回家,而且必定是满载而归。那山里的虎狼豺豹,无论它们有多强大,结局却早已注定…… 至于自己,当然就是那个倚门而望地小媳妇,专心致志的等待着丈夫和他的猎物。或许,还有一束那深山里湛蓝湛蓝的野菊花。 出了正泰大厦。易楚跳上了李德生的车。 李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兄弟,咱们上路了……” 车往郊外驶去,并不是去往机场的路。 易楚也没多问,他依稀记得,在北郊的某个地方,似乎有一个军用机场。 车出了城,李德生点了根烟。说道:“先跟你透个底。这次我们要去地是北方。事情未必有多棘手,但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序幕。” 易楚笑了笑。说道:“还是等到了地头再说吧,先给我留点神秘感。” 李德生笑道:“行,那就给你留点神秘感……说真的,你这种性格其实很适合干我们这一行,说的好听点叫洒脱,说的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干我们这一行,就得这个劲,什么都不在乎,只要给个目标,掳起袖子就干。” 易楚笑了笑:“适合不适合的,得分两说。” 李德生奇道:“怎么个意思?” 易楚笑道:“我和你不一样……我这人比较散漫自由,从小习惯了单干,恐怕不太适合有组织有结构的群体行动。” 李德生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谁也没拉着你加入那个圈子啊……跟你明说了吧,你现在的身份就相当与从外单位请来地专家、顾问。要走要留,全凭你自己。大家能处得来当然最好,你要是觉得不习惯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而且,你也有权保持自己地风格,谁都没资格对你指手画脚。” 易楚一笑:“放心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拍拍屁股走人。至少也得抓住那个杀害你战友地凶手……”微微一顿,却又道:“对了,忘了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们管不管发工资啊?” 李德生一怔,随即笑道:“我靠,你怎么尽惦记着钱啊?还有,别老是‘你们你们’的……从根本上来说,你和我才是一伙的。” 易楚笑道:“你和我是一伙的?拜托,我怎么越看你越像个人贩子啊……” 他呵呵的笑着,点了根烟,又道“哎,对了,老高他们怎么没来?” 李德生说道:“那边不缺老高这样的打手,缺的是你这样的专家……再说了,老高他们也去的话,公司怎么办?切,我还指望着老高他们在家给我挣银子呢!” 说话间,远处的机场已是映入眼帘。 在机场外的岗哨稍稍耽误了几分钟后,李德生驾车直接驶进了停机坪。 停机坪上,一架小型的军用飞机早已等待在那里…… 易楚就像是个任性地孩子。只顾着贪玩,却不知道他这一走,会给别人带去多少的麻烦。 首当其冲的便是杜力。 易楚走的时候,压根就没跟他说,车到半路时,才给他打了个电话。 作为老太太亲自指派的秘书,杜力的判断能力显然要超与常人。从易楚所说的时间上,他便意识到。这一去,绝非是易楚所说的‘出门散散心、找个老朋友……’那么简单。更何况,李德生上楼时风尘仆仆地样子他是亲眼看到的。 于是,结束和易楚的通话后,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向老太太汇报这个情况。 老太太在电话那端半天没说话,最后才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了。 杜力知道,老太太越是没话的时候。心情就越是恶劣……虽然老太太没让他过去,但放下电话后,他根本没有多想,便开车往种桃小园而去。这时候,乖乖的上门去主动领罪才是上策。等老太太腾出时间后,那可就不是一顿臭骂的事情了。 老太太知道易楚溜号后,心情可想而知。 她放下电话后,便让向东叫来了萧山。 萧山赶来后。老太太淡淡地问了一句道:“阿楚这孩子刚才离开了宁南,也没说去什么地方,只说是一个月后才能回来。萧山,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萧山跟随老太太多年,从语气上便能知道老太太的心情,当下小心翼翼的说道:“燕姨,阿楚是一个人离开的吗?” 老太太哼了一声:“还有那个小胖子。” 李胖子也跟着去了吗,这可坏菜了…… 萧山心里咯噔一下。便道:“燕姨,您别着急,我先打几个电话问问……” 老太太闭上眼,淡淡说道:“不用打别人的电话了,直接问陆常林吧……阿乔那里,问了也是白问,这丫头肯定会帮着阿楚来哄我这个老太婆。” 萧山不敢多话,直接拨通了陆常林地电话。 陆常林对这件事情倒是略知一二。但也不知道易楚和胖子竟是一去月余…… 他毕竟是燕门弟子。接到电话后,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反正里外都是燕门的人。也不算胳膊肘往外拐,更谈不上卖友求荣。 萧山挂点陆常林地电话后,看着老太太小声的说道:“燕姨,这件事情……可能跟李德生身后的那些人有关。” 老太太猛地睁开眼,冷声道:“我要的是肯定的答案,而不是什么可能。” 萧山陪着小心,苦笑道:“燕姨,从陆常林的话来看,这件事情十有**已经确定。但您知道,李德生身后的那些人,是一个独立的圈子。这件事情想要完全证实,恐怕……恐怕要您老人家亲自出马才行。” 老太太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说道:“混蛋,都是一群混账王八蛋!” 萧山看了向东一眼,向东却悄悄的往后缩了一步,萧山无奈,只好一人领受老太太的怒火,苦笑道:“是,是,我们都是混蛋。” 老太太一眯眼:“我说你混蛋了吗?你要是混蛋……那我天天被你们这群混蛋围着,我又成了什么?” 萧山心中不由一声哀叹……他知道,老太太发火的时候从来是不讲理。这时候,无论她说什么,你都得顺着她的意思才行。否则的话,还不知得闹出多少的乱子。 于是,他一边在心里大骂着易楚那个小混蛋,一边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是,是,燕姨说地是,我不是混蛋……” 老太太一撇嘴:“现在不是,我看很快就是了……” 微微一顿,她看着向东说道:“我给你半个小时,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半个小时之后,我要和姓铁地通话……这个老混蛋,当年伙同那只老狐狸骗我阿弟替他们卖命,现在又把主意打到阿楚头上来了。今天我要是不骂你个狗血喷头,我就枉姓了‘燕’字!” 向东一点头,说道:“是,燕姨,我这就去办……” 向东出门后,老太太却是一声轻叹,喃喃道:“阿楚这淘气的孩子,还真是不让我省心……那些老混蛋你也敢去招惹?要知道,就连你师父,当年在他们手里也是吃过亏地呀。唉,这都怪我,明知道那个小胖子是个隐患,却没早点提醒阿楚……” 萧山见老太太神情有些疲惫,便安慰道:“燕姨,阿楚的能力摆在那里,我觉得,您真的是不用为他担心。” 老太太一摇头,苦笑道:“我倒不担心阿楚出什么事情,而是怕他跟那些老混蛋接触久了以后,从此是欲罢不能了……这年轻人呀,血总是热的,又喜欢刺激和热闹。最要命的是,那几个老混蛋又擅长给人戴高帽和灌**汤。几句大义凛然的话一说,我怕阿楚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微微一顿,老太太脸上露出些杀气,又道:“哼哼,我阿弟当年就是被他们这样哄着骗着,卖了很多年的命……现在又来和我抢阿楚这孩子,真当我老太太好欺负的吗!别人治不了他们,我却有的是办法,惹火了我,我就断你的粮、断你的水!萧山,打电话给小德克,让他暂停c-15和kh-25这两个项目……” 199全场跟踪 199全场跟踪 萧山闻言,不由一怔…… 他看着老太太,小心翼翼的问道:“燕姨,为什么要暂停这两个项目?” 说起c-15和kh-25这两个项目,还是他介绍给德克公司的。项目的委托方是北方的一家机械集团,其间的一位副总是他当年的战友。这家机械集团对这两个项目久攻不下,后得知萧山与著名的德克公司有联系,他的战友亲自便找上门来,最终是达成了这单业务。 萧山这时隐隐便猜到了些什么……他本不想问,但这两个项目毕竟是他介绍过去的,此时也是身不由已,只好硬着头皮问个究竟。 老太太淡淡的说道:“你的那个战友是七处的人……” 萧山的脸顿时涨红:“燕姨,这个我真的是不知道。” 老太太却没怪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不晓得……原本我也不想告诉你,但扯上了这事,索性也就不瞒你了。说起来啊,七处在德克公司的项目可不止这两个。我心里清楚,那只老狐狸心里也是雪亮,大家装糊涂而已。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黑头发、黄皮肤,谁不希望自家人的日子过的好一点呢?当然,执委会的原则向来是不偏不倚,但没办法,谁让我是主席呢。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不偏着点家里的人,死后也没脸去见祖宗呀……” 萧山闻言,心里稍稍轻松,原来老太太这是有意在放水啊。不过,既然七处的项目不止一个,那老太太为什么偏偏选择我介绍的这两个呢? 他这边正疑惑时,老太太便给出了答案。 老太太说道:“算起来,七处在德克公司的项目大概有七八个。都是将大项目分拆,然后再用瞒天过海的法子混进来的。比如你介绍的这个c-15,好像就是某种航天器上地遥控系统。当然,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种遥控系统也是可以用在其他的地方。这样一来,不仅容易蒙混过关,也免得我为难,不用去和执委会的那些老东西们啰嗦什么了。” 微微一顿。她看着萧山又道:“萧山,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偏偏选择你介绍的这个项目?” 萧山苦笑着点了点头。 老太太一笑,说道:“原因其实很简单,我就是想告诉那只老狐狸,他用的法子再隐秘,在我面前也只是儿戏。另外,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拿你说事,也就是在告诉他,这一次,老太太我是真的要发火了。” 萧山叹气道:“燕姨,您不会真的要赶我走吧?” 老太太哼了一声:“要赶你走。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了。好了,好了,你也别往心里去,赶紧地去办事情吧。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再让小德克恢复这两个项目好了……” 萧山对老太太的这种精明已是见惯不怪,用力的一点头后,走出了房间。 萧山走后,老太太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 易楚的离去,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那个当年她最在乎的亲人,也是这样地不辞而别,然后就是一去不归。而巧合的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身。她当年也曾有意将主席的位子交给燕丘陵。就如同现在,她选择了易楚做接班人一样……昔日,今时,人不同。但所发生的事情,却有着惊人地巧合。她真的是很害怕易楚有样学样,随着他的师父走上同样的道路…… 当然她也知道,这种概率其实并不大,但当今事、往事重叠时。这样地担忧便无可避免的涌上心头。 她呆坐了一会儿后。拨通了乔丹的电话。 “阿乔吗,阿姑心情不好。你过来陪陪阿姑吧……” 电话那端的乔丹没有多问,很乖巧的就应了下来。实际上,也无需多问,依她那么聪明的脑袋,很容易就能猜透这里面的原由。放下电话,她将桌上代表着易楚的玩偶推倒,然后学着老太太地口气,恨恨的说道:“真是个淘气的家伙,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向东的工作效率向来惊人,二十分钟后,他就接通了某人的电话。 来到老太太的房间,他将电话恭敬的递了过去,小声说道:“燕姨,电话已经接通了。” 老太太接过电话,却是有点恍惚,有多少年没跟这家伙说话了? 话筒里,一个硬朗的声音响起:“燕子,是你吗?” 这声音很大,在一旁地向东很清楚地听见了这一声‘燕子’。 还没等老太太发话,他便像幽灵一般、相当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哈哈,你这个老太太,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喂,喂,你倒是说话啊……” 老太太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少跟我装糊涂了……我为什么找你,你敢说自己不知道?” 电话那端的人大笑:“你的脾气还是没变嘛,一开口就是指责人,就像天下人都欠了你家钱一样。” 老太太的脾气确实不算好,但比起这人来,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姓铁的,你少跟我得瑟……我脾气就这样,到死都是改不了的。倒是你,当年响当当的一个硬汉,现在怎么也玩起了阴谋诡计?” 电话那端的人自然就是铁棠,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后,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多年没有见面,也未曾通过音讯,此次此刻,心中依然是喜悦难当。他呵呵的笑着:“战风扬那老东西说你肯定会给我打电话,我还不信来着……好吧。既然被他说中了,那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你找我,是不是因为那个易楚的事情?” 老太太哼了一声,却没说话,静等着铁棠的解释。 铁棠又道:“其实啊,这事你可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战风扬才对。” 老太太怒道:“你少撇清自己,我问你。李德生那个小胖子不是你的人吗?” 铁棠笑道:“当年是,现在可不是了……真的,燕子,这事情我虽然知道,但真地和我无关,都是七处的事情。其实你也是知道的,国内这一块我根本就不插手的嘛。” 微微一顿,又道:“当然。既然你找到了我,我也不能坐视不理。燕子,你冷静一点,先听我说几句。七处的这件事情呢,确实有点棘手。已经牺牲了好几个同志。说实话,我还从没见过战风扬那老家伙像现在这样头疼过……又所谓,天降奇才,必当其用。我还记得丘陵当年曾经跟我说过。燕门传承千年,从来都是以侠义为先,以世事为己任的。我不敢说战风扬给了易楚这孩子一个机会,但我相信,如果丘陵在的话,他肯定不会反对的。” 老太太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住口,你不说这些话我还不生气……你这个混蛋。当年用这些话哄我阿弟,现在又拿来去骗一个孩子,你知不知羞啊?我告诉你铁棠,你赶紧地把阿楚给我送回来!限你二十四小时,晚半个钟头,你就满世界去买后悔药吧……” 铁棠呵呵的笑着:“又来了,又来了……当年一吵架,你就让我去买后悔药。呵呵。这全世界的后悔药啊。怕是给我一个人都买完喽。” 老太太恨得牙痒痒:“你这人怎么越老皮越厚,谁跟你说当年呢……给个痛快话。阿楚那孩子你交还是不交?” 铁棠笑道:“你这叫什么话,搞的好像我绑架了他一样。好了,你也别生气了,再听我多啰嗦几句。这件事情呢,是战风扬搞的鬼,我也算是受害者之一。而易楚那边呢,腿长在他身上,是走还是留,也得他自己拿主意。总之一句话,两边我说了都不算。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有小胖子在,你家的阿楚是绝对不会出事的……说真地,燕子,你们燕门的人脾气都挺倔的,这孩子既然来了,我估计你也未必就能把他叫回去。” 最后一句话倒是说进了老太太的心坎中,她所担心的恰恰就是这个。 这个臭孩子,真是让人操心啊……老太太气地咬牙切齿,沉吟良久,终于决定退而求其次。 手里的那只话筒几乎被老太太攥出水来,她缓缓的说道:“如果阿楚那孩子执意留下,我尊重他的决定……不过,铁棠你给我听好了,我可以将孩子交给你们一段时间,但我是有条件地。” 铁棠没想到老太太这么容易就松了口,惊喜之余,便道:“有什么条件你说。” 老太太吸了口气,说道:“第一,你们必须保证阿楚的安全,一个月后,他哪怕是少了根寒毛,我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尤其是那只老狐狸,你告诉他,只要稍有差池,我不仅会掐断他在我这里的所有项目,而且还会通过其他途径给他制造麻烦……” 铁棠呵呵笑道:“我绝对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而且也欢迎你给那只老狐狸制造麻烦。不过,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干嘛老把威胁人的话挂在嘴上呢……再说了,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个安全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嘛。燕家的人,什么时候让别人保护过?” 所谓关心则乱,老太太又何尝不知道易楚的能力? 不过,听了铁棠这略带夸张地话后,她的心里却是安定了不少。可见,即便是事实存在的事物,也需要用语言表述出来后,才更加的有存在感。 铁棠又道:“说吧,你还有什么条件?” 老太太说道:“还有两个条件……第一,你和战风扬绝对不许给阿楚灌**汤,事情结束后,他要是不想回来,你就是绑你也得给我绑回来。第二,我不管你们是去杀人还是去放火,这件事情。我的人必须要全程跟踪。” 全程跟踪? 铁棠不由一怔,但稍一沉吟,便笑道:“这个条件要是搁我这里,那是绝对行不通的。不过,这到底是七处的事情,而战风扬那个老东西,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地人……行,这事我就代他同意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派来地人一定要可靠,否则地话,你就等于是害了他。” 老太太一撇嘴:“你威胁谁啊……” 铁棠却很严肃地说道:“我可不是威胁你……职责所在,再小的事情我们都不敢懈怠。我不敢,战风扬同样不敢。你的人可以过来,那是因为你的身份、你的为人,还有你做过的那些事情,都让我们对你有足够的信任。比如七处地那些项目。老战就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多亏了你暗中帮忙。不过,一事归一事,如果你的人行为有不当的地方,我和老战也同样不会手软的。” 飞机落地时。同样是一个军用机场。 易楚随着李德生下了飞机,却发现,一架直升飞机就停在不远的地方。 李德生说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有点类似你家乡的小镇,也是背靠大山。不过路很难走。而且也被封锁了,需要坐直升机过去。” 封锁? 易楚一怔,问道:“为什么要封锁?”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你不是要保持神秘感吗……怎么,忍不住了?” 微微一顿,他一指直升机又道:“先上去再说,路上慢慢告诉你。” 直升机前,一个穿着与普通军装截然不同地制服的人正等候在那里。 李德生和易楚走过去时。这人双脚并拢,敬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军礼。 李德生笑着给易楚介绍道:“这位是七处信息科的,叫陆军,是七处专门给我们配备的联络官。” 陆军再次给易楚敬了个礼,说道:“易先生,七处信息科联络员陆军奉命向您报到,以后有任何事情和问题,都将由我为您负责办理和解答。” 易楚被吓了一跳。乖乖。向我报道? 李德生见易楚一付受宠若惊地样子,不由笑道:“七处的人都这德性。钉是钉铆是铆,怎么吓人怎么来……你也别大惊小怪的,习惯了就好。” 直升机的门已经打开,李德生拉着易楚就跳了上去。 机舱内地空间很大,其中的一个角落,放着几个没有任何标记的纸箱。易楚还是第一次坐直升飞机,免不了就有些好奇。坐在那里,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乱看。 李德生看了看手表,心里有些奇怪。按照程序,只要自己和易楚一到,这架直升机就应该立即升空。他将头探出舱门,却见陆军站在那里没动,似乎正和什么人通话。过了一会儿,陆军结束了通话,钻进机舱说道:“易先生,李先生,刚刚接到上级命令,我们需要原地待命十二小时。” 李德生皱眉道:“什么理由?” 陆军解释道:“还有两个客人要与我们同行,最迟将在十二小时后赶到。” 李德生注意到客人这个称呼,奇道:“你们七处还请了别的人?” 陆军看了一眼易楚,说道:“严格的说,这两位客人是易先生的同伴。”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吃了一惊。 易楚急道:“我……我的同伴?你不会是搞错了吧?” 陆军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说道:“我想我应该没有弄错,这两位客人一个叫萧山,一个叫杜力。” 易楚和李德生面面相觑,俱是一脸的白痴像。 萧山,杜力? 过了半晌,李德生总算地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一指易楚的鼻子,叹气道:“你呀你……唉,我真不知道是该羡慕你呢,还是该挖苦你。看来,你在老太太眼里根本就是一个没断奶的孩子啊。”微微一顿,却又啧啧赞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太太这能量,简直就是顶了天啊。咱们前脚走,她老人家居然就给咱续上了小尾巴。厉害,厉害,七处做任务的时候,她老人家居然能塞进两个不相干的外人……” 200被隔离的小镇 200被隔离的小镇 直升机舱内,四人俩俩相对,大眼对小眼。 易楚瞪着杜力,李德生则是盯着萧山…… 面对着易楚幽怨的眼神,杜力很平静的说了一句:“职责所在,请先生谅解。” 如果说易楚一点都不郁闷,显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不过他也知道,这事与杜力毫无关系,要怨也只能怨老太太。叹了口气后,他又看向了萧山。这时候,萧山和李德生已经对了很长时间的眼,见易楚看过来,一耸肩,很无奈的说道:“我也是受害者,要怪……其实你应该怪这个胖子。不是他拉着你上这来,说不定我正陪你钓鱼呢。” 易楚继续叹气,说道:“算了,来都来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不过,老萧啊,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我来这里,好歹也算帮忙的。你和老杜呢,就是为了监视我?” 萧山笑道:“我的责任可不是当你的尾巴,我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监视老李同志的。” 李德生一怔:“监视我……你什么个意思?” 萧山笑道:“谁让你的背景让人不太信任呢,老太太是担心你串通了某些人,把咱们的易大少爷给拉下水。所以让我来看着你,严防死守,提防着你给咱家的少爷灌**汤。嗯,关于怎么给人做政治思想工作,当年我也干过。不敢说老手,但大致的程序是知道一点的。” 李德生大笑:“老太太可真高看了我……阿楚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想做的事情,你跪下叫他祖宗都没用。他决定的事情。我看老太太也未必就能拦住。再说了,你瞧老子是那种卖友求荣地人吗?” 萧山轻笑:“你是不是卖友求荣的人,我不敢肯定,但前面的一句话,我表示赞同。不过呢,所谓关心则乱,老太太既然坚持要这么做,那我也只好乖乖的跟过来。我有的选择吗?” 俩人这边扯着淡。易楚便看向杜力,问道:“那你的责任又是什么呢?” 杜力微笑着打开随身的公文包,取出一份资料递给易楚,说道:“燕姨说,劳逸结合是一种很不错的学习方式,先生这一次出来就算是度假了。不过,虽然是度假,但也不能只顾着玩。该做地功课还是要做的。”微微一顿,又道:“先生,这是金城南今天刚传来的报告,您先看一看。另外,燕姨让我转告您。德克公司因为它本身的性质,无论事情的大小,向来都是很敏感的。所以,她希望您能专心的对待这件事情。而不仅仅只是因为一时的兴趣……” 自打杜力和萧山来后,易楚也不知叹息了多少回。这次,免不了又是长叹一回。 接过报告后,他随意翻了一翻,嘴里问道:“有新进展了吗?” 杜力摇头说道:“调查刚刚展开,暂时还没有什么新地发现,这只是一份例行报告。” 易楚一笑,随手将报告扔还给杜力:“你早说啊……” 他转头看向李德生。又道:“那什么,跟我说说这边的事情吧。” 李德生瞥了一眼萧山,笑嘻嘻的说道:“对不起,在没接到命令时,我是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事情的。忍着吧,到了地头,我再问问上面地意思。看看这俩个家伙怎么安排……” 萧山一撇嘴:“你不想说,我还不稀罕听呢。老太太交代过了。你们的事情咱不参合。只要每天能见一次咱家的少爷就算完成任务了。” 易楚郁闷的不行:“老萧,你能不能别叫我少爷。不带你这么鄙视人地。” 萧山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少爷。”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停在了一处山洼之间。 下了飞机后,陆军指挥着人将机舱内那几个箱子卸下,然后指着山洼里一排临时搭建的帐篷说道:“易先生,这里就是我们的临时驻点。您先休息半个小时,吃点东西,然后我们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易楚一怔:“这里还不是最后的地点?” 李德生解释道:“这里算是后勤站和信息中心,真正的前线离这里还有十几里的山路呢。” 听着胖子满口的军事术语,易楚地兴奋点立刻被调动起来,说道:“还休息个屁啊,赶紧的上前线啊。” 李德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你还来劲了?别一口一个前线的,让人听着笑话……”微微一顿,又道:“你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这半个小时是必须的,怎么安排老萧和老杜,还得等上面的消息呢。” 山洼里很寂静,但往来穿梭的人却一点也不少。 易楚略略一算,这里有十来个帐篷,大约四十多个人。这些人虽然有相当一部分穿着便装,但一举一动间却透出了军人独有的精干与凝练。在身边经过时,步伐很快,却悄无声息。即使是交谈,声音也是压的很低。不大地一个营地里,给人一种相当肃穆地感觉…… 去帐篷休息的时候,易楚恰好看见有人打开那几个没有标记地箱子,从里面取出的东西很奇怪。看着像衣服,但明显笨重了许多,而且在箱子里面,似乎还有某种配套的呼吸装置。 大约过了半分钟后,李德生走进帐篷。 易楚站起来问道:“怎么样,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行了,都安排好了,可以出发了。” 微微一顿,他看向杜力和萧山。又道:“不过,你们俩要留在这里……上面说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里就是你们两最后的目的地。老萧啊,你也是军人出身,在这种地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一句话,一切行动听指挥。” 萧山和杜力早有心理准备。相视一眼,谁都没有表示反对。 萧山笑了笑,在胖子的肩膀上捶了一拳,说道:“你还别说,我现在真有点羡慕你们俩。刚进营地的时候,我忍不住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唉,怕是再也过不上那种日子喽……” 说起这个,李德生地感触比他更深。笑了笑,同样一拳还了回去。 杜力问道:“李先生,我多问一句,你和易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李德生说道:“放心吧,老杜。这里是大本营,也是我们和阿楚落脚的地方。嗯,早出晚归吧,保证你每天都能见到他两次。那什么……不会耽误你给他布置功课的。” 出了帐篷。李德生带着易楚上了一辆越野车。 这种越野车显然不是市面上的任何一款,轮胎极宽,而且车身也很迷你,连带驾驶员,上面只有两个座位。后面虽有空间,却并没有安装座椅,而是一个类似与工具箱的存在。看上去,这更像是一辆山地摩托。不过。当李德生踩响油门后,那轰鸣的发动机声,却让人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一行两辆越野车顺着山路使出了营地,陆军和另一名军人紧随其后。 刚出营地时,还有依稀可见的山路,但走了不过几里路,一眼望去时,就是一片一片地山林和陡坡。而且泥泞不堪。根本无法前行。这时候。易楚却惊讶的发现,李德生叼着烟。老神在在的继续开着车。管它前方有没有路,却是一付勇往直前的架势……更奇怪的是,这车发出呜呜的轰鸣声,居然速度不减。 易楚心中奇怪,便探头往外看,这时候才发现,这辆越野车的前部,不知什么时候竖起一道锋利的推铲。管它杂草灌木,一概是斩成两截。再往下看时,越野车地轮胎上也覆盖上一层‘履带’。这履带并非是连体式的,而是单独咬合在轮胎上,与轮胎的花纹相互契合。这样一来,不仅保护了树桩和锋利的石片对轮胎的伤害,也大大增强了它地抓地能力。 看着易楚一脸的惊奇,李德生笑道:“傻了吧,菜鸟。” 易楚呵呵的笑道:“要是给我一辆这样的车,不用你开口,回家我就去学车。啧啧,开着它在大街上飙一圈,这得多拉风啊。” 李德生笑道:“省省吧你……这种军用车型,别说是民用了,就连老萧那种级别地部队,也只有眼馋的份。” 越野车蹦蹦跳跳的往前行,呼吸着山林中独有的气息,易楚仿佛又回到了小镇后的那座深山。 他点了根烟,说道:“老李,说说吧,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德生看了他一眼,笑道:“对不起了,我还是不能说……” 易楚一怔:“你什么意思啊?” 李德生笑道:“没意思,就是不想说……你不是想要神秘感吗,索性你就憋到底嘛。” 易楚大怒:“李胖子,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跳车回家?靠,有你这样对待专家的吗!” 李德生笑道:“你算什么狗屁的专家呀,说你胖你还喘了起来……得了,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来的时候刚接到上面地通知,过一会儿,有专人给你这位大专家做讲解。嗯,顺便说一句,这人你认识,而且关系还挺不错。再给你透露一下,这人是七处专门调来配合你的。” 易楚先是一怔,随即笑道:“不可能,我哪有资格认识七处的人啊……”如果说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个孩子跳出来叫他爸爸,他都不会如此的惊奇,也不会急着否认,因为他要先看看孩子他妈长的漂亮不漂亮。可是,李德生的这种说法、又或者是玩笑,就有点接近于科幻了。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七处啊……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可不可能的……见面后你就知道了。不瞒你说,上次来这里见到这人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易楚见他说地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好奇心便上来了,问道:“少卖关子,赶紧地说,到底是谁……” 李德生手中的方向盘一拐,让车驶上了一条颇为泥泞地山路,说道:“拐过前面的山角就到地头了,稍安勿躁,五分钟后,你就能见到这个人了。” 这条山路是往前面一座山去的,拐过山角后,当李德生将车停下时,一座小镇便映入易楚的眼帘。 居高临下,易楚看着这座小镇,心里便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个镇子面积不算大,坐落在两山之间,远远看去,镇子里有一条山溪穿过。青山绿水,颇有一些灵动的气息。但让人奇怪的是,这座小镇安静的可怕,除了远处的几声狗吠之外,镇内竟是见不到一个人。 李德生下了车,走到他身边,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别奇怪了,这座镇子已经被隔离了。” 易楚心里咯噔一跳:“隔离?是不是……这里发生了什么疫情?” 李德生还没有回答,山路的尽头便走来一行人。 这些人都穿着白色的隔离服,带着面罩。不过,打头的一人见了易楚,却是摘下面罩,很远就开始向他挥手。 易楚瞧的分明,脱口叫道:“怎么是她?” 201病毒 201病毒 看着远处那女子清秀的脸庞,易楚先是惊喜,随后看向李德生,苦笑道:“她怎么会是七处的人?” 李德生一耸肩:“你还是自己去问她吧。” 远处走来的人并非别人,恰恰就是形迹颇为神秘的蔡琳。 易楚迎上去,握住蔡琳伸过来的手,苦笑道:“蔡姐,你这次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蔡琳笑吟吟的说道:“没想到吧……知道你要来,就等着看你吃惊的样子呢。” 跟随蔡琳而来的人并没有停下,而是去了陆军的那辆车,从车的后备箱里卸下一些箱子。 蔡琳拉着易楚走到路边,说道:“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我现在可是专门给你配备的协调员。” 易楚不懂这协调员和联络员究竟有什么区别,但这并不是他所关心的,便笑道:“第一件事情当然是想知道蔡姐的真正身份……” 蔡琳点了点头,说道:“这事说来话长,这种场合下,我还是长话短说吧。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你也知道,后来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里,我被吸纳进七处。当然,我这属于是半路出家,算是七处的外围成员吧。我的工作主要是观察与协调,还记得白家的事情吗。没错,我那时的身份就是观察员,并从中协调各方面的一些矛盾。要知道,白家这样的存在,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它首先是我们保护的对象。对待他们……” 说到这里,却是一笑,又道:“呀,我倒是忘了,以你现在的身份。哪还用得着我来解释呀。” 易楚笑了笑,说道:“即便是以前我也能明白你的意思……这大概就是阶级特权吧。” 蔡琳点了点头,说道:“阶级是永远存在的……呵,你瞧我,真是越说越远了。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然后再进入正题?” 易楚看着远处的小镇,稍稍沉吟后,说道:“蔡姐。说正事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蔡琳见他面色凝重,便猜到了他想说地话,轻轻一笑,说道:“你想告诉我陈致远已经死了吗?” 易楚微微一怔,随即释然,她既然是七处的人,想必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轻轻的点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蔡琳见他的神情比自己还凝重,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以为我还没忘记他吗?” 易楚抓了抓头,有些尴尬的说道:“我这人的感觉向来都有些迟钝的……当然了,我是忠心的希望。蔡姐你永远也不会想起这个人来。因为他不配。” 蔡琳轻轻地笑着:“说遗忘,这其实只是一种奢望,他毕竟是我感情生活中曾经最重要的一个人。不过,人是会改变的。他也不例外。即使他没死,他也不再是他,而我记忆里的人,也永远只是以前那个单纯的陈致远……好了,大男孩,你现在也找到属于自己的爱人,应该不难理解我话里的意思吧?” 易楚开心的笑着:“蔡姐,你能这么想。我真地是很高兴。知道吗,刚才远远的看见你时,我还有些担心你……唉,说起来,他的死与我多少有些关系。” 斯人已逝,无论善恶,再提时,引起的不过是惆怅…… 易楚见蔡琳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难过。便很识趣打住了这个话题。 他指向山下地小镇。问道:“蔡姐,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蔡琳见到易楚眼中的一丝担忧。很温柔的笑着:“你不用担心,事情虽然有点麻烦,但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现在地隔离,也只是防患于未然……阿楚,你知道什么是狂犬病吗?” 易楚一怔,随即说道:“我当然知道,小学老师就教过这方面的常识。蔡姐,你不会是要告诉我……这小镇的居民都得了狂犬病吧?” 蔡琳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会,真要是这样的话,站在你面前的就应该是防疫站的人了。” 微微一顿,她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提起狂犬病,只是用来做个话引。大概是在一个月前,这个小镇上有三位居民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有点类似于狂犬病。发病时,他们的情绪暴躁,有极强地攻击**。而所采取的攻击方式,类似与野兽的行为。症状为用牙咬,用手挠……发病的七十二小时后,病人的情绪会逐渐稳定,神智也恢复正常。但这时候,他们会有低热、头痛、全身发颤、恶心不安等症状。接着,而且对声音、光线或风之类的刺激变得异常敏感。这与狂犬病的症状,基本类似,但早期与中期的症状恰好是相反地。” 听到这里,易楚忍不住问道:“应该是具有传染性地吧?” 蔡琳点头道:“不具传染性的话,我们就不会隔离这座小镇了。” 易楚又道:“那后期症状呢?” 蔡琳说道:“大概在一周左右,病人身体内地各个系统都会快速衰竭,继而导致死亡。早期发现的三个病人现在已经死亡,而被他们咬伤的人共有十三人。虽然已经出现中期的症状,但因为发现的及时,病情得到了控制,现在已经被转移了……” 这时候,李德生走了过来,扔给易楚一根香烟,接着蔡琳的话说道:“这种传染方式主要以血液为途径……之所以隔离这里,是因为暂时发现的传播途径只有这一种,但只有鬼才晓得还有没有其他的传播途径。另外,病毒的潜伏期,病毒的突然异变,这些都要考虑。所以,干脆就隔离了这里。好在这里比较偏远,前几天又下了场大雨,对七处的人来说。弄个阻断交通的泥石流还是很简单的……”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我觉得……你们是不是找错了人?这种事情,叫庸医来也比我强啊。” 李德生用力地吸了口烟,说道:“先听我把话说完……蔡琳刚才说的临床上的症状并不完全,还有一种症状她没有对你说。等你听完了这个,就知道为什么要找你来了。” 易楚正奇怪时,蔡琳却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他,说道:“你先看看这个。” 易楚疑惑的接过照片……眼光落处。照片上是一个模样相当古怪的死者。龇牙咧嘴,不仅死不瞑目,反而是眼珠暴起,颇为骇人。最让人惊讶的是,这人的手指关节都异常的肿大、又或者说是突起,指甲同样突起,约有两公分长,而且十分尖锐。在手背处。有大约半公分长地黑毛,虽不算长,但极为茂密,且集中在手背的中心,显得十分突兀。 易楚看着蔡琳。半天才问了一句颇为无厘头的话:“这……这个不是ps的吧?” 蔡琳苦笑:“七处的人还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李德生一撇嘴,说道:“不是你们无聊,而是这小子无聊……都不知道他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尽问些无聊的东西。”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就算我无聊,可这照片上的人也太诡异了吧?这哪里是人的手,简直就是猴爪子嘛。这算什么……异形,还是基因突变?” 蔡琳拿回照片,说道:“这上面地人就是三个死者之一,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是他死后三天才发生的突变。” 易楚吓了一跳:“尸变啊!” 蔡琳哭笑不得:“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啊。一会儿异形,一会儿尸变的……” 易楚一摊手:“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这事情太诡异了……对了,我还是不明白你们让我来这里的原因呀。不管是不是尸变,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德生回答道:“这么跟你说吧,这个人早期发病地时候,力大无穷,见人就咬。另外两个死者就是他的受害者。而且他在攻击的时候。行状十分恐怖,不仅是力大无穷。而且绝对是飞檐走壁。最重要的是,小镇派出所地警察为了保护无辜者,朝他连开了三枪都没击毙他。而等他情绪稳定后,那三处枪伤却自己愈合了,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愈合,据七处的专家说,这是一种异常的细胞分裂。表面看着没事了,但该感染的还是会感染,最多只能起到快速止血的作用。” 易楚吓了一跳:“三枪都没击毙?” 蔡琳点了点头,说道:“镇子里的老人们都说,他是被山里的山魈附了体……” 李德生看着易楚,说道:“这下你应该明白请你来地原因了吧?”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算是知道一半了吧……是因为这人有点类似与袁决?”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这里面当然还是有区别的,袁决虽然也很变态,但在思维上毕竟还属于正常人的范畴,而且也没有身体上的症状。” 易楚说道:“对啊,我不明白的这一半就在这里。” 李德生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吴三平吗,就是我那个牺牲的战友。” 易楚点了点头,拍着胖子地肩膀说道:“当然记得,没记错地话,整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他地牺牲,对吧?” 李德生的声音格外的低沉,缓缓说道:“没错,他就是在距离这个小镇大约十公里的地方牺牲的……”微微一顿,他又道:“最重要的是,他的尸体也出现了这种异变的情况。” 易楚听到这里,总算是彻底明白了…… 他知道,任何传染性的疾病,肯定都是有源头的,绝不会凭空而生。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想要找出这种疾病的源头,就必须要找到杀害吴三平的凶手。先不管他是否就是病毒的源头,但至少他是目前所能知道的最早的一个病毒携带者! 易楚看向蔡琳,说道:“我地任务就是抓住他?” 蔡琳用力的点头,说道:“不错,而且必须得抓活的。” 易楚同样点头。说道:“是啊,必须得抓活的……” 蔡琳却担心易楚还没明白其中的关键,继续做着解释:“七处的专家们虽然已经初步的控制了这种病毒,但让人遗憾的是,这种病毒相当地活跃和狡猾。专家们使用了各种手段,却只能暂时的延缓它蔓延的速度。而且,它还在不断的改变着自身的属性……所以,专家们的意见是。想要彻底的控制这种病毒,就必须要找到病毒的源头。” 听到这里,易楚忍不住竖起拇指,赞道:“真没想到,七处这样地机构,为了几个普通老百姓的生命,居然动用了这么多的资源……” 话未说完,他就发现李德生和蔡琳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抓了抓头。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李德生笑了笑,拍了拍易楚的肩膀,说道:“你不觉得……像七处这样地机构,动用如此庞大的资源。仅仅只是为了十几个老百姓,这其实是一种犯罪吗?” 说到这里,他一指前面的深山,又道:“告诉你。七处来的可不止你看到地这几十号人,看见前面的大山没有,那里面藏着八百多人呢。还有各种你根本就没有见到过的仪器,还有提供信号传输的专用卫星……你觉得,这么庞大的资源耗费在十几个百姓身上,这是一种体现国家关怀的高尚行为,还是一种犯罪呢?” 易楚征在那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的李德生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是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胖子,这时候地他,眼神凝练,气质沉稳,根本就是一个正在指点着沙场的将军。其实,从上直升机的时候,易楚就已经觉察到这种转变。 李德生笑了笑,又道:“阿楚。你别怪我说话过于冷血。实际上。这个社会就像一台机器,每个机构都是有它自身的职能。我并不是说我们不管这里的老百姓。而是这根本就轮不着我们管。打个比方,这就像一个机长将飞机飞上天后,半路却走出驾驶舱,要和空姐来个角色对调,让空姐去开飞机,自己去给客人送咖啡,你觉得这合适吗?”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不是小孩,各司其职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换句话说,这里面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因素在里面,对吗?” 李德生点头道:“当然有,但暂时还无法确定,七处地人正加紧收集这方面地情报。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这座小镇上发生地事情,在欧洲、非洲和美洲,正在同步上演着……” 易楚一怔:“真的?” 李德生苦笑道:“来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这事情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真的是很磨人,也很磨时间。也许今天晚上、又或者明天你就能抓住目标。但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看见了开头,就肯定会坚守到最后的结局。” 易楚轻轻一笑:“你就别拿话套我了……放心吧,只要你不撒手,我就肯定不会走的。就像咱们开公司的时候,你要跳悬崖,我陪着就是。” 蔡琳看着这两个男人,叹了口气,说道:“真的是很羡慕你们男人之间的这种感情,话说起来,女人间的友谊就要逊色很多呢。尤其是结婚生子后,转来转去的,甚至连自己都给遗忘了……” 李德生呵呵的笑道:“男人和女人本就是两种不同的动物。” 气氛稍稍的轻松下来,说笑了几句后,易楚一指前面的深山,说道:“老李,咱们的目标是不是已经锁定在这座深山里了?” 李德生点头道:“嗯,七处的人在这里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基本可以确定目标仍然滞留在这座山里。这山可不小啊,步行的话,没有一个星期你根本就走不出来。不过,你放心,七处的人已经在大部分区域都已经安装了生物追踪仪,而且搜索范围也在进一步的缩小。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养足精神,等待最后的消息。” 202被吓着长大 202被吓着长大 晨风在山谷里轻轻的吹拂,当易楚走出帐篷时,杜力早已给他准备好了洗漱用具。 打着哈欠,易楚笑了笑,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来到营地旁的一条山溪。 李德生比他起的更早,顿在小溪旁,搭着毛巾,正刷的一嘴的白沫。 看见易楚,胖子含混的问道:“怎么样,睡帐篷还习惯吧?” 易楚依旧搭着哈欠:“还行吧……当年跟我师父进山时,还没帐篷呢。生一堆火,弄些干草和树枝什么的,就算是床了。” 李德生就着溪水漱了口,笑道:“不错,像个士兵的样子了。” 易楚看得出来,李德生昨天夜里的睡眠明显不足,眼睛里还带有一点血丝。 他没急着刷牙,找了块石头坐下,问道:“昨晚有没有什么进展?” 李德生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搜索区域在进一步缩小。” 易楚有些担心的问道:“那家伙会不会跑出去了啊?” 李德生摇头道:“应该不会,这方圆几百公里的地方我们都有布置,再加上他已经不算一个正常的人类,即便不是专业人士,也很容易发现他身上的异状。我觉得,他不大可能会跑出去。” 易楚将牙刷蘸了水,放进嘴里,含含混混的说道:“这样最好……我就担心跑了个空。事情做成回去还有得说,要是白跑一趟,老太太那里肯定会骂我不务正业。” 李德生胡乱洗了把脸,然后往易楚身边一坐,点了根烟,看着山林间蔼蔼的薄雾。 易楚洗漱完毕,碰了碰胖子。找他要烟。 李德生将烟盒和打火机一同递给易楚,说道:“有什么感想没有?” 易楚一怔:“感想……什么感想啊?” 李德生一指远处的营房,说道:“对这种生活的感想啊……” 易楚笑了笑,笑道:“除了觉得你们这些人特别的辛苦、特别的不容易之外,就我个人而言,还真没什么感想。”微微一顿,又道:“这说来说去的,不会是大哥你有了什么想法吧?” 李德生轻轻地笑了笑:“被你说中了……以前吧。我干活的时候,可说是心无旁骛,心里想的只是怎么完成任务。可现在呢,只有稍有空闲,就会想起彤彤,想起老板娘。也会想起咱们的公司,甚至还有那辆扔在车库里的老爷车。” 易楚眨了眨眼,问道:“这种想法代表了什么?” 李德生吸了口烟。淡淡说道:“代表着我已经不适合干这活了……不瞒你说,老头子让人找我的时候,我真的是很兴奋。因为我心里清楚,老头子虽然很倔强,但开了这个口。就说明他还是很在乎我的。只要我再求他几句,回去不过是时间地问题。可是我在城市呆的时间太久了,我甚至已经喜欢上了那种平静的生活……” 易楚笑了笑,拍着胖子的肩膀说道:“这里的事情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插曲……所以呢,办完事后,咱们是一起来的,就一起回去吧。人生永远不是单行道,想实现自己的价值,也未必就要呆在这里。” 李德生笑问道:“那你知道……我的价值应该体现在什么地方吗?回去后,这种价值还能得到体现吗?” 易楚一指远处那些穿着军装地人们,说道:“你的价值和他们一样。对吧?不过这又怎样呢,不扛枪、不穿军装,你的价值就得不到体现吗?你要是非要跟我讨论这个很有深度的问题,那么请你别忘记了,在我们来的那座城市里,我们也曾经做过一些很有意义地事情。而且,相比较而言,至少我认为。那些事情比这里的事情更加的有趣一点……” 李德生若有所思。问道:“为什么会更有趣一点?” 易楚伸了个懒腰,索性往石头上一趟。笑道:“真是苦恼啊,大清早的还没吃饭,就被你弄地像个文艺小青年一样,在这里讨论价值、意义……好吧,我索性就陪你酸一回。说到这个有趣呢,其实很简单。因为我觉得,你在这里,只是一把枪,一把别人手中的枪。而你的价值观,也是别人灌输给你,而且还不允许你参杂一点的私货。可是当你离开这里后,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他悠哉游哉的吐了个烟圈,继续说道:“就像我们对付南学亮那样,没有规则,没有束缚,只为你自己的价值观而战斗。说穿了,即使你是一把枪,也应该有自己的灵魂……” 李德生怔了半晌,然后忽然笑道:“你这话要是被老头子听见,铁定会让人把你拖出去枪毙。” 易楚一笑,说道:“所以说,做完这里的事情后,赶紧跟我溜回家才是正道。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至于以后,看在你地面子上,咱们也可以友情客串一下什么的。当然,到那时,我可就正儿八经的跟他们收费了。地主家也没余粮……打着国家的旗号来剥削俺们这些小老百姓,那就更是一种犯罪了。” 李德生呵呵一笑,将烟蒂一扔,也躺了下来。 旭阳初升,他看着渐渐散去的雾霭,心想,一把有灵魂的枪吗,老子当年可就是因为这个才被赶走的…… 小溪旁的扯淡,让李德生地心情明显地轻松起来。 吃完早饭后,他便更加的思念起城市里地生活,轻松、有趣,而且同样的刺激。 李德生心情轻快起来,易楚则是开始了痛苦的功课。 当金城南的报告放到他面前时,随之而来的还有爱伦地例行报告。 不过好在德克公司的案子还没有新的进展,调查正按部就班的进行。暂时还没发现什么疑点。至于爱伦的报告,在易楚看来,完全就是一大堆的琐事。敷衍着看了几眼后,随手就扔还了杜力。 杜力说道:“先生,金城南还在等着您的指示呢。” 易楚一怔:“调查不正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吗,他们需要什么指示?” 杜力说道:“作为一个领导者,您需要不断地向自己的下属下达一些综合性、又或者是指导性的命令。” 易楚一撇嘴:“有这个必要吗?” 杜力微笑道:“很有必要,因为这是一种竖立权威性的方式。” 易楚很苦恼。说道:“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该跟他们说些什么啊……我靠,这不没事找事吗?” 杜力依旧微笑真,循循善诱道:“在这种情况下,您可以尝试着下达一些比较有技巧性的命令。” 比较有技巧性的命令? 易楚眨了眨眼,随手又拿起金城南的那份报告来…… 过了一会,他嘿嘿地笑道:“老杜啊,金城南这份报告不是说暂时没发现什么疑点嘛……得,你马上告诉他。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 杜力微微一怔:“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 易楚很严肃的一点头:“嗯,这就是我给他的指示……具体地应该怎么理解,让他自己琢磨去吧!” 杜力忍不住笑了起来,没多说话,转身就去传达易大老板的指示了。 不过。转身的时候,他的眼中除了笑意之外,也有一丝地钦佩。不得不承认,易楚的这个指示虽有敷衍了事的成分在里面。但却恰恰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所谓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作为一个公司,无论有多规范的制度,有多严谨的条例,都无法确保其中没有漏洞。具体到德克公司发生的事情,事实已是既定存在的,可事后却找不出任何地疑点,那么。这本身就是一种疑点…… 杜力出去后,李德生拎着一个包走了进来。 随手将包扔在地上,胖子笑问道:“功课做完了?” 易楚苦笑道:“你就少拿我开涮了……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鹰眼的一份子,老太太还给你开着工资呢。” 李德生一怔:“还给我开了工资?” 易楚笑道:“我也是前几天听爱伦说的……” 李德生顿时来了劲头:“给开了多少啊?” 易楚眨了眨眼,说道:“具体有多少我不知道,不过我跟爱伦说了,你的工资分两份。一份打到老板娘的户头上。一份打到医馆的帐户上。” 李德生哈哈一笑:“行啊……管他打到谁的户头上,有钱就行。不过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得赶紧的把老板娘娶回家,要不,迟早得出事。” 易楚奇道:“为什么啊?” 李德生笑道:“你傻啊……她暂时还不是我老李家地人,户头上地银子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反贪局请去喝茶了。” 说笑着,李德生打开地上的包,又道:“有几样东西是给你准备地,你先拿着……” 易楚看去,见李德生首先取出的是一块‘手表’。 好奇的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李德生回答道:“定位用的东西,你先戴上,一旦在山林里走散,这东西就派上用场了……另外,为了防止出现盲区,这里还有一把最古老的信号枪。” 易楚一扬眉:“马上就要行动了吗?” 李德生摇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也许下一分钟就有命令过来……先做好准备吧,其他的东西,尤其是武器,对你来说根本没用。这几样小装置,主要是为了防止你和七处的行动小队走散。” 易楚一怔:“行动小队……怎么,我不是单独行动吗?” 李德生笑了笑:“七处已经成立一个行动组,由内勤组和外勤组的人联合组成,内勤组的人做你的副手,外勤组的人负责提供外围的火力。顺便说一句,外勤组这次归我领导,咱兄弟也算是打虎亲兄弟了……” 易楚一撇嘴,将那块‘手表’戴上,说道:“这么跟你说吧,七处的东西,我只要这一样。至于行动组……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反正是别跟着我。” 李德生笑道:“我知道你喜欢单独行动,可是……” 话未说完,易楚便打断了他的话:“没什么可是的……老李,我这可不是矫情,也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我师父跟我说过,除非是事情紧急,否则的话,绝对不准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实力。” 李德生奇道:“为什么?” 易楚一耸肩:“怕把你们吓着呗……” 李德生哈哈一笑:“不是吧?内勤组的人也是有几把刷子的,虽然比不上你,但也不至于把他们吓着吧?” 易楚淡淡笑道:“别以为你多了解我……这么跟你说吧,就连我自己都不敢说了解自己,因为我从小就是被自己给吓大的!” 他这话说的轻狂而不羁,让胖子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事实上,易楚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并没有任何的水分。 因为,自从身体出现状况后,他真的就是被自己给吓着长大的…… 203你当自己是超人吗 203你当自己是超人吗 易楚的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批准,实际上,当他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被赋予了特殊的行动自由。这并不是谁的交涉结果,而是战风扬一早就做下的决定。昔日的往事,历历在目…和铁棠的那番交谈后,他就下令,未经他的允许,七处的人不许擅自与易楚接触,更不许打他的主意。这也间接导致了,七处不仅给易楚配备了一个联络员,同时还特意调来了和易楚相熟的蔡琳。除了他们两人,任何人不得与易楚接触…… 这时候,易楚才感觉出杜力和萧山的好处来,因为除了他们,营地里的人见了他,就像见了鬼一般,不是远远的绕开,就是拿他当作拂身而过的空气。至于李德生和蔡琳、陆军,大多数时候都在小镇上呆着,不到天黑,基本不回营地。 被人冷落的滋味倒无所谓,但被人当怪物看着,这可就不太好受了。 并不是所有七处的人都知道易楚的身份和来这里的目的,但一个‘未经允许,不得擅自接触’的命令,就足以让人对他刮目相看。而略略知晓一点他的人,尤其是那些正整装待命的行动组的成员,看到他时,不仅有警惕的眼神,而且还有很浓厚的敌意…… 谁让这家伙口出狂言呢,这么大一个山林,居然要求单独行动。 毫无疑问,易楚的要求对于七处行动组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侮辱。 更可气的是,上级居然同意了这种无理、且无礼的要求! 当然,正如李德生所言,七处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都很明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的道理,更何况上级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易楚的要求,这就说明。人家手上确实有活。你可以敌视他,可以提防他,但你决不能看不起他……而且,如果有机会的话,也不妨跟人家学几招。所谓的师夷之长,说起来,七处的人最擅长的技能就是‘偷师’。 一半是好奇心,一半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当得知易楚已经被批准单独行动后,行动组的人就找到了陆军,要求易楚在行动时,必须佩戴微型地摄像装置。这样的决定,陆军自然不敢擅自做出,一边向上级汇报,一边请李德生去做易楚的工作。 李德生老奸巨猾,推托道。只要上级同意,我立刻就去说服他。 不出胖子所料,上面的命令下来后,彻底的击碎了行动组的计划。 胖子冷笑,佩戴了摄像装置。那还叫什么单独行动? 与其如此,那还不如大伙儿一起上,掐起来时,好歹也多几个加油鼓劲的人…… 易楚的要求被批准后。李德生便心里雪亮……或许是因为燕姨地压力,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反正七处的那只老狐狸,绝对是铁了心的要‘保护’易楚。 到达营地的第三天,易楚终于是有些不耐烦了。 每天得到地消息几乎都是相同的,所有的人都告诉他,搜索区域正不断的缩小,很快就可以锁定目标了。但让人无奈地是。最后的行动命令,却迟迟不来。 这时已是秋末,早起时很凉,但午后的阳光却让人很是惬意。 易楚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睡觉,这几天来,他厌倦了帐篷里的行军床,将午睡的地点改在了小溪边的青石上。青石微有凉意,但阳光和煦。从林间穿过。照着粼粼的溪水,也暖着他地身体。 远处有脚步声。渐行渐近。 易楚听出是李德生脚步,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没有睁眼。 李德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怎么睡到这里来了?” 易楚有气无力的说道:“拜托,不要打扰我,正晒霉呢……” 李德生一怔:“晒霉?” 易楚说道:“对啊,晒霉……闷在这小山沟里,身上都长霉了。趁着有阳光,好好的晒晒,回去后也好见人。”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怎么,着急了?” 易楚依旧没睁眼,说道:“不急……你不早就说过嘛,这事很磨时间,我且熬着呢。” 李德生在他身边坐下,说道:“快了,还有最后的一片区域了,目标应该就在那里。据陆军说,最多二十四小时就能搜完那一带,到那时,就该你上场了。” 易楚终于是睁开眼,问道:“你确定目标就在那里?” 李德生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们动用了很多的人力物力。事实上,目标是被我们给逼到那块区域里的。我们进,他就退,一直跟我们玩捉迷藏。而且,搜索组的人在外围也发现了一些他所遗留下地痕迹……” 易楚眨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李德生问道:“你想什么呢?” 易楚一骨碌爬起来,说道:“老李,你跟蔡琳、陆军说一声,现在就送我去那片区域吧。” 李德生一怔:“现在就去?”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从小是在山里长大地,要说对山林的熟悉程度,我绝对不比七处地人差。既然已经确定了最后的区域,干脆现在就送我去。这样有两个好处,第一,可以保证这次行动的零伤亡。要知道,目标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他现在不断的后退,是因为你们人多势众。一旦被逼到角落里,肯定会狗急跳墙。等发现他时我再赶去,赶路的这段时间,谁敢保证不会出现伤亡?我没来也就算了,既然来了,我就要力争最好的结果……”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这里距离那片区域有一段路。即使是空降,也要花费不少时间。那第二个好处呢?”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第二个好处就是……我想老婆了,早点干完活,早点回家抱老婆。没事抱抱,身体健康,你敢说你就没想老板娘?” 李德生一拍大腿:“没得说……就冲这第二个好处,我举双手赞成。行,你准备一下。我去找陆军他们说。” 胖子其实也想的明白……这家伙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已经搜索到最后一片区域了,索性早点把他扔进去算了。就他这样的变态,估计送上火星也能活个十年八年的,完全用不着担心被狼给叼走了。 李德生找到陆军,说了易楚地打算。 这样的事情,显然不是陆军敢擅自决断的,没二话。立刻向上汇报。 没几分钟,上面的命令便传了过来。 战风扬的命令简单明了,十二个大字:主随客便,搞好服务,听从调遣。 看着这不伦不类的命令。陆军有些哭笑不得,对李德生说道:“行了,你让他准备准备,我去安排直升机。” ……蔡琳得知易楚要独自进山。从小镇那边赶了过来。 她急匆匆的找到易楚,楞了半天,却没说话。 易楚笑道:“蔡姐,你怎么了……干吗不说话啊?” 蔡琳摇了摇头,替易楚整了整衣服,皱眉道:“你就穿这身衣服去……还有,给你配备的武器呢?” 易楚身上穿地还是来时的那套运动装,虽然比不上作战服利索。但也不算碍事。 他笑了笑,说道:“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些玩意干什么?” 他知道蔡琳是担心自己,举着胳膊挤出些肌肉,牛气哄哄的说道:“看见没,蔡姐,就我这一身腱子肉,哪还要什么武器呀。还是留着给新来的同志们用吧。咱们革命战士。可不能浪费纳税人的钱啊……” 蔡琳扑哧一笑:“你个臭小子,怎么没心没肺的呀……” 微微一顿。却又很凝重的说道:“阿楚,你虽然叫我一声姐,但说老实话,我对你是一点都不了解。我知道,七处请你来,当然是因为你的能力。可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认识你地时候,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男孩。怎么一眨眼,就连七处这样的机构都要请你帮忙呢……唉,你老实的对蔡姐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你千万不要逞强,只要你说一声,姐现在就去跟上级汇报。” 易楚心中便有暖意轻轻地流过…… 如蔡琳所说,两人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也并没有过深的交谈,但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却培养起一种难得情感。他知道蔡琳是什么样地身份,更清楚,以她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冒有一定的风险的。七处可不是花园小区的物业公司,看门的也敢拍着主任的肩膀叫一声老弟。在这里,蔡琳甚至连和上级通话地权力都没有…… 他轻轻的笑着,说道:“蔡姐,你有硬币吗?” 蔡琳一怔:“你要硬币做什么?” 易楚笑道:“给你变个魔术,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玩的那个小把戏。” 蔡琳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找出一枚硬币递过去。 易楚将硬币扔上天,随即接住,用手盖住后,笑道:“蔡姐,你猜一猜,哪面是字,哪面是花。” 蔡琳稍一沉吟,猜道:“上面的是字儿……” 易楚却神秘兮兮的摇着头,说道:“这回你可猜错了。” 蔡琳见他说的这么肯定,一扬眉:“那下面地是字儿……” 易楚笑着松开手,将硬币放在蔡琳地手心,笑道:“还是猜错了……” 说完这话,他再没有的说什么,带着微笑,走出了帐篷。 他知道,当蔡琳看清楚这一枚硬币后,所有地担心都将不复存在。 这枚硬币微微的发烫,躺着蔡琳的手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那掌间轻轻的一合,竟是将它的两面完全的磨平。它躺在手蔡琳的心里,留下的不仅是光可鉴人的平滑,也有体人心意的温暖…… 直升机在山林的上空盘旋。 机舱门已被打开,冷冽而急促的风将易楚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 李德生就在他的身旁,大声的问道:“妈的,忘记了问你,你有过速降的经历没有?” 易楚同样大声道:“以前玩过两次,是在攀岩俱乐部……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这片区域没有可以降落的地方吗?” 李德生说道:“能找到降落的地方,我还问个屁啊?” 他一转身,对身边的陆军说道:“你们七处的人是干什么吃的?降落地点都没找好,你瞎飞个什么劲!” 陆军说道:“这你可冤枉我了,看见前面那片山坡没有,本来是可以降落的,但昨天夜里上面的一块巨石落了下来……” 话未说完,李德生便道:“行了,行了,我不是来听你的解释的。咱们赶紧的往回飞,然后步行进入这片区域。” 易楚却拉着他,指着机舱里的装备,说道:“你刚才不是说速降吗?给我一根绳子不就得了……” 李德生一摇头,说道:“不行,我观察过了,这里风太大,机身不容易稳定。而且你又没有什么经验,万一绳子被缠绕住,麻烦就大了。” 易楚看向陆军,问道:“飞机的高度可不可以再往下降一点?” 陆军说道:“可以降低……但老李说的对,高度太低,你没经验,绳子容易被缠绕。” 易楚一撇嘴:“要绳子干嘛……再降低一点高度,也就十几米而已,我跳着下去不就得了吗?” 陆军一怔,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跳着下去,你他妈当自己是超人啊? 204一个人疯狂 204一个人疯狂 看着易楚很光棍的站在机舱门口,陆军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作为特派的联络员,他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所以,对易楚这种冒险的行为,他理所当然的持反对态度,当然,就个人而言,他还是很欣赏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从十几米高的地方跳下去,而且下面又是茂密的森林,可不就是找死吗? 但是,上级下达的命令是‘搞好服务,听从调遣’,当易楚执意要这么做的时候,他也是无可奈何。心里便嘀咕着……真是长官一句话,跑死勤务兵啊。‘搞好服务’说来简单,执行起来似乎也很简单,可关键的问题是,这条命令的内容里,究竟包不包括‘提供自杀服务’这一项呢? 易楚要跳机,李德生也没多说什么。 总的来说,易楚无论玩出什么花样,他都不会太过吃惊。 在三十八号楼,易楚对付阿酒的那一幕,他是亲眼看到的。一个能躲过子弹、并且能在大楼的墙体上跳‘芭蕾舞’的人,从这区区十来米的高度跳下去,显然只是小菜一碟。任何的质疑与不信任,对这样的变态来说,都将是一种侮辱。 在陆军无可奈何的吩咐下,直升机的高度开始下降。 在陆军看来,十米的高度依旧危险,所以,他走进驾驶舱亲自指挥。希望能将飞机的高度降到现场地形所能允许的极限。可是易楚却没有他这样的好耐心,趁他转身的一刻,朝李德生做了个鬼脸,便消失在舱门处……胖子也没料到他说跳就跳,只来得及喊了一声保持通讯。 此时,直升机的高度保持在十五米左右的高度,而且这还是从机身到山林树梢间的距离。并不包括树梢到实地地距离。在陆军看来,从机身到树梢间的这段距离,其实可算作安全区域。如果易楚能利用好树枝的弹性和韧劲,存活的希望还是很大的。真正危险的区域,其实是在那些绿色的叶片之下,看似温柔,但随便一根朝天的枯枝就能将人变成人肉串…… 李德生大喊地同时,陆军就知道易楚已经出舱了。心里咯噔一下,飞快的转身朝舱门扑去。 他转身虽快,但怎么也快不过易楚下降的速度,扑到舱门边时,只看到一个身影在树梢上弹丸般的弹跳了几下,随即便隐入了那片‘绿色的海洋’之中……他来不及重新戴上通讯器,急得直朝李德生大喊:“快联系他,快联系他。看看他还能不能说话?” 风在耳边掠过,易楚像只快乐的小鸟般,在风中徜徉。 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滋味了…… 与陆军的担心所不同的是,他这‘惊世一跳’,既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什么深思熟虑。实际上,在家乡地那座深山里,类似的举动他已经历过无数次。当然,那时候他连玩具飞机都没有。就更不用说开着直升机找刺激了。不过,论高度,老家深山中的那处断崖可比这高多了…… 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姿势,他很轻松的抓住了早就瞅准的那根树枝,随即松手,屈身借力,在空中平滑七八米后,再次抓住了另一根树枝……如此反复了三次。最后一个很潇洒地空翻,让双脚从容的踏上了实地。地面很软,有大量的落叶,这减轻了落地时的反冲力,落在上面,就像踩在了海绵垫上一般。 刚一落地,耳机里就传来了李德生地声音:“喂喂,还有气没。有气的话就吱一声……” 易楚深深的吸了一口山林里独有的空气。笑道:“吱你个头啊,老子又不是耗子。” 李德生听见他的声音。朝陆军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笑道:“妈的,刚才忘了问你有没有买过保单,七处的人向来小气地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可不包赔损失。” 陆军的一颗心还的蹦蹦的跳着,看着十几米下的山林,两手全是冷汗,直接是无语了……妈的,这家伙是个标准的疯子啊。 李德生又道:“行了,你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定位器不要千万关闭,否则找起来麻烦地很,你也不想在这里待个十天半月地是不是?” 易楚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定位器,说道:“行了,你就少啰嗦了,赶紧地回去吧。你这么轰隆隆的飞着,神经再大条的人也不敢出来……对了,让七处的人停止搜索,不要接近这片区域,免得让我当目标给抓了。” 李德生忍不住问道:“停止搜索不是问题,可这一大片区域,你一个人得找到什么时候?” 易楚笑道:“打个赌怎么样……以二十四小时为限,我要是找不到目标,就算我输了。” 李德生见易楚说的肯定,便有些犹豫了,说道:“算了,还是不跟你打这个了赌,你这家伙,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易楚嘿嘿一笑,心说,我当然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更不打没把握的赌。 他看着略显幽暗的山林,又想,如果这里是一座城市的话,我还真不敢说这个大话。但幸运的是,这是一座山林。我童年的大部分时光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度过的,若论对山林的熟悉程度,即便是那些老资格的猎人也未必赶得上我…… 直升机上,李德生拍着陆军的肩膀,说道:“走吧,我们回家睡觉,让他一个人折腾去吧。” 陆军有些不放心的说道:“真的就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李德生嘿嘿一笑:“那你下去陪他?我估摸着,有他在下面接着你,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顶多也就是断条胳膊、断条腿的事情。” 陆军心有余悸的看着下面的山林,苦笑:“你觉得我像是一个疯子吗?” 李德生笑着摇头:“不像……就是因为不像,所以咱们才回家去睡觉啊。走吧,都好几天没睡一个囫囵觉了。先痛快的睡二十四小时,要是这家伙没吹牛的话。你起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达撤退地命令。” 直升机离去的时候,大约是下午四点半左右。 听着那轰隆声离去,易楚却没急着行动,而是找了个干净的树杈躺下,开始闭目养神。 对于猎人来说,打猎的最佳时机当然是在白天。这不仅仅是因为视线上的需要,同时也是因为山里的猎物,其习性大多数是夜行昼伏。白天出来的猎物。其警觉性不高,不是找地方晒太阳的,就是出来散步消食地。猎人们可以瞅准这个机会,打它个措手不及……而到了夜里,恰是这些野兽猎食的最佳时机,它们的精神保持着高度的集中,如果有猎人敢这时候进山狩猎,其结局极有可能会来个角色互换。 黑夜。本就是兽类的世界。 这个时候的野兽,是最危险的,也最能体现野生动物那最原始的本性…… 易楚躺在树杈上,调整着自己地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吐纳融合到这山林的呼吸当中。 这山、这树。其实都是有自己的呼吸的。 能感受到它们地呼吸后,自然就能轻松的溶入这山林的怀抱。尤其是到了夜里,甚至是一片树叶,都会传达出你所需要的信息……易楚依然记得。遇上燕瞎子后,他所传授地第一项功课并非扎马步、打沙袋,而是带着自己,在小镇的深山里一住三月。那时候,喝的是山泉,吃的是野果。燕瞎子告诉他,人类的祖先有相当一部分是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那时代的人类,有着比野兽还灵敏的直觉和本能。但稍稍遗憾地是。随着人类大脑的进化,这样的直觉和本能却渐渐的丢失…… 所以,燕瞎子给易楚上的第一课,就是培养他的直觉和本能。 夜色终于降临…… 山林的秋夜,格外的幽冷。 秋虫孜孜不倦地鸣唱,冬天就要来临,今夜,或许就是它们生命中地最后一次吟唱。 易楚睁开眼。躯体奇异的扭动了一下。像片秋叶般从树上飘落。 今夜有月,穿过树梢。片片缕缕地洒在落满了秋叶的地上。 映着月光,易楚的眼神清冷却从容,但在瞳底的深处,却有一丝本能的火焰在燃烧! 他关闭了通讯器,然后开始奔跑。 不同与在城市里,此时的易楚没有任何的顾忌,起步时,就以相当快的速度前行。 月光下的山林间,他越跑越快,他穿过山溪,跳过岩石,起落间,将自己幻化为一道视线无法捕捉的虚影……根据七处提供的地图来看,这片区域并不小。所以,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跑完整个区域。今晚,这里将属于他的,他自信,当自己的脚步覆盖了整片区域后,目标将无所遁形。 奔跑,只是一种巡视,而直觉才是捕捉猎物的武器。 他的脚步所到之处,落叶片片飞起,旋即落下,姿态优美而宁静。 但那些夜行的走兽、甚至树上的山猴,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极度的危险。 可让它们奇怪的是,这危险来的极快,在瞬间逼近,但随着一道淡淡的虚影掠过后,却又莫名的离去。如果它们可以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述自己的感觉,它们一定会拍着胸脯安慰自己,这是幻觉,这都是幻觉……无知的野兽们并不知道,这危机其实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这种危险的锁定只是暂时的。它们完全应该庆幸,自己并不是某人寻找的目标。 入夜,李德生睡的鼾声四起,可陆军却怎么也睡不着。 关于这次的任务,并没有时间上的限制,但是当易楚独自进入那片区域后,二十四小时就理所当然的成了最后的期限。好在,营地依然和易楚保持着通讯。但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截止目前,陆军得到的消息是,那家伙居然在睡觉…… 蔡琳一直和他在一起,守候等待着随时可能传来的消息。 帐篷外有人喊报告,听声音,似乎很焦急。 陆军和蔡琳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进来的人来不及敬礼,急匆匆的说道:“报告,一号的状况异常。” 一号是易楚临时的代号,进来报告的人正是负责监控他所在方位的值班人员。 蔡琳急道:“什么样的异常状况?” 来人脸上的神色很古怪,说道:“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陆军和蔡琳没再多问,一把推开来人,直奔值班室。 耳闻不如一见,究竟有什么异常,亲自瞧一眼便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当陆军和蔡琳看着屏幕上那个疯狂游走的红点时,同时失语…… 陆军一把揪过负责监控的人员,嘴巴一张一合,想要问什么,但急切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值班人员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回答道:“报告,技术人员已经检查过仪器,绝对没有出现任何的故障!” 205擒 205擒 当李德生被叫来的时候,看着屏幕上依旧在疯狂移动的红点,半天也是无语。 过了一会儿,他抓着头,问陆军道:“你们有没有和他联系上?” 陆军的神情很精彩,说不上是郁闷还是无奈,甚至里面还夹杂着一点莫名的兴奋。 他摇着头说道:“没联系上,他应该是关闭了通讯器……老李,你认为这是什么情况?” 李德生摸着下巴,很不负责任的说道:“我估计……大概是夜里凉气太重,这小子又怕冷,跑步取暖呢。” 陆军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指着屏幕上的地形图说道:“你知道这片区域有多大吗,你知道这上面的一公分代表着多长的距离吗?你知道在时间单位内,他从屏幕的一端移动到另一端,这又代表着什么吗?”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也许是这家伙把定位装置给丢了,恰巧又被哪只鸟给叼了去……你现在看到的,或许是一只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鸟也未必啊。” 陆军楞是被他给气笑了:“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高明的见解,也是第一次见到鸟类能做出如此有规律的夜间飞行。真是服了你,还什么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看到没有,这种移动是相当有规律的,从一点开始,然后按顺时针方向做不间断的运动,并且一直保持匀速……” 他忿忿的说着,但话未说完,便被李德生不耐烦的打断:“行了,行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七处内勤组还有个家伙能在水里憋一个多钟头呢……得了,与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跑的快点嘛!” 他嘴里嚷嚷着。心里却是有点发虚……***,这跑地也忒快了点,都赶上闪电侠了。幸亏老狐狸有‘洗心革面’的迹象,否则非得给这小子拉回去切片不可。 蔡琳这时候打了个圆场,微微笑道:“大家都别急……李先生,我们找你来,就是想尽快的确定阿楚现在的状况。您觉得,他在夜里做这种高速的运动。是正常现象呢,还是一种非正常的现象?” 李德生索性一摊手,说道:“我也搞不清……这么告诉你吧,人多的时候,这家伙比谁都正常。要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基本上,你别把他当人看。你能明白我地意思吗?” 蔡琳点了点头,说道:“奇人多异事。大隐隐于市……我想,我多少明白一点您的意思了。” 李德生笑着点头:“难怪阿楚叫你一声姐姐,就是有水平……”微微一顿,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军,说道:“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们家老狐狸可是有过命令的。今晚的事情……你就当是仪器发生故障了吧。” 陆军板着脸,冷冷的道:“类似的故障,内勤组的人就出过好几次。放心吧,七处地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今晚的事情……就是没有命令。我也不会激动的到处嚷嚷。” “这就好……”李德生嘿嘿的笑着,点了根烟,找了个地方坐下,也不打算去睡觉了。易楚既然开始了行动,依他地风格和目前的速度,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果然,一根烟还没抽完,就听陆军叫道:“老李。快过来,易楚停止了移动。” 李德生赶过去瞧时,屏幕上的红点果然静止了下来,停在屏幕右侧的一角。 他扔掉烟蒂,问道:“静止了多长时间?” 陆军看了看手表,说道:“十五秒左右……”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才十五秒啊,继续观察吧……要是静止时间达到十五分钟以上。你就可以准备让行动组地人进山了。” 蔡琳算是个文职人员。便问道:“为什么是十五分钟以上?” 李德生解释道:“首先,如果遭遇目标的话。凭阿楚的手段,十五分钟应该足够他搞定目标了。这种定位仪的精确度不高,十米以上距离的移动,屏幕上才会有显示。现在红点静止没动,但并不代表易楚没动,说不定正跟谁掐着呢。另外,我之所以说十五分钟之内,主要是担心……”说到这里,他嘿嘿的笑着,却是欲言又止。 蔡琳奇道:“你接着说啊。” 李德生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担心他中午吃的太多了,这会儿内急,正躲在什么地方大号呢。而以我对他地了解,这种生理问题,一般情况下他十分钟就能解决。所以,十五分钟后,他如果还没动的话,我们至少可以将这种可能性排除掉。” 蔡琳咬着唇,极力忍着心中的笑意……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老鼠的朋友会打洞。阿楚就没个正经的时候,想不到交的朋友也是如此。他那边的情形谁都不敢下个定论,这里的朋友却依旧不忘损他几句。当然,蔡琳心里很清楚,李德生地这种调侃,本身就是建立在他对易楚地绝对信任之上,否则的话,他这样地朋友倒是不交也罢。 说起对易楚的信心,现在的陆军也算半个。 当他经历了直升机上的那疯狂的一跳后,他开始相信,这次的任务将会以胜利而告终。 但是与李德生的轻松所不同的是,他一边盯着屏幕,一边看着手表,心里却是极为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着…… 除了李德生之外,陆军和蔡琳的都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陆军是因为行动的成败而焦虑,而蔡琳则更多的是关心易楚的安危。 女人毕竟是女人,即使老太太那么强悍的女人,当她关心一个人时,同样无法做到心静如水。相比较起来,男人在方面就要沉稳的多,哪怕是装。也会装出一份淡定的样子。但是对于李德生这种男人来说,这种担心毫无必要。他经历过无数的生死,也早就看淡了生死。对他来说,这样地小场面,实在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易楚的能力。 如果他确认易楚的能力不足以完成这次任务的话,那么从一开始,他根本就不会将易楚拖进这个圈子…… 而现在。易楚来了。那么对于李德生来说,他如果真的表现出某种担心的话,则说明他压根就是一个虚伪的人。当然,由于易楚同学经常会做出一些超越人类思维地举动,偶尔被他吓的心跳过速也是正常的。比如直升机上的那次极限跳跃,胖子就吓的不轻。当时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差点就跟着跳了下去…… 七分四十五秒……易楚的声音忽然在陆军的耳边响起。 “那个谁……听得见我说话吗?” 陆军地心脏急速的跳动着,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很平稳的说道:“我是母巢,我是母巢,一号请说话。” 易楚很明显是不适应这样的通话方式,楞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似乎就是一号,于是按着陆军地口吻。很蹩脚的答道:“那什么……母巢。母巢,一号已经完成任务。重复一遍,一号已经完成任务……”说到这里,却又开始卡壳。磨磨蹭蹭的又道:“对面的兄弟,接下来我应该说什么来着……应该说通话完毕,还是请求母巢地指示?” 陆军朝蔡琳做了个苦笑的表情,索性直白的说道:“易先生,我是陆军,请您再次确认,任务是否完成?” 易楚的声音轻松下来:“放心吧,你要的目标就在我脚下躺着呢。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确定你们要找的目标是人类吗?” 陆军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却依旧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易楚呵呵的笑道:“妥不妥地……你自己来看吧。” 结束了通话,陆军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吩咐行动组准备进山接应。 而蔡琳却是高兴的忍不住跳了起来,还拉着胖子击了一下掌。 李德生笑道:“我要进山去接阿楚,你去不去?” 蔡琳笑道:“当然得去,我还想知道他是怎么抓住目标的呢。这也太神奇了……” 陆军忍不住喟叹一声:“是啊,真的是很神奇。虽然易先生下午就进了山。但实际上他一直在睡觉。真正行动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半个小时多一点。早知道这样,我绝对会催他早点进山。” 山林间的月光依旧清冷。易楚靠在树上,看着地上正发出嘶吼的目标,想替胖子战友报仇地心情却是半点也无。来地时候,他甚至已经想好用对付袁决的办法来处置目标。最多把时间放宽一点,让七处地人有充足的时间获取他们想要的信息。但是当他真正亲眼看到目标的时候,当初的愤怒却渐渐消失…… 地上的人已经被他折断手脚,缩在地上,却犹自挣扎怒吼着。 这人明显不是亚裔,高鼻绿眼,嘴里叽里咕噜说的话很是绕口,也不知是哪国的语言。 从形体和语言上,这明显是一个人类,但某些地方表现出的特征,实在是很难让人把他当作人类。 尖锐的指甲,浓密的体毛,还有爆突出的指节……这所有的一切都和蔡琳所描述的特征相吻合,唯一不同的是,这些特征要显得更加突出一些,也更加恐怖一些。由此,易楚不难得出结论。这家伙如果不是一个被感染者,那么他肯定就是某种实验体。这时候,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不该那么草率的除掉袁决。没猜错的话,袁决应该也是一种实验体…… 这些人的行径,固然当诛不赦。 但是究其根底,他们也算是受害者,真正的始作俑者应该是那些拿他们做实验的人。 易楚看着地上的目标,心里忽然有些同情他。 一个小时后,行动组终于赶了过来,胖子第一个出现在易楚的视线里 易楚见到李德生后,第一句话就是找他要烟。 “快点,快点,先给我来根烟……妈的,这家伙身上臭死了,像是从粪坑里刚捞出似的。” 李德生愣在那里,并没有掏烟……就着越野车的灯光,他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显然是被吓住了。 清冷的灯光下,周围的杂草、矮树仿佛被某个不负责的工人用电锯胡砍一气,七倒八歪,到处都是散落的枝叶。不远处,有一棵直径在半米以上的大树,树干上的树皮大块的脱落。看创口,仿佛是被人用手硬生生的抓去,露出里面的惨白。最诡异的是,这树棵的中间,一块锋利的石片强硬的切入,看深度,至少也有五六公分。还有几颗碗口大的树,从中折断,从断口的痕迹不难看出,这应该是被某种重物击中所导致的…… 胖子愣愣的问易楚:“这些都是你干的?我靠,用得着这么野蛮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发生了丛林战呢。” “这可不赖我……”易楚一指地上的‘猎物’,无奈的说道:“这家伙身上实在太臭,我就一直没敢近身,这里都是他折腾的。早跟你说了,如果我不来的话,七处至少得准备五六条人命给他祸害……这家伙,算是袁决的加强版吧。” 206平淡的结束 206平淡的结束 目标究竟有多大的杀伤力,吴三平的牺牲就是一个例证,可以说,包括李德生在内,七处的人对此都有着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当他们亲眼看到现场后,内心仍然有着不小的震撼。实事求是的说,易楚刚才的那番话已经是很谦虚了……除了蔡琳之外,来现场的人都具备很高的军事素养。通过现场的痕迹,他们不难得出某些结论。而七处的行动组成员们,看向易楚的目光中,便少了些敌意,多了点敬重。 陆军走了过来,伸出手,很诚恳的说道:“易先生,谢谢您。” 易楚笑了笑,握住陆军的手:“没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而已。” 李德生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谦虚一点会死人啊……你应该说幸不辱命才对。” 蔡琳走过来,出人意料的轻轻抱了一下易楚,却什么都没说。 这轻轻的一抱,透着关怀和亲切,李德生笑嘻嘻的想拿易楚打趣,但话到嘴边,终究是忍住了。蔡琳可不是乔丹,更不是麦子,开玩笑是要讲究分寸的。易楚也没客气,没心没肺的反抱了一下蔡琳,然后做了个鬼脸。 整件事情的进展,对于七处的人来说,不过是刚刚开了一个头。但是对于易楚来说,不敢说从此以后与此无关,但至少可以暂时的画上一个句号。也尽管他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着不小的好奇,但还是那句话,七处可不是花园小区里的物管公司。有些事情,不管自己有没有权力知道,最好还是少问为妙…… 其实他也知道,七处的人巴不得自己开口去问,而且只要自己开口。对方必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免费的金牌打手谁不想要? 行动组那边已经将目标控制住,这时正忙着往车上装。 陆军笑着问易楚:“易先生,能不能给我说说刚才的经过啊?” 易楚笑道:“没什么好说地,真的……这家伙身上太臭,我尽躲着他。结果他就这么转啊转的,把自己给累得像条狗似的。我算是捡了个便宜,没费什么力气。” “易先生可真谦虚……”陆军笑了笑,没再多问。便是傻子也能听出易楚话里的敷衍。再问下去,不免无趣。再则,易楚现在是个比较敏感的人物,上级对他的态度相当的宽容和暧昧。陆军虽然猜不透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猫腻,却能掂得出其中地份量。 李德生拍着易楚的肩膀说道:“走吧,事情办完了,咱们先好好睡一觉。明天中午就打道回府。” 易楚稍稍沉吟,却看向蔡琳。说道:“蔡姐,你跟我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蔡琳有些奇怪,问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她此时的身份是七处的人,当着陆军的面。易楚神神秘秘的要和她单独说话,心里多少是有些顾虑的。 易楚却完全不考虑这些,笑了一笑,便往旁边走去。 陆军微笑着对蔡琳说道:“你去吧。我猜……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对你说。” 七处地人没有省油的灯,既然将蔡琳临时调来,打得自然就是关系牌。这会儿,陆军是一点都不介意易楚和蔡琳单独接触。否则的话,就失去了调用蔡琳的意义了……在这一点上,陆军是相当敬佩某只老狐狸的。 正如陆军所料,易楚将蔡琳叫到一旁,恰是有一个重要地信息要告诉她。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易楚叫蔡琳一声姐,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自然就不愿意去便宜陆军。 蔡琳跟着易楚走到一棵树后,问道:“阿楚,你弄什么鬼啊?” 易楚笑道:“有一件事情我打算走的时候再告诉你,但我这人迷糊的很,怕一觉睡醒后就给忘了。再说。明天你也未必有时间去送我。所以还是现在告诉你吧。” 蔡琳笑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地?” 易楚笑道:“当然得神秘点。免得便宜了外人……你是我姐,我当然得先想着你。要是哪天当上了七处的领导,我也跟着沾光不是?” 蔡琳忍不住好笑,这个阿楚,看着挺聪明的,但有时候,他的思维却简单的有些可爱……七处的领导是那么容易就当上的吗?不过笑归笑,她心里却有一种浓浓的暖意。不管什么身份地女人,被人关怀的滋味永远都是她们最钟爱的感觉。 易楚看了一眼已经被抬上车的猎物,问蔡琳道:“蔡姐,关于袁决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蔡琳稍稍沉吟,然后回答道:“半个月前,我对此事可说是一无所知,因为这件事情的等级已经大大超越了我的权限。不过,因为你的缘故,在来这里之前,我被特许查阅了关于袁决地所有档案。”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长话短说。蔡姐,还记得袁决在宁南其间住地那家武馆吗?” 蔡琳点头道:“记得呀,你就是因为武馆之间的争纷才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地,对吧?” 易楚笑了笑,说道:“是呀,莫名其妙的就陷了进来……”微微一顿,又道:“蔡姐,当初抓袁决的时候,我对七处不太了解,而且多少还有点反感。所以,关于袁决的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我并没有告诉你们。” 蔡琳眼睛一亮,急道:“很重要吗?” 易楚说道:“我想应该很重要吧……具体的我也不敢肯定,还得你们自己去查。” 实际上,易楚将要说的这个‘重要信息’,也只是相对于七处而言。 至少,在易楚的脑海里,这个信息一点都不值钱,甚至早就淡忘。 话说起来。还得追溯到在谢家医馆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在最后的关头,袁决的思维恢复到正常人地状态。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趁着思维清明的时候,袁决告诉易楚,在云澜武馆的那棵老槐树下。他埋了一些东西。 当时的易楚,对此印象尤为深刻,甚至还打算送走袁决后,就去云澜武馆看个究竟。 但是他这样的人,实在是没心没肺到了极点,最后不仅没去云澜武馆,甚至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直到刚才。再次见到与袁决相同的实验体时,才恍恍然的想起此事。易楚虽然很迷糊,那是因为他不在意,却并不代表他无知。而当他真正想起这件事情地时候,根本不用细想就能明白。袁决埋下的东西,绝对比袁决的本身更为重要。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作为实验体,袁决的思维大多数时间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这种状态下的袁决,其实毫无价值。而与此相反的是。老槐树下埋着地那些东西,其价值绝对是超出了袁决的本身,因为,那至少是一种清醒的状态下所发生的行为,是一种自主的、带有人类思维地行为。 两者相比,其高下轻重,不言而喻。 当易楚将这个信息说出之后,蔡琳甚至来不及谢一声易楚。便急匆匆的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上级。没拿到手的东西永远是没有真实感的,几乎在蔡琳结束汇报地同时,宁南方面,就有一队人马赶去了云澜武馆。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蔡琳果然没来送易楚。不过却托陆军带来一句话,她告诉易楚,等事情告一段落后,她一定会去宁南看他。 营地里的人也开始有步骤的撤离。 易楚上直升机的时候。陆军代表七处的人给易楚郑重的行了个军礼。并且告诉易楚。上级对这次行动的过程和结局都很满意,对易楚地表现更是大加赞赏。并许诺。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七处出面,七处的人绝不推辞。 这大概就是易楚此行唯一的收获了。 不过,他对此根本就毫不关心,空头支票而已……真有心的话,给自己的户头汇个两百万比什么都实在。再说了,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有什么事情需要七处这种机构出面的?这就好比大象对着蚂蚁说,哥们,你搬家的时候记得招呼我一声。兄弟别的没有,就是有一把子力气! 能离开这里,最高兴地就是杜力和萧山。来之前,俩人就做好了长期抗战地准备。但没想到,一个星期不到,居然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这对于两个习惯了现代生活的人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绝好地消息。 倒是李德生,上飞机前满脸的心思,最后还将陆军拉到了一旁,谈了半个小时的心。 直升机升空后,易楚问李德生道:“你跟陆军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不会是想着怎么把我卖了吧?” 李德生长长的吸了口气,又用力的呼出,说道:“我跟陆军说,这事没完,让他找到幕后者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杀三平的凶手是抓住了,但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 微微一顿,又道:“等有了消息,记得也告诉我一声。” 李德生笑了笑,轻轻的在易楚肩膀上捶了一拳:“放心吧,你就是捂起耳朵我也会告诉你的。经过这事我算是明白了,还是老高说的对啊,跟着易大少,吃肉又喝汤。最重要的是,还倍有安全感……” 直升机从小镇的上空飞过,易楚透过舷窗看着这与家乡一般美丽的小镇,对李德生说道:“我忘了问陆军,这小镇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德生说道:“放心吧,营地的人虽然撤离了,但小镇的工作还是继续。另外,到目前为止,除了已经发现的被感染者外,并没有发现新的患者。这就说明,这种病毒的传播途径很有可能只是通过血液传染。只要控制得当,大概半个月后,这里就会恢复往日的平静。”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说来说去,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今天是归程,易楚难得的不需要做功课。 不过,欧洲那边依旧是没有什么进展。从金城南发来的报告看,调查工作已经陷入困境,几乎停滞。 在其位就得谋其政,易楚难得的勤奋一次,拿着早上才传过来的报告,一本正经的研究着。 李德生笑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难得见你没用鞭子抽,也知道自个儿往前跑了。” 易楚笑了笑,说道:“这就叫无须扬鞭自奋蹄,从今天起,我就是那老黄牛了……” 李德生笑道:“行,老黄牛先生,那就请你告诉我,你从报告上看出点什么名堂?” 易楚摸着鼻子,很深沉的说道:“我发现,德克公司内部有问题。” 李德生一撇嘴:“这还用你说……傻子也能看出这一点啊。” 易楚笑嘻嘻的问道:“你看出来了?” 李德生一扬眉:“这当然……我靠,你骂我傻子是不是?” 207曲线救国之老板娘版 207曲线救国之老板娘版 乔丹去天空台的事情已成定局,这两天来,除了去种桃小园陪燕姨说话,剩下的时间都忙着最后的交接事宜。她的这个栏目组在宁南卫视同样是重中之重,交接起来,麻烦事也不算少。 傍晚时分,总算是忙完今天的最后一件事情,乔丹急匆匆的下楼,赶着去种桃小园。昨天就答应了老太太,要陪她吃晚饭,然后一起打麻将。眼看天就要黑,去的迟了,倒不怕老太太怪罪,而是怕她老人家替自己担心……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乱想。乔丹有时候就想,自己老的时候,会不会也像老太太这样,有事没事都要替小辈乱操心呢? 下楼之后,乔丹习惯性的去伸手拦车……老太太要给她派车,但乔丹习惯了低调的生活,最终是婉拒了老太太的好意。好在,经常在卫视大楼前拉活的出租车司机们都有着不错的职业素养,管你是大明星还是普通工作人员,一律平等对待。也不会拉着你,索要个签名什么的。 只是,今天下班确实晚了点,乔丹看了半天,却没有一辆空车。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的滑过来,停在她的面前。 后座的车窗落下,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映入了乔丹的眼帘。 “小姐,想搭个顺风车吗?” 乔丹咬着唇,一顿脚,就将手中的包砸了过去。 “死鬼,你吓着我了……” 不用说,被乔大小姐称一声死鬼的人,自然非易楚莫属。他嘿嘿的笑着,打开门,一把将乔丹拉了进去。乔丹压根就没想到易楚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乍一见。又惊又喜……说起来,这还是易楚第一次接她下班。 “臭家伙,你不是说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吗?” 碍于杜力的存在,两人见面后,倒也没什么过于亲密的动作。只是乔丹很好奇,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易楚自然不会告诉她关于七处地事情,笑道:“事情办完自然就要回家,怎么。难道你不希望我回来吗?” 乔丹笑嘻嘻的说道:“希望才怪呢。” 易楚抓着乔丹的小手,嬉皮笑脸的问道:“真是让我伤心……不过,乔小姐可以告诉我具体的原因吗?” 乔丹哼了一声:“地主家的小丫头还有休息的时候呢……你个大少爷,懒得像头猪,什么事情都得我伺候你。好不容易消失一段时间,我才不念着你早回来呢。” 易楚看了一眼正专心开车的杜力,凑到乔丹耳边,笑嘻嘻地小声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天晚上,地主老财伺候小丫头……这总行了吧?” 乔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轻轻的掐着他,咬唇嗔道:“呸,不要脸。谁要你伺候……”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急道:“呀,我们在是要去哪儿?我答应阿姑陪她吃饭的呢。” 易楚笑道:“不用去了。我跟阿姑说过了,今天晚上你归我,明天咱们再去看她。现在先回花园小区,胖子说了,他要亲自下厨做火锅,犒劳一下他的肚子,算是自己给自己接风吧。” 车到春苑阁,易楚下了车。却没急着上楼。 “阿乔,小蝶她们这会儿肯定还没下班,你先去上给老李打个下手。我待会再上去,有几句话要跟老杜说……” 乔丹应了一声,便先上去给胖子帮忙。 杜力有些奇怪,问道:“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易楚笑道:“不是吩咐,是求教……嗯。问你件事情。” 杜力说道:“先生请说。” 易楚说道:“我想知道……在德克公司这件案子上。如果一直没有进展的话,我们是否可以请帮手?” 杜力说道:“当然可以。而且这也是必须的。鹰眼创立之初,燕姨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只要有问题出现,就一定要解决,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这是鹰眼存在地意义和根本……”微微一顿,他看着易楚,又道:“先生,您是想找一个帮手吗?” 易楚笑了笑说道:“只是一个想法而已……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另外,我也不太清楚鹰眼在这方面的规定,毕竟事关很多机密,贸然的去请帮手,我怕会坏了规矩。” 杜力说道:“规矩是人制定的……先生,您一定要记住一点,您现在是鹰眼的boss,有权做出任何对公司有利地改变。至于什么才是有利,其原则也很简单,与执委会的利益相符合,这便是有利。具体到德克公司的事情,我想,只要您愿意,任何值得您信任的人都可以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 杜力不放过任何一个给易楚上课地机会,借机娓娓而言,将易楚所掌握的的权力深入浅出的阐述了一遍。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行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杜力问道:“先生,我可以知道您要请的帮手是谁吗?” 易楚笑道:“这件事情还只是一个构思,等人家答应了,我再告诉你吧……对了,顺便问一句。如果有人能帮我们解决德克公司的事情,我们最大限度可以支付多少酬劳给他?” 杜力笑道:“这个得由您决定……不过,按照常规来说,我想一百万欧元应该是个很合中的价格。” 一百万……易楚沉吟着,心想这个价格应该能打动她的心了吧? 毫无疑问,易楚想请地帮手自然就是应小蝶,不过,这一百万欧元却并不是为她准备的。 易楚自信,只要自己说一声,请小蝶出马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但遗憾的是。应小蝶毕竟是在职的警察,而警局也不是随便出入的菜市场。更要命地是,德克公司远在欧洲,不经过实地勘查的话,如此诡异的一个案子,又岂是看看资料就能解决问题地? 易楚知道,小蝶是在职警察,警局更是个纪律部门。请假干私活这种事情……对应小蝶来说,几乎就是不可能地。再说了,案件的发生地远在欧洲,即便她愿意请假去帮自己这个忙,时间又该如何安排呢? 所以,想要应小蝶帮这个忙,就必须先搞定老板娘! 想来想去,易楚便将主意打在了老板娘地身上。请假干私活行不通。那么名正言顺的出差办案呢? 前段时间,一直听老板娘感叹办案经费地不足,如果奉上这一百万欧元,不知道老板娘身上的担子会不会因此而轻一点呢? 我真是个聪明人啊……易楚摸着鼻子,在心里感慨着。并打定主意。上楼后就去找老板娘谈这笔‘曲线救国’的买卖。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李德生才是最适合与老板娘谈判的人。公事、私事混在一块谈,咱们可以在客厅谈。可以在厨房谈,甚至还可以在床上谈……但可惜的是,易楚实在太了解李德生了。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见了老板娘就没什么主意。让他去谈这笔生意,怕是连裤衩都给陪了出去。甚至,他还巴不得把裤衩都赔出去呢…… 下车上楼,易楚也没跟杜力假客气拉他上去吃火锅什么的。 客气也是白客气,这种人永远谨守自己的身份。除了特殊情况,是绝不会越雷池一步的。 上楼后,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麦子……按时间算,三组的人这时候应该还没下班,但这丫头听说师父回来了,翘班是正常的,不翘班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见了易楚,麦子立刻撇嘴。并乜视之。 “不讲义气。出去玩都不带着我……” 易楚知道这丫头的脾气,笑嘻嘻地在她头上胡乱揉了揉。便钻进厨房偷嘴去了。 麦子见他不理会自己,一顿脚,将他从厨房里又拉了出来。 易楚捏着一片火腿肠,忿忿道:“干什么呀你……好歹让我吃一口嘛。” 麦子拉着他在桌边坐下,左右看了一眼,神秘兮兮的问道:“英雄,你和我师父这几天去哪儿了?” 易楚将火腿肠扔进嘴里:“去问你师父……” 麦子一撇嘴:“他要是肯说我还问你做什么?” 易楚笑道:“不说就对了……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麦子哼了一声:“你们肯定没干好事!” 易楚故作惊奇的样子:“咦,麦子,你智商又提高了不少啊,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麦子撇嘴道:“两个大男人鬼鬼祟祟的往外溜,鬼才相信你们没干坏事呢……蒋局和乔丹姐都瞎了眼。” 易楚笑嘻嘻地说道:“这才是关键呀,只要她们相信我们没干坏事就行了,至于你嘛……有你什么事情吗?” 麦子一转眼:“既然没我什么事情,那你说来听听又怕什么……怕我打小报告吗?” 易楚笑道:“你告密也没人信啊……你猜猜,你乔丹姐是相信你多一点呢,还是相信我更多一点?” 麦子拉着易楚手开始撒娇:“当然是更相信你啦……哎呀,你快说去了哪里嘛。” 易楚抓了抓头,问道:“你真想知道?” 麦子眼睛闪闪发亮,忙不迭的点着头。 易楚一笑,做了个手势,示意麦子附耳过来。 麦子傻乎乎的凑过来,嘴里还嚷嚷着:“快说快说,你们究竟去了哪里。” 易楚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陪你师父去了趟泰国……” 麦子一怔,眨着眼睛问道:“泰国?” 易楚笑眯眯的说道:“至于究竟是去干什么了,我可就不好说了。嗯,去问你师父吧,我可是陪他去的……” 麦子只是糊涂,可不是傻妞,看着易楚眼中的坏笑,立刻便醒悟过来。 她一顿脚,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个骗子,是个混蛋,还是个流氓……” 微微一顿,她站起身来,冲着厨房大叫:“乔丹姐,你老公欺负我,你快来管管他啊。” 易楚呵呵笑道:“你来点新鲜地行不行,除了告状,你还会什么啊?” 麦子冲他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的说道:“一招鲜吃遍天,你敢欺负我,我就去告诉乔丹姐……” 易楚笑着摇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道:“好了,麦大小姐,你先消停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麦子捂住耳朵,拼命的摇头:“不听,不听,除非你告诉我你们干什么去了。” 易楚却不理她,悠哉游哉的说道:“麦子,知道宁南有个地方叫种桃小园吗?” 麦子闻言,立刻放下手,眨着眼睛说道:“知道呀,早听你说起过……嗯,你家那个很有钱的亲戚就住在那里,对吧。” 易楚一拍桌子,瞪眼道:“少跟我装蒜,告诉你,今天我是替燕姨传话来的。她让我告诉你,赶紧的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要是再敢躲着她,就让本少爷代她老人家打你屁股……” 麦子小脸都白了:“不是吧,她怎么知道我在宁南啊……呀,惨了,一定是三叔公出卖了我。” 208露台上的交易 208露台上的交易 因为多年前的印象,在麦子的眼中,燕姨永远是那个严厉的老太太。 整个麦家,包括她逝去的母亲在内,所有的人见了这位老太太都是三分的恭敬、七分的畏惧。而她自晓事起,母亲和长辈们便一直给她灌输着这种思想。所以,当她无意中得知种桃小园里的那位老太太就是燕姨后,因为儿时的畏惧心理挥之不去,便一直避而不见。 其实,在那次还乡之旅中,她本是有机会见到老太太的。但老太太喜静不喜闹,见了易楚和乔丹后,在后院就没出来过,而且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小镇。不过,因为麦子母亲的缘故,老太太对这个任性的小丫头还是心有牵挂的,回宁南后便嘱咐易楚,有机会一定要带麦子去看她。 易楚祭老太太这张王牌后,麦子果然是安静了下来,不停的转着小心眼,琢磨着怎样才能逃脱‘狼外婆’的手掌心,压根就没心思再去纠缠易楚。 厨房里的香味越来越浓,李德生的火锅宴准备的差不多了,叼着烟跑来客厅和易楚扯淡。 天色渐黑,三组的姑娘们陆续回到家中。 接到胖子的电话后,老板娘也跟着三组的人一起来到了春苑阁。 几次的大小聚会,再加上前一次的还乡之旅,老板娘和三组的姑娘们越来越亲近。进门时,便狠狠的瞪了一眼麦子,嗔道:“越来越不像话,就知道你又翘班了……” 麦子笑嘻嘻的拉着她地手:“师娘,我是提前下班回来替您看我师父的。是提前下班,可不是翘班哦。您瞧我师父,几天不见,又长胖了。” 蒋兰转眼看向李德生,见这家伙果然又胖了一圈,眯起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心宽才能体胖,出去玩了两天。长胖点也是应该的。” 李德生陪着笑脸说道:“不能够……我是出去办事了,可不是玩。不信你问阿楚。” 易楚一扬眉,笑嘻嘻的说道:“对,对,我们是出去办事的……刚才我对阿乔也这么说来着。” 李德生大急:“你成心的是不是?” 易楚一撇嘴:“瞧你那怂样,男子汉大丈夫出去玩几天怎么了……”一回头,冲着厨房喊了一声乔丹。 乔丹正忙着剥蒜,探头问道:“什么事情呀?” 易楚牛气哄哄的说道:“阿乔。老李心情不好,我带着他出去玩了几天,你没不高兴吧?” 乔丹眨着眼睛,说道:“当然没有呀,我就是觉得……你们应该多玩几天才对。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地。对了,下次出去的话,你千万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你收拾东西。” 易楚满意的点头。一挥手,大大咧咧的说道:“行了,进去忙你的吧……” 乔丹乖巧的点着头,回厨房的时候,还没忘给易楚一个好看的媚眼。 两人这一唱一和,明显地是在故意鄙视李德生。 老板娘在一旁见了,便笑眯眯的问李德生:“胖子,你是不是很羡慕易楚啊?” 李德生陪着笑脸:“不能够……瞧着就一股虚伪劲。我羡慕他干什么啊?” 老板娘哼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几天去干什么了?” 李德生一摊手:“不告诉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我保证,我办的绝对是正经事。” 蒋兰其实多少也猜出点李德生话里的意思,但女人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想尽可能地去掌控自己身边的男人。尤其当自己与这个男人之间,未来的道路还不是那么确定的时候,这种控制地**便愈加的强烈。 易楚在一旁嘿嘿的阴笑着…… 这种局面正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借着老板娘的疑心。恰好可以跟她谈谈那笔交易。 他呵呵的笑道:“老板娘,你真想知道老李和我去干什么了吗?” 蒋兰一扬眉:“顺口问问而已。我管他去干什么了……” 易楚笑道:“既然你顺口一问,那我就顺口一答,不知道老板娘您愿不愿意顺耳一听呢?” 蒋兰眼中一亮,却装作毫不在意道:“你爱说不说……” 易楚记挂着德克公司的事情,这时候也不避讳什么了,当着胖子的面,一把拉起老板娘地手,走向了露台。李德生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我靠,当着老子的面揩油啊? 蒋兰被易楚拉到露台,皱眉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啊,是不是你们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易楚一竖拇指,大拍马屁:“局座就是局座,警惕性多高啊……微微一顿,却又道:“不过局座放心,有您在前面指引着我们,我和老李是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您教导的事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蒋兰眯着眼睛,还真被他勾起了警惕心,问道:“臭小子,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易楚笑道:“没打主意,没打主意……您不是想知道老李和我去了哪里嘛,实话告诉您,我和他去了趟欧洲。” 蒋兰奇道:“去欧洲干什么?” 易楚说道:“老板娘,您应该知道我和老李最近接手了一家保安公司的事情吧?” 蒋兰点头道:“知道啊,胖子都对我说了,好像是一家外国的公司吧?” 易楚笑道:“对,这家公司叫鹰眼,是我地一位长辈交我暂时管理地。其实呢,这趟欧洲之行来的也很突兀,属于突发事件……” 接下来,易楚便三分假、七分真地胡诌一通。又云,因为这件案子比较敏感,而老李同志职业道德感又过于强烈,所以才对老板娘保密。不过,没有金刚钻,终究是做不了瓷器活的。这件事情如果想要彻底的解决,就必须要请教真正的专家…… 蒋兰虽然聪明,但奈何易楚这番话真假参半,而且感情真挚,一时半会,她居然是分不出真假来。 她疑惑的看着易楚,问道:“真正的专家……你指的是谁?” 易楚一扬眉,很严肃的说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局座您了……”微微一顿,随即又加了一句:“当然,除了局座,您手下的那几位也勉强算是专家了。比如说,小蝶同志。” 蒋兰这会儿才算是明白过了,忍不住笑道:“你累不累啊,绕了这大半天,感情是在打小蝶的主意呀。我就说呢,我这个平时根本就不抓业务的人,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你嘴里的专家了。” 易楚陪着笑脸说道:“局座您太谦虚了,小蝶也就是脑袋瓜子机灵点,哪能跟您比呀。您可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 马屁还未拍完,蒋兰便哼了一声道:“得了,你少拍我马屁了。想在我这里借人,不是不可以,但欧洲也太远了吧?小蝶在警局是什么地位,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她一走,我这警局还开不开了?” 易楚说道:“暂时借用,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您就算当是给她放一次长假好了。” 蒋兰叹了口气,说道:“阿楚,警局可不是菜市场,这里面……唉,这么跟你说吧,如果小蝶真的是累了,要跟我请一个月的假,我绝对会马上批准。而且我相信,别人也不会因此而说些什么。但是,她如果是因为去干私活而请假,这要是传了出去……我倒不怕什么,但对她肯定有不好的影响。警局里的警察也是人,而人多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就有嫉妒贤能的小人。阿楚,我这么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易楚笑道:“放心吧,老板娘,这些我都考虑到了,怎么会不明白你的话呢。” 蒋兰嗔道:“既然想到了,那还跑来找我借人?” 易楚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不是借,而是‘租’呢?” 蒋兰一怔:“租?” 易楚一点头,说道:“对,就是‘租’,以合作单位的名义向贵局租请专家。时间为一个月,酬金为……一百万!” 易楚本想跟蒋兰先来一番讨价还价的,但转念一想,自己用了‘租’这个字眼,对应小蝶就已经是一种不敬。这会儿再去讨价还价,实在是有些过于冷血了。而实际上,应小蝶在他的心目中,绝对是最可尊敬的人之前三的地位。 蒋兰忍不住笑道:“我们警局的经费确实很紧张,但你觉得我们就少你这一百万吗?” 易楚胸有成竹,笑问道:“如果……是一百万的欧元呢?” 蒋兰的眼眸瞬间瞪大,一点也不亚于李德生的牛眼,急道:“一百万欧元?” 209真的是他吗 209真的是他吗 尽管一百万欧元的诱惑实在不小,但蒋兰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她虽然是警局的一把手,有权力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事情毕竟涉及到上百万欧元的巨款,绝对有必要征求一下其他领导的意见。也尽管她心里很清楚,这所谓的征求,其实只是一个过场,一个形式……毕竟,经费紧张的问题已经影响到很多工作的开展。侦办、追逃,这些都是需要钱的。而没钱的后果只能是抓大放小,确保重点,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某些轻量级的罪犯继续逍遥法外…… 不过,蒋兰虽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但话里的意思却已透露出某种迹象。并且告诉易楚,双方最好能以合作单位的身份坐下来详谈,而不是以私人的身份在这里讨论事情的可行性。如果时间紧迫的话,她可以明天上午就安排这件事情。 确定老板娘铁了心的要赚这一百万后,易楚便吩咐杜力安排相关事宜。老板娘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事可为,但必须要以合作单位的方式来进行。如此这般,明天去警局的时候,就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一晃三摇空着手就去了…… 杜力听完易楚的吩咐后,却是微微皱眉,问道:“先生,明天您要亲自去吗?” 易楚说道:“当然得自己去……时间已经不多了,金城南还在等着公司这边的指示,早点敲定这件事情,就能早点揭开谜底。” 杜力说道:“先生,如果您是以私人的身份去宁南警局的话,我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意见。但如果您要以鹰眼公司主管的身份去警局的话,请恕我直言,这有损您地身份。公归公。私归私,这种事情由爱伦去办就可以了。当然,您要是担心爱伦与对方不熟悉的话,还可以请李先生出马。” 易楚听完,倒是乐了,笑道:“没这么夸张吧?” 杜力严肃的说道:“这一点都不夸张。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像这种级别的谈判,您只需要坐在那里等着爱伦的报告就可以了。您可以无视对外的等级、尊卑。但对内,您必须保持自己的威严。如果您这次亲自前往,毫无疑问,这会降低您在员工心目中的地位和威严。说起来,我觉得先生应该和您地前任学习学习,他在这方面……” 易楚知道自己的前任好像是个什么有头衔的贵族,架子大的吓人,据说除了燕姨之外。任何人见他都要提前一周预约。此时见杜力说出这个例子,便打断了他的话,笑道:“行了,行了,他的故事以后再说吧。我听你的,就让爱伦去吧……不怕告诉你,其实我挺头疼这些事情的。谁耐烦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跟人讨价还价呀?” 他这话倒是大实话。让他坐在a单元跟人扯淡聊天,一整夜他都不会打瞌睡。可如果让他穿的衣冠楚楚的去跟人谈判,怕是连十分钟都熬不下来。 第二天早上,李德生便带着爱伦去了警局。 易楚讨厌和人谈判,但李德生却是截然相反,尤其当他知道谈判的对象和具体的内容后,兴致便愈发地盎然。没人的时候,他和老板娘可以坐着谈、搂着谈。这是一种情趣。而在公开场合下,两人一本正经的隔桌相对,明明是情人却偏要装出仇人的样子,来一番勾心斗角,这同样是一种情趣…… 李德生走后,易楚也没去正泰大厦,拉着老高、杨波开始斗地主。 一圈牌没打完,陆常林却推门而入。 见到陆常林。众人都有些惊讶。 易楚笑问道:“大神医。哪阵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高宗棠也道:“是啊,医馆开工后。你这家伙也基本就没回来过,今天怎么有空?” 陆常林笑着和众人打过招呼,然后一拍易楚地肩膀,说道:“我找你有些事情,去你办公室吧……” 易楚笑道:“不会又是找我要钱吧,杨大财主不是刚给你三千万吗?” 陆常林的脸色稍稍有些凝重,说道:“是囡囡身体的事情。” 易楚心里咯噔了一下,急问道:“囡囡的身体怎么了?” 正在打牌的几人对囡囡的事情都有所了解,知道这孩子身有隐疾,此时听了,心里同样都有担忧。 高宗棠说道:“老陆,囡囡这孩子我们大家都很关心,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吧。”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各位。如果你们是为囡囡的身体而担忧的话,大可不必。这小丫头地身体正往好的方向发展……我找阿楚,主要是讨论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众人闻言,都放松下来。 杨波笑道:“得,既然是讨论治疗方案,那就请两位另找地方吧,别打扰我们打牌。” 陆常林笑道:“行,各位赌神请继续。中午我就不走了,赢钱的同志,到时候请自觉一点。” 说笑两句,陆常林便拉着易楚进了办公室。 说起治疗方案,易楚可没杨波等人好哄……一进门,他便皱眉问道:“老陆,你搞什么名堂?囡囡的身体现在正处于调整阶段,除了每周的一次针疗之外,哪有什么治疗方案?” 陆常林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易楚,却是半天没说话。 易楚皱眉道:“你倒是说话呀……” 陆常林一摊手,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易楚一怔:“难道……难道囡囡的身体有什么新的状况出现?” 陆常林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你放心,正如我刚才对老高他们说地那样,这种新地状况绝对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好迹象。” 易楚一头雾水,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既然这种状况对囡囡有好处,你应该高兴才对啊。可你现在地这付表情,好像是给谁砸了一榔头。两条眉毛都能拧起来做拖把了。” 陆常林摇头一笑,说道:“囡囡身体好转,我当然高兴。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囡囡现在地身体,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再做任何的治疗,你会怎么想?” 易楚闻言,眼睛瞪的老大,盯着陆常林。问道:“不需要我们再做任何的治疗?” 陆常林肯定的点了点头。 易楚脱口道:“这怎么可能?老陆,你会不会是这段时间忙晕了,所以……” 话音未落,陆常林便道:“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有可能因为过度的忙碌而导致错误的判断,但医馆里的那些医疗设备可不会。昨天下午地时候,我让新来的专家给囡囡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孩子身体的各项指标完全恢复正常,而且在肌肉和神经的反应上。数据远远超过普通的孩子。” 易楚差点就跳了起来:“这就更不可能了!” 囡囡的身体隐疾,恰恰就是肌体的不协调,根据陆常林地判断,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不协调将会愈加的明显。最后会因为肌肉萎缩而导致瘫痪、甚至是死亡。可现在,陆常林却告诉易楚,在最新的检验报告上,囡囡的肌肉与神经地反应上。数据竟是远远超过普通的孩子…… 按理来说,易楚此时的反应,应该是为囡囡高兴才对。但事出反常即为妖,有了自己这个先例,他又怎能高兴的起来?说起肌肉与神经地反应数据,他要是认了第二,这天下绝不会有人敢认第一。可是,这真的就是一件令人幸福、并值得向人夸耀的事情吗?易楚还清楚的记得。至少在当年,他曾为此吃足了苦头…… 当然,如果囡囡能成为下一个自己,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人的身体是这宇宙间最不可琢磨的东西,还是那句话,事出反常即为妖,在易楚看来。这种反常的数据。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陆常林看出易楚眼中地忧虑,却是很轻松的笑了笑。说道:“你不用太担心,囡囡不会成下一个你。她的数据虽然超出普通孩子,但专家们告诉我,这依然是在正常的范畴之内。而且,这种数据基本恒定,不会再继续上升。当然,这种恒定是相对的,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数据肯定也会增长,但依然是在正常的范畴之内。简而言之,囡囡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几个给她做体检的专家还强烈建议,要从小培养囡囡对体育方面地兴趣。他们说,凭囡囡地素质,只要进行科学的训练,在大多数项目上,她以后地成绩甚至会超过男运动员。” 易楚听完陆常林的这番话,终于是轻松下来,为囡囡高兴的同时,不禁以手加额,叹道:“奇迹,这简直就是奇迹啊……”微微一顿,他取出手机,高兴的笑道:“我得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小蝶,她要是知道囡囡完全康复了,肯定会高兴的要命。” 陆常林却说道:“阿楚,先别急着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易楚一怔:“为什么?” 陆常林苦笑道:“如果仅仅是因为囡囡的康复,我打个电话给你不就行了,又何必跑这一趟?” 易楚心中讶异,便想起陆常林刚才的那种异样…… “这不是什么奇迹……”陆常林看着易楚的眼睛,认真的说道:“相信我,这是有人给囡囡做了某种治疗的结果。” 易楚心中一怔,扬眉道:“你确定?” 陆常林点头道:“别忘了,我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第一个发现囡囡病情的医生。” 医生永远是最理解自己患者的人,这就好像战士,他最了解的便是手中的枪。无论是患者还是枪,被人动过手脚后,不敢说在第一时间内就能察觉,但肯定能感受到某种异常……这种感觉,也许是感官上的,也许是直觉上的。 易楚摸着鼻子:“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迹象?” 陆常林答道:“昨天专家们给囡囡做完检查后,我又让小言重新做了次体表检查。结果在囡囡的肩部以及颈部发现了施针后留下的痕迹。小言告诉我,施针的部位应该就是某种隐穴。但奇怪的是,在我的记忆中,这部位的应该不存在隐穴。又或者说,那是我不知道的隐穴……但不管怎么说,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不管这是不是隐穴,我只能说,施针的人,其医术远在我之上。” 易楚急道:“那你有没有问过囡囡……既然有人给她施针,她一定知道这人是谁。” 陆常林说道:“我问了,给她施针的人是个老头……实际上,小言也见过这人。” “是个老头,而且小言也见过?”易楚微微的皱眉,说道:“老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你说的具体一点。” 这时候,易楚的心里一种莫名的滋味,隐隐的,他便觉得,似乎某人正向自己靠近…… 真的……会是他吗? 210果然就是他 210果然就是他 这段时间以来,囡囡一直跟在谢言的身边。 从根本上来说,a单元并不适合囡囡的成长。三组的人虽然都很疼爱囡囡,但因为工作的原因,她们无法像一个真正的母亲那样去照料囡囡。尤其在囡囡身体内的隐疾被发现后,找一个能在日常起居和身体护理方面都能对她进行照料的人,就成了当务之急。 而谢言的到来,无疑是解了众人的燃眉之急。 首先,谢言有照顾孩子这方面的经验,谢蛋蛋同学就是她拉扯大的。再则,她是一个医生,并且还是中医。中医的养生与调理之道,远胜当世所有派系的医术。最重要的是,谢言拥有一颗至纯至善的心,知道囡囡的身世和现状后,甚至不等大家开口,便主动的承担起照料囡囡的责任。 易楚和陆常林拟定的治疗计划需要一个时间上的缓冲,两人议定,这个缓冲期为一年。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不仅要加强囡囡的身体素质,同时还要对她进行一些医护方面的工作。 医馆的工作虽然很忙,而且身体上也很不方便,但谢言依然没有放弃照料囡囡。 她将囡囡接到医馆,每天早晨叫醒孩子,督促她晨练,并且每天都会用药粥帮孩子调理身体…… “那个老头就是小言带着囡囡晨练的时候认识的,大概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吧……” 易楚的办公室内,陆常林娓娓的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问过小言,这个老头大约七十不到的样子,每天都会在小河滩边打拳。”陆常林继续说道:“在河滩边进行晨练地人很多,囡囡这孩子你也知道,人见人爱。嘴巴又甜,没多久就和那些晨练的人们熟悉了。这个练拳的老头就特别喜欢她,还教了她一套拳法……” 易楚听到这里,一扬眉:“是什么拳法?” 陆常林明白易楚的意思,笑了笑,说道:“也就是普通的拳法,没什么特殊的。”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你继续往下说……” 陆常林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直到现在。没人亲眼看见这个老先生给囡囡施针。换句话来说,当时的经过谁都不知道,就连囡囡这个小糊涂虫自己都不清楚。” “这不奇怪,施针地时候不被患者发现,这一点你和我都能做到。我唯一奇怪的是……易楚奇道:“你凭什么肯定这个老头就是施以援手的人呢?接触囡囡的人有很多,我看不出他与这件事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啊。”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很简单,因为这位老头三天前就没再去过河滩。而且最后一天晨练时,曾对囡囡说过一番话。他说,小丫头,爷爷明天就不教你练拳了。如果以后有人向你问起我呢,你就告诉他。徒弟不是这样的教的,病人更不是这样治的。误人子弟事小,害人性命那才要命……一个是糊涂胆大,一个是学艺不精。统统都是混蛋。” 易楚听到这里,腾地站起,一把抓住陆常林地手腕:“这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陆常林被他抓的呲牙咧嘴,苦笑道:“我也是才从囡囡那里知道的……她年纪还小,压根就不知道那位老先生说的是什么。直到我问起她的时候,才勉强想起这件事情。” 易楚深吸了口气,又道:“那你有没有问小言,那老头长地什么样?” 陆常林苦笑道:“当然问了。小言说,这老先生挺清瘦的,一缕长须,很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哦,对了,小言特别留意过,这位老先生的鼻梁上有一颗芝麻大小地黑痣。” 易楚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怔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陆常林之所以急匆匆的跑来告诉他这件事情,心里多少也猜出了些什么。 此时见易楚半天没说话。便小心翼翼的问道:“阿楚,这老先生会不会就是……” 易楚看了他一眼,吐出胸中的那口闷气,闷闷的说道:“什么会不会……压根就是那个老头。说我糊涂胆大,说你学艺不精。哼,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普天之下,除了那老头,谁敢说得出来?” 陆常林也激动起来,反手一把抓住易楚,急道:“你确定这位老先生就是你师父?”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有那颗痣就不会错了,老头当年跟我说过,这叫酒痣,长了这种的痣人,走到什么地方都有酒喝。” 陆常林见易楚如此确定,一拍脑袋,竟是站在那里傻笑起来。 易楚郁闷道:“你傻笑什么啊?” 陆常林兴奋的说道:“他可是你师父,是你师父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呢……哈哈,他说我学艺不精,说我是混蛋,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老人家知道有我这个人啊!哈哈,我真是太兴奋了,他老人家居然也知道我这个不成材地弟子。” 易楚翻了个白眼,被人骂混蛋居然还兴奋,真是脑袋进水了…… 他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心中的滋味莫名。 这时候,各种各样念头在他脑海中翻腾,往事也被一点一点的记起…… 十几年来,从最初的怨恨到后来的思念,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那个老头。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这老头已经化为了尘土,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他。而这样的念头浮起时,一股内疚便会在他心中弥漫。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懂事的时候,他对老头更多是一种怨恨,真正明白事理的时候,思念中,却又害怕‘子欲养而亲不待’…… 一根烟抽完。易楚从恍惚中醒过神来,见陆常林正关切地看着自己,便笑了一笑:“我这个师父,装神弄鬼习惯了,这么多年也没变。” 陆常林拍了拍他地肩膀,说道:“他老人家对你真是没得说啊……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你避而不见,但我能看得出来,他是时时刻刻在关注着你。说不定。当年离开你的时候,他其实根本就没走远,而是一直躲在你身边呢。” 易楚心里也有同样地想法,但表面却是一付毫不在乎地样子,撇了撇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陆常林笑道:“忘了跟你说,今天早晨我去过小河滩,跟那里经常晨练的人打听过。你师父应该就是在一个月前出现的,在此之前。就没他这号人。这说明了什么?这就说明,他老人家是专门为囡囡而去。你想想,他既然连囡囡的病情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从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出,他根本就在暗中一直关注着你啊……” 微微一顿。却又道:“不过,我还是猜不透他老人家的心思,既然肯出手救囡囡,那为什么不肯出来见你一面呢?阿楚。你别怪我胡思乱想,我总觉得,他老人家不肯见你,会不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呢?不瞒你说,我没有当着其他的人面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是在担心着这个。”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苦衷肯定是有地。当初我曾以为,他是因为我的身体出了状况。难以面对我和我的家人,所以才不辞而别的。后来不肯见我,多半也是因为当年的愧疚。但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情。再则,他老人家好像也不是那种脸皮特别薄的人,即便有愧疚,这么多年也应该渐渐的淡了。还有他让囡囡说的那些话,瞧那口气。像是心有愧疚地样子吗?” 陆常林便皱起了眉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应该……” 易楚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说道:“不用刻意的去做些什么了……老头的脾气我知道,他既然躲着我,那么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当他不存在。再说了,苦衷也未必就是危险,你千万别忘了,他可是我师父。我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人能对他构成威胁。” 陆常林点了点头,笑道:“是这个理,既然这样,那我听你地。呵呵,本来还打算跟你商量一下,发动老李他们来个全城大搜索的呢……” 那股说不清滋味的、淡淡的思绪过后,易楚地情绪明显的好了起来,无论如何,那老头毕竟是现身了。有了第一次,谁又敢保证不会有第二次呢……他坐在那里,忍不住便想,如果真的有第二次的话,我一定要试试,时隔多年之后,究竟是当年的老姜更辣一点,还是我这个新嫩的不成器的徒弟更彪悍一点。呵呵,真是怀念当初被他老人家折磨的那段日子啊。 “老陆,你打个电话给小蝶,告诉她囡囡地事情。” 陆常林一怔,说道:“这个好消息由你告诉她更合适一点吧?”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也想亲口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但是说谎这种事情,你可是专家级的高手。你帮我编个理由,一定要把老头那段事情隐去。老头既然要保持神秘,我这个做徒弟的也只好配合他。对了,小言那里你没露口风吧?” 陆常林摇了摇头:“放心吧,你师父只说我学艺不精,可没说我象你一样,也是个糊涂蛋。” 他取出手机,准备给应小蝶打电话,却见易楚也摸出了手机,正翻找着号码。 他心中奇怪,随口问道:“你给谁打电话?” 易楚笑道:“当然是给老太太,你别忘记了,那老头可不仅仅只是我的师父,他也是老太太的亲弟弟。这么大的事情,我要是瞒着她老人家,你猜她知道以后,会不会把我给大卸八块呢?” 宁南警局的会议室内,一场‘谈判’正心照不宣的进行着。 谈判地总体框架,实际上昨天晚上就已拟定,今天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这边谈判还在假模假式地进行着,会议室外,陈镇却已经开始张罗起庆祝酒宴来。 不过,在谈判的尾声时,蒋兰却提出一个人让爱伦和李德生头疼地要求。 “我想提请贵公司主意,这一百万的酬劳应该是以时间单位支付的。简单的说,我们的专家付出一个月的时间,那么按照约定,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贵公司都必须支付这一百万的欧元。” 李德生急道:“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约定过的?” 蒋兰笑吟吟的说道:“现在约定也不迟啊,如果贵方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在合约上签字。” 爱伦断然道:“这不可能,本公司从没有这样的先例……按时间支付酬劳可以,但决不是这个价格。” 蒋兰笑了笑:“如果贵方是这么看待这次合作的话,那么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爱伦一转眼:“蒋局长,我想请问一下,您坚持这种不合理的要求,是否是因为对自己的专家没有信心呢?” 跟老娘玩激将法? 蒋兰笑吟吟的看着爱伦,心说,你还嫩着呢。 李德生看了看手表,离吃饭的点儿还有段时间,心想,反正也不耽误吃饭,闲着也是闲着,先看看这两个娘们掐一阵也挺有意思的……他做如是想,倒不是因为没心没肺,而是他心中清楚,老板娘的要求虽然无理,但最后的胜利者注定是她。原因很简单,无论是自己还是易楚,对应小蝶都抱有绝对的信心。只要她踏上去欧洲的飞机,谜题的揭晓,也只是时间的早迟而已。至于合同怎么签,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反正那一百万是铁定要付出去的…… 211临行前的课程 211临行前的课程 “你倒是会偷懒,自己不愿动头脑,索性就找帮手……”老太太看着易楚,脸上似笑非笑,说道:“出手也挺大方的嘛,开口就是一百万,而且还是以时间单位来支付的。” 宁南警局和鹰眼公司的谈判,在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曾经发生一点小插曲。 蒋兰坚持认定这一百万是警局专家组的时间酬劳,而非任务酬劳。爱伦作为鹰眼公司的谈判代表,理所当然的要为公司负责,二话不说便拒绝了这种无理的要求。至于李德生,身在曹营心在汉,虽然没有明着帮老板娘说话,但和稀泥的事情没少干。当然,谈判的结局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易楚一个电话打来,终于是结束了这场谈判…… 谈判结束后,爱伦自然心情不爽,她认为易楚这种草率的决定已经伤害到公司的利益。这又不是请钟点工,哪有按照时间单位支付酬劳的?况且还是高达百万元的巨款……作为联络处的负责人,她虽然没有权力去指责老板,但实际上,她和杜力都肩负有监督和规范易楚手中职权的任务。 所以,谈判结束后,她便将事情的经过汇报给了杜力,并认定,这不符合公司的规定,并且已经伤害到公司的利益…… 易楚看着老太太的表情,却压根没有一丝半点‘我错了’的觉悟。笑嘻嘻的说道:“阿姑,您是觉得这种合作的方式太过草率,还是觉得我给的酬劳多了点?” 老太太闭了眼,悠悠的说道:“我把公司交给你,便由得你去折腾,别说一百万,你就是把公司给卖了。我也不会说什么的。权当是给你交学费了……嗯,我今天找你来,可不是为了挑刺的,而是想告诉你,我交给你的权力是百分百地,你有权力做出任何的决定。而且,你也必须要培养出这种威严与气质。说白了,企业可不是国家。来不得什么民主与自由,要的就是一言堂。” 微微一顿,又道:“当然,爱伦虽然对你的决定持反对意见,但这种真正为公司着想的员工,只要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你就必须要对她进行褒奖。” 易楚听到这里,反倒是无话可说了。 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多少有些草率。也知道爱伦是为公司着想,但出于对应小蝶地信心,他根本就不认为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可是,现在似乎已经用不着他来解释什么了,老太太压根就没责备他的意思。相反的,倒是很鼓励他这种不按常规出牌的独裁行径…… 老太太继续说道:“我今天叫你来,根本就没想挑你的刺儿,不仅不挑刺。而且我还要表扬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易楚抓了抓头,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自己究竟还有什么地方值得表扬? 表扬我是个败家子? 表扬我搞一言堂? 这些刚才好像都已经表扬过了呀……这可真是奇了怪,难道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可供世人膜拜的,而我自己又没有发现地闪光点吗? 燕姨看着易楚满脸迷惑的样子,轻轻笑道:“知道什么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吗?” 易楚依旧迷惑,点了点头说道:“字面上的意思我知道。” 老太太和蔼的笑道:“知道字面上的意思就行了……实话告诉你,我最担心不是你没有能力。而恰恰是你地能力太强了。这人啊,尤其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没能力都喜欢逞强,更何况是有能力的?你这次做的不错,知道请专家出面,而不是自己去逞强。这么做,对你来说有几点好处。第一。把有可能存在的危险最小化。要知道。你现在是帅,而不是将。更不是兵。对你来说,最重要地事情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这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了……” 老太太侃侃而言,又道:“另外,知人善用,且不拘与形式,这就是你应该去体会的第二个好处。来宁南这么久,应小蝶的大名我也是有所耳闻,你知道请她出马,就足以说明你识人的眼光。” 老话说,儿子是自家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这话可一点不错。 易楚听到这里,也不知是该傻笑,还是应该郁闷。 不过就是想偷点懒罢了,怎么到了老太太这里,却全成了优点呢? 还有那个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我还有脸去见小蝶吗?天地良心,我只是想借用她聪明地大脑,可半点没有拿她当炮灰的意思……老太太这一整,倒好似德克公司就是龙潭虎穴一般了。 老实人说老实话,易楚虽然不是什么老实人,但他的脸皮也没厚到对老太太的褒奖受之泰然,于是很难得的耿直了一次,说道:“阿姑,您就别再表扬我了,实话告诉您吧,其实我就是想偷懒来着。”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偷懒又怎么了?我欣赏的就是你这偷懒的劲……作为一个领导者,就必须要知道怎么去偷懒,如何去偷懒。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那还不得累死?偷懒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将效率最大化啊。其实呢,你可不要小看了偷懒,这可是一门艺术和学问……” 微微一顿,老太太又道:“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推动人类发展地因素有很多种,但其中最重要地一点就是人们对‘偷懒’的情结……你看看那些汽车、飞机,还有各种家用电器,什么洗碗机、洗衣机,哪样不是为了偷懒而发明出来地?要我说,它根本是人类发展的原动力嘛……” 燕姨侃侃而谈……易楚这会儿却总算是明白了,今天被叫来这里,既不是挑刺,也不是什么表扬,这根本就是老太太借机给自己上课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天底下所有的老师都像老太太这样,那些学生们又该是何等的幸福啊? 这种上课的方式倒也新颖,而且有趣,连人类发展的原动力都整出来了…… “阿楚,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欧洲?” 对易楚地褒奖结束后,老太太问起他的行程。“我建议你到了德克公司之后,最好抽空去总部一趟,路途很近的。开车也只要半天的时间。说是两个国家,比咱们这出趟省还方便……” 易楚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事其实好安排,有小蝶在,德克那边我去不去都无所谓。至于行程,等小蝶那边安排好,我们随时可以动身。” 老太太问道:“德生这次也去吗?” 易楚回答道:“他不太想去。” 老太太问道:“为什么?” 易楚答道:“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他想留在宁南等七处的消息……”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应该的,他能这么对待牺牲的战友,就说明他是一个重情重义地人。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拉着他一起去欧洲。” 这回轮到易楚问为什么了,说起来。这一趟欧洲之行,除了路途遥远之外,和平时办案也没什么区别。有应小蝶在就足够了,胖子去了。除了能陪自己聊天扯淡之外,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老太太笑道:“你这个傻孩子,真的打算在鹰眼干一辈子吗?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三、五年,但总有一天你是要离开鹰眼的。到那时,德生就是最佳的接替者。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管你以后干什么,都需要有自己的班底。德生和他的那些战友。就是你最好的助手。我甚至觉得,你现在就可以将具体的事情交给他去做。所以,尽早地让他熟悉鹰眼是有必要的,也是必须的……” 易楚笑道:“阿姑,您这是在让我算计胖子啊。” 老太太微微笑道:“兄弟是用来出卖的,朋友是用来算计的……他家老头子当年算计了你师父,你现在算计一下他也不算什么过分地事情。” 易楚大汗,心说。跟着老太太再学个三五年的。保不准我就成了一‘奸臣’。 老太太又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总部那边德生去就行了,你去不去的倒无所谓。但查克爵士那里,你一定要亲自拜访。他主持鹰眼很多年,和我之间,朋友的关系更甚于雇佣地关系。他是欧洲最古老的贵族之一,钱这东西,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之所以帮我这么多年,一是因为兴趣,二则是因为友情。所以,你去拜访他的时候,最好是以晚辈的身份去,而不是以一个接替者的身份。至于他的为人,还有他的能力,你见过他之后就会有所了解,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很多收获。” 说完了欧洲的行程,易楚见老太太心情高兴,便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姑,您对我师父的事情是怎么看的?” 燕丘陵出手给囡囡治病的事情,易楚得知后,在第一时间里就通知了老太太。 当时在电话里,老太太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激动,只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了。 老太太的反应,甚至让易楚怀疑,她也许早就知道师父的下落。 此刻,老太太地表情依然平静,看了一眼易楚后说道:“他既然喜欢跟人捉迷藏,就让他玩吧,等他玩累了,自然就会出来。” 易楚皱了皱眉,终于是忍不住心中地疑惑,问道:“阿姑,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下落?” 老太太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如果知道地话,会不告诉你吗?” 微微一顿,又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反应实在太过平静?” 易楚苦笑着点了点头,暗道……说起对那老头的怨气,我比谁都大,可听到他的消息后,同样是激动的一塌糊涂。而您老人家呢,整天说自己想着他,结果真有了消息,却是连个感叹词都没有。 老太太轻轻的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到桌上的茶碗,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茶吗?” 易楚见老太太顾左右而言它,心中奇怪,却也不好多问,只道:“我不懂茶,不过这茶闻上去,似乎带着点药味……” 老太太轻轻颔首,说道:“这叫七贤茶,所谓七贤,除了本味的茶叶之外,其它的六贤其实是六味药材。而其中有一味药材世所罕见,属于可遇不可求的那种。配齐这六种药材,从而炮制出这一道七贤茶,即使以我的能力,也是极难办到……嗯,跟你明说了吧,这茶我喝了很多年,从没有断过。不过,我从来没有因此而花过一分钱。” 易楚这时隐约便有些明白,试探的问道:“难道……难道这是我师父给您配制的?” 老太太笑了笑,说道:“差不多吧,反正没茶喝的时候,自然就有人寄来。当初,我也曾让人去查过,但终无所得。时间一长,我也懒得去多想,只当是阿弟对阿姐的一点孝心好了。” 微微一顿,又道:“这事本来我是想告诉你的,但一琢磨,他既然不肯出来,而且也没有具体的消息,你知道个大概也是没用,反倒是乱了心思。当初他遇上你是缘分,如今能不能重逢,还是看缘分吧。” 212道歉 212道歉 欧洲之行的主角毫无疑问的就是应小蝶,但是因为她的身份,易楚为了能更快的促成这一次的欧洲之旅,走了一次高层路线。直到双方的协议签订后,易楚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份了。因为从始至终,他居然没有当面征求一下应小蝶的意见…… 德克公司的科研基地在d国东部的一个小镇,因为公司本身的性质,完全没必要进驻寸土寸金的豪华都市。选择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不仅起到了节流的作用,同时在安保上也会节省不小的精力。 从宁南到那座小镇,当然没有直航班机,直达d国后,还需要转一次机,然后坐三个小时的汽车才能到达目的地。 宁南的秋天,已经开始有些萧索之意。 清晨,从乔丹温暖的被窝中爬起,然后是一次缠绵的道别,半个小时后,易楚才坐上杜力的车。 来到机场时,应小蝶和李德生早已等候在那里。 李德生脸上似笑非笑,指着手表说道:“再不来,我们可就要先走了……” 易楚笑道:“那什么……昨晚看资料,睡的稍迟了点。”当着应小蝶的面,总是要矜持一点,他其实很清楚李胖子话里的含义。 果然,李德生伸了个懒腰,凑到他耳边,很无耻的笑道:“都是男人,解释个屁啊,我只比你早到五分钟而已。这一去,少说也得十天半月的,昨晚干了什么,咱心里都清楚。” 易楚瞪了一眼胖子,然后看向应小蝶,笑道:“小蝶,还有点时间。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应小蝶笑着点了点头。 易楚向一处人少的角落走去,应小蝶跟上。 李德生看着两人,一拍杜力的肩膀,说道:“我有一种预感……” 杜力一扬眉,问道:“什么预感?” 李德生摸着鼻子,意味深长的说道:“我预感这一次去欧洲,咱们中的某人会走桃花运。” 杜力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下了飞机后。先生要往d国地东部去,你却要转机去公司的总部……即使你的预感灵验,也不会看到结果的。而看不到结果的事情,根本就构不成事实,不过是虚妄的呓语罢了。” 李德生哈哈大笑,用力的拍着杜力的肩膀,说道:“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秘书就好了,不仅什么时候都向着自己地老板。而且还有文化。听听,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多含蓄啊。” 杜力一耸肩:“如果我有幸给李先生当秘书的话,一定会改掉这些不好的毛病。” 李德生和杜力在这边相互扯淡,那边的易楚却很真诚的给应小蝶道歉。 “小蝶。真的很对不起,这次去德克公司的事情,我应该先征求你地意见……”易楚看着应小蝶温柔的眼眸,忽然间就想起上一次的列车之旅。 应小蝶微微的笑着:“人都被你‘租’来了。道歉就没必要了吧。” 易楚一怔,随即苦笑道:“你就别拿这个嘲笑我了……我知道,没事先征求你的意见确实是我不对,忽略了你地感受。但是酬金的事情,你可真不能怪我。你是老板娘的心头宝贝,平时帮我点小忙,老板娘不会在意。可是这一走就是一个月,而且还是去国外。你觉得,我不出点血的话,她会答应吗?” 应小蝶淡淡地说道:“她当然不会答应,毕竟我是警察,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不过,易老板还真是看得起我,一开口就是一百万的欧元。呵,按照我的收入。这可是我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其实。易楚不道歉的话,应小蝶未必会如此的生气。 她冰雪聪明。对易楚事先没征求自己意见的举动,确实有些生气,但这并不妨碍她判断出事情地急迫性。另外,从蒋兰那里,她也得知,这一百万欧元的酬金是易楚主动提出来的。而蒋兰当时的心里底价,不过是希望易楚在一百万人民币的基础上,稍稍再加一点而已…… 一百万欧元,买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刚开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应小蝶心里甚至有些忐忑。她真的是有些担心自己会辜负了这种期望。从表面上来说,易楚花钱买地是她地时间与能力,但实际上,这种被逼无奈的举动中,透出地却是一种强大无比的信任。 透过表象看本质,这本就是应小蝶最擅长的。易楚的举动虽然有些鲁莽,但聪明的女孩自然能从中看出那最单纯的动机。所以,当易楚没道歉的时候,她其实并不怎么生气。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也是喜欢使小性子的,当有男人在她面前一本正经的道歉时,不借机‘调戏’一下的话,实在是枉为了女儿身。 于是,向来温柔的美女神探轻轻的蹙着眉,用一种平淡的口吻鄙视着某个‘资本家’。 易楚苦笑:“小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挖苦我都没关系。不过,咱能不能别往钱上面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是被人拿着竹竿,赶上的架啊……行了,大神探,打人不打脸,您就饶了小的这一遭行不行?” 应小蝶见易楚一付苦兮兮的样子,便再也绷不住,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别装可怜样了,人都被你骗来了,还在这里装可怜……你这算不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易楚陪着笑脸道“你这又错怪我了,我是真的担心你生我的气。” 应小蝶白了他一眼,说道:“其实,说不生气肯定是假的,不过,看着囡囡的面子上,气一会儿也就消了。”微微一顿,又道:“说真的,我还没谢你和小言呢,对了,还有那位老贾……我真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囡囡竟然就奇迹般的康复了。和囡囡的身体比起来,你这点气,还不值得生呢……” 易楚心里有些尴尬,心说这功劳可不能算我的。算功劳,我师父是头一份,老陆、小言也有功劳,至于我……按照师父的说法,糊涂胆大,囡囡没出事,就算是我祖上积德了。 说起囡囡,在小河滩的老头出现后,易楚和陆常林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尤其是陆常林,当初自信满满的说只要给他时间,肯定能治好囡囡。结果,还没等他出手,真正能救命治病的行家就出现了。临走时,还送了他一个‘学艺不精’的评语。而他心里也清楚,这样的评语已经算是口下留情了,倘若老头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声‘草菅人命’,他也只有乖乖听着的份。 “行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我们过去吧。” 应小蝶虽然并不生易楚的气,但被自己欣赏的男人‘哄’了这么一下,心情比之刚才,显然要更加的愉快一些。易楚见她笑意吟吟,也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个包袱。 d国的秋季显然要更冷一些,从飞机上走下来时,凉意袭身,应小蝶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易楚见状,脱下外套替她披上,李德生在一旁见了,便偷笑着朝杜力眨了眨眼睛。 机场外的空气不仅清冷,而且天空也飘起了丝丝的小雨。 小雨不湿衣,却最是侵人内腑,应小蝶便想将衣服还给易楚。 易楚笑道:“你穿着吧,就我这身体,放到北极去都没事情……” 应小蝶见他坚持,也就没再拒绝,行李箱中虽然有衣服,但这毕竟不是家里,也不方便马上取出。 杜力走过来,说道:“先生,我们现在还需要转一次机,不过航班是下午的,您看,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又或者……”他看了看应小蝶,又道:“明天走也是可以的,这样一来,就能让应小姐适应一下这里的天气。” 易楚点头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行,我们明天在上路。” 杜力转向李德生,问道:“李先生,我看您也明天再走吧……正好可以给我时间通知总部,让他们安排人过来接你。” 李德生笑道:“行啊,我正想尝尝这里的啤酒呢,一个人喝可没意思……有你们陪着喝酒,那我就多待一天。不过,总部的人就不用过来接我了,鼻子下面长着嘴,还怕我走丢了不成?” 易楚担心的问道:“真的不需要人接你吗,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李德生一撇嘴:“扯,老子又不是第一次出国……我出国的次数加起来,绝对比你出p省的次数还多。” 微微一顿,他搂着易楚的肩膀,又小声说道:“不过,正儿八经的出国我还是第一次。想当年,哥哥出国从来不用护照,天上、地下,甚至从水里,那是想去哪就去哪啊……” 213恰克小镇 213恰克小镇 恰克小镇的空气清冷而干燥,汽车驶入小镇的时候,易楚看着窗外的风景,略带好奇的观望着异乡的风情……应小蝶坐在他身边,发出轻轻的咳嗽声。昨天受了冷风侵袭,她到底还是病了。早晨起来时,就有点低烧,易楚本打算带她去医院,但她惦记着此行的任务,坚持要先去德克公司。好在这只是微恙,且易楚知道她的秉性,最后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出发了。 三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几个小时的车程,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是赶到了德克公司所在恰克小镇。 同样都是小镇,但这里的风情与易楚家乡的那座小镇截然不同。 没有过多的留恋窗外的风景,易楚对开车的杜力说道:“老杜,找家医院,先送小蝶去看病。”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不用了,就是受了点寒气而已,有药店的话,买几片药就可以了。” 杜力将车停下,看向易楚问道:“先生,前面就有药店,如果应小姐坚持的话,我现在就过去给她买药。”实际上,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德克公司的科研基地里就有很多一流的医学专家和医疗设备,他不认为小镇上医疗水平比那里还要高明。 易楚还没说话,应小蝶便微笑道:“那就麻烦杜先生了。” 杜力见易楚也没反对,笑了笑,钻出车,往前面的药店走去。 易楚看着应小蝶,有些心疼的说道:“你可千万不能病倒……” 应小蝶眨了眨眼,笑道:“你这是在心疼我呢,还是在心疼你的钱?” 易楚一怔。随即笑道:“当然是心疼我的钱,你要是病倒了,那一百万不仅一分钱都不能少给,我还得赔上汤药费……你说我冤不冤啊?” 应小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笑了笑,便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也没有什么人是万能的。说真地,阿楚。你对我真的就这么有信心吗?” 易楚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还记得我们上次跟踪陆常林的事情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记得,有时候想起来,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呢……” 说到这里,浅浅的羞赧便蔓延在脸上,显出淡淡的红晕。那一次的旅途,她记忆最深刻的并非案情地本身。而是易楚那无微不至的照料。还有那一夜,自己偎在他怀里的那种滋味…… 微微一顿,她又问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易楚没能感受到应小蝶这一瞬间的羞涩,笑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有信心?我想。陆常林的案子就是我的答案。我对你的信心,就和当初在这件案子上你对我的信心一样。如果你非要问具体地,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只知道,只要你来了。德克公司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问题……” 应小蝶眨了眨眼,问道:“假如……这次我让你失望了呢?” 易楚微微一笑,说道:“你从没有让我失望过……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这一点我坚信不疑。” 说话间,杜力捧着一杯热咖啡回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杜力将药片和咖啡递给应小蝶,说道:“很抱歉。应小姐,没能买到热茶,你就着咖啡吃药吧。” 应小蝶说了声谢谢,接过咖啡和药片。 易楚问杜力道:“老杜,德克公司的科研基地离小镇还有多远?” 杜力回答道:“还有十公里左右的路程……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想进入科研基地,必须在这里等待基地内部地人来接。我刚才已经通知了金城南,大概二十分钟后。他就会来接我们。” 易楚往座椅上一靠。说道:“行,那我们就先等着吧……” 微微一顿。又道:“不知道老李这家伙现在到哪里了?” 杜力看了看手表,笑道:“按时间算,差不多应该到达总部了吧。先生,需要我联系一下吗?” 易楚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了……天天看着他那张肥脸,听着他的大嗓门,早就厌了。能清净的时候就多享受一会儿吧。” 因为热咖啡的缘故,应小蝶吃了药后,情绪显然要好了很多。 她看着窗外地街道,脸上也同样有一些新奇。 小镇的街道宁静而悠闲,暮色中,远处的一家咖啡馆已经点亮了招牌。 看风格,这座小镇上的大部分建筑都有些年头了,透着古朴和神秘。一阵微凉的秋风吹来,街角处的一座木楼上有风铃声响起,叮叮玲玲,仿佛正向这几个外来者诉说着小镇的往事…… 应小蝶眨了眨眼,问杜力道:“杜先生,那里是不是一家旅馆?” 杜力顺着应小蝶的视线看去,说道:“你是指那座挂着风铃地木制建筑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杜力笑道:“没错,那的确是一家小旅馆,很有风味。买药的时候,我还特意多看了两眼。” 应小蝶轻轻一扯易楚的袖子,说道:“阿楚,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上好吗?” 易楚一怔,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轻声一顿,又问道:“你是喜欢那座小旅馆的风味,想亲身体验一下?” 应小蝶笑了笑,回答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其实,我有个习惯。在办理这类案子的时候,喜欢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地身心彻底地平静下来。” 易楚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说实话,他也很喜欢这座小镇的风情。至少,它比昨天晚上住地那家豪华酒店,更让人心生向往。 宁静地夜,听着风铃声。再来一杯香茶。然后凝视着对面的伊人,看她笑意吟吟,听她娓娓细言……这样的人生片段,直至老朽时,也将是最值得记忆的瞬间。 杜力却道:“应小姐,据我所知,科研基地的生活设施很完善,说到安静。它的环境绝对要比小镇更好……”微微一顿,他略带歉意的解释道:“对不起,应小姐,我这是从安全方面来考虑的。小镇地治安虽然很好,但我总觉得,在正式介入这件案子之前,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易楚却不以为然的摇头,说道:“六个大活人都没了。那里也未必有多安全。再说了,你当我是空气人嘛……” 应小蝶微笑道:“其实,我想在这里住一晚,不仅仅是为了片刻的宁静。” 易楚奇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 应小蝶解释道:“人是一种情绪动物,很容易受到空间和环境的影响。而很多时候。第一印象往往是最深刻的,也是最容易影响人地情绪、甚至是潜意识。如果直接进入德克公司,我担心会被它的氛围所影响。另外,这一路上。我没少听你们说起德克公司的案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已经被你们的观点所影响。在真正介入这件案子之前,我有必要清空这些先入为主的观点和印象……” 微微一顿,她又接着说道:“当然,这些还不是最重要地。因为,清空别人带给我的观点,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建立一个客观的认知体系。所以。今天晚上你们谁都不许打扰我,我要构建和完善这个体系。” 听到这里,易楚在心里小小地自嘲了一会儿。看来,最值得记忆的瞬间……至少今天晚上是没指望了。不过,小蝶说的这个客观的认知体系又是什么呢? 杜力和易楚有着同样的疑惑,于是便很客气的请教道:“应小姐,你说的这个体系应该怎样构建和完善呢?” 应小蝶一怔,随即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的晦涩了点。其实也没什么,说地通俗点。就是备课呢。我打算用一夜、甚至更多的时间,去研究一遍现在所能掌握的材料。” 听到这里,杜力轻轻的点头,笑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应小姐的破案率为什么会高达百分百了……看似一个简单的步骤,却有这么多的道理在里面。所谓细节决定成败,这话可真一点没错。还是应小姐考虑的周详,在没受到环境影响之前,先构建对它地认知,这样就能避免一些非客观因素地影响。” 应小蝶笑道:“待会那位金先生来了,还要麻烦你们让他把最新的资料交给我……” 易楚点头道:“行,他一来我就让他把资料给你。” 话音刚落,杜力便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易楚看向车外,金城南和杰克正在对面地街道上四处张望着。 他走下车,朝金城南挥了挥手,杰克眼尖,扯了一下金城南后,便一路小跑着向这边走来。 “两位,辛苦你们了……” 易楚照例是一付矜持的样子,朝杰克和金城南伸出了手。 金城南却有些尴尬的笑着:“让先生赶来,是我的无能。” 杰克看人的眼神依然是那样的湿润和暧昧,全然不顾面前的人是自己的老板。他握着易楚的手,半天没放,很温柔的说道:“先生,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晚饭后,我可以带您去领略一下小镇夜晚的风情。” 易楚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很想把眼前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打的连他妈妈都认不得…… 金城南的脸色也愈发的尴尬,心里同样有一种冲动……杰克,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事情已经办砸,你还敢在这里发骚。老板要是炒了我的鱿鱼,我发誓,一定会把你卖到非洲的某个部落里去…… 天色已晚,易楚没心情和他们多说什么,直接对金城南说道:“金先生,最新的报告你带来了吗?我们打算在小镇上住一晚,我想先看看最新的报告……嗯,明天中午你再来接我们吧。” 金城南一怔,随即苦笑道:“这样的话……我想,我可能需要再跑一趟。” 他此行的目的主要就是接人的,根本就没想到要把报告带着身上。 易楚很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问题,我们先去那边小旅馆住下,就麻烦你和杰克再跑一趟吧。另外,如果你们还没吃饭的话,我不介意等候二位一起共进晚餐。” 金城南对易楚的宽厚感激不已,立刻拽着杰克就上了车。 等金城南和杰克走后,易楚拼命的在裤子上蹭着被杰克握过的手,然后对杜力说道:“老杜,替我打个电话给金城南……” 这人刚走,怎么就要打电话? 杜力一怔,问道:“先生有什么要吩咐他的吗?” 易楚咬牙切齿的说道:“告诉他,待会一个人来,要是再让我看到杰克的话,我立刻就炒他的鱿鱼!” 话音一落,连杜力这么沉稳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应小蝶站在易楚的身后,笑得浑身发软,几乎就趴在了他的背上…… 214特殊的外勤人员 214特殊的外勤人员 小镇上这家旅馆宁静而舒适,并且还提供晚餐。 拿到金城南送来的最新报告后,应小蝶只吃了两片面包,就将自己锁进了小房间。 易楚见惯了应小蝶办案时的心无旁骛,见她敷衍着吃了两片面包,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旅店的老板准备好宵夜,保证能随时供应。 为了保证绝对的安静,杜力将小旅馆的二楼全部包下,并将最里面的一间房安排给了应小蝶。同时,他还让金城南带来了两个基地里的保安人员,让他们守在应小蝶的门口。在他看来,无论易楚的能力有多强,保护他以及他的朋友,是自己最重要的任务,也是应尽的责任。 易楚已经习惯一切由杜力安排,而且,他也实在是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坐在小旅馆的餐厅里,他享受着啤酒和旅馆老板奉上的烟草,与金城南聊着这镇子上的风情。旅馆老板奉上的烟草,醇厚中带着点淡淡甜味,纳进烟斗点燃,轻轻的吸一口,再缓缓的吐出,唇舌留香,让人回味…… 在其位就得谋其政,聊完小镇风情后,易楚问起了德克公司的事情。 “金先生,恕我冒昧,德克公司的事情任何进展都没有吗?” 金城南的神色很尴尬,说道:“先生,实在是很抱歉,除了做一些例行的调查记录之外,我们没有任何的收获。” 易楚对金城南这个人还是比较欣赏的,沉稳而厚重,和杜力有点类似。 他摇了摇头,笑道:“不用说抱歉,你是保安专家,可不是福尔摩斯……”微微一顿。又道:“即便是福尔摩斯,他也需要华生这样的助手,而你身边只有杰克,所以,你不用说抱歉。” 金城南感激易楚的宽容,但也为杰克感到担心…… 从杜力打给他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见了俊男就发浪的杰克。已经惹恼了老板。他轻轻咳嗽一声,为杰克解释道:“先生,其实杰克是个很不错地家伙,能力也很强。就是在某些方面让人无法容忍……” 易楚笑道:“行了,你不用为他说话,我对他没什么恶感,也不会因此而炒他的鱿鱼。当然,前提就是他在我面前的时候。必须收敛一点。我尊重他的性取向,但是我也希望他能尊重我。” 金城南立刻说道:“是的,先生,我已经提醒过他了。我保证,他以后绝不会犯类似的错误。” 易楚一耸肩膀:“这样最好……行了。我们不说他了。金先生,我记得在你的第三份报告中提到过一个叫兰德里的人,好像是德克公司地保安负责人,对吧?” 金城南点头道:“是的。先生。他叫卡尔.兰德里,男,三十二岁,德克公司科研基地的保安负责人。” 易楚又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他是小德克的外甥,对吧?” 金城南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先生。他是小德克先生的外甥……”微微一顿,他又道:“先生为什么会问起他,难道您觉得他有问题吗?”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我就是随口一问。当然了,整件事情太过诡异,而且事后又找不出任何的疑点。那么,我们也不妨将他先看做最大地嫌疑人。毕竟他是基地的保安负责人,如果这一起内外勾结的案子。他显然是最适合的内部人选。” 微微一顿。他喝了口啤酒,又道:“对了。那六个科学家研究的到底是什么项目?” 杜力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易楚耸了耸肩,笑道:“你不用看我……我知道第二份报告上就写着,可是我早就忘了。” 杜力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金城南回答易楚的问题。 金城南说道:“这是一个生物学方面的科研课题,很单纯,不具敏感性,利益点几乎不存在。我咨询过这方面地专家。据他们说,这个课题甚至可以看做是纯学术性的研究……” 纯学术性的研究? 易楚稍稍沉吟,说道:“这是不是有点类似与历史学家研究的东西,只花钱,却得不到利益的那种?” 金城南笑道:“先生的比喻很有趣,不过确实可以这么认为。” 易楚说道:“这就是说……应该不会有人因为他们研究的项目而策划了这起事件,对吧?” 金城南说道:“这种可能性的确不大。” 易楚想了想,继续问道:“你们来这里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其他异常地地方呢?” 金城南不明白他的意思,稍一扬眉,眼中露出征询的神色。 易楚解释道:“我是说……基地工作人员方面的,本身有些异常,但在表面上和本案无关。” 金城南稍稍沉吟后,说道:“先生这一问,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 易楚立刻来了兴趣,说道:“先说来听听……”他这种问话的方式也是跟应小蝶学来的,他记得应小蝶曾经说过,任何案件都是有前因后果的,绝对不是独立的存在。作为警察,就是要勤问、多听。很多时候,一次不经意地询问,恰恰就能揭开某个看似奇诡地案件的谜底。老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话表面讲求地是机遇,却从侧面印证了偶然与必然之间的关系。 金城南说道:“大概是三个月前,基地的一个外勤人员在恰克小镇上被人杀死,至今没能破案。” 易楚皱眉道:“为什么你在报告上没有提起?” 金城南解释道:“是这样的,先生……外勤人员大多是一些服务人员,他们不仅无法进入基地内部,甚至是被严禁与科研人员接触的。另外,从时间上来看,这件案子比失踪案早了一个多月。在没有证实它与失踪案有联系之前,我不能草率的将它写进报告当中。另外,我个人认为,这真的只是一个偶然事件,而且也没打算将它写进报告。” 杜力也小声的解释道:“先生,下面在递交报告时,要求也是很严格的。首先就是要言简意赅,不能充斥大量无用的信息。而一些没有经过证实的东西,更是不允许在报告中出现的……毕竟,您是老板,是指挥官,不是帮他们分析信息的情报员。您的前任,查克爵士对这方面尤其严格,只要发现下面递交的报告中有无用信息,并因此而耽误了他的时间,就一定会开除递交报告的人。” “我不是老查克……”易楚笑了笑,看向金城南说道:“所以,你以后在递交报告的时候,不用太过正规。除了工作本身之外,你甚至可以记录一点你所遇到的比较有意思的事情。老实说,我之所以不太愿意看你们递交的报告,而且看过就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你们写的东西不够生动,太无味,太无趣。” 杜力和金城南相视无语,然后都是无奈的苦笑。 金城南心想,如果老板肯给我加薪水的话,也许我应该去请一个家来替我写报告。 易楚见两人的表情很生动,哈哈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金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你的同伴们所经历的那些事情,本身就带有一定的传奇性。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将报告写的生动有趣一点呢……或许,等你老了之后,只要将历年来的报告整理一下,就将是一本相当有卖点的回忆录呢。” 金城南眼睛一亮,笑道:“谢谢先生的提醒……实际上,干我们这一行的,写回忆录是一件很流行的事情。在这一领域,我们也算辉煌过,谁不想给自己的子孙留点值得他们自豪和回忆的事情呢?当然,敏感的东西我们是永远不会提到的。” 易楚笑道:“提到也无所谓,那时候你老了,你说的那些事情也老了……” 微微一顿,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又道:“你说的那个外勤人员是怎么死的?” 金城南答道:“被人掐住咽喉窒息而亡,死亡的时候全身**,**上留有指印……” 易楚一怔:“她是个女人?” 金城南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她是个女性……嗯,严格的说,她其实不算基地的正式成员,她们的服务期只有三个月。也正是因为这种流动性,所以我才没有将她和后面的事情联系起来。” 易楚愈发的奇怪:“为什么她的工作期限只有三个月?” 杜力忍不住笑了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基地是不允许擅自出入的,所以德克公司就要考虑到专家和男性工作人员的生理需求。简单的说,金城南说的这个外勤人员就是妓女,为了保持新鲜感,每三个月会轮换一批。” 215员工福利 215员工福利 妓女? 对这样的一个名词,易楚一点也不陌生。记得某位名人曾经说过,妓女和杀手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两种职业。真正的杀手,普通人难得一见。可是说到妓女……上至奢华场所,下至鸡毛小店,当真是随时可见,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嫖资的多少而已。杀手和妓女,易楚都不陌生。只是,对于相对单纯的他来说,还是有些难以理解这种将生理需求纳入到公司福利当中的事情。难道……这就是人性化管理吗? “看来德克公司的福利不错啊……”易楚忍不住感叹一声。 在座的都是男人,杜力和金城南对易楚的感叹深有同感,免不了相视一笑。 易楚又道:“不过听你们这么一介绍,我倒是有个疑问。” 金城南彬彬有礼的说道:“先生请问。” 易楚摸着鼻子,笑问道:“妓女是为男人服务的,我想知道,科研基地里的女性员工该怎么办呢?” 金城南和杜力先是一怔,随即开心的大笑。 这显然是个调侃性的提问,也是男人之间的小玩笑。所谓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只要体型不超过李德生,面相不至于吓着人,女性员工的生理需求,想必不难解决。 几人笑了一笑,易楚又很认真的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老杜,上次翻看公司资料的时候,我记得咱们好像也有两个基地吧。一个在南美,一个在欧洲的本部。” 杜力笑了笑,说道:“您是说那两个训练基地?” 易楚点头:“对,就是那两个训练基地,老李这次去欧洲总部。主要的任务就是考察训练的质量。” 保安公司无论大小,说穿了就是古代镖局的性质。放到古代,易楚就是总镖头,金城南是镖师,下面随时准备出任务的保安人员,则是镖手或趟子手。有镖可押时,大家各奔东西跟人玩命,没镖可押时。就聚在镖局后面地大杂院里,黑哟黑哟的举石锁、打沙袋……如今的训练基地,比当初的大杂院肯定要先进了百倍,但究其本质,其实并无两样。 鹰眼公司就是个国际化的大镖局,无论有没有任务,两个训练基地内的镖师、趟子手们,常年都保持在两百人左右的规模。因为德克公司让人艳羡的福利。易楚便想起自家地镖师们。话说,比起德克公司这些文质彬彬的男人们,那里可都是些见过血的彪汉。二者对女性的渴求,想必也不在一个档次上。最重要的是,鹰眼公司里的那些镖师们。赚的就是刀头舔血的钱,过了今天或许就没有了明天。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趁着还有口热气,四处松松土、施施肥。这才是应有地生活态度。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颗子弹飞来,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易楚心有好奇,以为本家的公司也有这样的福利。 谁知杜力却笑着摇头,说道:“其他的保安公司我不知道,但在我们鹰眼,像这类的事情是决不可能发生地。” 易楚奇道:“为什么不可能发生?” 杜力忍住笑,回答道:“因为,公司的创始人是您的姑姑。所以……” 易楚恍然大悟,心说我又问了个没脑子的问题。以老太太那种彪悍地性格,恨不得把天底下男人都给阉了,又怎会允许自己的公司里有这种龌龊的事情存在呢? 秋夜里的小餐厅里,有甘醇的烟草,有清冽的啤酒,几个男人围坐,话题渐渐就转向了风花雪月…… 夜半时分。易楚和金城南精神都还不错。杜力却已经挺不住了。他打着哈欠,说了声抱歉。便回房休息去了。金城南本就没打算睡觉,恭敬的请易楚回房后,自己留在了餐厅,准备值夜做前哨。 易楚惦记着应小蝶,没有急着回房,而是找到旅馆老板,让他将准备好的宵夜拿给自己。 宵夜是一杯牛奶和几片老板亲自烤制地饼干。 易楚端着宵夜,来到二楼,打发走楼道口值守的两名保安后,敲响了应小蝶的房门。 应小蝶打开门,嗔怪道:“就知道是你……不是让你别来打扰我吗。” 秋夜凉,最伤身,应小蝶早早的就上了床,躲在被褥里看着资料。这时候,她俏生生的站在门口,身上一袭白色的睡袍,光着两只嫩生生的脚丫。因为房间里的暖意,一双明眸里便透出几分慵懒,小脸也红扑扑地。 易楚从没有见她如此随意地装扮,温婉不变,却少了点平日里的稳重,多了几分调皮和可爱。尤其是微微撅起了嘴,似嗔非嗔。还有那一双玉足,点点红蔻,显得异常地鲜艳…… 应小蝶见易楚盯着自己的脚,心中大羞,立刻将脚藏在睡袍下,嗔道:“不许看……” 易楚自知失态,却也不觉得如何尴尬,笑嘻嘻的说:“没想到啊,没想到,沉稳睿智的应大神探居然也会涂脚丫子,不过挺好看的。” 应小蝶哭笑不得:“什么脚丫子呀,难听死了,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 易楚笑道:“好听的我有啊,你听着:履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这句怎么样?” 应小蝶咬唇笑道:“好了,你就别卖弄了……你是给我送宵夜的吗?” 易楚笑道:“是啊,你瞧我多关心你……” 此时夜深人静,孤男寡女隔门相对,易楚倒无所谓,但应小蝶明显不太适应这种暧昧的氛围。 她接过易楚手中的食盘,笑道:“我看你是关心自己的钱袋才对……好了,好了,你的好意我接受了,赶紧的去睡觉吧。记住。千万别再打扰我看资料了。” 她一手端着食盘,一只手轻轻的将易楚往过道上推……心里便真地有些害怕易楚会往自己的房间里钻。 易楚看出应小蝶的羞怯和那一丝的慌乱,本想调侃几句的,但话到嘴边,却到底是忍住了。 伊人如玉,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微微一笑,说道:“行。我先去睡了。不过,你也注意点身体,别睡的太晚。” 应小蝶点了点头:“我知道呢,你去睡吧……” 一夜好梦。 第二天,直到杜力敲门时,易楚才不情不愿的爬起身来。 起身洗漱,然后下楼来到小餐厅,却见应小蝶已经坐在那里。看她的神情。没有丝毫地疲倦,神采奕奕,正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易楚笑问道:“身体好一点了吗?” 应小蝶笑道:“早上又吃了片药,已经好多了。快坐下来吃点东西,待会我们还要去德克公司呢。” 易楚摇头道:“我不习惯吃早餐的。” 话刚说完。应小蝶便笑的趴在了桌上。 旁边的杜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先生,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您要进的是午餐而不是早餐。” 易楚一怔。随即笑道:“原来都已经是中午了,我说怎么全身是劲呢……洗脸之前,我还觉得自己没睡够呢。” 他笑着坐下,又问应小蝶:“看来你也睡了一会儿,否则精神不会这么好。” 应小蝶点头道:“早晨五点睡下的,你知道我的,每天睡五个小时就已经足够了。” 有应小蝶在,金城南和杜力都没有在餐厅吃饭。杜力催老板送上饭菜后,便转身出了餐厅。 应小蝶看着杜力地背影,笑吟吟的说道:“易老板,你现在的架子好大……你知道吗,和你同桌进餐,我的压力很大呢。” 易楚笑道:“别拿我开玩笑了,他们喜欢躲着我,我总不能拿绳子把他们绑在这里吧。得了。还是先说说工作的事情吧。你昨天晚上地功课做的怎么样?” 应小蝶说道:“还行吧……” 易楚说道:“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应小蝶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在报告中看到了你说的那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易楚一怔:“我说了什么话?” 应小蝶笑道:“就是那句‘没有疑点就是最大地疑点’呀……怎么,你自己做的批示都不记得了?” 易楚哈哈一笑:“我就是随口一说,主要是为了应付功课的,可没什么具体的指向。” 应小蝶说道:“虽然是随口一说,但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我觉得……想要揭开这件失踪案的谜底,或许就要在这句话上下工夫。” 易楚放下手中的刀叉,说道:“能说的具体一点吗?” 应小蝶笑道:“这只是一种想法,又或者是一个概念,具体地内容暂时没有……你别忘了,这功课我才做了一半,甚至连德克公司的大门都没迈进呢。” 易楚点头道:“嗯,是我心急了。吃饭吧,吃完后我们就去德克公司。” 应小蝶用餐巾擦着嘴,说道:“我已经吃完了,就等你呢。”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昨天晚上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很开心的样子,我在楼上都听见了你的笑声。” 易楚忍住笑,说道:“你不会想知道的,是关于某个公司员工福利的问题。” 应小蝶奇道:“员工福利?” 易楚本不想说这件事情,但沉吟一番后,觉得至少那个妓女的死亡,还是应该告诉应小蝶。 于是,他用最平实的语气将事情地经过描述了一遍。 虽然他再没有提到‘福利’地字眼,表情和语气也都很严肃,但应小蝶听完之后,还是瞪了他一眼…… 易楚只装作没看见,很严肃的问道:“小蝶,你觉得这件事情和失踪案有没有联系?” 应小蝶咬着唇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只听个大概就能看出究竟?不过,这件事情地确值得去追一追……阿楚,你让金先生和杜先生进来,我有事情想向他们咨询。” 易楚点头应下,出餐厅叫来杜力和金城南。 金城南对应小蝶不熟,但他善能察言观色,从易楚和杜力的态度中,便能判断出这个女孩的重要性。 他用同样恭敬的语气问应小蝶道:“应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应小蝶吐了吐舌头,笑道:“金先生,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嗯,我想问问你……你知道那个妓女的具体情况吗?比如她的籍贯,年龄之类的,总之是越详细越好。” 金城南微微皱眉,说道:“年龄这些东西去小镇的警局就能打听到,不过据我所知,这个妓女的籍贯还是个谜,警方一直没有明确的结论……应小姐也许不知道,d国境内的这些妓女流动性很大,而且大多使用假名,甚至有很多人跟本来就是偷渡到d国的。再加上妓女的地位低下,被人虐杀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小镇的警方是不大可能在一个无名的妓女身上投入很多精力的……” 话说道这里,应小蝶便全明白了,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她的眼中却有一丝的欣喜。 “金先生,您刚才是说……这个妓女的身份还没有明确吗?” 金城南点头应是。 应小蝶眨着眼睛,说道:“按照惯例,没有明确身份的尸体,在短时间内是不允许被销毁的。我不知道这边的具体时限是多长,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并不算长……金先生,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那位妓女的尸体是否还保存着呢?” 216进入基地 216进入基地 金城南没想到应小蝶和易楚一样,对这个妓女如此关注。他其实并不知道,论起对细节的关注,应小蝶远比易楚更为执着。而易楚对细节的关注,也正是受了她的影响。 面对应小蝶的要求,金城南看了一眼易楚,没有立刻答应。 易楚明白他的意思,很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笑道:“这次来德克公司,应小姐是负责人,你和我,还有老杜,都是她手下的兵。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金城南立刻点头道:“是的,先生……” 微微一顿,他转向应小蝶,说道:“应小姐,关于您的要求,我想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应小蝶微笑道:“谢谢你,金先生。嗯……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呢?” “是这样的,应小姐……”金城南解释道:“想要了解这个妓女的具体情况,就必须要和小镇的警方联系。而作为没有官方背景的外来者,警方是没有义务配合我们的。所以,这件事情就需要基地的保安负责人兰德里先生出面。我想,大概明天这个时候差不多就有结果了。” 应小蝶自己就是警察,当然知道这里面的程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实际上,这只是她办案时的一种习惯性方式,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成为线索的细节,至于这个妓女的死与德克公司的失踪案到底有没有联系……至少在现在,或许只有老太爷才会知道。 吃过午饭,一行人再没耽搁,乘车离开小旅馆,往德克公司的基地驶去。 由于小镇离基地只有十公里左右的路程,而应小蝶和易楚都比较喜欢旅馆的风味。离开地时候,他们并没有退掉房间,而是打算将这里保留,当作暂时的落脚点。 小镇去往基地的路面不算宽,但很平整,沿途的风景也相当的美丽。 深秋时节,叶片或红或黄,在午时的阳光下。耀出的却是一片极深沉的金黄…… 车行了大概四五公里,就有一道类似与收费站地关卡。 值班的保安认识金城南,略略看了一眼,便挥手飞行。 金城南解释道:“先生,我们现在进入的地界已经属于德克公司……虽然这里距离基地中心还有一半的路程,但恰克小镇的风景相当的优美,每年来这里旅游的人很多,有些游客不知道这里是私人领地。经常会贸然的闯入,给基地带去不必要地麻烦。所以,为了保证绝对的安全,德克公司就在这里设置的保安站点。要知道,仅仅凭借一块警示牌。是无法阻挡那些好奇的游客的。” 易楚笑道:“可是这样地岗哨也未必就能挡住人呀,尤其是那些带有特殊目的的人。” 金城南说道:“这个只是用来阻止游客的,重在形式……真正地岗哨,后面的路程共有七道。而且沿途都有开放式又或者隐蔽式的监视器,别说进入基地核心,就是连服务区都很难靠近。” 应小蝶心中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我们也要接受这些检查吗?” 金城南笑道:“按规定来说,确实如此。比如我和琼斯他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即使有公司驻基地的联络官汉斯的引领,还是没能‘逃脱’过这些检查。当然,这些检查不仅仅常规的安全性检查。还有一些其他的检测。比如进入这里地人不能是传染病患者,身上不能携带某些对基地内的动植物构成危险的病菌等等……”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不过,应小姐和先生是个例外,你们不会受到任何的检查。在下一个岗哨,基地的负责人、也就是德克公司的技术总监戴尔先生和兰德里先生将亲自迎接你们。” 易楚有些受宠若惊,说道:“这太客气点了吧?” 杜力轻轻的咳嗽一声,低声说道:“先生。按照正常的规格。应该是小德克先生亲自来迎接你和应小姐才对。所以,待会见到戴尔和兰德里地时候。你需要保持自己地形象。不管怎么说,您代表的是鹰眼公司……” 易楚大汗,这才想起……老子已是今非昔比,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就着可乐吃泡面地宅男,而是堂堂的一任boss。自己的面子要不要的也就算了,可不能给老太太丢脸,更不能将鹰眼公司积攒了几十年的威风也给丢了。 杜力继续说道:“另外,小德克先生今天早晨通知我,最近因为身体有点不适,无法亲自赶来迎接您。并向您致以歉意,希望能得到您的谅解……他还说,大概在三天之后,他很有可能会赶过来。” 车至半途,正如金城南所说,基地的总负责人戴尔以及兰德里已经等候在那里。 戴尔五十多岁,是个典型d国人,严谨而略显古板。而兰德里大腹便便,穿着也不甚讲究,挺着个大肚子,穿着马靴,很有点m国西部某个小镇上治安长官的味道。 因为杜力事先的提醒,易楚下车后,便显得矜持了许多。等戴尔和兰德里主动伸出手时,才微笑着与他们一一握手。然后,又以一种很亲切的态度为俩人介绍了应小蝶。他这么做,就是想事先告诉这两人,应小姐的身份很重要,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的存在就代表了我。 戴尔是德克公司的技术总监,身份的学究味很浓,不是很擅于言谈。 倒是兰德里,很有点李德生的那种自来熟,见过易楚和应小蝶后,热心的为两人介绍起这周边的景色。实际上,依他的身份,是没资格与易楚扯东聊西的。或许是因为小德克的亲戚的缘故,在他身上,总能体现出一股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具体表现为,他对戴尔这位顶头上司的态度相当的随意,没有应该的那种尊敬…… 当然,在面对易楚时,他的态度却很有分寸,透着亲切,却又很恰当的表现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他能混到现在的地位,有裙带关系也是不够的,眼光和阅历都是有点的。他很明白自己与易楚身份之间的差距。 只可惜,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眼中高山仰止的某人,却压根就没这种觉悟。 对于易楚来说,淡淡的矜持可以伪装,但对身份地位的蔑视,却是骨子里就有的。他从没有觉得自己就高人一等,更不会觉得比人矮上一头。所以,他对兰德里这种恭敬,实在是很不感冒。心说,老杜和金城南也就算了,毕竟我和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至于你兰德里,老子又不给你发工资,用得着这样吗? 相比起兰德里,易楚对戴尔有相当的好感。他好歹也算个小知识分子,对这类潜心研究的学者,向来是很尊重的。 几人一路同行,没有任何阻挡的就进入了基地…… 车停在了基地的服务区。 易楚下车后才发现,与其说这里是一个科研基地,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小型的城镇。至少在服务区内,看不到任何与科学研究相关的事物,倒是街角的小咖啡馆,还有路边的自动贩卖机,显示出这里的活力与生活气息。甚至在前面的路灯上,还挂有某个面包房的广告牌…… 戴尔走到易楚身边,用一成不变的声音说道:“易先生,您和应小姐的到来,是我的荣幸,请允许我再次向您和应小姐表示我的感激。但很遗憾,我有一个私人课题正处在关键的时候,很难长时间的离开。所以请两位原谅我,不能陪你们共进晚餐了。” 易楚笑道:“戴尔先生太客气了,能见到你这样的学者,也是我们的荣幸。至于晚餐……呵呵,每天都会有晚餐。所以,戴尔先生不介意的话,等我离开的时候,记得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戴尔难得的笑了一笑,易楚称他为学者,这让他感到相当的满意。 戴尔离开后,易楚才注意到,金城南的身边,正站在琼斯等人……不过,这几人当中,有一个家伙却很陌生。这是个黑人,光秃秃的一个脑袋,身形彪悍,很有点拳王的风范。 金城南介绍道:“先生,这位就是我们公司在基地的联络官,他叫汉斯。” 217恶灵的力量 217恶灵的力量 从基地的生活服务区到科研核心区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程。 在兰德里和汉斯的陪同下,一行人换乘电瓶车向核心区进发。越往里去,道路便愈发的曲折迂回,很有点迷宫的味道。倘若无人领路,陌生人会容易就迷失在这里。没出发之前,兰德里热心的建议易楚先休息一晚,等明天再进入核心区域。但却被应小蝶婉拒。兰德里知道这是鹰眼公司请来的专家,再加上易楚对应小蝶的态度,于是对这位美丽的女士给予了相当的敬意…… 易楚和应小蝶共乘一辆车,由汉斯驾驶。 金城南和兰德里共乘一辆,半路上,他向兰德里转达了易楚对那位妓女的关注。 兰德里耸了耸肩,问不以为然的说道:“金先生,我并不认为那个妓女有什么需要调查的。没记错的话,你当初好像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吗?” 金城南微笑道:“是的,当初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但您是知道的,直到目前为止,我的小组还没有任何的收获……对这样的结果,我很惭愧,但没办法,这就是事实。所以,我已经放弃了这样的看法。” 兰德里继续耸肩:“好吧,这件事情我会配合你们的,不过我需要时间……” 微微一顿,他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金先生,你可以为我介绍一下你们请来的这位专家吗?我真的是很好奇,一个年轻美丽的小姐,她有什么能力值得各位如此推崇呢?” 金城南对应小蝶的身份同样一知半解,不过,即便他有很深刻的了解,也不会轻易透露给外人。微微一笑,便道:“实在抱歉。兰德里先生,对应小姐的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地能力很强,而且还是易先生的好朋友……” “哈,我明白了……”兰德里很轻佻的笑了笑:“易先生的朋友,是的,他们很亲密,这我能看得出来。” 金城南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正色道:“兰德里先生,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在亚洲,尤其是中国,是有红颜知己这种说法的。我希望您在易先生面前的时候,不要流露出您这种自以为是地看法。” 大约十分钟后,汉斯将车停了下来,转身恭敬的说道:“先生,应小姐。这里就是核心区的入口了。” 出现在易楚面前只是一栋不起眼的小楼,而周围则是一片连绵远去的山坡,景色虽美,却看不出任何大型基地的迹象。易楚和应小蝶知道基地的核心区是地下型建筑,所以并没有表示出惊奇。 兰德里从后面赶上来。笑着对易楚说道:“易先生,我得到德克先生的特别授权,已经为您开启了绿色通道。现在,就请您和应小姐。跟随我一起进入这个世界上最伟大地科研基地吧。” 易楚眉毛微扬:“绿色通道?” 兰德里笑着解释道:“是的,绿色通道……易先生,这里不仅是最伟大的科研基地,同时也是世上最坚固的堡垒,想要进入这里,就必须要经过很多次的身份验证、以及其他地一些检测。但很显然,这些验证对您这样的贵宾里说,是一种怠慢甚至是侮辱。所以,德克先生特别授权给我,让我开启专门为他设置的绿色通道。” 最坚固的堡垒? 易楚微笑着表达了对小德克地谢意,心里却是嗤之以鼻。六个大活人都已经失踪了,丫还在这里自吹自擂,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不过应小蝶对兰德里的这番话却很感兴趣。 她微笑着问兰德里道:“兰德里先生,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兰德里很礼貌的欠了欠身,笑道:“这是我的荣幸……” 应小蝶笑问道:“兰德里先生。我想知道您对六位科学家失踪一事的看法。刚才您说过。这是世上最坚固的堡垒,而事实却是……有六个人在这里凭空消失了。所以。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自相矛盾吗?” 这话问来,如果换在其他场合,略显刻薄了一点,有点打人专打脸地意思…… 不过,这并非其他的场合,严格的说来,这里就是办案现场。而应小蝶作为鹰眼公司请来的专家,她有权力怀疑基地内的任何一个人。从踏入基地的那一刻起,包括兰德里在内,每个人都是她的调查对象。关于这一点,兰德里也是心知肚明。而事实上,作为基地安全的最高负责人,对六位科学家地失踪,他本就负有不可推卸地责任…… 面对应小蝶的提问,兰德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地尴尬,耸了耸肩膀,说道:“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矛盾的。” 应小蝶眨着眼睛问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兰德里正色道:“应小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和恶灵的存在吗?” 应小蝶微微一怔,却没说话,不过,她已隐隐的猜出一些兰德里话中的意思。 兰德里很严肃的说道:“应小姐,易先生,接下去我会带你们参观这个基地的保安和防卫系统,等参观完后,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感受到它们的伟大。在我眼里,这根本就是一个奇迹,它实在是太完美了,绝对不是人力可以突破的!所以,我坚持认为,那六位科学家的失踪非人力所为,而是一种灵异现象……” 易楚和杜力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兰德里先生居然振振有词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兰德里继续严肃的说道:“事实上,有很多证据都可以证明我的结论。” 应小蝶好奇的问道:“什么证据?” 兰德里说道:“基地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录像资料就是最好的证据……大家可以想象一下,究竟有什么样地力量才能让人或物在这种高科技仪器前凭空消失呢?你们都想象不出,对吧?因为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神和恶灵都拥有这样的力量。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蒙蔽世人的眼目,还有那些高科技的仪器。”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易楚皱了皱眉,忍不住就要反驳。 这时候,他便能体会出,应小蝶为什么要在小镇上多待一晚。说实话,如果不是一个坚定地无神论者,当他面对这种诡异的案子,再加上兰德里这番同样诡异的理论时。情绪上很难不受到影响。 易楚想要反驳,但还没开口,却被应小蝶在身后轻轻拉了一下。 应小蝶依旧微笑着,问兰德里道:“那么……兰德里先生您觉得,这里所发生的事情究竟是神的力量,还是恶灵的力量呢?” 兰德里也依旧严肃:“当然是恶灵在作祟,神是来拯救世人的,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应小蝶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神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微微一顿,又道:“好了,兰德里先生,谢谢您的看法。我想。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入基地了?” 兰德里见应小蝶似乎很赞同自己的看法,显得很高兴,说道:“当然,各位就请随我来吧……” 基地的核心区共分三层。最接近地面地一层为c区,离地五十米,b区距离地面一百米,a区为一百五十米。 兰德里介绍道:“从c区到a区,每层的距离为五十米,我们乘坐高速电梯下来,大家也许感受不到这种距离。不过我想大家都知道,等我们到了最深的a区后。即使外面发生了核战争,我们也会安然无恙的……” 应小蝶问道:“既然是为了防止核武攻击,那么为什么要分三层呢,一起降到一百五十米地深度,大家不是更安全一点吗?” 兰德里笑道:“在最初的蓝图上,防止核武攻击并不是主要的目的。说实话,当核弹真正降临时,其灾难性并非我们躲在地下就能完全抵御的。到那时。我相信整个世界已是一团糟了。实际上。将基地的核心区分为三层,主要是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比如项目的保密性。实验自身地安全性等等……” 应小蝶恍然大悟,说道:“明白了……这么说来,应该是a区的安全等级最高。是这样吗,兰德里先生?” 兰德里微微一笑:“是的,应小姐。” 整个基地的保安系统正如兰德里所赞美的那样,绝对属于完美级别。 也尽管易楚是个菜鸟,对很多东西都一窍不通,但他依然能感觉到这里的森严。 下到a区后,这样的感觉尤为深刻。 走在通道里,看着墙壁上那些隐蔽的射击孔,还有那些无处不再地监视器,易楚感觉很不自在。 据兰德里说,因为开启了绿色通道,有很多装置都被暂时关闭。如果全部启动地话,这里甚至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过去。 对于易楚来说,周围的环境很科幻、很电影。四处弥漫着一股冰冷地金属气息,他甚至觉得,在下一个弯道,就会有一个机械战士冲向自己…… 拐过一个弯道后,前面就是六位科学家失踪的16号实验室。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应小蝶忽然放慢脚步,然后轻轻的拉了一下易楚,示意他停下来。 易楚一扬眉,问道:“怎么了?” 应小蝶眨着眼睛,说道:“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易楚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应小蝶看着这位的环境,低声说道:“嗯……我想知道当基地所有的防卫系统全部启动时,你有没有把握潜进来?” 易楚不知道应小蝶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稍稍沉吟后说道:“c区肯定是没问题,b区可能会有点麻烦,至于a区……我最多只有百分之十的把握。你刚才也看到了,这里的防卫系统简直就是一个杀人堡垒。稍有不慎,不是被激光切割成肉块,就是被子弹打成筛子。” 应小蝶又道:“如果你知道这里所有装置的功能和具体的方位,哪怕它无法直接关闭,但至少能让你提前做好准备。在这种情况下,你有几成把握?”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事先准备好应对的工具,应该有三成到五成的把握。” 应小蝶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易楚看了一眼正在前面等候自己的人,没有急着过去,问道:“小蝶,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应小蝶轻轻一笑:“发现还谈不上,倒是有个小小的疑点。” 易楚奇道:“是什么?” 应小蝶笑道:“大家正等我们呢,还是等回去再说吧……” 易楚点了点头,笑道:“好吧,我们先去看一看让六个大活人失踪的地方。嗯,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见到兰德里先生说的恶灵呢。” 218不能说出口的疑点 218不能说出口的疑点 这就是‘恶灵’工作间吗? 易楚环顾四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除了冷清和压抑之外,这里与普通的实验室没有太大的区别。这里的空间很大,到处都是一些说不出名字、也不知道具体功能的各种实验器材。他转向应小蝶,想看看她的反应。但转眼看去时,应神探似乎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兴趣,随便转了转后,便打算离开。 易楚走过去,低声问道:“要不要再次勘查一次现场。”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不用了,我相信金先生他们已经足够仔细了。而且,这方面也不是我所擅长的,平时都是仰仗叶眉呢。如果金先生他们看不出什么端倪,我想……我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易楚还想问什么,但见应小蝶不太想说话的样子,又考虑到她的身体,便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上去吧。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里的气氛,有点地下古墓的味道。” 应小蝶却忽然偏了头,问道:“阿楚,你怕鬼吗?” 易楚笑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我根本就不信……”微微一顿,又道:“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我现在的心情多少受了点兰德里的影响,总觉得这里怪怪的。现在想起来,还是你说的对,人是情绪动物,太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了。”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归根结底,这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来自他人的,又或者来自于自身。” 易楚眉毛一扬,看了一眼正和杜力说话的兰德里,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兰德里刚才的话是一种心理暗示?” 应小蝶笑道:“那倒未必。要知道,很多西方人都是信教、信上帝的,他这么想、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这时候,金城南和汉斯走了过来。 金城南说道:“先生,应小姐,需不需要我们重新勘查一遍?” 应小蝶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金先生。我看了你的报告,你们做地已经足够仔细了。” 金城南谦恭的笑了笑,说道:“谢谢应小姐的夸奖,勘查工作是由琼斯负责的,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共进行过三次勘查,使用了最先进的仪器。可以确定的是,这间实验室周围没有任何的密室和暗道。” 应小蝶微笑着点头,表示认可。又看向汉斯,问道:“汉斯先生,你是什么时候接手这里地工作的?” 汉斯答道:“是今年四月份。” 应小蝶微微一怔,说道:“这也就是说,你来到这里才半年?” 汉斯微笑道:“是的。应小姐,我担任鹰眼公司驻德克公司基地的安全联络官刚刚六个月的时间。” 应小蝶点了点头,笑着问道:“汉斯先生,我可以知道你平时都在什么地方办公吗?另外。联络官的具体职责又是哪些呢?” 汉斯回答道:“我的办公室在c区保安系统的总控室,在那里,我有一间小小地办公室。说到我的具体职责,基本上就是整理和审阅总控室的数据,他们每天交给我一份汇总后的报告。如果有异常的数据,我会提醒他们,同时向总部报告。如果一切正常,每个月地五号。我会像总部递交一份例行报告。”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你的职责更像是一个观察员,对吗?” 汉斯微笑着点头,说道:“更形象一点的话,应该是数据员。” 从汉斯的话中不难判断出,他在基地内部并不承担任何具体地职责。 由此,应小蝶便有一个小小的疑问。她看着汉斯。继续问道:“那么……从发现六位科学家失踪,到你得知这个消息之间。间隔了多长的时间呢?”在金城南递交的第一份报告上,只注明了事件发生的时间,以及汉斯向总部汇报的时间,却并没有注明汉斯是在什么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的。 应小蝶刚一问出口,金城南脸上便有一丝的愧色。 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个问题有多大地价值,但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个他所忽略的地方。 易楚心中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安慰道:“没什么好愧疚的,人家是专业……顺便说一句,警察破案时,都很注重时间线。她的这种问法,也叫时间还原法,希望通过对每个时间节点的复原,让当时的情景完整的在现。你知道地,每个时间节点都会有相应地一个片段,整理出完整的时间线后,事实地真相离我们也就不远了……” 金城南有些讶异,说道:“先生也是此中高手啊。” 易楚嘿嘿一笑:“别恶心我了,我也是现炒现卖……来的路上,刚学的呢。” 他这边现炒现卖,汉斯也回答完了应小蝶的问题。 据他所言,从发现六位科学家失踪,到他知道这个消息,其间只隔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 应小蝶取出金城南递交的第一份报告,用笔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然后对汉斯说道:“汉斯先生,我需要你写一份报告给我。” 汉斯有些讶异,说道:“关于这些事情,我已经向金先生递交过两份报告……” 话音未落,应小蝶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的报告我已经看过,但不够具体……嗯,这么说吧,我要你将事发当天的经过完整的记录下来。从你起床的时候开始记录,你去了哪里,做过些什么,包括你早餐和午餐吃了些什么,这些你都需要写下来,并且还要注明相应的时间点。” 汉斯头上的青筋都绽了出来,急道:“应小姐。你这是在怀疑我?” 应小蝶微笑道:“汉斯先生多虑了,这只是我一贯的工作方式而已。” 汉斯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金城南和易楚,希望他们能为自己说句话。但转头时,却见新任boss正用一种很真诚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悻悻的说道:“是地,应小姐,我会向您递交这份报告的。” 再次回到基地的服务区,易楚的心情明显的轻松许多。 时间已近傍晚。兰德里忙着去准备给易楚的接风晚宴。 走在服务区里,易楚见到街边的咖啡馆,便拉着应小蝶走了进去。 从核心区出来后,应小蝶基本没怎么说话,一直在考虑着某些问题。到了服务区后,她也没在兰德里安排的酒店休息,而是让易楚陪她四处走走。 品尝着香醇地咖啡,看着凝眉沉思的伊人。这对易楚来说,显然是一种享受。 他总觉得,应小蝶在想问题的时候,尤为美丽。 这是一种静态的美,却闪耀着一种莫名的光芒……有时候你会觉得。这样的美丽之中,甚至带有一些邪魅的蛊惑。多智者,近乎妖,而古体中的女妖。几乎都是美地让人心碎,美的让人不可思议,且充满了神秘气息。 应小蝶忽然抬头,眨着眼睛问道:“看什么呢,我脸上长花了吗?” 易楚微微笑着,说道:“我在看妖呢……” 应小蝶一怔:“妖?” 易楚笑着摇头,并不打算做具体的解释。这的观感,留在心里便好。说出口,便是轻薄,也少了点韵味。他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笑道:“见你一直沉思,我都没敢说话,生怕打扰了你。” 应小蝶笑道:“你现在可以说呀。” 易楚笑道:“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在怀疑汉斯?” 应小蝶眨了眨眼:“你可以这么认为,但这种怀疑并不具体。因为这里地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怀疑对象……”微微一顿。她调皮的一偏头,又道:“如果事发当天你也在这里。那么很不幸,你同样也是我的怀疑对象。” 易楚呵呵地笑着:“没什么不幸的,当初卫视台的那件案子,我好像就是这么被你给揪出来的。要说不幸的话,当初就已经不幸了。” 应小蝶故意叹了口气:“可惜,狐狸尾巴是揪住了,但这只狐狸太狡猾,而且还会咬人……实在惹不起,到底还是给他逃了呢。” 易楚笑道:“你说这话可就没良心了,我咬了吗,我逃了吗?天地良心,我都快成立你们三组的老黄牛了……” 吟吟的笑语,香醇的咖啡,很快就驱散了这深秋季节里地一丝清冷。 眼看差不多就是晚餐的时间了,易楚决定趁着饭前的这一点儿时间,和应小蝶讨论一下具体的案情。 他说道:“小蝶,今天转了一圈,你到底有没有收获?见你一直想事儿,应该是有什么发现吧?” 应小蝶摇头笑道:“有发现的话早就跟你说了……” 易楚想起一事,问道:“对了,在核心区的时候,你不是发现了一个什么疑点吗?” 应小蝶点头道:“确实有一个疑点……” 易楚急道:“是什么?” 应小蝶答道:“是关于那六位科学家的研究项目。你还记得金城南是怎么说的吗?他告诉我们,这个项目是纯学术性地研究,不具敏感性和利益点。所以我就有些奇怪,既然是纯学术性地研究,那么它怎么会出现在a区呢?” 易楚闻言,眉毛猛然扬起,脱口道:“对啊,兰德里那家伙说的很清楚,研究项目是根据其自身地价值,以及它的保密性、危险性来划分区域的。按照他的说法,这个项目是没可能在a区进行研究的啊!”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这里面肯定是有玄机的,不过你千万记住,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 易楚一怔:“为什么不提?既然是疑点,就要追查下去啊。” 应小蝶说道:“所谓术业有专攻……这种科技含量太高的疑点,即使我们去追查,也未必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别人想要糊弄我们的话,随随便便就能做到。所以,这个疑点我们暂时搁置,可以从其他方面慢慢推进。这样的话,至少可以做到不打草惊蛇。” 易楚稍一琢磨,便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应小蝶说的没错,这种学术性的东西,别人成心要糊弄你的话,比三指捏田螺还要轻松写意。 所以,在对待这种有可能打草惊蛇的疑点时,与其穷追猛打,还不如旁敲侧击,慢慢推进。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后,他问应小蝶道:“那么我们下面应该怎么做?” 应小蝶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呢……唉,我现在真是有点怀念麦子了。要是有她在的话,我就不用这么累了。” 易楚笑道:“不是还有我嘛,做老黄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吧,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去做的?” 应小蝶笑道:“要是去跟人打架,我肯定叫你,但我要做的这些事情,你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别说是你,就连你的那几个手下,我都看不上呢。做警察,尤其是我们三组的警察,可不那么容易哦……” 易楚笑道:“不用这么看不起人吧?” 应小蝶笑吟吟的说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术业有专攻,这可不是看不起人。就像你在大楼上飞来飞去的时候,我虽然很羡慕,但绝不会逞能的也跟着往下跳呀。” 易楚笑着一拱手:“谢了,神探这么一比喻,我这受伤的心灵总算不流血了。” 应小蝶掩嘴轻笑,又道:“行了,为了安抚你这颗受伤的心,明天你陪我去小镇的警局吧……” 易楚一扬眉,笑道:“怎么,还没忘记那个妓女呢?” 219验尸 219验尸 是夜,吃过晚饭后,易楚和应小蝶依然是回到了恰克小镇的那座旅馆。 原本,兰德里已经为他们准备好房间,但考虑到第二天要去小镇的警局,索性就提前回到旅馆。 不过应小蝶告诉易楚,接下来的几天里,怕是再也享受不到小旅馆那种温馨的氛围。因为她至少要抽出两天的时间去看监控录像,而且还要和包括戴尔先生在内的相关人员谈话……关于前一点,金城南很不理解。他告诉应小蝶,事发当天的监控录像,他反复观看了至少五遍。他可以向上帝发誓,自己绝不会有任何的疏漏。 但应小蝶的回答却再次让他汗颜。 原来应小蝶要观看并不仅仅是事发当天的监控录像,而且还包括前后几天内的所有录像资料。应小蝶解释说,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单独存在,它是有前因后果的。而事件的发生,只是一个表象上的爆发。如果只关注这种表象上的爆发,那么肯定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东西……具体到这件案子,观看事发前后的录像资料,就是一种寻找前因后果的常规手段。虽然未必肯定能有所收获,但却是必须的。事实上,破案也好,解谜也罢,对当事人来说,其过程永远是这么枯燥繁琐的。 听完应小蝶的解释后,易楚拍着金城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同志,这就是镖局和六扇门的区别啊…… 尽管案件还没有任何进展,但金城南对这位美丽的女孩却是钦佩有加。短短的一天时间,他跟着这个女孩身后学到了很多东西。虽然有些东西他早就知道,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可经过应小蝶淡淡几句话的点拨后,立刻就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他对应小蝶地尊敬是因为易楚的缘故,那么从核心区回到小镇后,这样的尊敬便是由衷而诚挚的。 这才仅仅一天的时间……他相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肯定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另外,他真的是很期待,这个美丽地女孩,究竟会用什么方式揭开最后的谜底呢? 回到恰克小镇后。应小蝶照例是将自己关进小屋。 易楚知道她的风格,也没去打扰。除了夜里送了一次宵夜之外,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才再次敲响了应小蝶的房门…… “老杜告诉我,兰德里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去拜访小镇的警长了。” 尽管只睡了四五个小时,但有工作可做的时候,应小蝶永远是那么的精神。 她站在门口。笑道:“你去楼下等我,我马上就来……” 易楚笑着下楼,心说到底是女孩,不收拾好自己,然后再让男人等上几分钟。大概是永远也不肯出门的。他走下楼,来到门外,金城南和兰德里早已经等在那里。 兰德里笑道:“易先生,早安。” 易楚笑道:“早安。兰德里先生。不过,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实在是不早了啊……” 兰德里客气地笑了笑,心中却想……当然是不早了,你躺在床上睡大觉,我却是忙了一早上。不把安格警长安顿好,你以为警局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吗? 易楚问道:“兰德里先生,小镇的警长已经同意我们查看尸体了吗?” 兰德里笑道:“是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严格的说,碧斯小姐是我们临时雇用地工作人员,作为基地的保安负责人,我是有权力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当然,这只是个小地方,比不上大城市那么正规,一些小小地馈赠是免不了的。” 易楚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入乡随俗。我想。我应该先感谢一下上帝。几个月过去了,碧斯小姐的尸体居然还保存着……” 兰德里耸了耸肩。说道:“也许我们更应该感谢这个国家的办事效率……真是天晓得,几个月过去了,碧斯小姐的身份竟然还是个谜。否则的话,她的尸体肯定已被处理。” 易楚问道:“兰德里先生,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关于碧斯小姐地身份,在进基地的时候,你们没有仔细的核对吗?” 兰德里轻佻的笑了笑:“她只是个妓女而已,用伪造的身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她们一直被限制在固定的区域里活动,待够三个月后就会离开。所以,真的是没有必要去仔细核对她们地身份……” 说话间,应小蝶下楼来到门口,兰德里礼貌地问了句早安。 恰克小镇并不大,其规模甚至比不上易楚的家乡。 从小镇地旅馆步行到警局,大约只要十分钟的时间,所以,一行人并没有乘车,而是选择了步行。 警局的安格警长和电影里那些小地方的警长形象颇为类似,大腹便便,看似爽朗,但眼中却始终带有一丝的贪婪和狡黠。见到兰德里和易楚后,他首先表示了欢迎,但喋喋不休的语气里,却带有夹缠不清的抱怨。易楚听了半天也没明白这家伙究竟在抱怨什么。只知道他东扯葫芦西扯瓢的说了大半天,就是不肯说到正事上。 隐隐的,他只听清楚了一句,安格警长抱怨说,这位易先生是外国人,不是基地的保安人员,按照规矩,自己是不能让他查看尸体的……兰德里和小镇的警局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安格警长怨言中的潜意思。于是,将安格警长拉到一旁,再次递上了小小的‘馈赠’…… 这已是今天的第二次馈赠了。 对于验尸的工作,易楚向来是没兴趣,而且他始终觉得,一大群人围着一具**的女尸观看,这实在是很让人尴尬。于是,他和杜力留在了安格警长的办公室,没有随应小蝶去停尸房。 一上午接受了两次‘馈赠’的安格警长心情大好,对易楚这个老外也是殷勤有加,亲自替他泡了杯咖啡。 易楚本以为自己至少可以享受完这杯咖啡,但出人意料的是,大约十分钟后,应小蝶和金城南就回来了。而兰德里跟在后面,耸着肩膀,流露出很遗憾的表情…… 应该是没有什么收获了……易楚立刻明白了过来,虽然略有遗憾,但转念一想,既然这边没能找到线索,那么就可以将精力全部集中在基地内部,或许,这并非什么坏事。很多时候,头绪越多,思绪也就越乱。 应小蝶的表情同样带有一些遗憾,她礼貌的和安格警长道别后,率先离开了警局。 出了警局,兰德里问易楚,是否立刻返回基地。 易楚想了想,说道:“应小姐起床后还没吃过早饭,我看,还是等她用过午餐后再去基地吧。” 兰德里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应小姐昨天跟我说过,她要调阅一些录像资料,还要和一些工作人员进行交谈,所以我得去准备一下。” 易楚笑道:“那就麻烦兰德里先生了。” 兰德里笑道:“这是我份内的事情……我也很希望应小姐能早日揭开最后的谜底。” 告别了兰德里后,易楚匆匆赶回了旅馆。 走进那间餐厅兼小客厅时,应小蝶却坐在那里,捧着杯热茶,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刚才的那一丝遗憾,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易楚一怔,便问:“你笑什么?” 应小蝶偏着头,笑道:“你猜呀……” 易楚心头一跳,脱口道:“难道你刚才……其实是找到了线索?” 应小蝶笑而不语,看向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金城南,说道:“金先生,碧斯的尸体你也见到了,看出什么问题来没有?” 金城南表情不由一窒…… 从警局出来时,他还有点小小的得意,认为至少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是现在……毫无疑问,从应小蝶此时的表情,还有她的语气,金城南不难判断出,她其实是有所收获的。只是,查看尸体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且金城南也在一侧,他实在是很奇怪,这个美丽的女孩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看到的,我却看不到呢? 220睁眼瞎 220睁眼瞎 “应小姐,您可以告诉我,您究竟看到了些什么吗?” 面对应小蝶的提问,金城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嗫嚅了几声后,索性放下脸面,诚心求教。 应小蝶轻轻的笑着:“是的,我确实找到了一些值得我们追下去的线索……” 易楚这时已是好奇到了极点,很懊悔自己当时没有跟着去……找了张椅子坐下,追问道:“到底找了些什么,你快点说。” “先说我的结论吧。我敢肯定,碧斯不是一个妓女……”应小蝶肯定的说道:“至少不是一个职业妓女,或许她出卖过色相,但我想,这只是她用来掩饰真实身份和职业的伪装。” 金城南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应小蝶喝了口茶,缓缓说道:“碧斯的尸体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首先,她的身材保持的极为健美、甚至是健壮。我们知道,有很多女人为了保持身材,会常年进行某些塑身运动,比如瑜伽,比如健美操。但这种运动注重的是对身材的塑造,并不提倡大运动量的肌肉训练。但碧斯不同,从她的肌肉类型、以及她的指节、腕关节、膝盖来看,她绝对是受过专业格斗训练。我不是法医,但我是一个女人,而且从事过专门的格斗训练,这二者之间的差别,我相信自己是不会看走眼的。” 金城南听到这里,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停尸间的一幕。当时,他看到碧斯的尸体后,因为对方几近完美的身材,还曾在心里小小的遗憾了一下。碧斯算不上漂亮,但身材绝对让人眼前一亮。而且,她的身材与**杂志上身材火爆地封面女郎并不相同。不以翘臀凸乳为胜,而是以完美的身材比例让人称羡…… 仔细回忆了一下细节后,金城南便知道应小蝶的这个推论应该是**不离十了,因为他自己同样是个格斗专家。他点了点头,有些感叹的说道:“如果不是应小姐观察仔细,这个疑点险些就被忽略了……唉,这么明显的地方,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应小蝶说道:“你没看出来这很正常……因为尸体是被冷冻的。这与常态下的尸体是有很大区别的。如果金先生也像我一样经常面对这种情况,我相信你是不会忽略这个疑点地。”微微一顿,她朝易楚做了个鬼脸,又笑道:“说起尸体,你和金先生加起来可能都没有我见的多呢。” 易楚忍不住笑道:“这就不用拿出来显摆了吧?一想起你们局的那间停尸房,我都襂的慌。真佩服你和叶眉,在里面一泡就是一天……”说到这里,他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说道:“小蝶,我相信你的判断不会有错,但仅凭这一点,恐怕不能说明太大的问题吧?” 这一点也是金城南想问的。他看着应小蝶,眼睛眨都不眨,希望她能说出更加令人信服的证据。 应小蝶微微一笑,说道:“如果这一点不能说明问题地话。那么,碧斯肩部的枪伤能不能说明点问题呢?” 易楚闻言,没显出吃惊,也没开口说话,因为他压根就没见过碧斯的尸体。 但是金城南是进了停尸间的,听了这话,他眉头微微皱起,说道:“应小姐。你是说碧斯肩部上那个呈圆形的小小地伤疤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指的就是这个。” 金城南有些犹豫,看了眼易楚,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易楚笑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小蝶是我请来的专家没错,但专家也有犯错误地时候,你有不同的意见尽管说。只要你驳倒了咱们的应大神探。我给你加薪水。” 金城南本就是个很骄傲的人,但是这种骄傲在应小蝶的睿智面前。早被剥离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尽管有着不同的意见,但真的是不太敢说出口。一旦弄错,贻笑大方不说,顺带着连老板地面子也丢了个干净。这时候,他见易楚给自己鼓气,便不再犹豫,看向应小蝶说道:“应小姐,对这个问题我确实有不同的看法。我虽然不是法医,但对枪伤一点都不陌生。没有进鹰眼公司之前,我做了七年的雇佣兵,可以说,各种类型的枪伤基本都见过。而且,我自己的身上就有四处枪伤……所以,我并不认为碧斯肩膀上的伤是子弹造成的。” 易楚不由有些讶异,说道:“你还做过雇佣兵啊?” 金城南笑了笑,说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其实,我们这个小组的人大部分都从事过这种职业。如果先生有兴趣地话,可以调阅我们地档案,那上面都有记录。” 易楚点了点头,看向应小蝶,有点幸灾乐祸的笑道:“神探,相反地意见已经出来了,你该接招了。” 应小蝶瞪了他一眼,然后对金城南说道:“金先生,你刚才说,各种类型的枪伤你基本都见过,那么,你见过被修饰后的枪伤吗?” 金城南一怔:“被修饰过的?” 应小蝶微微的笑着:“不错,一个被‘修饰’过的枪伤。” 金城南扬眉道:“可是,谁又会去修饰枪伤呢?如果伤痕在脸部我还能理解,肩膀上一个指甲大小的枪伤,好像没必要去修饰吧?” 易楚耸了耸肩膀,说道:“也许是这位碧斯小姐过于爱美呢……比如在沙滩做日光浴的时候,她觉得这个伤口会影响到自己钓帅哥,所以干脆就找医生做了个小手术。” 金城南见老板发话了,只好苦笑道:“也许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还是认为没这个必要。” 应小蝶浅浅喝了口茶,说道:“金先生说的对,大多数情况下,确实没这个必要……”微微一顿,又道:“但是某种特定的情况下,这还是有可能发生的。举个不是很恰当的例子吧……在我们国家,有纹身的人是被禁止加入军队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有纹身的人,却又偏偏想为国效力,请问,他怎样才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呢?” 易楚笑道:“很简单啊,找人帮自己洗掉纹身就可以了……” 他举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小蝶,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不过,你不觉得自己的这种说法缺少说服力吗?退一步说,就算这是一个被修饰过的枪伤,那么,它既然是被修饰过的,请问你又是怎么辨别出来的呢?”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从前面当然是看不出来,但幸运的是,这是一个贯穿性伤口,在碧斯的肩膀后面,呈水平直线的地方,同样有一个伤疤。不过,这个伤疤的的面积很小,而且恢复的极好,不仔细看的话,几乎难以辨别出来。” 金城南听到这里,老脸一红,知道自己到底还是出了个丑。 见鬼,那个妓女的肩膀后面还有创口吗…… 金城南是个行家,他很清楚,这种贯穿性的伤口,尤其是在肩部,百分之九十以上是由子弹造成的。因为在人体的肩部,不仅有厚实的肌肉,而且还有坚硬的骨骼,除了子弹以外,其他的利器很难穿透。 应小蝶见金城南有些尴尬,便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微微一顿,她继续说道:“碧斯肩部的伤口究竟是不是枪伤,可能性虽然很大,但依然存在着不确定性。所以,我们不妨暂时放下这个疑点,先说说其他的疑点。” 易楚一扬眉:“还有疑点?” 应小蝶笑道:“有啊,比如碧斯左手食指上的老茧,你觉得这能说明什么?” 金城南闻言,眼睛一亮,急忙问道:“她的食指上有老茧?” 应小蝶说道:“有……但是应该被药物处理过的,已经消退了很多,不容易看出来。不过,指节部分的肌肉同样能说明问题。” 金城南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点头说道:“没错,经常使用枪的人,指节部分的肌肉甚至比茧皮更能说明问题。”微微一顿,他看着应小蝶,由衷的说道:“应小姐,您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短短的几分钟内,居然找到了这么多的疑点。可笑的是,我当时就站在您的身旁,竟是半点的端倪都没看出来。和您比起来,我简直就像个瞎子……” 221深入调查 221深入调查 小镇警局一行,不仅是有收获,而且是收获巨大。 即便是易楚这个菜鸟,也能看出其中隐藏着的种种玄机。 首先,碧斯究竟是什么人? 她冒充妓女,潜入德克公司的科研基地的目的是什么? 再则,她是被谁杀死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杀死的? 面对这些疑问,虽然谁都无法肯定碧斯的死亡与科学家的失踪有必然的联系,但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个值得追踪的线索。 “她究竟会是什么人呢?”易楚轻轻的敲着桌面,说道:“一个受过格斗训练、并且受过枪伤,同时本身也比较擅长使用枪械的人……两位,你们都是这方面的行家,你们觉得,碧斯会是什么人呢?” 金城南说道:“先生,我无法给出具体的结论。但我想,她的身份应该不外乎与警察、军人、特工,甚至于雇佣兵和杀手。”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这样了,不过,这个范围还是太宽泛了。我想我们有必要在短时间内,确定碧斯真正的身份。” 应小蝶接道:“没错,在失踪案还没有具体的头绪之前,这将是我们所掌握的唯一的突破口。” 微微一顿,她看向金城南,问道:“金先生,如果让你绕开当地警方去追查碧斯身份的话,你有没有把握?” 金城南稍一沉吟,说道:“给我一定的时间,我想应该是可以查到的。鹰眼与欧洲警方、还有其他的一些相关机构都有合作关系,只要扩大搜索范围,问题应该不大。如果这么做还是没有结果的话,我们也可以走其他的渠道。比如找调查公司,甚至是直接开出赏格……当然,真走到这一步地话,我们肯定不能直接出面,不仅需要一个中间人,而且还必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应小蝶一扬眉,问道:“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金城南苦笑道:“具体的时间我不敢确定,运气好的话。或许几个小时就能找到答案,运气不好的话……”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又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凭鹰眼的搜索网络,如果一周之后还没有结果的话,那么碧斯的身份将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永久地谜。”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以一周的时间为限吧。” 金城南站起身来,恭敬的说道:“是的,应小姐,我现在就去和总部联系。” 应小蝶又叮嘱道:“金先生。千万记住,一定要绕开当地警方,目前我还不想惊动他们。” 金城南走后,易楚奇怪的问道:“小蝶。为什么要绕开当地警方?” 应小蝶笑道:“没什么具体的理由,一切小心为上吧。另外,他们的办案水平你也看到了,你认为有必要跟他们合作吗?” 易楚笑道:“这倒也是……一件谋杀案拖了几个月不说,连死者地身份都没能确定,这样的水平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杜力在一旁说道:“不过,他们收钱的水准还是不错的。一个上午的时间,安格就从兰德里那里捞去了他半个月地薪水。” 应小蝶饶有兴趣的问道:“基地这边会经常给予安格警长这种小小的馈赠吗?” 杜力耸了耸肩。说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基地所在的区域属于安格警长地辖区,我想这种馈赠应该是免不了的吧。所谓县官不如县管,从德克公司这个层面来看,虽然不会把安格警长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但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看来不管是什么地方,安格警长这种人都是很吃香的啊……” 易楚忍不住笑调侃道:“别忘了。你和他的身份也差不多呢。也许。回去之后,我有必要提醒老板娘查一下你的银行帐户了。” 应小蝶给了易楚一个白眼。然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疲倦的身体。 易楚说道:“对了,神探,跟我说说你下面的计划吧。” 应小蝶笑道:“皇帝还不差饿兵呢……现在已经是午饭地时间了,我的大老板,你不会是想饿死我吧。” 易楚这才想起,应小蝶早起后就没吃饭,到现在也就喝了一杯热茶而已。 杜力立刻站起身,带着歉意说道:“真不好意思,应小姐,听你分析案情都入了迷……请您稍等,我这就让老板准备午餐。” ……午餐送上来时,出人意料的竟是中餐。 原来,旅馆的老板曾经在中国待过一段时间,对这话美食极为痴迷。不仅爱吃,而且还花大时间学习研究过。当他知道花大价钱包下整个二楼的客人是中国人时,便忍不住要卖弄一番,想给客人以宾至如归的感觉。 送上来的菜式也很有意思,恰是四菜一汤,看来这个老板对中国国情还是蛮了解的。 而让易楚和应小蝶意外地是,菜地味道不仅很地道,而且还是正宗的川菜。应小蝶地性格虽然温婉,但却很是喜欢吃辣,见到这几式菜色后,胃口大开,眼睛也亮了许多。不断的感叹着,真是难为了旅馆的老板,也不知他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些川菜配料。 易楚忍不住笑道:“这下可算是称了你的心意……” 应小蝶笑意吟吟,说道:“偶尔吃一次,你不许管我,回家也不许打小报告。” 她的胃不好,在家的时候,是被禁止吃火锅和川菜的。尤其在谢言来到a单元之后,辣椒和辣酱之类的刺激性食品,更是被列为‘禁品’。因为在整个a单元里,除了小囡囡之外,所有人的胃都有不同程度的毛病…… 易楚笑道:“少吃点就可以了,偶尔一次,应该不会有反应的。” 杜力安排好午餐后,习惯性的往餐厅外走。 应小蝶却叫住了他,说道:“杜先生,我们一起吃吧……嗯,待会还有事和你商量呢。” 杜力看了一眼易楚。 易楚耸着肩膀,说道:“你别看我啊……搞的我好像是地主老财你是受气的小丫头似的。话说起来,其实是你不给我这个老板的面子,每次都叫你一起吃饭,你却每次都不给面子,弄的我很伤自尊啊。” 杜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向应小蝶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易楚见杜力答应下来,为了显示自己这个老板不是剥削长工的地主老财,主动拿起碗,给两人盛汤。 喝了几口汤后,杜力问道:“应小姐,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去做的吗?” 应小蝶说道:“我想请你安排一个帮手给我,这几天有些繁琐的工作要做,我需要一个帮手。” 易楚笑着举手,说道:“不用别人,我可以做你的帮手……” 应小蝶笑道:“都跟你说了,这些工作很枯燥、很繁琐,你不适合。” 杜力问道:“那应小姐需要一个什么类型的帮手呢?” 应小蝶说道:“仔细和耐心,而且要少言,因为很多时候我会陷入一种沉思状态,我不希望这时候被人打扰。”她笑吟吟的看向易楚,接着说道:“这一点你就做不到呢……你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吗?” 易楚笑着摇头,说道:“那还是算了吧……不过我倒是有个人选可以推荐给你。” 杜力在一旁问道:“先生说的是小布莱克吗?” 易楚点头道:“对,就是这个娃娃脸,他很适合做帮手。” 应小蝶说道:“我还需要有人帮我做一些记录工作,他可以吗?” 杜力说道:“没问题……小布莱克是金城南这个组智商最高的人,分析和观察能力都不错,而且他的记忆力相当的出色,如果对话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他甚至可以不用看记录,就能完整的复述出全部的对话。” 应小蝶有些惊喜的说道:“他有这样的能力就更好了,杜先生,下午就把他安排给我好吗?” 杜力笑道:“没问题。” 解决了助手的问题,应小蝶轻松了许多,看向易楚笑道:“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去拜访查克爵士吗……我的例行调查大概需要进行三天,我看你趁这个机会先去拜访他吧。”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有你在这儿,我哪也不去。另外你别忘了,小德克说话就要来了,我要是溜了,岂不是失礼的很?” 222小镇上的‘熟人’ 222小镇上的‘熟人’ 易楚不知道整个西方有多少人信上帝,但却知道,恰克小镇上的居民,至少有八成以上的人是十字架上的那位老兄的信徒。因为小镇的那座教堂里,每天聚集的人甚至比街道上的路人还多。 这座教堂不大,距离旅馆有百十来米的距离,拐过一个街角便到了。 除了旅馆楼顶的风铃声,对于易楚来说,这个小镇最吸引人的声音便是教堂里的钟声。 金城南去调查碧斯的身份,应小蝶带着小布莱克去了基地,并且坚持不肯易楚跟着去添乱,于是,易楚便意外的闲了下来。从昨天开始,他除了和旅馆的老板侃大山外,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去教堂凑凑热闹。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管它东西方的神仙上帝、佛祖圣母,一概只当故事来听。不过,当他走进教堂,看着那些虔诚的信徒,体会着那肃穆的气氛时,心中倒真有一些平时感受不到的宁静。 这与听梵唱时的那种心境,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清心,可涤尘,可忆往事。也尽管一个字都听不懂…… 小镇教堂边有一片小树林,深秋时节,有片片的落叶。 易楚带着杜力,从教堂中走出,徜徉在树林里,心里便开始有些想家了。同时,也感觉到这趟行程的无聊……总的来说,德克公司的这件案子虽然看似诡异,但有一点易楚却始终坚信,那就是这件案子与基地内部的某些人有着极大的关联。那天在a区勘查现场时,应小蝶曾经问过他,假如让他潜入基地内部的话,大概会有几成的把握。易楚当时的回答很干脆,区没问题,b区没把握,a区则是不可能。 这一问一答,实际上已经统一了两人对这件案子地定性。 在应小蝶心中,易楚就是一个标杆。连他这个变态都无法潜入的地方,别人就更不用提了。更何况,这还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潜入,而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玩了一出大变活人的把戏! 如果没有内应的配合,易楚相信,即便是超人和蜘蛛侠联袂前来,也无法做的如此完美,如此的天衣无缝! 所以,他坚信,这件案子看似奇诡,但只要将其性质确定。最后的谜底其实不难揭晓。 因为这类地案件,恰恰是应小蝶最为擅长、也是她最为钟爱的类型。 这女孩极喜欢这类复杂、且看似完美的罪案,罪案越是完美和坚固,她就越有兴趣……这一点,和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极为相似。每当遇上难题时,伟大的福尔摩斯先生就越亢奋。而他越亢奋,那么最后的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先生,小德克先生明天就要过来。您是不是要准备一下?”往回走的路上,杜力提醒道。 易楚一怔:“准备什么?” 杜力解释道:“这是一次正式的会面,是德克公司和鹰眼公司最高负责人地会晤,我想,您至少要穿的正式一点。” 易楚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装束,浅蓝色的衬衫,休闲夹克,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式的啊? 他笑了笑。说道:“我这身装扮不是挺好地吗?” 杜力也不坚持,说道:“如果您坚持的话,我这就通知小德克先生的秘书,将这次会面改成私人性质的会面。” 易楚奇道:“无非是见一面而已,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杜力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这却能表明您地态度。而您的这种态度反应到外界时,那么别人在看待您和小德克先生之间的关系时,就会产生一些比较微妙的变化。”微微一顿。却又道:“当然。我确信您的这种态度,一定是小德克先生所愿意见到的。” 易楚忍不住苦笑。心里却很想骂娘…… 见一次面而已,却弄出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可见,这做人难不假,做人上人,却是难上加难。有道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也幸亏老子是‘半路出家’,实在受不了的话,干脆拍拍屁股走人算了…… 他这边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却是拐上了另一条路。 杜力本想提醒他,但时间尚早,而且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便跟着后面,权当是散步了。反正这小镇不大,从东走到西,再折返回来,也就是一个小时多一点地时间而已。 走了大约几百米的时候,易楚终于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回头时,便笑嘻嘻的‘埋怨’杜力道:“老杜同志,你眼睁睁看我走向错误的道路,却不提醒我一声。真让我痛心……你这是对革命的犯罪,是对同志的不关心,鉴于你这种对待同志的冷漠态度,我要扣你半年的薪水……”好久没有胖子陪他扯淡聊天,这时候无聊,便开始拿杜力逗趣。 杜力并非土生土长地华人,对易楚地玩笑,一时间竟是没能反应过来。不过,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却见易楚怔怔的看着自己地背后,仿佛是看见了什么熟人。 他奇怪的转身,恰好见到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绝尘而去。 “先生,你遇上熟人了吗?” 易楚一摸鼻子,说道:“算是熟人吧……”微微一顿,他指着前面一座小楼,问道:“老杜,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那栋小楼没有挂招牌,也不像某种营业场所,门前有几个年轻男子无所事事的站在那里闲聊着。 杜力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不太清楚……不过看模样,有点像私人酒吧又或者俱乐部什么的。” 私人酒吧?看着那几个明显不是善类的年轻人。易楚一扬眉,说道:“老杜,你给旅馆老板打个电话,问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杜力点了点头,立刻取出手机,拨通了旅馆的电话。 几分钟后,杜力说道:“先生,旅馆老板说,那地方是一个私人性质的会所,并好意的劝告我们,最好是离这地方远一点。” 易楚奇道:“为什么?” 杜力解释道:“旅馆老板说,这个私人会所原先是一个同性恋俱乐部。但这些年来,已经发展成小镇地痞、流氓聚集的地方。里面充斥着毒品、性,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易楚好奇心顿起,说道:“原来是这种地方,这可真是听说过,没见过……啧啧,毒品,性,还有同性恋,五毒俱全啊。得呐,老杜,既然来了,咱们就去瞧个新鲜吧。” 杜力吓了一跳,急忙劝阻道:“先生,我知道这里面的地痞流氓对您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我们毕竟是外来者,实在没有必要去招惹这些人。另外,这种地方过于污秽,如果被人知道先生去过这种地方,对您的声誉肯定会有不小的影响。” 易楚要去这种地方,杜力自然是要极力阻止。要知道,他身负重任,是要将易楚塑造成一个有巨大影响力的上位者,而不是带着他去看新鲜,玩刺激。倘若这事被老太太知道了,就是用脚后跟去想,他也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等着自己…… 易楚本就对自己身上的重重束缚厌倦透了,这时候忍不住冷下脸,说道:“老杜,你给句痛快话,去还是不去?你要是不去,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国,去的话,就少说这些让人烦心的话。” 杜力不由一怔,他实在没想到易楚居然说翻脸就翻脸,当时便有些尴尬。 易楚见杜力脸色难看,心想这路也是我自己走上来的,又何苦为难他呢? 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要是不愿意陪我进去,回旅馆睡觉去吧,我一个人去。” 杜力仔细一琢磨,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问道:“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去这种地方吗?” 易楚笑了笑,摸着鼻子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对这种地方跟本就没兴趣。我之所以要进去,是因为刚才看见的那个熟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觉得有些蹊跷。对,就是刚才坐车走的那人……老杜,你猜猜,那人是谁?” 杜力苦笑道:“我脑后又没长眼睛,这根本就无从猜起嘛……” 易楚却是冷笑一声,说道:“是兰德里。” 223东方人的巫术 223东方人的巫术 兰德里? 杜力闻言,心中一跳,脱口道:“兰德里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易楚说道:“或许只是找为了寻找刺激……不过,身为基地保安的最高负责人,如果兰德里先生经常出入这种场所的话,那么我对基地保安系统所谓的完美性,将表示极大的怀疑。”微微耸肩,他继续说道:“走吧,老杜,让我们进去看看,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 杜力有些犹豫的说道:“先生,您确定这里面的人会告诉你这些事情吗?” 易楚摸着鼻子笑道:“你身上带没带钱?” 杜力明白易楚的意思,说道:“现金没多少,但如果需要的话,支票可以起到同样的效果。” 易楚笑道:“这就行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外国的鬼也是鬼,不信他不爱钱。” 杜力仍然是有些但心,又道:“如果他们对钱不感兴趣呢?” 易楚不以为然的笑道:“这世界上的确有不爱钱的人,但我确信,我们要进去的地方绝不会有这种人。再说了,不爱钱的人我见过,但不怕死的人……我还真没见过。” 杜力知道自己无法阻拦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先生,如您所愿,我们这就进去。不过,您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人可真啰嗦啊……易楚同样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说……” 杜力说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希望先生不要使用暴力手段,毕竟我们是在国外。另外,和对方交涉的事情由我来办,先生无需出面,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观光客就可以了。” 易楚拍了拍杜力的肩膀。看了一眼远处地那几个年轻人,笑道:“行,就依你。那什么……你先把我给弄进去吧。” “先生稍等……”杜力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那几个年轻人。 小镇里来自东方的游客也不算少,几个年轻人见杜力走过来,并没有表示出惊奇。 直到杜力在他们面前停下,几人才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 一人很不客气的说道:“嘿,东方人。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赶紧的离开。” 杜力却彬彬有礼的说道:“几位先生,难道你们身后的地方不是用来找乐子地地方吗?” 那人先是一怔,随即大笑,对身边的同伴说道:“嘿,你们听到没有,他叫我先生……” 一个光头黑人大笑,对杜力说道:“不。东方人,你应该叫他甜心才对……”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好吧,东方人,看在你很礼貌的份上。我建议你去其他的地方找乐子吧。这里不是你这种衣冠楚楚的人应该来的地方,我敢打赌,只要你敢进去,一定会后悔的。因为这里有很多家伙。从没有尝过东方人的滋味。” 旁边一人笑嘻嘻接腔道:“诺科,你为什么不让他进去呢,也许他真地是很喜欢被男人强暴的滋味呢。” 杜力神色不变,很矜持的笑着:“如果你说的那些人肯温柔一点的话,我确信这就是我要找地地方。” 光头黑人先是一怔,随即不屑的说道:“行了,东方人,带着你的屁股去其他地方找温柔吧。我们这里不接待陌生人。” 杜力微微的笑着,取出一卷钞票递过去,说道:“也许这个可以让你们改变主意。” 几个年轻人地眼睛立刻瞪的溜圆,光头黑人飞快的接过钞票,大笑道:“我们这里的确不接待陌生人,但对有钱的陌生人来说,这却是一个例外。”微微一顿,他看了一眼远处正津津有味看热闹的易楚。又道:“看在钞票和上帝的份上。东方人,我给你一个免费的忠告。我可以放你和你地同伴进去。但进去之后,你们千万不要惹事,否则……” 小楼里的场景并非易楚所想象的那样乌烟瘴气、处处**。 实际上,这里更像是一个酒吧,而且并没有几个人…… 酒吧里光线黯淡,一个大胡子站在吧台里,冷冷的看着两人。在酒吧的角落里,几个不知是男是女的人躺在椅子上,显然不是宿醉未醒,就是嗑药嗑迷糊了。易楚看了一眼便确定,除了吧台里的大胡子之外,其他人的武力值无限趋近与零。 “嘿,你们是怎么进来地?”大胡子擦拭着手中地酒杯,终于是开口发问。 杜力微笑道:“我们是诺斯先生的朋友,是他放我们进来地。” 大胡子微微皱眉,说道:“又是诺斯,这家伙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行了,既然进来了,就老实找个地方坐下。你们需要喝点什么,啤酒还是威士忌?喝完后赶紧的离开这里,现在是白天,还不是找乐子的时候。” 杜力笑道:“可是诺斯告诉我,这里应有尽有,什么样的刺激都能找到。” 大胡子眯起眼,淡淡的说道:“那得看你们的口袋里有多少钱。” 杜力说道:“钱不是问题……” 大胡子耸了耸肩,说道:“好吧,你先说说你需要什么样的刺激?” 杜力稍稍沉吟,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见见你们这里的老板……嗯,我们可不止两个人,我需要你们提供团体服务。” 大胡子眨着眼睛,却没说话。 杜力走过去,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取出一卷钞票,说道:“我们准备来一个狂欢派对,我需要你们提供酒、女人、海洛因,总之,你们这里所有可以提供的服务我都需要。好了,老兄,叫你们的老板出来吧,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大胡子老实不客气的将钱收下,然后龇着一口黄板牙,发出恶心的笑声:“如你们所愿,两位先生,你们已经见到了这里的老板,没错,我就是老板……说吧,亲爱的先生们,你们需要多少海洛因,多少女人?” 易楚和杜力都是一怔。 杜力问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大胡子嘿嘿的笑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是我可以告诉你,在恰克小镇上,不管是外来者还是当地人,想找乐子,就必须找我雷克扎。” 大胡子自信的表情让杜力信了三分,不过正主找到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与人打交道本就是他的强项,但这里面却并不包括像雷克扎这样的家伙,以他对经验,顶多也就能应付一下门口的诺斯之流。这时候,他便想,如果金城南或者琼斯在这里的话,想必能事半功倍。 大胡子见他沉吟,便不耐烦的说道:“嘿,你他妈不是故意来找我逗乐子的吧?” 易楚这时候却走了过来,笑问道:“请问,这里的洗手间在什么地方?” 大胡子瞥了一眼易楚,随手一指,不耐烦的说道:“去那边,左转直走。” 易楚很礼貌的致谢,然后顺着大胡子指点方向走去…… 经过吧台时,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诡异,右手闪电般探出,隔着吧台准确的抓住大胡子的衣领,随即发力……他身高不过一米八左右,隔着将近大半米宽的吧台,随随便便的一伸手,竟是将雷克扎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大块头,生生拽出了吧台! 奇变突生,大胡子没有任何的反应,只觉得眼前虚影一闪,自己就腾云驾雾般飞到了空中…… 一定是东方的巫术! 直到被拖出吧台时,他才惊觉是那个一脸斯文的东方人搞的鬼。他心中惊骇,想要大叫时,忽觉脖子上重重的吃了一记,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杜力也是惊呆了,怔怔的看着易楚将大胡子扛在肩膀上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直到易楚快要拐进前面的通道时,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先生……” 易楚转身,一瞪眼说道:“给我闭嘴……” 微微一顿,他扫了一眼角落里的几个醉生梦死的家伙,又道:“这几个人不用管,替我看着门口那几个家伙,要是他们闯进来,你就大声的喊。记住,声音一定要大,我可不想给你的家人发抚恤金。” 224兔二爷 224兔二爷 十分钟后,易楚带着杜力施施然走出了小楼。 他面带微笑,神色平静,杜力的神情则稍稍有点不用自然…… 杜力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易楚轻易不要使用暴力手段,但老板却压根不给这个面子。暴起发难打晕了大胡子不说,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细想起来,他唯有苦笑,觉得自己恐怕是太天真了一点。 没错,无论从脸相还是平时的为人处世的态度去看,易楚绝对是一个与人畜无害的斯文宝宝,偶尔还能表现出一点绅士风度。但实际上,这个斯文宝宝是个标准的暴力分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拳头说话。 与金城南和琼斯等人的第一次会面,再到与七处的那次合作,这些事例就足以说明问题。 只不过,他在使用暴力手段的时候,相对从容,甚至带着点优雅,而且极少有旁观者。所以,便给了杜力一个错觉……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杜力有些悲观。对他来说,有这样一个喜欢用拳头说话的老板,决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他很怀疑,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是否能完成燕姨交代给自己的任务,成为一个合格的引导者呢? 黑人诺斯和他的同伴见易楚和杜力这么快走出酒吧,都是哈哈大笑。 他们都知道,雷克扎是个贪婪的吸血鬼,这两个倒霉的东方人肯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被大胡子狠狠的敲诈了一笔…… 没有理会诺斯等人肆意的嘲笑,易楚和杜力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小旅馆的路上,杜力不断的回头张望,似乎有些担心诺斯等人会追上来。 易楚忍不住笑道:“老杜,你老回头地看什么呢?” 杜力不自然的笑着:“没……没什么。” 易楚看出他的担心。笑嘻嘻的说道:“放心吧,那个大胡子如果不是个白痴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追上来的。” 杜力问道:“为什么?” 易楚一耸肩,说道:“如果我是一只小白兔的话,你猜,我会带着一群兔子去追大灰狼吗?” 兔子当然不敢去追狼,哪怕是成千上万的兔子也同样不敢,这本是弱者趋利避害地心理本能。杜力听到这里。不免就有些担心,生怕易楚这只狼下手没轻没重,把那只一脸胡须的小白兔给爆成了渣。于是,他很担心的问道:“先生,你没把那个大胡子怎么样吧?” 易楚笑道:“放心吧,没缺胳膊没缺腿的,身上的零件都在。我就是和他讨论了一下兔子与狼之间的关而已……” 杜力不由苦笑,叹了口气后问道:“那么。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吗?” 易楚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兔先生告诉我,其实他不是这里地老板,用咱们中国话来说,他最多也就是个二当家的。简称兔二爷。” 杜力没理会易楚的笑话,说道:“这一点我看出来了……不过,真正老板是谁呢?还有,兰德里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易楚说道:“这两个问题。我其实可以一次性的回答你。” 杜力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脱口道:“先生的意思是说……兰德里是这里地老板?” 易楚笑了笑,说道:“没错,兰德里就是这里的老板。大胡子告诉我,原来这里是一个同性恋聚集的场所,后来被兰德里买下加以改造,变成一个专门为基地内部人员提供娱乐服务的场所。” 杜力奇道:“为基地地内部人员?基地里的服务设施很齐全啊。为什么他要在这里……” 话未说完,易楚便道:“拜托你大哥,德克公司好歹也是著名的国际企业,能为员工提供一些生理上的福利就已经不错了,难道你想让整个基地变成一个充斥了毒品、性、赌博,和其他一些另类刺激的场所吗?据大胡子说,这栋小楼看似不起眼,但实际上。地下还有两层。这其中就包括一个赌场……” 杜力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他在心里略一估算,便有些吃惊的说道:“这倒是一笔好买卖……只要基地五分之一的男性员工经常来这里。兰德里每年的受益至少在千万以上。这比他一年地薪水可是高的太多。毒品、性,还有赌博,放在什么地方都是暴利行业。更何况基地工作人员的收入比普通阶层要高,又处在这么一个相对闭塞的环境,我猜,他们大部分的薪水都进了兰德里的口袋。”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这与我们无关……不过,鉴于兰德里的这一层身份,我想我们有必要对他多关注一点。一个逐利之徒,你是不能奢望他将精力全部放在本职工作上的。如果你出地价钱够高,他甚至会告诉你一些有关于基地内部地机密也不一定。” 晚上吃饭的时候,旅馆地老板送上的晚餐居然是地道的饺子。 这让易楚很吃惊,要知道,即便是宁南,他也很少吃到这种具有浓郁家庭风味的饺子。无论是超市里的速食水饺,还是餐馆里的饺子,鲜则鲜,却是缺少了一分韵味。在传统饮食中,饺子绝对是一种文化符号,包含了很多习俗、地域上的元素。 最难得的是,随饺子一起送上来的,居然还有香醋和麻油…… 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在易楚的劝说下,应小蝶难得的喝了一杯红酒。 这两天,她的工作似乎有些进展,话越来越少,但精神却是越来越好。喝了半杯红酒后,白皙的脸上红扑扑的,透出平时难得一见的艳丽。餐厅虽小,但格调不错,纯粹的欧式风格。原木的桌椅,原木的地板,脚下是小镇自产的羊毛地毯。为了能从豪爽的东方人的口袋里掏出更多的钞票,旅馆老板不顾此时还未入冬,却是将餐厅里的小壁炉给点燃了…… 淡淡的火光传送着暖意,映着应小蝶的脸上,那艳丽便化成了妩媚,眼光看来时,也格外的朦胧。 灯下看美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又所谓秀色可餐,餐桌上,易楚是吃的少,看的多,忍不住取出手机,还偷偷的替应小蝶拍了几张照片。 “阿楚,你今天都去什么地方玩了?”应小蝶问道:“我听说这小镇的北边有一个淡水湖,风景很不错。” 易楚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来工作的,可不是来玩的。” 应小蝶忍不住笑道:“那我就换个问题……请问易大老板,您今天都做了那些工作呢?” 易楚仍然很严肃,说道:“今天我对基地的某个中层领导做了详细的调查,结果我发现,我们的干部已经严重的脱离了群众,不仅工作上敷衍了事,生活作风上也是腐化堕落……” 应小蝶哭笑不得:“你不去我们局做政治思想工作实在是可惜了。好了,别逗我笑了,快跟我说说,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易楚呵呵一笑,便将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说完之后,颇有些自得,但是应小蝶的反应却是很平淡,微微颔首,仿佛早就了然于胸。 易楚奇道:“你不吃惊吗?” 应小蝶笑道:“有一点。” 易楚不死心的追问道:“只有一点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吗,在我和基地工作人员的谈话中,就已经发现兰德里在这方面有点问题。就拿失踪案发生的那天来说,从时间线上来看,在很多人的报告里,兰德里的名字是在案发两小时后才出现的。这说明了什么?这就说明事发当时,他根本不基地的主控室。另外,我从侧面也了解到,兰德里这个人平时很少在基地里呆着,两三天不见人影是很正常的事情。” 微微一顿,她又道:“其实,你今天的发现,就是我下一步想要了解的东西。没想到,居然被你无意中给查出来了。” 易楚一撇嘴,表示抗议:“什么叫无意啊?我这可是有的放矢……” 正说话时,杜力走了进来,微微弯腰,对易楚说道:“先生,兰德里要见你。” 易楚不由一怔……这家伙要见我干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下午欺负了他窝里的兔二爷,他这个兔老大红了眼,跑来找我算账不成? 225本色出演 225本色出演 兰德里当然不是来算账的,他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没这个想法。 实际上,他找易楚的目的是为了向他赔罪,而赔罪的理由则是……自己的手下有眼不识泰山,不应该等易楚动手后才说出真相。面对易楚这样的贵人,雷克扎应该恭恭敬敬的跪下,先抽自己十七八个耳光,等把自己抽成半植物人后,再抱着贵人的大腿,哭着、喊着、追着说出酒吧里的内幕。您要是不听也行,拿把小刀往脖子上一架,立马给您来个血溅五步的现实版。 易楚完全没想到兰德里会跟自己来这一手……这也忒下贱点了吧? 自己打了他的手下,他不仅没有任何的怨言,反倒是在一旁鼓掌叫好。 这家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呢? 兰德里坐在易楚的对面,一脸的诚恳中透出无比的恭敬。 这让他看上去……很有点欠抽的味道。 易楚摸着鼻子,干脆也不多想,直接说道:“兰德里先生,恕我冒昧的说一句……你这种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忍气吞声的人啊。” 兰德里恭谨的笑着,说道:“易先生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查清失踪案的真相,您有权力调查基地里的每一个人。我身为基地的保安负责人,当然也不例外。而您去酒吧,这本就是调查中的一个程序,我应该主动的配合您……当然,那种地方确实污秽了点,所以我一直犹豫着,是否要将这种见不得人的小生意,告诉像您这样身份高贵的人。” 微微一顿,又很欠抽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事实却告诉我。这样的犹豫往往会让人变得被动……您瞧,就在我打算告诉您这一切的时候,您却已经发现了它。而我地那些手下,素质又实在太低,不知道先生的高贵,冒犯了您的威严……” 易楚忍不住笑出声来,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这家伙。真的是生不逢时,早一两个世纪出生的话,一刀阉了他,那绝对是大内总管的不二人选啊。 兰德里这般地无耻,易楚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他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索性就不开口,想看看这家伙怎么继续。 所谓事必有因。他心里清楚,兰德里如此的低声下气,必然是有所求。 果然,兰德里见他不说话,低声笑了笑。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说道:“易先生,小德克先生明天就要来基地了,需要我为你们做些额外的安排吗?” 易楚笑道:“你说的这些额外的安排是什么呢?” 兰德里笑道:“我刚听说您和小德克先生的这次会面是私人性质的,所以我觉得。恰克小镇外地淡水湖应该是个不错的会面地点。如果易先生有兴趣去那里的话,我可以为您安排钓鱼和狩猎等活动。” 易楚有些奇怪兰德里对小德克的称呼,便问道:“兰德里先生,我记得没错的话,小德克先生是你地长辈吧?按照我们中国的习惯,你应该叫他一声舅舅。” 兰德里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和小德克先生之间的亲戚关系绕地有些远,细算起来,其实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所以。我一直称他为小德克先生。” 易楚点了点头,打住了这个话题,又道:“其实我觉得这个小旅馆就很不错,小德克先生来了,相信他会很愿意和我围着壁炉喝杯茶的。这些事情就不用烦劳兰德里先生了。” 兰德里顺着易楚的话说道:“是的,小德克先生一直都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不过……很多时候,他同样也是一个很严厉的人。” 易楚似笑非笑的看着兰德里。问道:“他很严厉吗?” 兰德里低下头。嗫嚅道:“是地,相当的严厉。尤其是对我们这些与他有亲戚关系的人……” 易楚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了这家伙跑来‘赔罪’的目的……感情是害怕老子在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舅舅面前告他的状啊! 弄清楚了兰德里的来意,易楚也就没兴趣再和他说下去。站起声,拍着兰德里地肩膀,很直接地说道:“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今天下午地事情我是不会对小德克先生说的……” 兰德里见易楚如此‘上道’,心里也是惊喜,连忙致谢。 易楚又道:“不过我倒是有点奇怪,我可以不对小德克先生说这些事情,但基地那么大,人那么多,你不怕他们对小德克先生说起你经营的这个酒吧吗?” 兰德里眼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得色,但语气仍然很恭敬:“我在这个基地已经待了很多年,大部分人对我还是很尊敬的。” 易楚自然明白他说的这种‘尊敬’是什么意思,这就好比……兰德里此时对他也很尊敬。 他哈哈一笑,说道:“行了,兰德里先生,你可以走了。不过,在走之前,作为我替你保守秘密的代价,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兰德里急道:“易先生请说。” 易楚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还欠应小姐一份内容真实、详尽的报告。我希望在明天中午之前,应小姐就能看到这份报告。” 兰德里恭敬的点头:“是的,易先生,这份报告我会连夜写出来。” 兰德里走后,应小蝶走进了餐厅。 易楚笑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笑道:“大部分都听见了……看来,那位小德克先生是个很严厉的人。” 易楚一撇嘴:“可惜眼光却不怎么样,居然找了这么一个人渣做基地的保安负责人。” 对易楚的评价,应小蝶不置可否,她眨了眨眼问道:“阿楚,你对兰德里这人是怎么看的?” 易楚笑道:“你是想问我,他在这件案子中可能扮演的角色吗?” 应小蝶笑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按照常理来看,他这种人的嫌疑最大,但不知为什么,我却总觉得这家伙虽然令人厌恶,但在这件案子当中应该是本色出演……”他所谓的本色出演,便是说兰德里的嫌疑不大,甚至是没有嫌疑。从头到尾,他的角色始终就是保安负责人这一项。 应小蝶轻轻的点头,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他这样的人,坏是坏到了极点,但却是坏到了表面。有小手段,却没有大心机。说老实话,如果我是这件案子的主谋,我是绝不会让兰德里这种人参与这件事情的。” 微微一顿,却又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并不能代表事情的真相。或许,这恰恰就是兰德里的伪装也不一定呢……” 易楚伸手给应小蝶倒了杯茶,没再继续兰德里的话题,而是问道:“小蝶,跟我说说你现在的进展吧。”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吃晚饭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易楚不相信的摇头,说道:“不可能,要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你不会是现在这样一付轻松的样子。” 应小蝶笑道:“没骗你呢,我真的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不过……” 易楚一扬眉,急道:“不过什么?” 应小蝶调皮的眨着眼睛,说道:“我是想对你说,没有收获也未必就是坏事。知道吗,就是因为没有收获,我反倒对这件案子抱有很大的信心呢。” 易楚一怔,随即问道:“你这是哪家的逻辑?没有收获,却反倒有信心?” 应小蝶浅浅的喝了口茶,说道:“阿楚,你喜欢看魔术表演吗?” 易楚不明白她为什么转了话题,便笑道:“喜欢啊……不过,这和我们的案子有关系吗?” 应小蝶笑道:“那你先告诉我,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魔术呢?是靠基本功取胜的传统魔术,还是那种依靠道具和科技手段的现代魔术呢?” 易楚笑道:“我更喜欢的应该是前者吧………” 应小蝶说道:“和我恰好相反,我更喜欢后者多一点。尤其是那种大型的幻术表演,直接让一座大楼、或者飞机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吗?” 易楚笑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那六个倒霉的科学家是被某个魔术师变走的吧?拜托,魔术师可不是魔法师……” 应小蝶瞪了他一眼,嗔道:“我也拜托你,不要用你的智商来衡量我的智慧行不行?” 226泛泛而谈的观感 226泛泛而谈的观感 就连小学生都知道,魔术师和魔法师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是奇幻中永恒的主角,而后者则是现实世界中一种带有表演性质的职业,换句话说,也算是混娱乐界的。 易楚本意是调侃,却没想到,这句话让应小蝶反驳回来,立刻让对方油然而生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论及智商,在应小蝶面前,易楚当然是甘拜下风。事实上他一直认为,除了麦子那个糊涂丫头以外,身边的大小美女们,在智商上似乎都比自己强一点。当然,他也同样认为,大智若愚才是自己的真实写照。而且,这也是一种比较不错的生活态度。尤其是在睿智且美丽的女孩面前,这种态度可以让双方都能得到一种愉悦…… 就像现在,看着伊人的美丽和聪慧,还有一丝淡淡的嗔怪,绝对是一种让人心醉的享受。 “好吧,神探,关于我的智商咱们以后在讨论……” 易楚笑眯眯的说道:“现在请你告诉我,你所谓的魔术和本案到底有什么关联?” 应小蝶抿了口茶,说道:“本质上的联系当然是没有,不过,我却可以借魔术的概念来阐述我对这件案子的观感。” 易楚顿生兴趣,说道:“这倒有点意思,你说来听听。”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我刚才说过,我比较喜欢大型的幻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易楚笑道:“是因为它的壮观、炫目?还有因为它最后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匪夷所思的效果?” 应小蝶点了点头,却道:“都很喜欢,但这只是一方面……” 易楚问道:“那另外的呢?” 应小蝶伸出纤细的手指,沿着杯口轻轻地摩挲,答道:“我更喜欢的这种表演当中的合作精神。以及指挥系统的精密。” 易楚笑道:“你这说的可有点复杂了……说简单点吧。” 应小蝶笑道:“其实也不复杂啊。我们都知道,无论什么魔术,究其本质,说的不好听一点,它其实就是骗术。传统魔术,大多是魔术师以一己之力来施行这个骗术。而现代魔术,因为观众的需求,它更加追求大型化、规模化。还有你说的那种匪夷所思地效果。可这样一来,仅凭一己之力显然是无法达到这个目的。所以,就必须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而参与的人一多,可不就涉及到大家的合作精神和指挥系统了吗……” 易楚一扬眉,说道:“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继续说。” 应小蝶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具体到一个超大型的幻术时,除了魔术师本人之外。它所需要的工作人员相当地庞杂。我记得当年曾经有一场电视直播的幻术表演,一位魔术师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一座大型建筑物神奇的消失在空气中。说实话,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明知道这是幻术不是真的。但就是想不明白,魔术师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微微一顿,她继续说道:“可见,我这人有时候也是很喜欢钻牛角尖呢……都说透过表象看本质。其实,你既然知道它地本质是假的,又何必再去琢磨它的细节呢?说穿了,这只是一个幻术,既然有一个‘幻’字在里面,那么,你完全可以将这个幻术中出现的、又或者隐藏在幕后地人与物,都视为幻术中的一部分。比如说那些现场尖声惊叫的观众。又比如摄像师和坐在幕后的电视导演……用我们中国的一句俗话来说,他们都有可能是托。” 易楚点头道:“说到这个,我曾经看过一个魔术揭秘方面的纪录片,关于大型幻术,它给出的解释和你刚才的话如出一辙。说穿了,就是几十、甚至是几百人联手做下地一个视觉骗局。”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另外,我也大概明白了你这么说的目的。你是想告诉我。那六位科学家的失踪。其实只是一个类似与幻术的‘表演’,对吗?” 应小蝶笑道:“没错。这就是我对这件失踪案的观感,又或者说是一种直觉。” 易楚笑道:“可这毕竟只是一种观感,而且也很笼统,你能说的具体点吗?” 应小蝶稍稍沉吟后,说道:“我无法说的太具体,但我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这件案子,那就是----完美!”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在小餐厅里来回走动着,又接着说道:“拿刚才那个大型幻术来说,它就是一种完美地体现。用无数地道具,无数的人,以及团队精神,制造出一个让人炫目地视觉骗局。可以说,它的每个环节都是完美的……而具体到本案,我同样在其中发现了某种完美。这么说吧,从目前所掌握的资料,还有那些工作人员的报告中,我竟然看不出一丝的疑点。我问你,没有疑点代表了什么?”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在正常情况下,没有疑点其实什么都不代表,你总不可能无中生有对吧?” 应小蝶笑了笑:“那在不正常的情况下呢?比如那六位奇迹般消失的科学家……” 易楚笑道:“六位科学家的消失是既定的事实,而整个过程竟然没有丝毫破绽……先不管他们是怎么消失的,就最后的结果来看,这无疑是一种完美。”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当我们将这件案子和让建筑物消失的幻术相叠加时,你就会发现,这两者间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同样有消失的人与物,过程与结局同样是那么的完美……好了,我的观感就说到这里,尽管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但我真的就是这么认为的。” 微微一顿,她看向易楚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柔起来,而且还多了点赞许。 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又道:“其实,我觉得你的观察力真的是很敏锐……还记得你说的那句话吗,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你的这种论断,和我对本案的观感其实是同一种性质。” 易楚笑了笑,说道:“难得大神探夸奖我两句,不过……我虽然挺支持你的这种观感,但有一点却无法苟同。” 应小蝶问道:“是什么?” 易楚缓缓的说道:“我承认你的这种说法很有道理,但说真的,你不觉得你这种想法很恐怖吗?反正我是不太相信整个保安系统的人从上到下串通一气,为的就是在外人面前上演一出大型的幻术。” 应小蝶笑道:“这个好解释啊……在很多幻术表演中,有些现场的观众、还有部分的工作人员都只是其中的一个片段。他们在特定的地点,做着特定的工作,却无法得悉整个幻术的奥秘。具体到我们这个案子来说,性质和幻术虽然略有不同,但只要调度得当,完全可以让他们尽其力,却不知其秘。” 微微一顿,却又笑道:“另外,我提醒你一下,我怀疑的可不仅仅是保安系统……能策划出怎么完美的案件,仅凭他们是无法做到的。或许,基地的某些主管,甚至是德克公司的上层,都有份参加演出呢。” 易楚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应该怎么去解开这个案子呢?”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最快捷的方法当然就是找到‘魔术师’……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想找到他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们还是得通过常规途径一步步的向前摸索。我刚才说了,这只是我对本案的观感和直觉,又或者说,我已经确立了大概的侦破方向。但想要真正揭开谜底,仅有直觉是不行的。” 微微一顿,又道:“具体的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寻求突破,首先当然是碧斯的身份,另外,我觉得兰德里这人值得研究一下。” 易楚问道:“你不是说……他在这件案子里的嫌疑并不大吗?” 应小蝶笑道:“嫌疑不大并不代表没有,或许是人家伪装的好呢?另外,身为基地的保安负责人,不管他是否有嫌疑,其本身都是一个值得挖掘的对象。” 两人正商讨着案情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听声音,似乎是旅馆老板和什么人正大声的争吵着。 易楚皱了皱眉,站起身说道:“小蝶,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227不速之客 227不速之客 旅馆的前厅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站在那里,而旅馆的老板正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杜力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却没说话。 见到易楚时,他急忙迎了过来,问道:“先生,吵着您和应小姐了?” 易楚说道:“没有,小蝶已经去休息了……这是怎么回事情?” 杜力看了一眼穿黑风衣的人,小声的解释道:“他是来住店的客人。不过很奇怪,旅馆还有其他的房间,但他却非要住二楼。老板已经将二楼包给了我们,当然不会同意他的要求。然后这人就提出要见一见二楼的住客,说是可以出两倍的价钱让我们转让一个房间给他。我觉得这个人有点可疑,所以……”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他点了根烟,走过去,对旅馆老板说道:“大个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位客人要住我们的房间吗?” 旅馆老板见到易楚,急忙说道:“亲爱的易,真是很抱歉惊动了你……你不用理这家伙,他是个神经病。”老板是个体形彪悍的大块头,转眼看向黑衣人,牛眼瞪的老大,很不客气的说道:“嘿,朋友,现在我正式宣布,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是的,连地下室我都不会让你住的。赶紧的走吧,不要吵到我的客人。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易楚笑了笑,伸手示意老板别急着赶人。 黑衣人大约四十出头的年龄,高鼻灰发,不怎么说话,脸上透着一些阴鹜的神色。 他的眼光很冷,看向易楚的时候,微微的点了点头。却是相当的有修养。 易楚笑道:“我就是二楼地住客,我想知道,阁下为什么一定要住二楼呢?如果你能给出一个好的理由,我想……转让一个房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旅馆老板见易楚出面,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黑衣人淡淡说道:“我给不出理由。”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黑衣人却道:“但是我却可以开出合适的价码……” 易楚轻声一笑:“你是指两倍的房钱吗……呵呵,这可真是有意思。老兄,你觉得一个包下整个楼层的人。会在乎这两倍的房钱吗?” 黑衣人同样轻笑:“当然不会……我还没有愚蠢到这种程度。” 易楚说道:“好吧,那就先说说你的价码吧。” 黑衣人看了一眼旅馆老板,淡淡说道:“易先生,你可以请我喝一杯茶吗?” 易楚微微扬眉,便知道这家伙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并且极有可能和德克公司地案件有关。而他口中所谓的‘价码’,或许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又或者根本就是借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他抱有什么目的而来,接下去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当着旅馆老板的面说出。 易楚呵呵一笑,对旅馆老板说道:“大个子,麻烦你给餐厅送两杯热茶吧……” 旅馆老板耸了耸肩,说道:“亲爱的易。您真的打算转让房间给这个家伙吗?” 易楚笑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不过,我暂时还不打算睡觉,有人陪我喝杯热茶。似乎是个不错地消遣。” 旅馆老板无奈的耸肩,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慷慨的客人,也是一个有趣的朋友,所以,你说了算。” 易楚将黑衣人领进小餐厅,伸手请他坐下。 黑衣人坐下后一言不发,直到老板送上茶离去后,才轻声说了句:“谢谢你地招待。” 易楚坐在他对面。很干脆的问道:“我们东方有个成语叫开门见山,所以,阁下有什么话、有什么目的,就请直说吧。” 黑衣人点了点头,却道:“在进入正题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下,你就是鹰眼新任的执行总裁易楚先生吗?”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是。” 黑衣人皱了一下眉毛。轻声嘀咕了一句:“难以想象……” 易楚一扬眉:“你说什么?” 黑衣人喝了口茶,说道:“我地意思是说。您的风格与查克爵士大相径庭……我本以为,要见到您肯定要费一番周折。所以事先做了一些准备,打算先混进来再说。可我没想到,您这样身份的人,身边居然连个保镖都没有。这真是难以想象,要知道,如果换了是查克爵士在这里的话,刚才那个小小的冲突时,至少会有三到五只枪在暗中指着我。” 微微一顿,他有些自嘲的继续说道:“看来,不是您太随意了,就是我太自作聪明了。” 易楚扬眉问道:“你认识查克爵士?” 黑衣人笑道:“这个世界上认识他的人不算多,但也绝不算少。另外,我认识他也并不代表他同样认识我。好了,查克爵士不在我的话题之内,我们可以将他省略掉了……” 易楚笑道:“那你地话题是什么呢?” 黑衣人说道:“对不起,易先生,在进入正题之前,我还有几个小小的问题要问您。” 易楚摇了摇头,笑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和我卖关子,但我必须得承认,你这种神秘的派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好吧,有什么想问的就快点问吧。” 黑衣人礼貌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说道:“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易先生对德克公司基地内的失踪案是怎么看地?” 易楚眯起眼睛,心说这家伙果然是冲着德克公司地案子来的。只是……他会是什么身份呢? 德克公司地案件发生后,按照正常渠道,这种失踪案是需要警方介入的。但因为基地内的很多事情太过敏感,实际上从一开始,德克公司和盟会执委就将警方和其他的官方调查机构排除在外。而这种举措,也并不仅仅局限与这件案子,在盟会内部,这本就是他们一贯的风格。 这时候,易楚便开始怀疑,这位不速之客,极有可能就是警方的人。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易楚的心思,说道:“易先生不用担心,我可以用我母亲的名义发誓,我不是警方的人。” 易楚笑了笑,不置可否。 黑衣人继续说道:“易先生,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易楚淡淡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知德克公司这件案子的……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会回答你的问题吗?” 黑衣人说道:“其实您不用做详细的回答,宽泛的说几句就可以了。” 宽泛的说几句? 好吧,那就给你来个宽泛的……易楚稍一沉吟,说道:“嗯,我给出的答案就是……这件案子我还没看懂。” 黑衣人似乎根本就不太在意易楚会给出什么答案,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看不明白没关系,想不想看明白才是最关键的。我想知道,易先生打算将这个案子彻查到底吗?” 易楚笑了笑,说道:“你真的是很幸运,如果你这句话被沙克和琼斯听见了,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会打断你的鼻梁。别忘了,先生,我们是鹰眼公司。保护客户,查找真相,是我们的使命和宗旨。在一般情况下……我们可以视你刚才的问题为一种侮辱。” 黑衣人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宁愿被你们打断鼻梁。” 微微一顿,他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易楚,又道:“最后一个问题,您能认出这个人是谁吗?如果回答正确,我们就可以进入正题了。” 易楚接过照片扫了一眼…… 这张照片的清晰度不高,地点应该是欧洲的某个城市。照片上的人只有一个背影,而且处在距离镜头很远的地方。但尽管这样,易楚仍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随即,他看向黑衣人的眼光,瞬间变得变得冰冷。 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金城南! 他冷冷的说道:“这是我的手下,他叫金城南。阁下,不管你是什么来路,我希望我的手下现在是安全的,否则……” 话未说完,黑衣人便急急的解释道:“易先生请放心,我们没有对您的手下有任何不礼貌的行为。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您看到了,这只是一张远镜头的照片而已,真的不用担心。” 微微一顿,又道:“我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就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228神秘的KOU 228神秘的kou 易楚是越来越糊涂……这人绕来绕去的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他轻轻的敲着桌面,问道:“你想确认什么事情?” 黑衣人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想确认易先生对碧斯的身份是否感兴趣……” 这家伙知道碧斯?易楚一怔,紧紧的盯着黑衣人,却没说话。 黑衣人笑道:“易先生,您对碧斯这个名字应该不会陌生吧?” 易楚很干脆的说道:“当然不陌生,金城南出去,也正是为了调查她的身份。”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我等的就是您的这句话……”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两天前,我们的人发现金先生正在调查碧斯的身份。后来得知,他是鹰眼公司的人,也是您的手下。所以,我便推断,鹰眼公司不仅已经介入到这件案子当中,而且您似乎已经抓住了一个关键点。那就是碧斯的身份……嗯,在这方面我可以给您一定的帮助。但事关重大,所以在给您帮助之前,我必须要确定您的态度。” 易楚皱眉道:“现在你已经能确定我的态度了?” 黑衣人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老实说,我还不能完全的确定,但没办法,我们已经无法经受更多的损失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与易先生合作也许是我们最后的、也是唯一可抓住的契机。而合作的前提就是彼此的信任,所以,尽管您的态度我无法完全确定,但我还是选择了相信您。” 他这番话说来前言不搭后语,易楚完全被他绕晕了头。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神秘的不速之客,此来地目的倒是有着某种积极性的。 易楚这时候反而是不着急了。微微一笑,说道:“还没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名呢。” 黑衣人说道:“易先生叫我休斯就可以了……”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休斯先生,关于碧斯的身份,你有什么可帮助我的呢?另外,你帮助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休斯说道:“让我们一样一样地来说吧……实际上,碧斯只是个假名。当然。她的真名是什么这并不重要,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符号而已。为了方便,我们还是叫她碧斯吧。简单的说,碧斯是我们的人。” 我们? 易楚一扬眉,问道:“休斯先生,你口中的‘我们’又代表了谁呢?” 休斯正要回答时,易楚却忽然示意他停下来,然后将杜力叫了进来。 人贵自知之明。易楚很清楚,自己这时候需要一个像杜力这样的人站在身边。否则的话,凭他一个宅男,无论休斯说什么,他也只有被忽悠的份。 杜力进来后。易楚朝休斯微微一笑,示意他可以往下说了。 休斯说道:“易先生,您知道kou这个组织吗?” 易楚当然不知道这个组织,下意识地便看向杜力…… 杜力的脸色却是微变。看向休斯的眼神中,便带有一丝的警惕。 易楚奇道:“老杜,你听说过这个组织吗” 杜力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这个组织地全称是‘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 “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易楚说道:“这个名字听起来很不错啊,是官方组织还是民间组织?” 杜力的眼神依旧停留在休斯身上,答道:“先生,他们不是什么官方组织,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民间组织。如果一定要给它下一个定义的话。我想,这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会认定它是一个恐怖组织。” 恐怖组织? 易楚小小地吃了一惊……这种组织对他来说,当真是听说过,没见过。虽然电视、报纸里每天都有关于恐怖分子的消息播报。但身在内地的他,就连正儿八经的黑社会都没接触过,又何曾经历过一个真正的恐怖分子坐在自己的对面呢? 他重新打量着休斯,心想,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的恐怖分子吗?还真***是小看了他…… 休斯对恐怖组织地称呼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微微的笑着。也不做辩解。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休斯先生。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休斯笑道:“看来您的这位秘书对kou有一定的了解……为了更加的客观,易先生何不先听听他对kou的描述呢?” 易楚忍不住一笑,心说这家伙倒知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道理。于是看向杜力,示意他先说来听听…… 据杜力所述,这所谓的道德伦理和科学委员会还真是个不折不扣地恐怖组织。 所谓道德伦理与科学,顾名思义,便是研究各类科学在研究和发展中与人类传统地道德伦理观念的冲突。比如说人体克隆,不仅风险性大,而且有悖于人类价值、伦理和道德原则。所以,它在绝大多数国家,都是被禁止地。 从这个角度来说,kou的存在便有其价值。但遗憾的是,这个组织并不仅仅只是研究道德伦理与科学之间的冲突,从而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而是用各种激烈的手段投身到这场‘冲突’当中…… 他们崇尚自然,认为一切有悖与自然发展的学科都是反人类的。 所以,他们以惩罚者自居,用极端的手段去打击那些在这方面有‘杰出表现’的科学家和科学团体。 他们热爱和平,认为一切能引起战争的研究都是反人类的罪行。 于是,他们培养杀手,甚至是训练小型军队,用小规模的战争去摧毁那些正在研制中的‘罪恶之源’。 从理念上来说,这个组织的存在是有必要的,但所使用的手段过于极端,自创立至今,短短的九年当中,死在他们手中的科学家多达百人。而被无辜涉及到的平民,更是高达千余人! 这种恐怖的伤亡数据,足以让他们背负上恐怖分子的头衔。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所提倡的宗旨与理念还是相当有市场的,这不仅让他们获得了大量的拥护者和追随者,同时还得到了巨额的资金赞助。于是,这个组织在各国都加大了对他们的打击力度之后,便完全的转入地下,成为那些从事‘另类’研究的科学家们的梦魇。 听完杜力的描述后,易楚便隐隐记起,自己似乎在哪个论坛上看过对这个组织的介绍。跟帖者反对者居多,但拥护者也不算少……不过,从其理念上来看,这个组织的存在确实有其合理性。但据论坛上的那篇帖子所述,他们所采用的手段甚至已经不能用极端来形容,有时候根本就是令人发指。 当然,以讹传讹的事情不在少数,对这种事情,易楚的态度就是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 最重要的是,某些东西一旦披上了信仰的外衣,其对错、善恶,就很难予以简单的评述。 比如这个kou,杀戮无数,造孽无数,但谁又敢说他们对人类的发展就没有贡献呢? 说不定某年某月某日,某个死在他们枪下的科学家,就是超人的老对头莱克斯•卢瑟也不一定…… “老杜,碧斯是kou的人,也是这位休斯先生的手下。” 当杜力说完后,易楚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杜力进来的时候并不知道碧斯是kou的人,心里很是奇怪,kou与鹰眼并无纠葛,他们的人为什么会找上门来呢? 这时候听了易楚的解释,他便完全清楚了。 他看向休斯,脱口道:“碧斯是你们派遣到德克公司的内应?” 休斯摇了摇头,说道:“严格的说,应该是接应。” “接应?”易楚一扬眉:“听你这意思,在德克公司的基地里,你们另有内应?” 休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另有内应。实际上,像德克公司这种研究机构,创立至今,我们已经向这里已经派遣了十多个间谍……” 话未说完,易楚忽然一摆手,示意他等等再说。 休斯一怔,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易楚笑道:“很抱歉,休斯先生,鉴于你的来意涉及到德克公司的案件,所以在我们真正进入话题之前,我需要请一位专家下来。” 休斯笑了起来,问道:“是那位美丽的应小姐吗?” 易楚眯起眼,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你对我们倒是挺了解的嘛……” 229玛格丽特 229玛格丽特 关于kou这个组织,作为警察,应小蝶所掌握的资料,比起杜力来显然要多出不少。当然,这种掌握也只局限于内部的资料上,在现实生活中,她与这种极端组织并没有任何形式的交集。总体上来说,国内的大环境决定了这些极端分子很难找到适于他们生存的土壤…… 所以,当她得知休斯是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的成员时,心中着实有些惊讶。 和易楚一样,恐怖分子这种传说中的存在,她同样是听说过没见过。 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易楚向她讲述了刚才的经过。 听易楚说完之后,应小蝶看向休斯,问道:“休斯先生,您现在可以接着往下说了……嗯,先说说碧斯吧,你能告诉我,她潜入德克公司的目的是什么吗?” “乐意回答您的问题……”面对应小蝶,休斯显得更加的有修养,“我刚才说过,碧斯是一个接应,她的任务就是将我们安插在基地里的间谍所收集到的情报传达回总部。我们都知道她是以什么身份进入基地的,实际上,这每三个月的一次轮换中,我们都会安排一个接应人员。”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休斯先生的这种说法,她的任务应该是常规性质的,对吗?” 休斯摇头道:“在正常情况下,您理解的完全正确。但这一次,碧斯的任务并不是常规性质的。” 应小蝶又继续说道:“那您可以告诉我……她的任务是什么吗?又或者,她要接应的人是谁呢?” 休斯笑了笑,不过却带有一丝的苦涩。 他说道:“这么说吧,在正常情况下,应小姐的这种问题我是不可能给出回答地,但这一次却是个例外……简单一点说吧。那六个失踪的科学家里面,其中的一个就是我们安插的间谍。碧斯要接应的就是他。” 易楚和应小蝶相视一眼,心中都有些震撼。 易楚摸着鼻子心想,这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果然不是盖的啊……看来,这个被大多数国家列为恐怖组织的机构,其能力确实有其卓越之处。他和应小蝶都知道,对外人来说,能进入基地内部已经是殊为不易。进入核心区的人。更是要通过层层地审核。而休斯的人,却能以科学家的身份,直接杀进a区窃取情报,这简直就是有点不可思议。 说到底,德克公司毕竟是易楚的客户,这时候,他看向休斯的眼光便有些不善。 休斯感受到他眼光中的威胁,苦笑道:“易先生。您不用这么看着我……这么跟您说吧,德克公司并不是一个专养白痴的地方,实际上,他们的能力要远远超出你和我地想象。六个月之前,不包括每三个月轮换一次的接应人员。我们在德克公司的间谍共有三位。可是现在呢,碧斯被杀,两个间谍被各不相同的理由清退,然后在回总部的路上被人暗杀。剩下地一位。就是那位科学家,他是隐藏最深的一个,却在一次离奇的失踪案当中人间蒸发了……” 他话未说完,应小蝶便打断了他的话:“休斯先生,您在说谎。” 休斯一怔:“应小姐为什么这么说?” 应小蝶笑道:“如果你们在基地内地所有内线全部都被清理了,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失踪案的呢?嗯……你刚才使用了离奇和人间蒸发这样的描述,很形象,也很贴切。” 休斯有些尴尬的笑着:“是的。我确实说了谎。我在德克公司的确还有一个内线,但说实话,这样的内线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他会对德克公司造成不可挽回地损失。另外,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离开这里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召回他。”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这是你们与德克公司的事情。与我无关。我现在考虑的只是手头的这件案子。休斯,把你所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吧。然后再说出你的目地。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和小德克先生见面呢……” 休斯闻言,点头道:“好地,易先生,从现在开始,我会撇去所有不重要的细枝末节……” 微微一顿,他喝了口茶,清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首先我要告诉你们地是,那位失踪的科学家是我的妹妹,她叫玛格丽特。” 应小蝶听的这里,脱口道:“玛格丽特是你妹妹?” 六个失踪的科学家中只有一位女性,所以应小蝶对她便格外的关注。关于她的资料,应小蝶至少看了不下三遍,相貌、年龄和习性,都早已熟记在心。老实说,休斯所表现出来的素质不错,也很有修养,但从相貌上看,他和玛格丽特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休斯点头道:“是的,她是我的亲妹妹,应小姐是不是觉得我和她相貌有很大的差异?”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年龄上也有很大的距离……” 休斯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其实,你们现在看到的我,已经做过三次整容手术,并且特意做过老化处理。而正是因为这三次整容手术,我才能活到今天……好了,这些细枝末节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我还是接着往下说吧。” 休斯接下来所说的事情,因为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的性质,易楚和应小蝶事先多多少少都猜到了一点…… 玛格丽特本身是研究基因学的,她进入德克公司,实际上有两层原因。 第一层原因当然是做卧底,第二个原因,却是因为德克公司强大的技术实力。说到底,她首先是一个科学家,其次才是一个间谍。德克公司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科研基地,对于大多数科学家来说,能在这里进行自己的研究,绝对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过,自从进入德克公司以后,她却一直没有发现这里存在任何有悖于伦理道德的研究。所以,这些年来她的工作便一直很单纯。除了专注与自己的研究项目以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每三个月向kou总部递交一份例行报告。 作为一个对暴力不太感冒的女性、作为一个科学家,玛格丽特对身边的环境相当的满意。 但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大约半年前,玛格丽特发现基地的某些项目有些不对劲,于是,她很及时的将情报传了回去。 而休斯收到消息后,发现妹妹的情报与总部这几年来最关注的某件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于是,他加派了人手,并指示另外两个潜伏的间谍配合玛格丽特,希望能查个水落石出。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命令传达下去后的第二天,那两个潜伏在基地内部的间谍就被德克公司辞退。紧接着,在返回总部的路上被人暗杀。休斯收到这个消息后,心中惊骇,担心自己的妹妹遭遇同样的厄运,于是接连派出手下,试图与玛格丽特又或者基地内没被发现的那名卧底取得联系。 但可惜的是,基地已经加强了对外来人员的审核,唯一混进基地的碧斯,却在进入基地后的第三天被人杀死…… “我之所以知道玛格丽特和另外五位科学家一起失踪,是因为那个潜伏最深的手下,一个星期前冒死将消息传了出来。” 休斯的声音很深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中有浓浓的忧郁。 易楚摸着鼻子,忽然说道:“没猜错的话,你们内部应该出了叛徒。否则的话,不可能你的命令刚传达出去,你的手下就被人干掉。说不定,基地方面早就知道你安插的这些间谍,也许是不想得罪你们,所以一直按兵不动。而现在,你的行动已经危及到他们的利益,当然也就不会继续忍耐了,索性连根给你拔起了……” 休斯点了点头,说道:“易先生,您的分析完全正确,我们的内部确实出现了叛徒。而这……也正是我找你合作的原因。” 易楚说道:“休斯先生,先不提你们内部的这个叛徒,关于你的妹妹,我还有很多的疑问。让我们先把这些事情先搞清楚吧。” 休斯说道:“这样吧,有什么疑问你们尽管开口问我。说实话,整件事情相当的复杂,而且我现在的心情和思路都很乱。这么一直说下去,也未必就能把所有的重点全部说出来,肯定会有忽略的地方。与其如此,不如你们提问,在回答的同时,我也完善一下我的思路,这样一来,应该就不会有太多的遗漏……” 230半日闲 230半日闲 今明两天,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办理,所以字数会少点,后天应该能恢复正常。看着俺从没断更的份上,大家多多谅解。 晨时的初阳从秋林上攀起,照在旅馆后面的草坪上。 阳光映着草尖上还未散去的露水,透出点点的亮光,也驱散了一些深秋里的寒意。 应小蝶在草坪上活动着身体,一趟咏春拳下来,让她的脸上已经有了些红晕。 易楚也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捧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走了过来…… “今天不用去基地了吗?” 将牛奶递给应小蝶后,易楚笑眯眯的看着那张布满了红晕的脸。 应小蝶笑道:“你觉得见到休斯先生之后,我还有必要过去吗?另外,即使要去,也不是今天……嗯,我想和你一起去见见小德克先生。” 休斯的到访,让德克公司的案子豁然开朗。 他提供的那些资料,也恰是印证了应小蝶关于这个案子的‘幻术猜想’。 在案件大致框架已经得到确定的情况下,应小蝶的调查确实可以告一段落了。因为,无论你用什么方式去查、去挖掘,你所看到的、发现的,不过都是别人事先构置好的情节…… 不过,具体到休斯本人、以及他身后的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通过昨天夜里的谈话,应小蝶和易楚发现,别人口中的恐怖组织,其实也未必就是那么的恐怖。当然,易楚对这些有关于信仰和善恶的事情压根就不关心,他没有因为kou残害了某些无辜者而感到义愤,也同样没有因为他们‘拯救了世界’而心怀感激。对他来说。这些事情实在是太遥远了……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玛格丽特的发现究竟是什么! 据休斯所言,玛格丽特最后传回地情报语焉不详,不过却用了三a标记。 在kou的情报系统中,三a是最高级别的警示标志。 休斯告诉易楚,玛格丽特的情报虽然没有太多的具体内容,但传递出的信息却是极为重要的。除了这三a的标记之外,玛格丽特在情报中注明,德克公司内部地某些人与翡翠岛有联系。 易楚在听到翡翠岛这个名字后。隐约有点印象,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当他让休斯说的更详细一点的时候,休斯却是不愿做过多的说明。只告诉他,这是一个与德克公司类似的存在,不过性质却相当的邪恶,同时也是kou的头号通缉对象。毫不夸张的说,近三年来,kou百分之五十以上地精力都投入到对‘翡翠岛’的追踪上。但可惜对手极为狡猾,人力物力耗费了无数,但却始终没有质地突破…… “阿楚,小德克先生什么时候到?” 应小蝶接过牛奶,捧着手心。感受着那杯壁上的温暖。 易楚笑了笑,说道:“大概是下午吧……” 应小蝶一扬眉,笑道:“看来,我可以放自己半天假了。” 易楚笑道:“我倒觉得……见过小德克之后。我们甚至可以回家了。” 应小蝶偏着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易楚说道:“休斯说的那些事情……从kou到德克公司,再到那个什么翡翠岛。这根本就是几个集团之间的一场战争。这里面不仅包括了利益和阴谋,甚至还涉及到了信仰。你觉得……这是我们可以解决地事情吗?” 微微一顿,又道:“与之相比,玛格丽特和那五个科学家的失踪,不过是这种大背景下的一个片段。所以我认为,无论我们尽多大的努力,所做地不过都是些无用功。” 应小蝶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关于六位科学家失踪。我们总是要给出一个交代的啊。阿楚,我们先不要去管那些大背景,也不要去管自己的努力最后是否成了无用功。我觉得,如果能把那六个失踪的科学家找回来,把玛格丽特带回休斯身边,这对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 易楚耸了耸肩,表示同意,却没说话。 应小蝶又道:“关于休斯的要求你是怎么想的?” 昨天晚上休斯离去之前。提出一个要求。他希望易楚能安排他和小德克见一次面。 对于他的这个要求,易楚倒是举双手欢迎。 “我当然希望他们能坐下来谈谈。说不定这一谈就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借机抽身事外了……” 应小蝶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看未必……嗯,其实你刚才地说法我就不太同意。你说这是几个集团之间的‘战争’,但是我却认为,德克公司在这件事情当中很有可能也是受害者。要知道,德克公司的一部分人并不能代表整个公司。而你刚才的认定,则是将整个德克公司和小德克全部包裹了进来。” 易楚一扬眉,说道:“那你怎么证明德克公司和小德克是无辜的呢?” 应小蝶笑道:“很简单的一个推断就能证明……小德克是整个德克公司的掌控者,他如果要对付玛格丽特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布下这么一个迷局。所谓迷局,它地作用就是用各种假象去迷惑人。我实在无法想象,小德克费尽周折布下这个迷局,难道就是为了把自己迷倒吗?”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也许他是想迷惑别人呢?” 应小蝶轻轻一笑,说道:“也许吧……可是你别忘了,他是这里地掌控者,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将消息彻底的封闭。能将消息封死,又必须再去迷惑人?”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们不谈这个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到底该怎么看待这件事情,还是等见过小德克之后再说吧。说真的,休斯的出现是一件好事,但也让事情更加复杂化了。我很头疼啊……” 他看着应小蝶,忽然一笑,又道:“不过,幸好有你在我身边。否则的话,我头疼的受不了时……呵呵,说不定就把小德克、休斯,还有基地里的那些负责人全部绑在一个房间里,来个集体审讯。我就不信,他们的嘴巴能硬过我的拳头。” 应小蝶眨了眨眼,笑吟吟的说道:“其实……你这个办法也很不错呀。不怕告诉你,我来的时候就想好了,如果案子实在破不了的话呢,就请你这个暴力狂上场。反正这也不是在国内,而且这些事情你也没少干。最重要的是,这种方法真的很管用呢!” 易楚没想到应小蝶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笑道:“大姐,我现在真的是有点怀疑,你们三组百分百的破案率,是不是都是靠刑讯逼供得来的呢?” 应小蝶笑吟吟的点头道:“对呀,对呀,你才知道啊……知道的话,以后可就得老实一点了。如果犯在我的手上,小心我给你灌辣椒水、上老虎凳呢。” 易楚哈哈一笑道:“对不起了,神探,你说的这些招数对我是一点用都没有。想当年,我不听话的时候,我师父他老人家对付我的招数比你这可厉害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人吧,其实也是有弱点的……” 应小蝶一怔,问道:“是什么?” 易楚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你可以试试美人计啊。” 应小蝶脸上顿时飞红,给了易楚一个好看的白眼,口中嗔道:“臭没正经的……” 这时候,杜力走了过来,易楚摇头叹气,心说这家伙来的可真是时候。 杜力朝应小蝶微笑致意,然后说道:“先生,淡水湖那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您是否现在就过去?” 应小蝶奇道:“去淡水湖干什么?” 易楚解释道:“休斯不是要与小德克见面吗,我觉得在小镇可能有些不方便,所以让老杜将见面地点安排在小镇外的淡水湖边。” 应小蝶说道:“你不会是打算让他们直接见面吧?” 易楚问道:“这样不好吗?” 应小蝶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还是先缓一缓吧,等我们见过小德克之后再做决定。不管怎么说,休斯的身份很敏感,就这么安排他去见小德克,有点不太合适。”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让你的人对休斯也要盯紧一点,他现在牵挂着玛格丽特,而且他们组织内部也出现了点问题,我担心他情急之下,会做出什么蠢事来。” 杜力赞同道:“没错,他昨天晚上贸然现身,其实就是一种很不理智的行为。要知道,从盟会的角度来看,他也算是我们的敌人。” 231肯扬.德克 231肯扬.德克 去往恰克小镇的公路上,三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过…… 中间那辆汽车的后座上,肯扬.德克微闭双眼,神色有些冷峻。 他的秘书马丁通过后视镜看着自己的老板,小声提醒道:“先生,还有二十分钟就到恰克小镇了。我刚才联系过易先生的秘书,他们在小镇外的淡水湖等我们。您看……我们是在小镇略做休整,还是直接过去?” 德克轻轻的嗯了一声,问道:“还是直接过去吧,别让他们等的太久。这是私人性质的会面,随意一点没关系,就不用休整了。” 马丁点头道:“是的,先生。” 作为德克公司的实际掌控者,小德克的年龄并不算大,无论是生理年龄还是心理年龄,四十八岁恰是一个男人最巅峰的时期。 车中的空气略有点窒闷,小德克随手将车窗降下一点。 马丁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窗外,说道:“先生,您最好将车窗关上。” 小德克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不认为有人能将子弹从这两指宽的缝隙中射进来,更何况现在的车速高达百码……另外,我也不太喜欢这辆车的空气循环系统,回去的时候,我希望不用再看到它。” 马丁对小德克的脾性了若指掌,知道这位作风凌厉的老板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当下点头应是。 小德克又道:“马丁,基地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有什么异动没有?” 马丁答道:“一切平静,没有任何的异常。” 德克点了点头,说道:“马丁,关于易楚这个人,你是怎么看的?” 马丁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先生,这个……我不太好评价吧?” 德克微微一笑,说道:“没有让你做个人评价,只是让你汇报一下对他的观察……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将这次会面改成私人性质的,这让我很意外。不过我得承认,虽然还没有见面,但我对他已经产生了好感。” 马丁点了点头。说道:“据下面的人观察,易楚这个人性格很随意,没有什么严格地等级观念。生活习惯上也是随遇而安,多少有点疏懒。行事风格嘛,没有固定的模式,甚至还透出点玩世不恭。不过……他这人在大多数时候虽然显得很疏懒,但在特定时刻,手段却是极为凌厉。比如兰德里手下的那个大胡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德克闻言,不由微微一笑:“中国有句古话叫烂泥扶不上墙,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兰德里也该好好休息了……”轻声一顿,又道:“很好。你手底下的人对易楚的观察很准确。据我手头的资料显示,他的确就是这样一个很有趣地人。” 马丁问道:“先生,听您的口气……您对他似乎很欣赏?” 德克淡淡笑道:“谈不上欣赏,毕竟还没有真正见过。不过。好奇倒是有点……希望这次见面不会让我失望。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在今后的很多年里,他都将是德克公司最重要的合作伙伴。而对于我来说,与一个让自己欣赏的人合作,哪怕是被领导,都将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马丁点了点头,又道:“先生,您认为他能揭开基地里的那个谜题吗?” 德克笑问道:“你觉得呢?” 马丁对易楚似乎不太看好。摇了摇头说道:“我看有点玄……据我手头地情报显示,他请的那位女专家,除了做一些例行的调查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的动作。唯一的变动就是,他手下地金城南这几天离开了恰克小镇,具体去向不明。至于他自己,就更是悠哉游哉了,每天四处闲逛。连基地都很少去。” 德克轻声一笑。说道:“这就是我对他好奇的地方。一方面,我很信任燕姨看人的眼光。但另一方面,易楚的表现直到目前为止,却又没什么出彩地地方。所以,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了……我很想知道,在这次会面之后,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究竟是惊喜呢,还是失望?” 午时的阳光洒在湖面上,微风吹来时,散出点点的金光。 应小蝶坐在岸边,拿着钓竿聚精会神的钓着鱼。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事这样的休闲活动,也尽管她聪慧的像个小妖,但这种技术活却不仅仅是聪明就能做好地。耐心、经验、技巧,这些都是缺一不可。一个小时过去后,她脚下的鱼篓却依旧是空空如也。 不过,这也激发了她的好胜心,拒绝了易楚的指导,一心要凭自己的能力钓上鱼来。 易楚靠在远处的树干上,抽着烟,和杜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相比起小德克迫切想见到他的心情,他此时地脑海中,却压根就没小德克这人。 不仅没有小德克,就连休斯、兰德里那些人也同样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钓鱼、抽烟、晒太阳,没事调侃几句远处那个钓不上鱼、却做高手状地美女,这样的生活,又哪容得下这俗世里地那许多的繁琐事和繁琐人! 易楚悠哉游哉,杜力却不断的看着手表。 按照时间来算,小德克现在应该已经来到恰克小镇,易楚不操心,他这个秘书却不能不操心。 “先生,小德克先生应该就要到了……”杜力忍不住提醒道。 易楚不以为然的说道:“来就来呗……到时候找一个马扎来,我请他钓鱼。” 杜力说道:“我在湖边的管理区已经安排了见面的地点,那里比较安全,我看……” 话未说完,易楚便笑道:“怎么,你还怕有人打他的黑枪?” 杜力苦笑道:“先生,您不知道。自从小德克掌管德克公司以来,已经遇上四次暗杀……我当然不怕有人打他的黑枪,而是他根本就不会将自己暴露在没有任何安全防范的公共场合。即便他肯,他的那些手下也不会答应。” 易楚拍着杜力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有我在这里,他不会有事情的……嗯,他来之后就对他说,我们在附近已经安排好了保卫工作。咱不是保安公司嘛,这就是我们的长项啊。” 杜力有些担心的说道:“这不太妥当吧?要不……我现在就让琼斯他们做些准备?”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搞的那么麻烦做什么?算了,算了,随便你吧。” 杜力松了口气,立刻打电话让琼斯他们从管理区赶过来,在湖边布下警戒。 虽然人手不够,但这附近没什么遮挡物,除了湖边的一片小树林之外,可谓一马平川,只要控制住千米之内的狙击点,保安工作基本就算到位了。至于近身袭击……杜力跟着易楚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对老板的实力心知肚明,他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些。用李德生和高宗棠的话来说,跟着易少走,特有安全感。 等杜力打完电话后,易楚说道:“对了,老杜,问你一个问题。” 杜力说道:“您说……” 易楚说道:“以前就想问来着……你们为什么一直管德克叫小德克?听这字面的意思,应该还有个大德克又或者老德克?” 杜力奇道:“先生,您没看我给你的资料?” 易楚嘿嘿的笑着:“你不就是活资料吗?有你在,谁耐烦看那个啊?” 杜力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没错,确实还有个老德克和大德克。不过,老德克先生十五年前就已经去了天堂。现在只剩下大德克和小德克了。实际上,这三个人是父子关系。老德克有两个儿子,长子克里斯.德克,次子肯扬.德克。现在接管公司的是肯扬.德克,也就是您马上要见到的小德克。至于克里斯.德克,他半身不遂,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所以,他虽然拥有和小德克一样的股份,但并不参与对公司的管理。”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俩人正说话时,小布莱克却走了过来。 易楚笑问道:“布莱克,过来,过来……我问你,你家是不是有个老布莱克和大布莱克啊?” 小布莱克一怔,不明其意。 杜力忍不住笑道:“先生,小布莱克之所以带了一个小字,主要的原因是他的娃娃脸。” 小布莱克最烦别人叫他娃娃脸,瞪了一眼杜力,然后对易楚说道:“先生,小德克先生已经到了恰克小镇,马上就要过来了。另外,李德生先生刚才打电话过来,大概傍晚时分,他就会赶到恰克小镇。让你准备好啤酒……” 易楚大喜,说道:“这家伙也来了吗?妈的,虽然挺烦他那张肥脸,可一段时间不见,还真是有点想的慌。” 232会面 232会面 对于小德克来说,他很高兴与易楚之间有一次私人性质的会面。 身为盟会的一员,他很清楚燕姨已经有了退休的念头,而未来的接班人----易楚,也在渐渐的走向前台。他对这个年轻人很好奇,他很想知道,这个年轻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竟然得到了用人标准极为严苛的燕姨的垂青! 当然,好奇只是一方面,他急于见到易楚,并为这次会面的性质而欣喜,多少也有一些刻意亲近的意思。抛去易楚头上那顶‘未来主席’的帽子不说,燕姨的手中可是拥有德克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而根据惯例,为了保持盟会主席在各大执委中的绝对中立,这笔财产将自动延续到易楚的名下。百分之十对于整个德克公司来说,并不算多。但像德克这种家族式的企业,股权是不可能掌握在一个人手中的。即便是小德克,他也仅仅是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并不足以让他在德克公司里拥有绝对的权力…… 所以,无论是外部的因素还是内部因素,都促使小德克去亲近易楚。他很希望看到……这个甚至还不知道自身价值的年轻人,能真正的把自己当做朋友看待。 不过,他仍然是对最后的见面地点以及方式感到了意外。 他实在没有想到,易楚居然拎着根钓竿在湖边等着自己。 老实说,这样的见面方式很亲切很随意,也是符合小德克心思的。但问题的关键是,他自接手德克公司后,已经遭遇过四次暗杀,而且都是在公众场合。所以,当他从小树林里穿过。往湖边走去时,步伐多少就有些僵硬。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尤其是像他这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小德克心里有些紧张,他的那些保镖就更是如临大敌。 马丁与杜力见面地时候,得知附近只有四五个保安人员,差点没和杜力吵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好将保镖全部散出去,并通知兰德里让基地里的保安赶过来。然后挽起袖子亲自上阵。临时充任了小德克的贴身保镖。所谓贴身保镖,其实就是人肉盾牌。真正的保全专家,永远是躲在幕后,寻找并及时掐断可能存在的隐患。而时刻尾随着大人物身边,看似威风凛凛、酷的不行的墨镜男,其终极使命无非就是替自己的主子挡住敌人地子弹…… 先到为主,易楚也算是半个主人,他选择了在小树林边迎接小德克。 当他看到某个非常绅士的老帅哥朝自己走来时。立刻带着微笑迎了上去,并很热情的伸出了手。 小德克还以微笑,不过却没和易楚握手,而是像老朋友一样,很自然的拥抱了他。 “不要怪我太热情。年轻人。按照我们家乡的风俗,朋友见面是要行拥抱礼的……”小德克微笑着说道:“而按照我的理解,这应该是一次朋友间的会面,对吗?” 易楚笑道:“是地。德克先生,您的理解完全正确。” 小德克打量着易楚,不断的点头道:“易先生,您真的是很年轻,而且也很有气质,有东方人特有的儒雅。” 易楚见这老帅哥不仅热情,而且深谙东方人见面先捧地哲学,于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同样恭维了小德克几句。 初次的见面,热情而和谐,小德克深感满意。 吹捧和寒暄结束后,易楚邀请小德克去湖边钓鱼,并且要为他介绍一位来自东方的女士。 见到应小蝶后,小德克倒是含蓄了很多,只轻轻的握了握手,没有贸然地上前来个拥抱。 秋日的下午。气温适中。湖面的风吹来时,略带暖意。还是很让人惬意的。 小德克坐在马扎上,很快就喜欢上这种随意的气氛。 既然是朋友性质的见面,谈话的内容自然不宜直接切入正题。好在小德克对钓鱼也颇有兴趣,而且算得上是半个内行,倒也不愁无话可谈。关于钓鱼,易楚师从李德生,理论知识不多,纯属野和尚一个。不过讷于言者,多半敏与行,和小德克闲聊的时候手底下也没放松,半个小时过去,竟是将应小蝶地鱼篓装得满满当当…… “德克先生,请恕我冒昧,我觉得您……对基地的案子似乎有点不太关心。”应小蝶坐在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可是话一出口,便直点主题。 小德克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应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说?” 应小蝶笑道:“因为您一直在谈论着钓鱼的技巧呀……” 小德克呵呵一笑,说道:“应小姐可真幽默……不过说实话,我对六位科学家的失踪,虽然深感遗憾和惋惜。同时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寻找他们的下落。但是必须承认,作为德克公司的最高领导者,在我的工作日程中,留给他们地时间真地不多。因为相比起他们的失踪,还有很多更为重要地事情在等着我去处理。” 微微一顿,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易楚,又接着说道:“另外,这件案子现在由易先生负责,我绝对信任他的能力。我想……他一定会给我一个答案的,不是吗?” 易楚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德克先生是在等我的答案啊……抱歉的很,今天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小德克笑道:“您还有充足的时间,并且我很有耐心。” 应小蝶在一旁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个老帅哥,微微的偏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实际上,她刚才的那句话并非无的放矢……从见到小德克之后,她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觉得小德克对基地的案子其实并不关心。而当小德克对此做出解释后,她的这种感觉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是更加的深刻了。 “德克先生,您难道一点都不想知道我们现在的进展吗?”应小蝶问了一句。 小德克呵呵笑道:“当然想知道,不过为了表示我对易先生以及应小姐的尊敬,我想……还是等你们提起这个话题为好。要知道,在特定的情况下,询问往往是一种不礼貌的举止。” 应小蝶轻轻一笑,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说道:“那么,下面就由我为德克先生介绍一下关于这个案子的进展吧。” 小德克很绅士的点头致谢,说道:“应小姐请说,我洗耳恭听。” 应小蝶接下来的这番话可谓空洞苍白,如果全部记录下来的话,完全就是一本流水账。 小德克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很礼貌的做聆听状。但应小蝶却察觉到,这位老帅哥的眼神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耐。可越是这样,应小蝶说的便越是起劲,将这些天来那些枯燥无味的工作流程,完整的介绍了一遍…… 易楚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知道,应小蝶之所以这样‘折磨’小德克,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不过,这丫头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不提她的幻术理论也就算了,那毕竟只是理论和推测。可她为什么隐瞒了碧斯的死亡,还有玛格丽特以及休斯的存在呢? 应小蝶做完介绍后,微笑着说道:“德克先生,这就是我们这几天来所做的工作。嗯,很抱歉,没有什么具体的进展,离您所期望的答案,恐怕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小德克摇头说道:“我刚才说过,我很有耐心,并且我坚信,易先生一定会给我一个答案的。”说到这里,他看向易楚,微笑着问道:“对吗,易先生?” 易楚正要说话,却见应小蝶悄悄朝自己摇了摇头…… 看着德克满怀希望的表情,易楚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说实话,我恐怕要辜负德克先生的期望了。” 小德克闻言,依旧是满脸的笑意,不仅没有表露出失望,反而是对易楚大加鼓励。 应小蝶这时候终于肯定……小德克此行的目的,完全就是为了与易楚之间的会面。 很奇怪,他对基地的案子为什么一点都不关心呢? 应小蝶眨了眨眼,忽然说道:“德克先生,您知道休斯这个人吗?” 小德克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应小蝶紧紧的盯着他,又道:“那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呢?” 233皆大欢喜的解释 233皆大欢喜的解释 面对应小蝶的突然发问,小德克的神情依然没什么变化,他看着应小蝶,微笑道:“我能看得出来,应小姐在这个案子上的确下了很多的工夫,居然洞察到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的存在。嗯,提起那帮疯子……我必须要说明的是,我不仅知道他们潜伏在德克公司里,而且还在某种程度上容忍了他们的存在。” 微微一顿,他耸了耸肩,继续说道:“你们都知道,他们是一群根本就不讲理的疯子,这样的人,真的是犯不着得罪他们。用你们中国话来说,睁一眼闭一眼,难得糊涂嘛。呵呵……” 应小蝶笑问道:“既然这样,那德克先生为什么在几个月前又赶走了他们呢?” 小德克微微一怔:“赶走了他们?” 应小蝶点头道:“是的,在几个月前,您的人以行政理由辞退了两名kou的间谍。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的关键是,他们在返回kou总部的时候,被人杀了。” 小德克神情顿时严肃起来,盯着应小蝶问道:“应小姐,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绝对不会有错……” 小德克皱着眉头,又问道:“应小姐,您可以告诉我消息的来源吗?”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很抱歉,暂时还不能告诉您,因为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是电话里告诉我这些事情的。” 小德克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却请易楚和应小蝶稍等,然后叫来了马丁。 “马丁,你去查一查几个月前被辞退的那两名员工的具体情况,被辞退的理由。是谁批准的……十分钟后,我要听到最详尽地报告。” 马丁领命而去,他能看出小德克神情中的那一丝恼火,不敢稍有怠慢,立刻开始联系基地。 吩咐完马丁后,小德克转过身对应小蝶说道:“应小姐,您觉得这件案子和kou的人有关吗?” 应小蝶笑而反问道:“您觉得呢?” 小德克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不这么认为……那两名间谍的遭遇虽然有些蹊跷,但也许这只是个巧合。这两年来面临着某种危机,实力已经大不如前。我不认为他们有实力能在我的基地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六个大活人失踪。” 应小蝶和易楚闻言,俱是一笑,没有表示反对。 过了一会儿,马丁匆匆走来,在小德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德克的眉头渐渐皱起,神情中有一些极力压制地恼怒…… 马丁又再次离去,离开时的步伐比之刚才还要匆忙。显然是急着去办什么事情。 小德克的神情里有一丝尴尬,对易楚和应小蝶说道:“你们能相信吗……戴尔告诉我,辞退那两位间谍的命令上竟然有我的签名。真是见鬼,我根本就没签发过这样的命令。” 易楚笑道:“或许是您贵人多忘事呢。” 小德克肯定的说道:“不可能,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有自信地。” 微微一顿。又道:“看来我的公司里还真有一些我没有掌控到的死角……两位,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也许,六位科学家的失踪真地是和kou的人有关。” 应小蝶问道:“德克先生。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小德克说道:“等陪两位共进晚餐后,我会召集戴尔和兰德里问个清楚……” 应小蝶不等他说完,便接着问了一句:“德克先生,我们可以旁听吗?” 小德克一怔,随即笑道:“这个……可能有些不方便了。戴尔先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我想,在涉及到他的失职地事情上,他肯定不希望有外人在场。不过。应小姐放心,我会在第一时间内把结果告诉您。以便让您更好的继续调查。” 应小蝶也不勉强,笑着说了声谢谢。 直到此时,易楚依然没搞明白应小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她的问话的方式,并刻意隐瞒下的很多事情,这分明就是将小德克也当成了嫌疑人。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如果小德克也是嫌疑人的话,那么这件案子还有调查的必要吗? 易楚想不明白,不过他能看地出。小德克此时有些心不在焉。 “德克先生。既然您要去见戴尔先生和兰德里先生,依我看……晚餐不如改到明天的这个时候。” 易楚心里惦记着李胖子晚上要来。也没什么心情跟小德克共进晚餐。 小德克却拒绝了易楚的提议,笑道:“不,不……不能因为工作的事情而失了礼仪。今天,您和应小姐是我最尊贵的客人。在经过一个美好的下午之后,我更加迫切的期待夜晚的到来。” 盛情难却,易楚见这老帅哥热情十分,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湖边地轻风渐渐变凉,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 小德克一路舟车劳顿,湖边地时光虽然也算是一种休憩,舒缓了疲倦,但身上风尘未去,总是要拾掇一下,然后才好陪贵客共进晚餐。 他笑着说明了理由,表示自己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如此这般,才不致失礼。 易楚和应小蝶当然没有反对,实际上,为了表示对主人的尊重,他们同样要换一身比较正规点地衣服。 小德克离开的时候,再次赞美了应小蝶的美丽和睿智,他对这个东方女孩有着相当的好感。 不过,当他走出几步时,应小蝶在他身后,却忽然轻呼了一声。 小德克立刻转过身去,眼中带有征询的神色。 易楚也有些奇怪。不明白应小蝶又在搞什么鬼…… 应小蝶眨着眼睛,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对小德克说道:“德克先生,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情,可以向您请教一下吗?” 小德克笑道:“当然可以。” 应小蝶说道:“请问,您知道翡翠岛吗?” 小德克神色一凝:“您说什么?” 应小蝶悠悠说道:“我是问德克先生,您知道翡翠岛这个存在吗?” 小德克的眼光有些捉摸不定,问道:“应小姐。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应小蝶回答道:“还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地人吗?他在电话里告诉我kou的事情时,曾经无意中提到一个叫翡翠岛的地方。对这个地方,我是一无所知,当时也曾请教过他,但遗憾的是,他却矢口否认,说是我听错了。” 小德克干笑着:“或许……您真的是听错了。很抱歉,我同样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好了。应小姐,易先生,我现在需要一个缓解疲劳的热水澡,我们晚餐见。” 说完这话,他再次欠身致意。然后转身离去。只是,离去的步伐相比刚才的从容与优雅,却显得匆忙了许多。 看着小德克地背影,应小蝶说道:“阿楚。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易楚一怔:“吃东西?” 应小蝶笑道:“对啊……我有一种预感,今天的晚餐,或许会比我们想象中要晚很多。” 易楚奇道:“为什么?” 应小蝶悠悠说道:“因为我们的小德克先生现在应该很忙、很忙……” 易楚隐隐的便有些明白了,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其实是知道翡翠岛这个地方的,是吗?” 应小蝶笑而不答,却道:“阿楚,你是不是对我今天的表现很奇怪?” 易楚笑道:“你说呢?装神弄鬼的……就差没指着小德克地鼻子大喊一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 应小蝶微微的笑着:“你别说。我还真是有这种冲动……谁让他心里藏着事不对我们说呢?” 易楚扬眉道:“他心里藏着事情?” 应小蝶点头道:“嗯,我认为,在六位科学家失踪这件事情上,他至少是知道一部分内幕的。又或者说,他很自信,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控制一切。” 易楚问道:“你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 应小蝶说道:“我是从他的自信和不屑地态度慢慢推敲出来的,当然,在谈话的后期。我也使用了一些诱导的小手段。阿楚。你不觉得奇怪吗?从始至终,他对基地里地失踪案几乎就是毫不关心。即便在我抛出kou之后。他虽然略有惊奇,但表现出来的依然是那种强大的自信。你说,他凭什么不在乎,又凭什么这么自信?” 易楚慢吞吞的说道:“有句老话叫做‘肚中有粮,心中不慌’,他的不在乎和自信,大概就在于他的肚中藏着些东西吧?” 应小蝶笑吟吟的说道:“聪明……” “近朱者赤嘛,跟你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不长点智商对得起谁呀?”易楚难得地谦虚了一回,又道:“不过,你刚才说起翡翠岛的时候,我们的老帅哥似乎很惊讶啊。” 应小蝶点头道:“没错……说起翡翠岛,我们对这个地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是休斯的过分慎重,却给了我们一个信号,那就是----或许翡翠岛这个存在才是本案的关键。所以,我有意将这个信息最后透露给小德克。如果他表现出某种惊讶的话,这就表明,德克公司的内部不仅出现了问题。而且这种问题恰是在他掌控之外的。” 易楚摸着鼻子问道:“如果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地惊讶呢?”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如果他没有任何地惊讶,那么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断定,这件案子根本就是一手布置地。” 正如应小蝶所料,大概二十分钟后,马丁通知杜力,说小德克先生的身体有点不舒服,正在接受医生的治疗,晚餐的时间将往后推迟一个半小时。 而这时候,易楚和应小蝶正坐在旅馆的小餐厅里,美滋滋的喝着老板送上的浓汤。 易楚喝着汤,百忙中竖起大拇指,向应小蝶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应小蝶微微一笑,却道:“你猜,小德克这会儿在忙些什么呢?” 易楚笑道:“我猜……他大概正忙着训斥部下,然后来个大清洗吧?” 微微一顿,又道:“小蝶,先不管小德克在忙些什么,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应小蝶浅浅的啜着汤,说道:“你说。” 易楚说道:“既然小德克的心里藏着某些事情,那你为什么要告诉他翡翠岛的存在呢?这样一来,他完全可以抛开我们,自己去解决问题嘛……” 应小蝶笑道:“对啊,我就是让他自己去解决问题呀。这样不好吗?” 易楚一扬眉:“如果他把问题解决了,那我们的存在不就显得很尴尬了吗?” 应小蝶说道:“放心吧,如果他真能解决问题的话,我相信,他最后一定会给我们一个皆大欢喜的‘解释’的。”她吟吟而笑,特意将‘解释’这两个字加了重音。 易楚恍然大悟,说道:“就像白家的那件案子一样,对吗?” 应小蝶笑道:“但愿如此吧……不过,事情未必会这么简单。” 说话间,杜力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说道:“先生,基地那边出现了状况……” 234戴尔之死 234戴尔之死 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应小蝶刚说事情未必会往简单的道路上发展,杜力便跑来告诉大家,基地那边出了状况…… 易楚苦笑一声,看着应小蝶,再次竖起了大拇指。 应小蝶吐了吐舌头,做了鬼脸。 易楚问杜力道:“出了什么状况?” 杜力说道:“杰克一直留在基地里,他刚打来电话,说基地里发生了一场火灾,戴尔先生被烧死……” 戴尔死了? 易楚和应小蝶不由面面相觑。 从小德克的语气中,不难推断出,关于那两名间谍的事情,戴尔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或许他是受人蒙蔽,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失踪案的主谋,就他的所处的地位而言,这两种可能性都是有的。所以,易楚和应小蝶都明白,小德克推迟了晚餐的时间,无非就是去找戴尔问个明白。一是要问清楚那两名间谍的事情,二则,他多半也会调查翡翠岛的事情。 应小蝶本希望小德克能自己将事情查清楚,这样一来,她和易楚也就随之‘大功告成’。 因为她能看得出来,无论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出于某种苦衷,小德克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将真相掩藏! 他的不在乎,他的自信,以及听到翡翠岛时的惊讶,和随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这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了他的决心。 其实,易楚和应小蝶都很清楚,这类的案件,真相往往是要被掩埋的。 既然真相总是要被掩埋的,那么谁来揭开这个谜底也就无所谓了…… 当然,如果这是在国内。应小蝶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这是d国,她没有任何地话语权,即便她能查出真相又如何?况且,她认为自己离最后的真相其实已经不远了,所欠缺的,无非就是一个具体的名字而已…… 所以,这一次她破例选择了后退,同时也失去了对真相的渴求。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难以界定善恶的案子,真的没必要去追查到底。死去的碧斯,失踪地玛格丽特,还有包括休斯和戴尔在内的其他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让你无法分辨他们的善恶。这样的人,这样的案子……归根结底,不过就是一场闹剧,所有的局中人。没有谁是无辜的。 孜孜不倦地去追查所谓的真相,看似执着,但这种执着里透出的却是对世事的幼稚和天真。 应小蝶冰雪聪明,她虽然未必看穿了事情的真相,却早已看明白了其间地本质。 所以。她期望晚餐的时候,小德克能给出一个‘皆大欢喜’的解释。然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真的是皆大欢喜了。但天不遂人愿,这个时候,可怜地戴尔先生却被烧死在一场大火之中…… “老杜,你能确定戴尔是被烧死的吗?”易楚摸着鼻子问道。 杜力回答道:“杰克是这么说的,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恐怕还需要验证。” 易楚叹了口气,看向应小蝶说道:“看来,晚餐是没指望了,而且你的美好愿望。恐怕也要泡汤了。” 应小蝶皱起鼻子,做了个‘我很郁闷’的表情。然后说道:“阿楚,你觉得戴尔先生的死……会和谁有直接的联系?” 这话一出口,易楚便知道这丫头压根就不信戴尔是被大火烧死的。 不过这也难怪,戴尔早不死,迟不死,却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挂掉……时间点太敏感,便是个傻子也会生出疑虑。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三个人选。第一。戴尔是畏罪自杀。放了把火自己把自己给超度了。第二,小德克查出了某些事情。却又想掩盖这些事情,于是便来了个‘大义灭亲’。第三,戴尔是被那个一手制造了失踪案地家伙杀死的,其目的嘛,也许是杀人灭口,也许是想搅乱局面、混淆视听。” 应小蝶点了点头,又问道:“哪个可能性更大一点呢?” 易楚想了想,说道:“应该是第三种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吧。”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第三种的话,我的愿望就真的要泡汤了……” 这时候,杜力向易楚请示道:“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立刻赶过去?” 易楚看了一眼应小蝶,笑道:“你别问我……我和你差不多,也就是个跑腿的,总指挥在这里呢。” 应小蝶稍稍沉吟,说道:“我们还是观望吧,先让小德克自己去处理。” 杜力点了点头,又道:“对了,应小姐,休斯先生那边还等着我们地回话呢。” 应小蝶说道:“你告诉他,我们会安排他和小德克见面地,但时间不是现在。” 易楚说道:“你真要安排他们见面?”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就当是为失踪的玛格丽特做点事情吧……我们无所谓事情地真相,那是因为我们根本就是一个旁观者。但休斯却不同,对他来说,玛格丽特的消息比什么都重要。而且,他毕竟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消息,人不能言而无信,安排他和小德克见一次面后,就算是还了他的人情。至于事情最后到底会怎样,且由得他们自己去纠缠吧。” 微微一顿,又道:“阿楚,我们走的那天再安排他们见面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但眼中却有些许的狡黠。 易楚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笑道:“大姐,你可真阴险,小德克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我们拍拍屁股走人,却把休斯留给了他。呵呵。万一他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又或者无法满足休斯的某些要求……嗯,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掐地很热闹。” “不许说我阴险……”应小蝶瞪了易楚一眼,随即却忍不住笑道:“这可不能怪我,谁让小德克处处遮掩,而且自信心又过于强烈,压根就没把kou放在眼里呢?” “这倒也是……”易楚点了点头。一拍杜力的肩膀,说道:“行了,老杜,你去通知杰克,让他密切注意基地里的动向,但不要冒进,更不许参合进去。” 杜力点头离去。 这时候,桌上的汤已经有些凉了。易楚叫来老板,让他送些小点心上来。 这个李胖子,怎么还不来? 看着手表,易楚一脸的郁闷。等人吃饭的滋味最是难受…… 晚上七点半左右,当李德生坐在易楚对面大快朵颐的时候。小德克亲自打来电话。 在电话里,他带着万分的歉意告诉易楚,基地里出了点小麻烦,需要时间去处理。所以无法陪易楚和应小蝶共进晚餐。这个电话早在易楚预料之中,随口客气了几句后,又故意问小德克,需不需要自己地帮忙?而小德克的回答,也同样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拒绝了你的帮忙?”易楚刚放下电话,应小蝶便问了一句。 易楚点了点头,笑道:“这老帅哥也不知道在玩什么猫腻……得,让他慢慢玩吧。玩好了。皆大欢喜。玩砸了,有他求我帮忙的时候。” 李德生自在饭桌边坐下后,几乎就没怎么说话。一手拿筷,一手执勺,左右开弓,专心致志的对付着桌上的菜肴……就连老板送上的红酒,他都没怎么喝。 易楚忍不住笑道:“大哥,你是饿死鬼投地胎?” 李德生也不理他。甩开腮帮子又吃了十来分钟。这才摸着肚子,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相当幸福的样子。 应小蝶笑吟吟的说道:“李大哥,来d国后,怕是没吃过这么地道的中国菜了吧?” 李德生呵呵笑道:“还是小蝶聪明……” 微微一顿,他看向易楚,骂道:“什么饿死鬼投胎,也不知道说点吉利地。等你连吃半个月的牛奶面包后,就会知道这段时间我受的是什么罪了。***,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 易楚笑道:“d国地中餐馆也很多,你就不知道改善一下?” 李德生一撇嘴道:“那地方的菜也叫中国菜?扯淡嘛……甜不拉叽的,有的菜里面居然还放奶油,那还是人吃的东西吗?”他抓起筷子,又道:“倒是你们俩,居然找了个这么好的地方。这家的大厨是谁啊,手艺不错,很合我的胃口。” 易楚笑道:“大厨就是你刚才见到地那个大个子,待会介绍你们认识……行了,大哥,你吃饱了没有?要是吃饱了,就先跟我说说你的旅程吧。” 李德生一撇嘴,说道:“也什么可说的。就是四处走走逛逛,然后替你教训一下那些全身都是刺的手下……说起这个我就有气,教训了一拨,又来一拨,整整两天的时间,我就没歇过。好在我李胖子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吃得不好,睡得不香,但也总算是替你这个没露面的老板先烧了第一把火。” 李德生说这话的时候,颇为自得。 易楚笑道:“看来我得给你涨工资了……” 李德生笑道:“这可是你说地……行,我买块豆腐踮着脚,就等着这一天了。”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说真地,鹰眼下面养的这帮家伙,实力相当地不错,就是配合意识差了点。如果交给老高带个半年时间,实力绝对上一个档次。”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就怕老高没兴趣。再说了,咱就是个保镖,会点花架子就行了……又不是要去攻打火星,没必要每个人都练的像超人一样。” “这倒是。”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我这边没什么可说的,反正回去的时候你还得去趟总部。那边究竟什么模样,到时候你自己看吧……倒是你这边,我听老杜说,整的的挺玄乎的啊?” 易楚笑道:“玄乎谈不上,就是有点缠人。我现在是上不得、下不得。不能走,但又不想留……” 李德生一扬眉,问道:“什么叫不能走却又不想留?” 易楚笑了笑,看向应小蝶说道:“能者多劳,小蝶,你口才比我好,说故事的事情就交给你吧。” 应小蝶也不推辞,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便用最简洁的话语将这边的事情介绍了一遍。 李德生听完后,摇头笑道:“果然是上不得,下不得,走不得,却又留不得……我刚才还觉得总部之行没什么意思,但比起你这边来,我倒宁愿在那边多待几天。嗨,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就不急着过来了。还以为赶了个末班车,多少能帮你点忙呢。” 易楚笑道:“你来的也不算冤……第一,这里有地道的中国菜吃。第二,这边的事情没有彻底的结束,而且还存在很多的变数,也许你来的正是时候也不一定呢。” “这种扯淡的事情,其实我也没什么兴趣,我看,还是早点结束的好……”李德生不以为然的说道。他夹了个肉圆塞进嘴里,大口的嚼着,但嚼了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怔住,抬起头看着应小蝶,又道:“等等……小蝶,你刚才是不是提到过什么翡翠岛?” 应小蝶点头道:“对呀……阿楚说,他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地方,却又想不起来。怎么,李大哥难道也有印象?” 235再生变故 235再生变故 “我当然有印象……” 李德生一拍大腿,冲着易楚说道:“还记得那个龙胖子吗?” 易楚点头道:“记得,龙飞龙胖子,老萧给我们介绍的。” 李德生又道:“你仔细想想,上次见面的时候,他是不是说过要去一个地方?” 易楚微一皱眉,立刻将当时的情景从记忆里调出来,随即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他要去的地方好像也叫翡翠岛!” 李德生摸着下巴好几天没刮的胡子,说道:“也许不是什么‘好像’,我觉得……休斯说的翡翠岛和龙胖子说的翡翠岛或许根本就是一个地方。” 易楚一扬眉,问道:“何以见得?” 李德生说道:“说起来,这世上叫翡翠岛的地方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你别忘了龙胖子是干什么的。值得他关注的线索,往往都蕴藏着巨大的利益和风险,否则的话,他又怎会在形式不明的情况下跑去挖掘这条线索呢?就这一点而言,休斯口中的翡翠岛,很像龙胖子要去的地方。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巧合……” 易楚点头道:“有点道理,龙胖子是靠情报吃饭的人,让他高度关注的地方……嗯,这二者重叠的可能性相当的大。” 应小蝶在一旁听的是一头雾水,这时忍不住问道:“你们说的龙胖子是谁啊?” 易楚笑道:“他是掮客,一个以贩卖情报为生的掮客,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包打听。不过人家的生意做的比较大,算是国际掮客……” 微微一顿,他将龙飞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应小蝶听完之后,问道:“那你们现在还有来往吗?”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就见过一面……本以为大家有机会合作的。但没想到这家伙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上次分手后,就再没露过面。” 李德生摸着下巴说道:“提起龙胖子,我还真是有点奇怪。他走的时候,说好了最多半个月就来找我们,可是这一去,居然就没了消息。阿楚,你说……他至今不露面。会不会困在了那个叫翡翠岛的地方?” 易楚沉吟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很大……吃情报饭的,讲的就是一个人脉和信誉。正常情况下,他没有理由这么长时间不露面。除非他忽然之间大彻大悟,来个金盘洗手,彻底隐退。再则就是,他被仇人又或者调查对象抓住,甚至是杀死。” 微微一顿,又道:“前者的可能性不大。这家伙就是皈依佛门也是个花和尚,他不是那种安静地主。” 应小蝶忍不住笑道:“你在这里瞎猜有用吗?有这时间,你联系一下他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关键是我没他的联系方式啊……”他看向李德生,又道:“老李。记得他走的时候,好像给了你一个电话号码吧?” 李德生说道:“联系方式我倒是有,但没用。我打过这个号码,现在已经是空号了。” 应小蝶说道:“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联系到他?翡翠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本来没什么兴趣,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戴尔已经死了,而且谁也不敢保证,小德克就一定能控制住后面的局势。所以,我们还是先做点准备吧。” 人不惹事,事招人,未雨绸缪还是很有必要的。 易楚点了点头,同意应小蝶地这种看法。 他看向李德生。说道:“老李,我们是不是联系一下老萧?” 龙飞是萧山介绍来的朋友,据易楚所知,这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想要知道翡翠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萧山找到龙胖子。 李德生点头道:“行,我现在就给老萧打电话。” 电话拨通后,李德生向萧山询问起龙飞地下落,但遗憾的是。萧山同样不知道他的消息。 李德生朝易楚耸了耸肩。意思是告诉他此路不通。 不过,电话并没有就此挂断。萧山很奇怪李德生为什么这个时候问起龙飞的下落。直到此时,他仍以为李德生在鹰眼公司地总部。李德生知道这边的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自己又是初来乍到,便索性将电话交给了易楚。 自来欧洲之后,易楚还没有往回打过电话,接过李德生的电话后,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开始汇报工作。由于小德克相当暧昧的态度,他觉得有必要征求一下老太太的看法。不管怎么说,德克公司毕竟是盟会的成员,小德克这种暧昧的态度,是否会伤及整个盟会的利益,易楚并没有一个清晰地认识。 萧山只听了两分钟,便将电话交给了燕姨。 老太太听完这边的情况后,倒是沉吟了半天。 易楚问道:“阿姑,您觉得这件事情我是追到底呢,还是静等着小德克给出一个解释?” 老太太说道:“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不干涉。不过我要提醒你,和kou的人打交道,你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还有那个翡翠岛,不管它是什么样的存在,肯定都不是善茬,你同样要小心应对。至于小德克……我对他还是很了解的,有点刚愎自用,但不是个喜欢用阴谋诡计的小人。” 老太太铁了心地要放权,易楚也是无奈。 放下电话后,他看向应小蝶说道:“老太太不打算提供建议,让咱们自己瞧着办。” 应小蝶笑道:“不提供建议是对地……毕竟她老人家远在万里之外,只听你几句话的描述,又怎能轻易做出结论呢?”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那咱们现在还是静观其变?” 应小蝶笑着点头,李德生却举起酒杯,笑道:“别静观其变呀……来,兄弟,咱俩干一个,这叫坐而饮之观其变。” 晚餐过后,基地那边一直没新地消息传来。 应小蝶这几天累得够呛,晚饭时又喝了点红酒,倦意加上一点点的醉意,晚饭后陪李德生说了一会儿话,便独自上楼休息去了。 易楚隐隐觉得晚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便拉着李德生坐在楼下的小餐厅里聊天,不肯就此休息。 李德生舟车劳顿,伸了个懒腰,说道:“今天又是飞机又是坐车,不行了……我先去睡了,你还是找老杜陪你扯淡吧。” 易楚笑道:“他压根就不是一个聊天的对象,找他扯淡,我还不如找只蚂蚁聊天呢。” 李德生笑道:“你就是找只母蛐蛐扯淡我都没意见,行了,我先去睡了。” 易楚说道:“行,你先去休息吧……不过,待会要是有什么好戏,可别怪我没叫你。” 李德生一怔:“能有什么好戏?”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直觉而已。不过,我这人的直觉向来灵敏,很少落空。” 李德生一撇嘴:“你就吹吧。” 易楚也是闲得无聊,笑道:“你别管我吹不吹,不信的话,咱们就打个赌。” 李德生的赌性之浓,在整个花园小区都是有名的,听了这话,立刻就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个赌法?” 易楚笑道:“一个小时之内,要是有事情发生,就算是我赢了。如果没有事情发生,当然就算你赢了。” 李德生一拍大腿,说道:“好,哥哥就陪你赌了……不过,咱赌什么呢,总得有个赌注吧?” 易楚眨了眨眼,说道:“要不……咱赌十块钱的?” “赌十块钱的?靠,丢不起这人……”李德生一瞪眼:“怎么着也得来个二十块钱的!” 易楚大笑:“行,就依你……” 话音未落,杜力的身影便在小客厅的门口出现。 他进来的时候,脚步匆匆,脸上神色颇为焦急。 李德生吓了一跳,拦住杜力问道:“是不是基地出了什么状况?” 杜力奇道:“你都知道了?” 李德生顿时苦了脸,及其哀怨的看了一眼易楚后,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到底是正事重要,他叹了口气后,拍着杜力的肩膀说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杜力急道:“杰克刚才打来电话说,基地又再次出现火灾,而且是发生在核心区域。另外,小德克先生被困在b区以下的位置,具体方位不明,生死不明。” 236瘫痪的地下基地 236瘫痪的地下基地 易楚闻言,顿时傻了眼,地下核心区域发生火灾,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从本质上来说,基地的核心区和地下矿井其实没什么区别,一旦遭遇火灾或者其他的灾难,其后果都是毁灭性的。当然,基地的安全措施不是普通矿井所能比的。在设计之初,德克公司就将基地的安全摆在了第一位,投入无数的资金,再加上后期的完善,整个基地的安全等级绝对是s级的。 在地下核心区里,每一个大区域都被划分成若干个小区域,这些小区域相对独立。一旦发生火灾或其他的灾难,会有数道安全隔离门降下,将这些小区域完全封闭。这些安全门的气密性以及抗暴性、抗腐蚀性极好,完全可以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灾难。并且,当某种灾难发生后,主控室也会打开相应区域的逃生通道,让被困的工作人员可以直接逃往地上。 但是,再高的安全等级也是需要人去控制的,现在的问题是,基地里发生的这起火灾究竟是人为的还是自发的?如果是人为的,那么这所谓s级的安全等级,不过就是一个肥皂泡,看似美丽,其实轻轻一捅就灰飞烟灭了……很简单的一个道理,纵火的人只要破坏某个区域的电力设备,又或者在主控室里做点手脚,那么就极有可能将一个平时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隐患无数倍的放大,从而引发连锁反应,最终导致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易楚当然希望基地里的火灾只是一个偶然,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 小德克被困,方位不明,生死不明……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易楚有些发懵。 虽然刚才隐约有些不好地预感,但他绝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严重。 如果小德克就怎么挂了,而且还是死于非命,对德克公司来说,绝对是一场比事故本身还要严重的灾难,甚至还会波及到整个盟会的利益…… “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杜力问了一句。 易楚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救人先……于公于私,我们都得把小德克救出来。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就是挂了,我也得看着他是怎么挂的。否则,老太太和执委会那边,我都不好交代。毕竟咱是出来工作的,不是跑来旅游的。到时候一问三不知,还不得给人骂死?即使没人骂,我自己脸上也无光啊……” 微微一顿,他看向李德生,说道:“老李。你睡不成了,陪我跑一趟基地吧。”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行,容我几分钟做点准备。我去换身衣服,有些装备也要带上……一连两场火灾,事情绝不会简单。” 李德生匆匆上楼后,易楚吩咐杜力道:“老杜,你把琼斯和小布莱克调过来。你和他们地任务就是保护好应小姐,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差错。老李说的对,事情绝不会简单,我们必须做好防范。” “是。我马上就去办,不过……”杜力说道:“有琼斯和小布莱克在这里保护应小姐就足够了,我就没必要留下来了。我的职责是跟着先生身边,尤其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您去什么地方,我都必须跟着。” 易楚耸了耸肩,算是答应了。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想甩掉杜力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几分钟后。李德生已经做好准备,杜力也叫来了琼斯和小布莱克。 易楚简单的叮嘱了琼斯和小布莱克几句后。便让杜力发动汽车,往基地的方向而去。 一路通行无阻。 经过第一道关卡的时候,易楚得知,兰德里已经通知所有关卡,见到鹰眼公司的专家后无需身份验证,一路放行。 易楚不由有些奇怪,说道:“老杜,兰德里怎么知道我们会去基地……你通知地?” 杜力一边开车一边答道:“是的,刚才我已经让杰克通知了兰德里。戴尔死了,现在基地方面由他在负责……事关重大,万一小德克先生出了什么意外,身为基地的最高安全长官,兰德里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我想,他这时候肯定盼望着先生过去。” 易楚奇道:“我去就一定能解决问题吗?” 杜力解释道:“能不能解决问题并不是最重要的……对兰德里来说,他现在最需要地是一个有份量的见证人。有先生在场,既代表了鹰眼公司,同时也代表了盟会。这样一来,兰德里即使逃脱不了他应该承担的责任,但至少会公正客观一点。” 到达基地的服务区时,这里地情形多少有点出人意料。 易楚本以为这里应该是一片慌乱,但没想到,除了警卫力量明显加强之外,基地里的气氛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大火毕竟是发生在地下一百多米的核心区,只要控制得当,无论如何也不会殃及到地面。 穿过服务区,汽车直驶核心区…… 得知易楚赶来基地,兰德里早早的就等在主控室的门口。 此时的他满头大汗,双眼赤红,两手不停的搓着,显然已是方寸大乱。在他的额头,甚至还有一个被火燎出地水泡,葡萄大小,向外渗着体液……这样的形象,使他看上去不仅显得狼狈,而且还透出一丝的滑稽。 见到易楚后,他疾步上前,一把握住易楚的手,嗫嚅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楚从来就没有安慰男人的习惯,皱眉道:“兰德里先生。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德里的神情很是尴尬,说道:“我……我也不太清楚。” 易楚瞪大了眼睛:“拜托,你是这里的安全负责人,你居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德里的眼光有些闪烁,看了一眼面孔陌生地李德生,说道:“易先生,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易楚惦记着小德克地安危,不耐烦说道:“有什么话就这里说吧……这位是李德生先生。是鹰眼公司的安全总监。”他随口给胖子安了一个名头,不过就实质而言,李德生现在地身份和安全总监也相差无几。 兰德里低声说道:“易先生,我不是信不过您这边的人,而是基地现在情形有些不对劲……” 话未说完,易楚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微一扬眉,便道:“行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兰德里点了点头。吩咐手下的人继续工作,然后带着易楚一行人来到主控室中一个相对安静地房间。 刚一进门,兰德里便急匆匆的说道:“易先生,我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恐怖袭击。” 恐怖袭击? 易楚闻言,一点也没吃惊。来之前。他就预料到这里的事情不会简单。 事已至此,他反倒是不急了,点了根烟,说道:“你有根据吗?” 兰德里说道:“具体的根据没有。但有很多可疑的迹象让我不得不往这方面去猜测。大概在下午四点半左右,德克先生来到基地,他当时的神色很难看,一到基地就让戴尔先生去见他……” 兰德里的神色相当地凝重,他清理着思路,继续说道:“当时德克先生不知为了什么事情,臭骂了戴尔先生一顿。随后,戴尔便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纵火**。因为发现的及时。虽然没能救下戴尔先生,但大火却被及时扑灭。德克先生知道戴尔死后,很是愤怒,临时做出决定,竟是要将整个核心区关闭……” 易楚听到这里,不由一怔,问道:“德克先生要关闭整个基地?” 兰德里点头道:“是的……他临时做出决定,让我通知三个区域的研究人员和工作人员立刻返回服务区。并且还让我加强警卫。不经他地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擅自离开。” 易楚心中好奇。问道:“兰德里,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兰德里稍一犹豫,便道:“易先生,您是知道的,这段时间来,基地里发生了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我认为,德克先生一定是查到了些什么,所以打算暂时关闭这里,然后对基地里的工作人员来个彻底地清查。要知道,核心区里有近百个研究项目,涉及到的金额难以想象。如果有什么疏漏却不彻底清查,极有可能会导致……” 不等他说完,易楚便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来,德克先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好的迹象。” 他嘴里说着,心里却是冷笑,又想起了应小蝶晚餐时做出的关于小德克的种种结论……看来,我们的老帅哥不仅是有了新发现,而且他还很惊奇的察觉到,这种新发现竟然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地。于是便没有先前的从容和优雅,干脆来个休克治疗,要来个彻底的大清洗。 小蝶说,小德克这人太过自信,深信自己能掌控一切。 老太太说,小德克这人有些刚愎自用。 于是易楚便冷笑,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下午的时候,如果小德克能和自己推心置腹,说出他的小秘密,又怎会让自己陷入到如此危险的境地?可见,自信这东西绝对是一把双刃剑,一个不小心,就能送掉自己小命。 易楚这边转着心思,兰德里也没闲着,继续说着事情的经过。并表示,小德克的被困,有很大几率和戴尔、以及封闭核心区地决定有关。 “兰德里先生,你继续往下说,戴尔地事情略过,直接说重点……现在我要知道,德克先生的被困区域,以及在二十四小时无救援地情况下,他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 兰德里一脸的苦笑,打开了桌上的一台电脑,说道:“进入b区的通道已经被完全封死,易先生,您问的这些问题,恕我无法给出答案。不过,这是地下核心区的立体剖面图,您过来看看……” 电脑上出现的立体剖面图很精密、很复杂,易楚这个门外汉看的稀里糊涂。 好在李德生是个行家,他扫了几眼后,问道:“兰德里,你刚才说有恐怖袭击的迹象,具体表现在哪里?” 兰德里回答道:“据火警监控系统反应,火灾是从b区的18号实验室发生的,警报响起后,主控室的工作人员在第一时间内封闭了这个房间,并启动了消防措施。但紧接着,火警却接二连三的响起……” 根据兰德里的描述,这场大火来的极为突兀,而且是在a区和b区两个不同的区域同时发生。 严格的说,这不是一场火灾,区和b区之间的垂直距离足有几十米之遥,而且相互之间的连接通道极为狭窄,大火是不可能在数秒之内穿越这段距离的。由此,兰德里推断,这两场大火是人为的。另外,几乎在火警响起的同时,b区和c区之间的通道就被封闭,所有的系统,包括监控系统、逃生系统、控制系统在瞬间完全瘫痪…… 237以身犯险 237以身犯险 监控系统瘫痪,控制系统瘫痪,逃生系统瘫痪…… 听着兰德里的介绍,易楚不寒而栗,眉头锁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地,称它为地下墓穴都不为过。 高达一百五十米的垂直距离,所有通道封闭,再加上迅猛的大火,小德克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兰德里或许也有同样的念头,神情虽然依旧焦灼,但说话的语气却渐渐平缓下来。 此时,距离事发之初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没有奇迹发生的话,小德克这时多半已成了一具焦尸。 李德生问道:“兰德里,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小德克先生存活的几率有多大?” 兰德里黯然的摇头:“不超过百分之三十……如果德克先生反应够快,在第一时间内找到微型生命供应装置的话,或许有一半的几率。” 易楚扬眉问道:“生命供应装置?” 兰德里解释道:“这是一种类似与太空服的装置,可以防爆、防高温、防辐射,并且还可以提供三个小时的氧气。基地建立之初,考虑到各种突发性的事故。每个区域,我们都安放三套这样的装置。” “可以提供三个小时的氧气?”易楚看了看手表,说道:“这么说来,如果德克先生拿到这种装置的话……他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生存时间,是不是这样?” 兰德里苦笑道:“按道理来说,确实是这样。但大火来的太突然,想要拿到这种装置,可能性小的可怜。” 易楚断然道:“现在不是说道理的时候,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得做百分百的努力。兰德里。现在的救援工作进展地怎么样了?” 兰德里依旧苦笑:“所有通道都被封死,想要完全清理出来,没有两天的时间根本就办不到。我现在正组织人手,用机械往地下打入一根钢管,如果幸运的话,恰好贯通某个还有幸存者的空间,那么幸存者的生命至少是能得到保障。氧气,食物。都可以通过钢管送下去……” 易楚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这是侥幸的方法,几率无限接近与零。” 兰德里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几率不大,可是不这样做,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来呢?” 易楚看着屏幕上的立体剖面图,沉吟了一会儿,又道:“这几条通道就没有一条是通地?” 兰德里肯定的点头道:“除了c区可以进出,其他的通道全部被封死。大火导致了爆炸,再加上隔离门的自动阻断,想从这几条通道进入b区,没有任何的可能。” 易楚指着剖面图上一条绿色的垂直线,问道:“这条线代表的是什么?” 兰德里说道:“这是应急逃生通道。采用的是弹射装置。一旦有事故发生,工作人员可以启动这种弹射装置,将自己从最下面地a区直接送往地面。” 易楚问道:“这条通道也被封死了?” 兰德里说道:“这条通道倒没有封死,但和封死也没什么区别……” 易楚急道:“怎么说?” 兰德里解释道:“火灾发生的时候。似乎有人启动了应急逃生通道的弹射装置。但很遗憾,弹射舱上到地面时,里面却没人。这种弹射舱只可以使用一次,返回地面后,再使用的话就必须重新安装。而弹射舱被发射后,整个通道是中空的,按道理来说,救援人员是可以通过它直接下到地底……” 说到这里。他懊恼地一拍脑门,继续说道:“可是,这也为下面的大火提供了充足的氧气,而且火势也已经蔓延到通道的中部。易先生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封闭了它。我打算先阻断氧气,等火势渐小,再利用消防设备给通道降温,大概十个小时后。这可能是我们进入地下区域地唯一通道了。当然。这还得寄希望与通道不会被高温烧毁……” 易楚一扬眉,说道:“十个小时太久。现在就给它降温行不行?” 李德生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冷热相激,多半会产生爆炸或爆裂现象。” 易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在其位就得谋其政,作为鹰眼公司的总瓢把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客户被困地下却束手无策……这要是传了出去,脸上也是无光。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德生去了一趟总部,先替自己烧了一把火,而且红红旺旺,博得了满堂的喝彩。这第二把火理应由自己来烧,即便不出彩,那也不能给烧砸了啊! 从根子上说,易楚其实是个很要强、很要面子的人,他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个结局。 失踪案破不了也就算了,毕竟这里面地纠葛太多。可是让小德克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这对他来说,无异于被某个蒙面大侠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不仅窝囊,而且憋屈。 林英林大侠有句名言,她说,你可以强奸我的**,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这句话,恰是易楚现在的心境。 眼看着事情的真相正渐渐显露,却被人来了个釜底抽薪,将所有的线索全部掐断。 戴尔死了,小德克生死未卜,当这些线索全部消失后,无异于被人在精神上强奸了一次,在智商上被凌辱了一回。 “兰德里,你去查看一下通道现在地温度是多少?” 易楚盯着屏幕上地那条绿色的细线,语气变得格外地平静。 兰德里皱眉道:“易先生,这根本就不用查看。仅仅是通道口,它的温度就有几百度之高,您看见我额头上的这个水泡了吗?这就是在封闭通道口的时候,被窜上来的热气燎伤的……” 易楚一扬眉,又道:“那个什么生命供应装置地面上有吗?它能耐得住多高的温度?” 兰德里吓了一跳,急道:“易先生,您该不会是想穿着它下去吧?” 易楚轻声一笑:“恭喜你,答对了。” 兰德里这边自然是吓得不轻,李德生也是微微皱起了眉毛。 为了一个一面之交的人,犯得着吗? 他轻轻一碰易楚,说道:“阿楚,别做傻事,你是血肉之躯,遇到火一样得化成灰烬……你真当自己是超人啊?” 易楚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微微一顿,他看向兰德里,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兰德里苦兮兮的说道:“按照设计参数来看,这种生命供应装置应该能耐得住通道里的高温,但这仅仅是材质耐高温的参数,不包括传导性……易先生,就算是我求求您了,写报告的时候,您只要将今天的事情完整的描述,替我做个证,我就足感盛情了。救人的事情,真的是不敢劳您大驾。” 易楚拍了拍兰德里的肩膀,说道:“我自己做的决定,不管有什么后果都由我自己承担。放心吧,不会连累到你的。行了,时间已经不多了,你把那套装置给我拿过来,我先试试。” 兰德里头上滴下豆大的汗珠,期期艾艾的说道:“易先生,我没有权力、也没有资格制止您的这种冒险行为……但是,我希望您在行动之前,最好是打个电话给执委会,先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和您所做的决定”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行,你去取那套装置,我现在就打电话。” 兰德里见自己无法阻止易楚,叹了口气后,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看着兰德里离去的背影,李德生点了根烟,微微皱眉道:“有把握没有?” 易楚笑道:“能不能救出小德克,这得看运气,与把握无关。如果你说的把握是指我能不能活着回来……啧啧,凭你的智商,应该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吧?” 李德生一扬眉,怒道:“老子一片好心,你怎么当成了驴肝肺?” 易楚呵呵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放心吧,老李,我有分寸的。这么跟你说吧,我师父训练我的时候,最注重的一个项目就是开发我的本能。而趋利避害则是人的第一本能,说的夸张点,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人生,忽然想玩自杀,不管是跳楼还是抹脖子,即便意识上已经做了决定,但我的本能一定会背叛我的意识,做出自救的举动。” 238再也不吃烧烤了 238再也不吃烧烤了 对于易楚的固执,李德生已经领教过多次,他知道这家伙平时看似随和,但在某些时候,却异常的坚定,任你怎么劝说也不为所动。当然他也知道,易楚真正决定下来的事情,往往会有相当的把握。总得来说,易楚并不是一个鲁莽冲动的人,而且愈是关键时刻,他的情绪也就愈发的冷静。 出于对易楚的了解,李德生没在劝阻。 而易楚冷静的眼神和自信的笑容,也给了李德生一个不去劝阻的理由。 很多时候,易楚因为自信而无意中流露出的那种淡淡的不屑,其实是很伤人自尊的。 这就好比一个成年人站在两米高的地方准备往下跳,而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拽着他的袖子,哭兮兮的说不能跳,跳下去肯定会摔断腿。于是,成年人会撇出一抹笑意,告诉孩子,大人做事都是有分寸的…… 妈的,老子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替古人担忧了……李德生翻了个白眼。 大概十分钟后,兰德里急匆匆的回到了这间办公室。 在他身后,两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彪形大汉抬着一个颇为沉重的纸箱,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 进了办公室,兰德里示意保安将纸箱放下,来不及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对易楚说道:“易先生,东西我已经取来了,您现在就要试吗?” 易楚说道:“当然现在就试……” 兰德里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眼镜男,又道:“这是生命供应装置的研发专家,将由他指导您怎么使用这种装置。”微微一顿,他看向两个保安,叱呵道:“还愣着干什么吗。赶紧的把箱子打开。” 保安不敢怠慢,手忙脚乱的将纸箱扯开。 正如兰德里刚才所说,这种装置和太空服有点类似,不过,两者间最大的区别是----这套装置是分离式的,是由防护服与供给中心两部分组成。易楚一眼就看中了那套防护服,这比他想象中地要轻巧了许多。至于那台背包式的供给中心,他根本就没理会。 他拿起防护服。掂了掂份量,然后问道:“这东西可以独立使用吗?” 眼镜男急忙回答道:“可以独立使用……这种装置和太空服的功能极为相近,但它毕竟是地面使用的装置,面对的环境比太空要简单许多,所以在设计的时候,我们将防护服和供给装置分成了两个部分。” 易楚点了点头,将防护服取出,说道:“行了。带我去通道的入口吧。” 兰德里急道:“易先生,您不需要供给装置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着,易楚耽搁不起,便道:“先带我去现场看看情况……这玩意死沉死沉地,到通道口再穿吧。” 兰德里一拍脑袋。说道:“对,对,这东西比深海潜水服还重,全部穿好。得两个人扶着走才行。” 一旁的保安这次没给兰德里叱呵自己的机会,见易楚出门,立刻抬起箱子紧跟上去。 李德生在一旁看了,忍不住苦笑。 他知道易楚压根就没打算使用供给装置……这玩意得好几十斤,背着它下去,相当于在脚上绑块石头玩潜水。说是生命供给装置,但这现在这种情形下,这东西跟催命符没什么区别。至于易楚不使用这种装置会造成什么后果。李德生却是一点也不担心。他是军事专家,知道这种装置最大的作用就是提供氧气,至于其他的功能,在现在这种情形下,其实都是白瞎,根本没大的用处。而最为重要的氧气,对易楚来说,却恰恰是最不重要的。 没来d国之前。李德生和易楚曾经打过一次赌。两人在钓鱼地时候,突发玩心。赌了一次谁的憋气时间长。李德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水下憋气的功夫是相当了得。但他却是忘了,自己憋气的功夫固然了得,但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叫变态…… 来到紧急逃生通道地出口后,一股热浪迎面而来。 李德生怕热,靠近出口没几分钟,便是一身的大汗。他试着摸了摸出口上的金属板,立刻被烫的龇牙咧嘴直甩手…… 事态紧急,所有地人都在忙碌着。 眼镜男帮易楚穿着防护服,而兰德里则指挥着手下将通道出口上的金属板移开。 穿好防护服后,易楚拎着头盔,阻止了眼镜男接合供给装置的举动。 “不要急着连接,我先看看通道里的情况……” 这套防护服极为沉重,但易楚穿上它后,行动间却依然轻灵。 这时候,通道口的金属板已经被移开,站在远处看去,出口处的景象已被升腾的热气扭曲的形状。 兰德里和所有地工作人员都不敢靠近,远远的站着挥手,示意易楚过去查看情形。 易楚拎着头盔走到兰德里身边,说道:“行了,兰德里,见到小德克先生后,我会带你向他问好的。” 说完这话,他戴上头盔,拍了拍兰德里的肩膀,兀自走向了通道口。 兰德里被吓得傻了,直到易楚俯身朝通道内张望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立刻尖着嗓子叫道:“易先生,易先生,您的供给装置还没有接驳……” 易楚回转身,用手指着头盔,大声的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有什么话你过来说……” 过去说?兰德里差点哭出声来……就我这身肉,走过去不到半分钟,立刻就得变成烤肉。 李德生摇了摇头,好心的安慰道:“别替古人担忧了,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他既然敢不带供给装置下去,肯定有他地道理。” 从通道口上面往下看,入眼处,滚滚地黑烟中,隐约有火光翻腾。 大火从发生时,压根就没停过。 易楚深深吸了口气,伸出手,试图感受一下通道口的温度。 但奇妙地是,身上的防护服真的是很管用,至少到目前为止,温差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这条通道很狭窄,大约一米半的直径,这恰好给易楚提供了方便。 整条通道都是金属质地,壁管滑不留手,如果直径太大,想要控制下降速度的话,就必须要借用保险绳。而现在直径恰好适中,手脚张开撑住管壁后,就可以很好的控制下降的速度。 易楚回头看了看,朝李德生挥了挥手,意思是告诉他,咱回头见。 李德生微微一笑,竖起了拇指。 再次深呼吸后,易楚没有任何的犹豫,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翻身跳进了通道。 在场的工作人员大概有十几个,起初他们并不知道易楚的身份,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等到易楚穿起防护服后,他们才隐隐明白了一点什么……于是,看向易楚的目光中,三分惊讶,却有七分的怜悯。他们都以为易楚同样是基地的工作人员,大概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才会被兰德里逼着去送死。 易楚并不知道,自己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已经被判定了死刑。 当然,他压根就没在乎这些。现在,他只想快点穿越这该死的通道…… 下降速度越来越快,温度也越来越高。 当黑烟渐渐淡薄时,透过头盔上耐高温的玻璃视窗看去,映入眼中的是滚滚的火光。 其实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但这短短的数秒钟内,易楚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这温度也太高了吧! 当下降到通道的中部时,易楚已经有些后悔了,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太冒失了一点。 通道里的温度超乎想象,防护服依然完好无损,但头盔却已经开始有些变形。尤其是视窗部位,似乎正发出令人惊悚的吱吱声…… 这样的高温依旧在易楚可承受范围之内,但这种被烧烤的滋味,却是让他既惊且怕。 其实他也知道,这种惊惧,更多是心理上的。所以,他并不打算返回。 不过,在即将接近火光最甚的地方时,他暗下决心,回去后,再也不吃烧烤了! 239搜寻 239搜寻 易楚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热锅上的蚂蚁! 为了安全起见,他双手撑壁,小心的控制着下降的速度。这样以来,当身体发出警报,他就可以立刻撤退。 但很显然,这种做法虽然保证了**的安全,但却忽略了心理上的承受能力。 此时,他已身处烈焰的中心,眼睛难以视物,唯有红光一片。 耐高温的防护服依然挡不住剧烈的烧灼感,也尽管皮肤的表面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但这种烧灼却仿佛穿过了肌肤,点燃了血液,然后渗进了骨髓…… 这条逃生的紧急通道是直达a区的,垂直距离为一百五十米。 易楚在心里粗略的计算了一下,知道自己距离通道的底部大概还有三十米的距离。 计算着距离的同时,他也在测算着通道内的温度。因为缺少氧气的支持,底部的温度反而有所降低。他知道自己已经熬过最艰难的时刻,下面的情况无论如何也不会比刚才那段距离更糟了…… 想到这里,他索性松开手,让自己自由降落。 好在整条通道是呈九十度的绝对垂直,下降的过程中,并没有任何的磕碰…… 当沉重的防护靴接触到通道底部,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时,易楚不由轻轻松了口气。他知道,第一站已经安全到达。不过,这仅仅是第一站,现在,他必须要穿过这片火海,寻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通道底部的弹射装置已经完全被毁坏,易楚凭着触感,很容易就从通道里钻了出来。 从通道出来后。他闭着的向前疾奔……据兰德里说,这条通道下面是一个相对较大的空间。而空间一大,火焰的密集度自然就小,所以,他现在需要让自己暂时脱离火焰的包围。 果然,往前跑了几步后,眼前开始出现景物,入眼处。不再是一片让人憎恶地红光。 再次舒口了气,他开始寻找这个空间的出口。 四处都是火光和浓烟,在这样的环境里,很难识别方向。 不过在下通道之前,易楚已经做了点功课。他知道自己身处的这片区域是一个类似与大厅的地方,四面都有出口。现在,他需要根据浓烟的走向来判断那个方向更安全一点。此时,浓烟大致朝两个方位弥漫。一个就是他来时的通道,另一个则是他左边的方向。 浓烟地走向代表着空气流通的方向,而有空气流通的地方,则必然会有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 易楚没有任何的犹豫,脚下发力。朝左边的方位奔去。 果然,当他穿过一阵浓烟后,前方出现一个并没有被完全的封闭的出口。 出口上方地那道隔离门已经降下,但不知什么原因。在距离地面还有半米左右的地方,却忽然停了下来。整个区域里的浓烟,正从这道半米宽的缝隙里疯狂的往外涌……看见了出口,易楚反而有些紧张,生怕隔离门会忽然降下来。于是他一边祈求上苍保佑,一边再次发力疾奔,临近出口时,用了一个夸张地足球场上滑铲的姿势。飞快的钻了过去。 穿过这个出口,眼中的景物愈发地清晰,易楚惊讶的发现,这个新的空间里,居然还有电力系统在运作着。这其实是一条类似与走廊的通道,两侧的壁灯发出清冷的光线,但似乎有点电力不足,带着吱吱声音。仿佛在下一刻就将熄灭。 这应该是通道内置的应急电力系统了……易楚下来之前。对核心区域的某些装置做过一些简单地了解。 这时候,他找到小德克的信心便愈发的强烈。 既然应急电力系统仍然工作着。那么小德克存活的希望绝对超过了百分之五十。 有了电力,隔离门就可以正常的起降,如果小德克反应够快,他应该能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易楚打开了了头盔上的通气孔,尝试着呼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 空气虽然依旧炽热,甚至呛人,二氧化碳地浓度也很高,但只要用一块湿润地毛巾捂住鼻口,勉强还是可以支撑下去的。 地下地情况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易楚忍不住兴奋的挥舞了一下拳头…… 有了逃命的通道,有了勉强可以呼吸的空气,只要小德克没有在第一时间被烧死或熏死,那么,他此时存活的希望甚至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八十! 小小的兴奋了一下之后,易楚开始往前走。 这条通道很长,贯穿了几个小的区域,不知是什么原因,易楚经过的这段距离里,所有的隔离门都没有降下。越往前走,被大火熏烤的痕迹就越轻,空气的质量也愈发的好转,易楚甚至还看到一台空气调节机正嗡嗡的运转着…… 大约走了两百多米,去路终于是被一道隔离门阻断。 易楚索性将防护服脱下,这玩意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负担,但毕竟块头大了点,穿在身上始终有点碍手碍脚。脱下防护服后,他走到隔离门前,用手试了试门上的温度。他很惊喜的发现,手心传来的温度与空气的温度相仿,这表明,在这扇隔离门的后面,很有可能是一个更为安全的地方。 幸好应急电力系统还在工作着,要打开这扇门倒也简单。 易楚走向隔离门的右侧,找到一个不起眼的按钮,轻轻一按后,金属的壁板升起,露出一个书本大小的控制面板。来之前,兰德里告诉过他,如果应急电力系统仍在工作的话,只需在控制面板上输入sos119,就可以启动隔离门。 命令输入后,隔离门缓缓的升起。 隔离门的对面依然是一条通道,虽然没有明火和浓烟,但这里一片狼藉,显然是刚刚经历一场小规模的爆炸。地板上,到处都是金属碎片和玻璃渣子……易楚巡视着这里,忽然微微的一皱眉。 在那些残渣中,很突兀的出现了一些人类的残肢,还有一些已经发黑的血渍。 看尸体残肢的模样,应该是没来得及撤走的工作人员。 据兰德里说,小德克下命令将所有的工作人员撤走后,只带了马丁和另一个从公司总部来的专家来到a区。看样子,应该是想在这里查找些什么东西。 易楚仔细的搜寻着,他很高兴的发现,这里的残肢虽然散乱,看着相当骇人,但却属于同一个人。 而根据这人身上的蓝色的工作服来看,应该是个负责环境卫生的工作人员。 确定死者不是小德克和马丁后,易楚没做任何的停留,继续往前搜寻。 他一边前进,一边大声的呼喊。 但很可惜,声音传出去很远,却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唯一让他轻松一些的是,这一路行去,再没有看到其他的尸体。 这么大的‘事故’,到目前为止,居然仅仅只死了一人……易楚感慨中不由带着点疑惑。 小德克将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撤离,究竟是为了要来个彻底的清查?还是他已经提前知道了这场灾难呢? 但不管怎么说,地下核心区的工作人员,恰恰是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而逃过了一劫。 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他的这个决定毕竟是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单凭这一点,自己这一趟就算没白来。 这条通道有很多的岔口,易楚也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只好跟着感觉四处搜寻。不过,有些地方明显是死路,通过温度和烟雾的浓度就能判断出来。 再次开启了一道隔离门后,易楚忽然惊讶的发现,这里自己居然来过。 没错,这里就是实验区,而前面不远处,就是六位科学家失踪的a-16实验室。 这里的实验室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不过并不严重,只有小片的爆炸和燃烧痕迹…… 相对而言,这里的保存最为完好的一片区域了。 易楚俯下身,捡起一块金属碎片,皱眉沉思。 按照兰德里的说法,小德克下到核心区,应该是想查找些什么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应该不会去其他的地方,而多半是停留在了实验区内。 假如这种推测成立,那么小德克和马丁的生命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240暗道 240暗道 实验区可能就是最后的希望了……易楚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找。整片实验区有数千平米,每间实验室都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想要细致的搜寻,时间上可能来不及,每到一个房间,易楚都会大声呼喊,希望能得到小德克的回应。但很遗憾,所过之处,回应他的却唯有一片死寂。 这可真是奇怪了……还剩下最后的几个房间没有搜索,但易楚的信心却一点一点的在消逝。同时,心里也有了些疑惑。 看这一路上的痕迹,有几道隔离门明显是被人为启动的,这就表明,当大火发生的时候,这片区域是有人活动的。先不管这人是不是小德克,按照常理来说,易楚现在至少应该能见到他。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被大火瞬间吞灭,也总有点残渣,可是这一路上,除了那个被炸死的清洁工之外,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隐隐约约的,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易楚的脑海中泛起。 他忽然觉得……小德克也许并不在这里。 如果他不在这里,又在哪里呢? 难道说,眼前的这一切也是一场‘幻术’?是兰德里又或者根本就是小德克自己导演的幻术? 易楚苦笑着摇头,摆脱了这种荒谬的想法。 如果这真是自导自演的闹剧,那么只能说小德克的脑袋进了水。这一场火所造成的损失可不仅仅只是金钱上的事情,更多的还是那些被大火和爆炸损毁的数据资料、以及大量的科研设备……或许在未来地很多年,德克公司都无法恢复现在的鼎盛了。 再则,如果这是小德克和兰德里串通好的闹剧,且不问他这么做的目的,单凭兰德里那种逼真的表演,易楚便觉得即使被骗。那也是心服口服。他知道自己的经验和阅历并不丰富,还不足以识别一些演技派的表演。但李德生地眼睛却是贼亮贼亮的,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活……至少兰德里还不够格。 撇开脑海里荒谬的念头,易楚继续搜索剩下的几间实验室。 如果再找不到小德克,他也只能是顺原路返回了……当然,a区还有几个地方没有去,但那里烈焰熊熊,根本就没有去的必要。 “德克先生……马丁……”易楚大声的呼喊着。 他一路行去。很快就到了最后一间实验室。 这是一间处于a区边缘的实验室,门上的标牌清晰地标注着,这里是a-35号实验室。 实验室的门紧闭着,易楚大声的呼喊了一阵后,飞起一脚将门踹开。 金属质地的门极为坚硬,但在易楚的脚下,三根拇指粗地锁栓却仿佛泥做的一般,应声而断。 没进门时。易楚便觉得这间实验室有些蹊跷。 这一路行来,所有实验室的门都呈开启状态,却唯有这间实验室的门是紧锁地。 易楚清楚的记得,兰德里当时曾告诉他,a、b两区的工作人员撤离后。小德克特意吩咐主控室的人将实验室的门全部打开。而这也恰恰是兰德里推断小德克要在这里寻找一些什么东西的主要原因。这与学校的训导主任将学生们赶到操场上,然后吩咐寝室管理员将所有学生宿舍的门打开是一个道理…… 仿佛是为了印证易楚预感地正确性……门刚打开,一具死尸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是一具男尸,侧卧在地。头冲里,一时间无法看清楚他的相貌。 这人应该不是死于爆炸,整具尸身相当完整,衣服也很整洁,唯有身下流出一滩血渍。 易楚看见尸体后,心中猛地一跳,但细看一回后,却又轻轻松了口气。这人的身材与头发的颜色与小德克有很大的差异。应该不是小德克,甚至也不是马丁……易楚疾步上前,心里便隐约猜出这人的身份。这人穿的是正装,并非便服,也不是基地工作人员地制服。没猜错地话,他应该就是那个和小德克一同下到a区的总部专家了。 易楚将这人轻轻翻转过来,相貌虽然不认识,但这人脖子上挂地那块标牌却告诉他。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上次来a区的时候。易楚也曾挂过这种蓝色的标牌,它表示佩戴标牌的人并非基地成员。而是临时的参观者。小德克带来的专家是公司总部成员,严格的说,他同样是外来者,佩戴这种标牌也是意料中的事。 找到了小德克的同行者,易楚没有任何的兴奋,他的心的反而是悬了起来…… 这个专家居然是被人用枪打死的! 剥开他的外衣,在他的心脏处,一个弹孔清晰可见。 易楚对枪械没有任何的研究,但弹孔还是能识别出来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下来的时候,包括兰德里在内,所有的人都认为核心区的这场大火并不简单。兰德里甚至直接下了定论,这就是一场恐怖袭击! 不过,这毕竟都是猜测,从内心来说,易楚并不希望这件事情如此复杂。所以,下到a区之后,他尽量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希望能顺利的找到小德克,带他出去。然后……静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皆大欢喜的解释。 可是事与愿违,当他看到某个无辜者的尸体后,便知道,事情恰恰在往复杂的道路上行进! 真是让人头疼啊……易楚顺手取过一件工作服,盖在专家的尸体上。 这可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那位老帅哥和他的跟班,究竟去了哪里呢? 他站起身,在实验室的角落里搜寻着。 整个区域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怎么可能连个人影都不见呢? 这件实验室里并没有多少的设备,而且工作台上还落有一层灰尘。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 易楚不死心的四处翻查着,很快,他就有了一些发现。在这间实验室里,有几个并不清晰的脚印,看脚印的大小和鞋底的花纹,这应该分属不同的几个人。这些脚印,有的略微清晰一点,显示出脚印的主人落地有力,心情平稳。而有几个脚印却略显杂乱,甚至还带有拖痕,这就表示,脚印的主人心情一定相当的波动…… 易楚顺着脚印继续查找,但是在一个被塑料幔布隔离的角落里,这些脚印却忽然消失。 也许所有的秘密就在这里了……易楚看着眼前的墙壁,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知道这墙壁后面肯定有一条暗道,因为在墙壁与地板形成的夹角处,赫然留有半个脚印。这半个脚印格外的清晰,消失的前半部分没入了墙壁,后脚跟却留在了地板上。从物理学上来说,没有人可以留下这种诡异的脚印,除非……这堵墙壁是可以活动的! 易楚心情大爽,既然有暗道,那么就说明小德克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但与此同时,他多少也是有点小郁闷,心中暗恼金城南他们的工作做的不够细致。当初在报告上,金城南一再保证a-16实验室的附近没有暗道,可眼前的这一幕又算怎么回事情呢? 不过细细一想,他也就释然。从a-16到a-35,足足有半个足球场的距离。而当时勘查的重点,主要放在a-16以及相连的几个区域,并没有对整个a区做细致的检查。另外,据监控录像显示,六个科学家是在进了a-16以后失踪的,按照常理,只要确定a-16的附近没有暗道就可以了,确实没有必要去检查其他的地方。 易楚轻轻的敲击着墙壁……墙壁是金属质地的,手指敲上去,发出扑扑的声音。 沿着墙壁寻找了一会儿,易楚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可以开启这堵‘墙壁’。 于是他再次敲击墙壁,想确定它的厚度……想来没有谁会用浇铸一道尺余厚的金属墙壁吧?他默默测算着,心想这道门的厚度不超过三公分的话,索性用蛮力撞开,省的去寻找什么开关了。 整个墙壁浑然一体,无论敲击什么地方,发出的都是扑扑的声音,根本无法估算它的厚度。 易楚有些不耐烦了,深深吸了口气,后退几步,然后发力前奔,狠狠一脚踹在墙壁上。 这一脚踢出,速度极快,划破空气,隐约便带有凄厉呼啸声。 ‘砰……’ 一声巨响后,金属墙壁生生的陷进去一块,足有脸盘大小,但这金属的质地极有韧性,却是陷而不破。 这一脚,易楚并未尽全力,看着眼前的效果,他知道再来一脚便可以一窥这墙壁后的‘风景’了…… 但就在这时,整个墙壁忽然微微抖动,发出吱嘎的声音。 随即,整个房间也开始了微微的颤动,仿佛正在下沉! 241追 241追 易楚反应极快,见墙壁和地板微微颤动,立刻向后跃出四五米远。 刚落地,面前的那堵墙便缓缓的升起,而刚才站立的地方却开始向上翘起…… 正如易楚所料,墙壁后面是一条暗道,不过这条暗道的规模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地板呈十五度角向上翘起,连接的是一条宽度大约在四米、高度在五米左右的通道。整条通道为混凝土结构,同样呈十五度角向上延伸。通道的两侧,每隔四五米远就有一个防护灯,散发出清冷的幽光,将整条通道照的彻亮。 这分明就是一条可以运送物资的运输动脉啊……易楚看着通道里铺设的两条铁轨以及铁轨上的电力轨道车,眼睛不由瞪的溜圆。他实在是很想知道,小德克究竟知不知道这条暗道呢? 没做任何的停留,易楚顺着通道开始疾奔。 小德克是否知道这条通道,又或者这条通道是由谁建造的,这些问题现在都不重要。 易楚只知道,小德克的失踪,肯定与这条通道有关。 空旷的通道里,在清冷的灯光下,一道淡淡虚影疾驰而过,只留下细不可闻的脚步声…… 寂静的夜,应小蝶忽然从睡梦中醒来,隐隐约约的,仿佛听到楼下有些吵闹声。 她微微的皱眉,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从床上起身,披上了外衣。 是基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应小蝶打开门,往楼下走去。她知道如果不是有事情发生的话,易楚是绝不会让人在楼下吵闹的。这些天来。她的睡眠一直不是很好,易楚早就吩咐过杜力和旅馆的老板,到了夜里,一定要保持绝对的安静…… 下楼后,却见杜力拿着电话脸红脖子粗地正和谁争辩着,旁边琼斯和小布莱克都是一脸的紧张。 见到应小蝶小楼,率先看到她的小布莱克立刻扯了扯杜力的袖子。 杜力回头看见应小蝶,一皱眉。对着电话说道:“我们马上过去,见面再说吧……” 应小蝶奇道:“杜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阿楚和李大哥呢?” 杜力满脸的凝重,张口欲言,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应小蝶微微皱眉,说道:“阿楚是不是去了基地?” 杜力叹了口气,说道:“是,先生去了基地……就在您去休息的时候。我开车送他和李先生去的基地。” 在易楚下到a区之前,因为这一行多少有些风险,他便让杜力赶回恰克小镇通知应小蝶,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可以让她来主持大局。李德生经验丰富。打乱战是一把好手,但论及心思的缜密程度、以及对大局地掌控,却是远远不如应小蝶。 杜力回到恰克小镇后,并没有急着叫醒应小蝶。而是一直等待着基地里的消息。 谁曾想,就在刚才,李德生打来电话,说易楚下到a区之后,便再没了消息…… 此时距离易楚出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按照事先的约定,无论有没有发现,他都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返回。如果超过一个半小时还没有消息的话。则表明此行失败。 接到李德生的电话后,杜力的心里是拔凉拔凉的……偷鸡不着蚀把米,这下可玩砸了!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事情未必就有想象中地严重。说到底,易大少爷只是‘逾期未归’而已,这并不能说明他就一定的遭遇了某种不测。于是,他收拾心情。按照易楚事先的吩咐。开始向应小蝶汇报整件事情的经过。 应小蝶听完之后,小脸煞白。也不说什么废话,立刻催促杜力赶紧安排车子,要在第一时间赶到基地。 这一路上,琼斯将车开的飞快,而应小蝶紧咬红唇,将脸贴着车窗上,似乎要借玻璃上地凉意来冷却她焦虑的心情。她知道易楚的能力,也清楚他不是那种喜欢拿生命去开玩笑的人,这所有地一切都表明,易楚下定决心去a区寻找小德克,至少是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但关心则乱,当事件的主角是自己最关心的人的时候,哪怕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挡不住那心底那一抹疯狂滋长的担忧…… 车到基地时,兰德里正面红耳赤的指挥着工作人员往紧急逃生通道里灌水。 而李德生却老神在在地靠在一旁抽烟,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 应小蝶疾步上前,一把抓住李德生的衣袖,问道:“李大哥,阿楚有消息了吗?” 李德生看了一眼紧随而至的杜力,有些不悦的说道:“老杜,不是让你别跟小蝶说这件事情吗?真是添乱……” 杜力急道:“这是先生吩咐的,他说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情,可由应小姐来……” 话未说完,李德生便一扬眉打断了他:“别尽扯些不吉利的,阿楚这家伙肯定是有了什么发现才耽误了……我兄弟有几斤几两,我这个做哥哥的最清楚。别杞人忧天了,凭他地本事,不可能出什么事情!” 微微一顿,他看向应小蝶,微笑道:“小蝶,你也别担心,我正让兰德里给通道降温。大概再有半个小时,差不多就能下去了。到时候,我受累跑一趟,把那家伙给拎上来。” 应小蝶心急如焚,但她也知道,此时此刻,心急是没有任何用处地。 她微微苦笑,感叹着李德生的沉稳与大将风度,同时也有些羞愧自己地失态。易楚将掌控全局的重任交给她,理由便是她比李德生的心思更为缜密,但实际上,这样的缜密与冷静都是建立在常态之下下。若此时这般的情形,终究还是李德生这种经历了无数生死的人才能压得住阵。 或许,只有看多了生死、看淡了生死的人,才能像李大哥这样从容的面对自己兄弟的安危吧……应小蝶在开始了解现场的情况,并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李德生叼着烟,时不时的指挥一下现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不断的将水往通道里灌…… 其实他和应小蝶、杜力一样,同样在担心着易楚的安危。 但正如应小蝶所想的那样,他看多了生死,并且经历过无数回类似的场景。 当年的那些岁月,也不知有多少的兄弟像今天的易楚一样在他面前走过,然后突进、奇袭。而这每一次的离去,或许会有返程,或许……就将是永远的诀别。 他看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早就学会了带着笑容去看待这一切。 学会了笑,才能给自己以信心,才能给别人以信心。 尽管有着担忧,但李德生始终坚信,易楚一定会回来的,并且还努力向别人传达着这种信息。 这是什么地方? 站在一个小山坡上,易楚看着远处的点点灯火,还有近处在月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的湖面,不由怔住…… 远处的灯光应该是就是恰克小镇所在的方位,而眼前的这片湖泊……靠,这不就是下午钓鱼的淡水湖吗! 易楚没有想到,这条暗道从a区一路延伸,出口居然就在淡水湖的附近。 通道的出口掩藏在一个废弃的气象站的下面。 气象站的门口有一条碎石铺设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山坡下的湖边,然后又转向远处的度假村。不过就地势来看,通往度假村方向的道路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摆设,真正起作用的则是气象站到湖边的这段路。因为湖边有一个同样被废弃的小码头,从安全上来说,走水路肯定要比陆路更为隐蔽。 易楚顺着碎石路来到湖边,心里不由有些茫然……现在该往什么地方追呢? 前面就是度假村,即便是夜晚,出来夜游的客人也不在少数。如果小德克被人挟持,他们应该不会往这个方向逃逸的。 那么,从水路追? 易楚看着泛着银光的湖面,不由苦笑,要是学会达摩大大的绝学一苇渡江的话,或许可以试一试。 他走到湖边,半跪下来,伸手鞠了一捧湖水,然后送到鼻子下轻轻的闻了闻。 这一招是从李德生和老高他们的闲聊当中学来的……湖水有淡淡的汽油味,而且在月光下,手心里的湖水还隐约漂浮着一层油渍。 没错,小德克一定是从水路被带走的! 242会合 242会合 紧急逃生通道口处,救援工作正在紧张的进行着。 兰德里忙的满头大汗,亲自抱着一杆消防水枪拼命的往通道里灌水。 李德生依然是一付不紧不慢的样子,但在他身边,一套崭新的生命供给装置摆在那里。他已经做出决定,等通道内的温度降到可以接受的范围时,他要亲自下到a区。 此时此刻,通道内的情况谁都摸不准。李德生不放心别人,执意要亲自下去。琼斯和小布莱克都愿意做先锋官,但却被他拒绝。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应小蝶紧咬红唇,脸色苍白,她看着李德生,想要制止他的决定,但话到嘴边,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劝阻李德生的理由,她能想出一千条,但她亦知道,再多的理由也无法阻止李德生的决定。因为,对李德生这种人来说,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这无关与生死。 通道里的温度终于慢慢的降了下来,救援人员不仅往通道里灌了大量的水,隔绝氧气的泡沫也没少用。从出口处俯身看去,除了一些淡淡的黑烟依旧飘荡着,整条通道都被白色的泡沫给占据了。 一番忙乱后,兰德里浑身瘫软,靠在消防车上,等待着工作人员向他汇报通道内的即时温度。 几分钟后,工作人员终于确定通道内已无明火,温度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兰德里顾不上喘息,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李德生。 李德生扔掉嘴里的香烟,对身边的杜力说道:“别愣着了,赶紧的帮我穿防护服。”微微一顿,他一脚踢开背包式的供给箱,对兰德里说道:“这玩意太重。给我准备个小型的氧气瓶就可以了……不,最好是两个,我怕一个不够用。” 兰德里急忙点头道:“行,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通道内地温度已经降了下来,现在对救援人员威胁最大的已经不是明火,而是有毒气体。这时候,耐高温的防护服已是次要装备,想要在地下做长时间的活动。供氧装置就必须带足。 李德生用的这套装备显然是简化版,比起易楚身上的防护服来,重量要轻了许多。 将防护服穿好,李德生开始往腰上系保险绳。他可没有易楚那般的变态,无论是上还是下,没有升降装置,他这一行,跟送死也没什么区别。 一切准备妥当。李德生二话不说,移动着臃肿的身躯,准备往a区进发。 这时候,很久没说话地应小蝶叫住了他。 “李大哥,你千万要保重……” 李德生呵呵一笑:“放心吧。丫头……你李大哥跟阎王爷没少打交道,他跟我不对路,根本就不想收我。” 应小蝶咬着唇,又道:“李大哥。带着阿楚一起回来,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们的。” 李德生点了点头,笑道:“行,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这话,他没再耽搁,朝控制升降装置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自己送入通道…… 看着李德生臃肿的身躯消失在通道口,所有的人心情都十分的沉重。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呢! 这次下去。因为温度适宜,李德生带有通讯装置。 每下降十米,地面上的杜力都要和他通一次话,一旦下面地环境比较糟糕,又或是他的状态不好,地面的工作人员会在第一时间将他拉起…… 下降了五十多米后,一切正常。 杜力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和李德生的通话上。这时候,口袋里地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嘈杂的环境中。他并没有注意到铃声。小布莱克就在他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示意有电话进来。 这时候,杜力哪还有心情接电话? 他一皱眉,取出手机随手交给小布莱克,说道:“你帮我接……不管什么人,你都告诉他我没空。” 小布莱克点了点头,接通了电话。 他只听了一会儿,便瞪大了眼睛,尖声叫道:“先生,怎么会是你?” 打来电话的人正是易楚,他追踪到淡水湖边,虽然确定对方是从水路逃逸,但偌大一个湖区,面积比恰克小镇还要大上几倍,而且水路众多,根本就没办法追击。最要命的是,湖面行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有船,即便知道对方逃走地方向,也是追无可追。 他心情郁闷,没奈何之下,只好先回到了小镇。 等到了旅馆后他才知道,因为自己的‘失踪’,应小蝶等人已经赶去了基地。 他知道众人看不到自己,必定会心急如焚,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不冷静的举动来,当下不敢怠慢,立刻拨通了杜力的电话。 小布莱克听到易楚的声音,便仿佛见到了鬼一般,他实在是想不明白,boss怎么会出现在恰克小镇呢?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小布莱克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先生’,但杜力和应小蝶都知道这个先生是谁。 杜力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布莱克,嘴唇哆嗦着,急切间,竟是问不出话来。 应小蝶秀眉一扬,接过小布莱克手里的电话,急道:“是阿楚吗?” 易楚笑道:“是我……不是让你在旅馆休息吗,怎么跑去了基地?” 应小蝶气不打一处来,一顿脚,忿忿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一天到晚逞英雄,难道你就不能照顾一下别人的感受?” 易楚自知理亏,小心的陪着笑脸说道:“是,是……都是我考虑地不周详,让大家为我担心了。” 应小蝶咬着唇,心情有着说不出的愉悦,但嘴里却嗔道:“见面再跟你算账……对了,你现在在哪里?” 易楚说道:“我在小旅馆……嗯,具体的情况等你们回来再说。事情有些棘手,你们赶紧的回来,大家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对了,记得把兰德里带回来,我有一些事情要问他。” 应小蝶同样奇怪易楚怎么会在小镇出现,但她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事情的时候…… 这时候,杜力在一旁激动的难以自持。他眼巴巴的看着应小蝶挂掉电话,很后悔没凑过去说句话。虽然知道boss没事,但没亲耳听见他地说话,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这短短地几个小时,他的心情是众人之间最为复杂地。别人只是担心易楚的安危,他却多了一份自责……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哪怕是以死相谏,也决不能再让易楚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当然,这个誓言有个前提,那就是易楚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得知易楚无恙后,杜力兴奋之极,忙着向应小蝶打听易楚现在的情况,却是忘记了通道里的李德生。 应小蝶简单的说了几句,却忽然想起了李德生,惊叫一声道:“呀,李大哥……李大哥还在底下,快把他拉上来!” 夜风吹起小镇上的风铃,发出玎咚的声音。 忙乱了大半夜,此时已近凌晨三点。 旅馆的小餐厅里,老板将壁炉里的火烧的极旺,同时还送上了香浓的咖啡。 红红的火光驱走秋夜里的凉气,香浓而滚烫的咖啡在唇齿间留下温暖的滋味…… “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 易楚捧着咖啡,将自己在地底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小餐厅里,除了应小蝶、李德生和杜力之外,还多了一个兰德里。 当易楚将事情的经过说完之后,在座的众人脸上都是一片讶异,但他的脸上却是一片死灰。 对于a-35实验室内的暗道,他同样惊讶,但作为基地的安全长官,他隐隐的想到了一些什么。 易楚静静的看着兰德里,说道:“兰德里,对这条通道你有什么看法?” 兰德里苦笑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易先生,您确定在基地里没有发现德克先生的行踪吗?” 易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说道:“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能确定小德克先生被某些人从那条暗道里带走了……” 兰德里松了口气,接着前面的话题说道:“易先生,关于这条通道,我可以确切的回答您,我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存在。”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不知道它的存在,否则的话,你的演技足可以去拿奥斯卡的小金人了。不过,我问的是你对这条通道的看法,而不是问你知不知道它的存在。作为基地的安全负责人,你不可能连一点看法都没有吧?” 兰德里的神情闪烁,期期艾艾的说道:“我……我在基地待的时间虽然不算短,但也不算长。确切的说,我是在基地建成后的第三年才来到这里的。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在我负责基地安全的这一段时间内,是绝不会让人在眼皮子地下挖出这条通道的。” 243劳碌命 243劳碌命 听了兰德里的回答,易楚不由笑了。 “照你这么说,如果要找出是谁挖的这条暗道,我是不是得去找原先负责基地建设的那个人?” 兰德里的神情依旧闪烁,眨着眼睛,很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易楚见他表情闪烁,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问道:“这个人是谁?” 兰德里低下头,轻声说道:“是大德克先生……基地在建造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在负责。” 易楚闻言,不由一怔。 从兰德里的表情当着,他已隐约猜出负责建造基地的人必定是个很重要的角色,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是大德克。他皱起眉头,又道:“大德克先生不是行动不方便吗,他怎么会是负责人?” 兰德里苦笑着摇头,回答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曾经听戴尔说过,建造基地的构想当初正是由大德克先生提出来的。”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么,兰德里你就陪我走一趟吧。” 兰德里一怔,随即问道:“易先生,您是想去见大德克先生吗?”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小德克先生下落不明,要想找到他,我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去找挖那条暗道的人。” 小德克失踪,兰德里现在最怕见的人就是大德克,但是他也明白,是祸躲不过,这一面终究是要见的。再则,从易楚的话中,他不难听出,这个年轻人甚至开始怀疑小德克先生的失踪与大德克有关。虽然他对这种怀疑持有不同的意见。但考虑到自身的处境,他倒宁愿这个始作俑者就是大德克……在自己管辖地地盘里,莫名其妙的发生了一场大火,然后在这场大火中,有人死去,有人失踪。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对此事负责。如果最终没有人站出来,那么这个天大的黑锅。他兰德里就算是背定了! “易先生,您想什么时候见到大德克先生?” 兰德里的眼神依然闪烁的厉害,但内心深处却已是下定了决心,不管易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又或是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坚定不移的去执行。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唯一能帮自己卸下背上那个大黑锅地人就是易楚……实际上,他根本就不在乎小德克的下落。他对这个远房的叔叔并没有什么好感,他更在乎的是怎么才能以一个自由的身份去享受这些年来积攒的那些巨额财富。 易楚稍稍沉吟后说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这里的事情太过复杂。而且后遗症也很严重,我还需要时间梳理一下,同时也要向执委会那边汇报。这样吧,兰德里,你先把基地里的工作人员安抚住。明天下午和我一起去见大德克先生。另外你要记住,不要向任何人说起我去要见大德克先生地事情。” 兰德里立刻点头应下。 易楚知道在兰德里这里也挖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一切都必须得等见过大德克之后才能决定,又叮嘱了几句后。便让他先回基地去了。 兰德里走后,应小蝶问道:“阿楚,你觉得大德克先生与此事有关吗?” 易楚冷笑道:“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自己家里挖条暗道,就凭这一点,他就有很大的嫌疑。当然,小德克失踪未必会是他主使的,他甚至也是一个受害者,但不管怎么说。他既然挖了这条暗道,那么至少在目前,他就是唯一地嫌疑人……”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先不提他这个嫌疑人的身份,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小德克的哥哥,是除了小德克之外拥有德克公司股份最多的人。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有权知道小德克失踪地事情。而且。从他与小德克的血缘关系上来说,他也是唯一有权处置这件事情的人。” 李德生在一旁忍不住说道:“你这话有点自相矛盾,他既然是唯一有权处理这件事情的人,那么……他如果让你放手的话,你该怎么办呢?要知道,你毕竟不是警察,没有他的授权,你是无权处理这件事情的。” 易楚耸了耸肩,笑道:“不瞒你说,我倒希望他让我放手……你以为我愿意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当然了,这么说,虽然有点对不起小德克,但既然他大哥都这么决定了,那我只好服从了。正如你所说,我又不是警察……” 他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微凉地咖啡,却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惜啊,我是真心实意的想撒手不管,但有些人怕是不会答应。” 李德生笑道:“你是怕执委会那边不答应?”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执委会肯定是不会答应,其实呢,大德克也不会傻到让我放手,哪怕他真的就是幕后的黑手,他也不会这样做的。要知道,德克公司是盟会的一份子,他需要给执委会一个交代,另外基地被毁,他同样需要向那些客户给出一个交代。想要还自己一个清白,又或者是‘制造’出一个清白,他都需要我的存在……唉,真是头疼。其实今天下a区之前我就考虑好了。只要救出小德克,老子明天就打道回府。这里的烂事,且让他自己和休斯折腾去,到时候给我一个解释、向执委会递交一份报告就行了。他妈地,谁知道人要走,天却留,居然又闹出这么一处。真是头疼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应小蝶轻轻一笑,问道:“想家了?” 易楚笑道:“我还不至于那么没出息……没有这些让人头疼地事情,我倒是很愿意在这小镇上多待几天。” 李德生笑道:“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来地时候我就想,等我和蒋兰度蜜月的时候,就领她上这来……”微微一顿,他看向应小蝶,又道:“对了,小蝶,昨天你们老板娘还问你什么时候能回去呢,说家里没你不行。” 话刚说完,易楚便笑骂道:“胖子,你这个家伙到底是哪头的啊?小蝶可是我真金白银请来的……告诉你家婆娘,一百万换小蝶一个月的时间,不管有事没事,不到一个月我是坚决不放人。” 李德生大笑道:“小蝶,我可真是羡慕你,一个月的时间值一百万。要是这家伙肯给我一百万,别说一个月,卖他一年的时间我也干啊。” 应小蝶的脸上飞过一抹红晕,顿脚嗔道:“李大哥,你说什么呢……” 李德生见这丫头忽然害羞,先是不明其意,但转念一想便明白,自己这话说的有点过于暧昧了。一口一个卖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卖身呢……李德生自己这话荒谬,哈哈一笑,轻轻的在嘴上拍了一下,说道:“瞧我这张嘴,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几人这一番说笑,倒是忘记了小德克的事情。 其实说到底,包括应小蝶在内,他们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根本就没上升到一个高度。 起初,因为最起码的职业道德,应小蝶对这件事情还是挺上心的。但随着事情的脉络渐渐显露,因为那些复杂的背景,以及这些背景之后的利益争纷,她也渐渐失去了兴趣。换在国内,哪怕是再小的一件案子,她也会抱着极大的热情去应对,因为那些案子中的善与恶是清晰的,是有着分界线的。但是在德克公司这件案子中……所有的因素都过于复杂,善与恶、是与非,似乎很难界定。她虽然也很想知道最后的真相和谜底,但却清晰的认识到,自己越是执着于这个谜底,也就显得愈发的幼稚。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易楚看着窗外黑沉的夜色说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再过一会儿,当第一缕曙光刺破这片黑暗时,新的一天就要来临。 李德生这时已是困的不行,伸了个懒腰便直接上楼睡觉去了。 应小蝶见易楚坐着没动,问道:“阿楚,你不去休息吗?”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我得先把这里的事情给老太太说一遍,小德克不是那六个科学家,没了也就没了,他毕竟是德克公司的大boss,也是盟会的执委之一。另外,我还得让杜力去安排一下明天……不对,是今天的行程。唉,我就是劳碌命啊,不安排好这些,我哪有空睡觉啊!” 劳碌命? 应小蝶忍不住一笑,这人说话还真是大言不惭,你要是劳碌命,那天下人岂不都成了老黄牛? 244克里斯.德克的幸福生活 244克里斯.德克的幸福生活 第二天中午,易楚一行人终于是离开了恰克小镇。 透过车窗,看着不断从眼前驶去的秋景,易楚忍不住叹了一声。抛开基地的事情,这个小镇留给他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美丽的景色,淳朴的风气,和自己的家乡是那么的相像……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如果小德克没有失踪,并且愿意给出一个‘皆大欢喜’的解释,易楚已经决定,要陪着应小蝶在这里好好的玩玩。一个月的‘假期’还剩下大半,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浪费的。 可这天下间的事情,总是变化大于计划,一场诡异的大火后,他不得不再次上路,开始奔波。 昨天夜里,当应小蝶和李德生都去休息后,他拨通了老太太的电话,将发生的事情做了汇报。 老太太也未料到事情竟会如此的奇诡,一时间也是震惊。不管怎么说,小德克是盟会的成员,而德克公司在整个盟会里的地位也是数得着的。他的失踪,与那六个科学家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不仅要妥善处理,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的下落,而且还必须要将事情的危害性降到最低点…… 老太太给出的指示很简单,她让易楚在保证自己的安全的情况下,尽一切努力找到小德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给出一个结果。 易楚在电话里告诉老太太,自己决定先去见见大德克,并询问,这样做是否妥当。 老太太却说,我只要结果,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易楚沉默半晌,又问。如果大德克能给出一个皆大欢喜的解释,自己是否还要坚持去追寻小德克的下落? 面对这种提问,老太太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却开心的笑了。她没有想到,易楚会问出如此富有技术含量的问题,看来这个倔小子对某些事情已经开窍了……她告诉易楚,整个盟会就是一张巨大的利益之网。这张网里的每一个人,最注重地就是利益。无论什么事情,当结果是符合大多数人利益的时候,那么,这个结果就是好的。至于这个结果的背后究竟有什么猫腻和玄妙,网里的人根本不予考虑。因为在利益面前,有些人和物是必须被舍弃的。 “我只要一个结果……”老太太很肯定的说道:“一个可以向大多数人交代的结果。” 得到老太太肯定地答复后,易楚不由苦笑一声。 但是,老太太紧接着又说道:“具体到这件事情。恐怕不会太过简单。” 易楚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说道:“您是在担心那个翡翠岛吗?”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先去见大德克吧,看看他能给出什么样的解释。关于翡翠岛的存在,绝世不简单。我马上让人去查……”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已经在向另一个方向发展,这是易楚始料未及的。 他看着窗外的风景,觉得这一行。实在是无趣之极。 不过再看看身边正闭着眼睛小憩的应小蝶,心里却又觉得这一路的行程里,终究是有些亮色地…… 来时轻车简从,走的时候却是一大帮人。除了昨天才赶来的李德生之外,金城南的小组成员也跟着离开了恰克小镇。并且在后面一辆车上,兰德里也正忐忑不安的坐着。 “哎呀,忘了一件事情……” 车出恰克小镇大约十几公里地的时候,易楚忽然轻呼一声。 应小蝶从小憩中被惊醒。问道:“忘了什么事情?” 前座的杜力也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易楚。 易楚苦笑道:“走地匆匆忙忙,忘记了联系休斯……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我必须要和他见一面。” 应小蝶说道:“你是想从他那里探听关于翡翠岛的事情吗?”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休斯对翡翠岛这个存在一直讳若莫深,小德克没失踪的时候,他不想说,我也不打算问。准备找个机会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但现在小德克离奇失踪。那么,休斯要是想找到玛格丽特的下落。他就必须告诉我翡翠岛的事情。” 应小蝶叹了口气,看向易楚的眼神中便带有一丝笑意,说道:“我还以为昨天晚上你没睡觉,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安排好了呢?” 易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看向杜力,说道:“老杜,你有休斯的联系方式,现在就联系他,我要在见到大德克之前和他先见一面。” 杜力地眼中也带有一丝笑意,说道:“先生,休斯这种人可不是普通人,基地里闹了一夜,您觉得他会毫无察觉吗?” 易楚微微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会主动来联系我们?” 杜力忍住笑意,说道:“事实上,他已经联系了我……嗯,上车前他打来电话,约您在斯图加见面。” 斯图加正是德克公司总部的所在地,大德克在斯图加市郊有一座硕大的庄园。 易楚瞪着杜力,说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杜力一本正经的说道:“先生,您昨天夜里基本没有睡觉,我觉得您现在需要足够的休息,所以……我打算上飞机的时候再告诉您这个消息。” 易楚有个习惯,一坐车就喜欢睡觉。为此,麦子和乔丹取笑过他很多次,说他是除了吃就知道睡。 很显然,杜力的这个决定很正确,因为易楚确实是一夜未眠,但这里面多少透出些戏谑地意思。 斯图加市向东二十公里处,有一座极为壮观地庄园。 这座庄园名为埃尔斯歌,在当地的土语中,埃尔斯歌地意思便是永恒,所以,当地的居民也称这座庄园为永恒山庄。山庄占地面积极大,仅是有地上建筑的面积就堪比一座小镇,而那些属于这个山庄、但却没有明显标识的土地,则是更加的庞大。 永恒山庄的拥有者便是小德克的哥哥,克里斯.德克。 这是一个半身不遂的残疾人,很多年前,他的世界就被局限在轮椅之上。 不过,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残疾老人依旧是大多数人所羡慕的对象,尤其是男人。 他虽然身残,但却懂得如何的去享受这个世界。 他拥有d国境内最大的庄园,这里风景优美,有山有湖,如同书中的世外桃源。他的身边永远不会缺少美丽的女人,因为整座山庄里,除了他和两只雄性的d国牧羊犬之外,所有的人都是女性……吃饭的时候,有美女布菜,出门的时候,有美女推轮椅,并且每天都是一个新的面孔,绝不重复。而在别墅后面那个巨大的游泳池里,只要太阳不落山,就一定会有少女嬉戏玩乐…… 这样的生活,对于大部分正常的男人来说,都是一种无上的诱惑。 每天早晨,吃过早餐后,克里斯.德克都会让人推着他在山庄里‘散步’。 看着那些青春飞扬的面孔,听着那些娇媚却带着讨好的问候声,他的心里总会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他在山庄的每个地方巡游,就仿佛一只雄狮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也尽管他是只没有牙齿的狮子。 因为身体的缘故,克里斯.德克没有子嗣,很多年前他就放言,等自己去天堂的时候,他会将这座庄园送给他最心爱的女人。而稍稍遗憾的是,直到目前为止,克里斯.德克先生依然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最心爱’的女人,并且一直在寻找之中。于是,这里就成了斯图加市里的女人们最向往的地方。几乎每天都会有名门闺秀、浪漫少女以各种借口来到这里,期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这里的新主人。 尽管她们都知道自己的希望不大,而且克里斯.德克先生似乎也只是用这个借口来饱览美色,但为了那个千分之一的机会,她们仍是乐此不疲。另外,克里斯.德克先生绝对是一个大方的男人,只要能跨入永恒山庄的门槛,就一定会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招待。并且在离去的时候,大方的主人不仅会发出下一次的邀请,而且还会奉上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 早晨的太阳洒在绿色的草地上,克里斯.德克先生照例开始了新的一天里的第一次‘巡视’。 今天为他推轮椅的女孩是一个欧亚混血,是路易斯堡大学里的一个学生。她来这里没多久,但极具青春活力的躯体和脸上那几颗看上去很调皮的雀斑,却很快就赢得了克里斯.德克的欣赏。 245有客来访 245有客来访 虽有晨阳初照,但在山庄的远处,在那片树林里,依旧有淡淡的薄雾。 克里斯.德克的心情不是很好,坐在轮椅上,有些阴鹜的看着远处的薄雾。 再有一会儿,这雾就该散去了,但是他心间的的那片阴霾却始终挥之不去…… 雀斑女孩推着他往前走,心里有些奇怪。德克先生今天的心情似乎有点不好,换了平日,他总是会和自己讨论一下这早晨的风景,以及这风景中正在晨练的女孩们……偶尔还会轻拍自己的手,吃一点豆腐。 “今天就到这里吧……”克里斯.德克忽然说道:“我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你先去吃早餐吧。” 雀斑女孩有些惊讶,问道:“那待会您怎么回去?” 克里斯.德克淡淡笑道:“我要回房间的时候会让人叫你的……” 雀斑女孩松了口气,她以为自己什么地方触怒德克先生,将从此失去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和那些爱慕虚荣、向往美好生活的女孩一样,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在乎的只是德克先生的口袋,而并不是他这个人。不过,在这个美丽的山庄待了一段时间后,她觉得克里斯.德克先生的年纪虽然大了点,而且腿脚也不方便,但绝对是一个优雅风趣、相当有魅力的男人。雀斑女孩有时候甚至会想,假如他能站起来的话,即使是一个穷光蛋,自己说不定也会爱上他呢…… 雀斑女孩走后,克里斯.德克自己转动轮椅继续往前走。 来到那片树林前,他依然没有停下,转动着轮椅,来到树林深处里的一个小木屋。 木屋很旧。看上去像是护林员住的地方。 门前没有台阶,可以让克里斯.德克推着轮椅自由进出。 他来到门前,伸手推门。 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上。 “先生,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出人意料的是,此时地木屋里已经有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这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高挑的身材。亚麻色的头发,透着冷淡,但看向克里斯.德克的时候,却有着无比的尊敬。女人叫莉亚,是克里斯.德克的私人秘书,也是这座山庄的总管。如果说在永恒山庄里,克里斯.德克永远是最受欢迎地人,那么她就是让大多数人感到畏惧的存在。 木屋里的陈设几乎全是木质的。一张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木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一杯牛奶,两个煎蛋,还有一片面包…… 这间木屋的年龄只比克里斯.德克小三岁,正是他三岁那年,和父亲一起亲手搭建的。风风雨雨几十年过去了。当年地老德克也不在了,但这件小木屋却成了他最留恋的地方。心情好的时候,心情差的时候,他都喜欢来到这里静上一刻。 莉亚走过来。推着克里斯.德克来到了餐桌边。 克里斯.德克拿起牛奶喝了一口,举起餐刀时,却怔在了那里。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示意莉亚将早餐撤去。 莉亚微微的皱眉,却没多问什么,利落地将餐桌收拾干净。 克里斯.德克的心情很不好,他点了一只雪茄。试图用这香醇的气味驱走心中的烦恼。 肯扬.德克去了基地,这对克里斯.德克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实际上,恰克小镇边地基地,小德克每年都会去上几次。但这一次…… 微微摇了摇头,他看向莉亚,问道:“基地那边怎么样了?” 莉亚再次皱眉,回答道:“似乎有些不妙……昨天联系戴尔的时候。竟然没有联系上。” 克里斯.德克点了点头。又道:“莉亚,你觉得……这一次我那个弟弟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莉亚说道:“我一点都不担心您的弟弟会看出什么端倪。倒是有些害怕鹰眼方面的人。” 克里斯.德克一扬眉,问道:“这话怎么说?” 莉亚说道:“鹰眼这次派来的专家我做过调查……您知道,这次来是他们新上任的总裁,一个年轻人。据我所收集到的资料显示,这个人的能力相当不错,我很担心他会查出一些什么来。” 克里斯.德克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我所担心地,这个年轻人毕竟身份不同,手里的权限也大,一旦铁了心的要去追查一些什么,我们就是做手脚都不方便。如果周旋的不好,执委会那边的压力会很大啊……莉亚,关于这一点我们有着同样的担心,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不担心小德克呢?” 莉亚耸了耸肩,说道:“先生,小德克先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我相信您多少也感觉到了……他对基地的某些事情并非一无所知。只是看在您是他哥哥地面子上,一直装糊涂罢了。” 微微一顿,又道:“其实我倒觉得,小德克先生去基地是一件好事。” 克里斯.德克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莉亚说道:“原因很简单……我们假设小德克先生知道了某些事情,而且一直没有点破,那么,您觉得他这一去,会不会继续装糊涂呢?我没料错地话,他不仅会继续装糊涂,甚至还会帮您将鹰眼的人敷衍走。” 克里斯.德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 他挥了挥手,示意莉亚出去,让自己单独呆一会儿。 莉亚没再多话,走出小木屋,反手将门轻轻地带上。 但是仅仅过了十来分钟,莉亚便返回了小木屋。 克里斯.德克皱眉问道:“有事情吗?” 莉亚的脸色很严肃,点头道:“先生,戈登先生来了,他要马上见你……” 克里斯.德克脸色一变:“他来干什么?” 莉亚说道:“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您,嗯……是关于基地方面的。” 基地方面的? 克里斯.德克的心脏没来由的一跳,急道:“他有没有说具体的事情?” 莉亚摇了摇头,说道:“他不肯说,不过,他提到了小德克先生,说这件事情与小德克先生有关。” 克里斯.德克闻言,眉头皱的愈紧,深吸了口气,说道:“请他过来吧……” 莉亚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克里斯.德克忽然想到什么,有叫住了莉亚。 莉亚回转身,问道:“还有什么吩咐吗,先生?” 克里斯.德克说道:“领他从小路进来,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 莉亚答道:“是的,先生。” 大约二十分钟后,莉亚敲门进来,在她身后,一个绅士装扮的中年人正朝克里斯.德克点头致意。 克里斯.德克见到这人,微一点头,便算是还了礼。 能看得出来,他对这位戈登先生并不怎么欢迎,甚至在眼底深处,还有一丝淡淡的嫌恶。 莉亚将戈登让进门后,没再多留,转身将门又再次轻轻的关上。 戈登在克里斯.德克的面前坐下,看着他的双腿,微笑道:“德克先生,您的腿现在还好吗?” 克里斯.德克淡淡说道:“还行……” 戈登笑了笑:“仅仅是还行吗?” 他盯着克里斯.德克的脸,又继续说道:“德克先生,为了您的腿和您的身体,我们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啊。” 克里斯.德克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你今天来是找我算账的吗?” 戈登哈哈大笑:“当然不是,对我们来说,德克先生是最伟大的合作者,我们之间的友谊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我怎么会来找德克先生算账呢……我就是有些奇怪,既然您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为什么老喜欢坐在轮椅上呢?” 克里斯.德克的脸上泛起一丝怒色,说道:“应该奇怪的是我才对……是的,我现在的确可以站起来了,但三个月前,小腿部分却已经出现皮肤和肌肉坏死的情况,请问,你们的那些专家对此又该做何解释呢?” 戈登耸了耸肩,说道:“既然有问题,那德克先生就应该早一点提出来,我很不明白,您为什么隐瞒不报呢?” 克里斯.德克继续冷笑道:“原因你清楚。” 戈登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个原因我的确清楚……不过,这其间难道就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吗?” 克里斯.德克淡淡说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指我们之间已经结束的合作吗?” 戈登笑了笑,说道:“不仅仅是合作……没错,我们不想失去德克先生这个伟大的合作者,但如果你肯将那几个人交出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们绝不会再打扰您。当然,为您提供的治疗还将持续下去。只要您愿意,最多一年的时间,不仅您的双腿将会痊愈,而且我保证您会越活越年轻,身体机能会和三十岁的小伙子一样。” 246-247熟人 246-247熟人 克里斯.德克冷冷的看着戈登,直看的他心里发毛。 “怎么了,德克先生?我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克里斯.德克依旧冷冷的看着他,过了半天才说道:“你说的这些话……记得第一次见到m先生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我必须承认,当年的那些承诺,他基本都已经兑现。但是古老的中国有一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跟你们的合作,我确实得到了一些梦寐以求的东西,但也付出了很多的代价。更重要的是,我已经老了,不再去奢望那些本不该属于我的东西,所以,合作的事情,请你不要在提起。” 他看着戈登,脸上的神色有些闪烁,又道:“至于你们要的那几个人,实在是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基地里发生的那些事情,你们不可能不知道……严格的说,你们甚至应该比我更清楚。包括戴尔在内,在基地的核心区域,几乎每个最重要的位置上都有你们的人。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应该来问我。” “戴尔?”戈登耸了耸肩,说道:“说到戴尔,我不得不告诉您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戴尔已经死了……” 克里斯.德克一怔,神色立刻大变,急道:“你说什么?戴尔已经死了?” 戈登冷笑着,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您瞧瞧,相比较起来,您似乎比我们更加关心戴尔先生啊……呵呵,说起中国人的谚语,我恰好也知道一句话,叫做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克里斯.先生,我们真的是没必要绕弯子。戴尔究竟是谁的人。难道还要我多说些什么吗?没错,基地很多重要的位置都有我们的人,但这又怎么样呢?人总是会变的,比如说戴尔先生……” 戈登冷笑着,继续说道:“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一句中国话,叫做身在曹营心在汉。如果不是因为戴尔地变节……克里斯.德克先生,您觉得我会坐在这里吗?” 克里斯.德克的脸色开始发白。他盯着戈登,咬牙问道:“是你们杀了戴尔?” 戈登耸了耸肩,淡淡说道:“只是个意外罢了……” 看着戈登轻松的表情,克里斯.德克开始沉默,闭上眼,一句话都没说。 戈登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德克先生,我正等着您的答复呢。” 克里斯.德克似乎是接受了戴尔的死亡。睁开眼时,已经平静了很多。 他一扬眉,淡淡说道:“你要的答复?抱歉,我已经告诉过你,那几个人的下落我不知道……” 戈登呵呵一笑。说道:“好吧,德克先生,我们暂时抛开这个问题……嗯,您不想知道戴尔先生是怎么死的吗?” 克里斯.德克说道:“人都已经死了。还有说起地必要吗?” 对于德克故意装出的冷漠,戈登不予理会,自顾说道:“啧啧,真的好一场大火啊……谁能想到,在各种防护措施堪称顶级的地方会发生一场灾难性的大火呢。” 克里斯.德克听到这里,脸上抖了几下,腾的一下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基地发生了火灾?” 戈登脸带嘲讽,看着克里斯.德克微微颤动的双腿。淡淡说道:“忘了告诉您,德克先生,昨天晚上,基地的核心区域发生了一场大火,戴尔先生就是在火灾中不幸身亡地。顺便说一句,德克先生,您的腿应该要接受第三期的治疗了……” 克里斯.德克怒火中烧,上前几步。抓住戈登的肩膀。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问道:“你们敢放火烧了我地心血?”对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来说,很久以前就已经注定。他不可能真正的掌管这个家族。德克家族永远只能有一个决策者,所以,当小德克全面进入德克公司后,他就开始隐退,为弟弟留下一片可以任由他自主掌控的天地。而恰克基地却是个例外,从策划筹建到真正建成,这里面倾注了他无数地心血,所以当他听戈登说起这场大火时,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戈登冷冷的看着德克,说道:“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会把这场大火看做是一个意外。” 意外? 克里斯.德克暴怒,骂道:“放屁,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是你们对我退出合作的一种报复!” “报复?”戈登笑道:“我可不这么看,如果您不愿将它看成是一个意外的话,那为什么不将它看成是一种提醒呢?” 克里斯.德克一怔,随即颓然的松开双手,后退几步,无力的坐在了轮椅上。 他喃喃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轻易放过我地,你们……你们根本就是一群魔鬼。” 很多时候,提醒也就意味着一种威胁,克里斯.德克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戈登点上一根烟,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颓丧的克里斯.德克。 实际上,他今天来到这里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说出,但他并不着急。他知道,克里斯.德克是个聪明人,等他从震惊中清醒后,很快就会想到这个问题…… 大约十分钟后,克里斯.德克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抬起了头,眼中带有无尽的恐慌。 克里斯.德克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基地发生大火的时候,小德克在哪里? 不管这场大火是否是意外造成,这么大的事情,小德克不可能不通知自己和公司的最高决策层。他虽然是公司地掌控者,但整个公司并不完全属于他一个人。这么大地事情,自己为什么没收到消息呢? 他看着戈登眼中略带邪恶和嘲讽的目光,一颗心渐渐地往下沉…… “你们……你们把小德克究竟怎么样了?” 过了半晌,克里斯.德克终于是问出了这个他最不愿意问的话题。 斯图加市也有华人区,易楚一行人到达这座城市之后,并没有选择那些高档的酒店,而是在华人区里找了一家规模不大酒店住下。整天看到的都是高鼻梁、绿眼睛的老外,易楚已经有些腻味,因为对万里之外那个城市的思念,他特意让杜力将落脚的地方选在了华人区。 安排好房间后,他第一次生起了逛街的念头。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汇入到和自己一样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人流当中,找回一些在家的感觉。 想家的不止他一个,当他提出逛街的时候,应小蝶高兴的像个孩子般跳了起来。 李德生倒是无所谓,没有老板娘和彤彤在身边,天涯何处不是家?不过看在易楚要请他吃大餐的份上,勉为其难的便应了下来,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出去逛逛也好。 一行人风尘未洗,便兴冲冲的出了门。 易楚出门,杜力自然跟在后面……和休斯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都已经约好,时间是今天晚上,地点就在华人区的一家小餐馆内。在恰克小镇憋了一段时间,他也有些厌了,事情既然已经安排好,他也乐得跟着boss出来逛逛。 斯图加市的华人区和大多数华人区一样,保持着纯正的中国风味。 走在大街上,除了一小部分老外,你所看到的和听到的,和国内几乎没有区别。唯一的差别就是,在这里,你能听到更多的地方方言,而不像在宁南,除了宁南方言外,你听到的全是普通话。这唯一的区别更有趣味,入耳处,天南地北的方言处处可闻,眼前分明又是同样特征的面孔,实在是有意思极了…… 应小蝶难得逛一次街。在国内时,因为工作的繁重,她已经摒弃了这个女孩子最喜欢的爱好。一年之中,逛街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有那么几次,也多半因为某些突发事件半途返回。说起来,就连她身上的衣服,也大多是托麦子和林英买的。 逛街自然要买东西……易楚看着应小蝶轻松而喜悦的表情,心里也是高兴,便一再怂恿她多买些衣服或者饰物。 女孩子天生爱美,应小蝶也不例外,她看着易楚,笑吟吟的说道:“我也想买呢……可是你知道的,我是个穷光蛋,要不,你这个大老板替我买单吧。” 易楚呵呵一笑,心说男人和女人一起逛街,除了当劳动力之外,做付款机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这么想着,正要答应时,却被远处街角的一个背影吸引住。 应小蝶见他不答话,嗔道:“喂,小气鬼,跟你说话呢……” 易楚怔怔的看着街角,依旧是没答话。 应小蝶意识到什么,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袖子,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了熟人?” 李德生在一旁笑道:“这家伙比大家闺秀还闺秀,在可是在d国,他能有什么熟人?” 易楚却是轻轻皱起了眉,说道:“我还真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248-249旅馆里的休斯 248-249旅馆里的休斯 街角处一闪而过的背影让易楚有些发怔,他知道自己眼力不错,多半不会认错人,但在这异国他乡见到那家伙的几率也实在是太小了点吧……这一怔之间,到底没来得及跟去看看,易楚心中暗叫可惜。当然,凭他的速度,现在想追上那人根本不在话下,但光天化日之下来个‘幻影大挪移’,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李德生心中好奇,问道:“哪个熟人?我认识吗?” “我刚才见到一个人的背影很像阿酒……”易楚呵呵一笑,说道:“不过,在异国他乡见到这小子的几率实在太小,多半是我看错了吧。” 阿酒?李德生也是一怔,随即却笑道:“这倒未必,这家伙本就是个四处流浪的惯犯,这里见到他也算不稀奇。对了,他是往哪边走的,现在还能追的上吗?”李德生对阿酒颇有好感,如果能在这异国之地见上一面,并共饮一杯水酒,也是乐事一件。他嘴里问着,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只等易楚开口,便要追上去看个明白。 易楚笑了笑,说道:“早走远了,你现在追也来不及了。” 李德生是个喜欢和兄弟在一起热闹的人,心里便有些可惜,说道:“你这家伙,也不早说……” 应小蝶对阿酒的多少也知道点,问道:“阿楚,你说的阿酒是不是上次……” 话未说完,易楚便笑道:“没错,就是帮咱们扳倒南学亮的那个家伙。” 南学亮的事情说起来多少有些忌讳,因为有些手段也是见不得光的。应小蝶笑吟吟的看着易楚,没再多问。这种事情,心照不宣便好。 易楚笑道:“行了,管他是不是阿酒。反正已经跑远了。小蝶,咱们继续逛街,瞧上什么中意的东西告诉我,我来买单。就当是给您这位大专家的特殊津贴了。” “这才像个当老板地样子嘛,那我可就不客气喽……”应小蝶也不拒绝,笑吟吟的应下了。说实话,以易楚今时今日之身家,敲他一点小竹杠也是应该的。再说。她并不是麦子那种富豪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买起东西来,只看牌子不问价格,追求的是时尚与品味。她看中的不过是一些新奇的小玩意,花不了几个钱。 李德生在一旁打趣道:“小蝶,可千万别替咱家少爷省着,有钱人都有个臭脾气,你花他的越多。他就越觉得有面子。您要是矜持着,他心里指不定有多失落呢。” 易楚笑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骂我贱是不是?” 李德生却不理他,兀自跟应小蝶说道:“说起买东西,我还得请你做参谋。难得正儿八经地出趟国,得给我闺女和你们老板娘稍点东西回去。要不然的话,回去肯定挨骂。” 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易楚,一拍脑袋说道:“这话在理。我也得给乔丹和老太太买点什么,多少是个意思。行,今天买什么都算我的,咱们集体购物去。华人区逛完,咱们就去斯图加的商业区……” 应小蝶见他这么大方,一转眼睛,索性将竹杠敲到底,笑道:“别忘了还有麦子和囡囡呢。她们俩可是把你当作偶像……要是没见着你的礼物,肯定会伤心死的。” 易楚笑道:“少不了她们的,不仅是麦子,你们a单元的人人有份,这总行了吧?” 这一趟欧洲之行,也就这会儿才有一些轻松地气氛。恰克小镇的风景虽然优美,但那个地方却始终缠绕着一些诡异的气氛,待得久了。心中难免生出郁闷。 李德生一拍手。笑道:“好,那咱们就开始团购。买完东西,再找个华人开的酒店好好喝几杯……” 夜色降临,斯图加市的某家小旅馆内,休斯正对着面前地一杯酒发愣。 他比易楚要晚来斯图加市半天,为了保持形迹的隐秘,他特意选择了这家不起眼的小旅馆。虽然各种身份证件一应俱全,而且半年前他做了第四次的整容手术,但毕竟‘找’他地人实在太多,低调行事还是很有必要的…… 和易楚会面后,休斯一直耐心的等待着这个年轻人的消息,希望能通过他和小德克进行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他相信,凭自己手中事掌握的那些资料,一定能和小德克达成某种共识,再进一步,甚至达成某种约定也未可知。 至于易楚,在休斯看来,不过是一座桥梁。他心中隐藏的那些机密,根本就没必要对他透露。另外,从本质上来说,鹰眼公司与kou是水与火的关系,他这次主动现身搭上易楚,也是事急从权,一旦目地达到,不说弃如鄙履,至少没必要再虚以委蛇。 但是变化总是大于计划,他躲在恰克小镇耐心的等待易楚的消息,却没想到基地里却发生了惊天之变。当夜,他并不是很清楚基地里发生的事情,只隐约察觉气氛有些不对。直到杜力联系他时,他才知道,基地里不仅发生了一场诡异的大火,顺带着连小德克也失踪了! 如此一来,他的如意算盘便算是落了空,必须要重新谋划…… 此时此刻,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小德克只是失踪,而没有确切的消息证明他已经遇难。所谓人走茶凉,假如小德克真地遇难,谁又敢保证他身边地人会对这件事情追究到底呢?这个世界,熙熙往来的,不过名利。死地便是死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不是?随便拖一拖,明面上敷衍一段时间,这事情也就算过去了……当然,假如动手的人只是泛泛之辈,小德克身边的人或许会追查到底,但休斯却是心里雪亮,如果自己和kou的人不出头,这天下间恐怕真没几个人能查出事情的真相! 所以,当他知道小德克失踪的消息之后,立刻便提出要与易楚见面。 他相信,当自己将某些信息透露给易楚之后,这个年轻人必定会有所动作。 无论如何,小德克毕竟是那个盟会中的一员,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他们或许会刻意的去淡忘这件事情,但当某些惊人的信息摆上桌面后,休斯绝不相信他们会无动于衷! 这一点,休斯很有把握。 窗外的夜色很美,黑色的天幕中,到处有闪烁的灯影,五颜六色,光怪陆离。 休斯抿着酒,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将心中的那些隐秘有节奏的徐徐的说出…… 这件隐秘是kou追查多年的案子,其中枝节,不仅涉及到另一个组织,同时也纠缠了kou的一些机密。所以,如何让对方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同时也要让自己毫发无损,这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工作。休斯可不想把自己的老底泄的干干净净,这样的话,即便易楚等人能找回小德克和玛格丽特,甚至能解决掉那个组织,但谁又敢保证他事后不会将自己也给卖掉呢? 这个世界,除了信仰之外,没有什么是值得自己去信任的了…… 休斯感叹着,放下酒杯,给自己点了一只烟。 这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休斯面色一凝,飞快的从怀中掏出手枪,抢到门后,平静的问了一句:“是谁?” 现在距离他和易楚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而且那也只是约定通话的时间,并非见面的时间。所以,除了小旅馆的老板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住在这里……现在,敲门的会是谁呢? “嗨,伙计,进来后你就一直没出门,我只是来问问,你需要晚餐吗?” 门外传来旅馆老板的声音,这是一个黑人,或许是因为职业的缘故,多少有点自来熟的习气。 休斯松了口气,淡淡说道:“谢谢,我的胃口不好,暂时还不需要晚餐。” “好吧,随你的便……再见,祝你晚安。”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离去,休斯将枪放回怀中,又回到了刚才的沙发上。 可是刚一坐下,他的心中却忽然掠过一阵警觉…… 不对,旅馆的老板有问题! 这家小旅馆虽然破旧,但地板却是那种很吸音的材质,旅馆老板过来时,没有任何的脚步声,可他离去时的脚步为什么那么响呢? 一念至此,休斯顿时冷汗淋漓,顾不上掏出手枪,闪电般站起往浴室走去。 住进这家小旅馆时,他特意选择了临近南边的房间,因为只要打开浴室的窗子,他就可以顺着窗后的那片绿化矮树丛逃走,又或者是做暂时的隐匿…… 250-251阿酒被捕 250-251阿酒被捕 风尘未洗便逛了一天的街,吃过晚饭后,易楚没急着联系休斯,而是先洗了个热水澡。 等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的时候,杜力已经等在房间里。 易楚瞥了他一眼,却见他眉头稍稍皱起。 “怎么了,没联系上休斯吗?” 杜力点了点头,说道:“按照约定的时间,四十分钟前他就应该主动来联系我们,可是……” 易楚一扬眉,说道:“可能是什么事情耽误了吧,既然他那边没动静,那我们就先联系他吧。”他心中明白,在见克里斯.德克之间,绝对有必要先见一见休斯。第一次见面时,这家伙对某些事情就遮遮掩掩,不肯尽实的说出来。而易楚呢,对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情也不怎么关心。各人自扫门前雪,哪有功夫去管他家瓦上霜几何?抱着这样的心思,易楚也就没多问什么。但是此时已非彼时,小德克失踪,而他的亲哥哥又嫌疑最大,这时候,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去多操心一点了。而且他也知道,休斯本是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小德克身上的,可是天不遂人愿,小德克一失踪,那么他心中隐藏的那些隐秘自然也就憋不住了。除非他立刻收手,不再关心玛格丽特的下落…… 杜力见易楚让自己先去联系休斯,不由苦笑道:“我已经联系了,按照他给我的电话号码,我已经拨了三遍,但没人接电话。” 易楚闻言,心里一跳:“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杜力皱眉道:“有这种可能,而且相当的大……他的背景很复杂,盯着他的人可不止一个方面。” 微微一顿,又道:“先生。我们是不是再联系一下他?” 易楚稍稍沉吟后说道:“不用了……你说的对,这家伙背景很复杂,既然联系不上,那就算了。他如果没出事,或许明天又或者是后天,自然会主动来联系咱们。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说实话,我也不想因为他牵连进去。” 杜力说道:“那拜会克里斯.德克的计划要不要做变动?” 易楚叹了口气:“少了张屠夫。咱也不能吃带毛猪啊。计划不变,明天下午去永恒山庄。” 杜力点了点头,正要出去安排,刚开门,李德生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快,快,打开电视……” 一进门,他就四处搜寻着遥控器。 易楚心中奇怪。问道:“怎么了?” 李德生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胡按一气,似乎在找某个频道。 他一边搜索着频道,一边解释道:“刚才闲着没事,打开电视想打发时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易楚笑道:“你看到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记得你好像不懂d语吧,看得懂嘛你?” 李德生呸了一声,说道:“老子听个声音还不行吗?” 他翻来查去。却依然没找出他刚才看过的频道。这时候,杜力走过来接过遥控器,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记得是那个频道吗?” 李德生说道:“应该是播报突发新闻的频道吧……” 微微一顿,他看向易楚说道:“我在电视上看到了阿酒。” 在电视上看到了阿酒?易楚一怔,没弄明白李德生究竟在说什么。 李德生继续说道:“刚才我胡乱按了一个频道,电视里恰好一帮警察正在抓人,好像是什么地方发生了命案。阵势不小。我虽然不明白那些洋鬼子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但电视上被拘捕的那个嫌疑人我却认识……” 易楚吓了一跳,急道:“难道是阿酒?” 李德生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凝重,说道:“看来,你今天下午看到的人确实就是阿酒那小子。” 易楚眼睛瞪的老大,急道:“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被抓的吗?” 李德生一耸肩:“老子又不懂d语,知道个屁啊。” 易楚急忙看向杜力。却见杜力也一耸肩膀。说道:“所有频道我都看过了,没有李先生刚才说地那条新闻。应该是已经结束了吧。” 这可真是让人头大了……易楚怔怔的看着李德生,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力对阿酒没什么印象,也不太清楚他和易楚的关系,此时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不过他看的出来,易楚对这个叫阿酒的人颇为关心。 李德生拍了拍易楚的肩膀,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易楚苦笑道:“还能怎么办,这家伙毕竟叫我一声师父,于情于理,他的事情我都要管。”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管是应该的,但这可是在d国啊。再说,还不知道这家伙犯地是什么事情,要是人命案的话,怕是有些麻烦。最重要的是,我们一直不知道他的国籍,要是其他的国家地,还有转圜的余地,万一他持有的恰恰是d国的护照,这可就麻烦了……” 易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稍一沉吟,便看向了杜力。 杜力明白老板地意思,相对而言,他的长项正是处理这些事情。 他同样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先生,d国这边我们也有些关系,但我现在需要这个阿酒的详细资料……比如他的国籍,背景,没有这些东西,我很难开展工作。”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这家伙和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常,详细的资料还真是不清楚。” 易楚却道:“这个简单,马上打电话给小色,他这个做弟弟的,总不会不清楚哥哥的资料吧?”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马上打电话回去。” 杜力说道:“李先生,那我就等你地消息了……”微微一顿,他看向易楚又道:“我先去联系一下斯图加的警方,先把这边的事情了解清楚。” 因为阿酒的麻烦事,易楚很快就将休斯抛在了脑后。 休斯毕竟是外人,而阿酒呢,表面上是自己不花钱捡来的徒弟,但实质上,却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另类一点的朋友。这家伙不仅将他的弟弟交给了自己,而且还将积年的老底掏出来捐献给了医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易楚都不能坐视不理。 但是,最开始地震惊过去后,他地心里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不过是被警察抓走了而已,假如案子的性质很严重,其他地渠道无法救出这个家伙,大不了老子来个夜劫监牢就是。只要人在,就不怕没辙。怕就怕像小德克那样,来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才真正的让人头疼…… 李德生似乎也打着这样的主意,和国内的小色联系上,弄清楚了关于阿酒的一些事情后,便坐在那里悠哉游哉的抽烟,静等着杜力。总的来说,他和易楚是同一种人,都是动手的祖宗,只要有个明确的目标,那便万事可为。就连国内的小色知道这件事情后,也没什么过度的反应。因为他知道,无论阿酒出了什么事情,有师父在,就轮不到自己操心。 李德生抽着烟,看着易楚笑道:“这事最后可能还要你出马才行……”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唉,我***就是劳碌命啊。不过,我还是有点奇怪。先不管阿酒犯的是什么事情,我只奇怪……凭他的身手,怎么会被警察抓住呢?” 李德生笑道:“我也很奇怪,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只要把那小子捞出来,以后有的是时间问他。先等等老杜的消息,看看从合法的途径能不能捞出那小子。不行的话,你动手,我铺路,先把阿酒弄出来。” 易楚奇道:“你铺路?” 李德生笑得很诡异,说道:“凭你的本事,把阿酒弄出来再简单不过,但这万里迢迢的,你怎么把他给送回去呢?” 易楚若有所思,说道:“你的意思是……” 李德生很干脆的说道:“七处在这边有渠道,倒时候把阿酒塞给他们就行了……七处欠我们一个大大的人情,把阿酒弄出去就算他们先还一半吧。” 易楚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是国之利器,拜托给他们不太合适吧?” 李德生嗤笑道:“这事情你少操心,芝麻大点的事情,算个屁啊,他们哪天不干?不多咱这一桩……” 252-253休斯之死 252-253休斯之死 李德生经过无数风浪,对眼前一点小事自然是不怎么在乎。而易楚这段时间以来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心绪与一年前的他相比较起来,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大家毕竟身处国外,再加上阿酒‘自己人’的身份,等待杜力消息的时候,俩人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才处理事情的应有之道。哪怕是最强硬的行动派,也是要看天吃饭的,还是那句话,毕竟这里是d国,天时地利皆落了下风。真动起手来,也未必就是一帆风顺…… 杜力这一去,却是迟迟不归。 易楚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这老杜,怎么还不回来?” 李德生笑道:“这是斯图加,又不是宁南,你以为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啊?即使鹰眼在这里有关系,发动起来也需要时间嘛。耐心点吧,依老杜的性格,他肯定是想给你一个最完整的消息,要是探听个一鳞半爪的就跑来回来,这也不是他的作风。” 易楚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他老人家迟迟不归,我也只能等着。唉,真是让人头疼啊,阿酒这小子,第一次见面就冲我开了两枪,没想到兜兜转转几个月过来,居然在这异国他乡又要替他擦屁股。***,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钱没还,这辈子找老子要债来了。” 微微一顿,却又笑了起来,说道:“亏这家伙还是什么酒色财气之首,没想到却小阴沟里翻船,被d国的警察给抓了……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定得糗他几句。不知道他在d国警局的时候,还敢不敢扮酷玩帅?” 李德生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假如电视报道的案子真的与他有关。我相信他是不会在那么轻易被人抓住的。这小子贼地很,做什么事情都会先想好退路……说起这个,你是最清楚的。宁南那一次,要不是有你,就是把全宁南的警察绑在一块,怕也是抓不住这小子。” 易楚一扬眉,说道:“你认为这一次他是无辜的?” 李德生笑道:“也不能完全肯定……反正我就是觉得,他要是事先确定了目标、制定了计划。至少是不会被警察这种层面的人抓住。不敢说绝对的无辜,但我总觉得这里面是有隐情的。” “这倒也是……”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还是等老杜回来再说吧。” 话音刚落,杜力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易楚和李德生同时站起身,迎了上去。 “老杜,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杜力地脸色很古怪,眉头微皱,没有直接回答易楚的文话。而是很突兀的说道:“先生,我们现在最好换个住处。” 易楚一怔,看了一眼同样莫名其妙的李德生后,问道:“换住处?为什么?” 杜力说道:“是这样的,先生……在斯图加的一个小旅馆内发生一件命案。旅馆老板和一个住客被杀。那条街道的巡警在接到报案后立刻赶到,保护现场的同时也对旅馆里地客人进行了排查。没想到,先生说的那个阿酒恰好也住在这里,而他当时使用的护照有点问题。最要命的是,在他的房间内还发现了一个监视用地夜视望远镜,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成了头号嫌犯。” 易楚皱眉道:“可这与我们换住处又有什么关系呢?” 杜力的脸色却是格外的凝重,说道:“先生,您知道那个被杀地客人是谁吗?” 易楚刚想说我又不是诸葛神算……话到嘴边,心里忽然一跳,急道:“你不会告诉我是休斯吧?” 杜力叹了口气。很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休斯。” 易楚一扬眉:“你能确定?” 杜力肯定的点头道:“不会有错,我通过关系看到了死者的照片,我确定就是休斯。当然,斯图加市的警察目前还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先生,关于阿酒。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情。因为休斯的死亡只可能与翡翠岛又或者kou本部有关。不大可能与他这个路人有什么联系。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再说。警察现在也没有直接证据能指明他是凶手,给我一点时间,这件事情并不难解决。真正重要的是,考虑到休斯地死亡,我认为我们有必要更换住地。” 杜力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休斯一直是处在被人通缉的状态之中,隐匿行踪对他来说,是每天必备的功课。但日防夜防,却终究没逃过一死。再考虑到目前相当诡异的形式,谁又敢保证易楚一行人就是安全的呢?在杜力想来,任你身手再高明,到底是抵不过一颗千米之外飞来的子弹,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换一个更加安全点地地方…… 李德生听到这里,点头道:“换个地方倒是很有必要,我估计休斯地死应该和大德克又或者翡翠岛有关。有人想从他这里开始斩断所有的线索,而我们从恰卡小镇到这里,一路地行踪根本谈不上什么隐匿,万一有人觉得杀了一个休斯还不保险,那么,把我们连锅端的可能也是存在的。” 易楚却是轻笑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你让他们来端端看?”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说道:“不要老是个人英雄主义好不好?你不怕别人打黑枪,老子还怕呢。再说了,你不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也总的为小蝶考虑考虑吧。” 易楚有些尴尬,说道:“忘形了,忘形了,倒是把小蝶给忘记了。” 面对这样的事情,李德生也不知道处理了多少回,稍一沉吟便道:“这事我去办……先不退房,我叫上琼斯他们带着小蝶转移。既然要换地方,就一定要做到绝对的隐秘。”微微一顿,又道:“阿楚,事情好像是越来越复杂,这是个乱局,但也是个机会。我的意思是,咱们俩不妨留在这里,万一真有人上门的话,或许就是给咱们送线索来的。” 易楚稍一沉吟,点头道:“行,你先带着小蝶换地方,其他的事情等你回来我们再商量。另外,老杜你待会再走,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的再详细点。” 杜力压根就没打算走,临时更换住处只是以防万一,从概率上讲,他其实并不认为有人会对自己这一行人动手。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要动手的早就动手了,哪还会留你到现在?比如今天逛街的时候,自己这一行人就是标准的活靶子…… 等李德生走后,休斯说道:“具体的经过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有确切的消息,办案也是有个过程的,我在斯图加的朋友说了,等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递交报告后,他会想办法给我们弄一个复印件。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据现场的初步勘察,休斯是被狙击手干掉的,就这一点而言,对阿酒是很有利的。因为子弹是从旅馆外射来的,而阿酒当时正在房间睡大觉,时间和地点都有冲突。” 易楚闻言,却是微微皱眉。 说老实话,他对休斯的死并不是很关心,这样的人,善恶很难评定,而他所从事的所谓‘事业’,也早就注定他会有这样的一天。相对而言,他在乎的只是休斯有可能透露出的某系隐秘。另外,他始终觉得,阿酒的出现,真的就是一个巧合吗? 和阿酒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他对阿酒的性格却是有相当的了解。从脾性上说,这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人,但在生活上,绝对可以用花花公子去形容他。他这样的人,喝酒要喝最好的酒,穿衣未必正经严肃,但绝对是非名牌不穿……真的是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家伙,居然会住进一个破败的小旅馆!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阿酒当初离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阿酒走的时候,易楚也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但他却是语焉不详。 出于对阿酒**的尊重,易楚并没有追问,事后更是没有向小色打听。但现在想来,阿酒当初离开的原因或许与今天的事情有某些联系也不一定…… “老杜,帮我联系小色,我有些问题要问他。” 杜力点了点头,却道:“先生,明天的计划要做变动吗?” 易楚知道他指的是拜访大德克的事情,说道:“过了今晚再说吧……” 254-255重叠 254-255重叠 因为休斯的死亡和阿酒的出现,这一夜似乎变得格外的漫长…… 李德生敲响了应小蝶的房门,告诉她需要马上转移时,这个聪颖的女孩立刻意识到事情有了变化。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李德生并不打算隐瞒什么,耸了耸肩,将休斯遇害和阿酒被捕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他和杜力一样,并不认为有人会对自己动手,但应小蝶的身份比较特殊,不仅是鹰眼公司高薪聘请的客座专家,而且又是这一行人当中唯一的女孩子,实在是没理由让她经受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可能的危险。更重要的是,应小蝶可是老板娘的心腹爱将,万一有了什么不测,那么等待他李胖子的下场,毫无疑问将是最为悲惨的……于公于私,他都必须将这个聪明的女孩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应小蝶并不是麦子那种易冲动的人,对于让她转移的举动没有任何的反对。 她心里很清楚,即便这种危险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当自己来到国外,失去了警察身份之后,留在这里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助力。相反的,万一真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大家的包袱。 堂堂重案三组的队长会成为别人的包袱,换一个环境,这绝对是一句玩笑话。但此时此刻,应小蝶却有着清醒的认识,能力的大小,其实也要取决于环境与身边的同伴。相对于易楚和李德生这样的人来说,自己可不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 因为这样的认识,应小蝶很快就离开了这家并不大的酒店,不过,她并没有让李德生护送,而是让他早点回到易楚身边。并且让他转告易楚,不管遇上事情,一定要小心。 送走了应小蝶,李德生立刻回到了易楚地房间。 这时候,易楚也结束了和小色的通话。 李德生问道:“和谁通话呢?” 易楚坐在那里,神色颇为古怪,半天没说话。 房间这时只剩下李德生和他,杜力已经离开。去继续打探阿酒的消息。 李德生见易楚不说话,奇道:“怎么不说话?”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我刚才和小色联系了一下,想问问他,知不知道阿酒为什么离开。嗯,我总觉得阿酒出现在这里不是一个巧合,而且还和休斯的死挂上了钩,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很有可能与阿酒离开的目的有联系……” 李德生急道:“那小色怎么说?”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对阿酒离去的原因,小色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告诉我,很可能与肥龙有关。” 李德生惊讶道:“和肥龙有关?”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小色说。阿酒来宁南的主要目地其实并不是因为七哥的缘故,而是为了寻找肥龙的下落。杀杨程以及和咱们的相遇,其实只是他次要的目的。” 李德生又道:“那小色有没有说阿酒为什么要寻找肥龙?”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小色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告诉我。阿酒当初曾语焉不详的说了一句什么……肥龙欠他一个承诺。至于承诺的内容,小色一无所知。” 李德生地神色同样开始变得古怪起来,喃喃说道:“这样看来,阿酒这小子的出现还真不是什么巧合了。” 他和易楚都没有忘记,肥龙当初离开的时候,所去的地方恰恰就是翡翠岛。而阿酒的离去,却又是为了寻找他地下落,然后又相当诡异的在休斯死亡现场出现。这时候,便是个傻子也不会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如果说在此之前,李德生和易楚对德克公司所发生的一切,以及那个笼罩着一层神秘面纱的翡翠岛,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地话,但这时候,两个人却同时爆发出一种强烈的**,那就是扯下那层神秘的面纱。看看面纱后隐藏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不仅仅是一种好奇。当从前的一些记忆和被忽略的细节纷至沓来,与眼前诡异的事态相重叠时。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担忧和隐隐浮现地责任感。无须讳言,那个神秘的翡翠岛,给两人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肥龙的失踪,玛格丽特等人的失踪,再加上德克公司基地里那场诡异的大火,以及小德克的生死未卜和休斯的喋血……他妈地,这个什么狗屁地翡翠岛的能量也太强大了一点吧! “本来是想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地,但现在看来……”易楚揉着鼻子,喃喃说道:“不碰一下这个翡翠岛,事情不仅不能解决,甚至还可能会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李德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说道:“是啊,就是为了阿酒,还有龙胖子,咱们也得努点力。其实,龙胖子也就算了,但阿酒好歹也是你的徒弟、小色的哥哥,咱们见不能见死不救。” 易楚说道:“救阿酒倒在其次,杜力刚才说了,这件事情不会太麻烦,他那便活动一下应该就能解决。实在不行,就按照刚才咱们说的,我亲自走上一趟就是。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我觉得,咱们还是先摸清楚这个翡翠岛的面目,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只晓得对方的名字可不行。对了,七处那边你联系了吗?” 李德生说道:“还没有……阿酒的情况不明,现在没必要急着联系七处。” 易楚稍一沉吟,问道:“那你能不能马上联系一下他们?嗯,不仅仅是为了阿酒的事情……” 李德生明白易楚的意思,说道:“你是想通过七处了解翡翠岛的情况?” 易楚苦笑道:“如果连他们都没有翡翠岛资料的话,那我实在想不出咱们还能求助谁。要不,咱们找找kou的人?” 李德生一撇嘴:“找kou的人也得通过七处,你当kou是那么好找的啊?不过你说的对,现在想弄到翡翠岛的资料,也只能去找七处。” 易楚问道:“那你觉得他们会有这方面的资料吗?” 李德生自信的说道:“绝对有,七处可不是吃干饭的,这个世界上只要存在的组织,他们哪那肯定会有资料和记录。这一点我敢打包票,关键就看他们肯不肯帮咱们这个忙……不过,我觉得还是先等一等,先把这里的情况理顺摸清,实在没有收获的话,我们再去找七处帮忙吧。”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就先等杜力回来再说,他说大概一个小时后,就可以拿到斯图加市警方关于这件事情的报告。” 杜力并没有让易楚等待很长的时间,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就拿着一份报告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不过这份报告上全是d文,除了单个的字母,易楚是一句话也看不明白。 但是报告上那个现场草图,他倒是看明白了。 草图标明了休斯遇害的那家小旅馆的地形格局,还有他和旅馆老板遇害时的具体方位,以及阿酒当时所处房间的位置。 杜力说道:“从报告上来看,阿酒杀人的可能性不大……先生你看,据警方分析,杀害休斯和旅馆老板的凶手不止一人。休斯是死在浴室窗口的方位,是被一百米外的枪手所杀,而旅馆老板则是死在手枪之下,是近距离射击。而当时,阿酒正在睡觉,被警察叫醒时,还满身的酒气。虽然有着一定的嫌疑,但在他的房间里并没有发现杀人的凶器。” 微微一顿,他接着说道:“我的那位朋友告诉我,阿酒现在被拘押,更多原因是因为他使用了假护照。至于杀人嫌疑,根据现场勘察以及证人的证词,洗脱嫌疑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易楚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说道:“老杜,能不能安排我和他见一次面?” 杜力皱起眉头,说道:“这个可能有点难度……先生,你需要什么时候见他?” 易楚沉吟了一下,说道:“最好是今天晚上。” 杜力吓了一跳:“今天晚上?” 易楚虽然不知道d国警方是什么规矩,但他和a单元的人混久了,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 他笑了笑,摸着鼻子说道:“我知道这个要求有难度,这样吧……如果不能通过正常途径见面的话,那你就想个办法,把阿酒那小子弄进一个单独的拘留室。你连警方的报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能弄来,这件小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杜力明白易楚打得什么注意,苦笑道:“这个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么做有必要吗?这可是在国外啊……” 256-257疑云更浓 256-257疑云更浓 斯图加市警局的单人羁押室内,阿酒躺在冰冷干硬的木头床上,看着狭小的窗口,那里有一抹清冷的月光……他的神色很平静,没有半点的沮丧,甚至还很惬意的哼起了小调。仿佛这里不是什么羁押室,而是斯图加市最豪华的大酒店。 此时已是深夜…… 他这小半辈子的时光,可谓多姿多彩。其实,大多数赏金猎人的生涯都是很丰富的,作为赏金猎人当中的顶尖人物,他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今天的处境,对他来说确实一个例外。他去过无数的地方,警察局这种地方更没少来,但被警察拘押,落魄在这小小的羁押室里,还是生平第一遭。 真是有意思啊……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阿酒微微的笑着,心想这样的滋味经历一次也不错。不过,也只能是这一次,再多一次的话,自己怕是要从赏金猎人这一行退出了。身为赏金猎人,大多数任务都是与警方相关的。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至少在表面上,保持身家清白还是很重要的。你可以暗地里去从事一些非法的勾当,但决不能被警察抓住,更不能留下记录或档案,否则的话,这一行便算走到头了。 阿酒是一个顶尖的赏金猎人,但并不是一个很规范的赏金猎人,在这一行里,他绝对是一个另类。但尽管这样,他仍然是很重视这表面上的‘清白’。所以最后一次来斯图加市,他使用了假护照,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但他没想到,大风大浪都闯了过来,却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他躺在床上,嘿嘿的笑了几声,有些自嘲的意味。 木床很单薄。稍一动身,便发出嘎嘎的声音。 看着那一抹月光以不被人察觉地速度慢慢移动着,阿酒很缓慢的坐了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这一次的体验也应该结束了…… 他活动着手脚,慢慢走到了门前。 像他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很老实的等着被警察处理,实际上,这间小小的羁押室。根本就关不住他。被带到警局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出去……警局里的程序他很了解,他知道不出意外地话,自己晚上将会和一帮流氓地痞、皮条客们关在一起。虽然有些麻烦,但等到大家都酣然入睡的时候,离开这里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他最少有三四种方法让这里的人在该醒的时候醒来。有五六种方法打开这该死的监门,也能找出办法让那两个值守的警察陷入酣甜的梦乡里…… 不过,他仍是没有想到,斯图加地警察们居然很优待自己,给了他一个单独的羁押室。 这样一来。就省去了很多的手脚和麻烦,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等到夜深人静时。 阿酒身上的一些零碎都已经被警察搜走,不过那些东西无关紧要。对于一个好地赏金猎人来说,自身的实力永远是最重要的,如果总是喜欢借重一些身外的助力,总有一天会死地很难看。 阿酒将手搭在了门上,为了防止嫌疑犯逃脱,这道门的锁是单向的,只能从外面才能打开。 但这难不倒阿酒,他缓缓蹲下。手掌贴着下面的门缝伸出,然后抓紧。 轻吸了一口气,他单手缓缓运力,想测试一下门锁的坚固程度。如果运气好,遇上一个廉价的锁头,他甚至可以不发出任何声音就能震断它…… 羁押室的门发出轻轻的吱嘎声,不仅是内置地锁栓,整扇门似乎都很单薄。 运气好像真的站在了自己这一边……阿酒忍不住笑了。明天早上。警察们看着这空荡荡的羁押室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可就在这时。门外的走廊处里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阿酒的脸色顿时凝固,眼中掠过一丝懊恼,不由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都这个时候了,那些该死的警察怎么还不休息? 妈地,还是先回床躺着吧,反正离天亮还早,时间有地是,也不急在这一时…… 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不止一个人。阿酒无奈,只好回床继续躺着。 脚步声却在羁押室门前停下,然后阿酒听到开门地声音。 我靠,这是单人羁押室啊,没道理再塞进来一个啊? 阿酒心中奇怪,以为是警察给自己送‘舍友’来了。难道今天晚上斯图加的流氓地痞们大联欢,以至于拘留室都不够用了? 让阿酒更奇怪的是,进来的人一直没有说话,既没叫自己的名字,也没吩咐什么,除了门锁的声音,就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阿酒躺着床上,背对着门,故意发出点鼾声,始终没有回头。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绝对不是他刚才所想的那样,他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看看这来的人究竟在弄什么鬼…… 更加奇怪的是还在后面。 一阵轻微脚步声后,进来的两个人似乎有一个离去,门也被轻轻的虚掩了起来。而另一个人却走到了床边…… 阿酒心里忽然有些发寒,我靠,不会是哪个玻璃警察看老子长的帅气英武,想大半夜来占老子的便宜吧! 寂静中,唯有轻微的呼吸声。 阿酒一咬牙心想,假如情况真如自己所想象的那样,老子也只好辣手摧花了…… 他心中苦笑,静卧的身体却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只要身后的老玻璃再接近一步,不打他个‘香消玉殒’,也要让他一年过不了性生活。 忽然间,床边的人却发出了一声轻笑,很不礼貌的打破了这寂静。 听着这笑声,阿酒忽然有些发懵,这声音好熟悉啊。 “得了,帅哥,别再装睡了……” 阿酒浑身一震,猛地起身,然后在月光中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孔,既惊且喜。 “师父?” 易楚嘿嘿的笑着,说道:“还记着叫我师父呢?” 阿酒不敢信息自己的眼睛,腾地站起,也不顾这是什么地方,急道:“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楚轻轻的嘘了一声,指了指外面,说道:“小声点,别让人家为难……” 易楚能进斯图加警局,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杜力的功劳。 至于具体的细节,不过是利益在其中作祟,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你都能看到这样的事情。 羁押室里,阿酒已经从惊喜中冷静下来。 易楚递过去一根烟,说道:“我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阿酒直到现在依然不清楚易楚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但他也知道,这应该不是什么巧合。 他接过烟,不羁的本性又开始发作,笑嘻嘻的说道:“师父,真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不瞒你说,你再迟来十分钟,肯定就见不着我了。” 易楚笑着,看了看羁押室的环境,点了点头说道:“这里确实关不住你。” 阿酒点上烟,问道:“师父,你怎么会来斯图加?” 易楚笑了笑,说道:“为了找一个人。” 阿酒一扬眉:“师父,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也在找肥龙吧?” 易楚摇头道:“我知道你在找肥龙,不过我并不是为了找肥龙来这里的……好了,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吧。阿酒,旅馆里死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阿酒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也不知道他是谁。妈的,真倒霉,这家伙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时候死,恰恰又被我赶上……” 易楚一怔,问道:“难道你出现在那里真的只是个巧合?” 阿酒抓了抓头,说道:“倒也不是巧合,我去那里是为了等一个人,一个叫休斯的家伙。” 易楚有些发懵了,说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那个死去的家伙就是休斯啊!” 阿酒吃了一惊,急道:“什么,他就是休斯?” 易楚苦笑道:“我真是服了你,你难道不认识自己要等的人吗?” “被您说着了,我还真就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阿酒耸了耸肩,脸色满是疑惑,又喃喃的说道:“他就是休斯吗?妈的,这家伙应该是在明天出现的啊……” 258-259一无所获 258-259一无所获 易楚不知道阿酒为什么要去寻找肥龙,他只隐约晓得,肥龙欠了阿酒一个承诺。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很有理由去问一个究竟的,但他沉吟半天,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阿酒当初离开的时候,语气间就已经表面这是他个人的事情,属于不想对人言的**。所以易楚便有些问不出口。他又想,如果阿酒愿意告诉他的话,自己不问他也会说,真的是没必要追根寻底。再者,现在更重要的是搞清楚休斯的死因,以及阿酒在这件事情里所扮演的角色…… 而对于阿酒来说,他同样奇怪易楚的出现,聪明者如他,此时自然明白,自己这个师父与休斯之间肯定有着某种联系。 小小的羁押室里,月光悠然。 易楚和阿酒面面相对,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两个人的脑海里,虽然思绪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对整件事情都是一知半解,甚至是盲人摸象,接触的是同样的事物,但各自的观感却不相同。说起休斯这个人,易楚了解的更为清楚一些,但是说到休斯身后的那个组织,以及那个更为诡异莫测的翡翠岛,他仍然是一头雾水。而阿酒呢,他知道的只是休斯的名字,以及对寻找肥龙的执念…… “找休斯是因为肥龙?” 看着一脸疑惑的阿酒,易楚终于是问了一句。 阿酒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为了这个死胖子。” 易楚又问:“可以告诉我其间的原由吗?嗯,你找肥龙的原因不用告诉我,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追到休斯这里来的。” 阿酒抓了抓头,说道:“这事情说来其实很简单。上次离开宁南后,我去了很多地方,试图找到肥龙的下落。但很遗憾,几个月过去,却一点消息没有。直到十几天前,肥龙却忽然给我发来一个消息,说是约我在斯图加见面……” 他说到这里,易楚忍不住就打断了他的话:“肥龙有消息了?嗯。你能确定发给你消息的人就是他吗?” 阿酒笑了笑,说道:“说起肥龙,也算是我地老搭档了,我和他之间有一种别人无法知道的联络方式……嗯,不会错的,我确信是他给我的消息。”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接着往下说吧……” 阿酒耸了耸肩,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中午。我再次收到他的消息,他告诉我现在不方便见面。不过,他给了我一个小旅馆的地址,让我替他去见一个叫休斯的家伙。就这样,我住进了那家小旅馆。按照肥龙地说法。夜里十二点左右,那个叫休斯的家伙会主动来找我。当时我觉得时间还早,而且肥龙也有了下落,心情很轻松。就喝了点酒,打算养足精神后再去接头。谁知道……” 他苦笑了几声,接着又道:“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莫名其妙的被警察抓了进来。” “就这么简单?”易楚不由怔住:“肥龙没告诉你去见休斯的目的吗?还有,现在怎么才能联系到肥龙?” 阿酒一扬眉,说道:“他的目的就是让我替他确定对方地身份。至于联系方式,从来都是他来联系我,我这边只能等着……嗯。这件事情从表面上看确实就这么简单,但现在想来,似乎这件事情里面有很多的猫腻。不过,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易楚稍稍沉吟,问道:“那你知道翡翠岛这个地方吗?” “翡翠岛?”阿酒抓了抓头,说道:“你先容我想想,我确实在什么地方听过……啊。对了。肥龙失踪前似乎提到过这个地方。” 易楚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具体的?” 阿酒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情报贩子的嘴巴都很紧,我和肥龙的关系应该算是不错地了,但师父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些江湖人之间,情分归情分,关系到利益的时候,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情分抛开。” 易楚听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来之前,他满心希望能从阿酒这里得到一些有用地消息,但现在看来,似乎只能走七处那条路了。 微微摇头后,他看了看羁押室的环境,说道:“阿酒,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阿酒笑道:“如果师父你不出现,相信我现在已经在警局外面了……可惜你一来,至少今天晚上我是不能出去了,否则的话,明天一早就会有警察去找你。”他看了一眼羁押室的门,又道:“门外的那位老兄也脱不了干系,至少这身警服是别想再穿了。行了,师父,你不用操心我了,大不了我在这里多待一天就是。吃喝免费,不住白不住啊……” 易楚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吧,明天早上你应该就能出去了,不用偷偷摸摸的离开。斯图加警方已经证实了你和休斯的死无关……至于假护照的事情,小事一桩。” 阿酒有些惊讶易楚此时地口气,说道:“师父,这里可不是宁南,您这话说的也忒大了点吧?这可是d国啊……” 易楚嘿嘿的笑着:“这里虽然不是宁南,可我也不再是迅捷公司的小老板了啊。” 阿酒嬉皮笑脸的问道:“敢问师父现在什么地方高就啊?等我出去后,可就跟您混了。” 好酒没有见到阿酒这种没皮没脸的笑容,易楚不由一笑,立刻想起与这家伙蹲在花坛上看美女时的情景……他拍了拍阿酒的肩膀,笑道:“你师父现在可是鹰眼公司地扛把子了。只要你没杀人放火,保你出来只是小事一桩。” 阿酒眼睛瞪地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鹰……鹰眼?” 他是赏金猎人出身,更是江湖老鸟,对鹰眼这样地公司又怎会不知道? 严格的说,他甚至比易楚这个半吊子的鹰眼老板更加了解这个机构…… 易楚很满意阿酒此时表现出的震惊,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时间差不多到了,有什么话明天见面再说,到时我会让人来接你的。” 阿酒一把抓住他,说道:“师父,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还有,那个休斯和你是什么关系?”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还是明天见面再说吧。你出来后,还有一些事情等着你去办。比如肥龙现在的下落,还有他为什么要让你去见休斯。以及休斯的死,是不是一个针对你的布局……这些事情,难道你不想搞清楚吗?” 警局的外面,李德生和杜力坐在车里,静等着易楚。 透过车窗,李德生看见易楚的身影出现在警局的门口,立刻打开了车门。 “怎么样,阿酒这小子有没有提供点有用的消息?” 易楚还没坐稳,李德生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易楚苦笑一声,将自己与阿酒见面的情形说了一遍。 李德生听后,有些失望的说道:“这小子心里也是一本糊涂账嘛……***,看来真的要走七处那条路了。” 易楚说道:“他说的这些话……也不能说完全没用,休斯虽然死了,但却多了一个肥龙。我觉得,如果能通过阿酒找到肥龙的话,说不定会有些收获。” “话是这么说,但是咱们不能抱太大的希望……”李德生皱起眉毛,说道:“我觉得,肥龙让阿酒替他去见休斯,其目的很可能是和我们一样,想从休斯那里获得翡翠岛的某些信息。所以,咱们不能把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再说了,这家伙让阿酒去旅馆,摆明是拿阿酒做炮灰。说不定当时这家伙就躲在旁边看着呢……现在休斯一死,你觉得这家伙还会出现吗?”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唉,真是让人头疼啊,这破事情原本很简单,但几个转折过来,却变得如此麻烦。” “要不……”李德生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今晚就联系七处的人吧?”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先缓缓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七处的人最好是少跟他们打交道。明天下午我去见大德克,先看看他那边的情况。” 260-261入庄 260-261入庄 斯图加的初冬显然要比宁南更冷一些。 曼宁大道上,斯图加警局的门口,易楚穿着米黄色的风衣,竖起领子,感受着这异国他乡处的初冬景象。李德生站在他身边,抽着烟,不时的看一眼警局的大门。此时已是中午,俩人赶到这里,正是为了迎接遭受了‘无妄之灾’的阿酒。 鹰眼公司的势力范围本就在欧洲和拉美一带,虽然不曾闻名与大众之间,但与一些相关机构却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再则,阿酒这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情,虽然用了假护照,但他毕竟不是偷渡客、又或者什么潜逃的罪犯。鹰眼公司的人想要保出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难事…… “肥龙这家伙不是个东西……”李德生盯着警局的门口,忽然骂了一句。 易楚问道:“怎么说?” 李德生呸了一口,说道:“明摆着的事情,这家伙根本就是拿阿酒当炮灰。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与休斯搭上关系的,但他肯定是察觉到与休斯见面有风险,所以才让阿酒这个白痴出面。”微微一顿,又道:“说起来,阿酒这小子挺聪明的,可这一次怎么就被那个胖子给耍了呢?” 易楚笑了笑,说道:“关心则乱……也不知道阿酒到底想从肥龙那里得到什么,竟是吃了这么个哑巴亏。” 李德生转了转眼睛,说道:“要不……等他出来后,我问问他?” 易楚摇了摇头,笑道:“算了,要问的话我昨天晚上就问了,还轮的着你?就这样吧,他的事情与翡翠岛应该没什么关系。还是让他自己去解决吧。待会等他出来,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商量一下回国的事情。” 李德生一怔,问道:“回国?事情还没办完,怎么就急着回去了?” 易楚说道:“我是打算让小蝶先回去……如果阿酒暂时不准备找肥龙算账的话,就由他陪着小蝶一起回国。” 李德生明白了易楚的意思,问道:“你是怕小蝶遇到危险?”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小德克失踪了。生死不明,休斯也完蛋了……除了那六个科学家之外,整件事情我们可是从头到尾地亲身经历的。你说,莫名其妙的出来这么一个神秘的翡翠岛,我能不考虑安全的问题吗?你和我也就算了,毕竟是吃这碗饭的,可是小蝶呢,她可是咱们请来的客人。而且也是我们最亲近的朋友,没必要让她继续参合这件事情。所以,吃过午饭后,我就打算先劝她回去。”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别说有什么三长两短了,就是闪个腰、感个冒什么地,老板娘都不会饶了我。出来的时候,她可是再三叮嘱我要照顾好小蝶……” 两人说话间。杜力从街角边冒了出来,急匆匆的往这边走。 易楚见了他,急忙问道:“大德克那边接洽好了吗?” 杜力点了点头,说道:“兰德里早上去了永恒山庄,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克里斯.德克先生邀请先生您晚上六点去永恒山庄,与他共进晚餐。” 易楚问道:“兰德里有没有将基地的事情告诉他?” 杜力回答道:“说了。” 易楚又问:“那大德克是什么反应?” 杜力微微的皱眉,说道:“德克先生的反应有些奇怪……兰德里告诉我。当他将基地的事情说出之后,克里斯.德克的神情很平静,只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李德生在一旁耸了耸肩,说道:“也许他本来就已经知道了,别忘记了,他可是克里斯.德克,是德克公司第二掌权人。”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他地确是早就知道了。但是作为一个哥哥。当他得知自己的弟弟失踪后,这种平静的心态是不是太过份了一点?”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过份才好,不过份的话,咱们岂不是没了疑点可追?” 易楚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说真的,越是有疑点,我就越是心惊胆战。咱们疑点发现地多,却架不住人家会杀的快啊。从小德克到休斯,现在又追到了斯图加,谁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唉,管他疑点不疑点的,我们现在是尽人事听天命,走一步看一步……这鸟事,忒他妈邪乎了。” 杜力看了看警局地大门,问道:“先生,您的那位朋友还没出来吗?餐馆我已经预定好了,应小姐还等在那里呢……” 易楚笑道:“这个好像应该是我问你吧?昨天晚上你可是打了保票的,说今天中午一定能看到那小子……” 话未说完,李德生便笑嘻嘻的指着街角说道:“出来了,出来了。” 易楚转身看去,见阿酒正迷迷瞪瞪的四处张望,似乎正寻找自己这一行人。 李德生一扬手,喊道:“帅哥,我们在这里。” 阿酒见了易楚和李德生,立刻喜笑颜开,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人未到,他独有的夸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师父,李大哥,我想死你们了。” 李德生对阿酒一直很有好感,上前便给了他一个熊抱,然后又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笑问道:“臭小子,被人耍地滋味怎么样?” 阿酒苦笑道:“大哥,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德生大笑道:“你不知道吗?我这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看着帅哥出糗啊。” 易楚看了一眼警局大门,心里有些奇怪,等阿酒和李德生说笑几句后,便问道:“你怎么没从大门走?阿酒,你该不会自己溜出来的吧?” “放心吧,师父,是警察放我出来的。你让我老实的在里面呆着。我敢不听吗?”阿酒笑道:“刚才送我出来的那位老兄说了,我这属于特事特办,得低调一点,所以放我从后门出来的。他还告诉我警局门前有人等我。嘿,我一猜就知道是师父和李大哥在等我。”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杜力,又道:“师父,这位先生是?” 易楚说道:“这是我地秘书,叫杜力。就是他把你给弄出来地。” 阿酒立刻热情的向杜力伸出手,杜力也很客气寒暄了几句。 和杜力寒暄完后,杜力转过身小声对易楚说道:“师父,您现在可牛大发了,连秘书都配上了……啧啧,怎么不配个女秘书啊?” 易楚瞪了他一眼,说道:“少跟我嬉皮笑脸地,我问你。下面你打算怎么办?” 说起正事,阿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接着找肥龙那王八蛋。” 易楚不由轻笑一声,说道:“平时机灵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脑子装的尽是浆糊啊?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找到他吗?” 阿酒咬了咬牙,说道:“找不到也得找,这家伙答应我的事情没做到不说,昨天又玩了这么一出。拿老子当炮灰……他妈地,我跟他没完!” 李德生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找肯定是要找的,帐也是要算得,但我觉得阿楚说的对,至少是现在,你肯定是找不到他的。说不定昨天晚上他就躲在一旁看戏呢,见机不妙。现在也许已经离开了d国。干他这一行的,两个要诀,第一是脑子要机灵,第二是腿脚要够快……行了,阿酒,先憋住这口气,休息一段时间再去找他吧。” 阿酒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易楚和李德生说的话完全在理。叹了口气后。说道:“也许只能缓一段时间了。肥龙这王八蛋我很了解,不仅脑子和腿脚都够快。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小。老子在警局睡凉铺地时候,这家伙多半已经溜到万里之外了……” 易楚也不去多问他和肥龙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见他憋住了这口气,便道:“这样吧,你也很长时间没见到小色了,干脆下午就走,我让老杜给你订机票。顺便再帮我送一个人回去……” 阿酒见易楚急着让他回去,急道:“师父,干吗让我回去啊?我还不知道你和李大哥来斯图加的事情呢?肥龙我可以暂时不找,但老话说,有事弟子服其劳。师父有事,我哪能甩手就走?” 李德生在一旁笑道:“你这小子,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哪里有热闹,你就往哪钻……” 易楚却撇了撇嘴,说道:“这小子精着呢,你以为他留下来为了看热闹,是为了留下来帮我?” 李德生奇道:“还有其他什么目的?” 阿酒见易楚点破自己的心思,笑嘻嘻地说道:“确实还有一个目的……师父现在是鹰眼的扛把子,我这个做徒弟的不得跟着沾点光吗?” 李德生明白过来,笑骂道:“你这家伙,想鹰眼地人帮着你去找肥龙吗?你***,都不是外人,你明说就是。还什么有事弟子服其劳……马屁拍的山响,却原来转的是自己的小心思。” 阿酒嘿嘿笑道:“人多力量大嘛。” 易楚也不和他多啰嗦,转身吩咐杜力道:“传个消息回总部,帮忙查找一个叫龙飞的情报掮客……”正如李德生所说,阿酒不是外人,恰是半徒半友。他的这件事情,于情于理,易楚都不能坐视不理。只是,阿酒不肯立刻回国,那么应小蝶的归程便有些麻烦了。最稳重地金城南还没有回来,琼斯和小布莱克,一个是欠稳重,一个是没经验。易楚实在是不放心让他们陪应小蝶回国。至于杰克那个玻璃,自然不再考虑之中……这时候,易楚便有些后悔,应该多带几个人来斯图加的。 他这边吩咐着杜力,阿酒在一旁开始和李德生嘀咕起来。 “李大哥,你们是为什么事情来的斯图加?” 李德叹了口气,生苦笑道:“这事情说来可就长了……” 阿酒笑道:“越长越好。你先说说,我就当故事听了。” 易楚走过来说道:“行了,咱们先去吃饭,有什么事情边吃边聊吧。” 为了避免万一可能出现的危险,昨天晚上,应小蝶就被转移到另一家酒店。 但是经过这一夜的折腾,易楚隐约感觉到,至少在目前。翡翠岛对自己这一行人并不十分在意。又或者,他们早已经注意到,但并不认为这几个人会成为某种威胁。所以,今天会合了应小蝶后,易楚就没太在意安全上的问题。该来的早就来了,依翡翠岛那种狠厉、诡异地风格,真要对付自己,哪还会等到现在? 不过。这种所谓地安全毕竟只是暂时地,事情总是会不断的向前发展地,继续追查下去的话,谁又敢保证翡翠岛不会暗下毒手呢?在易楚看来,无论是小德克的失踪。还是休斯的被害,毫无疑问都是翡翠岛地杰作。也尽管到目前为止,他与这个神秘的翡翠岛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接触,但内心深处。却早就判定对方是自己唯一的敌人,也同样判定,他们就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 晚上就要去见克里斯.德克了,整件事情也许依然会停滞不前,但也有可能会再次浮现某种线索,所以,易楚现在考虑的就是如何劝说应小蝶先回国内…… 午餐的地点是在一家中餐厅,几人在包厢内就座后。琼斯等人也叫了食物,在包厢外的桌子边坐下。嘴里吃着东西,但精力却全部放在了安全上边…… 阿酒和应小蝶是见过面地,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没多说什么。 等酒菜上齐后,阿酒缠着李德生,让他告诉自己来到斯图加的经过。 而易楚则是和应小蝶说起了回国的事情。 应小蝶听完易楚的话后,微微皱眉。却没说话。 易楚笑道:“小蝶。我知道现在让你回国有些不近人情,但基地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我觉得,你真地没必要继续留下来。”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告一段落?”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怎么说呢……接下来的事情虽然和基地里的事情同承一脉,但你毕竟只有一个月的假期啊。继续追下去地话,别说一个月了,我怕没有半年的时间都没个结果。” 应小蝶笑道:“别拿这个借口来敷衍我,其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但我要告诉你,我是警察,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生……玩枪我比不过李大哥,拳脚更是连你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两者结合起来,好像还是蛮不错的。” 微微一顿,她略带着些调皮的笑容,又道:“嗯,碰上你,我可以和你比枪法。遇上李大哥,我想我的咏春拳还是能和他过几招地呢……” 易楚呵呵一笑,摸着脸说道:“这倒是……就拿我来说,比我帅的打不过我,能打得过我的呢,肯定没我长得帅。” 这人,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应小蝶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你真是太谦虚了。” 说笑几句后,易楚又道:“说真的,小蝶,这不是能力的问题。只要不是碰上我这和老李这样的变态,相信你是有能力自保的,甚至还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但问题的关键是,你是老板娘地人啊……还有你们a单元地那一帮疯丫头,别说你遇上什么危险了,就是蹭破点皮,回去后我都得挨骂。” 应小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好了,别再诉苦了,我有说我不回去吗?” 易楚一扬眉:“你答应了?” 应小蝶笑道:“我知道你和李大哥担心我,这么考虑都是为我好,我能拒绝你们的这种好意吗?再说了,你和李大哥是什么样地实力,我心里最清楚。换了别人,我可能还会考虑留下来帮忙,但在你们面前……不给你们添乱就不错了。帮忙这两个字我可不敢说出口。所以呢,老老实实的回国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微微一顿,她眨着眼睛,却又道:“不过呢,回国归回国,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易楚笑道:“先说来听听,合理的要求我肯定会答应。” 应小蝶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等你见过克里斯.德克之后我再走。” 易楚扬眉问道:“为什么?” 应小蝶眨着眼睛。说道:“我有一种预感,等你见过大德克之后,或许明天回国地航班上就是我一个人了。” 易楚不明其意,问道:“不是你一个人?还会有谁?” 应小蝶笑道:“笨蛋,当然是你和李大哥了……” 易楚一扬眉:“你是说……今天晚上,大德克也许就会给出一个让大家皆大欢喜的解释?” “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吗?”应小蝶说道:“当然,他的解释未必是皆大欢喜,但我总觉得。他肯定会给出一个解释。”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你的这种预感是因为大德克的平静?”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正是他的这种平静给了我这样的预感。”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首先纠正你地一句话。前天这个时候,我对这个皆大欢喜的解释或许还抱有期望,但怎么说呢……休斯死了,我觉得我不能就这么敷衍下去。休斯不是我的朋友。但毕竟帮助过我,而且也算是因为我的缘故被害的。所以我觉得,我有责任查清楚他的死因。” 应小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能这么想,至少我这里是赞同的,但有些事情……”她看了一眼阿酒,又低声说道:“也许你应该像阿酒一样,将这件事情缓一缓。又或者。去试试其他的渠道和途径。我总觉得,到目前为止,所有地事情都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比如说今天晚上和大德克的会面,也许是别人早就策划好的。” 微微一顿,她又接着说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所谓的当局者迷,或许你应该跳出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问题。说句不客气的话,按照现在地思路追下去。我不认为你能找到最后的真相。来斯图加的路上。我就有这样的想法,经过昨天晚上地事情后。这种想法就更加的强烈了。阿楚,相信我,作为一个刑侦人员,我的判断是值得你信任的。” 易楚听完这番话,不由沉默了半天。 而这时候,李德生和阿酒也结束了谈话,两人都注意到了应小蝶的这种说法。 “阿楚不信,我信!” 李德生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小蝶,你说的没错,翡翠岛的这帮王八蛋尽躲在背后,咱们又在明处,这么查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从国内跑到国外,从东跑到西,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摸着,这还查个屁啊。” 易楚微微地皱眉,看着应小蝶说道:“那你觉得……今天晚上,大德克会对我说些什么呢?” 应小蝶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不过我觉得,他肯定会想办法让这件事情告一段落的。” 易楚沉吟道:“那你的意思是……先接受他的说法?”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这就要你自己做决定了,反正我是觉得,不管他会说些什么,你这边肯定是要换个思路的。另外……”说到这里,她忽然欲言又止。 易楚问道:“另外什么?” “还是某种预感……”应小蝶说道:“我总觉得,关于这个翡翠岛,即使你不想继续追查它,但它一定会在某一天跳到你的面前。” 易楚一扬眉,刚想说话,应小蝶却调皮的眨了眨眼,又道:“别问我为什么,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是某种预感,而且是特别唯心的那种预感。” 李德生在一旁却很阴险地笑着:“小蝶,但愿你地预感是正确的。它只要敢跳出来,老子保证打地连它妈妈都不认识它!” 永恒山庄的独特,不仅仅在于它地风景、它的主人。更是山庄中常年弥漫的那种说不出的气息。 这种气息或许可以用纸醉金迷来形容,但考虑到这里的主人是个残疾人,是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男人,这样纸醉金迷,便透出了一些虚妄、迷幻和执拗。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这种气息的成分是什么,对于大部分男人和女人来说,这种气息绝对有着致命地诱惑力。 女人们想进来。期望得到主人的垂青,然后拿走自己梦寐以求的某些东西。 而男人们呢,他们同样想进来,但他们也很清楚的认识到,只要这里的主人还活着,自己这个‘小小’的希望,将永远是一个希望。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意淫。甚至诅咒。他们意淫自己某一天能成为这里的主人,他们诅咒,那个不能人道的老东西赶紧地去见上帝吧,因为他占据了太多不属于他的资源! 站在永恒山庄的门前,易楚的表情很白痴。 因为他没想到。这个山庄竟是如此之大,他更不了解,这个山庄又是如此的独特。 “阿酒,你说地都是真的?这里面除了大德克之外。就连宠物都是母的?” 阿酒站在易楚的身后,一脸地陶醉,说道:“师父,你可真是孤陋寡闻,连永恒山庄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不怕告诉您,要不是因为这里是永恒山庄,鬼才愿意大老远的跟着您跑来见一个老跛子呢。” 易楚忍不住骂道:“***,万恶的资本主义。” 李德生盯着山庄的大门。忿忿的加了一句:“有钱人真***变态……哎,阿楚,你说这德克老头会不会留我们在这里过夜呢?” “大哥,想什么花花心思呢?”易楚笑道:“当心老板娘扒你的皮。” 微微一顿,他回头看了一眼阿酒,笑骂道:“难怪你一听说是来永恒山庄,就非要跟着来呢。他妈地,感情你小子根本就没安好心啊。” 阿酒笑道:“那是。我这是为广大妇女同志排忧解难来了……” 整个山庄是建在一个地势相当平缓的小山坡之上。因为周边的风景优美,来的时候。一行人将车停在距离大门千余米的地方,步行来到了山庄的大门前。来之前,易楚并不知道这里的独特,一路走一边听阿酒讲述,这才明白他要见的克里斯.德克,究竟是个怎样地人。于是,走到这山庄大门前时,便忍不住大发感慨……人与人到底是不能比地,比如说他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了,将来很有可能比克里斯.德克更加的有钱。但有钱并不意味着可以拥有一切,哪怕他将来富可敌国,但依然不可能像克里斯.德克这样,建立一座属于自己地红宫别院! 不过,在某件事情上,男人的心意都是相通的。 所以,当他和李德生纷纷表示愤慨和鄙视的同时,心里对克里斯.德克却是羡慕的不行。 他妈妈的,这老头干了多少男人想干却不敢干,又或者是没能力干的事情啊! “请问,你们那位是易楚易先生?” 在山庄门口大发感慨的时候,两辆电力车从远处驶来,众人定睛一看,这开电力车的果然都是相当美丽的女孩子。车到门前,一个身材修长,但神色冷淡的女人走下车,开门见山的问道。 易楚上前一步,微笑道:“我就是易楚。” 女人冷淡的点了点头,说道:“您好易先生,克里斯.德克先生在山林的小屋中等您。请随我来……” 易楚问道:“那我的这些同伴……” 女人说道:“他们会有人安排的,易先生请放心,这里有最好的红酒和美食,也有最美丽的姑娘,您的同伴会收到最好的款待。当然,也得请您原谅,克里斯.德克先生身体有些不适,他希望在他的晚餐桌上最好只有您一位客人。客人太多的话,会使他容易产生疲倦。” 她这边冷冰冰的道歉,阿酒却和李德生挤眉弄眼了一番,然后迫不及待的催促易楚道:“师父,您别管我们了,赶紧的和德克先生去共进晚餐吧。让主人等久了,可不是一个客人应该有的风度……” 262愚弄 262愚弄 山庄内的‘风光’让人目不暇接。 易楚不是色狼,但也绝非什么正人君子。他坐在车上,看着身边经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女孩,当然不肯让自己的眼睛闲着……妈的,刚才还以为阿酒的话多少有些夸张,可现在看来,他的那些形容,也只不过沾了这无边春色的一点毛皮而已。易楚眼睛没闲着,心中也是万千的感慨。从山庄门口到山庄的主建筑大约有千米之遥,这一路行来,映入眼帘的少说也有百十个女孩。或是在余晖徜徉,或是三五成群的嬉闹,环肥燕瘦,各种肤色,当真是一个美女集中营! 这些女孩的姿色不用说了,随便拉出一个,绝对可以参加国家级的选美大赛。更难得的是,这些女孩或娇或俏,或秀或媚,可谓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但她们却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绝不怯生。这山庄极少有男人来,女孩们见了易楚这个东方男人,最腼腆的也会给上一个笑容,然后轻轻的扬手,说一声‘嗨’。而那些热情狂放的女孩,拼命的朝易楚递媚眼,抛飞吻。更有一个亚裔女孩,趁易楚乘坐的小车减速时,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那女孩涂着紫红色的唇膏,等她咯咯娇笑着离去后,易楚尴尬的擦着脸,生怕她会在自己的脸上留下某种痕迹。 迎接易楚的是克里斯.德克的秘书莉亚,她的神情冷淡,一路行来,也没去多管那些放肆的女孩,任由她们胡闹着。易楚擦着脸,偷偷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不动。压根就没朝自己看,心里的尴尬才稍稍放下。 “那些女孩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莉亚忽然淡淡的说了一句,声音很低,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易楚一怔,问道:“莉亚小姐,您刚才说什么?” 莉亚看了他一眼,说道:“德克先生已经决定,下周关闭山庄。” 关闭山庄? 易楚又是一怔。问道:“莉亚小姐,您说地这个‘关闭山庄’是什么意思?” 莉亚淡淡的说道:“德克先生累了,也不想再耽误这些女孩,所以决定今后不再接待任何的客人。当然,这些女孩临走之前,会得到一份丰厚的礼物……”说到这里,她的嘴角撇出一抹淡淡的嘲讽,接着又道:“一份可以让她们开心半辈子的礼物。嗯。她们是幸运的,至少比那些先离开地女孩们幸运……” 易楚闻言,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很清楚,这无边的春色虽然美丽诱人。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却实在不怎么好看。 这样的景色,散了也好,用金钱维系的景色,终有一天是要散的。不过是时间的迟早而已……只是,克里斯.德克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关闭山庄呢? 他累了?呵呵,这可真是扯淡。易楚轻轻一笑,嘴角同样撇出一抹嘲讽的微笑。一个半身不遂地半大老头,根本就不能人道,这‘累’字又从何说起? 电力车发出嗡嗡的声音,平缓的向前滑动。 经过山庄的主建筑后,它转向往右。在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树林。 车到树林前,莉亚跳了下来,说道:“易先生,克里斯.德克先生在树林里地小木屋等您……嗯,德克先生不喜欢任何现代文明的产物进入这里,所以很对不起,您需要步行进去。” 我靠。真他妈是个怪人…… 易楚在心里腹诽着。脸上却带着微笑下了车,然后很优雅的欠了欠腰。示意莉亚前边带路。 莉亚却淡淡说道:“还是得说声对不起,德克先生吩咐过,他和你的晚餐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我无法给您带路。不过你放心,里面路很好走,看见这条小径了吗?顺着走就能看到那间木屋了……” 这女人多半是个性冷淡。 易楚无奈地一个人向树林里走去…… 莉亚的接待,看似很客气,但那冷淡的神情,还有嘴角边时常泛起的嘲笑,却相当的令人讨厌。易楚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对自己很反感,看过来的眼光里,不仅有不屑,甚至还有一些怜悯。当然,她反感的并不仅仅是自己,在山庄的大门前易楚就觉察到,这个女人似乎对所有地男人都很反感。 树林的深处,果然有一间小木屋。 看着木屋前挂着的汽灯,易楚不由耸了耸肩,这里果然没有任何现代文明的产物,连照明用的都是汽灯。他上前几步,轻轻敲响了木门。 木门是虚掩的,稍一用力,便应声而开。 “请进来吧……”一个相当疲惫的声音传来出来:“我的腿脚不便,不能在门口迎接你,所以,年轻地先生,请你直接进来吧。” 易楚笑了笑,也不说话,推门便走了进去。 木屋里相当地温暖,壁炉里跳动的火光驱走了这初冬傍晚地一丝寒意。 克里斯.德克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易楚,脸上的神色相当的平静。在他的身前,是一张原木的餐桌,桌上已经摆好银制的餐具。在两套餐具之间,是一个金色的烛台,上面闪动着几点暗黄色的烛光。 易楚微微弯腰,笑道:“您好,克里斯.德克先生。” 克里斯.德克微一点头,说道:“请坐吧,年轻的先生。” 易楚也不客气,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今天的晚餐很不错,我亲手烤炙的小鹿肉,还有一瓶我珍藏已久的美酒,相信能让你胃口大开……” 克里斯.德克的开场白很随意,似乎易楚今天来这里,为的就是这一顿晚餐。 易楚笑了笑,说道:“克里斯.德克先生,我今天晚上来,可不仅仅是为了这顿晚餐。”他心里清楚,所谓鬼老灵,人老精,面对克里斯.德克这样的老家伙,开门见山说正题是最好的策略,没必要在这里假客气、玩虚伪。 克里斯.德克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兰德里已经跟我说了。” 易楚收敛的笑容,很诚恳的说道:“克里斯.德克先生,对于小德克先生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嗯,不知道您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克里斯.德克忽然笑了笑,说道:“对于这件事情我没有任何的看法,而且你也无需有什么遗憾。” 易楚一扬眉,问道:“为什么?” 克里斯.德克淡淡说道:“因为小德克根本就没失踪,今天上午他还和我通过电话……” 易楚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今天这顿晚餐的‘内容’肯定会很丰富,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克里斯.德克为自己准备的这个晚餐不仅丰富,而且还多出了一种意想不到的‘作料’! 他的眉毛高高扬起,神情看上去,似乎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问道:“克里斯.德克先生,刚才的话您能再说一遍吗?” 克里斯.德克的眼中掠过一丝很复杂的神情,但转瞬即逝,轻轻的咳嗽一声后,说道:“今天上午,我和小德克通过电话。嗯,是的,他是我的弟弟,所以我确信电话那端是他的声音。他告诉我,他现在很好,不过手中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暂时不能来斯图加……不过,易先生,如果你肯在这里多待几天的话。最多三天,我的弟弟就会赶到这里。” 大德克的声音很低缓,但却很肯定。 易楚听在耳中,半天都没说话。 说什么呢……向克里斯.德克表示祝贺? 祝贺他没有失去他最亲爱的弟弟? 又或者,大声的向他质问,你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家伙,还有你那个没事玩失踪的弟弟,你们***到底在玩什么? 来之前,因为应小蝶的那番话,易楚一直在琢磨着,大德克究竟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解释呢? 关于这种可能的解释,易楚已经替克里斯.德克设想了很多种,但他真的是没想到,这个老家伙最后给出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解释,而是一个让自己根本无法反驳的定论。 小德克没有失踪……克里斯.德克如是说。 对于克里斯.德克的话,易楚深信不疑,因为他知道,这老家伙不会傻到用这种话来暂时搪塞。 而且他也很清楚,有了这一句话,所有的事情便都可以结束。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小德克才是整件事情的中心点,当他出现后,自己的角色仅仅只是一个安全上面的顾问而已…… 易楚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说道:“既然这样,那请允许我向您表示我的祝贺。” 他的笑容很真诚,但心中却有浓浓怒火,他知道,自己被这个老家伙、又或者是他身后的人给愚弄了。而且还是如此肆无忌惮的愚弄,甚至连一点表面的文章都不做! 263-264妥协 263-264妥协 克里斯.德克静静的看着易楚,没有就对方的‘祝贺’而说些什么。 活到他这把岁数,自然能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压抑的怒火。而他也深知对方的背景,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并不想将那团隐隐的怒火弄成燎原之势。 而将那股隐怒压制之后,易楚也平静了下来。他同样很清楚,既然克里斯.德克给出了这样的说辞,那么无论自己多么愤怒也无济于事。说到底,自己只是个局外人。 当然了,作为一个安全顾问,他的确是一个无法左右局势的外人,但作为鹰眼的执掌人,作为盟会的一份子,他却有时一个如假包换的局内人。因为德克公司的这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说,已经损害到盟会的利益,别的且不去说,仅一个被烧毁了大半的恰克基地,德克公司就必须给盟会一个明确的交待。要知道,恰克基地虽然是德克公司的产业,但其中包含的利益几乎涵盖了所有的盟会成员,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克里斯.德克都必须给出一个交待或者答复…… 不过易楚也知道,这样的交待,只可能是对盟会作出,而不是绝不是自己。 “年轻人,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些什么,但有些事情是需要妥协的。” 克里斯.德克切了一块鹿肉,在嘴里慢慢的嚼着:“这个世界是由大大小小、各种形式的利益组成的,而当这些利益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平衡与妥协就成了关键词。” 易楚冷冷笑道:“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小德克先生既然已经安然无恙,那么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庆贺,有哪来的什么妥协?” 克里斯.德克轻轻的笑了起来。他听得出,易楚地口气中仍然带有一股浓浓的怨气。不过,这样的笑容里却透出了一种无奈。 “好了,年轻人,因为年龄和经历的缘故,我想有些话题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谈起。”克里斯.德克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住几天,这里的景色还是不错的。我甚至还可以为你推迟关闭山庄的时间。让那些女孩子领略一下东方男人地魅力……不过,我不得不告诉你,关于恰克基地和小德克的事情,至少在表面上,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当然,我会给盟会、以及你身后的那个大人物一个合理的交待和解释。” 话说到这份上,克里斯.德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一个合理的交待和解释是必须的,但交待的对象只能是盟会。而不是餐桌上地这个年轻人……说到底,想要得知事情的真相,易楚还远远的不够格呢。当然,至于之后最后的解释究竟是否就是真相,易楚就是用脚后跟去也能想的明白。老头刚才已经说地很清楚了。当利益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妥协才是其中的精髓。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克里斯.德克,易楚心中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愤怒。他只是一个更在乎享受地残废老头。是不可能又精力搞出这许多事情的。他的世界,说小一点只局限在这个轮椅上,说大一点,也不过就是这个山庄。这样的一个老头,也许是一个傀儡,也许是一个受骗者,但肯定不是所有事情的幕后黑手。 关于这一点,易楚相当的确信。这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神秘的翡翠岛已经浮现了出来,最重要的是,他在这个老人地眼中看出了一抹浓浓的悲哀。 一切的精髓都在于妥协。 也许,小德克现在的‘安全’,正是因为某种妥协才得以保存的。 易楚想明白了这一点后,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告诉自己,心中那股愤怒不应该给予这样的一个老人…… “老杜,去订机票吧。我们明天就回国。” 除了刚开始的一点紧张之外。易楚和克里斯.德克地晚餐应该还是很融洽地。当俩人绕过那个敏感的话题之后,说地更多的是彼此国家那些最著名的风景名胜。大德克因为残疾。并没有去过神秘而古老的东方,但从他的话语中能听的出来,他还是很向往那片大陆的。而易楚也接受了他的邀请,留在永恒山庄里过夜。 离开了那个小木屋之后,易楚见到杜力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去预定机票。 杜力没做任何的提问就去办理这件事情了,而阿酒和李德生却是惊讶不已。 “明天就离开?” 李德生瞪大了眼睛,问道:“难道克里斯.德克已经给出了答案?” “三天后,小德克就会回来,这算不算答案?”易楚耸了耸肩,随即又叹了口气:“又被咱们的应大神探给猜中了……虽然这个答案肯定也会出乎她的意料,但大致的走向却是没错。” 李德生急道:“小德克已经没事情了嘛?你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你问我,我又问谁去? 易楚不由苦笑几声,将晚餐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我靠,什么狗屁的妥协,这根本就是敲诈……” 精明如李德生者,自然很快就看穿了其中的本质。他轻哼一声,说道:“德克老头一定是受了翡翠岛的要挟,为了小德克的安全,他不得不付出某种代价。之后是一种纯粹的付出,哪里是什么妥协?” 易楚笑了笑,说道:“也许,他说的妥协是指盟会那边。” “盟会那边?”李德生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我也只是猜测……我总觉得,克里斯.德克说的妥协不仅仅是指他自己,甚至也将翡翠岛和盟会也包括了进来。我们都知道,当两个组织的实力都很强大,却又无法吞噬掉彼此的时候,双方所采取的策略只能是彼此妥协,维持一个很微妙的平衡。” 微微一顿,又笑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算不得真。要彻底的剖析,还得去找小蝶才行。” 李德生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倒觉得你的这个猜测可能性很大,去问小蝶,她多半也会这么说的。” 他点了根烟,又道:“不过你认为老太太是那种妥协的人吗?” 易楚笑道:“老太太当然不是这种人,但盟会比较不是她一个人的。” 李德生点了点头,又问:“那么你呢?” “我?” 易楚轻轻的笑着,但语气却变得冰冷:“来山庄之前我就说过,放在以前,这件事情我不会太在意。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情,没必要追根寻底。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我讨厌被人愚弄。”微微一顿,他抬头看着夜空,又道:“另外,老李你说的对,老太太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妥协的人。即使盟会作出了某种妥协的决定,她老人家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要知道,她可是喜欢将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我们真的要找七处帮忙了。” 易楚一扬眉,说道:“明天咱们就回国,然后去找七处的人。我想,关于翡翠岛这种存在,他们说不定也会很感兴趣。”他转过身,看向阿酒,说道:“阿酒,回国后,老李去忙他的事情,你也别闲着。我给你人手和资源,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肥龙的下落。我觉得,他那边应该掌握一些关于翡翠岛的情报。” 阿酒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即使师父你不让找,我自己也不会闲着的。” 李德生这时候却道:“阿楚,明天就回国是不是太急了点?别忘了,你还没去查克爵士那里呢……” 易楚说道:“他那里什么时候去都行,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阿酒忽然叹了口气道:“明天就要走了吗?哎,真是可惜啊……” 易楚一怔:“什么可惜?” 阿酒笑嘻嘻的说道:“师父,这里这么多美女,你难道一点都不留恋嘛?你去吃饭那会儿,我刚刚钓上一个拉美的小妞,约好明天共进晚餐的……” 易楚忍不住一笑:“又不是马上就走?你现在去还来得及。” 李德生一拍阿酒的肩膀,哈哈笑道:“家花没有野花香,这晚餐呢,也未必比夜宵香。帅哥,还不赶紧的去请人家吃宵夜?” 265破天荒 265破天荒 d国一行,无功而返,虽然说不上灰溜溜的回家,但站在宁南机场外的大道上,易楚的心情相当的郁闷,甚至还带着点灰暗。从斯图加启程时,他并没有打电话通知乔丹,也没告诉其他人。一行人下了飞机后,没有人赶来迎接,场面多少有些冷清。其实,心情郁闷的并只是他一个人,比如阿酒,他的郁闷甚至还在易楚之上。作为一个带有传奇色彩的赏金猎人,他最引以自豪的就是‘作案’无数,却从未失手。但今年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霉运,算上杨程那一桩案子,他今年已是栽倒了两回…… 栽在易楚手里,也就罢了,毕竟他这样的变态,万中无一。 但是栽在肥龙手中,阿酒遭受的打击绝对是前所未有的。这正应了一句老话,大风大浪都闯了过来,却恰恰在阴沟里翻了船。 回来的飞机上,易楚一言不发,阿酒就坐在他身边,也是长吁短叹。 抛开这一对郁闷无比的帅哥不提,李德生和应小蝶倒是平静的多。上飞机时,原本是易楚和应小蝶坐一块儿的,但半途中,她疑惑着一些事情,又见易楚心情不佳,便和阿酒换了座位,与李德生低声讨论着什么……直到下了飞机,这样的讨论才暂告一段落。 不过,毕竟是回到了国内,呼吸着宁南的空气,想着好久未见的乔丹,易楚心里的那一点阴霾很快就消散开来。他看着仍旧窃窃私语的应小蝶和李德生,大声问道:“你们说什么呢,飞机上还没说够吗?” 应小蝶转过身来,说道:“我和李大哥正说休斯遇害那天晚上的事情。” 易楚奇道:“这有什么好说的?” 应小蝶说道:“其实,那天晚上的事情如果我们能及时跟进的话,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也不一定呢。” 易楚扬眉道:“怎么说?” 应小蝶说道:“实际上。我们只知道休斯已经遇害,但他被害地具体经过,我们却毫无所知。我觉得,我们当时应该想办法跟进的,如果能从警方那里知道休斯遇害的具体经过。我想……凭我和李大哥的经验,应该能看出点什么。可惜,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阿酒的身上了。”微微一顿,她又笑了笑。继续说道:“抱歉了,阿楚,我这是不是有点马后炮了?” 易楚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可抱歉的……其实,关于你的这些想法,在斯图加地时候我就已经有了。但那里毕竟并不是宁南,具体操作起来,肯定会有很多阻力。再说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事情能不能解决,关键还在于克里斯.德克。”微微一顿,他又苦笑道:“我没想到的是,这老家伙也不知与翡翠岛的人做了什么交易,最后居然来了这么一招。” 应小蝶眨着眼睛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易楚笑道:“既然人家已经亮出了底牌。说要直接向上面交待,我还能怎么办?这事情就算到此结束了……”在永恒山庄的时候,易楚就铁了心的要将那神秘的翡翠岛给揪出来,但他心里清楚。能将德克兄弟玩弄与股掌之上的人,其危险程度,绝对是s级地。所以在斯图加的时候,他就和李德生商量好了,回家之后对这些事情绝口不提。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千万不能让其他人参与进来。他如此小心,除了保密上的需要。更是为了大家地安全着想。 不过,他的这番心思却是瞒不过应小蝶,话未说完,应小蝶便嗔道:“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了,看你一脸的阴沉,我就知道你不会就此罢休的。” 易楚耸了耸肩,正要坚持自己地说法时,李德生却笑道:“行了。小蝶这里瞒是瞒不住的。她刚才跟我说了。这一趟她没帮上什么忙,有点愧对你那一百万。所以决定陪咱们继续跟到底。” 易楚知道应小蝶的性格,不由笑了笑,说道:“好吧,如果不让你跟进的话,你心里肯定不自在。不过咱们得说好,你只能出谋划策,帮我们分析情报,具体的行动嘛……你绝对不能参与。” 应小蝶笑道:“这不用你说……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再说了,我就是想参与你们的具体行动,蒋局也不答应啊,除非你再赞助个一百万。” 易楚看向李德生,笑道:“说起你家老板娘,可真是黑心啊。” 李德生一撇嘴:“管我屁事,有种你找她要回这一百万啊。” 他点了根烟,又道:“对了,小蝶,这件事情不要给麦子她们说,也别跟老板娘说。她们要是问起,就说事情已经解决了……”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我有分寸的。” 李德生长长地吸了口烟,又道:“行了,这事也急不得,既然回家了,我看咱们还是先休息几天吧。”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急不得……老李,七处那边也别急着联系,我们还是先等等大德克这边的解释再说。另外,我还不知道老太太是什么意见呢。” 李德生吐了个烟圈,淡淡说道:“不管老太太是什么意见,阿楚,我有一种预感。我觉得……即使咱们不去理会这件事情,它也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躺在浴缸里,易楚微闭双眼,手指间的一只烟散出袅袅的青烟,已将燃尽。 现在距离乔丹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 在机场外,他就与李德生等人分开,直接来到了乔丹的公寓。在d国的时候,因为那些诡异的事情和郁闷地心情,想起乔丹地时候,其实并不算多。但下了飞机之后,脑海却再无杂念,飘来荡去的,全都是乔丹地笑靥和她的身影。 来到公寓时,乔丹还没有下班,他取出钥匙,轻车熟路的进了门。 进门后,他闻着屋子里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在心里大吼了一声,老子回来了……去***翡翠岛,去***德克兄弟吧! 前天在斯图加的时候,他和乔丹通过电话,知道她这段时间不忙,没有特殊情况发生的话,肯定会在六点之后赶回家。所以,在来公寓的路上,他破天荒的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熟食和新鲜的蔬菜,打算尽一个未来老公的义务。熟食不用整理,切碎装盘就行。蔬菜也都是些好打理的食材,西红柿,黄瓜……切片后,拿糖一拌,便已大功告成。虽然简单,也谈不上美味,但至少在色彩上是相当的鲜艳。色、香、味、形,总算是占了一个‘色’字。再加上他的刀功了得,菜色的形状上也很是不错。这对于五谷不分的易楚来说,能做出这样的一桌菜,已属难能可贵。 做好晚饭后,他趁着还有点时间,便钻进浴室,开始清洗这一路的风尘。 晚餐是心意,是对这段时间不能陪着乔丹的补偿。 洗澡才是重点,既为人夫,精神上的补偿必不可少,这生理上的补偿,更是重中之重。 乔丹开门的时候便已经察觉有些不对了…… 家里哪来的一股香烟味? 公寓这边的治安相当的好,乔大小姐压根就没考虑到家里会进贼,闻着那淡淡的香烟味,她第一反应就是……阿楚回来了! 但是等她看到那一桌色彩鲜艳的菜肴时,却又开始糊涂了。 我又不是少年郎,家里哪来的田螺妹? 可怜的乔大小姐是一心想做贤妻良母的,她从来就没奢望易楚这个比猪还懒的家伙会给自己做饭,所以当她看到桌上的菜肴时,那聪明的令人发指的小脑袋,却忽然当机。 会是阿楚吗? 不可能,不可能,比球球还要懒得的家伙,怎么可能会下厨房呢? 绝对不可能是阿楚……那么,不是阿楚又会是谁呢? 难道家里真的进了贼? 而就在她考虑着要不要尖叫一声,先给自己壮壮胆的时候,易楚腰间裹着条毛巾,吹着口哨走出了浴室。然后,他笑吟吟的靠着门上,摆出一个标准的色狼姿势,很流氓的看着乔丹。 乔丹到底还是尖叫了出来……她扔掉手里的包,像只小鸟般扑进了易楚的怀里。 “死鬼,你吓死我了!” 266回归 266回归 虽是初冬,但公寓的小客厅里却是春意浓浓。 看着满桌的菜肴,也尽管味道不是那么的可口,但乔丹的心里却是洋溢着无比的幸福。 脱去外衣后,乳白色的羊毛衫衬托出乔丹窈窕的身姿,她一手托腮,一手执筷,用勾魂的眼睛瞟着易楚,笑眯眯的说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嗯,要是以后的太阳每天都从西边升起,那该有多好啊。” 易楚笑道:“行啊,以后只要有空,我每天都给你做饭,把你喂得象只小猪一样……” 乔丹笑吟吟的说道:“那我也愿意呢……小猪就小猪,我妈老说我不长肉,你要是能把我养的胖乎乎的,你这个女婿呀,至少我妈那边肯定承认。” 易楚摸着鼻子,佯装后悔道“不是吧?要是这样的话……嗯,你以后还是自己做饭吃吧。” 乔丹瞪起美丽的眼睛,凶巴巴的道:“你什么意思?想始乱终弃吗……” 微微一顿,却又忍不住笑道:“告诉你,姓易的,你现在后悔已经迟了。哼哼,生米做成了熟饭,你现在已经是本小姐的人了。” 易楚嘿嘿笑道:“行,我就算是你的人了。不过我说女大王,你吃好没有啊?” 乔丹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想些什么,媚眼如丝,却偏偏说道:“还没吃好呢,你催什么呀?” 易楚瞟了一眼卧室,坏笑道:“我想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乔丹咬着唇,轻啐道:“色狼,天还没黑呢。” 易楚急道:“谁说没黑?你往窗外瞧瞧,比乌鸦还黑呢!” 乔丹一转眼睛,趁火打劫道:“你刷碗?” 易楚一咬牙。说道:“行,我刷碗,连地我也扫了。” “我要先洗澡……”乔丹笑眯眯的说道:“待会你给帮我擦背。” 易楚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忙不迭的点头道:“好啊,好啊……这样会更有情趣一点。” 乔丹放下筷子,心满意足的说道:“看在你甘做小二的份上,我宣布,本次晚餐到此结束。” 她嘴里说着。却坐在那里压根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将一双明眸在易楚的身上滴溜溜地转着。 易楚奇道:“看什么呢,我脸上长花了吗?赶紧的去放水洗澡,我赶着收拾碗筷呢。” 乔丹笑吟吟的说道:“别急呀……晚餐虽然结束了,可我还有话没问你呢。” 易楚愈发的奇怪,问道:“你想问什么?” 乔丹眯着眼睛,说道:“你老实的交代,今天为什么这么好,居然主动下厨?” 易楚呵呵一笑道:“这也用的着交待?傻丫头。当然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不在你身边,今天回来了,补偿你呗。我说,你是不是伺候人伺候惯了,这才一顿饭。就把你给吓住了?” 乔丹一撇嘴,说道:“少跟我灌**汤,我还不知道你吗,懒得像头猪似的。赶紧的交待。是不是这段时间在外面干了什么对不起我地事情,心里觉得愧疚,所以才想着补偿我呢?” 易楚不由苦笑,我冤不冤啊我? 他连连摇头,说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人就小人,问题的关键是,你是不是君子呢?”乔丹咬唇道:“我可没忘记,你去d国的时候身边都有些谁?” 易楚瞪大了眼睛。说道:“大姐,你不会在是说我和小蝶吧……” 乔丹连连点头,笑眯眯的说道:“对呢,对呢,我就是说你和她呢。快说说,你们俩究竟是谁先主动的?” 女人善妒,这天下间的女人,甭管是知性美女。还是什么女强人。只要她真心的爱着一个人,就没有不吃醋的。尽管乔丹早就知道这次欧洲之行地主角是应小蝶。而且对应小蝶的为人也是相当的放心,可是一想起自己的男朋友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形影不离,而自己却独守空房……她地心里便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但凡女人,大多如此,在这种情况下,要说心里没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应小蝶的性情,乔丹是很清楚地。她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其实完全是没必要的。但吃醋本是女人的权利,需要理由吗?再说了,在很多时候,偎在爱人的怀里,用七分顽皮,三分娇嗔的口吻去审一桩并不存在的‘悬案’,这本就是情人间的小小情趣…… 易楚对乔丹地了解甚至还在她的父母之上,他当然知道伊人略带酸味的‘质问’只是一个玩笑。于是大笑三声,随即却故作深沉的说道:“要说是谁主动的嘛……嗯,这个问题的确值得研究一下。” 乔丹眨着眼睛,肯定的说道:“一定是你先主动的。” 易楚故作惊讶:“何以见得?” 乔丹笑嘻嘻地说道:“你当自己是香饽饽啊……除了我这个傻女人,谁稀罕你呀?小蝶既聪明又漂亮,而且还是我地好朋友,要说她会……她会勾引你,鬼才相信呢。快说快说,是不是你先主动勾引她的?” “什么勾引不勾引地……”易楚忍不住笑道:“你越说越不像话了,要是让小蝶听到,她一定会后悔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再说了,真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说嘛,说嘛……”乔丹很诚恳的说道:“我不介意的。” “好吧,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说说吧。” 易楚长身而起,走到乔丹身边,忽然将她抱起,然后用牙轻轻的咬她的耳垂,嘿嘿笑道:“不过我觉得,这种问题咱们最好是换一个地方说。” 一股酥麻从耳垂直达心底,乔丹脸上绯红,忍不住轻声呻吟道:“换什么地方呢?” 易楚很深沉的答道:“窃以为,研究这种问题的最佳场所就是一张够大够软的床……” 乔丹搂住易楚的脖子,闭上眼,呢喃道:“可是你还没刷碗呢……” “明天刷……” “地也没扫呢。” “明天扫……” “可是……我还没洗澡呢。” “那就先去浴室,然后再去床上。哇,这可都是研究问题的好地方啊……” 一辆黄色的出租车疾驰而来,在永恒山庄的门前停下。 司机转过身,看着后座上极有绅士风度的人说道:“先生,永恒山庄到了。很抱歉,这是私人领地,你只能在这里下车了。” 后座的绅士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付了车资,然后开门下车。 如果易楚看到这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绅士,脸上一定会发出自嘲的苦笑。 因为,这个脸型硬朗,但眉宇间却带着深深的迷茫和疲惫的家伙,正是在基地中离奇失踪的肯扬.德克! 看着永恒山庄的大门,肯扬.德克太阳苦笑。 斯图加,‘一梦’醒来,居然就到了斯图加! 直到此时,他依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基地内发生的事情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说。大火弥漫的那一瞬间,他虽然也在怀疑这场大火的诡异,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寻找逃生的途径上。而就在他迷茫和恐惧的时候,来自背后的袭击,却让他的思维瞬间终止……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廉价旅馆的床上,当他彻底清醒后,想弄清楚这究竟怎么一回事情的时候,却无奈的发现,自己的记忆依旧停留在那场大火之中。 好在床头有一个信封,抽出纸笺,上面注明这个城市的名称,以及一个大大的问号。而在问号后面,又画着一个红色的箭头,箭头后,写的是克里斯.德克的名字。当然,写信的人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信封里还放在一百欧元。有了这一百欧元,足以让肯扬.德克去往永恒山庄了。 小德克不是个傻子,看了这封信后他便知道,想要破解这个红色的问号,唯一的途径就是赶往永恒山庄,去见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哥哥。其实,即便没有这封信,他也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去。实际上,当那六位科学家失踪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控制住局势,让它按照自己的心意回到合理的轨道上。 但遗憾的是,事情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脱离了轨道…… 站在永恒山庄的大门前,肯扬.德克轻轻喟叹。 他知道,自己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绝对是轮椅上的那个人作出了某种妥协。 只是,妥协的对象会是谁呢? 而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267潘多拉魔盒 267潘多拉魔盒 依旧是那间小木屋。 肯扬.德克坐在克里斯.德克的对面,心中震惊不已。 他与自己这个哥哥的感情一直以来都不是特别融洽,但是血毕竟浓于水,每年的三月和六月,他都会抽出时间来到永恒山庄,与克里斯.德克聚上几天。三月与六月分别是老德克以及德克夫人的忌日,兄弟两人习惯在这个时候见面,共同回忆一些儿时的事情…… 不过兄弟俩的交流也仅限于此,其余的时候,甚至是电话都懒得打一个。 说到底,大德克与小德克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身残却心不残,流连花丛,将岁月空耗。而另一个却是斗志昂扬,将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家族的事业上。这样的俩个人,就像是两根铁轨,一直平行,相互可见,却永远也无法产生交集。 现在是初冬季节,距离过去的六月份并不遥远,小德克还清楚的记得,上次离开这里的时候,这个老家伙精神焕发,甚至有越活越年轻的迹象。可这短短的几个月后,再见到他时,却仿佛看到了一个活着的木乃伊。 还是那架轮椅,但轮椅上的人却是形容枯槁,头发凌乱,眼神看过来时,竟已是有了垂垂的暮色。 让小德克吃惊还不仅仅只是这些。 以前的永恒山庄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气,随便往那一站,入眼处,绝色纷纷,春光无限。 可是今天的山庄却是死气沉沉,小德克进来时,除了莉亚之外。竟是一个女孩也没见到。草坪上落满了枯黄的落叶,那些风景树也无人去打理。泳池里虽然有水,却已不再清澈,唯有几片树叶在水面上孤零零的打着转…… 毫无疑问,从人心到环境,这里已是彻底的衰败了。 如果说在来之前,小德克的心里还有隐隐的怒意,但当他看到这一幕时。那一丝怒意早已烟消云散。 眼前地老头毕竟是他的亲哥哥,而且他也清楚的知道,无论那些诡异离奇的事情与克里斯.德克有多但的关联,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自己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克里斯.德克起到的作用无可置疑。 “克里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德克轻轻的叹了口气,开始向克里斯.德克询问。结果似乎已经注定。但事情地缘由他必须要弄明白。 克里斯.德克看了他一眼,神情很疲惫,缓缓说道:“我亲爱的弟弟,这是一笔交易。所有的事情都是从一笔交易开始的……” 小德克抓住了话中的关键,一扬眉。直接问道:“交易的对象是谁?” 克里斯.德克有些奇怪,问道:“为什么不先问交易的内容?” 小德克苦笑一声,说道:“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克里斯.德克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弄出这么大地动静,像你这么聪明,并且敏感的人,又怎么会一点察觉都没有呢?嗯,说到对公司的掌控力度,就连父亲也比不上你。” 微微一顿,他摩挲着轮椅的扶手,又道:“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关于这个交易,你到底知道多少呢?” 小德克稍稍沉吟后回到道:“我知道的不是很多……我只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在为某个神秘组织提供资助。资助地形式似乎主要是技术上面的,资金倒不是很多。至于对方给你的回报,老实说我不是特别的清楚,大概是与你身体有关吧。” 克里斯.德克点了点头,说道:“大概地脉络都被你说中了。告诉我,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 小德克微微皱眉。半天才说了一句:“我还隐约知道,与你合作的组织似乎是从父亲那里转过来的。” 克里斯.德克有些讶异:“这你也知道?” 小德克苦笑道:“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我是不会将整个基地的建设都交给你的。” 克里斯.德克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缓缓地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 小德克耸了耸肩,说道:“好了,克里斯,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现在轮到你说了。” 克里斯.德克点了点头,说道:“听说过翡翠岛吗?” 小德克一扬眉,似乎有些吃惊,问道:“翡翠岛?” 克里斯.德克说道:“是,翡翠岛,与我合作的组织就是翡翠岛。当然,这样的合作称为交易似乎更恰当一点……告诉我,你对它知道多少?” 小德克皱着眉,说道:“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组织,没记错的话,它应该是一个科研机构吧?” “科研机构?”克里斯.德克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这笑容里并没有任何的愉悦,有的只是讥肖与讽刺。 “怎么,我说错了吗?”小德克问道。 克里斯.德克眯起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当然说错了……它根本就不是什么科研机构!严格地说,那里是地狱,是制造魔鬼地人间地狱!” 制造魔鬼的人间地狱? 听到这种看似夸张地形容后,不知道为什么,小德克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德克公司本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科研集团,所涉及的项目可谓五花八门,几乎涵盖了当今世界上所有的学科。而在很多时候,有些项目的研究无可避免会徘徊在伦理、道德,以及法律的边缘上。作为德克公司的掌控人,小德克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性的,科学研究尤其如此,关键就在于如何把握好其中的‘度’。直白一点来说,就是要打好擦边球。为了利益,触犯一些忌讳也是必须的,但只要不触及整个最后的底线,然后尽量将研究成果应用到民生又或者某些光明的事业上,那么,这样的研究就是可以继续的…… 至于那些不可继续的,小德克也曾经接触过一些,不过精明者如他,当然知道什么是‘潘多拉魔盒’。 当某些项目的计划书摆在他面前时,也尽管看上去很诱人,但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它付之一炬,然后再将递交计划书的人赶出公司。如果是客户的要求,那么当这个客户走出大门后,会在第一时间内被列入公司永不来往的黑名单上。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作为一个良心还算不错的地球公民,他很清楚的知道,某些禁忌是永远不能去碰的。 “你是德克公司的掌控者,业务上的事情要比我熟练的多……” 克里斯.德克垂着眼帘,继续说道:“所以,翡翠岛制造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魔鬼,我想你多少应该明白一些。嗯……即使不明白,也不要多问什么。作为你安全回家的代价,有些事情我必须要保密,无法向你一一的解释清楚。” 小德克沉声说道:“克里斯,请你看着我,然后告诉我,你究竟在害怕些什么?正如你所说,我现在已经安全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觉得那个翡翠岛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说出来吧,克里斯,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你别忘了,即使你和我无法对付他们,但是我们的身后还有盟会啊。盟会的力量究竟有多大,你是清楚的。除非整个世界与我们为敌,否则的话,单凭一个组织,是永远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的!” 克里斯.德克不为所动,淡淡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我可以告诉你的事情,然后再告诉你,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 微微一顿,又道:“至于盟会嘛……我只能说,盟会的力量虽然很恐怖,但在有些方面,它也不是万能的。另外,翡翠岛的人已经来到斯图加,正打算和盟会做初步的接触。你知道的,基地被毁后,公司是要给大家一个交待的。而就凭你和我,根本就没有能力给出一个让大多数人都满意的交待,所以,这就需要借助翡翠岛的力量了。” 小德克心中怒气难耐,站起身,气冲冲的问道:“克里斯,你打算就这样的敷衍我?我不管他们制造出什么样的魔鬼,也不管他们到底有多恐怖,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总得告诉我一个大致的脉络吧?” 克里斯.德克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稍安勿躁,我亲爱的弟弟……除了某些核心的内容,其他的事情我并不打算隐瞒。你想听细节吗?好的,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嗯,还记得那那六位科学家吗,事情就是从他们身上开始的……” 268冬眠 268冬眠 初冬季节的阳光从窗口倾泻进来,照在那张舒适的大床上,床上的人盖着薄被,四仰八叉,正睡的酣畅淋漓……这时已是正午,阳光照进来时,带着融融的暖意。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完的冬三九,对于易楚这样疏懒的人来说,这时恰是养生的大好季节。 这是他回到宁南的第四天。 这几天里,他既没有回花园小区,也没有去种桃小园,一直窝在乔丹的公寓里厮混。恰好乔丹这几天也不是很忙,索性请了假在家陪他。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再到彼此相恋,真正像一对小夫妻一般在家‘熬’日子的机会,可说是少之又少。借着这次机会,两人也算是提前体验了一回居家过日子的滋味。 这三天的时光,自然是春光无限,情趣无限。 说句夸张的话,这几天来,易楚同学几乎就没怎么下过床。 床上的事情无非就是两种,一是睡觉,二是**做的事。而这两件事情如果过了度,则会引发彼此相关的恶性循环。晚上操劳过度,必定会引发白天的疲劳,人一疲劳,就需要大量的睡眠来补充。而当睡眠过头的时候,夜晚则又会精力旺盛,需要做一些爱做的事情来消耗它…… 如此这般,易楚同学快乐的在这个‘恶性循环’里与乔丹厮磨了三天。 更严格一点来说,应该是三天三夜。 难得的是,面对易楚无止境的索求,纤弱小巧的乔丹居然支撑了下来。 不过,好日子总有到头的时候,今天早上,乔丹接到天空电视台策划的电话。有些事情需要她去处理。已经有了一些畏惧心理的她笑逐颜开,心想,总算是可以逃离某人地魔掌了。而易楚虽然恋恋不舍,很想继续这种奢靡的生活,但无奈乔丹去意已决,轻轻的一个吻后,便逃也似的离去。 乔大小姐离去后,易楚一声长叹。翻了个身,继续闷头大睡。 其实对易楚来说,这几天的空闲并不在计划之中。 按照原计划,回国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老太太,将欧洲一行的具体经过向她老人家汇报。但可巧的是,白家地那位新任家主本月大婚,老太太受邀喝喜酒去了。听到这个消息时,易楚心中绝对是大吃一惊。很难想像。白筱砚那个男人婆居然也有结婚的的这一天。他原以为新郎会是那个小白脸的秘书,但一打听才知道,白家的新姑爷是个老外。再细打听时,才知道这桩婚事其实是早就安排好的,新郎也不是泛泛之辈。恰是盟会里某一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从门户来说,双方恰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当然。这仅仅是身世上的般配,至于其它地……便是用脚后跟想易楚也能明白,这一桩婚事,不过是利益上的结合罢了。 这个消息是杜力传过来的,得知之后,易楚在心里很是腹诽了一番。 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白家的大小姐和她地新郎上床之后,究竟谁会在上面呢? 再则。白大小姐虽已做人妇,但她骨子里的那些嗜好会不会因此而收敛,甚至是戒除呢?如果答案是否的话,那么,这又算不算是给自己的老公戴绿帽子呢…… 老太太去吃喜酒,易楚因此而得了几天地空闲。不过,欧洲一行事关重大,他也不敢怠慢。自己虽然留在了宁南。却是安排杜力赶到了老太太的身边。另外,他也让杜力给白筱砚带去了一份贺礼。因为白家的那位大小姐一直都没有忘记他。给老太太送来请柬的同时,也给他送来一份。而且据萧山说,这份请柬独一无二,是白大小姐亲手写就的,这待遇连老太太都不曾享有。当然,她老人家的那张请柬也同样是独一无二,上面措辞恭谨,是那个说死却总也不死的白悠然亲自题写的。 白筱砚送来了请柬,易楚却不打算前去捧场,用他地话来说,那张场合太过虚假,实在不适合自己这种老实厚道兼淳朴善良的人。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对方盛情,他也不能‘非礼’人家,人可以不去,但礼金却是要奉上的…… 另外,这几天的空闲,一是因为老太太不在宁南,二是因为谢家医馆马上就要正式开张了。这几天里,正做着最后的这把准备工作。医馆的性质是以慈善为基,因此而招来不少志愿者为最后的准备工作而奔忙。又因为谢言的人缘极好,a单元和迅捷公司地人也没闲着,将所有地业余时间都交给了医馆。 如此一来,a单元里无论上班时间还是下班时间,几乎见不到人影。迅捷公司就更不用说了,正经的业务差不多已经放弃,哥几个现在都有心思直接在医馆里安家落户了。这两个地方一冷清,易楚也就没了地方可去。当然,按道理来说,他也应该过去帮忙。但谢言这个兰心惠质地女孩最体人心,知道易楚回来后,便在电话里拒绝了他的帮忙。用她的话来说,医馆的开张也算是自己的一张答卷,作为‘出卷’的老师,易楚是最不应该去医馆帮忙的人。最好的答卷,也许会是一个惊喜,也许仅仅只是及格,但在自己的答卷没有正式递交时,保持一点神秘感还是很有必要的…… 谢言如此一说,易楚也乐得偷懒。说实话,即便是去了医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如自己这种四体不勤的人,去了也只会帮倒忙吧? 另外,这几天的空闲也拜麦大小姐所赐。 换了以前,这丫头肯定会缠着他打听欧洲之行的经过,但是因为医馆的缘故,大小姐虽然知道易楚已经回家,不仅没来问三问四,甚至连一个问候的电话都欠奉。 这段时间以来,麦子真的是很忙,她不仅自己去医馆帮忙,还在警局里组织其一个志愿者协会。凭着麦大小姐的号召力,警局里的那帮小姐妹和那些打着‘不可告人’之目的的男警们也就不用说了,就连陈镇等几位老同志也被她忽悠去了医馆……细算起来,前前后后,仅宁南警察总局这一块,就至少有几百人次的志愿者去医馆帮忙。再加上各个分局和南山基地的人,毫不夸张的说,麦子组织的这一次志愿者活动,绝对是近年来宁南警局最大的一次非公务活动。 总而言之一句话,自从麦大小姐组织起这个志愿者协会后,忙的是不亦乐呼,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要挤牙膏一般的挤出来才行……所以,关于某人从某地灰溜溜的回家的这种小事情,她麦大小姐压根就没工夫去理会。 正午的阳光很是温暖,易楚趴在床上,压根就没起床的念头。 他已经想好了,不睡到月上窗台,是无论如何也不起床的。 但是天不遂人愿,随着门锁转动的声音,他的计划彻底的破了产…… “天啊,你是猪呀,怎么还再睡?” 乔丹看着床上随眼惺忪的易楚,以手加额,一脸崩溃的样子。 易楚翻过身,打着哈欠懒洋洋的问道:“你不是去办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微微一顿,他精神忽然来了,笑嘻嘻的又问:“咦,该不会是昨晚没‘打’过我,赶着回来找场子吧?” 乔丹轻啐一声,嗔道:“臭流氓,就知道你不会往好地方想……我的事情办的已经差不多了,刚好又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她说下午就能回宁南,让咱们去她那吃晚饭呢。” “老太太回来了吗?” 易楚叹了口气,悻悻的说道:“唉,这老太太也真是的,在外面多玩几天不好吗,急着回来干什么?” 乔丹做了个鬼脸,笑道:“是你想多玩几天吧?” 易楚也不否认,笑眯眯的说道:“对呀,我现在可是乐不思蜀了,都想抱着你这张床过一辈子了。” 乔丹笑道:“没问题,这张床又不值什么钱,本小姐奉送就是。” 易楚哈哈一笑道:“光送床吗?” 乔丹笑眯眯的说道:“那当然……要不,再送你一个枕头?” 易楚刚想说其实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要的是这床上的人啊! 但话刚出口便被乔丹打断,她一把掀掉易楚身上的被子,笑道:“好了,好了,赶紧的起床陪我去吃饭。那些流氓话就憋在肚子里吧……” 易楚扯着被子不放松,义正言辞的要求道:“陪你吃饭可以,但咱们先说好,我陪你吃饭,你陪我睡觉。” 269这一声谢 269这一声谢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一些…… 受气温和季节的影响,种桃小园里的绿色也比往年衰败的更快一些。 燕姨住的那栋小楼里有一间专门的暖阁,是老太太用来小憩的。虽说整个园子里的房间都安装了暖气,但要将温度和湿度控制在一个适于老人休息的范围内,多少是有些难度的,而且也没有必要。这间暖阁是个例外,建造时费了很多心思。温度、湿度,以及空气中的含氧量,都是有特定的标准。人在其中,便如身在暖春,着一件薄薄的秋衫即可,少了许多的累赘。 这时候的暖阁里,老太太靠在躺椅上,微闭双目,脸上带着一些儿的疲惫。 在她身后,谢言一脸的沉静,纤细的手指按在她的太阳穴上,正聚精会神的替老人家按摩。 老太太下午回的宁南,千里之路,免不了舟车劳顿。 回到家后,她的身体略有不适,吃了片药后,便在这暖阁闭目小憩。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谢言却来到了种桃小园。这女孩现在算是老太太的半个保健医生,颇得她的喜爱。只要没有客人,老太太总是愿意和这女孩待上两个小时。这一老一少之间,有着很多的话题。老太太会问谢言一些有关于医馆的事情,又或者市井里的一些儿趣闻。而谢言则会请教老太太,自己应该怎么去管理好医馆…… 谢言来的时候,老太太正在休息,但是因为她半个保健医生的身份,萧山甚至都没有通报就让她进了暖阁。只是在进门时告诉谢言,老太太有些疲倦,见她的时候,最好能帮她把一次脉。 谢言的医术比起陆常林也不遑多让。进暖阁后,只瞧了一眼老太太的脸色,便知道她仅仅只是倦了。 她轻转轮椅来到老太太的身后,也不说话,先将两只手放在怀里捂暖了,然后开始帮老太太做起头部按摩。老太太微微一笑,同样地不说话,只轻轻的嗯了一声。显得十分的惬意。 二十分钟后,谢言将手放在了老太太的肩膀上,替她揉肩。 老太太满意的叹息着,微笑道:“唉,要是阿楚那小子有你一半的体贴就好了……” 谢言微微的笑着,替易楚辩解道:“老太太,易大哥其实很会体贴人的呀……” “他体贴人吗?”老太太一扬眉,说道:“嗯。这话也不能算错,不过他地体贴多半是用在了像你这样年轻的女孩子身上。我这个老太婆嘛……哼哼,是没这个福气哟。” 谢言见老太太拿自己打比方,脸上一红,偷偷吐了吐舌头。便没再接腔。 老太太继续说道:“丫头啊,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医馆最近不是很忙吗?” 谢言笑道:“后天医馆就要开业了,我是来请您老人家过去剪彩的呀……” 老太太笑道:“这些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别人的彩我可以不剪,但医馆的彩我是一定要剪的。谁都别想跟我抢……放心吧,丫头,医馆的事情我都记着呢。实话告诉你,要不是医馆开业,这会儿我还不会回来呢。” 谢言的手忽然就停住了,默了半天才说道:“谢谢您,老太太。” 老太太一扬眉,问道:“好好地谢什么?” 谢言眼睛便有些红了。说道:“老太太,我知道您不在乎我这个谢字,但要不是您和易大哥……” 谢言的这一声谢字,在心中已经憋了很久很久。 这女孩的身世本就孤苦,缺少亲人的关爱,再加上南云集团的那些破事,她这小半生,不仅是坎坷多艰。甚至差一点就落到了家破人亡地境地。只是世事从来难料。颇多变幻惊艳,当她走投无路时。却忽然冒出一个易楚,两次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而后更是将她当亲人一样的对待,把她送上了一条崭新的道路。筹建医馆且不去说了,毕竟这个医馆不是某一个人地,但是易楚却将‘谢家医馆’的名号依旧保留,这对谢言来说,甚至比救命之恩更值得她去感激。再然后,医馆草创之初,因为资金上的匮乏,也就是乡镇医院的水准。但随着老太太的介入,至今尚未正式开张的谢家医馆,至少在硬件上达到了一流的水准。 人生变幻,颇多奇丽,稀里糊涂走到了今天,对于谢言来说,她最想感谢的人便是老太太和易楚。 老太太听她哽咽,不由轻拍着她地手,笑道:“傻孩子,你要真想说这个谢字,那就痛快的说吧。老太太我这个年纪了,就是什么事情也没做,也是能当得起你这个谢字的。” 老太太这番话更是善体人意,她很清楚,施恩不图报固然是种高尚的行为,可如果连一个说谢谢的机会都不给人家,那么,这样的帮助不免就多了些居高临时的意味,也会让别人的心里落下一些阴影。 谢言是个聪明地女孩,擦去眼中地泪水,便换了话题,笑道:“老太太,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听萧大哥说,易大哥和乔丹姐今天回来吃晚饭,是吗?” 老太太哼了一声:“那个臭小子呀……我听阿乔说,我让他过来吃晚饭,他还不情不愿地呢。” 谢言笑道:“也许易大哥有事要做呢。” “他有个屁的事情……”老太太忍不住说了句不雅的话,随即却又笑道:“我听阿乔说,那个臭小子回国之后,接连睡了三天,连门都没出过。瞧瞧你的这个易大哥,懒得像头小猪,亏我还指望等我不能动的时候,他给我端茶倒水呢……” 睡了三天?谢言也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心想易大哥真是好福气,想睡就能睡着。可怜我一忙起来,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稍微闲下来一点,心里却总想着医馆的前途,睡睡醒醒,甚至连五个小时都睡不到呢…… 谢言这边羡慕着易楚,她却压根就不知道,易大少爷这三天确实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可他做的事情却不仅仅只是睡觉。 “老太太,人睡多了,身体机能也会有一定的紊乱,趁着还有时间,我想去给易大哥熬点粥,帮他调节一下。” “去吧,去吧,我这身子给你一揉一按,也是全身通泰了,正想出去走走呢。你想熬粥就去吧,我这边你就不用管了……嗯,厨房那边你都熟,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吩咐那些厨师,可千万别自己动手。这段时间里,你怕也是累坏了吧?” 种桃小园这个地方,易楚也不知来过多少回了,但由于这里的面积实在太大,每次来时,他总能发现一些新鲜的地方。当然,顺着大门正道走,这里的风景永远是一成不变的。但这家伙喜欢乱窜,有时候心血来潮会从后门进来,有时候为了图省事抄近道,干脆直接翻墙进来。 说起翻墙抄近道,这还是乔丹率先发现的。 某个偶然的机会里,她发现,如果从南边的院墙翻进种桃小园的话,会比从正门的方向走,至少节省一半的路程。当然,乔大小姐从来都是淑女,这样的发现仅仅停留在脑海里,却从来没有实践过。但是当她将这个‘惊人’的发现告诉易楚后,易大少爷自此就再也没有走过正门。对于他这种高来高去的高人来说,小小院墙,那是抬腿就过,半分力气都不用使……不过前面说了,种桃小园的面积实在太大,而易楚每次翻院墙的时候都是随机而定,并没有固定在一个地方。这就导致了进园之后,每次所走的道路也都不一样,甚至有几次还迷了路。不过这样也有好处,那就是可以尽情领略这园子里面处处不同、处处奇丽的风光。 今天来园子里,易楚不肯绕远路,照例是要翻墙而过。 而乔丹顾着自己的矜持,起先不肯跟着易楚胡闹,但见左右无人,顽皮的心思一起,再加上易楚不断的怂恿,也就依了他,趴在他的怀里,也做了一回翻墙越院的‘大盗’。 园子里各处都是有监视器的,可是坐在监视画面前那些保安人员对易楚的脸孔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见又是这位‘熟客’,耸了耸肩,相视一笑,压根就不予理会。其实,有好几次易楚在园子迷了路,还是他们将易楚给‘解救’出来的。这次多了个乔丹,虽然有点出人意料,却也没引起大家的兴趣。 “这臭小子……”萧山看着易楚熟练的越墙动作,不由摇头苦笑:“看来咱们得在院墙上安装电网了。” 几分钟后,在园子的南侧,萧山拦住了易楚的去路。 易楚见了萧山,呵呵一笑:“哟,这可真是不敢当啊,居然要萧大哥亲自来迎接我。” 萧山笑道:“少跟我贫嘴……我说,你就不能规规矩矩的走一回正门吗?” 270回礼 270回礼 “你自己不走正门也就算了,还把乔小姐也给带坏了……”萧山笑眯眯的说道:“让老太太知道了,肯定得骂你。” 他这么一说,虽然只是个玩笑,但乔丹的脸却红了起来。要知道,私下里和易楚在一起的时候,她虽然顽皮甚至还透着点疯狂,但在别人面前,她的淑女风范可是一致公认的。这回倒好,大着胆子翻了回墙,却被抓了个现行……想到这里,她轻轻咬唇,脸上虽然依旧带着微笑,一只手却偷偷的伸到易楚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他一下。心里暗嗔,都怪你,都怪你…… 易楚却笑嘻嘻的看着萧山,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翻墙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哪次你不知道?得了,我的萧大哥,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我猜,你拦住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萧山笑呵呵的说道:“就你鬼聪明……” 微微一顿,他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易楚,又道:“白大小姐的婚礼你不肯捧场,不过人家可没忘记你。喏,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 易楚一怔,接过信封,没心没肺的说道:“这是什么?不会是白大小姐给我的情书吧……”话未说完,腰间一疼,却是被乔丹又狠狠的掐了一下。 乔丹手下不留情,可心里也好奇到了极点。 她虽然知道易楚和那位白大小姐之间其实没有任何的暧昧可言,但这封信的出现,却透着十足的暧昧。 她眨着眼睛故意不去看易楚手里的那封信,但手底下却掐的更狠了。 易楚忍不住疼,哎呀呀的叫着:“别掐,别掐,再掐就成手抓羊肉了……” 微微一顿。却又嬉皮笑脸地说道:“要是再来点醋,味道就更好了。” 萧山见两人当着自己的面打情骂俏,不由哈哈大笑道:“两位,我还在这里呢,怎么着,真把我当空气啊?” 乔丹扑哧一笑,然后瞪了一眼易楚,说道:“拿来。先让我审查审查。我倒要看看白家的那位大小姐给你写了些什么。” 易楚微微一笑,随手就将信封交给了乔丹,然后瞪向萧山,笑骂道:“老萧,你这家伙真不厚道。” 萧山忍住笑,问道:“我怎么不厚道了?” 易楚瞪眼道:“这还用我说?我靠,故意当着阿乔的面交给我这封信,你是不是成心想看我笑话?”他转向乔丹。又谄媚道:“老婆,咱们情比金坚,可千万不能让某些人看了咱们的笑话。” 这话刚说完,乔丹就轻轻的‘咦’了一声。 易楚奇道:“怎么了?” 乔丹看着已经打开的信封,说道:“这里面没有什么信。倒是有一把钥匙。” 她一边说着,一边到取出信封里的钥匙递给易楚,又道:“你瞧,好像还是一把金钥匙呢。好沉啊……” 易楚听说是金钥匙,接过来忍不住放在嘴里咬了一下,随即惊奇地叫道:“还真是金钥匙呢……奇怪,白大小姐送我一把金钥匙做什么?” 萧山呵呵笑道:“这是白家的回礼,婚礼你虽然没去,但情分总算是到了。白家是世家,不肯缺了礼数,这是给你的回礼。” 易楚呵呵一笑道:“原来是回礼啊……不过回这样的礼。也太诡异了点吧?在我家乡,按照当地的风俗,一般是回烟回酒。如果结婚的那家人家境不错,多半还会加一点贵重的小礼物,而且也都是有寓意的。呵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回礼送钥匙地,这倒是新鲜。我说,老萧。送钥匙有什么说法没有?” 萧山摇了摇头。一脸崩溃的样子,说道:“我说少爷。你是真傻呢还是故意装傻?” 易楚一头雾水:“怎么了?” 萧山笑道:“钥匙是用来做什么的?” “当然是开门的啊……”易楚说到这里,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由惊讶的道:“我靠,她不会是回了栋房子给我吧?” 萧山笑眯眯地说道:“白家在东郊的玉龙岭下开发了一个别墅群,你这把钥匙虽然不能打开其中任何一栋别墅的大门,但有了它,你却可以选择其中的任意一栋做你和乔小姐地新房。呵呵,这可是白小姐的原话,虽然她也知道那里做为你和乔小姐的新房过于寒碜,但用来度假休闲什么的,还是很不错的。” 易楚眼珠都快掉了出来:“我靠,这手笔也忒大了点吧?出手就是一栋别墅……她白家产业再大,也架不住这么回礼吧?”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呀……”萧山忍不住瞪了一眼易楚,说道:“说起这喜钱,我也随了一份,别说是金钥匙了,就连铁钥匙我也没落上一把啊!少爷,人家不过是借这个机会感谢你一下你以前做的事情,你还真当是什么回礼啊。” “这倒也是……”易楚抓着头,讪讪的笑着:“白家可不是小家小户,这结婚多半是按照西方的规矩走。呵呵,回礼这风俗到了这年头,大概也就是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地专利了。” 乔丹在一旁转着眼睛,轻轻的掐着易楚,低声道:“她送房子肯定别有用心。” 易楚一怔,轻声问道:“有什么用心?” 乔丹咬唇低笑道:“我猜呢,多半是一种暗示……你说,那种郊外的别墅用来做什么最好?” 易楚摸着鼻子:“你该不会是想说幽会吧?” 乔丹笑眯眯的点头:“是呢,是呢……” “是你个大头鬼……”易楚轻轻的在乔丹的鼻子上刮了一记,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小妮子不是凡人,她喜欢的是你这样娇滴滴的大美女,可不是我这样地臭男人。” 乔丹不依不饶地说道:“也许她的取向变了呢?” 易楚怪笑着:“变了才怪……警告你,再说这些不阴不阳地话,当心我介绍她认识你。” “切,谁怕谁啊……”乔丹一撇嘴,很牛气的说道:“只要你不吃醋,本小姐就会会她。” 两人这些话虽然说的低声细语,但萧山离他们实在太近,眼见这小夫妻又开始拿自己当空气,当真是哭笑不得。最要命的是,两人说的这些话实在是‘外人不宜’…… “快过来让阿姑瞧瞧……” 月余不见,老太太见了易楚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仔细的端详他。 看了半天,这才满意的点着头,笑道:“清减了一些,不过却多了点沉稳。” 乔丹听了,却是一脸的疑惑,仔细看着易楚,说道:“阿姑,我怎么看不出您说的沉稳啊?”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你看不出来是正常的……” 乔丹疑惑道:“为什么呀?” 老太太拉着乔丹的手,一脸的慈祥,背着易楚,低声的说道:“傻丫头,你们这个年纪相处的时候,要那些世故的沉稳做什么?你们之间要的是激情、张扬,这才是年轻人的爱情嘛。” 乔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笑道:“阿姑,有时候我觉得……您比我和阿楚还要年轻呢。这样的话,我爸我妈可不会对我说。” 老太太的开心的笑着,拉着乔丹的手说道:“你这鬼丫头,越来越会哄我开心。” 易楚见到老太太,心中也是高兴,再见老人家的气色不错,精神似乎也愈发的爽朗,高兴之余,心中更多是做小辈的那种愉悦与依恋。无论他有多强大,有长辈的照拂与关怀,总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吃晚饭前,咱们不谈公事。” 小小的暖阁内,老太太亲手沏着香茶,先给今天的晚餐定下了基调。 “都听阿姑的……”易楚笑道:“不过,就咱们三个人吃饭,是不是有点冷清?要不,把单大哥和阿飚叫来吧。”说实话,每次和老太太相处的时候,他都为单子文一家人有点抱不平,同时也有点内疚。毕竟他们才是老太太嫡亲的亲属,而自己一个外人却占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天伦之乐,这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老太太明白易楚的心思,心中颇为欣慰,嘴里却淡淡道:“你想见他们就自己打电话吧……哎呀,我忘了告诉你,今晚可不止咱们三个,谢言那丫头也来了,正给你们熬粥呢。” 271终章:暂告一段落 271终章:暂告一段落 因为单子文一家人的到来,晚餐时的气氛便格外的热闹。老太太年纪越大,脾气也就越柔和,看着自家的女婿时,也不再象以前那样的严厉。单子文也是个识趣的人,见老太太和蔼,却更加的谦恭。看向易楚的眼光里,也是格外的和煦。 晚饭后,老太太先回了暖阁。 易楚有事情要和老太太商量,但也不急在一时,喝着茶,陪单子文聊了一会儿。 等单子文走后,他才找到萧山,问他老太太有没有休息。 萧山翻了个白眼,说道:“明知故问……赶紧的去吧,老太太正等着你呢。” 易楚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去了暖阁。 进来暖阁后,却见老太太站在窗前,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在躺椅上靠着。 易楚轻轻叫了一声:“阿姑……” 老太太回转神,笑问道:“和子文聊什么呢,到现在才来?” 易楚笑道:“说的都是医馆的事情,单大哥告诉我,有好几家公司有意赞助医馆。” 老太太点头道:“是个好事情,不过这个好像不应该跟你谈吧?” 易楚笑道:“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正好小言也在,就全部推了过去。” 老太太点了点头,走到沙发前坐下。 易楚走过去,拿起茶几上刚沏好的茶,给老太太斟了一杯,随即也坐了下来。 老太太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德克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易楚问道:“杜力的报告您都看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阿姑,事情的经过您都知道了,究竟应该怎么办,这个应该是我向您来请教才对。” 老太太微微一笑,说道:“少跟我打马虎眼……吃了这么个暗亏,你心里就没个章程?” 听老太太这么一说,易楚心里倒有些迷茫了。 老太太说的没错,吃了这么个暗亏。他心里没想法是不可能。至于章程,谈不上什么具体的计划,但也是有心和那个狗屁地翡翠岛掰掰腕子。但不知为什么,从d国回来,直到下飞机的时候,他还满肚子的郁闷和复仇的**,但和乔丹厮磨几天后,心情却又重归平静。 都说有仇不报非君子。但仔细的琢磨琢磨,那所谓的仇人,真的和自己有仇吗? 从宁南到恰克小镇,再到斯图加,他甚至连人家的面都没有照过。 连面都没有见过地人。这仇恨又从何说起? 总的来说,欧洲一行,确实带了几分的血腥。但奇妙的是,这些血腥不仅和他毫无关系。而且没有一次是当着他面发生的。隐隐约约的,易楚甚至产生了一些很古怪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个翡翠岛似乎有意的在躲着自己…… 这几天地公寓岁月也并非一味的荒唐,除了和乔丹厮磨外,也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想一些事情。 将欧洲的事情完整的回忆了一遍后,再抛除那点被人愚弄后地报复心理,易楚忽然惊讶的发现。在那个万里之外所发生的事情。从本质上来说,和自己有屁的关系啊? 宽泛一点地说,他算是一个参与者和见证者。但严格一点的说,他最多也就是个旁观者,一个不用花钱买门票的看客。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除了下井救人英勇的一回之外,其他的时间里,他的戏份少的可怜。每一个角色的出现。无论主角、配角。都是主动现身地。换句话说,他们所做的。所说的,都是他们主动想要表现出来的,而自己只是被动的接受…… 躺在乔丹的床上,当易楚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回忆了一遍后,他的脑海里便有了一个很荒谬地念头。 欧洲一行,仿佛就是看了一场电影。 而他最后地那点愤怒,更像是被导演设置的那些悬念捉弄之后,而产生地智商上的自卑感。 当然,关于翡翠岛的危害性,易楚心里还是有着很清楚的认识的。但是克里斯.德克已经说过,他,又或者是翡翠岛,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而且这老家伙在永恒山庄里,已经很精髓的点出了万物之间的生存之道,那就是相互妥协。 没错,就翡翠岛的手段来说,它确实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 但话说回来,盟会的存在,又何尝不是一种更加恐怖的存在呢?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句话从字面上来说是一点没错,但这是建立在老虎们未曾开化,未启灵智的基础上。而人类是有大智慧的,当相互的实力发展到一个极致,都有可能在瞬间给予对方毁灭性的打击时,相谐、相存、相互提防,相互限制才是主题,反之,则谁也讨不了好。 从这个意义上说,德克公司和翡翠岛之间的事情,其实不过是一点伤及皮毛的小摩擦而已。况且,人家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这件事情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想清楚这些事情以后,易楚的心情便平静了很多。 而那一点愤怒,也更多的化成了对翡翠岛的好奇。 仔细剖析后,他发现自己的那点愤怒,一是因为被愚弄后的郁闷,二也是因为一点对所谓正义公理的追求。可是当事情上升到某种高度后,妄论善恶其实是件很无聊的事情。 “其实……我还真没有什么章程。” 坐在老太太的对面,易楚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老太太有些惊讶,问道:“听你这意思,好像不打算追根寻底了?” 易楚呵呵的笑道:“我干嘛要追根寻底?阿姑,不瞒您说,欧洲一行给我感觉就像是看了一场电影……” “看了场电影?”老太太饶有兴趣的问道 易楚点了点头,笑道:“而且还是悬疑片。就是那种不打算一口气说完,指望着票房大卖后准备拍续集的悬疑片。其实,我特讨厌这类的片子,总是不肯好好地拍完,非要给观众一个似是而非的结局。” 老太太笑道:“你这个说法倒是很有意思。那么你觉得……导演还会不会拍续集呢?”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能肯定,因为人家最后的交待还没给出来呢。”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我听杜力说。你是打算追查到底的啊。” 易楚笑了笑:“此一时彼一时……回国的时候心里确实有点郁闷。转了一大圈后,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剧中的主角,而只是个观众,换了谁都会有点气愤。而且偏偏这个破片子还是那种故弄玄虚的悬疑片,从来就没有什么大团圆,阿姑您说,换您也得有点火气吧?” 老太太呵呵的笑着,又问:“那你是怎么抹平心里地这些郁闷的呢?” 易楚抓了抓头。笑道:“都说了这是看电影,我又不是傻子,跟一部电影我置什么气啊?” 微微一顿,又道:“倒是阿姑您,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到呢?” 老太太眯起了眼睛。笑得很诡异,然后轻轻说了一句:“你都不跟这部‘电影’置气,又何况我这个老太太?再说了,盟会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这话一说。易楚立刻就明白的老太太的心思,正想说话时,老太太却又道:“当然了,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也不仅仅是个看客,多多少少也充当了人家的棋子。说起来,气愤也是有一点的。如果不是那些人的诚意很足,依着我地性子,这事还不算完。” “诚意很足?” 易楚微微皱眉。说道:“这话说的早了点吧?毕竟翡翠岛的人和盟会方面还没正式接触,诚不诚的,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有个定论。” 老太太呵呵而笑,说道:“傻小子,你当我这个盟会主席是白当的吗?翡翠岛地人虽然没和盟会接触,但前天却通过某些渠道私下找到了我……” 易楚惊讶的问道:“他们已经找到了您?”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给出的‘交待’很丰厚,不仅包赔德克公司地下基地的所有损失。而且还拿出了几个短时间可以见效地合作计划。我让人评估了一下。除了对德克公司的赔偿之外,那几个计划可以给盟会带来数以百亿的收益。并且他们还承诺。这些合作只是初步的,也算是给盟会的投名状……” 易楚闻言,又是一怔:“投名状?” 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给出了这么多,唯一的要求就是加入盟会。” 易楚愈发的糊涂了:“他们要加入盟会?为什么?” 老太太笑了笑:“具体有什么目的,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并不重要……盟会存在这么多年,自有一套防御体系,而且同化能力极强。如谁要打着先潜入后分化地目的进来,我保证他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呵呵,你不是说欧洲一行是一部悬疑电影吗?现在可不用心急了,等翡翠岛加入进来,你有的是时间去了解他们。当然了,翡翠岛最后究竟能不能加入盟会,这还需要时间去讨论、验证。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给出了这么大的诚意,这件事情也就算到此结束了。” 易楚听完,不由苦笑:“大德克说的对,相互合作,相互妥协才是生存之道。没想到,这几天的工夫就变了个天……阿姑,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是这样的结局,那么他们又何必当初呢?” 老太太笑得很开心,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 易楚一怔:“我?” 老太太点头道:“你虽然没能真正的揭开他们地面纱,而且也不打算再追根寻底,但是他们却着实被你吓唬地不轻。怎么说呢……首先你盯得他们确实很紧,也就差正式的接火了,而且咱鹰眼也不是吃素地,还有整个盟会给你们撑腰。最重要的是,对方可能知道一点德生的背景,几方面综合起来,由不得他们不头痛。两相权衡,这才起了合作的心思。” 易楚微微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么关于那几个科学家的事情,他们打算给出解释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坚持不解释前因……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是德克兄弟自己种下的苦果,与他人无关。他们自己都吞下了,别人也不好强出头。”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翡翠岛的人还特意给了你一个交待。” 易楚有些吃惊:“给了我一个交待?” 老太太笑道:“也不是什么交待,算是向你买一个清净吧。你的那个徒弟不是要找什么人吗,翡翠岛的人已经将他的下落交给了萧山,你待会去找他就可以了……” 易楚再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一时间,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楞了半天,他才缓缓说了一句:“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其非善类,这样的结束也只能算是暂时告一段落……”老太太很睿智的给出了一个总结。 “另外,我说傻小子,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你和阿乔的婚事了?” 废纸篓 九月的京北,骄阳似火。 战楚开着一辆破旧的吉普车行驶在京北市的四环路上,灼热的夏风从车窗外吹来,夹杂着几粒沙尘。战楚抿了抿嘴,点了一支烟,打开了车载音响。音箱中传来一年代颇为久远的歌曲,节奏柔缓,曲调深情。战楚跟着歌曲轻轻的哼唱着,看向窗外时,神情有一丝的茫然。 吉普车沿着四环路开向了郊区,至沿湖东路的时候,拐向一条荒废已久的乡间土路。 土路崎岖不平,外表破旧的吉普车却行驶的依旧平稳。四个车轮在凹凸不平的坑洞上飞快的弹跳,整个车身并没有大的颠簸。大约行驶了三公里左右,土路已经到了尽头,横亘在吉普车前面的是一条四五米宽的小河。战楚没有停车,切换了低档,稳住油门,很轻易的就趟过了这条看似湍急的小河。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惊讶的现,吉普车穿过河面的时候,整个车身自底盘处升高了一尺。湍急的河水掠过时,连车门的边都没打湿。 吉普车越过小河后,沿着河边的碎石滩一直行驶,直到玉龙山脚下才拐向了一条隐藏在杂草丛中的小路。小路直通玉龙山深处,沿途郁郁葱葱,一片青绿的景象。 玉龙山地处京北市东郊,属于原生态保护区。除了前山有一些旅游景点外,后山少有人迹,这里根本就不通车。偶尔有一些胆大的游人从前山来到这里,但他们很快就会现,这里不仅连条像样的山路都没有,就连手机信号都无法接受。山林间还潜伏着大型野兽和毒蛇,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好在后山有一个军方的通讯站,这里驻扎着一个班的士兵。遇上游人走失后,他们往往会充当一次搜救人员。但即便这样,每年仍然有三至五人葬身在这幽深宁静的玉龙山深处。 吉普车进了玉龙山后,战楚关闭了音响。后山幽深宁静,无数的鸟儿在山间自由的鸣唱,和着轻柔的风声,这样的天籁远比任何的音乐都要好听。越往山的深处行去,空气就越清新,属于炎夏的那一丝酷热也早不见踪影。 路也越来越难走,战楚却总能轻易找出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对于外人来说,玉龙山后山充满了神秘和危险,但对于国防七处的参谋来说,这里的每一条路径战楚都了然于胸……七处是一个汇集了众多天才的情报机构,这里的人擅长于信息的整理与分析。他们每天要处理多达数万的各类信息,涉及的范围更是包括了政治、军事、商业以及宗教。 但这只是最基础的工作,在这里,还生活着一群天才中的天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整个七处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存在。他们统一的职称是参谋,但在内部,他们有一个更加形象的称谓命运推手。 这些人是最顶级的推算师和谋略家,能根据海量的信息推演出未来的局势,然后再计算出其中的利弊。利大于弊时,他们会顺势而为,以求利益的最大化。而弊大于利时,他们则会布下无数的迷局和陷阱,去改变事情本来的运行轨迹,使其最终符合于自己的利益。 七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情报机构。 午时的阳光穿过树梢,照射着寂静的山洼…… 山洼中有简洁的营房和黄土铺就的操场,几个士兵在破旧的篮球架下比试着三分远投。战楚的吉普车从操场穿过时,扬起一阵淡淡的尘土。国防七处的基地就隐藏在这个军事通讯站的营房下,这里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山洼,远处的山顶有一座废弃的通讯塔。 车直接开进了操场后方的简易车库,战楚将车停稳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半分钟后,随着一阵嗡嗡的声音从地下传来,整个地面开始缓缓下沉…… 车库下面的空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空旷而静谧,带有浓厚的军事气息。经过四道身份识别系统后,战楚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基地的最深处。这是一扇朱红色的木门,站在门前,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敲响了门。 门悄无声息的侧向滑开,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战楚走进门,挺直身躯,朝办公桌后的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桌后的人正阅读着一份文件,没有抬头,摆了摆手,示意战楚自己找地方坐下。 战楚依旧站的笔直,并没有动。 几分钟后,满头银的处长抬起了头,笑着说:“坐吧,坐下说话。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老实过,处里的几个老家伙都说我惯坏了你们这帮小年轻。” 战楚固执的站着,声音有些低沉:“处长,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给您敬礼了。” 处长没有说话,过了半天才问了一句:“老陈那边……都安排好了?” 战楚点了点头说:“手术安排在两天后。” 处长心中轻轻的叹息,真的是天妒英才吗?七处最年轻、算路最精深的参谋,有着黄金脑美誉的天才推手,贼老天怎么就不放过他呢! 老陈是七处的编外人员,也是京北医科大学的校长,国内最著名的脑科专家,同时也是战楚的主治医师。 三年前的一次例行体检中,战楚被查出脑部有一颗脑瘤。因为处于脑部最敏感的部位,直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最好的治疗方案。唯一的方法就是靠药物维持现状,以等待新的疗法问世。但这半年来,脑瘤开始异变,对药物产生了抗性。所以,手术切除已是势在必行。 但是……手术只有3o%的把握。今天早晨,他去医科大做术前的最后一次检查,老陈明确的告诉他,手术的风险虽然很大,但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放弃这次手术,他的生命最多只剩下三个月。作为七处的参谋,战楚对概率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对于脑部手术来说,3o%的概率或许并不算太坏。但对于他来说,内心却早就给自己判了死刑,3o%和零概率有区别吗? 但是作为一个军人,尤其是七处的军人,战楚并不畏惧死亡,他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见过处长后,他还要和七处的战友们做最后的告别。出门的时候,处长却叫住了他。“别急着走,虽然只是个小手术,但按照规定,有什么愿望和要求都写在这上面吧……”处长轻轻的推过一张纸。 “没什么好写的,您知道,我是一个孤儿,而且六岁就成了一个军人,这辈子活的够精彩了。”战楚笑着问:“对了,处长,您相信人有来世吗?” 处长皱了皱眉问:“什么意思?” 战楚说:“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如果有来世的话,我倒真有一个愿望。” 处长强笑着:“什么愿望,说来听听。真有来世的话,我这老骨头也快去了,听听你的愿望,也好做个参考。” 战楚笑道:“说了您可别骂我……其实也很简单。一句话,好男不当兵,我想过一回普通人的生活。” 处长沉默良久,始终没有说话。 军人之间的对话永远是简洁的,离别也同样如此。 没有悲伤的情绪,没有过多的话语,战楚离开基地时,战友们只是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其实,上手术台和那些出外勤的战友并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生死难测。有的人离去后永不再回,有些人却会带着疲倦和胜利的微笑回家。七处的人早已习惯这一切,他们很早就学会将祝福藏在心底…… 两天后,战楚的手术如期进行,地点在医科大最先进的手术室内。 手术室的氛围,战楚已经有过多次的体验。他不仅仅是一个参谋,同时也是七处最好的外勤人员。十八次外勤任务,每一次都是生与死的较量,凭着人的智慧与身手,他总是能带着微笑回家。同时,也带回了一身的伤病。 手术室里的气氛静谧而紧张,主刀的陈校长吩咐医护人员给战楚进行全身麻醉。 他拍着战楚的肩膀,安慰道:“安心的睡一觉,醒来后什么都解决了。” 战楚一撇嘴:“不用安慰我,进了你的门,我就没打算回去。说正经的,老陈,等你玩够了,麻烦你老人家缝的仔细点,别把脑浆啊什么的弄的到处都是……不卫生。”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不好笑吗,那换一个。老陈,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叫什么来着?对了,汉尼拔,喜欢吃人脑的那个……” 麻醉剂开始挥威力,战楚的意识渐渐迷糊。他能感觉的到,老陈正拿着笔在自己的脑袋上开始画线…… 接下来,这老头会做什么? 先揭开我的头皮,然后用电钻钻开我的头盖骨。再然后……嗯,这老家伙会用手术刀轻轻划开我的大脑皮层,这样的话,就能看见新鲜的、正冒着热气的脑仁了。又白又嫩,还冒着血花,淋上沸油,点上香醋,再来点葱花……迷蒙中,战楚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他明白,闭上眼后,真的就很难再睁开了,那***3o%啊…… 奇怪的是,这种半醉半醒的感觉一直陪伴着他。仿佛是在做梦,意识依旧在脑海中活跃着,只是没有清晰的思维能力。直到半个小时后,这种情形又生了变化。仿佛是午夜梦回,嗡嗡的电钻声、医疗器械的交响声,以及老陈的号施令声,忽然在他的耳边清晰的响起…… 怎么回事,我不是被全身麻醉了吗? 战楚猛然一惊,顿时想起一种在医学上非常罕见的现象麻醉觉醒。 所谓的麻醉觉醒,即病人被麻醉之后,在手术过程中恢复了知觉或感觉到了疼痛,但身体却不能动弹。根据个体差异,病人感觉到痛苦的程度也是完全不一样的,而这种情况在手术中生的比例是千分之一或千分之二,是一种严重的全麻术里的并症,会给病人造成无法弥补的巨大精神创伤。每七百个病人中会出现一例…… 死并不可怕,可是这样的死法……战楚觉得阵阵寒意铺天盖地的涌来,‘清醒’的感受着自己慢慢死去,这样的死法也太***另类了吧! 只是,如果是麻醉觉醒的话,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呢? 战楚觉得自己要疯了,他能听见所有的声音,呼吸机的声音,医疗器械交错时的声音,甚至连纱布吸纳鲜血的声音也听的一清二楚,但就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感觉。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他努力的张着嘴,想告诉老陈情形不对,但任凭他怎么努力,却始终无法出声音。 见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战楚惊骇莫名,使尽全身气力拼命的想要开口说话,随着他的努力,忽然间,整个身躯猛地向上腾起…… 然后,从一个及其诡异的角度,他看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看见了老陈,看见了围着手术台的那些医护人员,还有……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年轻人! 我……日! 憋了半天,战楚终于出了一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咒骂声。他明白,这不是什么麻醉觉醒,而是实实在在的意识与本体的脱离。换句话来说,自己……已经完蛋了! 妈的,老子就这样挂了?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情,战楚悬浮在手术室的空中,默默的看着一切……不知过了多久,满脸黯然的老陈终于停下了双手。然后,一头银的处长冲了进来,指着老陈的鼻子大声的说着什么……再然后,两个老头蹲在手术室的墙角默默的吸烟,谁也不肯出去,老陈夹着烟蒂的手甚至没摘去手套。 战楚能看得出来,处长是真的伤心了,老头拼命的吸烟,拼命的咳嗽。 这老头啊……手术室里有蒙蒙的白光闪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倦和悲伤涌上战楚的心头。他知道,是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了。看着那一对正默默伤心的老头,他笑了笑,老头们,如果有来世的话,我先去给你们探路了。 蒙蒙的白光一直闪耀着,时间仿佛凝固…… 朦胧间,战楚觉得自己的意识并没有完全的消逝,而是随着时间不断的沉浮。只是这时光似在流逝,又似停止。半醉半醒,梦里梦外,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迷惘。 不知过了多久,蒙蒙的白光缓缓散去,眼前开始变得真切。 我没有死吗?耳边有欢快的笑声响起,战楚缓缓的睁开眼,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一张胖乎乎的大脸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离他只有半尺之遥。 战楚吓了一跳,这个小胖子是谁? 眼前的小胖子一对眯缝眼,葱蒜鼻,唇上两撇很另类的小胡子,约莫三十来岁。他开心的笑着,语无伦次的说着:“老天开眼,老天开眼,盼了八年,我战开源终于有儿子了!” 战楚皱起眉,你有儿子管我屁事,老盯着我做什么? “老爷,别把孩子吓着了,离得那么近……”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呀,快看,快看,宝宝皱眉毛了呢。肯定是你把他吓着了。” 小胖子却离战楚愈的近,呵呵的笑着,用手去捏他的鼻子:“倒是有些奇怪,这孩子怎么一声也不哭?” 战楚伸出手,想将眼前胖乎乎的脸推开,可是费了半天劲抬起手时,看见的却是一只白乎乎的小拳头……他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锅,这是我的手吗,***,不会是真的转世投胎了吧? 时间仿佛又开始凝固,他开始努力的思考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良久之后,他终于明白一件事,人……真的是有来世的! 看着小胖子的那张肥脸,他的心中悲愤莫名。 谁他妈给我面镜子啊……龙生龙,凤生凤,面团的儿子小汤圆。我不要做面团的儿子啊,我不要做小汤圆啊!战楚在心里悲愤的叫唤着,他努力的转过头,想寻找一面镜子,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张美丽清秀的脸,还有那双散着母性光辉的温柔眼眸。 天,实在是太美了,她……是我的母亲吗? 战楚犹豫着,思索着,婴儿的本能使他伸出双手,去触摸那女子,然后出咯咯的笑声。 他知道,自己的目标并不是这女子微笑的脸,而是那诱人丰腴的**。欢快的笑声,也只是因为那无与伦比的**。天哪,这香味简直让人为之犯罪!快点,快点,快解开衣襟啊,我要……吃奶啊! “夫人,快,快,这孩子饿了……” 胖子手舞足蹈的叫着:“天才啊天才,一生下来会自己找吃的。哈哈,夫人啊,瞧瞧我们的儿子,谁家的孩子这么早就能睁眼!” 夫人笑着解开衣襟,道:“老爷,别只顾着高兴,快让人去神庙请祭祀给孩子祈福。” 战开源笑着答应了,却不肯走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夫人手里的婴儿。 战楚捧着母亲的**,仔细的看了一会,然后像只饿狼般噙住那颗如晶石般红润的*。 他贪婪的吮吸着,差点没将自己噎着……一双小手还不安分的挤压着母亲的**,逗得母亲咯咯的笑。唯一让他有些气恼的是,一旁的小胖子不肯走开,一直笑眯眯的盯着自己。他一边吸奶一边打量小胖子,心想丑是丑了点,不过瞧这肥头大耳的样子,多半是个小财主。算了,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虽然有不小的缺憾,但好歹是张不错的长期饭票。可惜了俺娘,一朵鲜花插在他的头上,就这么被雨打风吹去了。 战楚咿咿呀呀的叫着,挥起小手再次霸占了母亲丰腴的**。 品尝着芳香的乳汁,他幸福的打着饱嗝……重生,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从今天开始,我再不是什么黄金脑和天才推手,我只是个‘婴儿’,一份全世界最有前途的职业! 废纸篓2 【接上篇】oo1纨绔儿童 淡水城是个人口不足五万的小郡,地处炎国东南,一城依山,三面环水。 山是净沂山,因为气候的缘故,山上的植物四季常青,郁郁葱葱的将淡水城衬托的格外清秀。水是淡水河,清清粼粼,无论雨季还是旱季,总是那样柔缓的流淌着,从没有干涸过。整个小城依山傍水,没有帝都里的繁华,也不及其它郡城那般丰庶,有的只是小地方独有的宁静与恬淡。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淡水城虽然不大,但格局不乱,依然有四街十八巷。城中除了郡守府之外,稍大一点的建筑只有城外的炎澜神庙。沿东街往左走十八步,就是战家的宅院,朱红色的大门,门前有一株翠柳和两座石像。 午时的阳光照在战家的后院,温温柔柔。风也变得暖了,悠悠的吹拂着,在小院的每一个角落里游走、缱眷。 院内的葡萄架下,六岁的小战楚趴在石桌上,看着眼前的棋盘,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棋盘的对面,谢夫子狠狠的揪着头,盯着棋局中的那个千年劫,想的撕心裂肺。 棋局已经进行了半个时辰,一旁的小丫鬟起先还有些兴趣,看自家少爷与教书的谢夫子相争,黑黑白白的棋子,一大一小的人儿,蛮有意思。但看的久了,终究无聊,以手托腮,蘸了茶水在桌上胡乱的画着。 在丫鬟的眼中,少爷赢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倒是这谢夫子,任战家的西席已有一年,肚里的文章没教出几篇,天天缠着少爷下棋,棋艺却是大有长进。 思考良久,谢夫子终于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战楚撇了撇小嘴,飞快的应了一着 这一子飞镇,气势汹汹,极为凌厉,不仅要劫杀谢夫子的角空,隐约还威胁着中腹的一条大龙。 谢夫子心有成竹,伸出干瘦的两指,拈起棋子拍在棋盘上,矜持道:“好一招飞镇,可惜我已有了应招。这一劫虽然打不赢你,却未必要打。所谓弃子争先,舍了这一个小角,中腹却是大有可为啊。哼哼,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中腹的大龙吗?” 战楚做了个鬼脸,不去理会谢夫子的角空,而是执着的又飞了一子。 这一子落下,谢夫子脸色大变。 战楚笑嘻嘻的道:“先生能舍,我就不能舍吗?” 谢夫子瞪了他一眼,又开始扯起头……想了片刻,似又所得,战战兢兢的落了一子。 战楚蹲在石凳上,轻轻柔柔的拍下一子。这一子点刺,本来没有多大的威胁,但配合着四路上的一个伏子,竟是意外的破去中腹大龙的一只先手眼。 战楚叹了口气,慢条斯理说道:“出来混的,讲究个信用,说了杀你大龙,就一定会杀你大龙。” 这一子落下,棋局已终,谢夫子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瞪眼道:“杀便杀了,再来一局。” 战楚还未说话,旁边的丫鬟却伸出小手,咯咯笑道:“先生,你今天一共输了三局,先会了赌金再来吧。” 战楚笑道:“秋香姐姐,别难为先生了,他怀里最后一枚大钱昨天就已经输了。你再逼债,先生是会杀人滴……” 丫鬟一顿脚,嗔道:“宝儿少爷,你又来叫我秋香……” 这丫鬟没进战家时,原名叫做翠翠,战楚见她笑起来好看,浅浅的两个小酒涡,便自作主张替她改了名字。只是这丫头嫌这名字难听,却不领情。 战楚嘻嘻笑道:“叫秋香不好吗?笑一笑十年少,每天三笑,说不定哪天就遇见个唐公子……” 翠翠笑道:“少爷又来说疯话,话本里的人物也能作数?” 翠翠进战家时整十岁,按照淡水城的规矩,富户人家添男丁时,必定会买一个年幼的丫头陪房。翠翠就属于这样的陪房丫鬟,十岁那年,她进了战家,那一年,战楚呱呱坠地。 六年的陪房经历,翠翠看着战楚一天天长大的。替他梳头,帮他洗澡,在翠翠的心中,少爷更像是自己的弟弟。而少爷也没让她失望,总是姐姐、姐姐的叫着,不仅没有少爷的架子,也从不肯让她受外人的欺负。甚至老爷夫人说上一句也是不行的。 少爷不仅谦和,而且极聪明,一岁识字断文,两岁吟诗作赋,这世上仿佛没有他不会的事儿。最有意思的是,少爷极擅长说故事,情情爱爱,鬼鬼神神,也不知从哪儿读来那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唐伯虎点秋香’是翠翠最喜欢听的故事,但她并不羡慕秋香,因为她觉得十个唐伯虎也抵不上一个宝儿少爷。所以,对秋香这个名字,她一直很抵触。 最开始,翠翠心想,少爷这么聪明,肯定是天上星宿下的凡尘。 但是随着少爷一天天的长大,她却忽然现,少爷多半不是什么星宿下凡,而是千年老妖转的世。否则,谁家的孩子三岁就敢离家出走,五岁就敢跟人耍钱,六岁就敢往青楼里钻? 说起耍钱,那是去年的事情。 东街的集市边,经常聚着一伙闲人耍钱。遇上生人,又或是外地人,他们必定会哄人下注,然后出千骗财。少爷没事的时候常去看热闹,看得久了,便捏着几钱碎银在一旁跃跃欲试。庄家见他衣衫不俗,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也着意的撺掇。 起先的三两天里,少爷一连输了十多两银子。乐得庄家每天专门候着他,寻常的羊牯都懒得搭理。谁知第四天头上,少爷竟是时来运转,骰子掷下去后,便是大头钉也能遇上庄家的蹩十。短短半个时辰,不仅将前些天输的银子赢了回来,怀里还多出了二十多两银子和一张金额高达百两的欠条。百多两银子,可是寻常人家一两年的用度,疼的那些庄家一连半个多月没有露面。 翠翠知道少爷出去和人耍钱后,吓得小脸都白了。那些骗人钱财的庄家各个都是混人,她无法想象,少爷是怎么揣着银子回家的。直到少爷鬼鬼祟祟的将一对灌了铅的骰子扔进井里,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雪亮的小刀藏进床下,可怜的翠翠终于是吓得晕了过去…… 至于少爷逛青楼,翠翠倒不怎么担心。天真无邪的一个小人儿,自然不是去做大人才做的事情。不过她仍是想不明白,少爷嘴里常哼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小曲,如何就有那么大的魔力?惹得楼里的清倌儿、红人一会儿泪水涟涟,一会儿笑得花枝乱颤……每当这时候,最高兴的要属楼里的老鸨,眉开眼笑的一旁候着,专门让人录下那些小曲。少爷走时,她会扭着水蛇腰,恭恭敬敬的送少爷出门。临了,还会递上一个红包,再塞上一大堆街面上最贵的零食。 少爷究竟是星宿还是妖怪呢?翠翠想不明白,在葡萄架下乘凉的时候,也曾问起过少爷。 白白胖胖的宝儿少爷却托着下巴,看着天上的星辰,很深沉的对她说:同样的疑惑,很多年前一个叫紫霞的姐姐也曾有过。不过她问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个叫至尊宝的家伙。这个家伙很可怜,被前世的记忆和一个叫白晶晶的妖怪折磨的快要疯,幸亏这时他遇上了紫霞…… 翠翠不是紫霞仙子,但却记住了那句很著名的台词神仙、妖怪?并且在夜里,还曾为至尊宝和紫霞仙子的爱情哭过很多回,惹得少爷躲在一旁鬼祟的笑着。不过,她还是没弄明白,少爷究竟是神仙还是妖怪呢? ……棋局已终,谢夫子却死皮赖脸的坐在那里,不肯起身。 战楚笑嘻嘻的道:“先生,还是老规矩,以文抵债。照上回的字迹,作一篇观山赋,一篇德行歌。文采中下即可,但要比上回略好一点……” 谢夫子挠头道:“说起这个,我倒要问你,你要这观山赋做什么?” 他虽然是战家的西席,为人师长,但说到作诗行赋,却连战楚的一半也比不上。记得刚进战家的时候,他怀里揣了竹尺,摆出凛凛师威,腾腾杀气,一心想来个下马威。可是当小战楚用稚嫩的童音,咿咿呀呀的吟了七八诗后,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去雁声遥人语绝,谁家素机织新雪。秋山野客醉醒时,百尺老松衔半月……***,这样的句子竟然出自一个五岁幼童,想想自己几十载的苦读,谢夫子觉得老天真的没有开眼! 江山代有人才出,这世上总会有天才出现,如果剽窃也算天才的话。 用宝儿少爷的话来说,什么事情习惯了就好,比如街对面卖糖茶的张氏,见一次会吐一次,但时间一长,吐啊吐啊的就习惯了。在战家呆了一年,谢夫子也习惯了身边有个‘天才’。不过……偶尔也会瞪着一双幽怨的眼睛,悄悄地问候一下贼老天。 只是谢夫子这人脸皮极厚,光拿银子不干活,居然也混了一年。而且至今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更有趣的是,战家的老爷和夫人明知道这个先生不过是个摆设,却根本没有辞退的意思。 战楚笑嘻嘻的道:“先生只管写,反正您老人家闲着也是闲着。” 他要的这几篇歌赋实在奇怪,不仅要按照一定的笔迹,而且还要限定文采。谢夫子上次欠了赌资,急着还债,便没有多问。这次接下相同的‘生意’,心中难免起疑,那笔迹比狗爬好不了多少,做这样的歌赋,其实还是有些难度的。谢夫子盘算着,是不是趁机抬高点价码呢? 只是没等他开口,一枚石子从院外投了进来,砸在葡萄架上,出啪的一声。 战楚从石凳上跳下,欢快的叫道:“我出去一趟。”说完这话,迈着小短腿,一溜风的往院外跑去。 翠翠急急的叫了一声道:“少爷,你去哪里?” 战楚头也不回,道:“管我做什么,你自去睡个午觉。每天睡半个时辰,包你脸上的小豆豆不会再长。” 翠翠一顿脚道:“夫人和老爷问起来怎么办?” 战楚停下脚步,转过身,很奇怪的说道:“咦,我爹我娘有问过我吗?” 战家的下人和街坊邻居都知道,战家老爷和夫人对这个宝贝儿子宠爱的一塌糊涂。只要儿子高兴,管他是去耍钱还是胡闹,从来就不过问。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该着这对夫妇命好,宝儿少爷生性虽然调皮,行事也多顽劣,但却从没有惹过祸,更没有吃过亏。再则,宝儿少爷也确实招人疼,经常会搀个老太过街口、扶个瞎子上茅房什么的。一张小嘴更是抹了蜜,见了长辈‘大爷大婶’叫的人心尖儿颤,没一点少爷的架子。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小胖子,又有谁去与他为难呢? 少爷成天不着家,翠翠却是不乐意,忿忿的道:“老爷夫人要是管你就好了,成天的往外跑……” 战楚却不理她,扭着小屁股往院外走去,老气横秋的回了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当我想吗……” 翠翠和谢夫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无语。 还是那句话,什么事情看多了终会习惯。 其实,家里有这样的一个小妖怪,也蛮有意思。至少翠翠有很多的零食吃,有很多的故事听。而谢夫子呢,虽然钱被骗的精光,但棋力却是突飞猛进。一转身,在街角的棋馆里,总能翻倍的赢回许多的……白眼。 没办法,和战楚下的多了,现如今的谢夫子除了杀人大龙之外,已经不会正经的下棋。杀人大龙时,也必定要痛快淋漓的吼一句:出来混的,讲究个信用,说了杀你大龙,就一定会杀你大龙! 如此这般,真是想不招人白眼都难。 出门后,战楚猫在巷子的拐角里,抬头看着天上飞过的小鸟,解开腰带,痛快淋漓的撒了泡尿。 巷口处,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鬼祟的朝他招手,嘴里轻轻叫道:“小宝,小宝,我在这里。” 战楚看着那青葱少年唇上新的一抹茸毛,再瞧一眼自己如枣儿大小的零件,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这世界什么都好,山美水美,人也醇厚。只是,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六年,总的来说,战楚对现在的环境很满意。他觉得,老天爷真的是很照顾自己,前世所有的缺憾,今生都一一补足。不仅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也给了自己曾经最渴望的父爱、母爱,还有一个最完美的童年。 父亲的关爱近乎于纵容,母亲的慈祥透出的却是无需任何理由的溺爱。 记得刚会说话时,自己就将‘战小宝’这个华丽到掉渣的名字改了回来,成了淡水城里第一个给自己起名字的婴儿。父亲笑眯眯的点头应着,没有丝毫的反对。两岁的时候,自己坚持要搬到后院一个人住。母亲虽然不舍,却亲自收拾了被褥、清理了房间。在街边耍钱,没问题,去青楼胡闹,也没问题……在父母的眼中,一切都没有问题。 即便是在前世,如此开明的父母也是极为难见,战楚觉得自己实在是走了狗屎运,居然遇上这样一对极品爹娘。不过,他也隐隐的觉出,这纵容的后面……其实还藏着一些儿的神秘。 究竟会是什么呢? 战楚懒得去理会,自己只是个‘孩子’,探寻父母隐秘这种事情,还是等长大后再说吧。 这个世界真的是很有趣,虽然没有前世里的繁华,但却另有一番风味和神奇。比如郡守府看门的那个独臂人,足足三米的身高,据说是域外的夸父族人。战楚曾亲眼瞧见,这个汉子一顿饭吞下了一只羊、两只鸡,还有一坛烈酒。又比如炎澜神庙里的那些僧侣、祭祀,穿着长袍,带着神秘的微笑,举手间出蒙蒙的白光,就能治好一些小伤小病。还有琴音馆里那个长的像春三十娘一样的女子,素手轻扬,跳跃的音符便能召来无数的飞鸟…… 绝对奇妙的世界,与前世截然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童话里的世界。 身边的世界很神奇,身边的人也透着一丝神秘,比如谢夫子。 说起谢夫子,看着不过一个文绉绉、带着点酸气的教书先生。但战楚却现,这个老家伙其实比自己更像是一个妖怪。那是今年的春上,战楚让翠翠冲了一壶新茶,准备自己尝个鲜。没想到上了个茅房回来,却见谢夫子抱着茶壶,咕咚咕咚的一口喝了个精光。茶水的温度没有一百度也有八十度,战楚站在门边看的目瞪口呆,心想这下惨了,这老家伙不死也得脱层皮。谁知谢夫子打了个茶嗝,居然悠哉游哉的走了。战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或者根本就是幻觉。可是捧起茶壶时,这才现,茶壶底竟然有一层薄薄的冰渣…… 神奇、神秘,六岁的战楚瞪大‘懵懂’的眼睛,仔细的感悟并享受着这个世界。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自己很不幸的继承了父亲的‘优良基因’,成了战家第二个小胖子。所幸,母亲的美丽也在自己身上得到了体现,胖是胖了点,但胖的眉目清秀,胖的白白嫩嫩。绝对算得上一个‘玉树临风’的小胖子。 “小宝,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巷口的少年走了过来,盯着战楚没来得及收起的零件儿,笑嘻嘻问着。 战楚翻了个白眼,道:“你又没有妹子,急什么?” 少年怒道:“小宝,你又占我便宜。” 战楚却不理他,从怀里摸出几张稿纸,道:“少废话,前天你让谢夫子做的功课,拿去交差吧。” 少年登时眉开眼笑,伸手接过,赞道:“小宝,你家谢夫子果然厉害,做的文章是一点儿破绽也没有。全淡水城都找不出他这样的好枪手,我那狗爬的字,别人怎么也摹仿不来。再说了,就是有这样的人,谁又敢替我捉刀?让我爹知道的话,嘿嘿……” 少年叫做林翼,父亲林远山正是这淡水城的郡守。 林家与战家说起来算是世交,两人的父亲相熟已久,是以,林翼虽然比战楚大了六七岁,却因为父辈的原因玩在了一处。久而久之,竟成了淡水城里有名的一对小活宝。在外人看来,林翼是带着战楚玩,可林翼自己却知道,眼前这个可爱的小胖墩是多么的了不起。 战家的后院正对着一条小巷,正值夏日午时,巷子里冷冷清清,不见人迹。 战楚瞅了一眼林翼鼓鼓囊囊的腰间,问道:“东西都带齐了吗?” 林翼点头道:“带齐了,绳子、飞索,就差你的迷香了。” 战楚小心的取出一个纸包,道:“这玩意费了我好多口舌,赌档的老李死活不肯给我……你小心点用,别没把别人熏倒,却将自己陷了进去。” 林翼哼了一声,道:“你就放心吧……***,这回管叫那狐狸精现行。” 战楚讥笑道:“论辈分,你该叫她一声小娘,你这人……嘿嘿,大不孝啊。” 林翼怒道:“放屁,放屁,她也配做我小娘!哼,我爹有三房夫人,林家也不在乎多她一个如夫人。要是低眉顺眼的熬上两年,等我娘气消了,说不定我还真得叫她一声四娘……” 官宦人家里,三妻四妾很是寻常。林远山身为淡水城郡守,自然也不例外。半年前,他认识了一个叫做柳媚娘的女子,两情相悦,却因为惧怕林翼的母亲,不敢娶进家门。只好在府外买了一处宅子,来了个金屋藏娇。一般来说,这种事情是需要时间来缓冲的,家中虽有河东狮,但管天管地,她却一样管不住男人娶小老婆。林远山想的明白,先安置好柳媚娘,养个两三年的时间,到时候自然也就娶进了家门。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金屋藏娇还没有半年,林夫人就知道了这件事情,顺带着林翼也听到些风声。林翼虽小,却是个爷们,对这事儿根本就不在意。世上或许有不偷嘴的猫儿,又哪来不偷腥的男人?出于这种男人间的‘理解’,还有一些儿的好奇,林翼也曾悄悄的去看过自己的这个‘四娘’。一见之下,对父亲大人的‘理解’却又多了三分。 伊人风情,至少在淡水城里找不出第二个来。 林翼虽小,到底是个男人,偷偷的瞧了几眼,竟是目眩神迷。对父亲大人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当时就想,这女子要是进了林府,恐怕从此就没二娘、三娘什么事了。 事情展到这里,本当告一段落。淡水城不大,但城里的富户望族并不在少数,藏娇奴、养外室,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林翼的母亲深知其理,她要的只不过是郡守夫人的面子和威风,矜持一段时间后,自然也就认了。 可坏就坏在林翼是少年初长成,对一切美好的事物有着天生的渴望,也有着天生的好奇。闲极无聊时,便忍不住多去瞧了几次。 这一瞧,却瞧出了大问题。 半个月前,他现柳媚娘在紫衣巷里的宅子里,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一个卖花姑娘上门。表面上是送花上门,但奇怪的是这姑娘进门后,至少也要呆上两个时辰。更奇怪的是,林翼现这卖花的姑娘竟然只卖柳媚娘一人。满篮子花来,空篮子离去,半路有人要买花,她却理也不理。另外,她的行迹也颇为可疑,来时匆匆,去也匆匆,低敛眉,生怕别人瞧见了似的。 林翼心中奇怪,却又不得要领。直到前一天,他在巷子口遇上这卖花的姑娘,一横心,故意上前撞翻了花篮。卖花姑娘看了他一眼,胡乱收拾了落在地上的花儿,竟是一言不,匆匆离去。林翼在她身后却是目瞪口呆,冷汗直流……他看的清楚,这‘卖花姑娘’的颌下竟然长有喉结! 废纸篓3 【oo2】 这种丑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不好与家人言。 所以,林翼决定自己替父亲解决这个大麻烦,一是为了父亲的尊严,再则也是为了林家的脸面。 战家后院的巷口,战楚看着有些紧张的林翼,笑嘻嘻的问道:“小林同学,你究竟打算怎么做?” 林翼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战楚,咬牙道:“你先掩护我溜进宅子的后门,然后我再见机行事。只要当场捉住这对奸夫淫妇,事情便有了着落。总之一句话,这狐狸精必须要离开我父亲,离开淡水城,永远不再回来。而且还得是悄无声息的离开……” 战楚笑道:“你逼走了你四娘,也不怕你爹伤心?” 林翼怒道:“小宝,我当你是兄弟,为什么老拿这件事情开玩笑。” 战楚笑道:“好了,好了,我只是担心你太紧张了。说几句笑话,多少会轻松一点。其实捉奸这种事情,还是很有技术含量的,我怕你应付不来啊……你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进去吗?” 林翼摇头道:“不用,这是我林家的事情,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战楚叹了口气,捉奸这么刺激的事情,居然只能旁观,实在是令人郁闷。不过小林同学说的对,这毕竟是别人‘家’事,自己上赶着往里贴,似乎有点那什么…… 说起来很是奇怪,换在了前世,这种无聊加八级的事情,战楚连听都懒得听。但是自转世之后,他现前世的记忆虽然依旧清晰,但骨子里的本能却远远多于前世的理性。比如看见街上的麦芽糖和面人儿,就忍不住买来吃个痛快。躺在翠翠的怀里睡觉时,对着她那对新的香乳,总会下意识的琢磨着,怎么才能从这香喷喷的一对肉球里挤出可口的奶汁呢…… 不过,拥有一个幼童最纯粹的心理,这正是战楚最满意的一点。 重生固然是件好事,可要活的像个老妖怪一般,实在无趣之极。老黄瓜涂绿漆装嫩,这种事比装x更无聊,不仅无聊,而且恶心。 人至将老,最喜欢回忆的就是儿时的岁月和青葱少年时。这两样战楚都没有体会过。前世的青春,染着一层浓厚的政治色彩,体验的是血与火、险与艰。至于童趣,孤儿院里从来就没有这些,在怜悯和不屑的目光里,能做的只是孤独的舔着自己的伤口。 还是现在这样好,纯真真一个纨绔小童子,糊涂涂的寻找着童趣。体验着现在,展望着未来,这才是最彻底的重生啊。 阳光照射在集合街的青石路面上,战楚满意的叹着气虽然不能亲自体验一下捉奸的乐趣,可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活着,实在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 柳媚娘家的后门正对着一条小巷,出巷口便是淡水城最繁华的集合街。街面上商铺林立,来往行人摩肩接踵,一派喧嚣的气象。巷口的左侧,是淡水城最大的青楼,上下三层的楼房,后面还有一座花园似的院子。在楼前,匾额上有淡金的三个大字怡红阁。 这时候,战楚就靠着怡红阁前的柏树上,摸着肉乎乎的小鼻子,看着巷口一副鬼祟模样的林翼。 柳宅的前门不仅有看门的仆役,而且还拴着一条牛犊般大小的恶狗。所以,想潜入柳媚娘的宅子,只有从这小巷翻墙而过。不过,小巷里总聚着一帮歇脚的苦力……夏日艳阳高照,小巷里清凉有风,对于累了一上午的苦力们来说,找一块干净的地方躺下睡个午觉,实在是件惬意无比的事情。 林翼交给战楚的‘任务’,就是将这些苦力吸引出来。 怡红阁前,小胖子清着嗓子,挺起肚子,然后使出吃奶的劲,朝怡红阁的窗子狂喊一通。 “三娘,额想你……三娘,额想你呀……” “三娘,额想你……额想你想的睡不着觉呀……” 清脆的童音在街面上响起,仿佛一滴水跳进了油锅,怡红阁的门前,顿时热闹起来。 时值正午,怡红阁姑娘们都在午睡,临街的大门也紧紧的闭着。可是当战楚喊出怡红阁头牌清倌的名字后,楼上的窗户便呼啦啦打开了七八扇。街面上的行人也纷纷驻足,好奇围了过来……热闹不是每天都有得这种地方。战小宝同学只喊了三四声,便如愿以偿,巷子里歇脚的苦力们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场,从来都是销金窟的代名词。如怡红阁这样的地方,苦力们便是攒个半年的银子,也未必敢往里踏进一步。这里是他们最羡慕的地方,也是怨念最大的地方。都一样的是老爷们,裆下也都长着一样的玩意,凭什么别人进的我却进不得! 所以,众苦力听说怡红阁前有人‘闹事’,本着幸灾乐祸的心理,以最快的度赶到了事现场……他***,老子玩不起怡红阁里的姑娘,这热闹总是瞧得起吧。也不知是哪位大爷来闹事,最好能赏门前的大茶壶两记耳光。那厮不是个东西,老子不过多瞧了楼子里的小红两眼,这孙子便张牙舞爪的,像是看了他亲娘似的…… 战楚见巷子里的苦力被引了出来,笑嘻嘻的住了口。然后看着巷口处那个鬼祟的背影,伸了个懒腰……小林同学,你慢慢折腾吧。 如果林翼只是个普通少年,战楚多少会有些担心。可是林家的这位大少爷并非凡角,他自小好武疏文,狗屁的文章做不出几篇,却练就了一副好身手。据说,郡守家中的那位武教隐约已有小宗师的境界,名师出高徒,再加上林翼又是个武痴,身手自然不会太差。别说普通的一个奸夫,就是晋了阶的武士,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乘兴而来,扫兴而归。众苦力赶到怡红阁前时,却见一个悠闲的小胖子懒洋洋的在树下晒着太阳。见自己被大家围了起来,小胖子咯咯一笑,问道:没见过帅哥吗?众苦力面面相觑,随即‘切’的一声,集体鄙视着小胖子。 这哪里是什么恶人闹事,分明就是宝儿少爷在寻开心嘛…… 提起战楚的大名,淡水城里的百姓未必有几人知道,可是提起宝儿少爷,却是人人皆知。 战家在淡水城算不上大户,中等偏上的人家。家主战开源,性子和善开朗,却不喜交际。儿子没出世之前,他这个做老子的可谓籍籍无名。可是自打‘天空一声霹雳,宝儿闪亮登场’后,战家老爷的名头也随之响亮起来。 说起宝儿少爷的事迹,当真是不胜枚举。淡水城的百姓都知道,这孩子……整个就是一小妖转世。 在一般人看来,三岁翘家,五岁耍钱,六岁溜青楼,这哪里是一个孩子该做的事情? 偏巧,这些事情宝儿少爷不仅做了,而且做的极好、极妙,极为自然。一举一动里透出的是孩童的天真,是对世事的好奇,没有一丝的龌龊。隐约间,还能见着三分的侠气和一缕悲天悯人的气质。比如耍钱,宝儿少爷赢来的百多两银子全部捐了城里的善堂。怡红阁老鸨给的红包也经常会换成铜板,连带那些零食一起,散给与他年龄一般大小的乞儿…… 顽皮、可爱,这些都不足称之为‘妖’。 最要命的是,宝儿少爷的聪慧也不知让多少大户人家的夫人们红了眼。吟诗作赋张口就来,像吃小菜般简单。作曲写词更是一眨眼的事情,只要给个题儿,或悲楚、或婉约、或豪迈,一曲子仿若天成,似乎胎里就写好了,这一回只是照着谱子唱出而已。 据说,自宝儿少爷三岁之后,战家的门槛就被提亲的媒婆们足足磨去了一寸。 城里的夫人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战小宝这样的天才儿童,她们又怎会轻易放过?指腹为婚那是没指望了,可要是能结个娃娃亲的话……就算是提前投资了。而且夫人们深信,这笔投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风险。 小荷才露尖尖角、金鳞岂是池中物……宝儿少爷冒出的又何止尖尖小角?关于这一点,夫人们的眼睛雪亮着呢。 多智者,近乎妖。在淡水城百姓的眼中,宝儿少爷这样的天才儿童,一个‘妖’字去形容,正是恰如其分。凑来看热闹的苦力们,多半认识这个小妖,失望之余,却是见惯不怪。嘻嘻哈哈的调侃了几句后,各自散去。 怡红阁上的窗户里,三四个姑娘探出身来,笑嘻嘻的看着战楚。 一个姑娘笑道:“宝儿少爷,你又在耍什么宝呢?三娘正念着你,说怎么十来天没见着人了。你倒好,不来便罢,一来却在这里胡乱叫唤,小心三娘再不给你剥核桃吃了……” 战楚抬头笑道:“好稀罕吗?三娘不剥,姐姐你剥给我吃就是……” 姑娘还没说话,别的姑娘便一起笑道:“哎呀,金莲,宝儿少爷厌了三娘,却是瞧上你了。” 金莲红了一张小脸,嗔道:“你们这些没皮没脸的,怎好开这些玩笑。宝儿少爷不是楼子里的客人,年纪又小,你们尽说这些没边没沿的话,也不怕污了他的耳朵。亏宝儿少爷还替你们写过曲子,真是一群没良心的……再说了,我又如何能与三娘比?有她一半儿,金莲便心满意足了。”她嘴里嗔怪着,心里却乐滋滋的。能与三娘相提并论,即便只是姐妹间的玩笑话,那也足够自豪一阵子。 三娘者,宁秋霜也。大炎东南声名最响亮的清倌儿,素有淡水河边金丝雀之称,一曲清音如梦如幻,轻灵飘逸,也不知让多少的名士魂牵梦萦。帝都最大的***场水云轩,曾出万两重金请她转籍,却被她一口回绝。 宁秋霜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淡水城山美水清,民风纯善,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唱出最动听的曲子。 乍一听,这样的理由似乎很荒诞,战楚起初就是这么认为的。清倌而已,当自己是文艺工作者吗? 在他看来,青楼之地,无论用什么样的贬义词去形容都不过分。烟花场所,眼见的都是金钱与**的交易,哪有情意可言。但是他很快就现,自己的这种观念……其实有失偏颇,究其原因,实在是因为前世里的记忆太过恶劣。 青楼之中,有清倌和红人之分。所谓清倌,卖艺不卖身,而红人则是卖身又卖艺。清倌之说,战楚早有所闻,前世里的中是有过记载的。但是,这样的清倌并不是真的卖艺不卖身,一副清泠泠的架子,不过是老鸨故意为之,待价而沽罢了。烟花之地,从来都是肮脏和险恶的,进了这里的女孩子,除了沉沦还是沉沦。卖与不卖,只是迟早,哪轮的着自己做主? 可这一世的青楼倒有些奇妙,红人与清倌之间的区分是及其严格的。卖身的可以卖艺,但卖艺的却绝不卖身。一旦有清倌失了贞洁,必定会被赶出门去,连做红人的资格都没有。整个楼子也分为两个部分,比如怡红阁,后面的院子住的是红人,俗称红人院。临街的三层楼却是一个演艺场所和众多的精舍,住在这里的姑娘全是清倌。她们精通音律书画,通晓舞技棋艺。每到夜时,华灯透阁,她们便会在大堂里、小场中,尽情的展示自己的才艺。 最奇妙的是,这里的清倌全是自由之身。 进馆时,她们多是十来岁的丫头,签一纸五至八年的活约。比如宁秋霜,签的便是六年的一张契约。签约的这几年里,怡红阁更像是一家演艺公司,又或是经纪人。为属下的清倌聘请精通六艺的老师,安排训练的日程。等姑娘的技艺略有小成后,便会安排她们登场演出,并竭尽所能的包装宣传她们……至于收入,当然是怡红阁得大头,清倌们只拿很小的一部分。 在战楚看来,这般的清倌,才真正配得上一个‘清’字。 实际上,这些清倌已经等同于一个艺人。 当然,这些姑娘甘为清倌,动机也并不纯粹。除了一部分是因为家境贫寒的缘故,更多的人却是想在这里钓一个金龟婿。而实际上,绝大多数的清倌都能如愿以偿。她们不是红人,恰是百分百的黄花闺女,且自身的条件又属上乘,所谓色艺双全,做富户人家的侍妾,便成了她们最好的出路……自然,清倌出嫁时,最大的获利者仍然是青楼的老板。 关于这一点,战楚倒是有些忿忿,替前世的男同胞们感到难过。一个***场所,居然出产百分百的处*女。而在另一个时空,那一座座象牙塔中,称得上原装正版的却只有……恐龙。唉,这他妈上哪说理去呢? 淡水城最有名的清倌便是宁秋霜。‘秋霜’只是个艺名,她本姓宁,原名叫做三娘。进怡红阁时,按惯例要起艺名。时值秋天,秋霜落在怡红阁院内的树叶上,清凌凌的一片。老鸨又见她长的清淡,自有一股冷艳,灵机一动,便从此有了闻名天下的宁秋霜。但是在怡红阁内,姐妹们还是习惯叫她三娘。 战小宝同学溜青楼,便是因为宁秋霜。严格的说,是因为宁秋霜的歌声…… 战楚第一次听见宁秋霜的歌声时,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前世。醒过神后,竟是不由自主的顺着歌声溜进了怡红阁。他想要看一看,究竟是谁,引起了自己对前世的回忆。这歌声,实在像极了前世的那个女歌手,轻灵而空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袅袅的歌声中,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始终萦绕,挥之不去…… 等见到宁秋霜后,他这才现,歌声像也就罢了,这相貌竟也有着惊人的相似。 不过宁秋霜更丰腴一些,虽然同样的冷艳,但眼眸深处却自有一股温柔。几乎是一瞬间,战楚便喜欢上这位女子。当然,这种喜欢更多的来自与前世的记忆和一个孩子对美好事物的天生向往,与其他的无关…… 战小宝同学在怡红阁前胡闹,引来楼上一片莺莺燕燕的笑声。 直到宁秋霜走出了怡红阁,女孩们才吐着舌头纷纷关了窗户。 宁秋霜身材高挑,一袭水绿色的长裙,袅袅婷婷的走来时,就像是风中摇曳的一朵花儿。 她轻蹙秀眉,看着战楚。小胖子也不示弱,脸上带着一丝讨好,很纯真的看着她。 看了一会儿,她终是敌不过小胖子忽闪闪一对无辜的大眼睛,叹了口气,蹲下身替他整理起衣襟。 她嘴里轻轻埋怨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闹……幸亏你还小,再大一点的话,岂不是毁了我的清白?” 战楚笑嘻嘻道:“放心好了,不会有那一天的。等我再大个两三岁,若还敢这么胡闹,肯定被你的那些护花使者打的连我妈妈都不认得……” 宁秋霜嗔道:“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吗?”她微微凝眉,又惊讶道:“呀,小宝,你好像又长胖了。瞧这衣衫,扭在身上,都没了正形。” 战楚委屈的叫道:“哪里是我长胖了,分明是衣服长瘦了,不关我的事。” 宁秋霜扑哧笑出声来,拧着战楚的小胖脸,笑道:“没皮没脸的,衣服也会长瘦吗?” 战楚傻咯咯的笑着,任由宁秋霜牵着他的小手往怡红阁里走。走到门前时,他忽然停下,眨着眼睛问道:“宁姐姐,今儿有核桃吃吗?” 宁秋霜板着脸道:“没有。” 战楚又问道:“那应该有红枣汤吧?” 宁秋霜道:“也没有。” 战楚一甩手,怒道:“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你拉我进去做什么?盘剥童工吗,做曲子,写词儿,连个零食都没有……不去,不去。” 宁秋霜笑道:“奇了怪,我什么时候让你作曲子写词儿了?” 战楚忿忿道:“你是没有……可楼子里的其他人呢,哼哼,只要进了怡红阁的门,她们哪回放我安生的离开?”他嘴上说着气话,心里也是有些小嘀咕……他***,少爷又不是无限容量的mp3,不省着点用,以后怕是风光不成了。再说了,少爷虽小,也是有着羞耻心的,剽来窃去的,良心不安啊。 宁秋霜笑道:“核桃没有,但剥好的核桃仁却有一盘。红枣汤没有,却有一钵新熬出的酸梅汤,你去是不去?” 战楚登时眉开眼笑,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他忙不迭的点着头,同时也不忘安慰一下自己。我就素个孩子啊,为了吃的,连命都可以不要,没有什么好羞耻的。至于剽窃……咳,文艺工作者的事情,说什么剽窃,借用而已。再说音乐无疆界,更不应该被时空阻断,作为一个穿越者,把另一个时空的美好事物传播到这里,难道这不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哞…… 进了宁秋霜的房间,丫鬟小月端来一盘核桃仁和一钵酸梅汤,战楚笑逐颜开的坐下,却是将林翼的事情忘了个精光。他抓起一捧核桃仁塞进嘴里,美滋滋的吃着,再喝一口冰镇的酸梅汤,自是惬意无比。 宁秋霜一旁笑吟吟的问道:“这下可不算盘剥你了吧?” 战楚满脸的谄媚,讨好道:“给别人写曲子,端十盘核桃来,那也是盘剥。给宁姐姐写曲子,小宝心甘情愿……再说,小宝也是个有志气的人,要是不情不愿,一盘核桃、一钵酸梅汤,焉能使我折腰?” 宁秋霜笑道:“臭小宝,嘴上抹了蜜吗?” 【001】疯狂保时捷1 九月的宁南,骄阳似火。 花园小区物业管理员李德生站在32号楼405的门前,有气无力的叩着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眼镜男,满脸的严肃,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政府两个字。 “阿楚,阿楚,快开门,知道你在家睡觉。” “还叫不叫人活了,大清早的……”405的门被拉开一条缝,易楚打着哈欠探出了脑袋,满脸的不乐意。在花园小区住了两年,他和李德生经常一起喝酒扯淡,关系相当的不错。 “还大清早啊,都***十点多了……”李德生身高马大,满脸的横肉,站在门外探头探脑,庞大的身身躯不仅堵住了门口,也掩住了身后的眼镜男。“磨磨蹭蹭的,里面藏了谁家的花姑娘啊?让我瞧瞧……” “花姑娘没有,五姑娘倒是有两个……”易楚笑着,伸手将李德生硕大的脑袋推了回去。眼光转时,却瞧见了李德生身后的中年人,心中就有些奇怪,问道:“又来收管理费啊,不是上月才交的吗?” “哥哥我改行了,不收费,只收房。”受了易楚的传染,李德生也打了个哈欠,打了一宿的麻将,让他有些精神不振。 “收房?”易楚继续打着哈欠:“收什么房?” 易楚是一个租客,身后的两室一厅虽是私房,却并不属于自己。房主姓段,六十来岁一个的老头,在宁南市某局任处长。这套房由物业公司代为租售,签的是三年的合同。易楚心中就有些奇怪,租房合同上虽然也有物业公司的大印,但房主是段老头,物业公司最多算个中介,又凭什么收房?另外,租房合同没到期之前,即便是段老头也无权收房,除非他肯付出合同上注明的赔偿金。 “不是我们物业收房……”李德生让出身后的中年人,一撇嘴说:“看见没,这位是‘政府’来的同志,是他们要收房,我们这块只是配合工作而已。” 中年人笑得很矜持很职业,一推鼻梁上的眼镜,简明扼要的说出来意。 简而言之,易楚租住的这套房子其实是一套脏款房。姓段的老头在职期间,有受贿、索贿行为,是一条隐藏很深的蛀虫。用中年男的话来说,法网恢恢,天不藏奸,短老头临退休前终于被正义的警察叔叔揪了出来……这一番话,眼镜男说的很是熟练,想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几分钟后,他拍着易楚的肩膀说了句理解万岁,便施施然的消失在楼梯口。 “我靠,这他妈什么鸟事啊?”易楚半天才反应过来。 “霉事年年有,今天轮你家……”李德生笑嘻嘻的递过一只香烟:“别说哥哥我不照顾你,按照合同,在这种情况下,赔偿金肯定是没指望了,但剩下的租金理应由我们物业公司退赔。刚才我和老金打了招呼,让他从上个月开始算。” “老金什么时候听你的了?”易楚撇了撇嘴,又问:“说正经的,小区里有没有其他的空房?” “还有个屁啊,早住满了,而且外面的房源也很紧张。”李德生递上打火机,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急,小区的a4楼那边有人寻求合租,虽然单套租金比这边要贵很多,但毕竟是合租。我帮你算了算,每月只要多付一百就可以。而且你也知道,a4那边的环境要比这边好很多,家具是现成的,装修也不错。就是面积小很多,但是隔音效果不错,只要关上门,基本上和你现在的环境没什么区别,随便你怎么胡闹都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大概下午就会有消息。” “无所谓大小,有一个封闭的单间就行,反正这两室一厅我住着也是浪费……” 易楚属于那种随遇而安的人,除了觉得搬家稍稍麻烦了点,心情并没有任何的起伏。等李德生走后,他打着呵欠回到了卧室。心想搬就搬吧,换个地方也不错。再看了看空荡的房间,除了几件衣服和一台电脑,好像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于是便决定,趁着肚子还不饿,先睡个回笼觉再说。 易楚最大的特点就是能睡,任何时间、地点,只要他愿意,都能将自己睡成一条人事不省的猪。只是这一次刚闭上眼睛,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他摸起毯子盖住了手机,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对于一个没有女友的单身汉来说,没有什么电话是必须要接听的。不会有人缠着自己要鲜花、巧克力,也不用费心的去准备烛光晚餐,更不用陪谁去整天的逛街,孑然一身,乐得自在。 一遍,两遍,三遍……手机却一直在固执的响着。 “小姑奶奶,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易楚叹了口气,顶不住固执的铃声,无奈的掀开了毯子。 用不着看号码,他知道打电话的人肯定是乔丹那丫头。在这个世界上,能有如此耐心打自己电话的人,除了乔丹之外,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不过,他仍是有些奇怪,一般情况下,乔大小姐更喜欢用短信进行联系,很少直接打电话。一条接一条的短信,不分昼夜,完全随她的心情。不开心的时候,她会很小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让人摸不着头脑,却总能看出一些淡淡的忧伤。 不过乔丹大多数时候都是开心的,可这对易楚来说,实在要命,因为开心的乔丹是个十足的魔鬼。 这个时候的乔丹变得极富杀伤力,发来的短信也总是充满了挑逗和诱惑。比如,她会装着很无知的样子请教易楚:死鬼,死鬼,亚灭爹是什么意思啊?又或是不怀好意问上一句,亲爱的,昨晚有没有找五姑娘…… 乔丹和易楚是同学,p大新闻系毕业,比易楚早进学校一年,算是易楚的学姐。毕业后,先是在本市的卫视台做记者,两个月后就升级为节目主持人,领衔一档访谈类的节目。因为其睿智和美艳,在宁南市甚至整个南方地区都颇有名气,拥有着众多的粉丝。就这一点而言,同是p大的毕业生,易楚却早早的沦为了无业游民,这也是很多人想不明白的地方。说起来,p大是国内最负盛名的高等学府之一,每年的毕业生有一半会被各大企业和机构预定。剩下的一半,只要稍稍努力,起码也能找到一个白领的工作。 易楚按下了通话键,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在大多数情况下,他更喜欢做一个倾听者。 很奇怪,电话接通后,却并没有传出乔丹的声音。 乔丹的声音带着一股淡淡的慵懒,极富磁性,往常这个时候,她肯定会用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问易楚,死鬼,有没有想我? 电话坏了? 似乎不像……话筒里分明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传出,好像某种东西正在送话器上轻轻的摩擦着。易楚正奇怪时,一个嘶哑的男声忽然从话筒里传出,声音急促而又狂暴,时断时续,和送话器隔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姓洪的,看见这些雷管和炸药吧?告诉你,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炸翻了这栋楼,让整个电视台的人统统给你陪葬!” “张……科长,有话好好说,你……你这又是何必呢……”电话里又传来另一个男声,极度惶恐的声音接近与哭泣。与此同时,一些慌乱的尖叫声和桌椅的翻倒声也隐约传来。 几乎在声音传出的同时,易楚翻身站起。他不是个傻子,当然能猜出电话的另一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他飞快的从抽屉里翻出很少用的耳机,一只手将它接驳到手机上,又用另一只手给自己套上t恤和裤子。同时,他并没有忘记按下手机的静音键,这样就能确保这边的声音不会传到电话的另一端。 双手并用,各不相干,却又毫无滞顿,他的动作从容而迅捷,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刚才的那些懒散,在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科长,您冷静一下,千万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您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自己的孩子和老婆考虑一下。您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您今天真的做出了什么傻事,她们娘俩又该怎么办呢?”电话里,终于传来乔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 “张科长,您现在冷静下来还来得及。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谈,没必要用这种激烈的手段。张科长,我可以代表会议室里所有的同事答应您,只要您放下炸药,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真的,张科长,趁着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您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要是等人了报了警,那……那可就什么都迟了。” 【001】疯狂保时捷2 听见乔丹的声音,易楚稍稍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一些失望……如果这是一个玩笑该有多好! 抛除脑海中最后一丝幻想,易楚冲出了房间。其实他也明白,只有白痴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更何况,话筒里的声音那么的逼真,疯狂、暴戾,惶恐、畏惧……即使最好的配音演员也未必能模仿出来。出门的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讶异和敬佩。乔大小姐果然是天生女主播的料子,短短的几句话,就将现场的情形和事发地点准确的概括了出来。 飞奔下楼后,易楚一眼便看见正和人扯淡的李德生。几步奔上前去,他拉住李德生的胳膊就跑。李德生不明就里,甩着一身肥肉,稀里糊涂的跟着易楚往小区门口的值班室跑去。 “老李,赶快帮我报警,有人绑着炸药闯进了宁南卫视的会议室……”易楚边跑边说。 “我靠,你丫也忒歹毒了吧?又不是我要收你的房,用得着骗我去报假警吗?得了,大不了晚上我请你……”李德生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满脸的鄙夷。 但他很快就被易楚脸上焦灼吓住了,不由自主的问道:“大哥,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少他妈废话,人命关天的事情,还不赶快打电话!我朋友在里面,我先得赶过去……”易楚不敢耽误,到了值班室门口,一把将李德生推了进去,然后转身跑向小区门口。 街面上穿梭往来的出租车很多,但没有一辆是空载。 易楚恨得牙痒,***,这可要了亲命。马上就是下班之后的交通高峰期,十个街口九个堵。他必须在这之前找到交通工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握着手机的手已有冷汗沁出,他紧紧的盯着右边一辆正疾驰而来的出租车,准备上前强行拦下…… 正在这时,身后有汽车的喇叭声传来。 易楚转身瞧去,眼中不由精光一闪。好家伙,居然是辆火红色的保时捷跑车! 保时捷跑车由远及近,根本就没有减速的意思,只是将喇叭不停的按着。 麦子坐在车里,心情很好。 出门的时候,她一直在琢磨着是去东四购物呢,还是先去美食一条街?难得的一天假期,必须要好好的安排,绝对不能轻易的浪费……想到刚出锅的油豆腐,麦子就忍不住要流口水。车至小区门前,远远的看见有人站着门口东张西望。麦子并没有在意,只是不停的按着喇叭。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堵在门口的人不仅没有让路,反而转过身死死的盯着车子。 那人的眼神很亢奋,表情很精彩,好像正对自己说:撞我啊,撞我啊,你撞我嘛…… 疯子,麦子气呼呼的骂了一句,松开油门,一脚踩向刹车。刹车的力度并不大,她早算准了,车子完全停下来时,距离前面的疯子恰好半米。姑奶奶不敢撞你,难道还不敢吓你? 车速和麦子预想的一致,但路口的疯子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眼看着保时捷疾驰而来,那人不仅不闪,反是迎面冲了过来。麦子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后,下意识的踩死了刹车。 但是当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一切似乎都已经迟了。 眼看着那人撞向车头,麦子唯一能做的就是绝望的闭上眼睛…… 可就在她闭眼的一瞬间,车前那道疯狂的身影却忽然化成了一抹轻烟,一转一折,奇迹般从车头越过,最终脱离了死亡的笼罩。再接下来,麦子听见车门‘啵’的一声被人打开,一个男人幽灵般坐在了自己身边。 “对不起,我是警察,因为突发事件,我需要征用你的车。” “你是警察?”麦子惊魂未定,还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来人自称警察。 “有人绑着炸药闯进了卫视大楼,事态紧急,请你马上配合我……”来人急切的问道:“现在我有两个问题要请你回答,第一,你知道去宁南卫视的路线吗?” 麦子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当然就是易楚。见麦子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心中焦虑,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麦子眼中泛起一丝狡黠,咬着嘴唇想了片刻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很好。第二个问题,你能不能开快车,又或者说,你敢不敢开快车?”易楚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多少有些讶异。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脸上略带稚气。但不得不承认,这女孩真的是很漂亮。一肩长发散落在背后,露出一抹雪白的玉颈。精致的小脸如瓷器般光洁,纤眉凤眼,小巧的鼻子,这使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洋娃娃。 “你可以怀疑我的三围,但是你不可以怀疑我的车技!”麦子骄傲的挺起胸,不屑一顾的说道。 易楚的视线下意识从麦子的胸前滑过,不由撇了撇嘴,就这尺寸……还用怀疑吗? 这时,李德生从值班室冲了出来,他看见易楚坐在车里,抖着一身肥肉拼命的喊道:“兄弟,去拯救世界吧,哥哥已经报了警。” 麦子有些惊讶,李德生没出现之前,易楚说的话她只信三分。可是现在……她微微的蹙眉,下意识的就要去踩油门。但是易楚却示意她停下来,然后看向她的腿部。 麦子穿着一袭短裙,因为坐在车里,不用担心春光外泄。不知不觉间,裙摆已经上扬至儿童不宜的部位。裙摆下,是一双修长的**,小腿的线条圆润诱人,足踝精巧而富有骨感。高跟的水晶凉鞋上,十指纤巧,上面涂着淡绿色的指甲油。 易楚皱着眉,伸手朝麦子的脚上探去。 麦子吓得不轻,发出一声尖叫,拼命的躲闪。 易楚不做任何的解释,捉住麦子的脚后,飞快的将那对纤细的鞋跟掰了下来。 随即,他将鞋跟扔出车窗,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示意麦子专心开车。 麦子被吓得目瞪口呆,缓过神后,恶狠狠的想要骂人,可是这个男人专注于手机里的声音,压根就没看她。想起所谓的‘突发事件’,麦子只能忍住心中恶气,瞪了一眼车窗外正看热闹的李德生,然后松开离合器,狠狠的踩下油门。 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火红色的保时捷犹如利箭般窜了出去…… 接下来,却轮到易楚吃惊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更像是洋娃娃的女孩,车技之娴熟绝对不下于一个职业车手。最让他吃惊的是,这丫头开起车来……不,应该说飙起车来,有着一股让天下男人皆为之汗颜的疯狂。 疯狂的的跑车化身为火红色的响尾蛇,在车流、人流中穿梭游走,寻觅着一切可以前行的道路。行车道,慢车道,及至路旁的人行道,所到之处,伴随着马达轰鸣声的是行人同样疯狂的咒骂声。 我靠,这丫头不去拍《速度与激情》,真的是太可惜了……易楚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手机,另一只手不得不牢牢地抓住车窗上的把手,以保持平衡。从话筒中传出的讯息来看,在乔大小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抚下,那位张科长已经暂时的平静下来。紧张的态势,似乎正往好的方向发展…… 与此同时,宁南市公安局110接警台的45号接警员同样是头大如斗! 就在十分钟前,接到花园小区的报警电话,说有人绑着炸药闯进了宁南卫视台的会议室,扬言要炸掉整栋大楼。45号接警员起初有些疑惑,卫视台和花园小区距离半个小时的车程,报案人是怎么知道那里发生了案件呢?但这毕竟属于特大警情,45号接警员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了距离卫视台最近的巡警前去核实,并同时向上级做了报告。 接下来,不仅是45号接警员,其他的接警员也不断的接到报警电话,说是有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在闹市区飙车。其状之疯狂简是直将整座城市当成了游乐园,幸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伤着人。45号接警员一边通知沿途的交警予与拦截,一边将所有的情况汇总。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有了一个心惊肉跳的发现! 从保时捷的行车路线来看,它应该是从花园小区出发的,而最终的目的地极有可能就是宁南卫视台! 虽然这有可能是巧合,但身为一个警员,却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巧合之上。45号接警员当机立断,再次向上级作了汇报,并建议领导最好能通知重案组、特警以及其他所有的相关部门,做好全员出击的准备! 【002】我是警察1 时近中午,宁南卫视前的翡翠广场上人满为患。 除了游人之外,一些上班族下班之后,为免奔波之苦也来到这里。一瓶饮料,一份快餐,找一个阴凉的地方,短暂的午休时间很容易就打发过去。 11:20,卫视台的两个摄影记者出外景归来。因为不堪忍受食堂里难以下咽的工作餐,他们买了两份快餐,同样坐在了上班族喜欢聚集的喷泉边。记者a抽着烟看着不远处的卫视大楼,琢磨着去哪弄一份餐饮发票。记者b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快餐,很有公德心的将垃圾放进了方便袋,又从口袋里掏出常备的牙签,惬意的剔着牙。 “台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记者a看见卫视大楼前有几辆警车鱼贯而入,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记者b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有个屁事,没见那些警车都没鸣笛吗?再说了,咱们这些做记者的,不怕有事,就怕没事。就拿咱们俩个人来说,搭档也好几年了,硬是没赶上一回真正有价值的突发事件。要不然的话,也不用坐在这里吃快餐啊!” “说的也是……”记者a感慨了一回,又问:“可是这些警车的出现总是有原因的吧?” “这几天有外宾要来咱们卫视参观,据说还是元首级别的。看情形,应该就是这两天了……我估计啊,那些警车是来做准备工作的。” “知道是哪国的元首吗?” “这个……”记者b刚想说我一个跑娱乐的,管这些干什么。转念却想起一则笑话,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还别说,这事我确实知道一点内幕,据说是好几国的元首联合来访。” “不可能吧?”记者a惊讶的问道:“这么大的消息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是哪几个国家的元首啊?” “也没几个,伊朗的她没内衣,日本的仅次于狼,韩国的嫖正欢,越南的软中硬,罗马尼亚的急了就撕裤,沙特的摸还摸得摸还摸不得……”记者b怪笑着回答。 “我靠,大哥你太有才了……”记者a一口饭正含在嘴里,笑得喷了一地。 记者b得意的笑着,摸了只烟塞进嘴里,满口袋的找打火机。这时候,一阵绝不该在翡翠广场出现的声音忽然从他身边如飓风般掠过。惊得他连香烟带烟盒一齐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些纷乱而惊慌的叫骂声也随即传来…… 啪 记者a手里的饭盒滑落在地,摔的汤水四溅。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从身边疾驰而过的火红色跑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我靠,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火红色的保时捷穿越了广场,又旁若无人的从街面横穿,然后直奔卫视大楼。 记者b今年四十来岁,论经验和阅历,远胜三十岁不到的记者a。短暂的惊慌后,记者特有的敏感让他联想起卫视大楼前的警车……猛地一个激灵后,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拎起身边的摄像机,飞快的向卫视大楼奔去。 记者a喊道:“老李,你去哪里?” 记者b头也不回,叫道:“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不想天天吃快餐的话,赶快跟过来。” 记者a醒过神来,一脚踢开脚下的饭盒,飞奔跟上,嘴里嘟囔道:“操,傻子才想天天吃盒饭……” 卫视大楼前,七八个警察正围着一个卫视台的工作人员。他们接到警情后,从不同区域赶来,这时刚找来一个卫视台的工作人员核实情况。工作人员却是一头雾水,满脸狐疑的说道:“不会吧,今天领导们确实是有个会议,但好像没发生什么事情啊。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人恶作剧,谎报警情啊?” 为首的一个警察皱了皱眉:“你确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工作人员不以为然的说:“当然没有,真要有人绑着炸药闯进来,这里的人还不早就跑光了?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到会议室去。不过领导怪罪下来,你们得负责帮我解释,这是高层会议,没结束前,没人敢打扰的。” 周围的气氛一如往常,警察已有七分相信这是一个假警。但警情重大,他丝毫不敢怠慢:“这位同志,不管是不是假警,我们都要去看一看。打电话就不必了,万一里面的人被挟持了,也不敢当着歹徒的面说什么。麻烦你了,这是必须的程序……” 话音未落,翡翠广场上疯狂的一幕在卫视大楼前再次重演,生生打断了这位警察的话。 一辆火红色的保时捷如狂风般从他身边掠过,笔直的朝前面的警车撞去。 当所有人都以为一起车祸无可避免时,保时捷却来了个极度拉风的360°旋移,在轮胎摩擦地面扬起的一阵青烟中,准确无误的停在了警车旁边……疯狂的马达轰鸣声终于停止,但尖利的刹车声却足以刺破人的耳膜,也激起了警察们的怒火。 易楚坐在保时捷里,头大如斗。看着那些警察发黑的脸,心想该怎么和他们解释呢? 原本他只想快点赶到卫视大楼,情急之下拦住了这辆保时捷。可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挺秀气的女孩竟然如此疯狂。一路狂飙,也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引来了多少咒骂。刚才横穿马路时,差点撞上路边的隔离墩,那一瞬间,易楚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了。真是吐血了……易楚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飞快的打开车门,冲着怒气冲冲奔来的警察先吼了一嗓子。 “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赶快疏散大楼里的工作人员!” 赶来的两个警察被易楚的先声夺人唬住,不由面面相觑。 一个年纪稍大点的警察站出来,客气的问道:“请问您是……” 易楚刚要回答‘我是警察’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话头。 “我是总局重案三组的,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有没有核实警情?如果核实了,就赶紧向上面汇报情况,申请支援,并要求启动一级警情防御。另外,疏散群众的工作现在就要开始,一旦警情属实,再去疏散就来不及了。” 易楚惊讶的看着从车里钻出的麦子,心说,大姐你别抢我的戏啊…… “大家注意了,疏散群众的时候千万要注意方式,不要引起骚乱和恐慌情绪。一切都要有条不紊,尽最大的努力控制现场的事态。你们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骚乱所引发的后果和爆炸相比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有可能更加严重!” 易楚目瞪口呆的看着正指挥现场的女孩,还有她出示的那本警官证,心中充满了惊讶。毫无疑问,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先闭起自己的这张嘴。其实,李鬼遇李逵的事情古已有之,他这个假警察遇上真警察,虽然有点背运,但也不足为奇。只是,现在做警察很来钱吗,居然开得起保时捷? 匪夷所思……看见女孩手忙脚乱的指挥着现场,易楚又想,我这个李鬼还是趁乱开溜吧,别傻乎乎的等着人家秋后算账了。警察同志虽然没有板斧,但腰里的那副手铐同样恐怖。 只是他脚步刚迈,麦子却瞪眼看了过来。 “那个谁,快把你的手机给我……”麦子想起那对无辜的鞋跟,就恨得牙痒痒:“就你这样,还冒充警察?瞧瞧你这书生样,哪有一点警察的气质?老实的给我呆着,待会再找你算账……” 易楚很老实递过手机,心里却不断腹诽。我不是警察,当然没有警察的气质。可大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开着保时捷做警察,还这身打扮,这世道可真是……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啊。李德生同志怎么形容这变化来着?对了,比如那些女孩子们,从前你想看她们的屁股,趴下她们的内裤就行。可现在呢,你得先掰开她们的屁股,然后才能找到内裤…… 【002】我是警察2 麦子接过易楚的手机,将耳机塞进耳朵,仔细的听了一会,看向一旁脸色发青的警察,咬牙说道:“警情已经核实无误,立即向上级汇报。”深吸了口气,又指了指两个身材健硕的年轻警察:“你们俩,准备好武器,和我先去会议室。”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必须有人赶往第一现场。如果不能控制局势,至少也要得到第一手的情报,这样才能为后续的营救工作打好基础。两个年轻的警察血气方刚,虽然很清楚此行的危险性,但美女当前,再加上这本就是他们的天职,不仅没有畏惧,反而是兴奋的有些哆嗦。 ……远处的街角有警笛陆续响起,大楼里涌出大批的工作人员,因为人手不够,现场已经开始有些慌乱。而两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记者扛着摄像机正疯狂的记录着这个场面。他们手里的镜头凌乱的抖动着,在奔涌的人群中掠过时,也没忘记给那辆同样疯狂的保时捷一个镜头。 一个记者拿着话筒兴奋的喊叫着:“就是这辆保时捷,刚才一路狂飙,从翡翠广场横穿马路来到了这里。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刚才从车里钻出的一男一女,应该是得到警情后匆匆赶来的警察。老李,给那个牌照一个特写……各位观众,众所周知的是,我身后的背景就是宁南卫视,也是我、还我的同事工作和战斗的地方……啊呀,不好意思,现场太过拥挤,被打断了。哎,老李,老李,你往哪里跑啊,我这边还没说完呢。” 另一个记者骂了句:“操蛋,又不是现场直播,你丫过什么瘾啊?赶紧的,到办公室给我拿盒带子去……” 麦子进大楼时,又再次想起了易楚。她转身轻轻一笑,很妩媚。 “对不起,我刚才是故意吓你的。其实,这场危机如果能化解的话,你是最大的功臣……好了,不多说了,我现在要赶去现场。这里太危险,你还是先离开吧。另外,手机我会还你的,但前提是我能活着回来。所以,为了你的,也祝这里所有的人好运!” 麦子身上的装束和她的表情很不相符,但没人会怀疑她所说的话。此时此刻,她的神情没有了刚才飙车时的亢奋,有的只是一种凝重,脸上也依旧挂着一丝淡淡的稚气。易楚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他看得出来,这女孩尽管表面上很老练,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的慌乱。她这年龄,应该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吧? 麦子和两个同样年轻的警察走进了大楼,易楚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拉住一个路过的警察,指着大楼前正疯狂跳窜的两个记者,说道:“老兄,不解决掉这两个麻烦,待会你们领导来了,麻烦的就该是你了。” “该死,这不***添乱嘛……”警察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怒气冲冲的奔了过去。 易楚抬头看着卫视大楼的第十四层,脸上有一抹淡淡的微笑。那里是乔丹工作的地方,也是会议室所在的楼层。我来了,乔大小姐,虽然没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有机会同年同月同日死,该着我上辈子欠你的啊…… 11:40,大楼里的工作人员不断的向外撤离,陆续赶到的警察开始在大楼周围设置警戒线。 易楚迎着涌出的人群向大楼内走去。他的步伐轻快而敏捷,行进间,肩腹不断做着调整,轻松的避让开那些慌乱的人群。如果有人能在这纷乱的时刻注意到易楚,一定会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他走路的姿势轻松而自然,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无论多狭窄的地方,也无论多拥挤的人流,他总是能用最自然的步伐不断的行进着。 穿过大厅后,易楚走进了电梯。他并没选择去十四层,而是按下了去往十五层楼的键钮。很显然,先他一步上去的警察肯定已经控制了十四层的所有楼道和入口,直接上去的话,最好的结局也是被轰下来。 在这种特大警情面前,警察的效率比平时提高了很多。等易楚到达第十五楼时,整个楼层已是空无一人。出了电梯之后,他直接奔向消防通道,从这里下到了会议室所在第十四楼。 站在第十四楼的消防门前,易楚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楼道里的声音。很不幸,门后就站着一个执勤的警察,腰间的对讲机正传出滋滋啦啦的声音。时间已经不多了,易楚听了一会儿,确定警察是背对着消防门之后,果断的拉开了门。 消防门发出轻微的响声,执勤的警察一怔,飞速的转身。 这一瞬间,易楚几乎与警察迎面相对。但随着脚尖轻轻一点,与间不容发的一刹那,他的身体整个横移,仿佛一道轻烟般转到了警察的身后。 警察疑惑的摸了摸头,看着正微微错动的两扇门,说了一句见鬼。再转身时,身后的易楚又随之而动,紧贴着他的脊背同时变换了方位。随即,易楚的右手如淡淡轻烟般掠出,手指尖夹着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在警察扭转的颈项间轻轻的一点…… 警察只觉得脖子微微一痒,伸手去挠时,忽然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疲乏如海潮般涌来。精神也在刹那间变得有些恍惚,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提醒自己现在是特殊时刻,可千万不能发生什么差错。而就在这时,易楚微微一笑,从他背后走出,大大方方的当着他的面穿过了通道。 楼道间,呈现出一副极度诡异的画面。警察打着呵欠,努力的睁大眼,但对面前从容走过的易楚硬是视而不见。 转过这条通道后,易楚停下了脚步,他知道,前面的通道里有监视器。 易楚看了看左侧的房间,这是一间用来堆放杂物的储物间。伸手拧了拧门把,门没锁,闪身进去后,他抬头看向了房顶的冷气通道。如果说整个楼层是一个被分割成很多单独区域的迷宫的话,那么冷气通道就是一把唯一能打开这座迷宫的钥匙。它贯穿了整个楼层,虽有转折却无阻碍,它的存在,让那些阻隔了**和秘密的木门、铁门、玻璃门变得毫无疑义 【002】我是警察3 进入冷气通道之前,易楚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他在计算着会议室的方位,进入通道后,哪个方向才是去往会议室最快捷的途径呢? 11:55,卫视大楼的某间办公室内,宁南市重案三组的探员麦子心里一片慌乱……最初,当得知有人劫持人质的时候,她表现出年轻人独有的亢奋和冲动。之后,当她走进这栋大楼时,也依然无所畏惧。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一个警察,这就是她的职责。 可是,当她和会议室里的歹徒只有一墙之隔时,这才恍然想起,自己从警校毕业还不到一年啊! 目前这种情形下,年轻和智慧固然重要,但并不是解决危机的最佳武器。越是危急关头,真正能起作用的往往是经验和阅历。宁南的治安一直不错,虽然重大案件时有发生,但大多是局部性的个案,涉及面和危害性并不大。而目前这起劫持案的危害性和涉及面,则远远超越了普通案件。稍有不慎,造成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而这也远远超出了麦子本身固有的能力…… 经验的欠缺还不是最要命的,更让麦子头疼的是,就在三分钟前,易楚给她的手机竟然没电了! 没有经验,她还可以等待后援。可是缺少了案发现场的信息渠道,这就等于让一个盲人去拆解地雷。 麦子的身边,卫视台的一个工作人员正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美丽的女孩。 虽说目前的事态已是极度危险,在没有弄清楚炸药所蕴含的威力之前,整座大楼都有被炸毁的可能。但即便如此,年轻的工作人员对眼前这个穿着超短裙、一身时髦装扮的女警,依旧产生了难以遏止的好奇和某种遐思。 “这位同志,会议室里的监视器什么时候能打开?”麦子深吸了口气,看向正满脑子遐思的工作人员。她现在最需要了解就是会议室里的动态。 “最……最少还要半个小时。”年轻人一惊,立刻醒过神来:“按照规定,台里进行高层会议时,会议室的监视器是不允许开通的。现在接通的话,我没这个权限,要等我们监控室的头赶来才行,只有他才知道密码。我刚才说了,他今天休假,现在正往台里赶呢。” “让他在电话里告诉你密码啊!”旁边的一个警察有些恼怒,瞪着工作人员说道。 “还……还需要钥匙的。”工作人员被吓得不轻,说话开始结巴。 “不用这些了,再有几分钟,局里的技术人员就该来了。”麦子朝警察摇了摇头,示意他冷静一点。然后努力的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对那名工作人员说道:“你不用太紧张,我现在真的是很需要你的帮助。我想知道,从哪里能得到这栋大楼的平面图?还有,会议室里到底有多少人,他们的姓名和职务,以及相互间除了工作关系之外的其它关系。另外,我还想知道这些人的家庭构成,他们家属的工作单位以及联系电话……” 年轻的工作人员听傻了,半天才嗫嚅着说:“我进台才半年,又是在监控室工作,很多领导连话都没说过。你说的这些……我哪知道啊。” 麦子的眼中充满了鼓励,说:“你不知道没关系。你们台里肯定还有没参加会议的领导,我想请你领我们的同志去寻找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找到了,可以说危机就已经解决了一半。在目前的情况下,需要我们大家的努力,希望你能尽最大的努力帮我们,好吗?” 安抚走工作人员后,麦子脸上伪装出的笑容立刻消失,她用力的咬着唇,力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眼前的这种危机,对于任何人都是一种**和精神上的折磨,她的大脑因为考虑的事情太多,已经开始麻木,而双腿也因为站立的时间过久和精神压力过大,居然有了抽筋的迹象。至于最初的那一点从容,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冷静,冷静,按照程序,还有什么是我要做的呢……如果小蝶姐在这里,她又会怎么做呢?麦子咬着牙,想起了三组的队长应小蝶,并试图将自己的思路与之合并。 “嘿,这不是无所不能、抢尽全宁南市警察风头的美女警探吗?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片区域发生的案子应该是归我们一组管吧?”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率众而入。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浓眉大眼,短发如刺。笑起来的时候,有着一张极为阳光的脸庞。在他身后,七八个警察一拥而入,手里提着各式的工具箱。 男子又笑着说道:“顺便问一句,美女警探,你们的应队呢?是不是又被什么特大疑难的悬案缠住了,所以才让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来出风头?嘿,说起出风头,咱们一组可真是要甘拜下风啊。开着保时捷当街狂飙,硬是甩掉了四辆巡逻警车,交警队的几个哥们刚才还向我打听你呢。对了,你叫什么来着,麦子是吧……” 麦子看见来人,暗自松了口气,道:“柳东陵,柳队长,你不觉得在这种场合下,说这些话很不合时宜吗?” 柳东陵笑眯眯的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正要说话,却瞧见身后的一帮人坏笑着,眼睛一直在麦子超短裙下白皙的大腿上打着转。一帮没出息的家伙……柳东陵无奈的摇着头,拍了拍手,大声的说道:“兄弟们,现在不是看美女的时候,给我管住你们的眼睛,开工!” 【003】你,是我的英雄1 12:10。 宁南市警局的副局长陈镇赶到了卫视大楼,在临时设立的指挥中心,他听取了柳东陵和麦子的汇报。这是一个年近六十的长者,花白的头发,和蔼清雅的面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学者。但是现在,他的脸上写满了凝重和忧虑。 “陈局,我们已经查出了歹徒的身份,他姓张,叫张长东,是卫视台的工作人员。至于作案动机,应该是和工作、又或是感情上的纠葛有关。但是我们无法获取现场的声音,还不能确定这一点……”柳东陵盯着监视器中的画面,紧皱着眉头介绍着:“陈局,您看,整个会议室是封闭的,门从里面被锁死了。而且会议室共有两道门,想从正面突破而又不惊动案犯的话,基本没有可能。我刚才联系了特警组的狙击手,因为周围没有与卫视大楼等高的建筑,他们无法找到最佳的射击路径。而且会议室的窗口基本都被窗帘遮住,即使有好的射击方位,想一枪狙杀歹徒也是很困难的。” “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啊。”陈镇用力的捏着眉心说:“小柳,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应该从哪方面入手?” “我觉得……”柳东陵稍稍沉吟后说道:“我觉得还是先观察一下现场的情况吧。陈局,您往这里赶的时候,我已经接到局里的通知,医院、消防队等一应相关部门都已经做好准备。省里的危机处理专家也正往这里赶,而且三组的应小蝶队长也接到了命令,现在正在路上。我想,有应队这么一位全国最好的谈判专家,还有正赶来的危机处理专家,那么在这种正面和侧面都无法突破的情况下,我们应该对歹徒采取心理攻势。”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麦子。 麦子听到应小蝶的名字,眼中一亮,连忙说道:“对呢,对呢,有小蝶姐在,不管什么歹徒都会乖乖的听话。”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老实的在一旁呆着,先想一想你的报告该怎么写。市区的几条主干道被你闹得一团糟,这是谁给你的权利?”陈镇瞪了一眼麦子。“再看看你穿的都是些什么,哪点像个警察!” “哦,知道了……”麦子撅起嘴,委委屈屈的站到了一边。 “小柳,你觉得这个时间来得及吗?歹徒会不会在谈判专家和危机处理专家赶来之前引爆炸药呢,他会给我们这个时间吗?”陈镇脸上的忧虑愈发的浓厚。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对我们还是有利的。陈局你看……”柳东陵一指监视器,说道:“从现场的画面来看,这个张长东的情绪虽然起伏不定,但总体来说,已有趋于缓和的迹象。这个应该归功与卫视台的乔丹,自从会议室的画面传过来后,就看到她一直在做张长东的安抚工作,而且很有成效。最重要的是,正是乔丹拨通了她朋友的手机,将警情传递了出来。所以,我想她应该知道自己并不孤单,警方正在展开营救行动。基于这一点,她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安抚张长东,给我们争取时间。” “这一点对我们确实有利……”麦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忽然想起陈镇刚才的警告,又飞快的吐了吐舌头。 “说说你的看法。”陈镇并没有责怪她,眼中反是饱含了鼓励。 “嗯……”麦子用力的点着头,说道:“我观察了很长时间,这个张长东的情绪虽说有缓和的迹象,但依我看来,他的这种情绪更多是一种迷茫和彷徨。而且内心似乎正在与什么东西对抗着……你们看他的手,几次放到了腰间的炸药上,又几次飞快的缩回,好像摸着了什么烫手的东西。这与他最初所表现出来暴烈有着本质的区别。这部手机没有断电时,我听过他的声音,他当时的情绪极为亢奋,甚至可以说疯狂……” “等等,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一旁的柳东陵打断了她的话。 “下意识的肢体语言最能反映人的内心活动,虽然我无法解读出这样的语言,但我相信等小蝶姐赶到现场后,一定能给出最合理的解释,做出最准确的判断。而在危机处理专家和小蝶姐没来之前,张长东的这种情绪正是我们所愿意见到。内心的挣扎再加上来自于外部的安抚,我想只要不去刺激他,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举动。”麦子冷静的说道。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么我们就先观察他一段时间。”陈镇果断的说道:“另外,小柳你要做好准备。一旦和张长东的对话不成功,那么我们就要采取强攻。” “是!”柳东陵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布置下去了,万一对话失败,我们将会采用定向爆破技术强行打开一条通道。到时我会亲自带队,在破开墙壁的一瞬间,只要张长东给我半秒钟的时间,我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他引爆炸药前将他击毙!” 对于柳东陵的保证陈镇深信不疑,在整个南部省份,柳东陵的神枪都是出了名的。不仅准,而且快。快的有些出奇,快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在锁定目标之后,根本无须瞄准,意转枪随,一枪中的。百试而不爽,从未失手。 麦子一旁听了,吐了吐舌头,偷偷的朝柳东陵做了个鬼脸,故意装出不屑的样子。 柳东陵自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领导就站在身边,又面临着特大警情,他根本就没有半点斗嘴的心思。清了清嗓子,他准备和陈镇讨论一下具体的方案,可话到嘴边时,却变成了一声惊呼。惊呼的不仅仅是柳东陵一个人,包括陈镇在内,所有的人都叫了起来! “监视器……监视器出了问题,画面中断!” “技术人员呢,技术人员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003】你,是我的英雄2 冷气管道里,易楚忙的不亦乐乎。监视器的线路并不在冷气管道里,这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好在冷气管道只是一层薄薄铁皮,破开之后就能看见监视器的线路。所需要的只是花费一点时间而已。 确信监视器的线路被破坏之后,他再次爬回了冷气管道。透过管道里的通风口,他冷静的观察着下面的会议室。同时,又将储物间顺手捎带出的那瓶红色颜料打开,用手指蘸了颜料,仔细在脸上涂抹着。来的匆忙,身边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掩饰身份的东西,无奈之下,他只能选用这种最土鳖的方法。 伪装完成后,他开始拆卸通风口上的螺钉,没有任何的工具,但他的指甲就是最坚硬的螺丝刀…… 卫视台的这间会议室是一间多功能会议室,面积很大,接近三百个平方。 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会议室的南侧,他们蜷缩在墙角,或是颤抖,或是小声的哭泣着。卫视台的副台长洪叶山也在其中,他的面色一片死灰,手指间歇性的抽动着。眼中没有了事发时的惶恐,更多的是一种绝望。 会议室内,唯一站着的人只有张长东和乔丹。 此时此刻,乔丹已经精疲力竭,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她能看得出来,比之刚才表现出的疯狂,现在的张长东似乎更加的危险。他的身躯微微颤抖,脸上的神色似乎也很茫然。几次将手放到腰间的炸药上,却又神经质般的缩了回来。 “张科长,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乔丹已经口干舌燥,但她却不得不继续安抚张长东。她不知道,张长东这种不稳定的表现是心理失控前的征兆,还是其他的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决不是因为害怕而表现出的后悔。 “呃……你说什么?”张长东抬头楞楞的看着乔丹,脸色依旧迷茫。 自从乔丹站出来后,他最初表现出的狂暴和愤怒就有所缓和,更多时候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听着乔丹的劝解。这种表现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更有人试图配合乔丹,攻击张长东的心理防线,劝说他放下屠刀。但这时候,张长东就会变得更加的疯狂,只要有人开口,他就会扑上去狠狠的踢打,并叫嚣着再看到类似举动,立刻引爆炸药。这时候,他的眼神及其恶毒,充满了怨恨。触及到他的视线,所有的人都深深的埋下了头,不敢直视这位平时以憨厚和老实著称的同事。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的人都被吓坏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有的也仅仅只是恐惧,并没有丝毫的好奇。作为同事,洪、张之间的恩怨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缩在墙角颤抖的同时,有人甚至在想,这一幕几年前就该发生。只不过,这次的场面似乎闹得太大了点…… “我是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你的脸色真的是很难看……”乔丹微微的笑着,脸色平静的让墙角里的那些大老爷们充满了羞愧。其实只有乔丹自己才知道,她并不是不害怕,相反的,她害怕的要命。此时此刻,她恨不得一脚踢飞面前的张长东,然后再踹开那扇该死的大门,上演一出夺命狂奔! 但是这些都没有发生,因为她相信,无论自己身处何地,也无论遇上什么样的危险,有一个人一定会站出来,就像几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是一个被永远定格在记忆深处中的画面……寂寂的夏夜,校门外,僻静的镜水湖边,四五个满脸淫笑正宽衣解带的流氓,还有一个嗓子已哭成嘶哑的女孩。女孩蜷缩在地上,流泪的眼眸看向不远处的湖面,心想,或许只有在那里,自己才会永远的保持纯真。而就在这时,一个男孩从夜幕中走来,仿若幽灵。然后,他在这寂寂的镜水湖边,化成一抹轻烟,将笼罩在女孩身上的噩梦驱散…… 神仙,妖怪? 逃脱魔掌后的乔大小姐傻乎乎的问着男孩。那一刻,她觉得萦绕在紫霞仙子心中的英雄情结,在自己身上降临了。男孩却落荒而逃,遮着脸,生怕别人认出了自己。乔丹为了留下男孩,虚张声势的大叫一声,我认识你,再敢跑,姑奶奶就喊非礼…… “谢谢你,小乔,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糊涂,我……我这是怎么了?”张长东的神情愈发迷茫,视线落在墙角里正瑟瑟发抖的同事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应有的疑惑。 这一次,乔丹并没有理会张长东。一方面源自于对张长东的厌恶,另一方面则是根本没这个必要。因为,在会议室的远端,她等待已久的人正从天花板上如轻烟般坠地…… “你是我的英雄……”乔丹喃喃低语,眸子闪闪发亮,明艳而不可方物,仿佛就在这一瞬间,世间所有的风华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乔丹默念的是一句台词,来自与一部很古老的骑士电影。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乔丹偶然间观赏了这部电影。在这之后,她就固执的认为,女人这辈子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做,唯有寻找英雄这件事必须要做…… 张长东被乔丹的明艳刺的眼疼,傻乎乎的问了一句:“你……你是在说我吗?” “少臭美了,边儿去……”乔丹轻轻的咬着唇,视线越过张长东,幸福的如同第一次下蛋的小母鸡。不仅幸福,而且骄傲。 没用的,你以为抹花了脸我就不认识你了吗?看着易楚的那张红黑相间大花脸,乔丹忍不住想笑。忽然就想起一句更为经典的台词:你是那样拉风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好象在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你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渣子,神乎奇迹的刀法…… 乔丹笑得明媚,张长东也终于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他飞快的转身,同时右手又再次放到了腰间! 没用的,乔丹骄傲的想。她的视线从易楚的身上收回来时,看向张长东的眼神便有一丝的怜悯。其实,这个人还是蛮可怜的…… 看见乔大小姐,易楚也笑了。虽然乔丹的喃喃自语低不可闻,但那句‘你是我的英雄’他却听得很清楚。英雄?他笑着摇头……对于乔大小姐的英雄情结他是深有体会。记得第一次问乔大小姐芳名的时候,他很诧异,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叫乔丹呢?后来才知道,其实,乔大小姐的原名叫做乔丹丹,因为惊艳飞人乔丹往昔的英姿,上中学的时候,硬缠着父亲将名字改成了乔丹。 张长东的反应易楚已经看着眼里,但是他并不着急,因为他有足够的把握让张长东在瞬间失去支配身体的能力。他只是有些奇怪,眼前的这个男人瞳孔散乱,面色茫然,仿佛整个心智都已经迷失。这是怎么回事? 【003】你,是我的英雄3 十几米的距离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易楚落地的同时,手中的那枚银针就已经悄无声息的跨越了这段距离。随即,脚尖发力,整个身躯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疾冲……如果蜷缩在墙角的那群人抬起头的话,他们会惊讶的发现,这样的速度实在无法形容! 就速度而言,易楚的身形快若闪电。但落在人的眼底,却分明就是一道淡淡的轻烟,似缓实疾,感觉不到任何的突兀。这样的速度仿佛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给人以一种飘逸并且极不真实的感觉。 可惜,因为恐惧,除了乔丹之外没人能看到这一幕,张长东也不例外。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忽然感觉到脖间一阵微痒,随即,一股难以抗拒的麻痹从心灵深处开始向全身扩散。这种感觉蔓延的极快……张长东很快就发现,自己就像一台被切断了电源的机器,整个身体已经完全的失去了控制! 好累啊……这种来自于精神和**上的双重麻痹让张长东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他带着诡异的笑容,直挺挺的向前扑去。 易楚并没有让张长东倒地,他的速度比那根银针并不慢上多少,几乎就在张长东僵直的一瞬间,他的手已经搭在了张长东的腰间。 易楚并不担心张长东的安全,他担心是炸药。他有把握让张长东在瞬间全身僵直,保持最初的姿态,就像魔幻里的石化和冰冻魔法,连一根小指头也动不了。但是他控制不了地心引力,万一炸药是触发式的,那么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扶住张长东后,易楚的视线落在了炸药上,随即就骂了句脏话。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炸药,几根貌似雷管的东西绑在一起,中间牵出一根所谓的导火索。再仔细看时,这些‘雷管’里确实有一些黑色的火药末,但分量极少。易楚很清楚,就分量而言,这些火药虽然没有任何的危险,但散发出的气味却极具‘杀伤力’。火药的气味加上徒具其形的雷管,恐慌之中的人质,是很难分辨出它的真假。 只能说,这里的人都被自己的鼻子和恐惧所蒙蔽了。 易楚不由苦笑,顺手拔出银针后,又将张长东安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他觉得……整件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一包假的炸药,一个神志不清的劫匪,还有劫匪倒下时诡异的笑容。这荒唐而诡异的表象下面,会不会隐藏着更加有趣的东西的呢?可惜,无论有什么样的蹊跷,他也无法继续深究下去。时间不允许,警察叔叔也不会允许的。 蜷缩在墙角里的人们终于发现会议室里多出了一个人。同时也注意到张长东瘫坐在椅子上,脑袋垂在胸前,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一个女孩率先跳了起来,对着易楚惊喜的喊道:“你……你是来救我们的警察吗?”等她看清易楚脸上的血红色的颜料后,又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场的情形大家都看在了眼里。易楚是不是警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脱离了险境。随着女孩的叫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发自肺腑的欢呼声。 男人们欢呼,女人们哭泣,彼此间相互拥抱。劫后余生让所有的人都激动不已。这一刻,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当然,依旧蜷缩在墙角的洪叶山并没有这样的心情,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的反应。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易楚一挥手,大声说道:“歹徒已被制服,大家的安全已经得到了保障。但是会议室外面的警察并不知道你们已经得救,所以,请大家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出门前先报出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贸然的冲出去。否则的话,很有可能被警察误当歹徒击毙!” “你不是警察?”刚才的那个女孩惊讶的问道。 “我像警察吗?”易楚反问。 “不太像……”姑娘疑惑的摇了摇头。 “不像就对了,咱没那气质。”想起那个趾高气扬的女警察,易楚忍不住笑了,指着天花板说道:“我是保洁公司的,专门负责清理冷气管道。工号2046……” 保洁公司?姑娘瞪大了眼睛。 乔丹死死的咬住嘴唇,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死鬼,骗人都骗的这么帅…… 女孩依旧疑惑着,却没多问,而是随着人群往出口涌去。对于这些绝处逢生的人们来说,在会议室多呆一分钟都是危险的,谁又敢保证,炸弹不会在下一刻爆炸呢? “我的手机被警察收走了,晚上八点,老地方见。”等人群涌至门口时,易楚伸手拉住了乔丹。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来……”乔丹飞了一个好看的白眼,见左右无人,又踮起脚尖,飞快的在易楚的嘴上亲了一口:“死鬼,赏你的。” 带着唇间淡淡的余香,易楚飞快的溜进了冷气通道,他知道,再不走的话,自己就得去局子里喝茶了。 两分钟后,柳东陵和麦子率先冲进了会议室。那些工作人员冲出会议室的时候,着实将他们吓了一跳。幸好今天出现场全是警局里的精兵强将,短暂的混乱后,很快就控制住了局势。 “歹徒在这里!”麦子兴奋的叫着,她最先发现了依旧瘫坐在椅子上的张长东。 “拆弹组的人呢,拆弹组的人呢,赶快拆除炸弹。还有,叫医护队的人进来,把这个什么洪台长也架出去……”柳东陵面色凝重,眼睛飞快的在会议室中搜索着。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讽刺的是,这疑问并非来自于劫匪张长东,而是来自于那个保洁工人2046。柳东陵很清楚,所谓的保洁工人,不过是一个谎言。轻易就能化解如此险情的人,会是一个保洁工人吗? 这人究竟是谁,他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了? 一连串的疑问困扰着柳东陵,也刺激着他……他一直认为,论破解悬疑案件的能力,自己确实不如三组的应小蝶。但在对付暴力案件时,自己绝对是整个东南部最具权威的专家。可现在呢,自己这个所谓的专家更像是一个笑话。不是吗?当自己还在抓耳挠腮的时候,已经有人无声无息的解决了这次危机。更不可思议是,包括现场的人质在内,所有的人都是后知后觉。现场那么多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见那个所谓的保洁工人是如何化解这次危机的。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柳东陵紧紧的皱着眉毛,心想,他会不会就是上级派来的危机处理专家? “柳队,你过来看一看。”柳东陵苦思冥想的时候,拆弹组的人叫了一声。 “什么事情?”柳东陵很不乐意的走了过去。看多了各种类型的歹徒,他对已经就擒的案犯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此时此刻,他更在意的是仍然那个2046。 “柳队,炸弹是假的。” “什么,是假的?”柳东陵跳了起来 几分钟后,张长东缓缓的睁开眼睛。他困惑的看着面前的警察,神色依旧迷茫。 很快,他的视线落在柳东陵手中的‘炸药’上,眼中立刻透出无尽的恐惧。他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疯狂的叫道:“快扔了它,快扔了它,那是炸药啊……快扔了它啊,你们不想活了吗?这楼里有几百号的人,一旦爆炸,楼毁人亡啊!”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任由张长东像个疯子般的‘表演’着 “我靠,你他妈是真疯了,还是在演戏?”柳东陵不禁头大如斗,现在演戏的话,好像迟了点吧? 【004】Rush66 p大后门外的“牛叔叔面馆”不仅卖面,也卖酒,很够劲的自酿米酒,没酒量的人绝对是一杯倒。除了面、酒之外,面馆还提供各类的凉菜,比如水煮花生,酒酿黄瓜,水晶小肚。这里的面一碗六块五,里面有七八块牛肉,和一些其他的卤菜,绝对是物美价廉。对p大的学生们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美食天堂。倘若是一个人,叫一碗面,就能吃到三四种的荤菜。不仅油水足够,而且味道也远胜食堂里的那些大锅菜。如果人多,再叫上几碟凉菜,一瓶酒。酒酣耳热,吹牛扯淡,这样的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不仅是学生们捧场,就连p大周边的一些居民也喜欢来这里换换口味。在p大这一带,牛叔叔面馆的名头比一些高档酒店还要来的响亮。 牛叔叔面馆的老板姓牛名一达,五十来岁的汉子,长的人高马大,锃亮的一个光头。为人性格豪爽,热情而仗义,但凡是p大学生来吃饭,他一律给打八折。熟悉他的人都不叫他牛老板,而是亲切的称他为牛叔。 面多,肉多,速来! 看着面馆外的新广告牌,易楚微笑着进了面馆,朝站在柜台里的牛叔点头。 中午从卫视大楼溜出来后,他没有回花园小区,而是找了家浴室睡了一下午。直到晚上七点钟才恋恋不舍的爬起来,一路步行,慢悠悠的逛到了牛叔叔面馆。 睡浴室肯定没睡家里来的舒服,可是一想到那位穿超短裙的美女警察有可能找上门时,易楚立刻打消了回家的念头。手机也不打算要了,反正这两天就要搬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躲过去再说。总的来说,易楚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而在大多数时候,警察却正是麻烦的代名词。 “有些日子没来啊……”牛叔正在算账,看见易楚后,点了点头,又继续算账。 “忙啊……”易楚感叹着:“世界还没和平,祖国尚未统一,我忙啊。” “贫嘴……今天人多,没位子了,你先站一会儿。”牛叔算好一笔账,抬头笑呵呵的看着易楚:“要不,你自己去厨房?” “今天可不是我一个人。”易楚笑着说。 “乔丫头要来?”牛叔眼睛一亮:“我就说嘛,今天生意这么红火,原来是我闺女要来啊。” “她来她的,和面馆的生意有什么关系?”易楚奇怪的问道。 “傻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乔丫头生来福相,是少见的贵人。她要来,我这生意自然好……”牛叔凑近易楚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阿楚,听叔的没错,乔丫头是旺夫像,你麻溜的把她娶回家,可别便宜了别人。” “穷啊,养不起。”易楚呵呵的笑着,故意和牛叔逗趣。 “没钱怕什么,你只要铁了心的娶她,牛叔做你后盾。看见我的面馆没,多少也值点钱,只要你把乔丫头追到手,叔立马就卖了面馆。”牛叔的表情很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又说:“再说了,乔丫头是那种只认钱的人吗?这丫头心里想什么,牛叔我是一清二楚……” “好了,牛叔,那边有人要酒。”易楚借故打断了话题。 牛叔挥手让服务员去送酒,然后盯着易楚看了好一会,轻叹了一声:“唉,我知道你不喜欢牛叔念叨这些。可我就弄不明白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就说你,怎么说也是p大毕业的,哪儿不能寻个好工作,却偏偏迷上了什么游戏……” “糊口而已,我迷那玩意干什么。再说了,牛叔,那也不是单纯的游戏,正经的体育项目,叫做电子竞技。”易楚笑着回答道。 “好吧,就算是一份正经的工作,可也没见你整出什么名堂啊?”牛叔点上一根烟,忿忿的说道:“说也奇怪了,这世道居然打游戏也能来钱。不过你倒是好好的给我整啊,一个月就赚那几千块,你拿什么去娶人家?” “你是职业选手?”一个过来结账的学生听到了牛叔的话,看着易楚随口问了一句。 在电子竞技逐渐职业化、产业化的今天,无论是sc还是cs,抑或是受众面最广的ar3,各大职业战队的选手至少有一半是来自各个高校。这个结账的p大学生是sc的爱好者,水平不错,各大平台都能混个中上的等级。人以群分,听见易楚和牛叔的对话后,他的心里便有些好奇。当然,他也仅仅是好奇,一个月赚几千块的职业选手,在电子竞技产业化的今天,实在算不了什么,最多也就是二线选手。这种级别的选手,p大里少说也有十来个。 “什么项目啊,星际还是魔兽?”学生继续问到。 “星际,混过几天二级联赛,不算是职业选手。”易楚笑着回答道。 电子竞技中的二级联赛相当与足球联赛的b级联赛,它的存在主要是为一级联赛储存后备力量。严格的说,二级联赛的选手也是职业选手,因为他们基本都是由各大俱乐部的二线选手组成。有的是俱乐部大力培养的希望之星,有的是状态不好、下来调整状态的一线选手,身上都是签有合约的。 “大哥你可真够谦虚……对了,哪个俱乐部啊?”学生结过帐后,准备开始走人了。 “帮烈鸟俱乐部打过几场二级联赛,没签合约的那种。现在……算是退役了吧。”看着学生脸上的稚气,易楚随口答了一句。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些感慨,这一眨眼自己怎么就老了呢? “烈鸟,你在烈鸟俱乐部?”学生怔了一怔。 作为电子竞技的铁杆粉丝,这位同学对烈鸟俱乐部再熟悉不过了。烈鸟俱乐部是由一家大型的跨国公司创办,成立距今已有十二年的历史。创建之后,因为雄厚的资金和超前的经营策略,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取代了当时风头最劲的pdl俱乐部,并一直保持着这种领头羊的态势。而自六年前职业联赛创建之后,烈鸟俱乐部凭借着超人的实力,囊括了所有的六届总冠军。与此同时,俱乐部里的选手也没放过奖金更为丰厚的个人赛事,无论是国内比赛还是国际比赛,只要烈鸟俱乐部的选手出赛,冠军的归属基本没有太大的悬念。 “二级联赛,那不是和rush66一个队吗!”学生惊讶的说道。 这位同学惊讶的并不是烈鸟俱乐部的大名,而是俱乐部中的一个传奇人物,尤其当易楚说自己打的是二级联赛后,他的惊讶便难以遏制。看过去的眼神中除了惊诧,还多了一些羡慕。 rush66,星际届中一个不折不扣的传奇。 只是,这个传奇有些过于另类。 rush66之所以被视为传奇,他那匪夷所思的手速和不败的战绩固然是一个重要因素,但更多的却是因为他的神秘。自出道以来,他从未在公众场合露过面,也从不参加任何形式的线下比赛。代表烈鸟俱乐部参加二级联赛,完全是因为二级联赛是线上比赛,无需抛头露面。 他是一个随机选手,比赛时的战术更是简单的令人发指。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第二套战术,唯一的战术就是rush。如同他的id,rush,rush,不断的rush! 奇快的手速和强大的微操能力,可以让他精确的控制每一个战斗单位。他没出现之前,三个枪兵干掉一个地刺的视频在网络上广为流传,并被广大爱好者引为经典。可是自他出现之后,这样的场景或是更加神奇的场景已是屡见不鲜…… 当然,一个二级联赛的选手,即使不败,也是没有资格被称为传奇的。不过,熟知业内资讯的粉丝们都知道,烈鸟俱乐部请rush66打二级联赛,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解决一线选手的训练问题。换句话来说,rush66不仅仅是烈鸟俱乐部的二线选手,同时也是那些大牌选手的陪练。 而从队内流出的练习赛rep来看,在高手如云的烈鸟俱乐部中,他这个陪练却依然保持着不败。这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要知道,烈鸟俱乐部的现役选手中可是有着两个世界冠军和一个世界亚军!况且,在二级联赛中,临时下放寻找状态的大牌选手也并不再少数,甚至有很多大牌故意下放,唯一的目的就是想亲手终结66不败的神话。但很可惜,直到目前为止,神话却依旧是神话…… “可惜,听说他已经不打了……”学生摇着头,问易楚道:“大哥,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求一个66的签名。” “他的签名我也想要,不过,你觉得这可能吗?”易楚笑道。 “那倒是,听说烈鸟的老板都没见过他呢……”学生摸了摸头,没有再说下去,有些遗憾的走了。 “那个谁,把楼上小房间的门打开,待会我闺女要来。”一段小小的插曲后,牛叔大声的吩咐手下的服务员。 “牛叔,不劳您吩咐,早就准备好了……”一个正忙着端菜的服务员转身答道,又笑着和易楚打了个招呼。 面馆里服务员的基本都是开张时请的老人,大家都知道,无儿无女的牛叔对易楚和那个姓乔的女孩子极为看重。每次来时,牛叔不仅会亲自下厨,还会特意腾出一个房间,好让两个年轻人有一个独处的小天地。至于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渊源,却没人知道。 【005】送我回家1 乔丹上楼的时候戴着一副墨镜,极大,遮住了半张俏脸。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停顿,只是在上楼之前,稍抬起眼镜,冲牛叔做了个鬼脸。牛叔很有默契的当什么都没看见,倘若让客人们知道这戴墨镜的女子就是乔丹,整个面馆必定会遭受一次小小的‘浩劫’。牛叔就想不通了,这年头,追星咋追的这么厉害呢?不过再一想,这被追的人管自己叫叔,自己叫她闺女,心里就又喜滋滋的。 楼上的小房间里,易楚已经吃的不亦乐乎。几碟风味小卤,几盘凉蔬,还有牛叔亲手酿制的米酒。这样的菜肴谈不上丰盛,但很精致。第一盘菜端上来时,易楚忍住没动,打算等乔丹来了一起吃。可是第二盘菜上桌后,很自然的就抓起了筷子……连他自己都忘了,早上被李德生叫醒后,到目前为止,他已是整整一天没吃东西。 “死鬼,你就不能等等我?气死了,每次都吃你的剩菜!”乔丹进屋后,一顿脚,满脸的幽怨,可惜却是表错了情,易楚抬头时,看见的是她脸上那副硕大的墨镜。 “这大晚上的,你也不怕摔着?”易楚吓了一跳。 “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明星是好当的吗?”乔丹摘掉眼镜,幽幽的说。 “虽然我很想表示一下同情,可是我怎么觉得……大姐你这是故意在显摆啊?”易楚抬着头,认真的说。 “嫉妒,你这是**裸的嫉妒!”乔丹不屑的哼着。 两人见面时,每次都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场,从相识到相知,从无例外,也乐此不疲。易楚习惯了,乔丹也习惯了。一个熟悉的开场后,乔丹却没有坐下,她站着易楚身边,很幽怨、很固执的看着他。 “干吗啊,倩女幽魂似的……”易楚打了个冷战。 “阿楚……”乔丹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样子:“白天被吓坏了,你就不打算安慰安慰我吗?” “少来,你一向都是没心没肺的,还用的着我安慰?”易楚不屑一顾。 “你才没心没肺,而且冷血、无情,你就是头猪!”乔丹出离了愤怒,玉足轻扬,飞快的在易楚的小腿上踹了一下。踹完后,她气呼呼的坐下,当视线落在桌上的凉蔬时,却又眉开眼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桌上的盘碟统统划拉到自己面前。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乔丹快乐的叫着。 一统江山后,她幸福的看着桌上的红红翠翠,满足的叹了口气:“不跟你这头猪生气了,有这功夫我多吃点。还是牛叔对我好,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呢。” 易楚酸溜溜的说道:“是啊,是啊,都是你喜欢吃的。千万别噎着了……”牛叔借口乔丹正减肥,扣下了他点的那道冰糖肘子,这实在让他郁闷。 乔丹吃饭的时候,没有丝毫淑女的样子。左手抓着一片卤牛肉,右手拈着一根细长的腌笋,吃的极为惨烈。嘴里还不停的叫唤着,快帮我倒水,这辣椒好辣啊,快点快点啊……易楚放下酒杯,递上冰水,然后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微微的笑着,眼中充满了怜惜。只有在乔丹视线触及不到的时候,他的眼神才会如此温柔。 “天啊,你几天没吃饭了?慢点,慢点,别噎着了。”战况过于惨烈,易楚实在是看不过下去了。 “噎死最好,反正也没人疼。”乔丹咬牙切齿的对付着一块凤爪。 “有人疼,有人疼,牛叔的闺女至少还有我牛叔疼嘛……”牛叔端着一个果盘笑眯眯的出现在门口。 “对呢,没人疼,还有牛叔呢。谁稀得你……”乔丹朝易楚做了个鬼脸,眉开眼笑的接过果盘。又拉起牛叔的手,不停的摇着:“牛叔,除了我爸妈外,就属您最疼我。可惜呢,您岁数太大了,要不我一定嫁给您。” 牛叔开心的要命,抓着光头,大笑着说:“这小妮子,这小妮子,太会说话了。要不怎么能当主持人呢,这一张巧嘴儿,要人命呐,不愧是我牛叔的闺女。” “牛叔,这您就不知道了,但凡靠嘴吃饭的人,最大的本事也就是骗吃骗喝。”易楚撇着嘴,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死鬼,你再污蔑我,跟你翻脸啊!”乔丹愤怒的抓起一块牛肉砸向易楚。 “别打,别打,好好的吃着饭,打什么打呢?得了,牛叔下面还有生意,先下去了,不耽误你们俩吃饭了。记住了,千万别打啊,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牛叔乐颠颠的出了门。心里却想,打啊,打啊,干嘛不打啊,打的越热闹越好。这男人和女人啊,就怕不打不骂,这打打骂骂的,终归有一天是要打上炕头的。嘿嘿,那小丫头,一口一个死鬼的叫着阿楚,听的我心里头都暖和。跟我那口子当年一个样,阿牛阿牛的叫着就进了我老牛家的门……唉,可惜了,走的早,也没给老牛家留个一男半女的。 “有空多来陪陪牛叔吧,在他眼里,你这个闺女可比我重要的多。”易楚看着牛叔的背影,轻轻的说了一句。 “嗯……只要有时间,我就会来的。”乔丹静静的看着易楚,很想说,其实牛叔更喜欢我们俩一起来看他。 “阿乔,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你没受到什么伤害吧?”气氛沉静下来时,易楚给乔丹倒了一杯米酒。这酒虽然劲大,但浅浅的一杯正好有助于睡眠。 “没呢,知道你会来,拖住张长东就好了……”乔丹的脸上有些困惑:“至于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也很迷糊呢。张长东是我们台体育频道器材科的科长,应该是没资格参加今天的会议,但不知怎么就冒了出来,身上还捆着个炸药。其实,他平时是很老实的,话也不多,人缘也还行……” “他是冲着那个什么洪台长去的吗?”易楚问道。 “是洪副台长……”乔丹纠正道:“不过,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明年这个时候,他有可能就是我们台的总boss了。胡老头到年龄了,明年就要退了。”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闹的这么惨烈,至于吗?”易楚问道。 【005】送我回家2 “这也正是我迷糊的地方呢……”乔丹苦笑道:“这么跟你说吧,张长东的妻子和洪叶山是高中时的同学,而张长东之所以能进卫视台,完全是因为他妻子的功劳。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吧?” “当我傻子吗?”易楚笑道:“听明白了,和报纸上的那些报道差不多,一出婚外情引起的闹剧。得知真相的丈夫妒火中烧,于是决定杀了奸夫出气……” “你确定你真的弄明白了?”乔丹打断了易楚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易楚奇道。 “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说错,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张长东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和洪叶山有关系。” “早就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易楚愣住了。 “算起时间,至少也有七八年了吧。”乔丹苦笑着说:“张长东有一个八岁的女儿,长得很可爱,但和张长东一点也不像。相反的,这孩子和洪叶山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其实,这件事情也不算什么新闻,在卫视台里,是属于那种公开的秘密。” 易楚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说道:“这就是说……张长东不仅知道自己的妻子和洪叶山有关系,而且还替他养了七八年的闺女?”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男人很窝囊?”乔丹叹了口气。 “又何止是窝囊,这样的男人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的好。”易楚满脸的不可思议。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乔丹问。 “你是想说……张长东既然早就知道妻子和洪叶山的关系,如果要报复的话,应该在八年前就动手了。是不是?”易楚淡淡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都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其实这恨与爱也是一样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多半都会渐渐消散的。再说了,张长东选择了隐忍,其实本身就是一种交易。以他的学历和能力,能进卫视台已经是一个小小的奇迹。还有他家里的房子、车,以及银行里的存款,可以说,处处都有洪叶山的身影。以尊严换取利益,这是张长东八年前就已经做出的选择。如果要反抗要报复,应该是八年前的事情,而绝不是现在。” “也许吧……但这世上不仅仅是女人善变,有时候,男人也是很善变的。”易楚笑了笑:“不说这个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究竟有什么玄虚,可能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易楚淡淡的将话题带过,不欲在这上面多做纠缠。其实,他的心里又何尝没有疑问?而且这份疑问远比乔丹的困惑更加的深刻。因为在会议室的时候,张长东给他的印象同样的深刻。 回想起张长东当时的表情,易楚真的是很困惑。 那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啊?极度的困惑,极度的茫然,完全迷失了自我……这样的神情,绝不应该在一个正常人的脸上出现,哪怕他是一个丧失了理智、叫嚣着要炸毁大楼的歹徒。易楚知道,这样的神情只可能在一种人的身上出现,那就是因深度催眠而失去了大部分自我意识的人。 换句话说,当时张长东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一个被人操控了的傀儡。 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易楚真的是很好奇……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乔丹这些事情,因为他不愿这女孩再受到任何形式的惊吓。中午在会议室见到乔丹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便隐隐的疼。这样的女子,柔若水,却又有自己的风骨。面对着她,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去顾她、怜她。 易楚不想再看见乔丹眸底深处的惊慌,也不想让自己再心疼,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乔丹忽然皱起了眉,伸手去摸足踝,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怎么了?”易楚问。 “今天出会议室时,被人撞了一下,扭了脚。”乔丹可怜巴巴的说道。 易楚无奈的摇着头,起身坐到了乔丹的身边。乔丹忍着心中的喜悦,却轻蹙了眉,脱去鞋袜,将脚架在易楚的膝间。 “有没有洗脚?”易楚故意皱起眉毛。 乔丹难得的没有反驳,只嘻嘻的笑。玉足纤纤,十指圆润,指上淡淡红蔻……易楚静静的看着,仿佛有些痴了。 乔丹笑吟吟的看着他,眼中有一丝的狡黠。 过了一会,易楚从小指上的戒指里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 说是银针,其实更像是一根银色的金属细线,绵软柔和,看不出一丝的坚硬。但是当这根银色的细线被易楚捻在手中后,瞬间就变得笔直坚挺。银针从乔丹的足踝处刺入,一阵酸麻后,便有一道灼热的暖流涌过。乔丹轻启红唇,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她的声音本就甜腻入骨,这会儿更透出一些儿的**,易楚听了,忍不住苦笑,这丫头,要人命啊…… “真好听。”乔丹说。 “嗯?” “我是说这银针,绕指柔,多好听的名字啊。” 易楚轻轻的捻动着银针,却换了个话题:“对了,忘了问你,警察有没有问你什么?” “当然问了,还做了笔录呢。”乔丹说道:“也问起了你,我说了你的名字和地址,估计这两天会找你的。对了,有个叫麦子的警察,是个女孩。她对我说,你今天冒充了一回警察,却把她害惨了。不仅被领导责令递交报告,还要写检查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易楚笑了笑,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乔丹听了,笑的花枝乱颤,说:“活该啊你,在警察面前冒充警察,怎么不当场把你抓起来呢?真想看看你被警察抓是什么样子,一定很帅……事先声明,你要是进了牢房,我可不管送饭。” “早就看出来了,你不仅没心没肺,而且无情无义,没指望你。”易楚笑着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住的地方被人收走了,过两天会换个地方。” “那你今晚住哪?” “今晚可以回去住,不过我怕警察会找我,忒麻缠,打算这两天混牛叔这里。有吃有喝的,多美……” 乔丹眨了眨眼,眼光忽然变得迷蒙。 “阿楚,我困了,送我回家。” 【006】暧昧夜1 乔丹住在卫视台为单身员工准备的公寓楼里,两室一厅,环境相当的不错。从牛叔面馆里出来后,乔丹坚持不坐车,易楚无奈,只好陪着她一路逛了回来。两人从面馆一直走到了五一广场,再从广场走到了盐湖东路,其间还逛了一下超市。易楚计算了一下,在这段路程中,乔丹这丫头吃了两个甜筒,四串羊肉,外加半个菠萝。等到了公寓楼,时间已是十一点多钟。这个时候,易楚口袋里的钞票不仅大幅度缩水,手里也多了一大包的东西。这些都是乔丹在超市购买的零食和一些日用品。 “好了,任务完成,安心的睡个好觉吧。”易楚站着楼道里,怜惜的看着乔丹。 乔丹将钥匙插进锁孔,乖巧的点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扭动钥匙。 “怎么不开门?”易楚问。 “你先走吧……”乔丹转过身看着易楚,轻声说:“我看着你走,等你走了我再进去。” 易楚笑了笑,伸手在乔丹的鼻子上轻轻一刮,然后转身就走。 呆子……乔丹轻声的叹息,忽然伸出双臂从背后抱住了易楚。 “又怎么了?”易楚苦笑着。 “留下来……”乔丹贴在易楚宽厚的背上,轻声的呢喃。 “给个理由先……” “我害怕,白天被吓着了,我怕夜里会做噩梦。只有你陪在我身边,我才能睡的着。” “你该找个男朋友了,丫头。”易楚心里轻叹一声,转身看着那张梦幻般的脸,轻轻的说。 “嗯,等我把自己嫁出去后,就再不用麻烦你了。”乔丹扑扇着长长的睫毛,可怜巴巴的说:“我会努力的,不过今天晚上……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见死不救倒不至于,我不像某些人那样没心没肺……”易楚无奈的摇着头:“不过,我有两个要求。” “就知道你最疼我,快说,快说,有什么要求?”乔丹的眼睛眯成了一弯好看的明月。 “第一,我留下来可以,但你不许趁机揩我的油……”易楚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揩你油?”乔丹脸都气白了,狠狠的掐着易楚的胳膊:“臭小子做梦娶媳妇,美死你呢!快说,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第二个要求嘛……”易楚的神情忽然变得很苦恼:“其实,被你揩点油也没什么。但是你能不能让你家球球老实点,别来揩我的油?要命啊,每次都被弄的一脸口水。” 乔丹又咯咯的笑了起来,球球是她养的宠物狗,一身长长的白毛,连鼻子眼睛都遮住了。叫它球球,是因为这只狗吃的比猪还多,睡的比猫还多,体型已经无限的接近于球状。 “好啦,好啦,球球那是喜欢你呢。”乔丹打开门,拉着易楚的手进了屋,笑着说:“说也奇怪,你和球球还真是有缘,它见不得别的男人进门,却唯独你是个例外。” 说话间,一道白影以和它体型极不相符的速度窜进易楚的怀里,鼻子里呜呜的哼着,小舌头乱舔,极尽亲热之能事。乔丹咯咯的笑着,伸手在球球的头上乱揉着,对易楚说自己已经吃醋了。易楚却苦着脸,承受着球球肆虐的口水。 “这就对了……”乔丹笑颜如花,伸手将球球抱过来:“这小东西自尊心强着呢,你要是躲着它,它会钻进床底,一晚上都不出来。呜呜的哭着,能烦死你。” 易楚撇了撇嘴,心想也就是你这些女人,换了我,架起锅点起火,我吓不死它。 乔丹的单身公寓同样是两室一厅,格调素雅,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女人的气息。比较起易楚的狗窝,可谓云泥。乔丹让易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径自走进了卧房。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一摞衣服。 “死鬼,快去洗澡,记住,洗的干净点。还有,不许用我的沐浴乳。” 易楚看着乔丹手里的衣服,心里有浓浓的暖意。很明显,这些衣服都是新买的,从内到外,尺寸完全一样,连牌子也是他最喜欢的那种。 “那我用谁的沐浴乳啊?”易楚站起身,嘟囔了一句。 “用球球的啊……”乔丹咯咯的笑着,将他推进了浴室,又说:“别忘了把脏衣服扔出来。” 不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哗哗的水声和易楚破锣般的歌声……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我有这双脚,我有这双腿,我有这千山和万水. 我要这所有的所有,但不要恨和悔. 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总有一天我要远走高飞. 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随.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我只想看到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 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 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乔丹抱着一堆脏衣服,倚在浴室的门前,静静的听着。渐渐地,便有些痴了,轻轻的咬着唇,眼底却有濛濛的水雾。她想,你到底只是假行僧而已,如果真的是苦行僧,我也就认了,从此再不缠你,再不烦你…… 乔丹这么想着,在易楚衣服的口袋里摸出香烟,揿着打火机后,却看着跳跃的火苗哭了。 易楚从浴室走出来,看见乔丹坐在沙发上抽烟,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知道你洗完了,帮你的点的呢。”乔丹笑的依旧明媚,将烟塞进易楚的嘴里,又揉了揉球球的头:“球球乖,在这里陪阿楚哥哥玩,看着点他,别让他偷看妈妈洗澡,知道了吗?” 易楚翻了个白眼,偷窥狂也就算了,这年头,人不如狗,居然和球球混成了一辈。球球汪汪的叫了两声,跳上了易楚的膝头打了个滚,翻起肚皮,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示意易楚替它挠痒。 【006】暧昧夜2 易楚叹了口气,开始替球球挠着痒,乔丹看见人狗和谐,便笑嘻嘻的进了浴室。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沙发上的球球正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等浴室的门关上后,小东西抖了一个激灵,翻身跳起,看向易楚的眼神中有着无限的期待…… 乔丹恋着门外的人,很快就洗完了澡。 系好浴袍,乔丹一边用毛巾擦着长发,一边哼着小调出了浴室。刚想问易楚球球乖不乖时,却看见了让她发狂的一幕此时的易楚,老神在在的靠在沙发上,嘴里吞云吐雾。一口烟吸进,轻快的吐出。球球却伸长了脖子,一耸鼻子,极老练的将凝成一团的二手烟吸的干净。吸法之老道,神情之陶醉,让人无法相信它真的是一条狗。这一人一狗,一个无良,一个贪婪,你一口我一口吸的不亦乐乎,谁都没注意到一旁已经抓狂的乔丹。 “姓易的,我要杀了你!”乔丹脸都气白了,尖叫一声后就冲了上去。 愤怒的乔丹完全忘记了一件事情,她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没有任何‘防御力’的浴袍。行进时,随意绾起的浴袍丝带便悄然松开,一片大好春光瞬间乍泄……易楚压根就没想到乔丹这么快洗完了澡,更没想到,眼看一场暴风雨就要呼啸而来,却又瞬间散去。继而满室生春,眼前竟是一片他意料之外的旖旎风光…… “啊……”又是一声尖叫,乔丹满脸通红的蹲下,手忙脚乱的整理着浴袍。一边骂道:“死鬼,不许看。” 不看白不看,当我傻吗……易楚瞪大着眼睛。 球球老练的吐了一口烟,开始为女主人感到尴尬,鼻子呜呜的哼着,趴在那里用爪子蒙住了双眼。 乔丹又气又急,可是看见球球的狗模人样,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坐在地上,忿忿的将手里的毛巾砸向易楚,嗔怪道:“你们俩,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死鬼,还不快拉我起来。” 过足了烟瘾的球球终于是被愤怒的乔丹赶去床下反省,它心满意足的跳下沙发,嘴里呜呜的哼着,趾高气扬的走了。临走时,还没忘记在易楚的手上舔上一口。 “我说球球怎么那么喜欢你,原来……姓易的,你太坏了!”乔丹咬牙切齿的拧着易楚。 “这算什么,我小时候也养狗,都是五毒系的烟酒生,那叫一个拽。球球还差四科才毕业呢……”易楚无耻的笑着。 “你敢!再看见你对球球使坏,我一定会杀了你!”乔丹又好气又好笑,皱起鼻子哼着,踢了易楚一脚:“还有,你要对我负责。” “负什么责?”易楚奇道。 “什么都被你看见了,难道不该负责吗?我这人很传统的,你别想赖!”乔丹咬着唇,幽幽的说。她坐在沙发上,双膝向后曲起,又刻意的挺起胸,曲线便愈发的玲珑。 “如果你答应养我的话,我一定对你负责。”易楚很真诚的说道。 “我养你?”乔丹瞪大了眼睛:“凭什么?” “我只看了你一眼,却被你讹上一辈子,当然是你养我。”易楚理直气壮的说道。 “见过皮厚的,却没见过你这样的……”乔丹咯咯的笑着,媚眼如丝,又轻轻踢了易楚一脚:“要不,你也给我看一下,这样两不相欠,你就可以养我一辈子了。” “我就说嘛,原来在这里等着我……”易楚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刚才一定是故意让我看到的,天啊,乔丹,你变坏了。” 嬉闹与说笑间,时光的沙子便从指间漏过,然后匆匆而逝。 时间的特性就是这样,有时候绵绵无尽,有时候却转瞬即逝,尤其是在夜晚。 眷念着这淡淡的暧昧,乔丹丝毫不觉得疲倦,也忘记了时间的消逝。自从出了校门,哪怕再忙,她每个星期都会抽出时间和易楚见一次面。但像今天这种气氛的聚会,印象中,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阿乔,该休息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易楚提醒着乔丹。 “嗯……”乔丹靠在易楚的肩膀上,轻轻的应着:“可是我睡不着呢,不如你给我说个故事吧。” “说故事?” “嗯,接着说上次的那个故事,你才说了个开头呢。” “烂眼瞎子和狗蛋的故事?” “对呢,我一直惦记着这个故事。快说,快说,听一段我就去睡觉。” “我上次说了,这个故事是没有结局的,也没打算一次就说完……” “哎呀,你烦不烦呢……”乔丹轻轻的拧着易楚:“快说,快说。” “好吧,先说一段。”易楚耸了耸肩:“上次说到哪里了?” “说到狗蛋七岁生日的那天,隔壁搬来一个瞎子。这个瞎子和狗蛋的爷爷一见投缘,整天在一起喝酒下棋……”乔丹回忆着:“后来,瞎子对狗蛋的爷爷说,狗蛋天资聪颖,自己想收他为徒弟。嗯,就说到了这里。对了,上次我忘了问,一个瞎子怎么会下棋呢?” “从理论上来说,瞎子也是可以下盲棋的。”易楚叹了口气,很唏嘘的样子:“不过,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就像这个故事的开局,看起来很俗套,但实际上却一点也不简单。” 乔丹听得出来,易楚唏嘘的表情看似夸张,但眼底深处真的有一丝惆怅。 十分钟后,易楚的故事只说了个开头,可乔丹却睡着了。 乔丹并不想睡,白天的经历给了她很大的冲击。这种精深上的压力容易使人焦躁、不安,但是易楚的存在就像一副镇定剂。看着易楚的眼睛,听着他的声音,乔丹的心情逐渐舒缓。心理压力缓释后,一股难以抗拒的疲劳潮水般涌来,无可抵御……她轻轻的呢喃着,靠在易楚的肩膀上,发着满足的叹息声,沉沉睡去。 易楚夹着一支烟,始终没有点上。听到耳边香甜的呢喃,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揽起乔丹的腰将她抱起,小心翼翼的送进了卧室。 安顿好乔丹后,易楚回到了沙发上。没了主人的管束,球球再次跳进了易楚的怀里…… 但是这个夜晚注定是要暧昧的,也注定某些人是无法安睡的。 朦胧间,易楚听见球球发出不满的鼻息声,然后被人粗鲁的从自己怀里抱走。紧接着,一个温暖、绵软的身体取代了球球,毫不客气的占据了自己的臂弯。接下来,一股诱人的香甜充盈了他的呼吸。触摸间,感受到的是滑腻的肌肤和缠绵温柔的青丝。而最让人窒息的却是那一对脱离了束缚的香乳……易楚不禁感叹,有些东西眼见也未必为实,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狭窄的沙发上,易楚面对着和乔丹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零距离’。 他的心剧烈的跳着,忽然就想起了某个流传很广的笑话……话说,某男某女共处一室过夜。女孩对男孩说,你要是晚上敢碰我,你就是禽兽。男孩于是就忍,心想禽兽这个称呼不光彩啊。这一夜,男孩以坚强的毅力和顽强的斗志,承受了无上得诱惑,坚忍了下来,没有做出禽兽的事情。可是天亮后女孩却很生气,气的不行,狠狠打了男孩一个耳光,然后大骂说,你连禽兽都不如! 黑暗中,易楚很痛苦,想的撕心裂肺,我他妈是做禽兽呢,还是做一个禽兽不如的人呢? 乔丹轻轻的呢喃着:“抱紧我,抱我到天明。” 易楚咬了咬牙,又想,做人连禽兽都不如……是不是很可耻? 乔丹又发出幸福的叹息声:“难怪球球喜欢在你怀里睡觉,真的很有安全感。你让我想起了爸爸的味道……” 爸爸的味道?易楚怔住了…… 这个夜晚,一个正常的男人和一个温柔的女孩,在一张窄的不能再窄的沙发上缠绵相拥。 旁边还有一只胖的不能再胖的狗狗正鬼鬼祟祟的注视着他们。 但很可惜,正常的男人因为某种‘不正常’的原因始终犹豫着、徘徊着。而温柔的女孩因为矜持,没再进一步的有所表示。并且缘于一时的情怯,说了句很不合时宜的话。 于是,可怜的狗狗郁闷的终止了偷窥。它忿忿的舔着爪子,开始为女主人感到不平…… 【007】巧织网 第二天的乔丹心情轻松而舒畅,直到走进卫视大楼的时候,才想起昨天曾发生的一切。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心情,虽说洪叶山和张长东都是自己的同事,但她对这两人并没什么好感。洪叶山是典型的笑面虎,善于钻营,而且生性风流,与台里的多名女同事都保持着暧昧的关系。对于这样的领导,乔丹向来不屑,平时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开就敷衍几句。至于张长东,典型的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完全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昨天的事情虽然出人意料,但乔丹总觉得,对于张长东来说,这样的结局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结束。 人活在这世上,总是要讲点尊严的,如张长东那样忍辱负重的活着,和行尸走肉有区别吗? 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乔大小姐哼着小曲,轻松愉快的往办公室走去,对周围依旧凝重的气氛视而不见。走着走着,她忽然笑出声来,难怪易楚那家伙总说自己没心没肺。还真就是这样,台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些忧虑,自己却只想着昨天夜里的那些事…… 乔大小姐的心情极佳,这不是没有道理的。虽说昨天夜里其实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她却知道,自己和那个该死的家伙之间,已经实实在在的迈进了一步。 自从在学校和易楚相识后,乔丹因为那份浓浓的英雄情结,只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她就彻底的爱上了易大英雄。可是让她头疼的是,这几年来,任自己如何的暗示,那个该死的家伙却若即若离,始终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最开始的时候,乔丹以为自己缺乏吸引力,又或者自己根本就不是易楚喜欢的那种类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子的直觉却告诉她,易楚对自己并非没有好感。相反的,每当自己转身的时候,那家伙的眼光炽热的都能烤熟一块红薯。当她察觉出易楚的心思后,就故意保持了一段距离,想让这该死的家伙主动一点。女追男虽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保持一点矜持总是必要的。可让她抓狂的是,自己躲起来一两个星期不露面,易楚同学却依旧稳如泰山,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仿佛这世上根本没有乔大小姐这个人…… 明明喜欢着自己,却又当自己是空气。自己主动一点呢,那该死的家伙却又像见了鬼似的,立刻玩消失……面对着这种情形,当初的乔丹连上吊的心都有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乔大小姐的想象力是丰富的,百思不得其解后,她甚至联想到葵花宝典。都说欲练神功必先自宫,那家伙一身超越常人的能力,该不会就是练了这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吧?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成了那可怜的岳mm?到死都还是**身……天哪,我要的是令狐冲,不是林平之啊!乔大小姐以为自己发现了事实,痛苦的撕心裂肺。但她很快就高兴的发现,易楚同学其实还是很正常的,因为他的胡子硬邦邦的,不仅刺的人手疼,而且不是粘上去的! 工作之后,乔丹渐渐变得成熟,每每想起大学时代的那些古怪心思,自己都觉得可笑。易楚当然不是林平之,更没有练过葵花宝典,但这个该死的家伙确实有着一个天大的苦衷。 乔丹不知道这个‘苦衷’究竟是什么,但却知道自己正在渐渐的接近事实的真相。 这几年来,每次当她和易楚之间要发生一些什么事情的时候,那家伙总是临阵退缩,跑的比兔子还快。但乔丹也能感觉的到,易楚的心防正在慢慢的松懈。比如那个正缓缓浮出水面的‘狗蛋和瞎子’的故事,乔丹知道,那个可怜的狗蛋其实就是易楚自己。但不知为什么,乔丹对这个故事总有莫名的抵触情绪。她害怕这个故事的结局自己无法承受……所以,这个半年前就开始的故事,直到今天也才仅仅说了个开局。 其实,乔丹很想告诉易楚,自己并不想知道那个所谓的故事,因为故事听完后,也就意味着结局的到来。人生不是什么狗屁的故事,尽管同样有着结局,但过程却更为重要。我要的不多,不求什么天长地久,我求得只是你轰轰烈烈的爱我一次…… 乔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对于昨天晚上的暧昧,乔大小姐很满意,因为那该死的家伙终于没再退缩。只可惜,事到临头时自己却莫名其妙的害怕了,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不过也没什么。”乔丹得意的想:“姑奶奶织了几年的网,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哼哼,该死的家伙,你就从了吧……”其实,最让她高兴的是,她终于用实际的感官证明了易楚同学没有练过葵花宝典。因为昨夜缠绵的时候,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易楚同学体下的炽热和坚硬…… 打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乔丹觉得脸上烧得滚烫,天啊,我都想了些什么啊! “小乔,正找你呢,说两件事情。” 刚要进门,办公室主任林秀丽叫住了乔丹。 乔丹转过身,问道:“林主任,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进去说吧。” 林秀丽苦笑道:“还能是什么事情,就在这说吧,我还要通知其他的人呢……” 乔丹立刻就明白了,林主任要说的肯定和昨天的事情有关。也难怪,洪叶山毕竟是台里的副台长,级别摆在那里的,张长东也是台里的工作人员,不可能事情过去后却当它没发生。更何况,昨天的事情差点就酿成一场天大的灾难,台里和市里的领导肯定会做出一些安排。 林秀丽说道:“两件事,第一,市里的领导要求昨天的事情必须淡化处理。事情的经过不要散播,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昨天是和市警局联合举办的一次防恐演习。第二,昨天是你报的警,同时也是当事人之一,所以你今天的任务就是配合重案组的警官……” 她的话没说完,乔丹就问了一句:“哪个警官,是不是昨天那个给我做笔录的那个麦警官?” 昨天做笔录的时候,漂亮而乖巧的麦子得到了乔丹的好感,同时也引起了她的惊讶。她能看得出来,麦子或许是一个普通的警员,但决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那一身时髦的装扮,绝不是一个小警员就能买得起的。而且服饰与首饰之间的搭配,服饰与香水之间的搭配,无一不展现出主人极高的品味。 出于职业本能,第一眼看见麦子的时候,乔丹就察觉到这女孩身上隐藏的新闻价值。所以,在做笔录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考虑怎么劝说麦子接受自己的访谈…… 林秀丽的回答却打破了乔丹的幻想:“今天来的是一个男警官,姓柳,听说他破过不少大案要案呢。咱们台里的大案纪实栏目组曾经采访过他……”微微一顿,她忽然神秘的笑了起来,又接着说道:“对了,小乔,听说这个柳警官是你的粉丝哦。” 【008】往事1 易楚起来时,乔大小姐已经上班去了。 闻着怀中淡淡的体香,他一阵郁闷,若即若离的躲了好几年,到头来却依然躲不过乔大小姐的罗网。他摸着鼻子,看着一旁正打着瞌睡的球球,又想,真要躲的话,其实还是能躲得开的。只是……自己真的想躲避吗? 球球睡觉的姿势很有意思,因为实在太胖,趴着睡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为了不压迫那一肚子的油水,可怜的球球只能偶尔的趴上一会儿,真正睡觉的时候,大多是仰面朝天的姿势。惟其如此,这小东西愈发的讨人喜爱,肉球球的一团,蜷着前爪的模样,谁见了也得眼睛一亮。易楚用脚尖在球球的肚子挠了一下,小东西很不耐烦的哼哼着。 见球球不理会自己,易楚也懒得去逗它。坐直了身体,盘起双腿,开始例行每天必须的功课。 他并不是在练什么内功心法,只是简单的沉心静气,默数着自己的心跳。 五分钟过去后,他睁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轻松。 经过检测,现在的心跳每分钟在30到35之间,这让他很满意。保持这样的心率已经有一年多了,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这样的心率足以致命。可是对他来说,这种心率却等同于幸福和希望。比起前些年心跳经常在每分钟20以下,有时候甚至干脆罢工停跳,易楚认为现在的日子已经足够幸福。 从**上来说,死人和活人的区别恰在于一颗跳动与否的心脏。 心脏依旧跳动着,那么就代表自己依然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了……易楚知道,心率的日趋稳定,预示着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很有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至少这一年来,因为心率的稳定,他已经很少担心自己会突然的倒地暴毙,也再没有体验过心脏完全停止跳动后的感觉。那样的感觉实在太恐怖了,体温骤降,脉搏全无,偏生一切活动正常,就仿佛是一具僵尸。 人生于世,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苦衷,易楚的苦衷就是这该死的心跳。他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去,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僵尸般的怪物。他只知道,带着这样的隐疾和乔丹在一起,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乔丹没有猜错,易楚的苦衷和那个所谓的‘故事’有着紧密的联系。 易楚的家乡是一座小镇,居于大山之下,风景秀丽,产物丰富。七岁那年,易家的旁边搬来了一个新邻居,一个姓燕的老头。说是老头,其实也就五十来岁,干瘦的身材,一双眼睛白多黑少,按照小镇的习俗,大家都管这燕老头叫瞎子。 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小镇里的民风淳朴,老居民大多善待外来户,易家见燕老头孤苦一人,自然少不了多加照顾。一来二去,燕老头和易楚的爷爷就成了酒友和棋友。易楚那年刚七岁,正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讨人嫌的岁数,整天就想着怎么玩闹,心思当然不会放在燕老头身上。 不过这瞎子却自有吸引人的地方,比如那根藏在戒指里的银针,轻轻的捻直后,在身上随意的那么一扎,一般的头疼脑热根本就不用去医院。还有,燕老头的小院里种了一些很少见的花花草草,摘来熬制后,会有一些很奇怪的功效。更吸引易楚的是,燕老头居然还是个武林高手。据老头自称,其祖上乃是梁山好汉浪子燕青,家传的一身小巧功夫天下无双。 易楚起初当他吹牛,可是那年的暑假,他闲着无聊,跟着燕老头进山寻药,才知道老头不仅没有吹牛,相反的已经是很谦虚了。那一次,一老一小很不凑巧的遇上一只已经很罕见的熊瞎子。燕瞎子遇上熊瞎子,按照常理,燕瞎子和小易楚最好的选择就是躺下装死。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虽然熊瞎子这等憨货已经不多,可是易楚在山脚下长大,又饱受老人们的教导,知道对付这种憨货,一不能跑,二不能打,最好的办法就是躺下撞死。要知道,熊瞎子力大无穷,即使当年那些扛着枪的老猎户遇上了,也不敢轻易招惹。再说了,这些年来国家对野生动物的保护力度日益加大,人家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真要是打死了这憨货,罚款拘留总是跑不了的。 可是燕瞎子见了熊瞎子,却仿佛见了亲人一般,拎起小易楚随手抛上树枝后,兴致盎然的就冲了过去。他这一冲,倒是把熊瞎子给吓了一跳。没见过生人的它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是刚一转身,燕老头却一把抓住它的鬃毛,恶狠狠的砸了一拳。这一砸,熊瞎子立刻反应过来,当即大怒,转身抡起巨大的熊掌反砸了过来…… 躲在树上的易楚吓得魂都飞了,燕老头瘦的像一把干柴,哪经得住熊瞎子这一巴掌啊? 可是接下去发生的一幕,却让小易楚目瞪口呆。 燕老头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脚步连错,竟然轻易的从熊瞎子的胳膊下钻了过去。随即又硬生生的从熊瞎子的背后揪下一把熊毛。熊瞎子虽然担着个憨货的名声,但老猎人们都知道,这家伙身手之灵活,比不上什么山豹、灵狐一类,但绝对在人类之上。它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嘴里吼吼大叫,飞快的转身后,却是双掌合围,来了一个真真正正的熊抱!这家伙不蠢,知道眼前的老东西滑溜,抓是抓不住的,倒不如凭借自己的体型远超对方,控制的范围大,双掌合围,一定能活生生的抱死对方。 它想的妙,可燕老头的身形更妙。 用词汇来形容的话,这般的妙,便是曼妙的妙…… 小易楚的在树上看到清楚,燕老头肩不动,腰不沉,完全凭借脚下的步伐在熊瞎子的身前背后、腋下掌间游走,轻灵的仿佛一只真正的燕子。他当时就想,这老头恐怕真就是燕青的后代。最让他感兴趣的是,燕老头对熊瞎子的态度简直就是调戏,这里摸一把,哪里掐一把,把个憨货逗的差点都哭了。 而实际上,熊瞎子最后真是哭着逃跑的,不过不是被调戏的,而是实实在在被打哭的。燕老头玩够了这憨货后,忽然一改游斗的方式,却是实打实的与熊瞎子斗了起来。这老头看似干瘦,一把子力气却是惊人,再加上那些以巧驭力的功夫,短短两分钟内,就将熊瞎子连摔了七八跤。 人有自尊心,熊也不例外。先被调戏,后被暴打,可怜的熊瞎子最终放弃了讨回尊严的幻想,掩面泪奔,一路惨嚎着逃进了深山……v 【008】往事2 小易楚骑在树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震惊了。高手,高手,高高手!我靠,这老头简直就是超级赛亚人啊! 打这之后,易楚对燕老头越来越感兴趣,整天琢磨着怎么才能从老头这里学个三招两式。无巧不成书,半个月后,燕老头却主动开了口。他对易楚的爷爷说,小狗蛋天生异禀,是个可造之材,打算收做关门弟子传以衣钵。易老爷子是个眼光很毒的人,早就认定燕老头是个隐世的奇人,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小易楚当然是求之不得,七岁的小男孩,谁心里没有一个英雄梦? 只是很多年以后,他才恍然发觉,燕老头当时说那句‘天赋异禀’的时候,眼光何其猥琐!与电影中那个贩卖武功秘籍的老叫花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只是当年的他,真的是一点都没察觉。 接下来的事情毫无悬念,小狗蛋如愿以偿的成了老瞎子的徒弟,而老瞎子也是如愿以偿的收得了关门弟子。 燕老头收了狗蛋这个徒弟后,整天便忙着琢磨这块天赋异禀的‘美玉’。所用的手段虽然奇妙,但小易楚依稀仿佛总觉得有点熟悉。细想之下,才发现,老头用的这些手段里都写着呢。什么泡药浴,扎穴道……那时候年纪小,他便愈发的崇拜起自己的这个师父。而事实上,老头的这些手段确实管用,再加上他那些近乎残酷的身体训练,只两年的时间,小学还没毕业的易楚就打遍了镇中学而无一对手。只是,燕老头那些奇妙的医道却没传授给易楚,只教他一些粗浅的知识,明白了一些穴道经脉之类的东西。 接下来的岁月,无非是年过一年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到了十岁那年,至少在小镇上,易楚已经是‘无欲无求’了。别说什么初中生,寻常的两三个大汉也不是他的对手,难免就会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意气。从此更加的用心学习,再不去招猫惹狗。 十二岁那年,燕老头的医道依旧没有传授给易楚,但却教了他一些粗浅的扎穴的技术。那一根藏在戒指里的银针也送给了易楚,说是以后用得上。这时候的易楚已是小大人,明白了很多事理。那一年上,他有了两个疑惑。 其一,燕老头看似一个隐世的奇人,和里的那些世外高人相仿佛。但实际上易楚却发现,这老头奇则奇,但一点也不隐世。他和外界的某些人保持规律性很强的联系,每月十五号的那天,必定有一个包裹上门。送包裹的并不是镇上的邮递员,而是一个看上去怎么都不像邮递员的家伙。有时候,还会有一些很奇怪的人上门拜访,一来就是三四天,足不出户,最后或是喜笑颜开、又或是愁容满面的离开。 其二,十二岁这年,易楚终于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一丝不对劲。 经过燕老头的雕琢,那时的易楚已经开始往‘变态’的方向发展。燕家的那些小巧功夫,他早已练的滚瓜烂熟,单凭技击,他自信也能去调戏一下熊瞎子。但令人惊奇的是,那一年里,他的力量和速度呈井喷的态势大幅度的上涨……起初,他兴奋不已,做英雄早已不再话下,做一个超人那才叫真正的过瘾。但随着力量和速度的增长,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它们。比如速度,当他想从一个房间去另一个房间的时候,脚步刚动,超人的速度就让他狠狠的撞在门上。而非人的力量却又往往会将门撞的稀烂,并且在头上留下老大的一个包…… 这些并不是最恐怖的,事物总是要经过最初的无序,才能走向最终的可控制的道路。易楚相信凭借师父的本事,再加上自己的努力,总有一天能驾驭这非人的能力。但这时候,他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心率已经出现了大问题! 心率过低,而且无序,最可怕的是,经常还会闹一些罢工。 没了心跳,那他妈还是活人吗? 易楚当时都吓傻了。白了一张小脸去向师父求救,可燕老头却一脸的呆滞不说话,问得急了,半天才会幽幽的说一句什么瓜熟自落。易楚开始觉得不对劲,缠着燕老头一定要弄个明白。燕老头再三推脱,不肯说明白其中的道理。易楚无奈,只好憋着心思想暗地里求个究竟。可是没几天,一件让他哭都没得泪水的事情出现了,燕老头居然‘畏罪潜逃’了! 十二岁的易楚欲哭无泪…… 在这之后的岁月里,易楚一直是在恐惧中度过。虽然拥有了一身超人的能力,但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同样有着对死亡的恐惧。不规律的心率一直折磨着他,他害怕心脏会在某一个时刻彻底的停止跳动,然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他更害怕当心脏停止跳动后,却就这么一直活下去,没了脉搏,没了体温,像一具僵尸般行走在这个世界上。这话听起来挺***科幻,但事实上,他曾多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最长的一次足足两个小时没有心跳,整个人完全就像一块冰。不仅**如此,精神上也是如此,冰冷的可怕…… 最要命的是,那一身非人的力量和速度依然无法控制。 所以,初中毕业后,易老爷子帮他申请了休学,三年后直接参加了高考。考上p大后,进学校的头一天就申请了离校住宿。他太渴望做一个正常人了,即使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至少也要在形式来安慰一下自己。所幸的是,燕老头开发了他身体潜力的同时,也开发了他的脑力。对于各种知识的理解力虽然未必超人一等,但那种强悍的记忆力让他多少有些欣慰。 到p大以后后,易楚对身体的控制渐渐有了一些心得,日常的生活,只要多加注意,基本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但这只是短时间内的,稍一放松,依然有露馅的可能。毕业之后,虽然有了些进展,但收获不大,无奈之下,他只好抱着p大的金子招牌,躲在家里给人当游戏陪练。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自食其力了,总好过靠着家里的接济混吃等死。 总的来说,除了和燕老头的那一段经历之外,易楚过往的那些岁月真的是乏善可陈。虽然有着做咸蛋超人的潜质,但他更害怕有朝一日被科研部门拖去当小白鼠,一直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唯一一次的招摇,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好死不死的居然就遇见了乔大小姐…… 他很清楚乔丹对自己的心思,也很清楚自己对乔大小姐的感情。换作一个非传统的女孩子,易楚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说不定是谁吃谁,又是谁吃完后抹嘴先溜呢?乱就乱一回,那又不是爱,怕它怎地?但易楚知道,乔丹这丫头看似没心没肺,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标准的传统女孩。即使自己没有隐疾,也是不敢轻易的去碰她,因为对以一个以真心求真爱的女孩子来说,没有爱的接触,真的是一件很没道德的事情。更何况,他对乔丹恰恰有着一份连他自己都不愿去多想的感情…… 和乔丹相识已经五年了还是六年了? 坐在沙发上,易楚点起了一支烟。旁边的球球闻着熟悉的香味,扑棱跳起,身手之敏捷的让易楚都感到吃惊,这吃货,不会是也遇见了燕老头吧? 没有了乔丹的约束,易楚和球球很安心的共享着一支烟。 易楚想,今天还是去找找李德生同志,先把住的地方落实再说……现在的他,已经不怕长时间的和人相处,早半年之前,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多年的隐忍,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的行走在阳光下面,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他依然在花园小区的那间小居室里忍了半年,直到确认自己真的可以控制身体后,他第一时间内辞去了那份游戏陪练的工作。 抽完烟后,易楚愉快的开始刷牙。 这种生活真他妈美好,至少我心脏还在跳动着,并且还将一直的跳动下去。 想起昨天晚上的暧昧,易楚蠢蠢欲动,既然心率已经无限的趋于稳定,那么对于乔大小姐,我是不是该……嗯,决定了,只要给我机会,今天开始做禽兽! 【009】春苑阁3楼1 不得不承认,乔丹的审美能力远在易楚之上。 一件细条纹t恤,一件淡青色的休闲裤,虽然都不是什么名牌,但搭配起来,给人一种清朗舒爽的感觉。站在镜子前,易楚小小的得意了一回,衣服虽然不错,可也得看谁穿。摸了摸脸,觉得胡子有点扎手,头发也有些凌乱。又想,都准备做禽兽的人了,干脆彻底的修整一回吧。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他给乔丹留了张纸条,告诉她自己去落实房子的事情。地方找好以后,会第一时间给她发短信。临出门时,球球屁颠屁颠的跟着往外跑,被易楚没好气的一脚踢了回去。宠物这东西,不能对它们太好,蹬鼻子上脸,且烦人。 出门的时候,他很小心,乔大小姐粉丝无数,被人看见自己从她的公寓里出来,天晓得会传出什么样的绯闻。这里本就是卫视台的公寓,很有几位单身的明星主播住在这里,谁敢保证这里没有小报的狗仔?低首敛眉出了公寓楼,他直接去了一家美发厅……半小时后,他容光焕发的再次站在了镜子前,心里就忍不住的感叹。老不死的燕老头啊,耽误了我多少的青春啊。 想起了燕老头,他的心里微微的有些发堵,算起来有十几年没见面了,老家伙活得还好吗? 离开了美发厅,他直接回到了花园小区。 小区的物业管理设在单独的一栋小楼里,易楚在这里住了几年,上下的关系都挺熟。他推开物管公司的玻璃门,直接往李德生所在的物管科走去。物管科地方不大,易楚推门进去后,一眼就看见李德生扭着庞大的身躯正做着健美操。 易楚不由笑道:“老李同志,减肥呢?”他一直叫李德生为老李,其实李德生只比他大三岁,五年前结的婚,标准的一个家庭‘少夫’。 李德生喘着粗气说道:“不减不行啊,我老婆说了,这个月不减掉十斤肉就不许我上床。” 易楚啧啧道:“嫂子够厉害啊……不过就你这体型,靠做健美操减肥,我估计够呛。” 李德生直起身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也想去跑跑步什么的,可没时间啊。大清早起来就得伺候我那闺女,穿衣服,梳小辫,热牛奶、煎荷包蛋。最后还得送她去幼儿园。你说我哪来的时间晨练?要说到了公司嘛,倒有大把的时间。可你横竖总不能让我在小区里跑步吧?被下小区视察的领导看见了,铁定开了我。” 易楚说道:“其实想减肥很简单,就在你这办公室,每天原地慢跑四十分钟,我保证你这个月减去十斤肉。记住了,是慢跑,保持好速率,中途最好不要停。” 李德生扔了一支烟给易楚,问道:“真的假的啊?” 易楚接过烟点着,和李德生闲扯了一会儿关于运动减肥的问题。之后,他心里忍不住有些疑惑。作为一个物管员,李德生向来喜欢问三问四。换了平时,这家伙肯定会追问昨天的事情。今天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李德生没有问起昨天的事情,易楚当然不会主动提起。抽完了烟后,他问道:“对了,老李,房子的事情有没有帮我问?” 李德生笑道:“当然问了,你的事情,我这做哥哥的能不上心吗?” 易楚问道:“有眉目了?” 李德生回答道:“小菜一碟……a4的春苑阁,三楼a单元,你直接去就行了。” 易楚惊讶的说道:“这么快就找到地方了?对了,房租是多少啊?太贵了我可住不起。”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价格你自己去谈,但有一点我敢保证,你去了之后绝不会失望的。” 易楚见他笑得有些不对劲,说道:“老李,你笑得有点贱啊。” 李德生一撇嘴说:“你丫的才贱呢……说真的,这房子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介绍给别人了,这几天要租房的人多了去,各个上赶着找我。谁他妈像你,好心好意帮你介绍空房,连根烟都没得抽……”说着说着,他的眼睛忽然瞪的老大,上下打量着易楚,又说:“靠,我他妈才注意到,一天没见,小伙子变样了啊。这一身行头……啧啧,兄弟你昨晚该不会是去做鸭了吧?说说,是哪个场子。小区里有好几个玻璃,专好这一口。说准了地方,改天我领他们去捧你的场。” 李德生一张乌鸦嘴远近闻名,易楚知道不是对手,便笑着摇头。又聊了一会,他从桌上找了张纸,将李德生说的地址记了下来。 出了物管公司后,易楚直接去了a4的春苑阁。按照李德生给的地址,他上了三楼,按响了a单元的门铃。 门铃只响了一声,就有人把门打开。 易楚看着开门的人,不由有些惊讶。 门里站着一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圆嘟嘟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正好奇的看着他。小女孩眨着眼睛问道:“大哥哥,你找谁啊?” 易楚抬头去看门上的号牌,心想我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小女孩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句:“大哥哥,请问你找谁啊?如果是找小蝶姐姐的话,建议你现在就回去。如果是找英子姐姐的话,她去出差了,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呢。还有菲菲姐姐、阿兰姐姐,她们都去上班了,我也不知道她们会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找她们的话,晚上再来碰碰运气吧。” 小女孩长得极为可爱,叽叽喳喳的说着,仿佛一个不知世事的小精灵。 易楚不由苦笑,也不知道这家的大人是怎么教育这孩子的,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我这里还没开口,她倒是把家底亮了个遍……他正要说话,小女孩上下打量着他,却忽然叹了口气:“大哥哥,小区外面就有个花店,建议你晚上来的时候,最好能买一束花。像你这样空手上门的人,囡囡还是第一次见到。” 易楚被这小女孩说的头晕,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说道:“小妹妹,千万记住了,下次再有陌生人上门的时候,千万不要告诉他家里没人。” 【009】春苑阁3楼2 囡囡笑嘻嘻的问道:“我有说过家里没人吗?” 易楚不由一怔,心想这丫头只说谁谁不在家,还真没说过家里没有人。 囡囡又笑道:“啊,我知道了,大哥哥一定是找错了地方。” 易楚又是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 囡囡笑道:“如果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一定不会说刚才那些话了。而且你手里没有花,也没有礼物,所以你一定是认错了门。嘻嘻……” 易楚苦笑道:“地方倒是没找错,不过……”他想说肯定是李德生那家伙弄错了,可这些事情犯得着跟一个孩子说吗?摇了摇头,他站起身说道:“算了,你就当我找错地方好了。小丫头,快关好门,有陌生人敲门的话,可千万别再开门了。” 易楚转身往楼下走去,囡囡也被他弄迷糊了,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的背影。 就在这时,门内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喂,喂,别走……说你呢,快站住。” 易楚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疑惑的转身看去。 这一看,他脑袋嗡的一声胀大,立刻明白了这女孩的声音为什么会那么耳熟,也明白了李德生介绍房子的时候,笑容为什么那么的贱,那么的猥琐! a单元的门里,一个女孩俏生生的站在哪里,牵着囡囡的小手,看向易楚时,满脸的戏谑。 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易楚想躲却终于没能躲掉的麦大警官。 看着麦子眼中的戏谑,易楚咬牙切齿,李德生啊李德生,你丫不去当演员实在可惜了。我说太阳怎么打西边出来了呢,昨天的事情一字不问,却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麦子笑嘻嘻的看着易楚,问道:“我该叫你易警官呢,还是该叫你一声易先生?” 易楚苦笑道:“你说了算。” 这时候他才恍然想起,昨天是在小区门口碰上这丫头的,她多半就住在这里。而李德生又是这小区的物管员,想必两人早就认识。老话说的没错,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原以为舍弃了一部手机就能换来一时的清净,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入了警察阿姨的‘法网’。 麦子哼了一声说:“我说了可不算,咱们还是去警局说吧。” 易楚一怔,说道:“不会吧,你昨天不是说……” 麦子一顿脚,说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冒充警察在先,又害得我写检查。你说说,这笔帐应该怎么算?” 易楚苦笑道:“还是你说了算。” 麦子哼哼道:“态度还蛮老实的……” 易楚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心想,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更何况大姐你头上还顶着国徽,我敢不老实吗? 麦子见易楚一脸的老实憨厚,和昨天冒充警察时的那份嚣张截然不同,心里便有些迷糊了。 其实,她找易楚也没什么事情,主要就是为了还他那部手机。昨天的劫案结束后,后续工作已经被一组接管,即使要寻找报案人,也轮不着她来插手。而实际上,乔丹才是真正的报案人,易楚只是一个中转者。除了见识了一回麦大警官的车技之外,其它的事情连边都没沾着。所以,一组的警员在询问过乔丹后,压根就没打算来找易楚。 当然,麦子寻找易楚,也不仅仅是为了还他手机,想起自己那对无辜的鞋跟,麦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早就琢磨着,还手机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修理这家伙。今天早上,她一起床就去物业公司找到了李德生……和易楚猜测的一样,整个花园小区里,就没有李德生同志不认识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李同志虽然很八卦,但也没傻的去追问昨天的案子。见了麦子后,刚一提起昨天的事情,就被麦大警官用春秋笔法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做物业管理的,眼光最重要,他很识趣的就闭上了嘴。 而在这之后,面对着美丽的麦子警官,一股同仇敌忾的情绪很自然的被激发出来。不消麦子多说什么,他便一五一十的把易楚同志的那些破事全抖了出来。当然,他所知道的那些都是毛皮,在这个城市里,连乔丹都不敢说了解易楚,他就更提不上了。 通过李德生的描述,麦子对易楚多少了解了一点,也知道了这家伙现在没有地方住,于是眼睛一转,便合伙李德生将易楚诓到了春苑阁最著名的女警公寓。可怜易楚平时足不出户,最多就和物管公司的几个人打交道,哪里知道花园小区里还有个大名鼎鼎的女警公寓?否则的话,打死他也不会自投罗网。 易楚在一旁装老实,囡囡却拉着麦子的手,在她耳边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麦子听了,笑吟吟的看向易楚说:“没看出来,你这人心地还不错。” 易楚依旧憨厚的笑着,小心翼翼的装着老实。 虽说他平时与人接触的少,但并不代表他不通世事,也不代表他胆小。相反的,在十二岁之前,他就是家乡那座小镇上最出名的捣蛋鬼。不仅调皮,而且胆子奇大,冒险精神十足。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敢一个人往镇外的玉龙山里钻。话说当年燕老头收他做徒弟,至少有七分的原因是看中了他的这些特质。 另外,但凡调皮捣蛋的孩子,多半都练就了一身说谎和装无辜的本事。否则的话,今天砸了李家的玻璃,明天摸了刘家的公鸡,事主找上门来时,总不能一拍胸脯说,都是老子干的你能怎么着? 所以,扯淡装佯这些事情,易楚打小就是行家。面对着气势汹汹的麦大警官时,他想都不用想,立刻就明白这种情形下自己该怎么做。 女人嘛,总是水做的,面冷心软,装点老实不吃亏。再说了,本来就是自己理亏,让她一让,等躲了这一劫后,去找李德生晦气才是正经事。最重要的是,人家毕竟是警察,惹得火了,随便找个理由,拘你个二十四小时总行吧? 易楚打得好算盘,可麦子却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 麦大警官伙同李德生将易楚骗来,其实并不仅仅是为了还他手机,也不仅仅是为了出气…… 【010】好大的馅饼啊1 易楚表现出的态度正是麦子所愿意看见的,但她没想到,这家伙昨天还嚣张跋扈,今天却是一副老实憨厚模样。这态度转变的也未免太快了点,快的让自己有点发蒙。准备好的招数,一时半会倒用不上了……该怎么办呢?麦子沉吟着。 她穿着睡衣站在哪里,整个一未经世事的懵懂少女,清纯而稚嫩,根本看不出一点属于警察的气质。和易楚一样,这丫头最大的嗜好就是睡回头觉。从李德生那里回来后,刚铺好纸笔准备写检查,但打了一个哈欠后,不知怎么换了睡衣就爬上了床。 易楚保持着谦恭的微笑,静候着麦大警官的处理。可是等了几分钟后,却见这丫头在那里愣愣的发呆,心里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而旁边的囡囡眨着一双大眼睛,在他和麦子之间来回的看着,嘴里咯咯的笑着,也不知她究竟在笑些什么。 易楚一阵郁闷,只好开口说道:“那个……麦警官是吧?” 麦子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麦?” 易楚是从乔丹那里知道这丫头的名字,自然不好明说,笑了笑说:“您忘了?昨天在卫视台的门口,你自己说的。” 麦子一阵迷惑:“我有说过吗?” 易楚不敢在这上面纠缠,很谦逊的说道:“麦警官,请问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麦子想了想,从睡衣口袋取出易楚的手机扔了过去,哼哼道:“我能怎么处理你?哼,拿着吧,这是你的手机。” 易楚大喜,接过手机道:“那么……我可以离开这里了?” 麦子一顿脚,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面啊,想好的招数却不能用,真是气死人了。 易楚见这丫头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切齿,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不过他总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麦大警官果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自己这老实倒是没有白装。 麦子叹了口气,索性开门见山,问道:“姓易的,你是不是要租房?” 易楚一怔,脱口说道:“是啊,你有空房出租吗……”话说一半,突然醒悟,人家就是用这招把你给骗来的,再问这话,忒白痴了。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麦子却悠哉游哉的说道:“不错,我这里有空房出租。” 易楚眨了眨眼,看向麦子身后的a单元,又想起囡囡刚才说的那些个姐姐们,立刻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就是白痴也能猜出这里住的是些什么人,眼前这一个都惹不起,更何况一群乎?现在的女人本来就强势,大有将男人踩在脚下的趋势,更何况还是一群腰里别着枪的女人! 他这里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旁的囡囡也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道:“麦子姐姐你疯了。” 麦子一瞪眼:“闭嘴,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 囡囡皱着小鼻子,一顿脚,气呼呼的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麦子看向易楚,不耐烦的说道:“长话短说,一句话,我这有空房,你租不租?” 易楚干脆的道:“不租。” 麦子瞪眼道:“你敢不租!” 易楚不由笑了,这丫头倒有点意思,有**的,有逼赌的,还没听说过有强租房的。不过这种女孩其实不难对付,还是老一套,装佯装傻不吃亏。他依旧摆出憨厚的笑容,扭捏的说道:“那个……一定要租吗?好吧,还是您说了算。不过有一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我没钱。” 麦子一咬牙:“不要钱。” 易楚顺口答道:“不要钱我也……”等等,等等,不要钱?话说一半,他立刻就傻住了。这丫头不是中邪了吧?上赶着要租房给自己,还不要钱。天哪,是我人品爆发了,还是老天开眼了,平白无故的往地上扔馅饼了? 一旁的囡囡也愣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喃喃的说道:“疯了,疯了,麦子姐姐一定是疯了。我要给小蝶姐姐打电话……” 麦子却一脸的得意,说道:“这回没借口了吧?” 易楚真的是傻了眼,这丫头是发什么疯啊?不对,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麦子催促道:“姓易的,别在那发呆了,到底租不租,给我一个准话。” 易楚苦笑着看向麦子身后的a单元,说道:“麦警官,我确实想要租房,不过你这里……我想,这可能不太合适。” 麦子扑哧笑出声来:“想什么呢你?实话告诉你,我身后的这扇门,从来就没有一个四十岁以下的男人进去过。”微微一顿,她怒了努嘴,又说:“别做美梦了,我说的空房是你身后的b单元。” 囡囡奇道:“麦子姐姐,你让他住在那里?” 麦子笑道:“小鬼头,你不是老吵着没人陪你……” 话没说完,囡囡高兴的跳了起来,叫道:“啊,囡囡明白了,麦子姐姐是要找一个教练。呀,太好了,太好了,麦子姐姐没发疯,囡囡不用打小报告了!” 麦子却撇了撇嘴:“是陪练不是教练。想当教练,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易楚被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疯子’弄的一头雾水,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麦子没再让易楚继续疑惑下去,既然说到了正题,她的脸上便少了三分刁蛮,多了一丝严肃。解释道:“易先生,今天找你来,一是为了还你的手机。另外,我听李德生说你做过星际争霸项目的职业选手,所以我打算……” 话未说完,易楚立刻就明白。心里不由苦笑,李德生啊李德生,你个死胖子不去做花边小报的编辑,真是屈了大才。不过他仍有些奇怪,听麦子的意思,似乎有意请他做陪练。只是,星际争霸虽然顶着一个电子竞技的招牌,也实现了真正的职业化。但实事求是的说,它毕竟只是一个游戏,受众面多是普通的爱好者。为了一个游戏,就专门的请一个职业选手做陪练,至于吗? 【010】好大的馅饼啊2 这事听上去挺滑稽的,就好像一个足球爱好者因为痴迷足球,专门请了一个职业教练来家里训练自己。这实在是……易楚摇了摇头,苦笑道:“麦警官,首先我要澄清一下,我确实打过几天二级联赛,但算不上真正的职业选手。其次,你觉得仅仅为了一个爱好,值得这样吗?” 麦子解释道:“你的水平怎么样,我们待会再讨论。我先解释一下,你别以为我是心血来潮,请一个职业选手在家里陪自己玩。如果你真的愿意留下来,而且水平也值得我去请你,那么你将是一只业余战队的陪练,而不是某一个爱好者。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当然,如果你的水平足够,我会考虑请你做专门的教练。” 易楚奇道:“业余战队?你们是……” 麦子笑道:“宁南市警局重案三组的‘枪与玫瑰’战队。” 易楚恍然大悟……电子竞技发展至目前这个阶段,除了职业赛事之外,各种名目繁多的业余比赛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一些系统内的比赛,又或者某个行业之间的比赛,支撑起它们的正是一只只的业余战队。至于麦子所说的‘枪与玫瑰’,他隐约也知道一些。记得还在p大上学的时候,这只业余战队就已经建立,并且还曾和p大的那些半职业选手打过一些友谊赛。 麦子接着说道:“易先生,你现在明白了吧?我请你来,主要就是为了解决战队训练的事情。三个月后就是六省一市警察系统电子竞技大赛,而在这之前,枪与玫瑰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取得参赛资格。可能你也知道,宁南市是个大市,八个区就有八个分局,每个分局都有一只战队。再加上重案组的两只战队,整个宁南市警局共有十只业余战队,但是参赛资格却只有一个。所以……” 易楚不由笑道:“所以你们就想到了请陪练,好夺取唯一的一个参赛资格。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宁南市的职业选手有很多,水平也都不错,你怎么不去找他们呢?” 麦子笑嘻嘻的道:“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并且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原因,但你决不能说出去。” 易楚点了点头,笑道:“你放心,我胆子还没大到出卖警察的程度。” 麦子解释道:“其实很简单,局里早就有过规定,为了公平起见,所有的战队都不允许请职业选手做教练或陪练,更不允许做枪手。” 易楚问道:“退役的也不行?” 麦子笑道:“当然不行,总之一句话,凡是和职业选手沾边的都不行。我今天去找李德生的时候,听他说你打过二级联赛,所以就……” 易楚苦笑道:“所以你就伙同这家伙把我骗来……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二级联赛也是职业联赛,你这样有作弊的嫌疑哦。” 麦子笑道:“李德生说了,你虽然打过二级联赛,但没有注册过。刚才我也上网查了资料,体育总局的职业选手名单里确实没有你的名字。所以,我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作弊。”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好吧,就算你没有作弊。但是真的很抱歉,我不能留下来。” 麦子习惯性的一瞪眼,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底都已经抖了出去,现在正是有求与人,再发飙的话似乎有点不合适。轻轻吸了口气,她告诉自己,以德服人、以德服人,眼前这个家伙虽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在目前这种情形下,他绝对是一块无价之宝啊。想想都要流口水,一个货真价实的职业选手,偏偏又没有注册。天啊,老天对我真是太好了,我一定要留下这家伙…… 她心里嘀咕着,脸上却摆出最甜蜜的笑容,嗲嗲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呢?” 易楚深受乔大小姐的荼毒,养成了一个坏毛病,不怕你发飙,就怕你发嗲。被麦大警官怎么一刺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很诚恳的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留下来,能为宁南市的警察事业尽一份力,也是我所希望的。不过……我是来租房的,而且找到房子后,还打算去找一份工作。所以……” 话未说完,麦子却甜甜的打断了他的话:“别所以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住房的问题我来解决。你身后就是我们战队的训练室,里面另有两个单间,家具也是现成的,只要你答应做我们的陪练,房子的事情完全不用考虑。” 易楚急道:“可是我也得吃饭啊,没工作哪有钱吃饭?” 麦子奇道:“做陪练难道不是工作吗?”微微一顿,她恍然道:“啊,我明白了,你以为我是以免收房租来请你做陪练。放心好了,我不仅免收房租,而且还会按照职业战队陪练的工资标准支付给你酬劳。最重要的是,我们白天都要工作,所以你只需晚上做陪练。白天嘛,只要你愿意,大可以去找一份兼职。但丑话说在前面,不管你找什么样的工作,决不能影响我们的训练。” 易楚听得目瞪口呆,妈的,老天真的下馅饼了…… 麦子甜蜜蜜的笑着,继续蛊惑道:“还有啊,如果你的水平足够好的话,我可以考虑请你做专职教练。还是那句话,一旦聘请,酬劳按照职业俱乐部的标准支付。另外呢,你也不用担心这份工作是暂时性的,只要你够水准,我保证只要我们枪与玫瑰存在一天,这份工作就绝不会丢。” 教练的标准?妈的,李德生,李大胖子,我爱死你了! 麦子生怕留不住眼前的这个‘宝贝’,用最美丽的笑容依旧蛊惑着。但她却不知道,易楚同学考虑到卡上仅有的那点活命钱,已经说都不会话了。没奈何,人穷志短,即使有着p大的毕业证书,但缺少了工作经验,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麦子见易楚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间显然已是意动。微微一笑,很优雅的从睡衣口袋取出一把钥匙,说道:“如果易先生答应留下来的话,请允许我对你进行一次测试。” 【011】伟大的事业 易楚自问绝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五斗米放在眼前,折腰的事情当然不干,但如果对方没有恶意的话,笑而纳之又何尝不可?自从大学毕业后,他没有从事过任何一份真正意义上的工作,尤其是他这个年龄,去找工作时,拿不出一份说得过去的阅历表,别人只会怀疑你的毕业证书是地摊上买来的。 所以,当麦子提出要请他担任枪与玫瑰战队的陪练,并且还开出了一份令人垂涎的酬劳时,他毫不犹豫的在心里就答应了。另外,能与一群女警比邻而居,更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起先不肯答应,那时因为身份的不同。纯粹的一个租客,混在一群美女警探之中,那日子想来是令人悲哀的……这年头的女人,真是不说也罢。 但是随着身份的转换,易楚的心便开始蠢蠢欲动。 天哪,这是一份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伟大事业啊! 一屋子的美女警探啊,想一想都令人流口水……易楚的脑海里顿时跳出一大堆邪恶的词汇,比如制服,比如调教。但是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对自己说,是训练,训练。亵渎人民警察是要遭报应滴…… 麦子取出钥匙,打开了b单元的门。然后转身看向易楚,笑吟吟的却不说话。 易楚知道她在等自己最后的答复,压抑住兴奋的心情,很矜持的说:“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试试吧。” 麦子虽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早已意动,但听到肯定的答复后,仍是轻轻的松了口气。一旁的囡囡也兴奋的跳了起来,一把拉住易楚的手,叫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陪我玩游戏了。再也用不着求人了……” b单元的客厅出乎意料的大,一眼看去,至少也有一百个平方。易楚不由感叹,早就听说春苑阁里住着一群富人,现在看来,真是一点也不假。花园小区分a、b两个区,每区又有四个住宅群。八个住宅群里分住着不同阶级的人,大至名流巨贾,小到工薪阶层。整个花园小区,大致可以看成这个城市的缩影。至于这春苑阁,在八个住宅群里算不上最昂贵的,但比起易楚租住的那种外围住宅群,绝对称得上是豪华之所。别的不说,单这客厅的面积就比段老头那破房子的整体面积还要大,更不用说那些简约、却昂贵无比的室内装饰了。 但是让易楚吃惊的并不是这阔绰的空间和豪华的装饰,真正让他惊讶的是,眼前的这个客厅其实已经不能叫做客厅,它分明就是一个拥有着正规装备的电子竞技训练室。 在客厅的左侧,摆放着十二台电脑。每台电脑之间,都用有机玻璃间隔开来。电脑配置之豪华,从外观上就能得见一斑。真正难得的是,这些电脑采用的全部是专业键盘和鼠标。键盘的形状各异,完全脱离了正统键盘的范畴。上面的按键也比普通键盘少了很多,排列的方式也很有趣。易楚当然明白,这种键盘是在厂商那里专门定制的,所留下的按键都是操作时使用的热键,没有一个是废置的。至于按键的排列方式,则是根据选手的个人习惯来决定的。或集中,或分散,总之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具有同样特征还有那些鼠标,虽然都是同一个品牌,但体积的大小却是不等。这也是根据选手的手型、大小专门定制的,为的就是最大化的发挥选手的手速…… 他妈妈的,这也忒奢华了点吧? 想起自己的那些破烂装备,易楚便心有忿忿。这么好的装备,就连一般的职业选手也未必能拥有一套。装备在这些业余选手身上,真是糟蹋了啊。老古话说的没错,好白菜都叫猪给拱了…… 这些装备尽管奢华,但上面的却透出女孩独有的那份温馨。显示器上、键盘上,甚至是鼠标上,都有各种各样的装饰物。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装备的使用者是女孩子。如果细心观察的话,还能从这些小饰物上看出主人的性格。 在这些电脑上看了一圈,易楚将视线放在了右侧的两间玻璃小屋上。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世界大赛时才会使用的专业比赛间。不仅隔音,而且还装有专门调节空气的设备。在玻璃房侧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观战用的液晶显示器,不用说,这是和玻璃房相配套的,为的就是营造、又或是模拟出比赛时的气氛。 真是叫人无语啊,看着这些设备,易楚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群业余选手,却搬来了一套完整的专业设备,至于嘛? 易楚看的无语,麦子却面有得色,问道:“怎么样,我这里还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疯狂。易楚心中腹诽,脸上却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道:“麦警官,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 麦子笑道:“当然可以,如果你的水平能让你留下来,那我们也算……也算是同事了。” 话到嘴边,易楚却有些犹豫了,但是这里的设备之豪华,实在令人发指,他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麦警官,请问你真是一个警察吗?”他这话本来就是病句,但话里的意思却是明白无误。 麦子一怔,眯起美丽的大眼睛,恶狠狠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楚笑道:“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一个业余战队,下这么大的本钱,值得吗?” 麦子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意思,你是不是想问我,一个小警察哪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受贿了,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对不对?” 易楚心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啊,虽说你极有可能是一个富家小姐,甚至这里的人都是有背景的,但这个问题不问清楚,小生总是怕怕地。 麦子不止一次的面对过这样的疑问,忿忿说道:“你这人真是有毛病,难道做警察就一定是普通人的权利吗?” 囡囡拉着易楚的手,抬起头咯咯的笑着:“大哥哥,麦子姐姐最讨厌别人问她这个问题,有钱人都这毛病。不过囡囡却可以告诉你,麦子姐姐真的是一个大富婆哦。” 【012】测试1 弄明白麦大警官果真就是一个‘富婆’之后,轻松之余,易楚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趣,人家有钱管你屁事?再说了,这丫头顶了天也就是个小警员,即便发了疯的索贿、受贿,恐怕也开不起保时捷那样的豪华跑车。自己的疑问忒白痴了点,没得惹人笑话。 麦子果然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易楚,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 易楚很尴尬,讪讪的说道:“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开始测试?” 麦子的性情很飞扬,但绝不嚣张,也没有富家小姐固有的那种盛气凌人。 她看着易楚尴尬的样子,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说实话,她对易楚其实很有好感……眼前的这个男人清秀中带着一丝俊朗,谈不上特别的帅气,但自有一股清澈的感觉。从面相上来说,这样的男人心思缜密,性情温柔而忠诚,最适合做朋友。 而昨天发生的事情也恰好印证了这一点。麦子知道,就昨天的事情而言,换了一般的人,打个电话报警就算是对得起朋友了。但眼前的这位不仅报了警,而且还冒充警察亲自上阵,打算来一出都市版的英雄救美……也幸亏是遇上了自己,否则的话,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麦子很清楚,趋利避害是大多数人的生理本能,这没什么好指责的。但惟其如此,却更能显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可贵之处。 昨天的易楚便恰恰选择了‘虎山行’……在整个事件结束之后,麦子细细回味时,才发现这个男人留给自己的印象究竟有多深刻。 “麦子姐姐,麦子姐姐,开始测试吧。” 一旁的囡囡见麦子笑而不语,便有些着急了,拉着麦子的手不断的催促着。 麦子欣赏够了易楚的尴尬,笑道:“你随便选一台电脑吧。” 易楚微微皱眉,问道:“你这里有没有标准键盘?”这些电脑上的热键完全随个人习惯而定,虽说稍加练习后同样可以使用,但毕竟需要时间。 麦子一指那两间玻璃屋,说道:“标准键盘只有那里有……” 易楚问道:“那我可以使用吗?” 麦子笑道:“当然可以,如果你能留下来,这里以后都归你管理。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易楚笑了笑,又问:“既然这样,那我想知道,这次测试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呢?” 麦子耸了耸肩,说道:“很简单啊,击败我就算你通过测试了。” 易楚愣住了,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毛病。 麦子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测试太过容易?又或者……我太自大了一点?” 易楚当然不会说‘是’,祸从口出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囡囡却悄悄的拉着他的手,小声说道:“大哥哥,麦子姐姐是个高手哦,你要小心了。” 易楚心里却不以为然,一个业余选手而已,她要是高手的话,那这天下间的高手也未免太多了点。 麦子笑道:“我知道你打过二级联赛,水平应该不错,但却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我正常发挥,你未必能赢得了我。” 易楚当然没有傻到去反驳麦子,只是他仍有些奇怪,便问道:“麦警官,既然你的水平已经达到了一个程度,那么为什么还要请陪练呢?” 麦子在一台电脑前坐下,一边熟练的操作着,一边回答道:“没办法,整个战队虽然有十二个成员。但你也知道,我们从事的是一种特殊职业,大多数时候,能来一半人就不错了。尤其是我,重案组的事情特别的多,一个星期大概也就能进行两三次训练……今天还是托你的福,领导让我在家闭门思过写检查,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在哪里忙呢。” 易楚听了这话,自然不会傻的去接话,抱歉的笑了一笑,便选择了一间玻璃屋走了进去。 等他坐下后,麦子说道:“来浩方平台吧,我已经建好了房间。” 易楚却有些犹豫,他这人懒得出奇,在电子竞技的三大对战平台上,他使用的是同一个id。而此时此刻,他并不想暴露这个id。稍稍沉吟后,他问道:“麦警官,我平时不怎么在平台上玩,以前注册的id已经忘了密码。你这里有没有注册好的id,我想……” 话音未落,囡囡却高兴的跳了起来,叫道:“用我的,用我的!” 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不等易楚同意就爬上了他的膝盖,熟练的开始登陆。等这孩子输入id后,易楚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丫头的等级只有浩方6级,一个标准的菜鸟。战绩更是惨不忍睹,只有可怜的3胜56负。更有意思的是,这丫头注册的id叫做rush00,一个特别眼熟的名字。 囡囡输录完后,拉着易楚的袖子,悄悄的说道:“大哥哥,麦子姐姐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是28级的高手,你千万要小心了。而且她最喜欢放大招,你要注意她使用野兵营战术,探路一定要及时……” 28级?易楚小小的吃了一惊,按等级算,这已经是二级联赛选手的水平了,难怪那丫头会如此的自信。他低下头,同样小声的问着囡囡:“小丫头,你为什么要帮我?” 囡囡咯咯的笑着:“因为你留下来后,就有人陪我玩游戏了呀。” 易楚注意到这小姑娘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笑道:“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囡囡眨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当然不是……囡囡玩游戏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放我原子弹。但是呢,有一个人每次都放我的原子弹。还用隐形特工锁住我的大河战舰,真是气死人了。所以呢,我就希望大哥哥你赢下比赛,替囡囡出气。” 这一大一小在这里悄声嘀咕着,麦子便有些不耐烦了,问道:“有没有准备好?” 易楚笑着答道:“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吧。” 麦子正准备按动鼠标进入比赛,却忽然发现易楚并没有选定种族,而是采用了随机。立刻说道:“等等,等等,你怎么用的是随机啊? 【012】测试2 易楚奇道:“有什么问题吗,我一项都是用随机的啊。” 麦子皱眉道:“我最讨厌随机选手了,你不觉得这有投机取巧的嫌疑吗?” 对于水平不高的选手来说,确实不太喜欢对手采用随机的方式。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己必须尽早的探路,好确定对手使用的究竟是什么种族。可这样一来,经济和开局时的战术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易楚笑了笑,说道:“好吧,既然你觉得随机不公平,那我就用人族吧。” 麦子却眨着眼睛说道:“你没见我也是人族嘛,人族对战,最耗时间了。这样吧,你既然喜欢随机,那么对虫族肯定也很擅长,你就用虫族吧。” 易楚当然是无所谓,正想点头时,囡囡却叫道:“不公平,不公平,麦子姐姐最擅长的就是tvz。” 麦子见这丫头一再出卖自己,气得一咬牙,说道:“臭丫头,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本来懒得理你,你还越发来劲了。气死我了,你的小屁股是不是又痒痒了?” 囡囡做了个鬼脸,咯咯笑道:“气死你,气死你,谁让你老是欺负我。” 易楚见这一大一小闹得欢腾,不由苦笑,拍了拍囡囡的小脑袋,安抚道:“好了,囡囡,你乖乖的去玩。哥哥向你保证,无论用什么种族,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麦子姐姐。” 他这话一出口,囡囡高兴了,麦子却是气愤了。恶狠狠的看过来时,眼睛里便满是杀气…… 囡囡兴冲冲的去了另一台电脑上准备观战,麦子想了一想,说道:“等等,我先说一下测试的规则。规则是这样的,我们打满五局,如果你只赢下一盘,那么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如果赢下两盘的话,我要看你的实际操作水平和rep,以决定你能不能留下。要是你能赢下三盘,那么我就要对你说一声恭喜了,你不仅可以留下,而且我还会支付你每月四千的工资。” 这所谓的规则其实也是临时想起,她一边沉吟着一边继续说道:“如你能赢下四盘的话,那么工资将上调百分之五十。如果五盘比赛你全赢了下来,我将会和你签订正式的合同,聘请你做我们战队的教练。到时候,不仅待遇和正规的俱乐部教练一样,而且在战队里还将拥有一定的决策权。” 易楚是个怕麻烦的人,听麦子如此说来,就有些头疼,随口说道:“要打满五盘吗?太麻烦了,干脆一局定胜负好了。” 麦子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我没说十盘就不错了,还什么一局定胜负。拜托,你留下来的话,我是要支付你工资的。做人不要太投机好不好,你觉得我会傻到答应你吗?” 麦子心中忿忿,心想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啊?这家伙的皮也太厚了点,说什么一局定胜负,摆明了就是想投机嘛。这样的男人,一点风度也没有,更是没性格……奇了怪,这家伙怎么和昨天的表现截然相反呢? 易楚却笑道:“你听我说完啊,一局比赛其实也是能看出水平高低的,比如说……我让你两个农民怎么样?” 麦子心中有火,正抱着一瓶纯净水猛喝,听了易楚的这句话后,一口水喷了出来,溅的满地都是。她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易楚,问道:“你……确定自己没有说胡话?” 易楚笑道:“当然没有,不过这也是有个前提的。那就是我让你两个农民,但你不能使用极限rush的战术。拿你的使用的人族来说,无论你采用什么样的开局都行,但不能使用野外双兵营的rush战术。这样的话,我想最多不超过十五分钟,我就能赢下这盘比赛。麦警官,你觉得这样如何?” 麦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天啊,难怪这家伙昨天敢冒充警察拦路劫车,原以为是一时的激勇,但现在看来,这家伙分明就是个疯子!他知不知道在星际争霸这款游戏中,让两个农民是什么概念?自己好歹也是浩方28级,就是世界冠军来,也不敢说让自己两个农民吧?疯了,疯了,这家伙肯定是个疯子! 易楚见麦子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心中便有些小得意。想了一想,又很诚恳的说道:“如果麦警官觉得这样仍然不能证实我的水平,那么我可以在比赛开始五分钟之后,向你通报我将要使用的战术。” 总的来说,因为过往的经历,易楚是个性格偏于内向的人。只有在乔丹的面前,他才会显露张扬的一面。但不知为什么,今天面对着囡囡和麦子这一大一小两个可爱的女孩,他却不自觉的显露出一些张扬和顽皮。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张扬并不是因为麦大警官的美丽,而更多的是因为她身上流露出的那种亲和。还有囡囡,叽叽喳喳的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鸟。在这两个女孩身上,他感受到了一些久违的温馨。当然,这样的温馨与乔丹的温柔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更接近于一种亲人之间的感觉……自己有多久没有回家了呢? 惊愕过后,麦子忽然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易先生,我想你现在可以走了。” 无论是谁,听了易楚这番话后,都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戏弄。麦子也不例外,这时候她甚至在考虑着,赶这家伙出门之前,是不是先请他尝尝三十六路小擒拿的滋味呢?太可恶了,连警察也敢调戏…… 易楚笑道:“麦警官,先别急着赶人。要知道,有些事情总是要亲自试过之后才能下定论。” 一旁囡囡也帮着他说话,急道:“是啊,是啊,麦子姐姐,你就让他试一试嘛。” 麦子冷笑道:“你确定你有把握打败我吗?” 易楚微笑着说道:“把握我有……但打败你并不是目的,我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麦警官,既然你想为自己的战队寻找一个陪练,又或是教练。那么作为应聘的一方,就有责任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我想,如果我能击败你的话,麦警官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你开出了不亚于正规俱乐部的酬劳,却只请回一个和你水平相当的人,这总不是你愿意见到的吧?” 麦子见他说的笃定,语气又诚恳,心中气愤便渐渐消褪,取而代之是却是浓厚的好奇心。这家伙,真有他吹嘘的那样厉害吗?如果他真的以这种方式击败我的话……天啊,这块宝贝可算是捡大发了! 麦大警官心中三分气愤,七分好奇,稍一沉吟后,也不说话,径自坐下点动了鼠标。 囡囡便催促道:“大哥哥,快坐下,开始了,开始了。” ‘战斗’终于打响! 【012】测试3 麦子选择的地图是‘热带风暴’,这是一张四人地图,共有十三个水晶矿,八个气矿。 易楚的出生点在十二点钟的位置,游戏启动之后,他并没有食言,直接拉了两个农民相互开扁,直至互殴致死。囡囡在另一台电脑上观战,便忍不住叫起来:“哎呀,麦子姐姐,大哥哥真的让了你两个农民耶……” 易楚很清楚,面对麦子这种级别的选手,让两个农民其实还是很有风险的。但双方有言在先,只要这丫头不使用极限rush的战术,等自己的经济稍有起色后,第一时间放下地堡,再爆出一队小狗,那时就是想输都难。不管怎么说,热带风暴这张地图还是很适合防守的,主矿区狭窄的路口分明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但是就这一点而言,多少能看出麦大警官是个心高气傲的人,那么多的地图,她却偏偏选了这一张,分明是不想太占自己的便宜…… 因为囡囡在外面观战,易楚无需顾忌什么,为了弥补初期的劣势,他将自己的手速提高到了极限。当然,这种极限指的是效率上的极限,毕竟初期可供操作的单位实在太少,即使手速突破了光速,但总效率却依然有着固定的峰值。 起初的两个农民实在没什么可操作的地方,但随着农民的增多,易楚开局时落下的差距正一点一点的被弥补着。他的手速固然是极快,但最重要的却是操作时的效率和精确。来回穿梭的农民在他的控制下,没有一刻的停歇,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内寻找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水晶……就这一点而言,易楚的自信并不是盲目得来。他很了解麦子这样的业余选手,或许手速会很快,操作也不错,但绝做不到精确的控制每一个农民的走位。尤其是当战斗兵种出现后,她这样的选手会在第一时间忘记自己的农民,最多也就是偶尔的调控一下。 别说是业余选手,就连那些职业选手在接触战打响后,也经常能见到他们手下的农民兄弟在矿区呆呆的发愣。可是易楚却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当初他之所以选择游戏陪练这个职业,一是出于无奈,毕竟不用露面就能赚钱的职业已经不多。二来,却是因为自己实在太适合玩游戏了。尤其是这种强调意识和操作的战略**。 操作?不成问题,他的手速之快,连自己都感到恐怖。 至于意识,这倒是有点小问题,因为这更多的取决于一个人的天赋。比如那些足球选手和篮球选手,技术固然重要,但没有良好的意识,最多也就能混个蓝领,永远也不会成为巨星。不过说到战略**中的意识,其实还是可以用其他方式弥补的,因为它毕竟只是一款数据化的游戏。拿易楚来说,他就是以效率还弥补意识上的不足。他的大脑精确的就像一台电脑,没有多少创造性,但是有了手速的保证后,却能做到精确的控制每一个单位! 一个浩方28级的业余选手而已……易楚想起麦子刚才的表情,嘴角便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记得第一次和烈鸟俱乐部的那几个家伙在浩方训练时,这样的情形同样的发生过。有一个家伙宁死不相信自己能让他一个农民,结果被自己掀翻了主矿之后,连gg都没打出来,便立刻断了线。事后才知道,那家伙输了之后恼羞成怒,以最快的速度翻了面前的显示器…… 易楚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弥补自己在经济上的劣势,麦大警官却也没闲着。 不许用野外双兵营吗?哼哼,那我就索性裸双矿开局,反正你少了两个农民,谅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等经济最大化后,我就狂暴重工,提升攻防。到那时,你就是有两个脑袋也不够姑奶奶拧的! 其实麦子也知道,人族对付虫族最流行的打法并不是机械化。在大多数时候,这种机械化打法很难付诸于行动,因为虫族的机动性实在太强。不等你重工成型,往往一波小狗加地刺就带走了人族。机械化打法虽然威猛,但毕竟需要时间才行,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人族在对付虫族时,机械化打法只能偶尔为之。求得只是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毫无疑问的是,人族的机械化一旦成型,却总能给虫族予以最致命的打击。 尤其是现在,当某人死皮赖脸的要让两个农民之后,麦大警官便毫不客气的采用了这种最刚猛的打法。她一边咬着牙,一边疯狂的发展着自己的经济,同时脑海里便开始幻想……待会我该怎么虐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呢?用坦克活活推死他,还是用机械巨人杀完他的房子,让他欲哭无泪呢?呀,对了,我怎么会忘了原子弹呢!姑奶奶把坦克架到你家门口,却偏不打死你。等原子弹造好后,姑奶奶一气扔它三四颗,而且还不炸你基地,专炸你的农民…… 【013】你是我的人1 游戏的进程比易楚预想的要更加的顺利。 他实在没有想到,麦子居然会如此的安静……当他的农民探到人族在六点钟方位的矿区后,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一回,但随即却忍不住笑了。在自己让了两个农民的情况下,人族裸双矿的开局确实是最保险的一种开局。但是这样一来,人族推进的时间就要延缓很多,正好给自己留出了发展经济的时间。 麦子为了一波~推死虫族,在主矿区内连放了四个重工,机枪兵只有可怜的一队左右。这一队机枪兵连护士都没有配备,散布在分矿前的路口前,其目的就是为了堵截虫族的探路农民。 易楚心想,这丫头的实力或许不错,但也未免太轻敌了。 他拉出半队左右的小狗,轻易的就将麦子的机枪兵吸引开来,然后一点隐藏在路口边的农民趁机溜上了麦子的主矿区。麦子也不是吃素的,一拉剩下的机枪兵尾随而至,轻轻松松就干掉了易楚探路的农民。这一回合,双方都很满意。易楚知道了人族准备用机械化打法对付自己。而麦子却自信满满,嘴里嘟囔着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至于自己的重工被别人瞧了去,她倒不放在心上。看就看了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姑奶奶就是要一边打你,一边吓你……哼哼,自大狂,居然敢让我两个农民。 这丫头想活活虐死自己啊……易楚不由苦笑,厉害,居然连放了四个重工,想必一会还要补上一两个吧?一边推进一边开三矿,想法倒是不错,只可惜,如此一来却又给了我一段时间。 麦子双矿成型之前,早就派出了探路的农民。只是虫族龟缩在家,连分矿都没开,她的农民也就无法进入易楚的主矿区进行侦查。但这并不影响麦子的心情,游戏进行到现在,扩张最容易的虫族只有一矿,而她的人族却是双矿。就这一点而言,她甚至都懒得用雷达再去进行侦查。 惯性使然,麦子到底还是洒了一次雷达,这时候虫族的飞龙塔已经造好。 易楚拉出一个农民,打算开出二矿。 麦子依然不为所动,机械巨人的射程马上就要升级完毕,有飞龙又如何?她在心里计算着,是现在就压到虫族的二矿呢,还是稍等一会儿? 她这里正美滋滋的计算着,却丝毫没有防备易楚在放下飞龙塔的同时,其实也升级了地刺。这时候,已经有三只地刺晃晃悠悠的爬到了她的分矿前,在一处必经的路口悄悄的潜伏下来。地刺又名潜伏者,虫族阴人之必备兵种,名副其实也。 这三只地刺对人族其实并没有多少威胁,因为麦子已经在开始生产科技球,并且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在分矿处建造了一个地堡。不过,易楚也并不打算用这些地刺直接进攻,三只地刺,一次雷达就全解决了。他选择的是同盟诈骗,目的依旧是为了拖延时间。这时候,虫族的二矿已经开始运作。他很清楚,最多再有三分钟的时间,要发起进攻是自己的虫族,而不是蓄势待发的人族! 囡囡在另一台电脑上看的不亦乐乎,她实在是很好奇,在让两个农民的情况下,真有人能击败不可一世、又总是欺负自己的麦子姐姐吗?她的小心思里,其实很矛盾,期盼着大哥哥能给自己出一口气,但又不希望麦子姐姐真的输的很惨。毕竟,麦子姐姐虽然总是打自己的小屁股,但同时也是自己最大的零食供应商呀…… 她趴在电脑前,鼠标来回的点击着,反复观看着双方的发展进程。 但是没一会儿,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就瞪了起来。她看的分明,麦子姐姐二矿成型的时候,虫族的农民就已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了,单凭眼睛去看,已经看不出谁的农民更多一些。而令她奇怪的是,虫族的经济明明已经赶了上来,却始终不开二矿。只是很阴险的同时放下了飞龙塔和刺蛇塔,并且在主矿区又放下了两个基地。 虫族的单矿暴兵,这是什么样的打法? 小丫头愣住了,同时心里充满了惊讶。打法之奇怪也就不说了,最让她好奇的是,虫族明明让了两个农民,怎么这一会儿的时间,就快赶上了人族的经济呢?当然,麦子姐姐是裸双矿开局,经济形式依然领先虫族。但要命的是,虫族把大部分经济用来暴兵,人口数已经超过了人族。除了一大堆的小狗和三只阴险的地刺之外,在人族主矿区的边缘,已经聚集了相当数量的飞龙。而且因为二矿的气矿被顺利的开采后,飞龙已是越来越多了…… 天啊,麦子姐姐要挂了! 麦子哼起了小曲,开始调兵遣将,准备直接推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易楚却不慌不忙,疯狂的穷兵黩武之后,在麦子准备发起进攻的同时,他却率先指挥着飞龙大军奇袭人族的主矿区。 麦子的机械化部队刚走出分矿区,就遇上了虫族最可恶最阴险的地刺。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闪下雷达的同时,将刚出飞机场的科技球也调了过来……小样,就知道你会用障眼法,以为放下了飞龙塔,我就不知道你升级地刺了吗?她得意的笑着,指挥着部队继续推进。坦克炮声和机械巨人的枪声同时响起,她自信对方即使埋下一队的地刺,自己也依然能全歼对方。 可是就在雷达洒下的同时,易楚已经指挥三只地刺迅速的爬起,后退一段距离后,又再次的潜伏下来。对方的火力虽然凶猛,但地刺退的及时,只是伤而不死。最重要的是,半队的自杀飞机已经赶了过来。就在麦子将科技球推上前线的一刹那,悍不畏死的扑上去,瞬间克隆…… 麦子猝不及防,眼看着自己的科技球出师未捷身先死,瞬间被对方的自杀飞机撞成一团团的火球,心中立刻大怒。一咬牙,洒下一把雷达,就想强行推进。反正两矿的雷达都是满能量,足够自己支撑到下一波科技球的出现。这时候的她,只是气愤,却并不畏惧。 但是她并不知道,那个狂言让她两个农民的家伙已经在自己的后方发动了奇袭! 就在她准备强行推进的同时,主矿区中忽然闯进了一队左右的飞龙……飞龙的攻击输出并不算高,但一队左右的飞龙对付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农民,不亚于歹徒闯进了美女更衣室,见一个灭一个,没有丝毫的悬念。 麦子大惊,框起自己的机械巨人准备回救。但就在她撤退的同时,不知从哪里扑上来海量的小狗,疯狂的攻击着最怕近战的坦克。这一刹那,麦子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咬牙,只好留下半队的机械巨人混合坦克作战,将其他的机械巨人全部撤回了主矿区…… 麦子依旧顽强的作战,易楚却带着轻松的微笑,挥洒自如。战局进行到这里,他很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输不出去了。其实……自己什么时候又输过呢? 麦子回救的时候,易楚的第二队飞龙已经整装待发,直扑人族的二矿。同时,拉出两个农民,迅速的放下了第三矿和第四矿……他的双手如飞,轻松却又带着说不出的韵律。在这种非人的操作下,除了不值钱的小狗之外,他能保证其他的攻击型兵种无一损伤。尤其是飞龙,总是在濒临死亡的前一刻,被鼠标点中,然后撤离到安全的地方休养生息。无数的飞龙看似悍不畏死的往前冲,冒着人族的防空炮塔进行攻击,但事实上,从第一条飞龙诞生的时候起,它和它的同胞就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 前线、后院同时起火,麦子却依旧顽强的抵抗着,她实在弄不明白,对方哪来的这么多的部队。 她想要用科技球的辐射对付对方的飞龙,可是无论自己怎么闪避,却始终逃不过对方的自杀飞机。 她想要聚集所有的兵力,干脆和对方来一次换家。但画面切换到前线时,这才发现,那些不可一世的坦克却早就伤亡殆尽……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家伙作弊了?不对,不对,电脑可是自己的,他就是想作弊也做不成啊…… 易楚对战局已经失去了兴趣,只是很随意的操作着。蓦然回头,却瞧见囡囡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过来,正在一旁痴痴的看着。小丫头满脸的震惊,张大了嘴,连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013】你是我的人2 都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可是对于囡囡来说,她真的是没有见过如此之快的手速。 易楚的左手在键盘上飞扬时,几乎就是一道残影,根本就无法捕捉。还有显示器上的画面,切换之快,完全无法直视,停留两三秒就会觉得头晕恶心……囡囡虽然年纪小,但见识却是不浅,每当宁南市有星际大赛的时候,她总是会缠着某位姐姐带她去现场观战。那些职业选手的手速虽然已经足够惊人,但毕竟属于人类的范畴。而当她看到易楚的手速之后,小脑瓜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天啊,大哥哥一定是个外星人! 易楚朝她做了个鬼脸,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轻轻的嘘了一声。 囡囡一吐舌头,两眼一翻,做了个晕厥的动作。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丫头,实在太可爱了。他手下稍稍放松,看了一眼对面正依旧顽抗的麦子,眼睛一转,忽然起身让开了位置。 囡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瞪大了眼睛悄悄问道:“大哥哥,你是让我……” 易楚将囡囡轻轻的抱上椅子,坏笑着在她耳边说道:“饭要自己吃,这仇也得自己报。只要你的麦子姐姐不投降,你就变她的基地,一个个的变……” 囡囡眼睛一亮,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现在的虫族已经是满人口,而人族连农民都所剩无几,易楚靠在玻璃房的门边,心想随便这丫头怎么折腾吧。他一边看着,一边习惯性的摸出香烟点了一根。 麦子依旧拼命的抵抗着,她到现在都无法相信,怎么这一会儿的工夫,就让那个狂妄的家伙给翻盘了呢?她紧咬银牙,拼命的指挥着仅有的部队展开反击……忽然间,一阵淡淡的烟雾飘了过来,她皱了皱鼻子,回头看向正吞云吐雾的易楚,没好气的说道:“这里不许抽烟,要抽上外面去……” 她这么随口说着,转头准备继续游戏,忽然间却又愣住。 然后,她飞快的再次转身看向玻璃房。果然,那个顽皮的小丫头趴在椅子上,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还不断的朝自己做着鬼脸。 麦子立刻明白过来……一顿脚,朝囡囡怒道:“臭丫头,敢帮外人来欺负我!” 易楚在一旁便想解释几句,只是话未出口,麦子却是未卜先知,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住口。” 易楚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说道:“麦警官,这次是我做的过份了,我也不多解释什么,完全就是想让孩子开心一下而已。你要怪就怪我吧……” 都说女人的心思最难琢磨,易楚以为麦子要开始发飙,但麦大警官却忽然巧笑嫣然,说道:“谁说我怪你了?” 易楚一怔,道:“你不怪我?”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好不容易捡到一块宝,我开心还来不及,怪你做什么?”微微一顿,又道:“不过,你却欠我一个解释。” 易楚奇道:“什么解释?” 麦子笑道:“刚才的比赛我输得心服口服,在让两个农民的情况下,你居然这么轻松就赢了我。说真的,我如果不表示一下怀疑,连囡囡都要说我是个白痴了。说吧,你究竟是谁?” 易楚不禁笑道:“麦警官不是已经做过了解了吗,我在花园小区租房时,各种身份证明可都是真的。我不相信李德生那家伙没对你说过。” 麦子笑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你真的不是职业选手吗?这么高的水平,我相信只要你愿意,无论那个俱乐部都会把你当块宝。身怀绝技,却又藏而不露,这一点我真的是想不通。” 易楚笑了笑,正想胡扯几句应付过去,麦子睡衣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麦子拿出手机,按了通话键。 她轻轻的皱着眉,倾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却忽然笑了起来,对着手机说道:“整天不见你人影,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原来是在忙这事啊。说吧,你需要几个人。” 易楚见麦子和人通话,也不好打扰,转身和囡囡说起话来。 麦子又说道:“呀,你这臭丫头真会出难题,组里的那两个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时半会,你让我上哪去找你需要的人。要不,你去一组试试吧,柳大队长手下的哼哈二将可都对你有些意思。你去要人,绝对是要谁给谁……” 那电话那端的人笑闹了一会儿,麦子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正和囡囡聊天的易楚,却是半天不说话。 易楚被她看的发毛,赶紧问道:“麦警官,有什么事吗?” 麦子摇了摇头,对电话那头的说道:“行了,你的事情我已经给你解决。是晚上八点吗?成……你等我消息吧,绝对给你一个满意的人选。” 她挂了电话,笑吟吟的看着易楚,依旧不说话。 易楚也懒得再问,心想这当警察的多半都这毛病,故弄玄虚,神秘兮兮。罢了,爱看就看,看一眼又不少块肉…… 麦子看了一会儿,从口袋取出一串钥匙扔给易楚,笑道:“三件事情……第一,从现在起,你就是枪与玫瑰战队的教练了。第二,你还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也不逼你,等你觉得时机合适的时候,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拥有如此高的水平,却甘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陪练。第三,今天晚上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请你在八点之前安排好你要办的事情,比如说搬家什么的……而在之后,你的时间就不由你自己控制了。好了,就这么多了,你拿好这串钥匙,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局里还有事情,我要马上赶过去。” 易楚听的目瞪口呆,半天才问了一句:“这……这钥匙就交给我了?你难道不怕我……” 麦子得意的笑道:“怕?你别忘了,我可是警察……”微微一顿,她过去抱起囡囡,说道:“臭丫头,今天自己偷偷从幼儿园溜回来,还没找你算账呢。老实点,在幼儿园乖乖的呆着,姐姐晚上去接你。” 她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调皮的看着易楚,笑嘻嘻的说道:“记住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可千万不要反悔哦……” 易楚一口鲜血差点没喷出来,愣愣的看着麦子走进对面的a单元,半天才缓过神来。我靠,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014】任务1 对于易楚来说,搬家其实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一台破电脑,几件不知道有没有洗过的衣服,再加上一些随身用品。半个小时,他就完成这次搬迁工作。将东西搬到春苑阁三楼的b单元后,他巡视了一下即将展开新生活的地方。除了被当作训练室的客厅,b单元内还有四个单间。其中两间被上了锁,易楚仔细观察了一下,似乎看不出有人住的迹象。因为b单元内厨房都很干净,没有任何使用过的迹象。卫生间里也没有日常的洗漱用具。 这些发现让易楚很轻松,谁不想拥有一个单独的空间呢? 昨天找李德生帮忙寻求合租,那是因为他是个穷鬼,说老实话,如果段老头的房子不被收走,他也未必能住的长。前段时间辞去烈鸟俱乐部的工作后,他就一直没有任何的进项。现在好了,天上掉馅饼,连工作带住处一次性解决,顺带着还有美女相伴。 人生之奇妙,莫过于此! 易楚一边感叹着,一边用钥匙打开另两间空房。这两间空房一大一小,设施齐全,网线、电话线一应俱全。巡视完整个b单元后,易楚很老实的选了那间最小的空房。反正躺下之后只占三尺地,要那么大地方干什么?选一间小一点的空房,自己住的安稳,也给别人留个好印象。 想到这一点,他忽然苦笑,***,只顾着捡馅饼,却忘了对面住的是一群警察啊! 美女虽好,奈何腰中有枪。一个麦警官就难以招架,更何况一群乎?这以后的日子……唉,算了,算了,已经住了进来,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女人也是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实在不行,跑路就是。 安顿下来后,他取出手机给乔大小姐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自己已经找到了住处。 乔大小姐很快就回了短信,不过只有一串省略号。这是在告诉易楚,本小姐正忙着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不过半分钟后,易楚又收到一条短信,同样没有实际性的内容,只有一张猩红的嘴唇,在屏幕上做着狂吻的动作。 易楚笑了笑,扔了手机,开始张罗起午餐。所谓午餐,不过是两包快餐面,一包榨菜,一根鸡腿肠。烧了水,泡了面,呼噜噜一通吃完后。他习惯性的往床上一躺,开始大梦周公。自打身体被燕老头练残之后,也不知为什么,他特别的酷爱睡觉。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闲着也是闲着,且睡吧。再说了,梦中不知饥寒苦,好歹也能省点银子不是? 这一觉睡的特别的香甜,醒来时,他摸起床边的手机,一看时间,不由乐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整,正好是李德生同志下班的时间。易楚爬起床,匆匆洗了把脸,直接往物业公司的那栋小楼走去。还没进门,李德生恰好从里面出来,一见易楚,呵呵笑了起来:“兄弟,我还以为你不来找我了呢。” 易楚没好气的说道:“想的美,不找你,我今天的晚饭上哪去吃?” 李德生笑道:“不带你这样的啊……小样,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是?来,跟哥哥说说,麦大警官是怎么安排你的?” 易楚也笑了起来:“死胖子,感情你什么都知道了啊。” 李德生一撇嘴说道:“你这话我忒不爱听……不知道麦警官找你做什么,我会告诉她你的情况吗?” 易楚笑道:“这可说不定,就你这德行,怎么看都像增肥版的浦志高。” 李德生走过来,拍着易楚的肩膀,笑道:“少来了啊你……不过说真的,早上麦警官来找我的时候,我还真是吓了一跳。昨天的情形我都看到了,当时也想提醒你来着,一是没来得及。二呢,当时被麦大警官瞪了一眼,心就虚了。快说说,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麦警官早上来的时候,面色不善,我就琢磨着,你丫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啊?可是随便聊了几句后,她忽然说要请你去做什么什么陪练……她的态度一变,我可就奇了怪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人请肯定是好事,还顺带着解决了房子的事情。当时我也没多想,一口就答应了她帮着找你。” 他连问带说,连说带问,易楚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句。不过,他对春苑给三楼也有着不小的好奇,便拉着李德生往小区外的餐馆走去,说道:“正好是吃饭的时间,咱们边吃边聊。” 李德生忽然停了下来,警惕的说道:“你付账?” 易楚笑道:“得了,我让你付账,你肯吗?走吧,走吧,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点,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了。” 李德生一拍易楚的肩膀,赞道:“对嘛,这才像报答恩人的样子。” 两人出了小区,进了路边的一家小餐馆,点好菜后,易楚递了一只香烟过去,问道:“对了,老李,先跟我说说春苑阁三楼的情况吧。” 李德生点着烟,笑道:“你先说说你今天的情况。” 易楚笑了笑,把今天的遭遇简单的说了一遍。 李德生听完之后,一拍桌子,忍不住赞道:“嘿,到底是做警察的,这叫一个干脆啊。” 易楚笑道:“干脆什么啊,我倒觉得那丫头有点傻乎乎的。那一屋子的设备少说也值十几万,换作是你,你敢交给一个陌生人吗?” 李德生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但凡做警察的,眼睛都毒着呢。好人、坏人,不敢说一眼就能瞧得出来,但接触一段时间后,瞧个七八分总是有的。”微微一顿,却又说道:“再说了,十几万对咱老百姓来说是个大数目,但在麦警官眼里,最多也就是买玩具的钱。” 【014】任务2 易楚顺着李德生的话说下去,道:“说起这个我倒想问你,那丫头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啊?放着好好的富家小姐不当,却偏偏做了一个警察。而且我能看得出来,这丫头对警察这职业还挺上心的,不像是闲得无聊后的游戏之举。” 李德生笑道:“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麦警官当初搬进花园小区时,好像刚从警校毕业。当时那情形,嘿,说起来吓死你。一长串的豪华车跟在身后,还有十几个黑衣保镖,毕恭毕敬的跟拍电影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麦小姐还真是铁了心的要干好警察这职业。进了春苑阁后,立刻就把那帮保镖打发了回去。直到今天,我再没见过那天的场面了。跟你说兄弟,哥哥这双眼睛还是挺毒的,我能看得出来,麦警官的身世绝对不简单。别的不说,就那天的排场,不是有钱就能摆得出的。除了那些保镖外,她身边的随从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标准的绅士。***,别看有些暴发户身家上亿,论风度,连人家的随从都比不上。” 易楚有些吃惊,笑着问道:“照你这么说,我不是傍了个大款?” 李德生得意的笑着,嘿嘿道:“小样,这回知道哥哥的好处了吧?” 说话间,服务员端上酒菜,易楚给李德生倒了杯酒,说道:“说说其他的吧,我听那丫头的口气,那里好像住着一群警察啊。” 李德生回答道:“要不怎么说你是个宅男呢,咱们小区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都不知道。哎,说起来我倒是忘了提醒你。做那帮美女警探的教练是件好事情,可你也得小心一点。” 易楚奇道:“怎么个意思?” 李德生笑道:“你傻啊你……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春苑阁三楼是咱们花园小区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等你见过这群女孩子之后就知道了,那是个顶个的漂亮啊。再加上又是警察,娇美中透出的是一般女孩子没有的英气。你说说看,这样的一群女孩子,身后会跟着多少的男人呢?” 易楚笑道:“这关我屁事啊。” 李德生嘿嘿笑道:“按理说呢,确实不关你的事……但是你想想啊,那一园子的鲜花,别人看着吃不着也就算了,但忽然间多了你这么一堆牛粪在旁边,恶心不恶心啊?换了我老李,也会路见不平,拔刀铲粪啊。” 易楚笑道:“你这家伙就没一句好话。” 易楚自住进花园小区后,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就是李德生。两人性格不同,却是相投。李德生是退役军人,脾气豁达,极重义气。像今天这样的小饭局,两人几乎每周都要来上一次。反正都是穷鬼,谁有钱谁付账。这样吃吃喝喝两年下来,倒是从酒肉朋友升级成了知交好友。 这样的饭局无非是喝酒加扯淡,只不过今天有了特定的话题。 几瓶啤酒下肚后,易楚对春苑阁三楼有了一定的了解。不过这些资料并没什么参考价值,无非是知道了a单元里住了几个人,谁的眼睛大点,谁的脾气好点……说起来,李德生对春苑阁三楼里的情况其实了解的并不多。毕竟是一群女孩子的住处,他一个大老爷们能知道多少? 不过李德生透露的消息里,有一点倒是让易楚很吃惊。 今天给他开门的那个小丫头囡囡,看着古怪精灵,无忧无虑,但实际上这孩子是一个孤儿。 易楚想再问的清楚点,但李德生对此也知之甚少,只知道那孩子的父母双亡,一直由那群女警抚养。 想起囡囡可爱的表情,易楚心中便微微的有些发堵,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是一个孤儿呢? 两人喝着酒,时间便在酒气和烟雾中消磨开去。 李德生的酒量不错,但一直喝不过易楚。比如这啤酒,他今天少说也喝了七八瓶,可对面的易楚漫不经心的就灌了十来瓶。而且脸不红,心不跳,眼睛比平时来要来的清亮一些。 李德生忍不住就有些嫉妒:“你这家伙上辈子是不是酒鬼投的胎?我靠,得亏是你付钱,不然的话,还不得心疼死我啊。得了,下次我请客的时候喝白酒,五块钱一瓶的宣酒,管你喝个够。” 易楚心中好笑,真管我喝个够,五块钱一瓶也照样喝穷你。 说笑间,易楚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取出手机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易楚按下通话键,还没开口,就听电话那端有人说道:“姓易的,在哪呢?” 易楚听出是麦子的声音,忍不住笑道:“是麦大警官啊,我正和朋友吃饭呢。你找我有事情吗?” 麦子气呼呼的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忘了白天和你说的话吗?” 易楚微微一怔,立刻想起了麦子白天曾经说过,晚上八点要请自己帮一个忙。他看了看时间,说道:“你不说我确实是忘了……不过现在才七点钟,不耽误事情吧?” 麦子忿忿道:“时间当然是来得及,可是你们这些男人一吃饭,肯定是要喝酒。呀,气死我了,一身的酒气,你怎么帮我啊。” 易楚看着满桌子的酒瓶,笑道:“别着急,麦警官。我今天本来打算是要喝点酒的,但进餐馆的时候才发现,口袋里的钱不够。所以呢,我只喝了两杯茶,老板说了,茶不要钱……” 麦子听了,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哭什么穷啊。了不起回去后先预付你一个月的工资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看着老实,其实是焉着坏。” 【014】任务3 易楚笑道:“那就谢谢麦警官了。另外,我还想提醒一下麦警官,现在是你请我帮忙,所以呢,您的口气是不是能稍微的客气一点呢?不要老是姓易的、姓易的,要知道,姓易的也是有脾气的。而且还长着两只脚,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跑路……惹不起,至少我还能躲的起。您说是不是,麦警官。” 电话那端忽然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麦子的声音才传过来:“你有种!易……先生,这样可以了吧?” 易楚能听的出来,此时的麦子必定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呵呵的笑着,说道:“谢谢。” 一旁的李德生早就贴了过来,听了这一番对话后,一竖大拇哥,小声说了句:“兄弟,你牛!” 易楚又说道:“能为人民警察服务是我的荣幸,麦警官请说吧,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麦子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易楚答道:“就在小区门口的德云餐馆。” 麦子说道:“好,你就在那里等着,十分钟之后,有人去接你。你记住了,见到这个人之后,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要多问,也不要……” 易楚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说道:“等等,等等,听你这话的意思,这好像是……是你们警方的什么行动吧?” 电话那端的麦子惊讶的说道:“对啊,你到现在才猜出来吗?” 易楚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粗话,说道:“大姐,我知道市民有配合警方的义务。但是也不带你这样的吧?直接就给普通市民下派警方的任务,而且事先也不做说明,这样似乎不太合适吧?” 他心中气愤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麦子这种粗枝大叶的工作态度。就他个人而言,管它什么样的行动,根本不在话下。所谓艺高人胆大,便是这个意思了。而且他天生喜欢冒险,小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要去做警察。如果警方愿意请他帮忙,这样的事情倒是多多益善。 但问题是,他不怕危险,也乐意去帮麦子的这个忙。可换了普通人呢? 如此简单而直接的让一个普通人进入警方的行动,危险性不说,成功的可能性又有多少呢?所谓隔行如隔山,警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不仅要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和一定的格斗经验,更重要的是能经得起考验的心理素质。 麦子却咯咯的笑了起来:“好了,易大先生,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任务而已,至于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吗?放心好了,我保证没有任何的危险性……实话告诉你吧,你今晚的任务就是装酷、装帅,当好一个花瓶就行了。连话都不用说的那种……” 易楚奇道:“你说什么,要我当……花瓶?我没听错吧?” 麦子笑道:“当然没有听错……好了,我还有任务,不多说了。等你见到去接你的人后,她会对你说明白的。另外,我还想问一句,你昨天的勇气都哪去了?是不是只有救美女的时候才像一个男人?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呆会找你也是一个美女。你就乐着吧……” 麦子笑嘻嘻的挂了电话。 易楚再一次的被麦大警官弄的郁闷起来。我靠,什么都不说清楚,我他妈知道谁来接我啊?这疯丫头,当初也不知道怎么进的警局,就她这样的,也能当警察,真是天晓得…… 李德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那丫头请你帮她出任务?” 易楚翻了个白眼,说道:“好像大概也许是……” 李德生来了兴趣,急忙道:“说说,什么任务?” 易楚不由苦笑,说道:“我他妈知道就好了,那疯丫头……哎,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去,去,回家陪老婆去,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多问。” 李德生忍不住骂道:“小样,还得瑟起来了。实话告诉你,哥哥我当初退伍的时候,在警局也干过一段时间,要不是因为……”说到这里,他忽然叹了口气,却是没再接着往下说。 易楚倒来了兴趣,问道:“你当过警察?” 李德生苦笑道:“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干过一年的警察,后来被开了。” 易楚奇道:“怎么回事啊,你说的开了……是指的开除?” 李德生点了根烟,道:“靠,当然是开除,你以为是开房啊?说起这事,其实也很简单。有一次执行任务时,我开枪打伤了一个劫匪。后来才知道,这所谓的劫匪是一帮小屁孩在玩什么狗屁的仿真游戏。偏巧我打伤的这位家里又有些背景,所以……”他摇头苦笑,也接没再接着说下去。 易楚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种事情其实说很难说清楚的,按照条例来说,李德生被开除没有任何的问题。但问题的关键是,当时换了任何一个警察,都有可能做出他这样的举动。易楚很清楚,那些所谓的仿真游戏其实很具欺骗性和危害性。他曾亲眼看见一帮孩子拿着刀在街上玩追杀游戏。一刀下去,受害者拼命的惨叫,身上便有鲜血噗噗的往外冒,街上的行人都被吓的傻了……那一次,如果不是扮演受害者的孩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差点就扑上去废了那个所谓的‘行凶者’。 他没想到,李德生居然也遇上了这种事情,并且还因此而倒了霉。他叹了口气,又递过去一支烟,还是没有说话。 两人相对无语时,忽然有人进了小包厢。 “请问,哪位是易楚易先生?” 易楚和李德生抬头看去,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一身藏青色的职业套装。 这女人皮肤白皙,体态玲珑,眉眼间有着成*人独有的风韵。她嘴里虽然问着谁是易楚,但那双略带媚意的眼睛却一直在易楚的身上打着转,显然是已经认出了要找的人。 易楚站起身来,说道:“我就是易楚,请问您是……” 女子笑吟吟的打量着他,也不回答,自顾的说道:“不错,不错,小伙子有点品味。这一身行头,没点品味是穿不出来的。” 易楚心里便有些郁闷了,妈的,只看衣服不看人,要这品味有屁用。再说了,这衣服还是乔大小姐选的,就是有品味,也算人家的……***,我这人活的还真失败啊。 【015】‘花瓶’1 女人伸出雪白的纤手,笑道:“你好,易先生。我姓蔡,单名一个琳字,你可以叫我蔡姐。”她做着自我介绍,同时也没有忽略一旁的李德生,礼貌的点了点头。 易楚和女人接触的不多,握住蔡琳的手,半天才想起来说了一句:“幸会。” 蔡琳忽然微微皱眉,问道:“你喝酒了?” 她这句话其实问的多余,小包厢内,桌上地上到处都是酒瓶。易楚还没说话,李德生倒有些尴尬了,急忙说道:“全是我喝的,阿楚这人不能沾酒,一杯就倒。” 蔡琳笑了笑,显然是不相信李德生说的话。也难怪,桌上不仅有两只玻璃杯,易楚的面前还有一杯没喝完的啤酒。真要是信了李德生的话,连她自己恐怕都会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她看着包厢内横七竖八到处都是的啤酒瓶,笑容便开始有些勉强。 易楚却不说话,拿起一个酒瓶,随手往另一个啤酒瓶上一放,然后说道:“放心吧,蔡姐,我虽然喝了点酒,但自信不会影响你们的工作。” 蔡琳看着那两个叠放在一起的啤酒瓶,不由吃了一惊。 两个玻璃酒瓶相互叠放,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再加上一定的技巧,任何人都能办到。但是要像易楚这样漫不经心的就能完成,难度系数便要提高很多。挥手之间,举重若轻,两个啤酒瓶成一条直线立在桌上,纹丝不动。 这一手玩漂亮之极,不仅蔡琳眼睛一亮,李德生也叫了起来:“你这家伙,马戏团出来的吗?” 蔡琳立刻放下心来,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她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朝李德生抱歉的笑了笑。 李德生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立刻站起身来,说道:“你们聊,你们聊,我也该回家了。”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易楚的肩膀,说了声记得付账啊,便直接走出了餐馆。 蔡琳看了看表,说道:“易先生,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易楚心里虽有很多的疑问,但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笑了笑,付过饭钱后便随蔡琳走出了餐馆。 餐馆外已是处处华灯,在街道的阴影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蔡琳领着易楚出了餐馆后,也不多话,直接上了这辆商务车。易楚跟着进去后,这才发现,这辆车内部的空间很大,而且还坐着两个人。驾驶座位上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略微有些秃顶。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自打易楚进车后,就一直打量着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蔡琳坐下后,看着易楚说道:“易先生,时间不多了,我先简单的说一下吧。”她看向前座的男子,说道:“他姓刘,你可以叫他大刘,是我们专案组的成员,具体的职务就不跟你说了。这个丫头叫林英,你叫她英子就行了,她是三组的人,被我临时抽调过来的。说起来,你就是她介绍的……” 林英笑嘻嘻的伸出手,说道:“来,易大教练,咱们握握手。” 易楚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笑道:“你也住在春苑阁吗?呵呵,那我们可算是邻居了。” 林英笑道:“麦大小姐还真没吹牛,果然给我们战队找了一个帅哥教练。” 易楚听了,心里便有些唏嘘,不容易啊,也有人叫我帅哥了。 蔡琳一旁笑道:“好了,英子,有什么话等完事后你们慢慢聊……对了,易先生,你全名叫做什么?” 易楚答道:“易楚……蔡姐您可以叫我阿楚。” 蔡琳点头道:“这样最好,接下来的任务,我不可能一直叫你易先生,有个昵称的话最好。” 易楚问道:“蔡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啊?你能不能稍微的透露点,这样的话,我也好配合不是?” 蔡琳笑道:“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样吧,具体的情况让英子告诉你。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你记住了,等英子介绍完情况后,你去街角找我,我会在那等你。” 蔡琳说完之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接下来,便是林英介绍情况。 林英说道:“这次的案情我不能向你透露太多,但大致的情况是可以说说的。是这样的,有一个潜逃多年嫌疑犯最近潜回了宁南,我们接到消息后,一直在查找的他的下落。昨天接到消息,他今天晚上很有可能会在一家俱乐部出现。所以呢,我们决定化妆侦查,希望能找到他的下落。” 易楚奇道:“化妆侦查?既然知道他有可能出现,直接去几个便衣警察就是了。需要这么麻烦吗?” 林英笑道:“哪有这么简单。那家俱乐部是一个高档场所,出没的都是些上层人士。别说我们手上没有确切的消息,即便是有,也不太可能直接闯进去抓人。这样的话,影响实在太坏,上头也不可能同意……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很复杂,但我只能对你说这么多。” 易楚点了点头,问道:“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林英说道:“很简单啊,陪蔡姐一起去这家俱乐部。” 易楚又问道:“那我以什么身份进去呢?” 林英忽然便坏笑起来:“你这人可真不聪明,这都没猜出来?还能是什么身份,当然是蔡姐情人的身份了。” 易楚这才恍然,难怪麦子那丫头说自己扮演好一个花瓶的角色就可以了,原来……还真他妈就是一个花瓶。他虽然与人接触的不多,但也没白痴到脱线。他很清楚林英说的情人是什么样的性质。说穿了,其实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而蔡姐呢,扮演的自然就是一个寂寞的小富婆。 他不由苦笑,道:“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就我这形象,怕是难以胜任吧?” 林英笑道:“谁说你不能胜任?麦子下午告诉我找到人选之后,我还担心她敷衍我呢。现在一瞧,嘿,还真是非你莫属了。你别瞪着我啊,我是说真的。你这人吧,虽说不是什么标准的帅哥,但胜在气质啊。很清淡的那种,还略带着一点忧郁……真的,真的,现在像你这种形象的小白脸最受欢迎。要是去了什么**俱乐部,我保证你混个头牌……” 易楚哭笑不得,心想你这是在骂我啊,还是在赞扬我啊? 驾驶位上的大刘点起一支烟,便嘿嘿的怪笑了起来。 林英笑着又道:“好了,别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今天晚上的任务,不知多少人想上呢,可惜符合标准的有任务,没任务的却又不符合标准,没办法才想到了找外援。说起来,你马上就是我们战队的教练,也不算是外人。再加上你昨天的表现,我们确信你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昨天的事情,麦子可都说了。说真的,这年头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了。” 易楚心里很受用,笑着谦虚道:“过奖,过奖。” 林英笑道:“我可一点没过奖。说真的,要不是看在你重情重义,有担当,你以为麦子会请你做我们的教练啊?麦子没跟你说吗,咱们那里,四十岁以下的男人没进过门。加油吧,易大教练,你距离a单元只有一步之遥了。努把力,以你的条件,说不定哪个姐妹就被你勾引上了。看花不摘花,枉生男人根,加油,我看好你哦!” 易楚听的目瞪口呆。乖乖,我还是小看了这群邻居啊。麦子虽然有点疯,但最多也就是刁蛮了点。而这丫头呢,简直就是彪悍。做你的邻居,固然可悲,做你的姐妹,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015】‘花瓶’2 他苦笑着摇头,也不敢搭话,只问道:“那么……我现在可以去找蔡姐了吗?” 大刘在前面说道:“等等,你还没换衣服呢。” 林英打量了一下易楚,从车后座取出一套西装,说道:“这套衣服应该合适你,换上吧。” 易楚奇道:“还要换衣服?” 林英笑道:“当然,那可是高档场所,你这身行头虽然还不错,但不适合那种地方。必须得穿正装……” 易楚接过衣服后有些尴尬,看着林英,并没有马上就换衣服。论脸皮,他这人也不算浅,但也没厚到当着女人的面换衣服的程度。尤其还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 林英咯咯的笑了起来:“又不用换内裤,害什么羞啊?” 她嘴里说笑着,但到底还是起身离开了车座。易楚等她出去后,长长的舒了口气,立刻动手,飞快的换了衣服。速度之快,生平仅见,一旁的大刘瞧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时候已经过了七点半,易楚换好衣服,从车里钻出时,林英也没再拿他开玩笑。只是帮他理了理衣领,便催促着让他去找蔡琳。 易楚也不敢耽误,一路小跑来到了街角处。 正四处张望时,一辆浅色的宝马车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身后。蔡琳在车里笑道:“阿楚,上车。” 易楚拉开车门钻进去时,心里便有些不自然。蔡琳叫的这一声阿楚,声音娇媚,甜腻可人,分明还带着一些撒桥的意味。他心中苦笑,暗想,大姐你入戏也不用这么快吧。再仔细看时,发现蔡琳也已经换了一件晚装。玫瑰色的长裙将玲珑的身材村托的愈发诱人,成熟而娇艳的脸庞上更是透出风情万种。易楚这时候便明白过来,刚才蔡琳急着离开,便是换装来了。 蔡琳看出易楚脸上的不自然,笑道:“自然点,咱们这是在演戏,可别太生硬了。现在叫你一声阿楚,呆会还有更亲昵的动作,你可不要躲哦。” 易楚没奈何,说道:“我尽量吧……对了,蔡姐,呆会我该叫你什么?” 蔡琳笑道:“当然还叫蔡姐……这可不是因为我比你年纪大,而是一种称呼上的规矩。你和我现在的身份,说好听点是情人,说穿了,你其实就是我包养的一个小白脸。混你这一行的,无论大小,见了女人都要叫一声姐。”她扭头看着易楚,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你都没接触过吧?唉,要不是缺少人手,也不会找你帮忙。说真的,把你拉进来,我还真是有点不落忍。不过也好,现在很多女人找的都是你这种涉世不深的小男人……就保持你现在这样吧。” 易楚也不知道今天苦笑了多少回,笑得脸都麻木了。想了一想,又问道:“那等会我又该做些什么呢?” 蔡琳发动了汽车,回答道:“待在我身边就行了……其实你往我身边一站,别人都明白你的身份。没人会和你多接触,你也不用去应酬什么,保持自然就好。当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要时刻做一些比较亲昵的动作。比如帮我拿杯酒、整理一下晚装什么的。反正怎么亲昵怎么来……” 易楚哀叹一声,这花瓶果真就是花瓶,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来啊。 说实话,和蔡琳这种有风情的女人待在一起,其实是件很享受的事情。易楚是个很正常的男人,他找不出理由去拒绝这样的美事。但问题是,与美人相伴固然妙极,可被别人当一只鸭般的看来看去,这滋味可就不太好受了…… 夜色蒙蒙,华灯处处,蔡琳驾驶着宝马,在一片车灯汇聚的河流穿梭而行。 十几分钟后,宝马车驶进了林荫大道旁的一个高级住宅区里。 车在住宅区里拐了几个弯后,停在了一栋豪华的小楼前。车刚停稳,便有侍应迎上前来。蔡琳下了车,扭头妩媚的看着易楚,停在哪里,并没有挪步。易楚硬着头皮走上前,弯起了自己的胳膊。蔡琳微微一笑,挽着他的胳膊,很亲昵的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笑一下,你这样太生硬了。” 易楚感受着蔡琳贴在自己胳膊上的那一团温柔,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蔡琳便咯咯的笑,她能感受到易楚的僵硬,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居然往易楚身上又贴了贴。 要老命了,易楚心想。 蔡琳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挽着易楚的胳膊往一旁的喷水池走去。她一边走,一边轻声的给易楚介绍周边的风景。此时周围已是茫茫夜色,哪有什么景色可供她介绍?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借此舒缓一下易楚紧张的情绪。她巧笑嫣然,一刻也不肯放松易楚的手。说的高兴时,便笑出声来,或是轻轻的捶打易楚的胸膛,又或是干脆就贴在胸膛上,做陶醉状。 这样的情形,门口那些侍应已是见惯不怪,谁也没多看一眼。 可奇怪的是,易楚便在蔡琳的假戏真做间,渐渐便有些放松了。 感觉到易楚的放松,蔡琳笑道:“这样就好多了,一直保持下去好吗?” 易楚苦笑道:“还是有点不自然。” 蔡琳咬着唇道:“傻瓜,你不自然那是因为你想歪了……告诉你,我有一个弟弟和你差不多大,每次和他上街时,我也是这样挽着他。你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姐姐吧,和自己的姐姐在一起,还有什么不自然的呢?” 易楚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便忽然轻松许多。是啊,把她看成自己的姐姐,还有什么不自然的呢?他微微的笑着,伸手替蔡琳拨去耳边的一缕发丝,动作自然而轻柔。 两人在水池边又呆了一会儿,直到易楚完全进入角色后,蔡琳才挽着他笑吟吟的进了小楼。 进门后,蔡琳从包里取出一张金色的会员卡交给了侍应。易楚忍不住低声问道:“蔡姐,你真是这里的会员吗?” 蔡琳笑道:“你知道这里一年的会费是多少吗?告诉你,像我这种vip金卡,一年的会费是五十万。你觉得我能交得起吗?” 其实易楚也知道,自己这句话问的实在多余,但既然进了这里,总要表现的自然点,没话便找些话来说。反正是轻声耳语,看在别人眼里,只会以为这一对情人正打得火热,又管你说些什么? 这时,侍应走了过来,微笑道:“两位,请问你们是先去休息,还是……” 蔡琳问道:“今天的主题是什么?” 侍应恭敬的答道:“是杨远山先生主持的一场小型的慈善拍卖会,在二楼的云水阁里进行。” 【016】拍卖1 易楚随着蔡琳往二楼走去,他轻声问蔡琳道:“蔡姐,这个杨远山是什么人啊?名字听着好熟啊。” 蔡琳笑道:“阿楚,你不会连杨远山都不知道吧?” 易楚心中一动,说道:“难道……他就是远山集团的那个杨远山?” 蔡琳回答道:“没错,就是他。远山集团的董事长,宁南市的政协委员,南部省份最炙手可热的富豪。” 易楚不由笑道:“其实我早该想起他,只是刚才听你们说什么画作,还以为是哪个艺术家呢。对了,蔡姐,他这人对丹青笔墨很感兴趣吗?” 蔡琳笑道:“听人说,他不仅对丹青笔墨很感兴趣,对传统艺术尤其酷爱。还专门请了擅长琴棋书画的高人做指导……不过我也只是听人说起,他的作品可从来没见过。不过想来也不会太差,敢拿出来做拍品,应该还是有点水准的。” 易楚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看未必……琴棋书画这类的传统艺术,最重心境。少了那份单纯的心境,再有高人指点也不行。他一个亿万身家的富豪,怕是很难有这样的心境。” 蔡琳笑道:“你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实际上,无论杨远山画作的水准如何,都不影响其价值。当然,我指的并不是艺术上的价值,而是作品之外的衍生价值。我想,你应该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易楚笑了笑,说道:“当然明白,我又不是什么迂腐的书呆子。刚才那番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二楼的云水阁。 易楚第一次来到这样奢华的场所,心中不免好奇。同时,他对杨远山的画作也产生了一点兴趣。一个满身钱味的巨商大贾,究竟能画出什么样的作品来呢? 云水阁里的奢华自不待言,处处美轮美奂。 易楚放眼看去,多多少少便有一些晕眩。除了那些美轮美奂的装饰之外,最让他惊讶的是这里的人。云水阁的大厅里,往来穿梭的大多是一些俊男靓女。男的英俊,女的靓丽,论相貌、气质,比起电影里的那些明星们,也不遑多让。只是,这些俊男靓女两两成双的倒是不多。基本都是丑男陪美女,老妇配少男。相互间,卿卿我我,透着说不出的亲昵。易楚看着眼里,心中便明白,这些人和自己都是同样的‘身份’。 似乎是看出了易楚的惊讶,蔡琳在他耳边悄声笑道:“这些人都是俱乐部里的高级公关……怎么样,过了今天,要不要我介绍你来这里工作?” 易楚笑道:“好啊……不过,可不可以只卖身不卖艺啊?我这人没什么表演天赋的。” 蔡琳本意是想调侃一下易楚的,却没想到这看似单纯的大男孩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忍不住啐了一口,拧着易楚的胳膊,笑道:“臭小子,原来是个假老实啊。” 两人说笑着往云水阁大厅里走去。 大厅的中央散布着十几张圆桌,已经大多坐满了人。对面的小舞台上,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面带微笑,正在说着些什么。在他的身后,摆放着一张红木架,上面挂着几幅装裱好的山水画。蔡琳拉着易楚的手,往大厅的角落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看见了吗,那人就是杨远山。” 易楚有些惊讶,他原以为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怎么着也得五十岁朝上。却没想到,这个酷爱传统艺术的富豪,居然是一个堪堪迈进中年门槛的人。 小舞台上,杨远山带着自信的微笑,侃侃而言。 “谢谢各位的捧场,杨某在这里给大家作揖了……大家都知道,今天的这个拍卖会,其实只是个噱头。也是杨某人惯用的一招小伎俩,为了就是能从大家的口袋里掏出几枚铜板来。呵呵,话不多说,还请大家慷慨解囊,为我宁南市的慈善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杨远山让出身后的几幅山水画,又笑着说道:“诸位,咱们今天还是老规矩,没有底价,出多出少,全凭各位的的一腔热诚……” 杨远山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站起说道:“杨先生的大作是难得珍品,我先报个价吧,十五万。” ………………………… 大厅里,报价声顿时此起彼伏。不一会儿,杨远山的第一幅画就以七十万的价格被拍了出去。呆在角落里的易楚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就说道:“一幅画七十万?有没有搞错啊,进了画廊,这画恐怕连七百都卖不出去。” 蔡琳此时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云水阁中的客人身上,听了易楚的感叹,收回视线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画虽然不值七十万,但杨远山可不止这个价钱。你以为那些出价的人都是傻子吗?” 易楚摇头叹道:“他们当然不是傻子……我明白,他们买这些画,既不是为了画作的本身,更不是为了慈善事业。只是想借机与杨远山靠拢罢了,这就叫背靠大树好乘凉。” 蔡琳笑道:“知道还发感慨?” 易楚也笑了,说道:“我这不是穷嘛。穷人看富人花钱的时候,大多是我这样子,忍不住就会酸上几句。”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有些奇怪……按道理说,这样的慈善拍卖会是提高声名的好机会。杨远山为什么要把它安排在这里举行呢?如果换一个公众场合,我相信对提高杨远山的知名度,会有很大的帮助。” 蔡琳感叹道:“这才是杨远山高明的地方。” 易楚问道:“怎么说?” 蔡琳解释道:“在宁南市所有的商人里面,杨远山应该是最热心于慈善事业的人。我说的热心是指发自内心的那种热情,而不是沽名钓誉的那种。你知道吗,杨远山每年捐给慈善机构的金额都在五百万以上,最多的一次是一千二百万。但是独木不成林,慈善事业仅靠某个人的热心是不行的,它需要的是更多人的参与。杨远山以前也曾在公众场合举办过好几次的慈善拍卖,但效果都是很差……” 【016】拍卖2 易楚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同样是他主持的拍卖会,为什么效果会很差呢?” 蔡琳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将视线再次投向大厅里的客人,继续解释道:“很简单啊,那样的拍卖会,虽然同样是他主持,但宗旨已经变了,已经变为实实在在的为慈善事业做贡献。也就是说,无论你花了多少钱,杨远山都没必要因此而卖你一个面子。试想,在这种情形下,那些惟利是图的商人们有几个会当冤大头的?更何况,那种拍卖会虽然以杨远山的名义举办,但同时也有其他的机构参与。大家卖的是杨远山的面子,参与的机构多了,别人自然也就提不起兴趣。” 易楚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来,这杨远山倒是个仁商啊。” 蔡琳笑道:“差不多吧……不过你也别忘了,他到底是个商人。既然是商人,总是要与别人合作的。买他画的这些人,出的钱越多,说明实力越雄厚。能和这些人合作,他也是愿意的。” 两人闲聊时,杨远山的第二幅也已经拍出去了,价格是五十五万。 杨远山对今天的拍价似乎很满意,一边不断的感谢出价的人,同时也不失时机的推出了今天晚上最后一副拍品…… 易楚见蔡琳一直在大厅的客人身上梭巡着,便忍不住问道:“蔡姐,你要找的人没有出现吗?” 蔡琳摇头道:“目前还没有出现……不过不用着急,等这边结束后,我们去其它地方看看。这家俱乐部的节目很多,聚集在这里的人恐怕还没有今晚客人的四分之一。我估计,除了这里之外,我要找的人,最有可能在三楼的赌场出现。” 易楚一怔,道:“这里还有赌场?” 蔡琳解释道:“怎么说呢,就性质而言,它就是赌场。但在称呼上嘛……你可以叫它棋牌俱乐部,也可以叫它休闲厅、游艺厅,总之不叫赌场就是。” 易楚立刻明白了蔡琳的意思,道:“我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赌的肯定也不是现金。” 蔡琳忍不住笑道:“当然不是现金。来这里的人,口袋里有没有现金还是个疑问。他们……只习惯与签支票的。” 舞台上,第三幅作品已经进入了拍卖程序。 杨远山微笑着说道:“各位,这第三幅画是杨某今年最为得意的作品,取名为《醉秋图》。这笔意虽然谈不上幽远,但自问也是有着几分从容的。所以呢,我希望这幅的拍价能突破前两幅画的价位,也好为今天晚上的慈善拍卖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有道是,助人乃快乐之本,杨某深得其乐。但同时我也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品尝这份快乐……” 杨远山在台上侃侃而言,易楚心中对他便多了几分的好感,这家伙口才不错啊。 今天晚上的第一幅画,第一次报价是十五万,所以第二幅画尽管拍出的价格有所不如,但喊出的价格却是不变。杨远山宣布开始拍卖第三幅画时,一些不打算拍画,但有心凑个热闹的人便准备开始报价。 可就在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略显清瘦的男人站了起来,出口道:“我出一万。” 他的话音刚落,一些人看过去的视线便带有鄙夷的神色。 杨远山也是稍稍一愣,待看清楚出价的人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是陈秘书啊,稀客,稀客……” 陈秘书走上台去,抢先伸手握住杨远山的手,笑道:“杨先生,得罪,得罪……打扰你的拍卖会,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也是负命而来,不得已而为之啊。” 杨远山奇道:“怎么,陈秘书来这里还带着领导的使命?” 陈秘书在杨远山这种巨贾面前,丝毫不敢怠慢,谦恭的笑着,凑近杨远山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杨远山听后,却是笑的更加开心,连声道:“客气,客气,胡市长实在是太客气了。” 大厅里也有认识这位陈秘书的人,认出他后,眼中便多了些好奇。而不认识他的人,自然也不会因此而鼓噪什么。毕竟杨远山还站在哪里,而能和杨远山笑谈耳语的人,想必是有些来历的。而事实上,这位陈秘书姓陈名致远,正是宁南市市长胡子蓝的秘书。 果然,杨远山走到麦克风前,笑道:“各位,杨某今天要对大家说声对不起了。至于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呵呵,这个还真是有点……” 他话未说完,陈致远却走上前,笑道:“杨先生,下面的话能交给我说吗?” 杨远山一摊手,笑道:“领导有命,敢不遵从。陈秘书请……” 陈致远急道:“不敢,不敢,小小秘书,哪敢称什么领导。来的时候,胡市长一再嘱咐过,他的这些话,一定要当着大家的面说。所以,还请杨先生见谅。” 陈致远接下来的一番话,其实很多人都已经隐隐约约猜出一些。并且,陈致远既然以市长秘书的身份参与了画作的拍卖,那么这就意味着,今天的拍卖会已经到此结束。 果然,陈致远先将自己的来意做了一个说明,大致的意思便是,他首先是代表市政府来参加这次拍卖会的。鉴于杨远山先生一项热衷与慈善事业,并且毫不计较其中的名利,一直不肯接受媒体的采访和表彰。所以,市政府便决定,以政府的名义参加这次拍卖会,并且拍下其中的一幅作品,悬挂在市政府的会客厅上,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来褒奖杨远山为宁南市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 陈致远在台上说的**澎湃,不仅以政府的名义褒奖了杨远山,同时对台下的人也是多有赞扬。所谓花花轿子大家抬,更何况,这轿子上坐着的还是杨远山。一时间,大厅里响起来了热烈的掌声。 易楚站在角落里看得有趣,也应和着鼓了几下掌。心想,那位胡大市长果然聪明,知道什么叫投其所好,这一招不仅彰显了市政府的亲和力,更是迎合了杨远山的心思。 无论在什么地方,市政府的会客厅上挂着一位商人的画,而且还是以拍卖的形式得来的,这样的事例都属罕见。至少在宁南市,这样的褒奖方式是绝无仅有的。杨远山虽然不在乎媒体上的那些褒奖,但对来自父母官的重视却不能不在乎,也不会不在乎。 大厅里的掌声还在继续着,易楚却忽然发现,蔡琳紧贴着自己的身躯竟然有些微微的发颤。他急忙调转视线看向蔡琳,却见她脸色苍白,两只美丽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在陈致远身上。 易楚疑惑的看了一眼陈致远,低声问道:“蔡姐,你怎么了?” 蔡琳微微的摇头,却没有说话。 易楚皱了皱眉,脱口又道:“蔡姐,这个陈秘书不会……不会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人家堂堂的一个市长秘书,怎么会是警方要抓的嫌疑犯呢?更何况,蔡琳现在的表情也不像遇见了嫌疑犯的样子。她脸上的神色,不仅没有丝毫的兴奋,更是多出了一些苦涩的意味。就像是见到了不想见的人,又或是见到了……那个在梦里思念的人。 蔡琳依旧没有说话。 这时,台上的陈致远已经结束了他的‘演讲’,正和杨远山说着什么。笑谈间,他的视线漫不经心的掠过大厅,最后落在了蔡琳身上。看到蔡琳后,他的神色忽然开始变得激动,拼命的揉着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所见到的……微微的出神后,他急急和杨远山说了句对不起,便匆匆的往蔡琳和易楚所在的方向走来。 此时蔡琳已经恢复了正常,她见陈致远正向自己走来,急忙低了头,拉着易楚往云水阁外走去。 易楚奇道:“蔡姐,到底怎么回事情?” 蔡琳低声说道:“快走,我遇上了熟人……快点,被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就糟糕了。这次任务失败事小,关键是不能打草惊蛇。” 【017】初恋情人1 蔡琳拉着易楚匆忙的往外走,出了云水阁后,直奔一楼。 易楚原以为蔡琳会拉着自己离开俱乐部,但蔡琳下了楼后,却转了个弯,往楼后的小花园走去。他心里便知道,蔡琳并不打算结束这次任务。他跟着蔡琳往花园内走,匆忙间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位陈秘书紧追不舍,竟是也跟着下了楼。他的神色急切,而且带着一丝愤怒…… 进了花园后,蔡琳也发觉陈致远跟了过来,一咬牙对易楚说道:“阿楚,我不想跟这人碰面,我先去那边,你帮我拖住他。” 易楚心中虽是好奇,但也没八婆到现在就问个究竟,只好点了点头。蔡琳见他答应,松开手,匆忙的往花园深处的石亭走去。 此时,陈致远也赶了过来,易楚见状,急忙伸手将他堵在了花园的入口处。 陈致远却看也不看他,一挥手,怒道:“闪开。” 易楚手上根本没有使劲,被陈致远挡开后,心中也有些不舒服。当下脚步连错,后发而先至,又再次挡住了陈致远的去路。 陈致远怒火攻心,根本就没考虑易楚是怎么从自己身后冒出来的,怒视着这个不识趣的家伙,说道:“听着,我不管你是谁,我都没兴趣和你纠缠,所以……你最好给我闪到一边去。” 易楚笑了笑,说道:“正好,我也没兴趣和你纠缠,所以请你最好不要再跟着我们。” 陈致远逼视着易楚,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易楚一耸肩,说道:“知道啊,市长秘书嘛……不过这又怎样,难道市长秘书就可以做一些有失风度的事情吗?” 陈致远满脸的讥笑,说道:“你以为我会拿身份来压你吗?哈,可真有意思……我告诉你,你还不配!你听好了,我之所以追前面的那个女人,是因为我是她的未婚夫。” 这时,有侍应走了过来,礼貌的问道:“请问两位先生,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陈致远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一挥手说道:“没你们的事,忙自己的去吧,不用管我们。” 这时的易楚已是一脸的愕然,他万万没想到,陈致远居然会是蔡琳的未婚夫。联想起蔡琳刚才的神色,他心中不由苦笑,真***,人家是两口子闹矛盾,我跟着里面起什么哄啊。他这么想着,脚下便不由自主的让开了道路。 陈致远依然是一脸的讥笑,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这里的公关吧?下次记住了,靠脸蛋吃饭不是你的错,但要是学着别人做护花使者,先得把眼睛擦亮点……”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的往花园里的石亭走去,留下易楚一人呆呆的发愣。 看着陈致远的背影,易楚一脸的郁闷,***,难道老子真有做鸭的潜质? 郁闷归郁闷,叹了口气后,他同样往小石亭的方向走去。不管怎么说,蔡琳的身上还有任务,她既然说了不想见陈致远,则必然是有她的原因。易楚稍一琢磨后,觉得事情未必如陈致远说的那样,即便他真的是蔡琳的未婚夫,这里面也一定有什么其他的蹊跷……他想到这里,心中就有些后悔,急忙加快了脚步,往石亭的方向赶去。 他赶到石亭时,陈致远正好堵住了起步欲走的蔡琳。 “蔡姐,真对不起,他说他是你的未婚夫,所以我就……” 易楚走到蔡琳身边,有些尴尬的解释着。 蔡琳无力的笑了笑,说道:“他说的没错……” 易楚松了口气,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蔡琳却瞪了他一眼,又接着说道:“但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易楚不由一怔。 他正想说话时,却见蔡琳冷冷的看向陈致远,说道:“陈致远,你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以后请不要再说这些无聊的话好吗?传了出去,受影响恐怕是你而不是我吧?” “我不怕……”陈致远冷冷的看了一眼易楚,说道:“谁会传出去,他吗?” 易楚不由笑了……自己先是上了陈致远的一个当,现在又被他威胁,这心里可实在不怎么舒服。不过一想起蔡琳身上的任务,他似乎也只能忍住。权当是被乔大小姐家的球球咬了一口吧…… 陈致远见易楚不接腔,便看向蔡琳说道:“阿琳,你是什么时候回宁南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蔡琳冷笑道:“笑话,我回宁南,为什么要通知你?” 陈致远叹了口气,道:“阿琳,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但我不怪你,毕竟当初是我对不起你。” 蔡琳说道:“现在说这话还有意义吗?” 陈致远激动起来,说道:“当然有……阿琳,我现在正在办离婚手续。只要你愿意,最多三个月……” “住口!”蔡琳愤怒起来,打断了陈致远的话,说道:“你这人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当初你为了向上攀爬,什么理由都没给我,就和别人结了婚。现在你的老丈人倒了台,便要急着甩掉人家的女儿了吗?陈致远啊陈致远,你这人当真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陈致远叹了口气,说道:“别人的流言蜚语你也信?阿琳,请相信我,我离婚和我的岳父没有任何的关系。不错,几年前我官迷心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这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都说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我现在之所以要离婚,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阿琳,你知道吗,你离开宁南后,我就一直在寻找你。只可惜,始终没有你的消息……” 微微一顿,他又兴奋起来,继续说道:“可现在好了,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忽然间你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你知道刚才看见你的时候,我有多激动吗?阿琳,再给一次机会好吗,我保证会珍惜我们的感情,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蔡琳忽然笑了,说道:“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呵呵,看来我是误会了你……” 陈致远急道:“就是,就是,我和她一点感情也没有。” 蔡琳忽然拉起易楚的手,紧紧的贴着他,笑吟吟的说道:“我也很想给你一次机会,但很可惜,有人会因此而不高兴的。所以,我只能说句对不起了,陈秘书。” 易楚被她的举动下了一跳,心想你们闹你们的,拿我做什么挡箭牌啊。 【017】初恋情人2 他心里这么想着,便想挣开蔡琳的手,谁知蔡琳早料到他的心思,在背后重重的掐了他一把,然后竟然将整个身子都偎进了他的怀中。易楚闻着蔡琳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香水味,立刻连骨头都轻了三分。又想起陈致远刚才可恶的嘴脸,起了几分顽皮,很自然的就抱紧了蔡琳。 陈致远的脸色顿时煞白,他忍住心中怒气,咬牙说道:“阿琳,你这是何苦?如果你还恨我的话,就直接对我说,何必拿一个公关来做挡箭牌?” 微微一顿,他看向易楚又接着说道:“还有你,最好把眼睛擦亮点,有些事情不该你管的,最好别管。” 易楚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而蔡琳也不说话,依偎在他怀里,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陈致远见自己的话不起作用,正想发火,但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疑惑的看着蔡琳,问道:“对了,阿琳,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我听人说,你不是调去了北方吗?啊,我明白了,你现在是不是在执行什么任务,所以才……” 蔡琳没想到陈致远气愤之下,居然猜出了自己的来意,当即笑吟吟的说道:“对不起,陈致远先生,我已经很久不做警察了。现在北方做一点生意……所谓衣锦还乡嘛,赚了点钱,就想回来看看老朋友。顺便呢,也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现在的男朋友。刚才忘了纠正你的话,这位可不是什么公关,而是我新认识的男朋友。虽然比我小了几岁,但是知道怎么心疼女人,所以,我打算下个月就结婚。” 陈致远听到这里,已是怒不可遏,厉声道:“什么狗屁的男朋友,不过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阿琳,我可以容忍你不理会我,但绝不允许你自轻自贱,与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你过来,马上离开他。” 蔡琳轻轻的笑着,再不理会他,而是看向易楚,妩媚的说道:“阿楚,我们离开这里吧。真对不起,今天晚上本来想和你……算了,我们另换一个地方吧。” 陈致远见她要走,心中大急,上前一把拉住蔡琳的说,怒道:“阿琳,你给我站住。” 蔡琳冷冷的看着他,淡淡道:“陈致远,请你放开我好吗?” 陈致远怒道:“阿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甘堕落?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简直……简直……” 蔡琳冷笑道:“简直什么?真是可笑,你这样的人也配说我堕落?好吧,就算我堕落,那又怎样。我还实话告诉你,你说对了。这位不是我的什么男朋友,就是我包养的一个小白脸……” “无耻!” 陈致远怒火攻心,居然忘了场合,忘了身份,抬手就往蔡琳脸上打去! 蔡琳没有想到陈致远会动手,易楚也没想到……但是没想到并不代表他没反应,对他这种变态来说,身体的本能反应,往往会快过思维的速度。眼见着一记清亮的耳光声就要响起,易楚的右手忽然间就出现在蔡琳的面前,很自然的抓住了陈致远的手。 陈致远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易楚真的是动怒了,***,居然打女人,而且还是当着我的面? 他冷冷的说道:“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劝你一句。在动手打女人之前,最好先想想是谁把你生出来的。” 陈致远想要挣脱易楚的手,但无论他怎么用力,易楚的手便仿佛一道铁箍,死死的限制住他的挣扎。他恼羞成怒的叫道:“你这个人渣,放开我,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凭什么?”易楚忍不住又笑了,说道:“你没听见她的话吗,我是她包养的小白脸,就相互间的责权来说,在她没付完账之前,我……是她的人。没办法,顾客就是上帝嘛。所以呢,至少在我面前,我决不允许你动她一根寒毛。”他本想一散王霸之气,雄赳赳气昂昂的告诉陈致远,我之所以不许你动手,那是因为‘蔡琳是我的女人’。但不知怎的,话到嘴边时,想到自己屡次受人调戏,顽皮心忽起,索性破罐子破摔,来了一句超级二百五的话。 蔡琳听了前面的话,忍不住就想笑,但听到易楚后半句话,身体忍不住又微微一抖。她是警察没错,心性意志都超过普通人,但她同样是个女人,当一个男人在她面前说要保护她时,无论她有多坚强,心底的那根弦丝,免不了总是要被触动的。 “就凭你也敢说保护她?” 陈致远怒极反笑,忽然抡起另一只手,狠狠的向易楚抽去。 蔡琳瞧得清楚,急忙叫道:“阿楚,小心!” 易楚却不紧不慢,根本没有做出任何闪躲的动作,只是手底微微发力,就见陈致远惨叫一声,顿时连鼻涕眼泪一齐流了出来。 易楚心中虽然有几分火气,但考虑到蔡琳毕竟是有任务在身,而他也实在没兴趣和陈致远这样的人斗气,所以一直忍让着。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打算对陈致远怎样,只是给予一点小小的惩罚,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但是他却没想过,自己这点小小的惩罚对于陈致远来说,却不亚于世上最难熬的酷刑。这一刹那,陈致远甚至以为自己的手腕已经粉碎性的骨折……那种发自心底深处的疼痛,绝对是有生以来最清晰,也是最深刻的一次! 易楚见陈致远尖声惨叫,实在没半点男人的味道,心中便有不屑。你他妈也算个男人?打女人、攀着女人的裤腰带往上爬也就算了,连这点疼也受不了,真怀疑你丫是不是个带把的? 惩罚给了,话也依然要说,他贴近陈致远的耳边,轻轻说道:“你最好记住了,我不管你是什么狗屁的秘书,下次再敢在我面前打女人,尤其是蔡姐,我一定会打得连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蔡琳见陈致远叫的凄惨,多少有些不忍,又想起自己身上的任务,便轻轻的推了推易楚,示意他松开陈致远。但是想起陈致远的身份,她又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这次的任务多半是泡汤了。 刚开始见到陈致远的时候,她确实有点难受,虽然这个男人抛弃了自己,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初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个男人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都是那抹最难消除的印记。 不过,她毕竟是个警察,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想要离开陈致远的视线。但天不遂人愿,陈致远到底还是发现了她…… 接下来,面对陈致远的纠缠,她多少也有些意气用事。如果再冷静一点的话,她其实是可以很从容的离开陈致远,甚至还可以继续自己的任务。但很可惜,面对自己的初恋情人兼负心男,她实在很难做到虚以委蛇。 不过,易楚的表现却是让她眼前一亮……最开始,易楚的容忍多少会引起人的误会,她以为易楚的沉默是因为害怕陈致远秘书的身份。但后来却发现,这个看似老实的大男孩,其实一点也不老实。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忍俊不禁,而且还带着一份浓浓的男人味。最重要的是,这该死的家伙,搂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很不老实,不知不觉间,居然往上又多移了一点…… 不过他的手可真是有劲啊……蔡琳忍不住这么想着。 易楚教训陈致远的那一刻,她真的是很感动。 她很清楚,像陈致远这样的人,并不是谁都敢在他面前撒野的。至少在宁南,这样的人绝不超过十个,甚至连五个也没有。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有胡子蓝在那里,谁会轻易的去招惹陈致远呢?但是易楚却这么做了,在明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依然是教训了陈致远。这一点,真的是让她很感动,同时也很感慨。她想,自己到底是个女人。哪怕包里就装着警徽和手枪,却骨子里依然渴望着男人的保护。而且,自己似乎也很享受这样的保护…… 陈致远捧着自己的手腕,恶狠狠的看着易楚。 易楚笑眯眯的做了个抱歉的表情,搂着蔡琳的腰,准备离开这里。 便在这时,忽然有七八个人从一楼的后门涌了过来。 为首的一人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名牌西服,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戾气。人未至,嘴里却大声的嚷嚷道:“陈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惹陈哥你生气?” 【018】纨绔公子1 陈致远看见来人,心中先是一喜,随即却又微微的皱眉。他认识这个满脸酒气、正叫自己陈哥的家伙。这人姓单名飙,是这家俱乐部创始人之一单子文的儿子。平时无所事事,专爱拈花惹草,是个标准的浪荡公子。 出于对易楚的怨恨,陈致远很希望单飙能替自己出一口气。但他也知道,单飙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不是什么处理问题的专家,他只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纨绔公子而已。这件事情交给他处理,效果可能会适得其反。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倘若事情真的闹大了,对自己终究不利。 陈致远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刚才的表现只是因为蔡琳的出现实在太过突兀,狂喜之下,便失去了应有的分寸。他相信,如果在给自己一次机会的话,肯定能更好的处理这件事情。即使挽不回蔡琳的心,但至少不会受那个小白脸的侮辱。 想起易楚那不屑一顾的表情,陈致远的心便有如被蚂蚁啃噬。 他堂堂一个秘书,决不允许被一个吃软饭的家伙侮辱。他要报复,他要让这个吃软饭的家伙知道,有些人是绝不能招惹的! 可是,那家伙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陈致远看着正几步走来的单飙,心中便犹豫起来。真的把事情闹大了,对自己肯定是有弊无利。堂堂一个市长秘书和一个吃软饭的家伙争风吃醋,这要是传了出去……不行,不行,这事决不能闹大。尤其是现在这个阶段,决不能轻易的出岔子。胡市长已经说了,过了这个月,就准备放自己下基层锻炼。混仕途的人都知道,市长秘书下基层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时,单飙领着人已经走到了陈致远的身边。 蔡琳见状,一拉易楚便想要离开,她同样不想将事情闹大。 但天不遂人愿,单飙赶到的同时,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已是堵住了去路。蔡琳一扬眉,正想说话,易楚却悄悄的一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少安毋躁。蔡琳不知道易楚打得什么主意,但也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是绝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今晚,似乎注定要上演一出闹剧。 单飙走到陈致远身边,瞪了一眼旁边的易楚,又看向陈致远,大大咧咧的问道:“陈哥,我刚才听侍应说,有人找你的麻烦。告诉我,是不是这个家伙?” 陈致远这时已经有了主意,他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是单飙啊……没什么,没什么,遇上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随便聊了几句。” “真的没什么?”单飙满脸疑惑,问道:“陈哥,有什么事情你可要说啊。您公务繁忙,好不容易来这里放松一下,要是有什么不愉快的话,你可一定要说。不然的话,别说我家老头子会骂我,就是胡叔叔那里,我也不好交差。” 陈致远笑的很矜持,说道:“放心吧,真的没什么。遇上一个老朋友,本来聊的很开心,就是……”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易楚,又接着说道:“啊,对了,杨先生那里还有点事情,不办完的话,回头胡市长要训我鼻子了。单飙,你忙你的,我就先走一步了。” 单飙虽然是个纨绔公子,但也不是个白痴,陈致远那若有若无的一眼,已经让他明白了什么。 当下干笑一声,说道:“对,对,我忙我的……陈哥,有事您就先去忙吧,可别耽误了您的正事。” 陈致远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掌握好其中的分寸就行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将‘分寸’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这意思就是在告诉单飙,我让你做的事,也同样要注意‘分寸’。 单飙阴笑着一点头,却不说话。 陈致远走到蔡琳面前,面色很沉痛,缓缓说道:“阿琳,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才会这样的刺激我。但我真的不怪你……真的,我一点都不怪你。我只希望下次在见面时,我们彼此都能冷静一点。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就不多说什么了。最后再说一句,能见到你,我真的是很高兴。” 说完这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蔡琳,转身往大厅里走去。 蔡琳看着他的背影,冷冷的说道:“陈致远,你的表演很精彩。” 陈致远先是一怔,随即笑了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往大厅走的时候,他的心里很愉快……他相信,单飙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失望的。这个浪荡公子别的本事没有,却有足够多的手段,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明白,这个天下,是有钱人和有权人的天下!至于蔡琳,只要她还在宁南市,那么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她。他很清楚,今天晚上自己确实有点毛躁。而很多事情,急是急不来的,须得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的来。 易楚看着陈致远的背影,也笑了起来,***,这家伙倒是滑溜,招来一群帮手,自己却躲了起来。不愧是吃政治这碗饭的,借刀杀人这一招练的炉火纯青,也忒***熟了。 单飙见陈致远走的远了,呵呵一笑,走到蔡琳面前,很潇洒的行了个弯腰礼,说道:“这位女士,我想和你身边的这位朋友单独的聊一聊,不知道您是否介意。”他很清楚,陈致远针对的是易楚,而不是这位风情万种的女士。所以,在动手之前,他乐得展现一下纨绔公子的做派。 当然,单飙心中也有着自己些疑惑。 他看着蔡琳,心里便犯嘀咕,陈致远和这女人是什么关系呢?听说那家伙正在闹离婚,不会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吧?也难怪,这姐姐熟是熟了点,但熟的风情万种,熟的让人恨不得一口就能吞下去……极品,极品,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蔡琳微微一笑,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单飙故作惊讶的问道:“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要请教,您认为我是在做什么呢?” 蔡琳心中生厌,她知道今天晚上的任务绝对是泡汤了,而且极有可能会产生一些不良的后果。看着眼前那张丑陋的嘴脸,她懒得再去多说什么,拉开坤包的拉链,准备亮明自己的身份。她不相信,自己亮明身份后,这群无良的浪荡公子还敢胡来。 易楚却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轻声说道:“蔡姐,这事让我来处理吧。” 【018】纨绔公子2 蔡琳瞪大了眼睛,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我当然知道。” 蔡琳蹙眉道:“知道还逞强?算了,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出什么事情。让我来解决吧,你知道我的身份……” 话未说完,易楚却固执的再次按住了她的手,说道:“我当然知道蔡姐是什么身份,但你也不要忘记了,在那层身份下,你同样是个女人。是女人就得让男人来保护,你也不例外。很不幸的是,我恰巧是个男人,没道理出了事情后,自己躲起来,却让女人去解决。” 微微一顿,他忽然笑了起来,小声说道:“再说了,今天晚上我是你的人,再没有结账之前,我有责任保护你。” 蔡琳忍不住拧了他一下,嗔道:“又来胡说……我可没钱给你。” 易楚笑道:“那就免费好了……你知道的蔡姐,这种事情,我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所以呢,就当是开张大吉,图个吉利吧。” 单飙在一旁听的有趣,忍不住鼓掌道:“有意思,有意思……这位朋友原来是做鸭的啊,不过做鸭做到你这份上,也算是极品了。没的说,就冲你这职业道德,待会我一定让兄弟们手下留情。” 易楚懒得理他,对蔡琳说道:“蔡姐,你先去大厅里喝杯咖啡,我一会就过去找你。” 蔡琳皱眉道:“你确信自己能应付吗?” 易楚一扬眉,说道:“拜托,大姐,你知道男人最讨厌什么吗?我告诉你,男人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不信任。什么你行不行啊,你能不能啊?走吧,走吧,快走吧,姐姐……伤自尊了都。” 蔡琳自然不相信易楚能解决好这件事情,但见这家伙自信满满,也实在不好去打击他。 转念一想,她忽然有了个新主意,却是出人意料的一点头,说道:“好吧,阿楚,我就相信你这一次。我去大厅等你,十分钟之后,如果你还不出现的话,那我就去找你……你不用说什么了,这是我最后的底限。” 易楚点了点头,让开一条路,看着蔡琳往大厅走去。 单飙志在易楚,自然也不会去拦蔡琳。 等蔡琳进了大厅后,易楚抢先说道:“这位……单公子是吧?我想,咱们是不是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呢?最好地方也能大一点,这样的话,既不打扰别人,大家也都能尽兴。” 单飙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不会是白痴吧? 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都笑了起来,见过不怕死的,却没见过这种急着找死的人。 单飙一扬眉,笑道:“好啊,如你所愿……去花园南边的草坪吧,哪里地方够大,也够安静。保证你叫破了嗓子,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易楚又道:“另外,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咱们动手的时候,可不可以只打身体不打脸啊?” 单飙笑的连气都喘不过来,道:“明白,明白,你就靠这个混饭吃嘛。放心吧,咱不打脸。其实啊,说真心话,你这人有点意思。要不是惹了我陈哥,说不定我会留下你。俱乐部现在缺少男公关,尤其像你这样的。可惜啊……” 易楚笑道:“多谢单公子看得起我,谢谢,谢谢……那么,我们这就去草坪吧。” ……………………………… 大厅里的蔡琳从玻璃门中看到易楚跟着单飙往花园深处走去,不由吓了一跳。她刚才之所以答应易楚,其实只是想离开一会,好寻求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她以为,只要易楚还留在自己的视线里,就绝不会出什么事情。实在不行,她就亮明身份。但她万万没想到,易楚这个傻小子,竟是跟着单飙走远了。 “傻子,傻子……你长的是猪脑子吗?” 蔡琳根本就不知道,提出换地方的人其实是易楚。当然,如果她知道的话,情急之下,肯定会骂出更难听的话来。所谓关心则乱,经过这短暂的一段相处,她对这个带着点焉坏,却又有几分傻气的大男孩,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她走到大厅的角落,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您好,请问您是杨远山杨先生吗?” “是,我就是,请问您是哪一位?” 蔡琳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答道:“杨先生,请问您还记得一个星期前送出去的那张金卡吗?” 电话那端,明显有些停滞,过了一会,杨远山的声音再度传来。 他说道:“是,我记得,请问您就是……” 蔡琳说道:“对,我就是今晚使用金卡的人。很遗憾,我在您的俱乐部遇上了一点小麻烦,所以想请你出面调解一下。不知道杨先生有没有这个空?” 和单子文一样,杨远山同样是这家俱乐部的创始人之一。蔡琳手中的那张金卡,就是从杨远山那里‘借’来的。而杨远山虽然不知道警方要这张金卡的确切用意,但他在南方省份经营多年,有着自己的情报网络。隐隐的也猜出一些什么。又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这件事情上,他很明智的什么都没问,而是爽快的选择了合作。 作为商人来说,和官方合作,永远都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现在,蔡琳找到了他,他自然也不会拒绝。他很明白,持有金卡的人找上自己,一是相信自己,二则也是为了双方的利益。作为警方来说,当然不希望自己的任务曝光。而杨远山也同样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商人的正务就是赚钱,其他的事情嘛,还是尽量的少参合一点。 “好的,我马上就来。请问您在什么方位?” 蔡琳看了一眼花园深处,答道:“谢谢您了,杨先生。我在一楼的花园入口等您,您能尽量的快一点吗?” 【019】认亲记1 易楚被七八个人夹杂在中间,向花园南侧的草坪走去。单飙大大咧咧的在前面走着,间或回头看一眼,脸上满是嘲讽。易楚低着头默默的向前走着,快到草坪的时候,他开始轻轻的调整呼吸……这时,花园里的路灯照来,映在他的脸上,看似沉稳的神色间却带着一丝少有的激动。 易楚确实是很激动……就这一点,与他平时的性格完全不相符。 换作往常,他并不介意蔡琳展示一下她的的雌威。 俏丽女捕头怒打浪荡子的桥段一定会很精彩,想一想,都让人兴奋不已。 易楚真的是很期待这样的场景,但是,就在帷幕即将拉开的时候,他却放弃这个的机会。 当其时,他不仅阻止了蔡琳,甚至还自告奋勇的要和单飙单独的聊一聊。 这当然不是为了英雄救美,他还没有无聊到这种程度。如果蔡琳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或许他会挺身而出。但事实上,蔡琳并不是什么弱女子,她是个警察,一个头顶着国徽的执法者! 无论在哪个社会、朝代,警察都决不是弱者的代名词。 英雄救美,尚可为之。可如果这个美女是警察的话,则要另当别论。易楚不傻,他很清楚,这种极其扯淡、极其狗血的戏码,还轮不到自己来表演。 事实上,他是真的、真的……很想和单飙单独的聊一聊。 当单飙刚出现的时候,这个念头就不可遏止的在他脑海里翻腾。即使他明明知道,过了今晚仍有机会和单飙接触,但心中的那份激动让他无法再忍耐下去! 他必须现在就要和单飙单独的聊一聊! 单飙出现时,衬衫的领口敞的很开,露出了里面一条银色的项链。这条项链其实并不值钱,但却偏偏戴在了他这个身家雄厚的浪荡公子的身上。项链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吊牌,也是银质的,上面镌刻着一只正在飞翔的燕子…… 易楚的视力一直都很好,当这个小小的银牌出现后,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只‘燕子’! 那一瞬间,他无比的激动……因为他小指上的那枚戒指的内环中,同样有一只燕子。 戒指是燕老头留给他的,里面藏着那根神奇的银针‘绕指柔’。据老头说,这燕子是燕家的标记,独一无二,迄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老头还说,这种标记早年间很有名气,江湖上的人见了这只燕子后,无论黑道、白道都要卖上几分面子。但到了今天,时代在不断的变迁,知道这个标记的人已经很少很少。如果有一天你在外面见到带着这个标记的人,那一定会是我燕家的人。 易楚不知道单飙的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标记,但毫无疑问,单飙和燕老头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想起那个无良的老头,易楚就恨得牙痒痒。但让他无奈的是,他最想见的人,同样是这个猥琐到了极点的老头。当然,他想见燕老头,绝对不是为了什么报答师恩。 报答?去他个拐拐锤,暴打还差不多。 他之所以对这个猥琐老头日思夜想,无非是为了自己身体里的隐疾。 他很清楚,自己身体里的隐疾决不是天生而来。当年,如果不是燕老头用一些古怪的方法来摧残自己的话,自己又何至于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混了十几年,直到今天,才敢出来透透气。谁练残了自己,当然得去找谁。易楚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也没善良到任人戏弄。当燕老头‘畏罪潜逃’的那一天,他就发誓,总有一天要找到这老家伙,亲口问个明白! 一是问他,你个老不死的,为什么要残害无辜儿童? 二是问他,您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治病救人的良方?这许多年没见,一定是您老人家为了治我的病,四处求药去了吧? 如此这般的质问,在易楚脑海里早就不知翻腾了多少遍。先礼后兵也好,先兵后礼也罢,总之,他是无时无刻不想念着这个猥琐的老头。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很清楚,找到燕老头后,未必就能解决自己身上的隐疾,但至少能让自己活的更明白一点。天可怜见,直到今天,他依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隐疾究竟是因何而来。 单飙当然不知道易楚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当他看见这个带着点傻气的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身边几个同伴的下巴全数卸下后,他终于明白,自己才是那个犯傻的家伙!正如他刚才说的那样,这里距离大厅有相当一段路程,就是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 “你……你要干什么?”单飙惊恐的看着正步步逼近的易楚,两只腿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他不是傻子,看着地上扯着喉咙哼哼的那些同伴,当然明白自己和易楚之间的差距。别说动手了,他还能坚持站在这里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居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单飙很清楚自己那几个手下的实力,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也是从街头一路打出来的。可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见这几个手下全部躺在了地上,捧着自己的下巴拼命的哼哼着…… “大……大哥,有话好商量……”好汉不吃眼前亏,单飙从来就不是那种浑不怕死的人。 易楚看着惊恐的单飙,拳头捏的咔吧作响。他并不是要打单飙,但是心中的那份激动无从发泄,也只能拿自己的拳头使劲了。 【019】认亲记2 “大哥,说好了的,千万别打脸啊!”急切间,单飙双手护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易楚忍不住笑了,说道:“谁说要打你了?我刚才说过,找你只是为了和你单独聊聊。” 单飙疑惑的抬起头,问道:“我和聊聊,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易楚叹了口气,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燕丘陵的什么人?” 单飙一怔,急道:“你……你认识我舅姥爷?” 易楚同样一怔,道:“你舅姥爷?” 单飙点头道:“是啊,我妈的舅舅,可不就是我舅姥爷嘛。” 易楚心中大喜,便问道:“既然是你舅姥爷,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单飙却一撇嘴说道:“我哪知道他在哪儿啊?我七岁的时候,就再也没见过他。瞧见没,这根项链就是我七岁生日那天他送给我的。说是燕家祖上传下来的,燕家绝了后,就给我这个外姓的小辈。说起也怪,就这根项链,我妈死活不允许我拿下来,十岁那年甚至还打算让我改姓燕。要不是单家就我这么一根独苗,说不定我就叫燕飙了……” 易楚听到这里,心中已是冰凉。 单飙见他脸色难看,目光游离,本想趁机开溜。但见这人问话问的实在古怪,便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谁啊?怎么会突然问起我舅姥爷来?”微微一顿,他又想起了什么,脱口道:“对了,听我妈说,我燕家是武学世家,可惜那一身好功夫传男不传女,最后只落在我舅姥爷一个人身上。自他之后,就再也没人会我燕家的武功了。偏偏我舅姥爷天生是个浪子,四海为家,也没留个后人什么的。我姥姥就经常念叨,燕家怕是就此绝后了……” 单飙只是个纨绔子弟,并不是个白痴,从易楚的神色间,他已经隐隐的猜出一点什么。所以便滔滔不绝,故意把话往深里说…… 可是说了半天,易楚却一言不发。 单飙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从我的这根项链上认出我是燕家的人?” 易楚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依然没有说话。事已至此,他也实在是无话可说……想了想,他走过去将地上那几个人的下巴重新合上,然后看了一眼单飙,打算离开这里。没曾想,单飙见了他手上的动作,眼前一亮,叫道:“我见过,我见过……我妈也会这一手。据说这还是我姥姥偷着学来的,然后又传给了我妈……” 易楚懒得理他,径自往前走着。 单飙大急,挥手让几个手下走开,匆匆几步赶上,叫道:“那个谁……你该不会是我舅姥爷的儿子吧?要是这样的话,我得叫你一声表叔啊。” 易楚气不打一处来,回头道:“放屁,谁是那老东西的儿子……” 单飙嘿嘿一笑道:“我说表叔,你就承认了吧……我知道,我舅姥爷不是个东西,和我一样,眠花宿柳,始乱终弃。不过这儿不认爹,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我舅姥爷从你小的时候就溜走了。所以这么些年来,你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这可巧了,你没找着他老人家,却遇上了我这个嫡亲亲的外家侄子啊。没的说,立马的跟我回家,要是让我妈和我姥姥知道燕家有后的话,还不得乐翻了天!” 易楚又好气又好笑,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人,追着自己叫表叔,这也忒他妈有意思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浪荡公子虽不是什么好鸟,但却是一个孝顺长辈、也比较注重宗族的人。这年头,有这品德的人似乎已经不多了。比如自己,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家了。 他正想告诉单飙,自己不是他的表叔,但就在这时,有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 蔡琳和杨远山赶到草坪的时候,易楚正和单飙勾肩搭背的抽着烟,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到不亦乐乎。 蔡琳愣住了。 杨远山也愣住了,他看着蔡琳没有说话,但眼中的神色分明在说,这就是你说的‘麻烦’? 单飙见了杨远山,笑嘻嘻的跑过来,说道:“杨叔,这么晚了,怎么跑来逛花园啊?” 杨远山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十来岁的‘子侄’辈,不悦的道:“明知故问……阿飙,你就不能让你爸爸省点心,也让我们这几个做叔叔的省点心吗?” 单飙委屈的道:“又怎么了,杨叔,我今天可什么都没做啊?” 杨远山咳了一声,却看向了蔡琳。 而蔡琳却拉着易楚的手,正上下的察看着。她绝不相信,这一会儿的工夫,易楚和单飙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在她看来,必定是易楚受了单飙的威胁,才刻意做出这副模样。可是看来看去,易楚身上完好无损,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她轻轻蹙眉,低声问道:“阿楚,这到底是这么回事情?” 易楚还没回答,那边的单飙却笑嘻嘻的说道:“蔡小姐,想必您是误会了吧?刚才我表……咳,这位易先生不是说了吗,他见我面善,投缘的很,就想和我单独的聊聊。你知道的,男人嘛,总有一些事情不方便当着女人的面说,所以就……呵呵,对不起了,蔡小姐,没想到却是吓着了您。” 蔡琳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但是事实就摆在面前,她也无话反驳。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易楚,然后对杨远山说道:“杨先生,可能确实是我误会了。真不好意思,让您……” 杨远山摆手笑道:“蔡小姐哪里的话,您是我们俱乐部的高级会员,为您服务,是杨某应该做的事情。至于这是不是个误会嘛,呵呵,其实揭开就好,您说对吧?”他杨远山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不会相信单飙,但还是那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双方已经说开,也没人受到什么损失,他自然乐得装个糊涂。 【019】认亲记3 微微一顿,他又道:“蔡小姐,虽然误会已经揭开,但毕竟是我们理亏。这样吧,我想请蔡小姐和这位先生给个面子,朋友刚送来一瓶82年的红酒,让我敬请二位一杯,权当是赔罪了。” 蔡琳现在哪还有心思喝酒,微微一笑,很礼貌的婉拒了杨远山的邀请。杨远山见状,也不多留,说了几句话后,便先行告辞了。蔡琳见他离去,也不说话,拖着易楚便往外走。谁知道没走几步,单飙却嬉皮笑脸的跟了上来。 蔡琳正想发火,易楚却轻轻一扯她的衣袖,说道:“蔡姐,你先走一步,我跟这家伙说几句话,马上就来。” 蔡琳表现的很善解人意,笑吟吟的说:“没关系,我在外面等你,你别急着出来。” 单飙见蔡琳出了俱乐部,急着说道:“表叔,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易楚本不想告诉单飙自己燕老头的关系,但被这家伙一口一个表叔的叫着,实在是招架不住。只好说道:“拜托,大哥你年纪比我还大,你叫我表叔,亏不亏啊?” 单飙一瞪眼道:“你这是什么话!辈分这东西能乱来吗,你就是一个小屁孩,我该叫你叔的还是得叫。” 易楚苦笑道:“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不是你舅姥爷的儿子,最多算是他的半个徒弟。这下你明白了吧,叫我表叔,你真的亏大了。” 单飙先是一怔,随即却笑道:“靠,原来不是表叔,是师叔啊。没关系,没关系,燕家的规矩就是徒弟顶得半个儿,我舅姥爷没有后人,你就是燕家的传人了。一样的,我的师叔哎,这跟我回家吧。管他传人、后人,我姥姥知道这件事情后,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她老人家的心脏病会不会复发。” 我靠,还没完没了! 易楚真是哭笑不得,发火吧,人家管叫你叔呢,你好意思吗?拔腿就溜吧,看着单飙那殷切的眼神,他还真是不落忍的……稍稍沉吟后,他给了单飙自己的手机号,推说今天还有事情要办,方便的话以后在联系。他如此这般,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其一,单飙毕竟是燕老头的亲戚,谁敢保证那老不死的家伙就不会去单家串个门呢?再者,单飙的姥姥应该就是燕老头的姐姐或妹妹,有机会的话,倒是不妨见上一面。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单飙拿了易楚的手机号码,也没多留,亲热的送自己的这位‘师叔’出了俱乐部后,喜滋滋的打电话回家报喜去了。 易楚出了俱乐部后,蔡琳已经在车里等了半天。 她见易楚钻进车后,笑着问道:“你这臭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易楚当然不会将把刚才的‘认亲记’告诉她,笑着答道:“哪有搞什么鬼……这姓单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我见他还有救,当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三五句就说的他痛改前非了。嘿嘿,你们做警察的不是也提倡以德服人吗?” 蔡琳嗔道:“麻烦你说假话前,写个草稿好不好?” 易楚嘿嘿的笑着,却不再说话。 蔡琳不依不饶的说道:“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交代,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楚说道:“真的没什么,就是聊了几句而已,聊着聊着,你就来了……真的。” 他这里死不承认,蔡琳心里却冷笑不已。不知不觉间,放在下面的手就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蔡琳是个警察,当然能听出易楚话中的真实性。换作几个小时前,她也懒得多问,但不知为什么,和易楚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她对易楚此时的隐瞒,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反应……这一点,连她自己也很吃惊,不过并不影响接下来的计划,谁叫自己是女人呢? “不说就算了,小气劲……”蔡琳笑吟吟的发动了汽车。 正要起步时,她忽然叫道:“哎呀,刚才出来的急,忘了我的包。阿楚,帮我去拿一下好吗,就在大厅的沙发上。” 易楚有些迷糊,记得她刚才出来时明明拿着包啊……真麻烦啊,都说女人一天有三惑,这话可一点不假。 没奈何,他只好下车朝俱乐部走去。可是还没走几步,却听蔡琳咯咯一笑,竟是按了一声喇叭,驾着车一溜烟的走了。 易楚愣愣的看着宝马车的尾灯,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车身消失在前面的街口时,他才一蹦三尺高,嘴里骂道:“***,怎么警察都这德行啊?女人了不起啊……” 易楚打车回家时,气的牙根痒痒,这女人,也太莫名其妙了。 回到花园小区后,他让司机直接去了春苑阁的楼下。上楼时,他依然忿忿的念叨着,不行,我一定要去投诉。对,投诉!身为警察,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与警方合作的好市民吗! 掏出钥匙打开门,他阴着脸往里面走……却没注意到,一个只穿了三点式内衣的女孩正在那里玩着游戏。女孩见他进来,起先也没注意,等看清楚进门的家伙是个男人后,才像见了鬼似的跳了起来,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 易楚当然知道这女孩是a单元的成员,不过他现在见着警察就有气,尤其是女警察。当下没有一点的愧疚,而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女孩,趾高气扬的说道:“叫个锤子叫,没见过帅哥吗?” 说完这话,他打开自己的房门,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女孩虽然是个警察,但也没见过这么牛x的流氓。在训练室里哆嗦了半天,才忽然蹦起来,一溜烟的往门外冲去,嘴里叫道:“麦子,我要杀了你!” 【020】匪夷所思1 大清早,易楚正睡的迷迷糊糊。朦胧间,听见门锁被人开启的声音,随即,便有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易楚也没多在意,嘟囔了一声,翻身继续睡觉。但呼吸间时,一股淡淡的香气却在鼻间萦绕,他这才恍惚想起,自己好像已经换了住处吧?想到这里,他猛然坐起,一扯身边的毯子护住紧要部位,警惕的叫道:“是谁?” 麦子笑吟吟的站在床前,打量着赤了半截身体的易楚,啧啧道:“没看出来,身材不错啊。” 易楚看清是麦子后,大惊失色,将毯子裹得愈加严实,问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麦子得意的晃着手里的钥匙,笑嘻嘻的道:“当然是开门进来的,别忘了,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易楚气得差点吐血,天啊,这里的人难道都是一群女疯子吗?她们不知道男人晨起时会有一些奇妙的反应、不知道作为一个公民,我还有**权这一说吗?疯子,疯子…… 他哆嗦着嘴唇,瞪着麦子道:“你……你还有没有一点王法?” 麦子扑哧一笑,说道:“得了,瞧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好了,好了,别老瞪着我了。我这也是替菲菲报仇,谁叫你昨天晚上吓她来着……”她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在床边坐下,神秘兮兮的说道:“跟我说说,昨天晚上怎么回事,菲菲在我床上哭了半宿……” 易楚抱着毯子,皱着眉头,说道:“哪个菲菲,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麦子瞪眼道:“姓易的,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是不是?信不信我铐了你,问你一个调戏人民警察的罪名?” 易楚见她气势汹汹的逼过来,吓的往墙角直缩,急道:“你等等,你等等……让我仔细想想,昨天晚上……” 这一想,他登时清醒过来,当下脸色阴沉的都能拧出水来。 麦子见他面色不善,奇道:“怎么了?” 易楚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怎么了?哼,我说大姐,是不是你们这些做警察的,感觉都特别的良好?想耍人就耍人,都不带一点心理负担的?用人时笑嘻嘻,不用时仍过墙?是不是……是不是?” 他这一连串的质问倒是把麦子弄糊涂了,麦大警官瞪大了眼,奇道:“不对,不对,我是来找你算账的呀。奇了怪,你凭什么倒打一耙啊?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啊,发这么大的火……” 易楚怒道:“我发火还不是因为你!” 麦子奇道:“因为我?这更有意思了,我什么时候招你惹你了。” 易楚忍住怒气,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说的时候,他将认亲那一段、还有自己当时的一些心理活动都巧妙的掩饰了过去。说完之后,他忿忿的又道:“要不是你,我能被那个疯女人捉弄吗?” 麦子听了,笑的花枝乱颤,差点就趴在了易楚的身上。可怜易楚身下那些‘奇妙’的反应还没消失,吓的几乎缩成了一团。 麦子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说道:“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冲菲菲发火啊……可怜的菲菲,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招谁惹谁了啊?不过你这人也真是,看了人家的大好春光,不道歉也就算了,还趾高气扬的对人乱吼。真是一点风度也没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很伤人自尊的。” 易楚倒奇怪了,问道:“昨晚我正在气头上,确实是有点不礼貌。可这也说不上伤人自尊吧?” 麦子一瞪眼道:“傻啊你……那么水灵的一个姑娘,穿着三点式的内衣让你看,你却只瞟了一眼,这还不够伤人自尊啊?你是不知道,那丫头昨晚钻我被窝里,一直不停的问我,麦子,麦子,我是不是长的很丑,身材很烂?为什么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 易楚扑通一声栽在床上,心想我***完了,命苦,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群极品啊…… 麦子见玩笑开过了头,这才笑着说道:“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可别拿警察当花痴啊。菲菲刚从警校毕业,纯着呢,连男朋友都没谈过。昨天训练时,我忘了告诉她你搬了进来,这才闹了一场误会。不过这丫头真是被你吓惨了,差点就没吃了我。一直哭着说,完了,完了,什么都被人看了去。” 易楚忿忿道:“我看见了什么啊,真是见了鬼!我进来时,训练室没开灯,黑灯瞎火的,我就看见显示器那一团光了。我冤不冤啊……” 麦子这时便严肃了起来,说道:“看没看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菲菲认为被你看见了……人家还小,又是个文职,没经过什么风浪。再看见她的时候,你就道个歉吧。” 易楚讪讪的答应了,虽说自己本来也占了些理,但麦子说的对,人家一个小女孩,和她计较什么呢? 麦子见他答应下来,又回到了前面的话题,说道:“对了,你昨天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蔡警官?不然的话,她为什么好好的撇下你呢?” 易楚叹了口气,道:“人家是警察,我哪敢得罪她?算了,算了,不说这事了。” 麦子笑道:“为什么不说,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投诉她吗?” 易楚苦笑道:“气话而已,我有那么小气吗?再说了,看到了麦大警官你,我也就没什么火气了。” 麦子惊讶道:“不会吧,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易楚又好气又好笑,翻了个白眼道:“我的意思是说……相比起麦警官你,其实蔡警官还算是不错的,至少她不会大清早的闯进我的房间。”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蔡警官说的没错,瞧你这个小气劲……看一眼怎么啦?” 易楚看着麦子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心想,你不小气,那你让我看一眼啊。他这么想着,小腹便开始发热,看向麦子的眼光也开始游离。三秒钟后,他低下头,做老僧入定状。这时间,是夏日的清晨,空气未必灼热,但心气却很火热,易楚小心翼翼的将毯子又裹的严实了一点…… 【020】匪夷所思2 麦子似乎也感觉到一些什么,忽然站了起来,说道:“好了,易楚,跟你说两件正事。” 易楚问道:“是不是关于合约的事情?” 麦子摇头道:“合约的事情……过几天再说吧,我现在实在抽不出空来。不过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从来没有反悔过。一旦有了时间,我肯定会给你一份详细的合同。”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你说吧,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是需要我做的。” 麦子说道:“我本来打算今天介绍你和大家认识的,但最近事情特别的多,人也很难凑齐,所以这事只能等几天再说了。至于你呢,就当是放大假了,有什么要办的事情,趁这几天先处理了吧。一旦人聚集齐了,就是你忙的时候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易楚。 易楚奇道:“这是什么?” 麦子笑道:“你不是穷吗?这是你第一个月的工资。” 易楚笑了笑,也没拒绝。再看向麦子时,便觉得这丫头……嗯,好像比昨天又漂亮了几分。这还没正式上班呢,就又是放假又是工资的,一个字,爽! 他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对了,你们再忙也得回家睡觉吧,这人怎么就凑不齐呢?” 麦子笑道:“笨蛋,一个战队就十二个人了,那么大点的地方,能住得下吗?告诉你吧,连囡囡算在内,a单元只住了六个人。不过有时候训练晚了,她们也会在这里住一晚上,人留的多了,就住你隔壁。” 易楚笑道:“住我隔壁?天啊,以后我晚上可得锁好门了……” 麦子忍不住啐了他一口,道:“呸,你这人皮还真厚。” 易楚笑道:“好了,麦大警官,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麦子点头道:“有啊,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我刚才说了,最近特别的忙。所以就想麻烦你照顾囡囡……其实也没什么,早上我们会送她去幼儿园,你只需负责晚上接她回来就行了。” 易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他很喜欢囡囡那丫头,精灵聪颖,实在是比她的这一群姐姐可爱多了。麦子见他答应下来,又着重说了一些细节问题。什么不能让那丫头受凉啊,不能让她做太过激烈的运动啊……等说完这些后,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半。麦子看了看表,不敢再耽搁,说了声再见后,就匆匆的离开了b单元。 麦子离开后,易楚往床上一躺,看着麦子留下的信封,心想这生活真***美好啊。 ………………………………………………………… 宁南市警局,重案三组。 麦子刚迈进三组的办公地点,便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不一样。每个人看着她的时候,都笑嘻嘻的带着点暧昧的意思。不过麦子并不介意这样的表情。和其他五个重案组不一样的是,三组成员大多都是女性。女人看女人,再怎么暧昧都没关系……不过,她还是感到了奇怪,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给我送花了吗? 重案三组的一共有十四个成员,五男九女,是宁南市警局男女比例最为失调的下属机构。 女性居多的地方,男人总是喜欢往里扎堆,重案组也不例外。相比起写字楼里的女孩们,三组女性成员所收到的鲜花只多不少。而每当这个时候,收到鲜花的女警,便免不了要忍受一次目光的‘洗礼’。 凌菲菲在麦子的身后幽灵般的冒了出来,她轻轻的一拍麦子的肩膀,小声问道:“麦子姐,你来的时候,有没有替我去教训那个家伙?” 麦子吓了一跳,嗔道:“要死啊你,每次都这样,你就不能站到我面前说话吗?” 和麦子住在一起的凌菲菲同样是三组组员,其实确切一点说,她应该算是文员,除了负责一些文档之外,她唯一和罪犯打交道的机会,就是在审讯室做笔录的时候。在三组里,一共有五个春苑阁a单元的成员。除了凌菲菲和麦子,易楚那天见到的林英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这五个女孩子在一起住了很长时间,却难得有机会同进同出。盖因工作性质使然,你进门时我出门,除了凌菲菲之外,其他的人都没上下班的概念…… 麦子看着温柔可人的凌菲菲,又忍不住笑道:“你还怪人家呢,总是像个幽灵样的……昨晚你要是开了灯,他进门前看见灯光,可能也就不会那么冒失了。” 凌菲菲委屈的说道:“麦子姐你向着谁啊你……真是的,要是开了灯,还不被他看完了啊。” 麦子笑道:“你也知道他没看清楚啊……好了,好了,我骂过他了。骂的他狗血喷头,无地自容,哭着喊着说要给菲菲小姐道歉,这总行了吧?” 凌菲菲是a单元里最没有主见的女孩,也是最容易相信别人的女孩,听麦子如是说来,便忍不住笑道:“真的啊,那人真是这么说吗?哎呀,麦子姐,我是不是有点过分啊?逼着你去骂他。其实……你说的对,这事情也不能全怪他。算了,算了,他既然承认了错误,就不用当面道歉了。” 麦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难怪咱们英明的应大组长一直把你留在家里,就你这样的,出去还不得被罪犯给卖了啊!真是天晓得,这娇滴滴的一个小美人,怎么就‘混’到咱们警察部队里来了呢?她这么想着,便怜惜的替凌菲菲将耳边的乱发理好,又轻声问道:“对了,今天大家伙看我的眼神怎么有些不对啊,是不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又给我送花了?” 凌菲菲笑嘻嘻的说道:“呀,我倒是忘了恭喜麦子姐了。” 麦子奇道:“恭喜我?” 凌菲菲点头道:“对啊,恭喜你终于能单飞了。” 麦子先是一怔,随即喜笑颜开,急道:“真的啊……快说,快说,是哪个案子啊。”她这边还问着话,身体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然后一跳三尺高,捏着拳头,叫道:“耶,伟大的应队,美丽的小蝶姐,你就是我一生一世的偶像!” 【020】匪夷所思3 在三组,麦子和凌菲菲都属于菜鸟一族,麦子先进组一年,但也只混了个跑腿的角色,凌菲菲就更不用提了。论经验,论能力,不经过三五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磨砺,麦子还远没有到单独办案的时候。而她一直心比天高,办案的时候比谁都拼命,也因此,瓷娃娃般的一个女孩子,却有着一个拼命麦子的绰号。她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领着组员单独承办一件案子…… “快说啊,快说啊,究竟是那件案子啊?是不是有了什么突发事件?” 凌菲菲笑道:“可不是什么突发事件,其实这件案子你是知道的。想起来没有,你昨天还在家因为这个案子写检查呢……” 麦子一怔,道:“不会吧,是卫视台的那件案子?那不是柳东陵他们的案子吗?再说了,这案子接过来有什么意思,一个神经病而已……” 凌菲菲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小蝶姐说,这案子有了新情况……呀,你快去吧,小蝶姐还等这你呢。” 麦子看了一眼组长办公室,小声埋怨说道:“小蝶姐也是,昨晚为什么不对我说?” 她噘着嘴的敲响了办公室的门,等到里面有声音传出后,她笑嘻嘻的推开门,探头叫了一声:“小蝶姐,你找我?” 办公桌后的应小蝶静静的看着她,一双温柔的眼睛宁静而幽深。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忘了这不是在家里。”麦子吐了吐舌头,急忙站直身体,用平稳的声音重新说道:“应队,您找我有事吗?” 应小蝶静静的看着她,轻声说道:“张长东死了……” 麦子一愣,说道:“死了,怎么死的?” 应小蝶的神色依然不变,淡淡说道:“是自杀,昨天下午的事情。” 麦子这时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一组负责的案子会突然转到三组。 她皱着眉头说道:“自杀?一组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案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杀呢?应队,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 应小蝶摇了摇头,说道:“据我了解,一组的人并没有刑讯逼供的行为。当然,案犯在一组的看管下自杀,他们肯定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局里把这个案子移交给我们三组。而我考虑到,你是三组唯一接触过这个案子的人,所以打算把它交给你负责。现在告诉我,你有没有信心?” 麦子偷偷的往外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办公室的情况,立刻飞快的将门关上。然后,她走到应小蝶的身边,拉着她的手一通乱晃,说道:“拜托了,我的好姐姐,这个案子有什么好接的啊。一点难度都没有吗,还问我有没有信心,你这分明是看不起我嘛。” 应小蝶也不说话,安静的看着麦子,直看的麦子心里发慌。 麦子松开应小蝶的手,气呼呼的说道:“好了嘛,我答应你就是……真是的,一到局里就摆领导的架子,昨天晚上还跟我抢糖吃来着。” 应小蝶忽然笑了,问道:“麦子,你以为这个案子简单吗?” 麦子扬眉道:“反正我看不出什么复杂的地方来,不就是一个疯子带着假炸药报复一个奸夫嘛。” 应小蝶苦笑道:“麦子啊麦子,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急躁的的毛病呢?你甚至还没问我,接这个案子的目的是什么,侦破的方向又是什么。你以为这个案子真的就很简单吗?” 麦子奇道:“难道还有内情?” 应小蝶说道:“有没有内情我不知道,而这正是需要你去弄清楚的地方……这么跟你说吧,张长东的死已经确定是自杀无疑,这一点有监控录像为证。而根据审讯室里的录像资料,一组在对他进行审讯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刑讯逼供的行为。所以,也排除了他是因为忍受不了折磨而自杀的可能。但这个人毕竟是一桩特大挟持案的案犯,对以他的死,我们要向各方面做出一个合理的交代。他的家人,卫视台的领导,局里的领导、省里的领导。甚至还有一些已经得知风声的媒体,都需要我们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麦子奇道:“畏罪自杀还要给出理由?这本身不就是最合理的交代吗,而且还有录像作证……” 应小蝶摇头道:“张长东自杀时的录像我已经看过了,他的尸体我也看过……怎么跟你说呢,他表面上确实是死于自杀,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很多的蹊跷。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看法,一组的柳东陵队长,还有陈局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局里决定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们三组,用他们的话来说,三组是最适合承担这类案件的。” 麦子这时倒来了兴趣,问道:“小蝶姐,你看出什么蹊跷来了?” 应小蝶轻轻蹙眉,说道:“你看了录像就知道了,总之是……匪夷所思。” 【021】女版的福尔摩斯1 匪夷所思? 麦子这回是真的吃惊了,因为在麦子的记忆里,应小蝶从来就没有说过‘匪夷所思’这四个字。 麦子的眼里,应小蝶是一个完美的偶像。这个拥有着犯罪心理学博士和痕迹学博士双料头衔的女才子,完全就是一个现代版的女福尔摩斯。无论多奇异的案件,只要她出马,就从来没有失手过……可是现在,应小蝶不仅说了这四个字,而且表情上也显得有点迷茫。 麦子问道:“小蝶姐,既然你都说这件案子有匪夷所思的地方,怎么会这么放心给交给我?” 应小蝶笑了,说道:“第一当然是为了锻炼你。第二,我手头还有个案子,正处于最关键的地方,一时脱不开手。所以,张长东的案子就由你先负责,等我的工作结束了,大概会在中期介入。” 麦子便有点失望,说道:“哦……” 应小蝶笑道:“麦子,是不是觉得我有点不相信你的能力?” 麦子皱着鼻子,点了点头。 应小蝶笑道:“想让我相信你,那就拿出你的表现来吧。要是你做的好,我才懒得介入呢……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还是先来说说案子的情况吧。刚才我说过了,张长东确系自杀无疑,但奇怪的是,他自杀的方式实在太过诡异。所以,当我看了录像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他是被谋杀的!” 麦子楞了半天都没明白过来,问道:“谋杀……不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吧?” 应小蝶摇头道:“你的耳朵没出毛病,我说的就是谋杀。” 麦子奇道:“你刚才不是说,张长东是自杀无疑吗?而且还有录像资料为证……” 应小蝶反问道:“你知道张长东是怎么自杀的吗?” 麦子皱眉道:“是撞墙吗?除了墙壁之外,羁押室里没有任何可供自杀的东西。想要自杀,大概也只能撞墙吧。” 应小蝶摇头道:“不是……一组的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他是特大案犯,不仅手铐、脚镣一应俱全,腰部也有连着壁顶的束缚装置,哪有自杀的机会?我告诉你吧,他是自溺而死的。” 麦子奇道:“自溺?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溺水而亡的?” 应小蝶摇头道:“说溺水不太准确,因为他的肺部和气管并没有任何的积水。溺水只是一个表面的形式而已……” 麦子开始头疼,急忙说道:“小蝶姐,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啊,我都给你绕晕了。什么自溺啊、溺水的……这有区别吗?最奇怪的是,他不是一直关在羁押室吗?连撞墙都没有机会,又怎么可能溺水啊?” 应小蝶解释道:“你知道,关在羁押室里的犯人是没有机会接触到任何危险品的。比如吃饭用的筷子,瓷碗,这些东西都属于危险品。所以,我们提供给他们的是泡沫质地的碗和纸筷。但是你能想到吗,张长东就是利用泡沫碗自杀的……” 麦子本来就很聪明,听到这里,不由惊讶的说道:“大姐,你该不会是说……他是用装在泡沫碗里的水,活活的把自己憋死的吧?” 应小蝶苦笑着没说话,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麦子瞪大了眼睛叫道:“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人是绝不可能用这种方式自杀的!” 应小蝶苦笑道:“我也知道这不可能,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张长东正是用这种方式把自己杀死的。经过法医鉴定,张长东的气管和肺里没有水分。所以严格一点来说,他并非死于溺水,而是死于窒息,那一碗水其实只是一个形式……所以,我想来想去,才选择了自溺这个词汇。” 麦子犹自不敢相信,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人的求生本能是大于自身的意识的,他怎么可能用一碗水把自己活活憋死呢?” 应小蝶任由麦子在那里沉思,也没打扰她。 过了一会,麦子依旧是没想出个结果来,只好问道:“小蝶姐,我该从哪方面入手呢?” 应小蝶说道:“第一步当然是先揭开张长东的自杀之谜,不过,这个还是等你先看完录像再说吧。另外,在你接手这个案子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麦子问道:“什么事情?” 应小蝶说道:“关于战队教练的事情。” 麦子一吐舌头,笑嘻嘻的说道:“我说应队,这可是私事哦,这种场合说私事不太合适吧。” 应小蝶笑道:“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在没有征得大家同意之前,你就请了一个男性教练回来,这难道就合适了吗?” 麦子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啊……男人也不全都是色狼啊。再说了,咱们是干什么的?别说色狼,就是色狼他祖宗,照样修理的他服服帖帖的。不过说真的,小蝶姐,那家伙可真是的一个高手。天啊,他居然能让我两个农民,你相信吗?” 应小蝶苦笑道:“就因为水平高,所以你就把他请回来了?你有没有想过,战队的成员虽然都是警察,但毕竟都是女孩子。尤其像菲菲那样的,完全就是没长大的小女生。你觉得请一个男性教练合适吗?当然,我并不是说请男性教练就一定不行,但在这之前,至少得对他做一些了解吧?” 麦子笑道:“小蝶姐,你这可冤枉我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对他不了解呢?” 应小蝶说道:“我听菲菲说,你认识那个教练也不过两天的时间。你觉得两天的时间,足够你去了解一个人吗?说真的,你要是这种态度,张长东的案子我是不会交给你的。主观、武断,是侦破工作最忌讳的两点。我想……” 她话未说完,麦子就急了,叫道:“拜托,大姐,怎么又绕到案子上去了?真是服了你,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好吧,好吧,我承认,两天的时间确实不足以了解一个人。但有些事情也是要区别对待的不是?比如拿姓易的那个家伙来说,他就属于一个特例。” 【021】女版的福尔摩斯2 应小蝶一扬眉,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麦子凑到应小蝶的桌前,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把她和易楚认识的经过完整的说了一遍。同时,连带易楚协助蔡琳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应小蝶听完之后,轻轻的咬着唇,却是半天没有说话。 麦子看着自己最敬服的人,心里便忍不住叹了口气……都说男人专注工作的时候最有魅力,这女人又何尝不是?比如小蝶姐,静心思索的时候,真是美的要命啊…… 她这里胡思乱想着,应小蝶却忽然说道:“麦子,把你认识易楚的经过再说一遍,说的仔细点。” 麦子吓了一跳,急道:“怎么了?我就是想告诉你,他这人其实是挺老实的。您老人家可千万别犯职业病,把谁都当犯人看啊。” 应小蝶笑道:“从你的描述中,我能看得出来,这个人确实是个有担当的人,而且也很讲情意。但是我总觉得他……算了,再说一遍你们认识的经过吧,说的详细点,就当是描述案情,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我想,再听一遍的话,或许能发现一些什么。你刚才说的太快,我隐隐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麦子这回是真的吓了一跳,应小蝶的直觉在三组是出了名的厉害,她说不对劲的时候,往往就是案件最关键的地方。 接下来,麦子一点也不敢大意,一边回忆着当天的细节,一边做出了最详尽的描述。 应小蝶听完之后,也没说话,一直沉吟着。过了几分钟后,她坐在那里忽然轻轻的笑了。 麦子急忙小心翼翼的问道:“小蝶姐,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应小蝶想了想,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对着外面喊道:“周伟,你过来一下。” 她的话音未落,三组最著名的苦力男便一阵风的跑了过来。 话说这周伟长的五大三粗,身高接近两米,是宁南市警局篮球队的主力中锋,同时也是三组最著名的苦力男和最不讲理的护花使者。平时有哪个不开眼的公子哥送花来三组,出面挡驾的必定是他。 周伟憨笑着问道:“应队,有事情吗?” 应小蝶笑道:“没什么大事,去帮我拿一把锤子过来。” 没过一会,周伟便带着一把家用型的锤子出现在应小蝶的办公室。 麦子看着周伟手里的锤子,奇怪的问道:“应队,你要锤子做什么?” 应小蝶没有回答她,而是笑着说道:“麦子,把你的鞋脱下来。” 麦子一怔,问道:“脱鞋,为什么啊?” 应小蝶笑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叫你脱就脱……好了,好了,别瞪眼了。你不是说那个易楚是老实人吗,我现在就做个实验,让你看看他倒是是不是老实人。” 麦子奇道:“不会吧,一把锤子就能检验出人家是不是老实人?这也太玄乎了吧……”她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是好奇到了极点,找了张椅子坐下,乖乖的脱下了自己的鞋子。 因为工作的缘故,她今天穿的的鞋子跟并不高,基本上属于半高跟。 应小蝶示意周伟接过鞋子,然后说道:“虽然鞋跟不算高,不过也差不多了……周伟,用锤子把鞋跟敲下来。” 麦子吓了一跳,急忙叫道:“你疯了啊,这鞋我上个月才买的,八百三呢。” 应小蝶淡淡道:“别大呼小叫的,回头我赔你一双新的……周伟,楞着干什么,赶紧的。” 周伟冲着麦子嘿嘿一笑,说道:“麦子,我这是奉命行事,你可千万别怪我啊。对不住了……”他这人身大力不亏,性格也有点一根筋,当下毫不含糊,将鞋子放在椅子上,抡起铁锤直接就砸了下去。 麦子看的心疼,忍不住就闭上了双眼。可是听着周伟呼哧呼哧的砸了几下,却忽然说道:“应队,这鞋跟不好砸啊,我看得用起子才行。” 麦子睁开眼,一看周伟手中的鞋子虽然有点脏了,但整体却没变形。便笑嘻嘻的说道:“这当然,也不看这是什么鞋子,八百三呢,有那么容易就砸下来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砸不下来就算了,周伟,把鞋还给麦子吧。” 周伟将鞋子还给麦子后,带着锤子离开了办公室。 周伟出去后,麦子一边心疼的擦着鞋子,一边嘟着嘴问道:“应大队长,我鞋也贡献了,实验也做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了啊?” 应小蝶笑道:“傻丫头,我不是已经给了你结果了吗?” 麦子叫道:“你什么时候给了我结果啊?” 应小蝶笑道:“不明白吗?好吧,我提醒你一下。易楚上你车的时候,他做过些什么?好好回忆一下,就是开车之前的那一幕……” 麦子皱着眉头,说道:“没什么啊,他当时冒充警察上了我的车,而我急着赶到现场,也没说什么。直接一踩油门就……” 应小蝶提醒道:“对就是这里,开车前的那一刻,他做了什么?” 麦子说道:“嗯……让我想想,我刚才是怎么跟你说的来着。对了,他当时把我的鞋跟给……” 说到这里,她猛然醒悟,忍不住掩着小嘴,发出一声尖叫。 “啊!小蝶姐,你是说……你是说……” 应小蝶的脸色却依旧平淡,说道:“没错,就是在鞋跟这里他露出了破绽……你想一想,以周伟的力气,拿着工具都很难敲下你的鞋跟,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并且按照你的描述,他掰下你的鞋跟时,就像掸去身上灰尘一样轻松,没有丝毫吃力的地方。你觉得,在那种狭小的空间里,一个普通人能做到这一点吗?” 【022】新的开始1 易楚丝毫不知道,不经意间的一次‘表演’,却让应小蝶盯上了他。 又道是无知者无畏,面对着无所事事的日子,易楚且乐着。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然后晃晃悠悠下楼去小区外的超市买些新鲜蔬菜、肉类,再慢慢悠悠的溜达回家,熬一锅粥,炒几个菜……这日子真是不要太过惬意。 吃饱喝足后,照例小憩一番。醒来时,在训练室随便选一台机子,登陆浩方,用囡囡的id开始虐鸟大业。对于易楚来说,上浩方虐待菜鸟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就像围棋的九段高手和业余棋手下棋一样,丝毫体会不到哪怕是一丁点的乐趣。 但是没办法,这是他对囡囡的承诺,是无论如何也要做的。他答应那小丫头,只要她乖乖的听话,自己就把她的id送上浩方的等级榜前列。当然,这也并不仅仅是为了哄孩子,同时也是他招揽‘内应’的第一步。毕竟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将要面对的是一群以不讲理著称的美女警察。他从来就没有奢望什么王霸之气一散,将a单元变成自己的后宫,但为了人身安全着想,做到知己知彼还是很重要的。 天晓得a单元的那一群疯子什么时候会翻脸? 虽然还没有见过a单元其他的成员,但以麦子和那个彪悍到了极点的林英的表现来看,其她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考虑到这一点,易楚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先提防着点好。 既然要未雨绸缪,那么找一个内应则是必然的事情了。 易楚环顾左右,想当然的就将目光投向了囡囡这个小丫头。而囡囡也很爽快,大眼睛眨了两下,就彻底明白了易楚的心思。不过这丫头对零食、玩具等贿赂品一概无视,拉着易楚的手,用最天真的表情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索贿……易楚当然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一个浩方的等级榜前三的位置而已,对他来说,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 用最小的代价收买了一个机灵的小内应,这对易楚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有时候他坐在哪里甚至会傻呵呵的笑,人品井喷果然可怕,莫名其妙的混进了女警公寓不说,现在连囡囡这小不点都对我有爱了…… 易楚用一天半的时间将囡囡的id送上了等级榜前三。这样的举动,在浩方平台自然是掀起了一场风波。不过易楚从来就没有出风头的习惯,等级上了前三之后,立刻选择了消失。 囡囡得知自己已经成为绝顶高手之后,‘芳心大慰’,毫不犹豫的就透露一个消息。大约在三天之后,a单元的成员们,要对易楚这个新邻居做一个全面的、彻底的了解。至于了解的方式,可能不会太和谐,不会太融洽,而作为被了解的一方,有必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易楚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虽然没有多少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但一个乔丹就已经让他领教到什么是女人的好奇心! 都说好奇害死猫,可女人的好奇心要是泛滥起来,绝对比全世界所有的猫加起来还要厉害。比如乔丹,自从相识的那天起,那位大小姐就使尽了办法,来‘探索’易楚的身世以及过往的经历。 好在易楚意志坚定,最终还是抵挡住了乔大小姐的种种招数。 不过对于a单元的密谋,易楚却是有点忐忑。 那可是一群女人啊! 一群女人的好奇心同时泛滥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形呢? 如果在这群女人的前面缀以疯狂两个字的话,情形肯定会变得更加糟糕吧? 最重要的是,这群女疯子的腰里还都别着枪,当她们想要彻底弄明白一件事的时候。会不会像乔丹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亲切,甚至偶尔的还会用点美人计呢? 真要是用美人计的话,我他妈也就认了……易楚想到这里,不禁摇头轻叹,便觉得日子其实并没有自己预期的那么好。只是人家的房子也住了,钱也拿了,现在想走的话,似乎已经有点晚了。但愿是囡囡那丫头言过其实了,也但愿自己是杞人忧天了。无奈之下,易楚只得这么安慰自己。 放假的第三天傍晚,李德生打来了电话。 “兄弟,在春苑阁的日子是不是挺滋润的啊?” 易楚笑道:“要不你搬来试试?” 李德生大笑道:“这个提议我喜欢,不过好像危险了一点。” 易楚笑着摇头,说道:“怎么着,快到下班的时间了,这时候打我电话,是不是想请我喝酒啊?” 李德生笑道:“我还真是想和你喝两杯,不过今天不行,说好了去我丈母娘家吃饭。打个电话就是关心你一下,那群丫头可不是好惹的。是我送你进的春苑阁,你要是惹了麻烦,我也跑不了啊。昨天麦大警官还找我问你的事情呢……” 易楚一怔,说道:“她这警察是不是做的也太清闲了,好好的又跑去调查我干什么?” 李德生切了一声,说道:“换了我也会这么做……一大屋子的女孩子,放你这么一头狼进去,当然得好好的调查一番。人家要的是辛勤的园丁,可不是你这么一头窥花淫贼。不过你放心好了,哥哥我三言两语就把麦警官打发走了。笑话,你是我兄弟,我能出卖你吗?” 易楚听他这么说,反倒是有些不放心了,问道:“你真的没乱说?” 李德生笑道:“骗你我是孙子,我真的没说什么……也就是把你偷看人家洗澡,摸人家晾晒的内裤的事情说了一点,其它的事情,我都替你藏着呢。” 李德生挂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十分,差不多是该去接囡囡的时候了。 易楚锁好门,下楼往小区的幼儿园走去。到了幼儿园后,他站在门口,却始终不见囡囡出来。等门口接孩子的父母走的差不多了,他再也按捺不住,直接走了进去。 找到囡囡所在的小班老师后,老师却告诉他,囡囡在下午就已经被林英接走,说是今天放假,要带囡囡去游乐园玩。易楚听后,一肚子的郁闷,明知道这几天是我接孩子,难道你就不能打个电话通知我一声?这帮女人…… 他心中郁闷,便转身往家走,走到楼下时,忽然想起乔大小姐已经好几天没发短信‘骚扰’自己了。 自从那夜的暧昧之后,易楚的心里就有点乱,以前收乔丹的短信时,他总是下意识的拒绝着。但自从那晚之后,他却时刻期盼着乔丹小姐会和从前一样,主动的联系自己。可让他郁闷的是,乔丹这几天似乎很忙,忙的连发短信的时间都没有。 他站在楼下,心想,既然不用接囡囡了,索性反客为主,我也骚扰一回乔大小姐吧。 他取出手机,拨通了乔丹的电话。 信号只响了两声,电话便接通了。只是电话那端的乔丹‘喂’了一声后,就直接按了暂停键。 易楚这里正一头雾水时,乔丹那好听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死鬼,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022】新的开始2 易楚奇道:“你刚才怎么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又遇上什么突发事件了呢。” 乔丹笑道:“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才遇上突发事件呢。刚才不是人多嘛,正开会呢……我溜了出来,正在洗手间呢。对了,死鬼,这几天为什么不打我电话?” 易楚很无辜的说道:“拜托,平时都是你骚扰我,早就习惯了。这两天我倒是想给你打电话,又怕坏了规矩,惹你不高兴嘛。” 乔丹嗔道:“呸,呸……我就知道,你和别的男人一样,占了便宜就想跑。哼,我可告诉你,那天晚上你干了坏事,你就得为我负责。”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我干了坏事吗?不会吧,我怎么记不清了。要不……你提醒一下?” 在乔丹的印象中,从来都是自己调戏易楚,她实在没有想到,这次易楚却是一反常态,不仅率先打了‘骚扰’电话,而且还开始口花花起来。 乔丹拿着电话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忽然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很清楚,如果将易楚换成别的男人,哪怕他是自己的男友,她也绝不会因为这几句情人间的暧昧之语而哭泣。但在电话那端的却恰恰是易楚,一块她一直想要融化的坚冰……易楚刚才的那句话,在别的情人之间,实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对乔丹来说,这却意味着……那块坚冰不仅开始逐渐融化,而且它正尝试着接受自己。 女人的心思总是千变万化的,这一刻,乔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但莫名的,一股淡淡的心酸也在渐渐弥漫。忽然间,她便想起了那些流逝的青春,想起了那些默默守候的夜晚……她无声的流着泪,忽然冲着手机大喊了一声:“你去死啦!” 易楚有些莫名其妙,急忙问道:“我又哪里惹着你了?” 乔丹叫道:“你哪里都惹着我啦……从认识的第一天起!” 易楚不是白痴,他听得出乔丹心中的那份怨恨和心酸。默默的静了一会儿,他忽然笑了,温柔的说道:“你不是想听狗蛋和瞎子的故事吗,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说给你听。” 乔丹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死鬼,我今天没空。” 易楚一怔,问道:“没空?” 乔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个人轻轻的说着:“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电话,我想知道,如果我不联系你的话,你究竟什么时候会想起我呢?别以为发个短信就行了,我想听到的是你的声音。我等啊等啊,等的都差点绝望了……你知道吗,因为等不到你的电话,就在十分钟之前,我接受了台里去欧洲学习的任务……” 易楚第一次真正的发怒了,不等乔丹说完,就吼道:“你发什么疯啊,去欧洲那么远的地方,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乔丹忽然笑了,说道:“你急了吗?” 易楚没好气的答道:“我当然急了,你占了我的便宜就想跑,我能不急吗?” 乔丹忍不住啐了一声道:“呸,没皮没脸的,谁占你便宜了?好了,我话还没说完呢……这次去欧洲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易楚松了口气,说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一去就是两三年呢。” 乔丹解释道:“我大概是后天走……不过你知道的,我一走,我的栏目就有了两期的空缺,所以今天晚上我必须得加班,提前录制好节目。真对不起了,阿楚,不是我不想见你。等录完了这两期节目后,我会用一整夜的时间听完你的故事,好吗?我一定会听完之后再上飞机,我保证!”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很轻松,很畅快。他想,自己和乔大小姐之间,就这么开始了吗? “对了,阿楚,今晚你有空吗?有时间的话,去牛叔那里看看。我昨天打电话给他时,他好像有点不舒服。”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行,我马上就去牛叔那里。你安心录节目吧,别惦记着他,都有我呢。” 乔丹那边正开着会,也没多说,很快就收了线。 易楚惦记着牛叔的身体,也顾不上吃饭,直接出小区拦了一辆出租车,往牛叔叔面馆驶去。 经过p大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自己在牛叔那里白吃白喝了不下百回,却很少拎着东西去看他老人家,实在是有点过份。往常,做这些事情的都是乔丹,不过在牛叔看来,谁买礼物来看自己都一样。在他眼里,这一对小男女,迟早会是一家人…… 易楚让司机将车停在了名雅超市的门前。 付了车资后,他直接往超市里走去,快到门口时,却看见一个熟人的背影。 这不是刘韵吗?易楚见了这人,心里便有些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呢……老李不是说今晚去丈母娘家吃饭吗?记得老李说过,他丈母娘家在锦城区啊。 他心中虽然惊讶,可刘韵毕竟是李德生的妻子,既然遇上了,总是要打个招呼的。可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驶了过来,在刘韵的身边停下。车窗慢慢下落时,刘韵笑嘻嘻的朝里面摇了摇手,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易楚觉得有些不对劲,刘韵的笑容似乎过于暧昧,姣好的面容上,甚至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难道……老李坐在车上吗? 正琢磨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转身一看,路边的一辆车里正有人朝自己用力的挥着手。 这人一边挥着手,一边从车里钻出来,一路小跑向易楚而去。 “师叔,师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023】偶像与布网1 看见单飙正兴奋的跑向自己,易楚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 对于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师侄’,他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既然遇上了,人家又满口师叔的叫的亲切,他也不好太过冷淡。一扬眉,挤出点笑容,装作很惊奇的样子说道:“原来是单公子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话未说完,单飙就瞪起了眼睛,说道:“师叔,你看不起我吗?” 易楚奇道:“没有啊。” 单飙很不高兴的说道:“这还叫没有?我一口一个师叔的叫你,你却叫我单公子,摆明是看不起我,不想认我这个师侄子嘛……师叔,一句话,看得起我叫我一声阿飙。实在看不起我话,您也别说话,我扭头就走。” 易楚没想到单飙这人看似一个浪荡公子,但性格却有可欣赏之处,也算是性情中人。话说这单飙是什么人,本身虽然未必有什么能力,但架不住他有个好老子啊。如他这样的人,能认自己这样的穷亲戚,而且态度极为诚恳,也算是异数。 易楚想到这里,对单飙的恶感便减轻了许多,只当对方是一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朋友,一拍肩膀,笑道:“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叫你阿飙了。” 单飙笑道:“这才对嘛,都是一家人……对了师叔,我正准备打你电话呢。我把你的消息告诉了我姥姥,她老人家高兴的不行,正从老家赶来。还吩咐我一定看住你。好家伙,她老人家说什么有其师必有其徒,我舅姥爷教出的徒弟,多半也是个漂浮不定的浪子。呵呵,这可是她老人家说的,师叔你别见怪。” 易楚笑道:“不会,不会,我在宁南市已经住了好几年。对了,阿飙,你年纪和我差不多,也别叫我什么师叔了,听得我浑身不得劲。这样吧,我叫你阿飙,你也叫我一声阿楚。” 单飙直摇头,说道:“这可不行,我家的规矩大,什么都可以乱,但辈分一定不能乱。” 易楚拗不过单飙,也就随他去了,嘴里应付了两句后,忍不住便看向刘韵上的那辆车。此时,那辆车载着刘韵已是拐过了街角,往湖南路方向而去。 单飙见易楚心不在焉,便皱着眉头问道:“师叔,你认识刘韵?” 易楚一怔,问道:“认识,不过……不是很熟悉。怎么,你也认识她?” 单飙的嘴角撇过一丝轻蔑的笑容,说道:“当然认识,南云工贸集团的交际花,我怎么会不认识?我说师叔,你真的和她不怎么熟?” 易楚奇道:“只是见过几次而已……怎么了?” 单飙笑道:“没什么,不熟悉就好。这女人……呵呵,怎么说呢,背景深着呢,没事别去招她。师叔要是喜欢这样的女人,只要你开口,全包在我身上了。” 易楚知道单飙是个花花公子,对他后面的一句话也没在意,只是疑惑的问道:“刘韵很有背景吗,不是吧?” 单飙笑的很轻蔑,说道:“她本身当然没什么背景,但谁叫她是女人呢……其实啊,就她那点姿色,真的算不上什么。但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天生媚骨,又有心计。在咱们市的上层人物中,还是很吃得开的。就拿南云工贸来说,凭张文开那点本事,早他妈破产了。但自这刘韵站出来后……” 易楚听到这里,心中已是明了,挥了挥手,没让单飙再继续说下去。 对这类的八卦,他从来都不感兴趣。而且,这八卦的主角又是李德生的妻子,是他曾经叫过的嫂子,听了几句后,心中便有恶心的感觉,再也不愿听下去。他只是担忧,李德生知道刘韵的这些事情吗?不知为什么,想起了李德生,眼前忽然就冒出了张长东那张迷茫的脸庞…… 稍稍收敛了心神,他问单飙道:“对了,阿飙,你怎么会在这里?” 单飙看了一眼街边的汽车,笑道:“我刚从p大出来,准备去丽雅酒店吃饭。” 易楚奇道:“你去p大干什么?” 单飙看了一眼汽车的方向,笑嘻嘻的解释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接女朋友了。” 易楚恍然,心里便忍不住了骂了一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p大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们,就是给你们这帮纨绔公子勾走了魂魄,害得许多男同学毕业那天还保持着童男之身。他心里骂完之后,又生感慨,想起自己在学校时,那穿梭往来的豪华车里,有没有单飙这个家伙呢? 单飙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叔’当年也是混p大,随口便说起了p大美女的种种好处来。但是说了几句后,见易楚心不在焉,立刻识趣的止住了话题。一拍脑袋,叫道:“哎,瞧我这脑子,只顾着说话,倒忘了问师叔准备去哪里了。” 易楚答道:“怎么,有事吗?” 单飙笑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在这里遇上了师叔,说什么也得请你吃顿饭。有好些话,我还没跟你说呢。” 易楚一皱眉,说道:“这可真是不巧,我正准备去看望一个长辈。再说了,你不是和女朋友在一起吗?” 单飙笑道:“今天是女朋友,明天还不知道是不是呢……不管了,师叔,你千万给我个面子。我陪你一起去看人,然后咱们叔侄俩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喝一杯。” 易楚实在不想和单飙在一起,但见他情意殷殷,便始终不好开口拒绝。 单飙见他犹豫,急道:“师叔,你不给我面子没关系,你总得给我姥姥面子吧?我这也是有任务在身上的……” 【023】偶像与布网2 易楚奇道:“任务……什么任务?” 单飙笑道:“别急,这任务我待会跟你说。走吧,我先陪你去看望……对了,师叔的长辈。” 易楚见单飙粘上了自己,也是无奈,稍稍沉吟后,说道:“这样吧,我这位长辈是开饭馆的,我们也别去别的地方了,直接去他那吃饭。就是……那地方小了点,也不怎么上档次,怕是委屈了你。” 单飙笑道:“师叔啊,你这不是在骂我吗?别说是个饭馆了,就是街头的大排档,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两人商议停当,易楚进超市给牛叔去买补品,单飙却回到车里,将自己的女朋友打发了回去。然后将车停到了超市对面的停车场,在街边等着易楚。易楚出来后,他接过那些补品,两人一路走向牛叔叔面馆。 进了牛叔的面馆后,牛叔因为不舒服,没亲自站柜台。易楚让服务员开了小包厢,安顿好单飙,然后去了面馆后牛叔住的地方。牛叔得知易楚是带着朋友来的,闲聊了几句后,便催着易楚离去。 易楚进小包厢时,服务员已经将酒菜送上。 单飙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小面馆,开始心中多少有点不屑,但很快就被这里独特的风味给征服了。尤其是牛叔亲自酿的米酒,喝了两杯后,他更是赞不绝口。 易楚并不是一个喜欢与人虚以委蛇的人,但是喝了几杯酒后,却发现单飙这人虽然缺点多多,却是一个爽快人,有什么说什么。这一点,和李德生颇有相通之处。两相比较,倒是自己有点不冷不热,显得虚伪了许多。 不过酒这东西恰是世上最好的交流工具,几杯酒下肚后,易楚便随意了很多,态度也亲热了一些。 单飙敬了易楚一杯酒后,说道:“师叔,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易楚笑道:“问啊,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单飙鬼祟的一笑,问道:“师叔,你该不会真是做那个的吧?” 易楚一怔,问道:“做哪个的啊?” 单飙一拍桌子,说道:“做鸭啊……在俱乐部看到你的时候,可不是就陪着一个漂亮的大姐吗?” 易楚心里那个郁闷啊……他怔怔的看着单飙,半天没说话。 单飙被他看的发毛,问道:“怎么了,师叔?” 易楚摇了摇头,苦笑道:“难道我看起来……真的很像是做鸭的?” 单飙笑道:“不能够……师叔那么好的身手,做鸭实在太可惜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凭你这气质,啧啧,不去做鸭似乎更可惜了。” 单飙见易楚瞪起眼睛,急忙说道:“开玩笑,开玩笑……说真的师叔,我问你这个,其实就是想知道,你和陈致远是怎么起的矛盾。” 易楚说道:“我和他能有什么矛盾?不过是起了点误会而已……” 单飙问道:“真没有什么大的过节?” 易楚答道:“当然没有。怎么了,你怕我和的矛盾影响到你?” 单飙哼了一声,说道:“扯淡……陈致远算个屁!不瞒你说,我也就是表面敬着他点,谁让他是胡子蓝的秘书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嘛。这么跟师叔你说吧,他要真是得罪了师叔,别说我,我姥姥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一个小小的秘书而已,胡子蓝见了我姥姥也得亲亲热热的叫一声姨,他又算个屁!” 易楚也不知道单飙是不是在吹牛,但这些事情与他无关,自然不会多问什么。 单飙又接着说道:“对了,师叔,你究竟是做什么的啊?我姥姥在电话了说了,一定要搞清楚你现在做什么工作。要是不顺心的话,她让我先把你接回家。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有任务在身的……” 易楚急忙说道:“不用麻烦……我现在的工作还算不错,做电子竞技教练,日子还过得去。真的是不用麻烦了。阿飙,这一杯是我敬你姥姥的,我谢谢她老人家的一番好意了。” 这一叔一侄,一顿酒喝了三个小时。易楚把酒当水,单飙也是久经考验,三个小时下来,居然丝毫不落下风。不过再接着喝下去的话,易楚估计自己得扛着这家伙回家,再说时间也不早了,便提出就此打住。单飙这时已有几分醉意,也不敢再喝。和易楚商定好下次联系的方式后,出门也没开车,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易楚一顿酒喝下来,心中反倒是多出几分郁气。他一直琢磨着,刘韵的事情要不要告诉李德生呢? 下了楼,他往牛叔的房间走去,谁知牛叔让社区的医生来家给自己挂了一瓶点滴后,刚刚睡去。易楚知道牛叔只是受了风寒,并不是什么大病,也就没再打扰。跟准备打烊的服务员打了声招呼后,一个人沿着街道慢慢的晃着…… 易楚的日子过的是一成不变 刚开始,他还为麦子放自己的假而高兴。但他实在是闲的太久,这放假的日子甚至比以前的宅男生涯还要无趣,两天后,他便有些后悔当初不假思索的就接受了麦子的邀请。这份工作表面上看确实不错,但却限制了自己的自由。尤其是这‘放假’的日子,更是透出了万般的无聊。 别人放假,那是想去哪去哪,自己呢,不仅要接囡囡放学,还得做好准备,随时接受‘组织’上的调查。最可恨的是,这几天那群丫头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似乎早忘记了自己这个教练。说起来,易楚对a单元里的成员仍然没有认全,尤其是那个被麦子吹的天花乱坠的女福尔摩斯,他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女人有好奇心,男人也有。 对于应小蝶,易楚的好奇心其实并不比一只猫少上多少。 【023】偶像与布网3 说起这好奇心,是有着多方面因素的。 往昔的宅男生涯里,他是靠着网络来打发时间的,而其中的主要项目就是看书。 他尤其喜欢那些侦探、悬疑,每次找到一本不错的书后,宁愿不吃不喝也要一口气的看至结局。至于那些更为经典的、堪称名着的侦探,他也不知看了多少遍。比如柯南道尔的书,又比如阿加莎.克里斯蒂娜的书…… 易楚总是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这些作家笔下的主角。 这缘于他从小对警察职业的向往,同时,也和他骨子里那一点小小的正义感有关。 可惜天不遂人愿,自打被燕老头练成残废之后,他彻底了断绝了当警察的年头。当警察,别开玩笑了,从十二岁那年起,他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活下去……不过,警察虽然是没得做了,却始终没影响他对警察这份职业的向往和好感。所以,当他的身体状态逐渐稳定下来后,虽然有能力去寻找一份更好的工作,但面对麦子的邀请时,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说了也许没人会相信,但易楚自己却很清楚。他之所以答应麦子的邀请,并不是为了那满屋子的美女,而是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个警察梦……美女再多又如何,天下弱水三千,总不能你一人全喝了吧?再说了,身后还有一个乔大小姐虎视眈眈,他还没牛x到吃着碗里、却霸着锅里的那种程度。 当然,易楚自己也知道,与警察比邻而居,并不意味着自己就是警察。不过,就自己的‘人品’而言,能混到这份上,也算是小小的圆了一次梦。当不上警察没关系,架不住老子可以天天看啊!而且还是一群美女警察,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说到看,易楚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应小蝶。 这两天来,他上网查阅关于应小蝶的资料,虽然不甚详尽,但浏览之后,却是感叹不已。 这丫头还是人吗! 犯罪心理学和痕迹学的双料博士,同时对社会学也有着深刻的研究,并且还是一个资深的谈判专家。 柔道黑带,跆拳道黑带,同时还是咏春拳宗师范竜文的关门弟子。 最重要的是,自应小蝶担任重案三组的队长后,三组的破案率是百分之百! 在今天的这个社会,破案率百分之百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易楚看到这个数据时,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现在的这个社会,虽不说乱,但人口的流动性实在太大。如此,也就增加了流窜作案的几率。对于警察来说,最头疼的就是这种性质的案件……不过继续浏览资料时,易楚才发现,重案三组与别的重案组其实有着很大的差异。总的来说,三组的存在更像是一个高科技和高智商完美结合的技术部门。它们针对的都是一些高智能犯罪的案例。如其他一些暴力案件和社会性案件,几乎很少涉及。 如此这般,破案率达到百分之百,也并非不能实现。严格的来说,只要三组成员的脑子足够好使,技术手段足够先进,那些高智商的罪犯,其实比某个流窜作案的小贼更容易抓获。 不过,百分之百这个数据仍是让人晕眩。要知道,三组虽然隶属与宁南市警局,但名声早已在外,每年都会接到一些外派任务,去协助其它地方的兄弟单位。如此,就大大增加了这个数据的含金量。 浏览这些资料时,易楚就忍不住感叹,***,这位应大神探一年要死多少的脑细胞啊!可惜,网上看不到这丫头的照片,每年死那么多脑细胞的人,想必不会是什么美女吧…… 尽管感叹,但易楚仍是有些奇怪,以应小蝶的能力和业绩,以及她那一连串的头衔,怎么还会窝在一个小小的重案组呢?像她这样的人才,别说一个重案组,就是宁南市警局也未必能装的下。 易楚向来以聪明自诩,而且还有点小小的大男子主义。对于女人,他佩服的不多,除了乔大小姐之外,他发现自己现在又多了个敬佩的对象。 他佩服乔大小姐,并不是因为那丫头是自己的暧昧女友,而是实实在在的钦佩她的才华。 对于一个女主播又或是女主持人来说,美丽往往是摆在第一位的。 可乔丹的本事就在于,她明明是一个堪比明星的美女,却总能使人忘记她的美丽。 她的魅力在于她的博学,在于她的亲和力,以及那双睿智却流淌着情感的眼眸……在老人面前,她是一个带着三分娇憨的孩子。在孩子面前,她是一个调皮的大孩子。而在那些同龄人的面前,她会是你最知心的朋友……当她坐在你的对面时,你会不知不觉的忘记她的美丽,记住的只是她散发着人性光辉的魅力。 每次收看乔丹的节目时,易楚总是郁闷不已。 电视的这个人真的是乔丹吗,真是是那个狡黠、任性,并且偶尔还会耍点‘流氓’的乔大小姐吗?天啊,这丫头蒙蔽了全世界! 易楚是真心的佩服乔丹,没有丝毫的虚伪。 而现在,当他浏览关于应小蝶的资料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想亲眼看到这个传奇的女福尔摩斯。偶像啊……但可惜的是,住进b单元已经有几天了,他和应大神探却始终没能见上一面。他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这女孩是不是在故意躲着自己啊? 易楚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偶尔间的一闪念,其实却是歪打正着。 应小蝶和麦子这几天来,确实是故意在躲着他。 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也是警察的一贯作风。那就是悄悄的布网,打枪的不要……她们正准备着,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段,一举擒获某条代号为‘2046’的大鱼! 【024】女人花1 大清早还没起床,易楚就接到了乔丹的电话。乔丹在电话中告诉他,节目已经录制完毕,白天补觉兼带收拾行装,晚上七点老地方见。 乔丹说的老地方自然是牛叔的面馆,易楚接完这个电话后,在床上楞了好半天。然后一跃而起,找出乔丹给他买的那套衣服,一溜烟的往小区外的干洗店跑去。 自从和乔丹认识,易楚就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往昔的时光,易楚总是尽量的躲着乔丹,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毁了这个女孩子的一生。他躲的辛苦,乔丹追的更辛苦。有时候,他觉得这样实在太累,便想远走高飞,彻底的从乔丹的视线里消失。但是与乔丹若即若离的这几年里,情根却早已深种。他以为自己能潇洒的走开,可每次整理好行装时,他却发现,自己的勇气仅限于此。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勇气,去买一张离开这个城市的车票! 在这个城市,乔丹并不是唯一关心着他的人,但却是唯一深爱着他的人。 爱之一字,说起来简单。 但是当它包含了那逝去却永不可追的青春岁月后,便显得格外的沉重。 谁又能还得起那女孩子一个逝去的青春? 当初的易楚曾为这个问题而接近于崩溃的边缘。他想走,却更想留。他想留,却知道自己必须走。否则,这将是一个永远的死循环。他知道乔丹的性格,那一个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丫头。在她的字典,除了守候之外,爱是永恒的主题。 所幸,老天到底还是开了眼,这些曾经困扰着易楚的问题,似乎在一夜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当他接到乔丹打来的电话后,激动差点不能自已。 除了激动,还有兴奋。 他激动是因为他明白,今天晚上的见面,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他兴奋却是因为……呃,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除了说些情话之外,是不是还应该做点别的什么呢? 想起那无数个夜晚里、无数的暧昧的短信,还有无人时,那嚣张而露骨的挑逗,易楚就想仰天长笑。***,老子已经忍了你这臭丫头很多年。男子汉大豆腐,忍无可忍时,就无需再忍! 捧着衣服跑进洗衣店后,易楚却站在那里傻笑着不肯离开。 洗衣店的小姑娘笑道:“您能下午来取衣服吗?” 易楚急道:“不用干洗,不用干洗。都是干净的,帮我熨烫平整就可以了。” 小姑娘皱着眉说道:“可是……我给你开的票是连洗熨在一起的啊。” 易楚说道:“没关系,钱我照付,你帮我把衣服熨好就行。” 易楚因为兴奋,下楼的时候只穿着一件沙滩裤,一件旧t恤,脚下是一双拖鞋。 小姑娘见他急不可耐的样子,便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些男人……可真有意思,身上穿的不讲究,送来熨烫的衣服倒是名牌货。看他这样子,衣柜里多半只有这么一套行头。她看着易楚,便想起自己的男朋友。当初刚认识的时候,每次穿的都很风光。但时间一长却发现,感情这家伙只有这么一套行头啊!不过书上说了,这样的男人虽然邋遢了点,但大多忠厚老实,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 易楚察觉到女孩眼中的笑意后,自己忍不住也笑了。 惭愧,这大清早的,离晚上七点还差着十来个小时呢。猴急成这样,若是让乔大小姐看见了,还不得笑到我崩溃啊…… 易楚想到这里,也不好意思再留在洗衣店,傻笑了几声后,灰溜溜的走了。 刚走到春苑阁楼下,林英却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这丫头风风火火,对易楚视而不见,急忙忙的往小区外走去。 搬来春苑阁后,易楚不仅没见到传说中的应大神探,就连林英也很少见到。本想打个招呼,却被人彻底无视,心中免不了郁闷一下。谁知,就在他郁闷的时候,林英却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老远就叫道:“喂,穿短裤的那个停一下……” 易楚很郁闷的站住,转身问道:“林警官,你是叫我吗?” 林英跑过来,一拍易楚肩膀,笑道:“呀,果然是你小子,穿着小裤头,差点没认出来你。” 易楚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呛死自己……拜托了,大姐,我这是沙滩裤,不是什么小裤头。说话文雅一点会死人啊! 林英笑嘻嘻的说道:“赶的早不如赶得巧,正找你呢。” 易楚奇道:“找我?” 林英说道:“当然……本来前两天就找你的,结果有事情耽误了。这不,几天没回家,刚回来取点东西就遇上你,你说咱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面对林英这样的极品悍妞,易楚哪敢多搭话,干笑了几声,问道:“林警官,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林英从包里取出一样东西,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人托我转交给你一样东西。” 易楚一头雾水,从林英手中结过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个吊坠。 林英笑嘻嘻的说道:“知道这是谁送你的吗?” 易楚看着盒中泪滴状的吊坠,笑道:“是麦警官吗?啊,我明白了,这是你们送我的见面礼,对不对?不过……我一个大老爷们,要这东西干什么。你们要是有这份心,还不如给我多开点工资。” 林英笑道:“想的美……这还没开工呢,就想着加工资?再说了,a单元里除了麦子这么一个小富婆之外,其她的人都穷的要死。送你礼物……切,脑子进水了吗?” 易楚一怔,问道:“这不是你们送的?” 林英说道:“当然不是……没让你送我们礼物就不错了,别尽想着好事了。实话告诉你吧,这是蔡姐让我转交给你的。” 易楚瞪大了眼睛,蔡姐? 林英笑嘻嘻的说道:“哥们,真没看出来啊,有点本事。这才一个晚上,居然就……嘿嘿,厉害,厉害。” 易楚自然不会傻的去接茬,而是问道:“这真是蔡姐送我吗?不会吧,我和她只是见过一次而已,她有必要送我礼物吗?” 林英笑道:“好了,当着姐姐的面就别装了……” 易楚苦笑道:“我不是装……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送我礼物。再说了,那天从俱乐部出来后,不知为什么,她对我还产生了点意见。把我骗下车后,自己一个人开车走了。你说,她会给我送礼物吗?” 林英撇了撇嘴,说道:“礼物都已经到了你的手中,你不觉得你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微微一顿,她看着易楚手中的吊坠,又接着说道:“再说了,一个女人给男人送这种礼物,你觉得这里面会没点猫腻吗?拜托,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切,姐姐好歹也是三组的人,传说中美貌与智慧并重的主。你要是再敢侮辱我的智商,小心我铐了你……” 【024】女人花2 易楚的一点好心情全被林英给糟蹋光了,苦笑着说道:“算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信。这样吧,你告诉我蔡姐的电话号码,我想问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林英说道:“号码我倒是有,但告诉了你也没用。” 易楚问道:“为什么?” 林英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蔡姐前天就离开了宁南……” 易楚更加的奇怪,问道:“离开?是出差吗?” 林英仿佛不认识易楚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一回,说道:“看来你和蔡姐之间……好像真的没什么猫腻啊。” 易楚苦笑道:“天地良心,我就知道她姓蔡,叫蔡琳。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又哪来的猫腻?” 林英迷惑的抓了抓头,说道:“她没跟你说过……她不是我们宁南市警局的吗?” 易楚怔了半天,忽然想起在俱乐部时,陈致远便提到过,蔡琳早在几年前就去了北方。那时,易楚并没往深处想,以为蔡琳是躲着陈致远不肯见他,所以才谎称去了外地。现在想来,其实是自己疏忽了。如果蔡琳一直呆在宁南市,凭陈致远的能力,会几年都没有她的消息吗? 怔了一会,他问道:“蔡姐去了哪里?” 林英说道:“你应该问她回到了哪里猜对。不过呢,即使你问了,我也可不能告诉你……反正你知道她走了就是,其他不要多问。至于她的电话号码,我还是不能告诉你。没办法,这是纪律。再说了,即使你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也没用,我敢保证,它现在一定是空号。”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不会问你这些事情的。其实,我只是觉得奇怪,她为什么会送我礼物呢?而且还是这样的礼物……就像你刚才说的,一个女人送男人吊坠,这实在是有点……” 林英笑嘻嘻的说道:“或许是她看上了你吧。” 易楚苦笑道:“得了吧,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再说了,我和在一起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凭什么就看上了我?这不是扯淡嘛……” 林英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们俩之间真的没什么,难怪蔡姐把这吊坠给我的时候,说了些很奇怪的话。当时我也没往心里去,以为她说的那些话,和你一样,都属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那种。” 易楚一怔,问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林英说道:“她说,这个吊坠是好几年前买的,准备送给一个人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这件礼物没能送出去。她还说,买这个吊坠的时候,本以为是一个开始。但天不遂人愿,有些事情不仅没有结局,就连开始都没有。所以,她打算把这个吊坠送给你,因为你见证了一个不是结局的结局……另外,她还说,希望这个吊坠能给你带来好运,因为,它始终没能送出去,所以那个美好的愿望也一直藏在这个吊坠的心中。她相信,谁得到了它,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易楚听了这话,轻轻叹了口气,若有所思。 林英或许不会明白蔡琳这番话的意思,但易楚却不会不明白。 一个不是结局的结局……这显然说的是蔡琳在俱乐部和陈致远相遇的那一幕。而自己,却恰巧目睹了全部的经过,甚至还在里面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如果蔡琳已经决定和过去告别,彻底的忘记陈致远,那么选择将这个吊坠送给自己,也是合情合理的。 易楚不禁轻轻摇头,当初他就看了出来,蔡琳对陈致远其实还是有着眷念的。而这个吊坠也刚好证明了这一点。如果无爱,她又何必一直留着这个吊坠? 只是,吊坠送出后,就真的无爱了吗? 但愿如此吧……易楚叹了口气,摸了摸身上,却找不着口袋,便顺手将吊坠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林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完成任务后,也懒得追问什么,拍了拍易楚的肩膀,说了声再见后就准备离开。刚走几步,忽又想起什么,回头笑道:“对了,蔡姐最后还说了句话。不过,这话是对我说的,跟你没什么关系……她说,要是年轻几岁的话,她肯定会追你。所以呢,她劝我排除万难、不怕牺牲,一定要把你泡到手。切,姐姐我就奇了怪,你说你这么一个小白脸,有哪一点值得姐姐我泡啊?” 易楚笑道:“蔡姐真的这么说吗……呵呵,真是让人受宠若惊。这么跟你说吧,如果蔡姐没离开宁南市的话,不用她来追我。就是拼了小命我也要把她追到手,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了。至于姐姐你嘛……嘿嘿,不好意思,咱们俩其实想到一块去了。” 林英也不气恼,一拳打在易楚的肩膀上,笑道:“臭小子,骂人不带脏字,都跟谁学的?” 易楚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首先要谢谢你帮蔡姐转交这个吊坠。另外,我真的是很想知道,我还能再见到蔡姐吗?” 林英耸了耸肩,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她走的很急,临时小组也撤销了,我估计一时半会她是不可能再回宁南了。” 想起那个风情万种,却带着点小女孩脾气的女人,易楚不禁有些惆怅。 那天晚上,蔡琳将他扔下时,他确实很生气。可睡一觉之后,他记起的却唯有那清亮的眼眸中,略带了忧郁的风情。这样的女人,如花,如梦,又仿佛一首久远却依旧清新的歌曲。 不知为什么,想到了蔡琳,那首《女人花》忽然就在易楚的耳边萦绕。 女人花 摇曳在风尘中 女人花 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 有一双温柔手 能抚慰 我内心的寂寞…… 【025】爱人 易楚走进牛叔面馆的那间小包厢时,乔丹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 易楚有些惊讶,看着乔丹,说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我还以为不等你半个小时,绝见不到大小姐的芳踪呢。难得,难得,真是难得。” 乔丹也不生气,笑吟吟的说道:“今天主要任务就是补觉、收拾东西。下午就起了床,反正没事,就先来这里陪牛叔说话。” 两人说话时,牛叔端着菜盘走了进来。 易楚急忙上去接过菜盘,笑道:“牛叔,今天有没有我爱吃的肘子啊。” 牛叔笑道:“有,有,我闺女早就替你点了。嘿,我就奇了怪,怎么这丫头今天点的都是你爱吃的菜啊。” 乔丹拉着牛叔坐下,笑道:“牛叔,你总是说我欺负他,今天我就宠他一回,看他怎么说。” 易楚翻了个白眼,说道:“拜托,还是当红女主播呢,用词的时候能不能讲究点?什么宠不宠的,真是没大没下……” 乔丹今天一反常态,根本就不和他斗气,而是笑吟吟的布置着桌子。 易楚注意到,今天的菜不仅都是自己爱吃的,而且桌上的酒也换了个花样,并非牛叔亲酿的米酒,而是一瓶看起来很贵的红酒。他抓了抓头,在桌边坐下,心想今天好像不是自己的生日啊。 牛叔等菜盘都码放好后,满意的看着一桌子的菜,拍了拍手,说道:“好了,你们俩慢慢吃,牛叔要下去站柜台了。还有啊,闺女,你别老欺负阿楚……” 话未说完,乔丹却拉着他的手,笑吟吟的说道:“牛叔,今天不许走,我要你陪我们一块吃饭。” 牛叔奇道:“一块吃?我还要招呼生意呢……” 乔丹撒娇道:“不行,不行,今天你老人家一定要留下来,因为我有一个朋友要介绍给你认识。” 牛叔和易楚都是一怔。 易楚第一个急了,带着酸意问道:“大小姐,你还请了谁?不带你这样的啊,自己白吃白喝不说,还带朋友来……” 乔丹却不理他,拉着牛叔,让他坐在对面,然后拿起红酒,满斟了三杯。 斟完酒后,乔丹又拉起易楚的手,领着他一齐站到了牛叔的面前。做了一个鬼脸后,笑嘻嘻的说道:“牛叔,现在正式给你介绍我的男朋友。嗯……他姓易,叫易楚,昵称阿楚,小名狗蛋。今年和我一样大,但比我小月份。这人五官还算端正,没有太多不良嗜好。虽然不太会赚钱,但女人能顶半边天,我已经决定,只要他一如既然的老实听话,不惹我生气,偶尔的给我欺负一下下,我也是可以养他一辈子的……” 牛叔坐在那里,先是惊讶,但很快就激动的无法自持,不停的搓着一双大手。 易楚开始还挺乐呵,但是听到后面,便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命苦,这还没结婚呢,话就说到这份上了。这年头,果真是夫纲不振吗…… 牛叔和乔丹根本就不理会易楚的郁闷,乔丹掐着他,牛叔拉着他,硬是把那杯红酒塞进了他的手中。 易楚苦兮兮的道:“我现在只想问一句话。” 乔丹笑吟吟的说道:“问啊……” 牛叔也说道:“有什么话就问,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 易楚叹了口气,看着杯中的红酒,问道:“我只想问你们,这杯酒算不算我的卖身契啊?” 牛叔和乔丹异口同声的答道:“算!” 易楚继续叹气,看着乔丹,很悲愤的说道:“说话要算数,骗人是小狗……说了养我一辈子,就得养我一辈子!” 乔丹皱着小巧的鼻子,说道:“傻子才养你一辈子呢……告诉你,不赚够了钱,你这辈子就只能当我的男友。” 牛叔哈哈大笑道:“是这个理儿,男子汉大丈夫,出门要顶天立地,回家要抚幼养老。没得说,我支持我闺女,阿楚没钱就让打一辈子光棍。” 老头说完这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不顾乔丹的劝阻,硬是要下去烧几个拿手的菜。 等牛叔走后,易楚静静的看着乔丹,这一刻,他的眼中满是温柔。 “傻丫头,你真的决定了?我的故事……” 乔丹伸出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咬唇说道:“我要的不是你的故事,我要的只是你……无论那个故事是什么样的开始,又是什么样的结局,我只求你在我身边。我也不求一世,哪怕只一时,我也认了。别以为我傻,我知道你的心里藏着很多事,我只求在将来的日子里,能和你一起分担这些事情。” 易楚第一次主动的将乔丹揽在怀里,用唇去吻她的发丝,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这算是我们的开始吗?” 乔丹温柔的点着头,然后贴在易楚的胸膛上,再也不肯说话。 这一刻,乔丹和易楚的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激动。那逝去的青春,并非虚妄的度过。或是一颦一笑,或是一嗔一怒。许是一次无理的取闹,又许是一次刻意的争吵……这许许多多的点滴,早已汇聚成一条情感的溪流。而在这样的溪流中,所谓的表白和刻意的激动无疑都是苍白的。 爱到会意,爱到无言,爱到那情感只流转与灵犀一点之间。 易楚忽然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今天有人送了我一个玉质的吊坠。她说,吊坠里藏了一个美好的心愿。并且她还相信,谁拥有了这个吊坠,就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开始。我想,她一定知道,今天你将成为我的爱人……” 【026】天啊,这太过分了 夜色朦胧,窗外有月。 乔丹的卧室里并没有开灯,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静静的听着躺在脚下的易楚说他的故事。 可怜的球球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赶出了主人的卧室。 有人说,大多数的胖子都是聪明的,其实胖狗也不例外。球球不仅聪明,而且极通人性。它知道自己被赶出来的原因。于是缩起爪子,蜷在卧室的门口,鬼祟的的听着门里的动静……呃,这一次会不会有虾米事情发生呢? 易楚说完自己的故事后,静静的看着乔丹。 乔丹并没有任何的惊讶,说老实话,往昔的那些岁月里,因为易楚的若即若离,她甚至想过比这更离奇、更诡异的故事。相比起来,真实版的‘故事’似乎稍显平淡了一点。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故事的结局,正是她所愿意见到的…… 月光透进卧室,映射在乔丹秀美的脸庞上。 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易楚的额头,带着无尽的温柔叹息着:“好可怜的狗蛋……” 易楚轻轻的笑着,说道:“就在两个月前,我还在考虑着该不该走。” 乔丹捉起易楚的手,轻轻的咬了一口,说道:“你要是走了,你就不是个男人。” 易楚苦笑道:“难道害你一辈子……就是男人了吗?” 乔丹轻轻的笑着:“为什么不是?对于我来说,我只求和你在一起。哪怕这个过程充满了艰辛,充满了磨难,这些我都不在乎……你知道吗,我很早就明白,你的心里藏着很大的苦衷。所以从学校毕业的那天起,我做好了准备,只要你不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我就一直缠着你。缠到你老去,缠到你在我的视线里消失。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要一辈子的缠着你,就像以前那样……哪怕你和我永远都不能真正的在一起。” 伊人情痴,一至于斯,易楚无言。就连卧室外的球球也‘感动’的用爪子挠着门…… 乔丹抓起身边的枕头,扔向卧室的门,咯咯的笑着:“小东西,走远点,不许偷听。” 易楚起身给乔丹倒了杯水,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找到住处的同时,我也找到工作。” 乔丹奇道:“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啊,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找了份看门的工作。” 易楚伸手在乔丹的额头敲了一下,说道:“不许看不起你未来的老公……” 乔丹笑嘻嘻的说道:“谁看不起你了,看门的工作很丢人吗?我们单位守门的保卫也是大学毕业的呢……呀,说走了题,快说说,你找的是什么工作。” 易楚很不老实的坐在乔丹的身边,然后很不客气的搂起她的腰,一边慢慢的探索着……一边将自己最近的遭遇说了一遍。他说的很详尽,就连蔡琳的事情也--了出来。 乔丹听完之后,抚摸着蔡琳留下的那颗吊坠,轻轻的叹息道:“这位蔡警官好可怜……” 易楚说道:“这种事情,也不能说什么可怜,只是让人叹息罢了。感情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再则,我觉得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没有人可牵挂,固然痛苦,但牵挂一个不该牵挂的人,那就显得有些残忍了。” 乔丹哼了一声:“你当然是这么说,蔡琳彻底忘了陈致远,最高兴的不就是你吗?” 易楚急道:“你这是什么话?别以为她送我一个吊坠,就是和我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真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会告诉你吗?” 乔丹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傻子,女人的心思只有女人才明白。我相信你和她之间没事,只是……算了,她已经走了,就不说这个了。反正你记住,以后再遇见她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待她。把她当姐姐也好,当朋友也好,总之不要冷了她的心。你不知道的……女人的心一旦冷了,离破碎也就不远了。” 易楚奇道:“那你不吃醋?” 乔丹笑道:“我吃得着吗?我是让你把她当成姐姐,当成朋友,可没让你把她当成情人。” 易楚嘿嘿的笑着,也不说话,搂在乔丹腰间的手……继续着自己探索。 乔丹打掉易楚的黑手,说道:“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很奇怪。你和麦警官都已经成了邻居,而且又是她们战队的教练,那她为什么还来找我了解你的情况?” 易楚一怔,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乔丹答道:“嗯……应该是前天。对,就是前天下午,当时我正录节目呢。” 易楚心中纳闷,忽然想起李德生也曾说过类似的事情。 奇怪,明明就隔着两道门,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问,却要如此的曲折迂回呢? 乔丹有些担心的问道:“阿楚,她们是不是把你当成什么嫌疑犯了?” 易楚笑道:“按常理说,这正是警察的工作套路。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让她们调查好了……总不可能查着查着,就真把我查成了一个犯人吧?” 乔丹轻轻蹙眉道:“你别忘了我单位的事情……” 易楚这回却是自信起来,笑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救你的那次,我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退一步说,即使有什么痕迹没抹掉,但我敢保证,他们绝不可能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 乔丹奇道:“为什么不可能?” 易楚笑道:“小傻瓜……如果你从来不认识我的话,你会相信这个世上有超人的存在吗?” 乔丹笑道:“当然不信。不过你还算不上是超人吧,你只是个变态。” 易楚笑道:“别管我是不是变态……总之,你不相信有超人的话,她们当然也不会相信。这样一来,卫视大楼的事情,她们即使有再多的线索,也无法将这些线索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乔丹说道:“我还是想不通,既然与卫视大楼的事情无关,那她们为什么要从侧面调查你呢?” 易楚说道:“谁知道,也许是那群小丫头好奇,又或许是职业惯性……不管怎么说,a单元住的是一群女孩子,我一个大男人住进了隔壁,她们小心一点也是正常的。再说了,她们是警察啊,做这些事情,顺带着手就完成了。也未必是刻意的。” 易楚一边说着,手底下却越来越不老实…… 过了一会儿,他充满了感情的对乔丹说道:“阿乔,我们……睡觉吧。” 乔丹吃吃的笑着:“好啊,我也有些困了呢。老规矩,你和球球睡沙发……” 易楚怒道:“臭丫头,你想谋杀亲夫吗?现在让我出去睡……靠,你不知道这样是会死人的吗!” 乔丹笑嘻嘻说道:“可是我妈妈说了,女孩子的第一次一定要留到……” 易楚也不等她说完,恶狠狠的扑上去,一边寻找着那张香唇,一边说道:“你妈不在……现在我说了算。再说了,你以前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提你妈?” 乔丹浑身绵软,拼命的挣扎着:“哎呀,死鬼,别碰我那里……我怕痒……” 【026】天啊,这太过分了2 易楚大喜,怕痒就好,这样会省很多事啊…… 乔丹挣扎了一会,忽然停止了动作,可怜兮兮的看着易楚。 易楚见她老实下来,警惕的问道:“又想耍什么花样?” 乔丹咬唇道:“你听说过蚂蚁和大象的故事吗?我在你面前,就像是一只蚂蚁,而你对我来说,却是一头大象。你能想象的出,一头大象**一只蚂蚁的场景吗?” 易楚忍不住笑道:“别装可怜了。我这里也有一个故事,是关于‘禽兽不如’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该来的总是要来,这个夜晚,注定了要发生一些事情。 乔丹没有害怕,也不是恐惧,更不是矜持,她拼命的拖延着,只是缘于情怯…… 她知道,对于自己来说,这个夜晚将是生命中最圣洁的一刻。 月光中,乔丹紧紧的抱着身上的男人,也抱紧了这男人体内蕴藏着的巨大的**。 男人无所顾忌,像一只狰狞的凶兽。 而当男人的凶器扬起,并最终刺穿身体的时候,乔丹觉得浑身的精力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这时候,她哭了。她哭得很伤心。完了,完了,什么都没了…… 当爱欲到达巅峰时,身上的男人已经不知道什么叫温柔,他拼命的冲刺着,仿佛想要证明着什么。 乔丹已经完全瘫软,男人带来的那种酥麻的感觉,几乎让她崩溃。 而就在这种感觉到达极点时,乔丹忽然的发现,这夺走了自己贞操的该死的男人,他的心跳声居然是那么的有力,并且好听。 一声,两声,三声……他的心跳平稳而有力,每一次的搏动,居然和自己的心跳完全一致! 乔丹愤怒了,她狠狠的咬着男人的肩膀,心想,该死的,这家伙难道会采阴补阳吗?天啊,这太份了…… ………………………………………………………… 第二天的上午,乔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叫醒易楚。 她轻吻着依旧熟睡中的易楚,笑得很温柔。 她真的是不想离开,尤其是在昨夜的疯狂之后。她还想对着所有的人大声的宣布,我已经恋爱了。可是这个该死的家伙却依然熟睡着,没有一点身为恋人的觉悟。该死,他就不知道送送我吗?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已经有同去欧洲同事在楼下催促。乔丹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易楚,然后轻轻的带上卧室的门…… 乔丹走后,易楚慢慢的睁开眼,揉着球球的毛茸茸的身体叹了口气。 他不是不想送乔丹,只是现在这个社会实在太恐怖。如果换了平时,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去送乔丹,即使被小报的记者盯上也无所谓。谁还没几个朋友呢,且让他们去猜吧。但是今天不行,如果被人看见自己和乔丹大清早的一起走出公寓,那么出现在报纸上将不再是猜测性的流言,而是实实在在的爆炸性绯闻。 那些小报记者,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都敢写。在他们的笔下,明星的生活总是被放大了百倍千倍。为了金钱,他们从来不惮于用最阴险、最恶毒的笔端去毁掉别人的生活。 没有证据时,他们尚且胡编乱造。 如果有了证据呢? 易楚不敢想象,如果真被小报记者暗中抓到些什么,乔丹的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他不能不在乎乔丹。 还是那句话,这个社会太恐怖。他能以乔丹男友的身份大大方方的出现,却不敢在私生活上被人抓到把柄。 易楚没有从公寓的正门出去,他找了一块布,蒙在了球球的头上,然后从三楼直接空降到楼后的空地。 球球挣扎着扯去头上的黑布,很不满的发泄着对易楚的埋怨。但是一转眼,可怜的狗狗却开始兴奋的狂吠,天啊,这个疯子居然带着我跳楼,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易楚将球球痴肥的身躯抱在怀里,拦了辆出租往花园小区而去。 经过昨夜的疯狂,他很无奈却也荣幸的升格为狗爸爸,当妈妈远行时,怀里的这个‘胖儿子’自然归他管教。 到了春苑阁楼下,麦子和囡囡正好下楼。 昨天是星期六,囡囡不用去幼儿园,跟着麦子一起去了单位,所以也用不着易楚接她回家。 囡囡看见易楚怀里的球球,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哇,好胖的猪猪哦,阿楚哥哥,你从哪弄来的这只猪猪,好可爱啊……” 易楚哭笑不得,说道:“拜托,你见过谁家的猪有这么长的毛?” 囡囡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也拜托你了,给点幽默好不好?” 麦子走了过来,面对着易楚的大胖儿子,自然也免不了一阵惊叹。 囡囡兴奋的想从易楚手里接过球球,可是小丫头身单力薄,哪能抱起球球痴肥的身躯?一个屁墩坐在地上,和球球滚在了一块。囡囡咯咯的笑着,爬起身,追着球球往草地那边跑去…… 麦子笑嘻嘻的看着易楚,问道:“昨晚去哪了?” 易楚笑道:“迷路了……去东城区找一个朋友,结果迷路了。这不,还捡了一只肥狗,打算晚上炖了,给自己补一补。怎么,麦警官对狗肉也有兴趣吗?有兴趣的话,晚上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麦子不屑的说道:“骗鬼呢你……迷路?我看你是在某个老同学那里呆了一夜吧?还有这只狗,也是人家的吧?” 易楚一耸肩,笑道:“没想到,麦警官不仅对狗肉感兴趣,对八卦也挺上心啊。” 麦子切了一声,说道:“少跟我装佯了……这几天,为了张长东那件案子,我一直在卫视大楼里呆着。告诉你,我不仅知道乔丹今天要去欧洲,还在她的桌上的照片里见过这只狗。” 易楚知道这些事情是争不过麦子的,索性不去辩解,何况人家说的就像是亲眼见的一样,分毫不差。 麦子见易楚照例的装傻充楞,便撇了撇嘴,说道:“对了,今晚不要乱跑了,找你有事。” 易楚奇道:“什么事情?” 麦子笑的像一只小狐狸,说道:“你来了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吧?今天晚上刚好大家都有点时间,所以准备请你吃顿饭,就算是给你这个教练接风了。” 易楚听了,嘴里免不了客气了几句,但心里却想,接风……哼哼,我看是鸿门宴吧? 麦子笑着又说道:“对了,我今天上午不上班,你那只狗就归我了。天啊,这狗狗太可爱了,乔丹是怎么养的啊,简直太有才了……” 【027】接风晚宴1 易楚惦记着晚上那顿不花钱的接风酒宴,当然不会傻的吃饱了再去。于是从中午就开始等麦子的消息,但一直到了晚上六点多钟,却依然不见麦子的踪影。不仅麦子消失了,a单元所有成员、连带自己的‘大胖儿子’也一直没有出现。 不过在下午的时候,却有两个女孩敲门,自称是枪与玫瑰战队的成员。她们今天休假,又听说麦大队长给战队找了个帅哥教练,便相约着来训练室训练。易楚心想这也不错,无聊了好一段时间,现在总算能做点事情了。 经过这几天的了解,他知道枪与玫瑰战队的成员其实并不全部来自与重案三组。其中至少有一半的成员是组外的女警。之所以打着三组的旗号,完全是因为三组的名气大、女性比例重。不仅是宁南市警局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同时也代表了宁南警务的半边天。 两个女孩的到来,让易楚很是忙乱了一阵,跑前跑后,丝毫没有身为教练的觉悟。 他帮着开机,忙着泡茶,甚至还跑了一趟腿,替两个女孩买了些零食。 这并不是他有什么企图,又或是那种天生喜欢受女人支派的贱格男,而是经过昨夜的一场--谁都觉得特别的可爱,尤其是女孩子……所谓的爱屋及乌,赶来训练的两个女孩子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是沾了乔大小姐的光。 两个女孩年纪并不大,见教练忙前跑后,就有些受宠若惊。心想,易教练不仅长的帅,脾气也好,难怪队长会请他做教练。就是不知道他的水平怎么样…… 下午的时候,易楚的心情特别的好,他看出了两个女孩子眼中些些的疑惑。当下也不多说什么,进了那间玻璃屋,在蓝色风暴地图上,以一敌二,彻底的‘征服’了两个女警。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这种对战中度过。 两个女孩子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吃着零食,直到傍晚五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b单元。 易楚送走两个女孩后,肚子就有些饿,心情也开始慢慢的低落。 古话说的没错,肚中无粮,心里发慌。心一慌,这情绪自然也不会高涨。 他等啊等啊,从五点等到六点,从六点等到七点…… 直到七点半的时候,麦子依旧没有打来电话。 易楚心里这个气啊……这帮女人,简直没有人性,耍傻小子呢? 气完了别人,他又开始气自己。你这个贱人,和球球一个德行,就是个吃货啊。一听别人要请你吃饭,就傻的坐在这里干等。你也不想想,a单元的那群女疯子会有这么好的心肠吗? 易楚自艾自怨,正准备给自己泡晚方便面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 手机里传来的是麦子的声音。 “喂,易楚吗,我是麦子。你现在在哪,还在家里吗?” 易楚没好气的答道:“易楚死了,想找他的话,坐车向东,去四环路青龙潭找吧。” 麦子奇道:“四环路青龙潭?那不是火葬场……” 易楚不等她说完,怒道:“对,就是火葬场。这家伙轻信人言,成了宁南市近几十年来第一个被活活饿的人。想找他,去那里吧……去的晚了,估计也就能看见一抹青烟了。” 麦子在电话那端笑得花枝乱颤。 “真没看出来,你这人还蛮幽默的嘛。好了,好了,瞧你这个小气劲。小蝶姐和其他人刚刚下班,我带着囡囡和你家的小胖狗一直等着她们,所以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做警察的,平时根本就没上下班的概念。对不起了,对不起了,你就别生气了,赶快过来吧。” 易楚哼了一声道:“提前打个电话会死人嘛?不去,伤自尊了……” 麦子见易楚真的生气了,便温言软语,在电话里不停的道歉。 最难消受美人泪,麦子虽然没哭,但那些带着点撒娇意味的道歉,同样不是易楚所能消受的。 纠缠了一会儿,易楚放弃了抵抗,问道:“说吧,我现在该上哪找你们?” 麦子笑道:“来四川路的德云居吧,这里的卤味最好,我找了一下午才找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易楚一怔,说道:“不会吧,去那么远的地方吃饭?四川路……应该是郊区了吧?” 麦子催促道:“你坐车来啊,又不用你自己走路。快点,快点,都等着你呢。”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那车费你得报销啊……” 论心情,易楚实在是懒得理会那群女疯子。 但端人碗,受人管。麦子好歹也是付他工资的人,大小是个boss。所以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向五斗米折腰。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借口……真正让他饿着肚子赶去赴宴的理由,其实还是好奇心作祟。他实在是很想知道,这群女人究竟要怎么来对付自己呢? 易楚赶到四川路德云居的时候,麦子正在门口等着他。 “总算来了……快点,快点,为了等你,都快饿死我了。” 易楚笑道:“早知道你也没吃,我就该走着来。” 麦子气的作势欲踢,气呼呼的道:“你这人真没良心,亏我让大厨为你准备了那许多的菜。” 德云居的面积并不大,一个中小型的餐馆。生意似乎也不怎么样,易楚进去时,大厅里只有四五个人在吃饭。楼上的包厢里,也大多静悄悄的。这里地处郊区,再往东走几里路,基本就是农田。在这里开餐馆,即使厨师的手艺再好,生意也不可能真正的火爆起来。 麦子把易楚领进包厢时,里面已经坐了四五个人。 易楚认识的只有凌菲菲、林英以及囡囡,当然,囡囡旁边的那只胖狗,他自然也不会陌生。 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上下打量着易楚,却没说话。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易大教练,这就是我们a单元的全体成员了,当然,你家那只肥狗不算。恩……菲菲和英子,你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另外的两位,我只能告诉你她们的名字,至于谁是谁,你不妨猜一猜。” 【027】接风晚宴2 易楚看着两位陌生的女孩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名字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应小蝶应组长,还有痕迹检验专家叶眉,我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的名字呢。” 林英大呼小叫道:“哇,哥们,原来你也是有备而来啊。” 易楚笑道:“林警官说笑了……该怎么说呢,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了解彼此的身份也是一种尊敬。另外,我对警察这个职业向来都有好感,也很好奇,不瞒大家说,我在你们警局的网站上确实是浏览了一些资料。” 麦子笑道:“网站上可没我们的照片,行了,废话少说,今天的第一个节目就是认人。你要是认对了,咱们马上开吃,要是认错了……嘿嘿,同样马上开吃,但在之前,你得罚酒三杯。” 对于易楚来说,其实迈进包厢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开始了对应小蝶的辨识。 关于a单元,他的心中有很多的好奇,而其中最让他着迷的就是应小蝶。 他微笑着站在哪里,视线着在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脸上温柔的滑过。 两个女孩子同样的温柔、娴静,并且美丽。 穿白衣服的那个女孩子短发,温柔中带着些些的淡定,她坐在那里,对易楚同样报之以微笑。 另一个女孩子长发,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清纯婉约的仿佛从老照片里走下的女子。她的眼眸灵动,流转的眸光轻轻瞥来时,恰如一条温婉而清澈的小溪…… 一定就是她了! 见到长发女孩的第一眼,易楚的心便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挠了一下。这种感觉便如……第一次见到乔丹时的那种心悸。这一瞬间,易楚有些发怔,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孩,和乔丹竟是如此的相似!当然,相似的是她们所散发出的那种让人心滞的气质,而并非是相貌上的雷同。 确切的说,这是一种因自信和睿智所升华的美丽…… 没错,她就是应小蝶了! 易楚轻轻的笑着,并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结论,而是将视线又转向其他的人。 凌菲菲见他朝自己看过来,依旧羞涩的像个小女孩,红了脸,飞快的将头扭了过去。而林英却一脸的坏笑,将凌菲菲的肩膀扳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什么。凌菲菲看了一眼易楚,小脸便红的更加可爱,一顿脚,伸手去拧林英的耳朵…… 易楚的视线最后停留在囡囡的身上,虽然他有很大的把握指出谁是应小蝶,但这种事情最好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他将主意打在了囡囡这个‘金牌小卧底’的身上。可惜,囡囡这小丫头根本就不理他,她跪在椅子上,率先开始了对桌上菜肴的‘扫荡’。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球球跟了新主人,口福自然不浅。不仅口福不浅,而且生平第一次以狗狗的身份出席了人类的正式宴席。 易楚见囡囡根本就不理会自己,苦笑一声,将手伸向长发的女孩,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应队长……呵呵,希望我没弄错,不然笑话就闹大了。” 应小蝶笑着伸出手,问道:“易先生果然有眼力……能问一下吗,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易楚笑道:“说了你可别见笑,我凭的是感觉……呵呵,其实就是乱猜。蒙中了,就是感觉。没蒙中的话,那就是瞎猜。” 和应小蝶握完手后,他看向一旁的叶眉,同样礼貌的伸出手,笑道:“叶警官你好。” 叶眉微笑着伸出手,和易楚浅浅的一握,并没有说什么话。作为一个痕迹检验专家,她沉默的性格恰好应和了她的工作。 麦子见易楚轻易的认出了应小蝶和叶眉,并不显得惊讶,笑着说:“好了,人也认了,手也握了,大家就算认识了。咱们闲话少说,马上开吃……” 易楚第一次处身于全是异性的场合,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但是当服务员将酒水送上来后,他却在开始乐了……这群丫头不会是疯了吧,除了两瓶饮料之外,其他的居然全是白酒。什么意思,难道她们想灌倒我吗? 林英站起身来,满怀豪情的说道:“哥们,千万不要跟我说你不会喝酒。今天给你接风,就是不会喝也得喝。看见没,正宗的宁南老窖,真爷们最爱喝的酒。没的说,姐姐今天豁出去了,一人一瓶,其他的人随意。” 服务员送上来的宁南老窖一共三瓶,林英麻利的拧开瓶盖,毫不客气的就塞了一瓶给易楚。然后将剩下的一瓶交给了麦子。麦子的嘴里正嚼着一块牛肉,正忙的不亦乐乎,顺手将酒塞给身边的囡囡。孩子是最喜欢热闹的人,小丫头乐呵呵的抱着酒瓶,给除了凌菲菲之外的每个人都倒满了酒。倒的兴起,顺便给自己面前用来装饮料的杯子也倒了小半杯…… 所有的人都笑嘻嘻的看着囡囡,也不阻止,麦子更是撺掇着:“哇,囡囡好厉害,来,来,跟麦子姐姐碰一个。” 易楚急忙说道:“拜托,她还是孩子,怎么能让她喝这样的烈酒。” 应小蝶正好坐在他的身边,轻轻的笑着,低声说道:“放心吧,易先生。孩子总是好奇的,对她感兴趣的事情,无论好坏,大人的责任应该是引导,而不是一味的阻拦。酒虽烈,喝一口却不伤身,让她试一试,就知道其中的味道了……忘了跟易先生说,在囡囡的教育上,我们都是采取这种方式。” 果然,囡囡这个小丫头傻呵呵的喝了一口酒后,立刻辣的哇哇直叫。然后爬起身来,追着麦子拼命…… 麦子咯咯的笑着,飞快的躲到了应小蝶的身后,一边还大叫着救命。 这酒还没有开始喝,桌上就已经闹成了一团,林英不甘寂寞,放下酒瓶,也加入了战局。 【027】接风晚宴3 易楚看着这一幕,心中便有一些感触,说到底,她们只是群大孩子啊……如她们这样的一群人,又是怎么创造出那个破案率百分百的奇迹的呢?真是不可思议。如果这时候有外人进来,一定会认为她们是一群正在聚餐的女大学生吧? 玩闹过后,给易楚的接风酒宴正式开始。 很明显,今天的这顿饭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麦子做了一个简单的开场白后,看似最老实、最温柔的凌菲菲率先开始了对易楚的发难。她举起杯子,眨着眼睛说道:“易教练,你还欠我一个道歉哦。” 易楚顿时冒出一身的冷汗,心想这个丫头一点也不老实啊,这种糗事怎么可以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林英起哄道:“哥们,咱家的菲菲老实厚道,不跟你计较。你也爽快点,表个态吧。” 易楚端起杯子,苦笑道:“这个……算了,我这人不善言辞,这杯酒就算是我的道歉了。” 他手中的杯子恰好是半两的容量,举起杯,二话不说,来了个先干为敬。凌菲菲却笑嘻嘻的看着他,既不说话,也不喝酒。易楚见状,叹了口气,很自觉的又连干了两杯。 三杯便是一两半酒,对于易楚来说,这点酒算不了什么。凌菲菲吐了吐舌头,浅浅的抿了一口,算是接受道歉了。 林英见自家的先锋官先折了一阵,也不着急,抱着自己那瓶一滴没动的酒,悄悄的在桌下踢了踢叶眉。 叶眉会意,站起身温温柔柔的问道:“达者为师,易教练,我虽然只是战队的替补队员,但对老师的这杯酒还是要敬的。我不太会喝酒,喝半杯,您随意好了。” 易楚笑着站起身,心想这丫头不错,多会说话的一个人啊。 他看这叶眉顺眼,自然也不会太‘随意’,为了显示诚意,又是干了一满杯。可是等他喝完酒后,却见叶眉笑吟吟的站在那里,一个劲的说着‘您随意、您随意’。她嘴里说着随意,眼睛却一直盯着易楚的空杯子,那意思却一点也不随意。间或,她会瞟一眼旁边的凌菲菲,然后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 易楚明白了她的意思……凭什么跟凌菲菲一连喝了三倍,到我这却只喝一杯呢? 易楚不由苦笑,女人啊,为什么都喜欢灌男人的酒呢? 好在这点酒对他根本不算什么,扭扭捏捏也不是他的性格,索性端起杯子给每个人都敬了三杯酒。不过到了应小蝶这里,她却只让易楚喝了一杯。然后微笑着超林英摇了摇头。 灌酒的主意自然是林英这个悍姐提出的,她自持酒量不错,一般的男人也未必能喝过自己,再加上几个姐妹也颇具酒量,所以就主张用酒来打压新任教练的气势。不过,酒量再好的女人终究是喝不过男人,再加上易楚一上来就很‘男人’,主动敬酒不说,而且都是三杯换一杯。一圈下来,已经是大半斤酒进肚。这样的酒量,让虚张声势的林英很是吃惊。其实,她的酒量也不过半斤朝上,真要抱着瓶子喝,最好的方式是在身边配备一个医生…… 最重要的是,易楚敬了一圈的酒,眼睛却依然清亮。 林英见应小蝶看向自己,做了个鬼脸,偷偷的将自己面前的酒放到了桌下。 易楚现在的身份是教练,所以接下来的话题自然离不开游戏。 女孩子们也浅浅的喝着酒,虽然不多,但一张张俏丽的小脸很快就变得红扑扑的。 话题很快就从一些纯技术性的提问向外延伸…… 最开始,她们会请教易楚,人族农民的攻击输出是多少啊,神族的航母和人族的大和舰谁更厉害啊?渐渐的,因为酒意的参杂,林英这样的悍姐就开始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她会请教易楚,哥们,你觉得人族护士妹妹的惨叫声好听吗?如果把神族的狂热者全部换成女性的话,再穿上三点式,会不会更性感一点呢?啊,你的回答我很喜欢了……嗯,喝一杯…… 应小蝶始终微笑着坐在那里,很少喝酒,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易楚。 除了林英之外,饭桌上最活跃的是麦子。 她会时不时的,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问易楚一些关于他经历的问题。她先从易楚的家乡问起,父母是做什么的,再慢慢的问到易楚是从哪里毕业的,以前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易楚坐在哪里很惬意、很享受。这样的氛围是他所没想到的,更是他所愿意看到的……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学生时代,虽然那时候与同学接触的不多,但类似的聚会也曾参加过几次。那样的氛围让他很怀念…… 【028】破绽1 【昨天说写的很诡异,睡一觉起来后,终于是找到了原因。不是因为其他的环节,而是情节的不合理。有朋友说的对,最后的情节很扯淡,正常人绝不会这样。所以,老刀及时作了修改。这并不是我没有自己的独立性,而确实是我真的写岔了,否则昨天也不会发出诡异的感叹。好了,不多说,请看过27章的朋友最好能重新看一遍。其实只是最后的第三小节,稍稍做了修改,但情节会向一个更合理的方向发展。对不住的地方,请筒子们在书评区里发泄,呵呵,莫要人身攻击就行】 这一顿饭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 等服务员将菜碟全部撤走后,麦子变戏法般拎出了一个蛋糕,上面写着‘欢迎易楚教练加入三组大家庭’。虽然‘三组’的名称用在这里有点不伦不类,但易楚着实的被感动了一回。自从家乡出来后,除了在牛叔和乔丹那里感受过这种温暖之外,这是他第一次被身边的人感动。 女孩的心思从来都是细腻的,这群姑娘们虽然穿着警服,但骨子里却依然透出了温婉与细心。 易楚看着蛋糕上的那只蜡烛,心里有些惭愧……看来我是误会了她们,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考验’,那么又何妨多它几回? 自从‘金牌小卧底’囡囡告诉易楚,a单元的欢迎会有可能是一场集‘审判与批斗’于一体的考验时,他就觉得这群女警对自己充满了不信任。同时,也认为这些女孩子太过无聊。仅仅因为我是一个男人,就疑神疑鬼,大动干戈,那你们当初又何必请我? 所谓用人不疑,如此的大费周章,实在是让易楚想不明白。 但是当麦子捧上蛋糕的这一瞬间,易楚才明白过来,真正疑神疑鬼的人恰是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人家好歹也是警察,每天忙的连家都顾不上回,又岂会无聊的来针对你? 吃完蛋糕后,餐馆也该打烊了。 一群人走出餐馆,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易楚有些奇怪,问身边的应小蝶道:“一辆车坐不下啊,我看还是再拦一辆吧。” 应小蝶整晚都没说什么话,此时微笑着答道:“不用了,麦子是开车来的。” 易楚一转身,果然见麦子正在远处的停车场取车,便说道:“既然这样,那带着囡囡和球球先走吧。” 应小蝶笑道:“你坐麦子的车吧,让囡囡跟着英子她们回去。” 易楚刚想客气一下,毕竟麦子的车远比出租车要舒适的多,但走在前面的人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一股脑的挤上了出租车。然后连招呼也不打,关上车门就先走了。 易楚看着应小蝶夜色中愈发秀美的脸庞,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似乎又被这群女孩耍了一回。原以为她们已经放弃了对自己的‘审查’,但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麦子开着车过来,笑嘻嘻的说道:“易大教练,上车吧。” 易楚笑了笑,客气的打开车门,请应小蝶先上。然后绕了一个圈,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麦子一偏头,笑道:“上次还没被吓够?” 易楚讪讪的笑着,也不答话。心中却想,要不是怕你们的应大神探借机套我的话,鬼才愿意坐前面呢。拐拐个锤的,上次差点没被你这臭丫头吓出心脏病来……其实,自进了德云居之后,他对应小蝶的目光基本是能回避就回避。他总觉得,这丫头的视线就像是x光机,仿佛能直透人的心底。这样的感觉,在乔丹那里也能体会得到。难怪有人说,警察与主持,这两种看似截然不同的职业,其实是有很多相通之处的。比如,她们都擅长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审视别人。 巧合的是,乔丹和应小蝶恰恰是这两个行业里的佼佼者。 在乔丹面前,易楚很少能藏住心思。只不过,乖巧而细腻的乔大小姐,从来不会咄咄逼人的去探寻,去追问。她选择的是等待…… 第一眼看到应小蝶的时候,易楚同样有这种感觉,他觉得,在这样的女孩子面前,自己最好紧紧的闭上嘴。不过他仍然感叹,上天造物何其不公,让那么多的女孩子庸庸无为,却将如此多的优点集中在乔丹和应小蝶的身上。 她们同样的美丽、灵秀,甚至还带着一丝神奇。 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眼就能辨识出应小蝶的原因。这不仅仅是一种直觉,而是应小蝶存在的本身,就已经给出了答案。当时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易楚看着她,恍惚间,便仿佛又见到了乔丹。对他来说,当相似的感觉降临后,辨认出应小蝶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 只是,如这样的女孩,实在太过灵秀。如果不能将她变成自己的爱人,那么还是远远的躲开为妙。 麦子打开车载音响,舒缓的曲子飘扬出来,在狭小的空间慢慢流淌。 易楚没有说话,应小蝶也没说话,她静静的靠着车窗上,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这一次,麦子的车开的并不快,出了环城路后,沿着璎珞大道缓缓的向前行驶。 易楚忽然皱了皱眉,说道:“麦子,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吧?” 麦子笑道:“谁说我们要回家了?” 易楚一怔,刚要说话时,应小蝶却在后面说道:“嗯……忘了跟易先生说,我们现在不急着回去。最近的工作很忙,麦子和我都有些疲劳,所以想去喝杯咖啡放松一下情绪。您不介意吧?” 易楚叹了口气,心想这哪里是去喝咖啡,分明就是想来个单独‘审讯’,看来你们还是不打算放过我啊。 他心里如是想着,嘴上却笑道:“应警官太客气了……按照你们的说法,以后我也算是‘三组’的编外人员,我看大家还是随意一点的好。这样,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应小蝶点了点头,笑道:“好,大家都随意一点,你就叫我小蝶吧。” 麦子轻车熟路的将车停在了一家咖啡馆前。三人下了车后,在侍应的引领下,进了一个单独的包间。说是包间,其实只是用木质屏风与大厅隔离开来,透过玻璃,依然能看见外面那流溢的灯光…… 刚开始,三人静静的喝着咖啡,谁都没有说话。 【028】破绽2 易楚心想这样最好,喝完咖啡,立刻回去。这扯淡的玩意,难喝透了…… 应小蝶这时却笑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麦子笑道:“这几天累死我了,坐在这里就再也不想动,连嘴也懒得动。” 应小蝶用勺子轻轻的搅拌着咖啡,无奈的笑了笑。 然后,她转向易楚,微笑着说道:“易楚,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的谈谈心吗?” 易楚笑道:“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应小蝶笑道:“我的意思是指……像真正的朋友那样,彼此敞开心扉。” 易楚忍不住笑了,笑的很无奈,他知道,真正的戏肉就要开始了。 果然,应小蝶接着说道:“易楚,说真心话,你是不是很反感我们这样做?” 易楚故作惊讶,说道:“反感?我为什么要反感,反感你们请我吃饭吗?” 麦子在一旁轻轻的笑着,像一只刚偷了鸡的小狐狸,易楚此时表情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嗯,这样的表情,和那些被戳穿了心理防线的嫌疑犯们,有什么区别呢? 应小蝶温柔的看着易楚,说道:“这几天来,相信李德生和乔丹都已经告诉过你,我们从侧面对你进行了一番调查。我想,这样的行为已经足以使你对我们产生反感。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样的调查只局限与麦子和我知道,连英子和菲菲她们都不清楚。并且,我也请你相信,我和麦子这么做,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微微一顿,她看向易楚的目光变得清澈而诚恳:“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你都是一种伤害,没有人会喜欢别人来窥探自己的**,特别是在没有违法的情况下。所以,我要向你做出最诚恳的道歉。” 易楚叹了口气,这种情形下,再装无知的话,似乎有点过分。 想了想,他问道:“你的道歉我暂不接受,因为我有几个疑问。第一,你们为什么要调查我?第二,你们所谓的苦衷又是什么?” 微微一顿,他又补充道:“另外,至于你说的反感,我可以告诉你们,在此之前,我对你们并没有任何的反感。因为我觉得,你们之所以对我进行调查,应该是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毕竟你们是一群女孩子,请一个男教练,做一些了解也是必要的。但我不得不说,你刚才提到了所谓的苦衷,所以我又觉得事情似乎没我想象的这么简单。如果你们不能回答清楚我的两个疑问,先不提反感,至少你们的道歉我是不会接受的。” 这一刻,易楚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他一直认为这群女孩子对自己进行调查的原因如上,并且还暗自嘲笑过她们的无聊。但现在看来,应小蝶和麦子似乎已经怀疑到了卫视大楼的那件案子。 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呢? 易楚百思不得其解,他浅浅的啜着并不喜欢喝的咖啡,想的撕心裂肺。同时,他也不断的责怪着自己……我这又岂止是大意,简直就是迟钝、麻木到了极点。你也不想想,她们是一群警察啊,每天忙的不着家,又怎会腾出手来去调查一个普通的市民?更何况这个市民还是她们的教练,她们的邻居。 有什么让她们好奇的,当面问就是,有何必弯弯绕绕的大费周章?她们再无聊,也不会无聊到这种程度吧! 易楚表面依旧平静,但心中却是苦笑。其实,他并非迟钝和麻木,这些疑点他早就想到过。只是他太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认为在卫视大楼那件案子里,自己绝不会留下丝毫的痕迹。甚至在麦子分别向李德生和乔丹对自己做过调查后,他依然保持着这份自信。 到底是被燕老头给练残废的人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程度,简直令人发指。你个死老头,我恨你! 应小蝶浅浅的笑着:“其实……我觉得你的这两个疑问,不是你真正想要问的吧?” 易楚平静的笑着,问道:“那你觉得,我更想知道些什么呢?” 应小蝶笑道:“你更想知道的应该是……你究竟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易楚闻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心脏仍是不争气的跳了一下。这丫头难道真有一双可以透视万物的眼睛吗?他***,她还是女人吗,简直就是个女巫啊…… 他心中惊叹、讶异,但事已至此,却并没有丝毫被人窥破心事的慌张。 毕竟在卫视大楼的那件案子里,他是英雄,而不是罪犯。即便被人查出,又有什么值得慌张的呢? 更重要的是,直到此时,他依旧坚信,自己最大的秘密仍然牢固。原因很简单,在没有亲眼见到的情况下,人们会相信这世上存在着英雄,但绝不会相信这世上有‘超人’。 易楚的心中有自信,也有好奇……我究竟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呢,而这丫头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应小蝶看出易楚不喜欢咖啡的苦涩,伸手帮他加了块糖,然后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摆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易楚见到她这些随意的小动作,忽然就想起乔丹曾经说过,在主持节目的时候,一个良好的氛围是最重要的。而这样的氛围,往往又是可以人为营造的。一个好的主持人,面对着嘉宾、又或是采访对象,一个细小却充满了人情味的动作,往往可以使坐在对面的人忘记了炽热的灯光,忘记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易楚还记得,乔丹为了主持好节目,还专门回p大请教过那些心理学教授。 很显然,应小蝶同样是此道高手。 但即便这样,易楚依然是很享受应小蝶营造的这种氛围。他没有说话,更没有提问,因为他知道,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比自己更加聪明的女孩。当然能看出自己的沉默,其实等同于一种默认。他现在一直等待着,等待着应小蝶说出自己的破绽。 应小蝶微笑着说道:“你刚才提了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我们为什么要调查你,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吧?” 易楚笑道:“当然是因为我露出的破绽……” 【029】剖析1 易楚微笑着沉吟,他在考虑着,一旦应小蝶指出了所谓的破绽,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 最重要的是,应小蝶从这个破绽里面又得出了什么结论呢? 如果,应小蝶将矛头最终指向了卫视大楼那件案子,那么……我是不是应该立刻从她们的身边消失呢? 一个英雄的冠冕固然堂皇,并且耀眼。但易楚扪心自问,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对于保守隐疾折磨的他来说,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乔丹一起平静的活下去。更何况,英雄也分很多种,他更钟爱的是蝙蝠侠那样的城市守护者,而不是像超人那样穿个内裤,整天的晃来晃去。 他一直就想不明白,美国人民的视力也忒残了点吧? 戴眼镜的克拉克,和不戴眼镜的超人,真的就那么难以区别吗? 应小蝶见他笑而不语,便笑着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易楚笑道:“我在等你说呢……在你没有给出最后的答案之前,我都不打算说话。既不肯定,也不反对,就当是听你说故事。” 麦子在一旁不高兴的用勺子敲了敲杯子,说道:“喂,你这人也太焉了点吧。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当,更何况你做的是好事,用不着遮遮掩掩的吧?” 应小蝶朝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易楚,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打算开口,那就先听我说完这个‘故事’吧。” 微微一顿,她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并且还标明了一些数字和符号。她将这张纸放在桌上,微笑着说道:“嗯,按时间算,这个故事应该从16号上午的十点半说起……” 她娓娓而言,将16号发生在卫视大楼的案件从警方的角度大致的说了一遍。 “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以警方的视角来描述的……我并不打算瞒你,直到目前为止,除了我和麦子手里的一些资料之外,警方对这件案子依旧是一筹莫展。因为在这件案子里,有着很多我们无法破解的疑点。比如说张长东的犯罪动机,又比如化解这场危机的那个保洁工人2046……” 应小蝶静静的注视着易楚,继续说道:“在这件案子里,你的身份是一个报案人。当麦子和你一起赶到卫视台的时候,你的使命就已经结束。换句话来说,至少在表面上,你与这件案子其实并没有任何的直接关联。但有趣的是,当我试着将你的角色延伸下去,把你完全的纳入这个案件时。却发现,至少在2046这个问题上,我们已经找到了答案……” 易楚听到这里,忍不住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那个2046吗?另外,我要冒昧的问一句,你的这个‘角色代入’挺有意思的,你们……就是用这种方法破案的吗?” 应小蝶笑道:“我们破案依靠的是证据,而不是空想。而你所说的角色代入,其实就是推理的一种,而且必须是有前提的。你忘了刚才我们说的‘破绽’吗?不瞒你说,正是这个破绽让我将你纳入了整个案件,而不仅仅将你看成一个普通的报案人。” 易楚已经被这个所谓的‘破绽’折磨的头晕脑涨,见应小蝶终于说到正题,忍不住叹气道:“大姐,你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快说吧,我这里等着听呢……” 麦子在一旁忍不住有些得意,笑着说:“易大教练,你该不会忘了那天上我车的时候,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吧?” 麦子洋洋得意的说着,却没注意到自己话中透出的歧义。 易楚听了,一脸的茫然,心里便想,我这人一向不耍流氓的啊……他这么想着,视线忍不住就在麦子身上上下的‘溜达’。麦子此时也醒悟过来,忍不住一顿脚,嗔道:“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应小蝶在一旁掩嘴而笑,说道:“好了,好了,还是我来说吧。” 她微微一顿,看向易楚说道:“易楚,你还记得那天在麦子开车之前,你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吗?呵,我想你可能是记不起来了……” 易楚一脸的茫然,说道:“我没做过什么啊,一直忙着听乔丹的电话……” 应小蝶说道:“你忘了麦子脚上的那双水晶凉鞋了吗?” 易楚稍一回忆,顿时想了起来,点头道:“对,我想起来了……我当时见她的鞋跟太高,开车肯定碍事啊,所以就帮她……等等,这个难道就是你们所谓的破绽吗?” 应小蝶笑了笑,从包里又取出一张纸递给易楚,说道:“你先看看,这是一份力学检测报告。你看完之后就会明白了。” 易楚疑惑的接过报告,刚看了两眼,就忍不住苦笑……他***,科技的力量果然伟大啊。 不过他也注意到了,这份检测报告上并没有检测员的签名,也没有任何的印章。这就说明,这份报告完全是私人性质的,并不具备任何的法律效益。 麦子笑道:“我说大教练,你现在有什么话想说吗?” 易楚笑道:“当然有话说……我不明白,这份报告除了能证明我的力气比较大之外,还能证明其他的什么吗?” 麦子瞪眼到:“你不认识阿拉伯数字吗?这还叫‘比较大’,简直就是一个变态嘛!” 易楚微微的笑着,半真半假的说道:“这可算不上什么变态的,真的……不瞒你说,我从小跟人学过一些武术,瞬间的爆发力确实比常人大了许多。但是和那些真正的武学奇人相比,还差得远呢。你相信吗,我小的时候,就亲眼见过别人赤手空拳的与一头成年的野熊搏斗,并且毫不费力的获得了胜利。” 麦子瞪大了眼睛,问道:“不可能吧,你知道一头成年野熊的体重有多重吗?” 应小蝶却接道:“有可能……我虽然没见过易楚说的场景,但我能肯定,这个世上绝对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她见麦子满脸的不可思议,忍不住笑道:“眼睛瞪那么大干吗?以为我在编故事吗……好了,好了,等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师父。到那时,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她看向易楚,又接着说道:“你刚才说,这份报告除了能证明你的气力比较大一点之外,并不能证明其他的东西。不错,单就这一份报告,确实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你别忘了,报告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抓住了这个疑点后,只要细心探寻,最后的答案其实就在眼前。” 易楚奇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还有其它的证据来证明我就是2046?” “证据当然有,但在之前,我先给你把条理捋顺,省的你到时纠缠不清。” 麦子取过桌上的纸,慢条斯理的做出了一番分析。她的这些分析,不外乎是用时间、地点以及人物的叠加,来证明易楚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但易楚听完之后,却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眼前的这两个女警。这些分析和推理丝丝入扣,恰与当时的经过相吻合。 但尽管如此,易楚却并不打算立刻‘投降’。因为推理毕竟只是推理,最终还是需要证据来支持的。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完全有理由对这顶‘英雄’的大帽拒而不受。另外,他还很想知道,应小蝶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呢?如果她只能拿出这些分析和推理的话,那未免也太让认失望了。 【029】剖析2 “被你们这么一分析,我都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什么2046了……可是,这毕竟只是推理和分析啊,假如我现在一口否认的话,你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麦子瞪眼道:“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别人都是哭着喊着要当英雄,你却推三阻四的……告诉你啊,我早就想好了,等你领了奖金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陪我的鞋。” 应小蝶笑道:“好了,好了,易楚不愿站出来,肯定是有他的理由。你别老拿你那双鞋说事了……” 说完这话,她又看向易楚,淡淡笑道:“前面的分析和推理只是一个框架,具体的证据嘛……不瞒你说,这几天我们已经收集了很多。” 易楚忍不住问道:“很多?”他一直认为,自己在卫视大楼里绝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这一点他相当的自信。可听应小蝶这话里的意思,人家不仅找到了证据,而且还有‘很多’。 应小蝶笑道:“我们这可不是破案,所以呢,一些还需要推敲、又或是需要花费时间去完善的证据我就不说了。我说几个比较明显一点的吧。第一,我们对卫视大楼的结构图做了彻底的分析,结果不仅找出了2046进出的途径,而且还进一步的确定了具体的路线。其实,当时一组的成员进入会议室后,就已经怀疑到2046进出的途径是冷气通道。不过,当时的情形很乱,而且这些通道的路线也很复杂,所以,当他们做出反应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她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又接着说道:“2046进出的路线其实并不难确定,因为冷气管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清理了。当有人经过时,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你别笑啊,我说的证据并不是指这些痕迹。这些只是前提。真正的证据是当你出现在会议室时,露出的另一个破绽。”说到这里时,她没再用2046这个代号,而是使用了‘你’这个称谓,直接指向易楚。 易楚不咸不淡的说道:“继续说……我听着呢。”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破绽……怎么说呢,严格的来说,其实并不是你留下的,而是你那个老同学不小心说破的。” 易楚一怔,问道:“乔丹?” 应小蝶点头道:“不错,就是她……嗯,我给你画一张现场的示意图吧。” 她取出笔,用桌上的纸画了一张草图,解释道:“你看见了吗,这是你当时选择的出口,这是乔丹站立的方位。从这个角度来说,当你跳出管道时,她能很清楚的看见你。可是从她的笔录来看,却恰恰否认了这一点,她不仅没有指明当时的出口,甚至连你的前进的大致方向也推说不清楚……” 易楚打断她的话,说道:“这也有可能啊……当时的那种场合,每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在这种情绪下,有时候连自己受伤都不知道,没看见2046的出现这也很正常啊。我不明白,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她……” 应小蝶接道:“我当然能肯定……因为你出现的通道口,距离她和张长东足有十几米的距离,而且其中还隔着一些桌椅。她第一眼没看清楚情有可原,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却连你行进的路线都说不清楚,这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吧?” 易楚怔怔的看着应小蝶,心中实在是郁闷到了极点。 不错,应小蝶的这个证据确实很具有说服力,但是根据当时的情形来说,乔大小姐……又何其的无辜啊! 易楚真是欲说无词…… 没错,乔大小姐的眼睛很美丽、很灵动,甚至还很勾魂。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双眼睛就能洞察一切!易楚知道,当自己全力行进时,别说那短短的十几米,就是百米之遥,人类的眼睛也很难捕捉到自己的身影。 所以,就这个角度而言,应小蝶的这个证据水分实在太大。 但让易楚欲哭无泪的是,面对着这个可以轻易推翻的证据,他却偏偏无法反驳! 不过话又说回来,尽管乔大小姐受了点冤枉,但从侧面也证明了,应小蝶和麦子肯定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超人的。 易楚叹口气,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吗?一起说了吧。另外,我想问一句,乔丹的做法会不会……” 事已至此,他更关心的是乔丹,其他的已经不再重要。所以这话里话外,实际上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2046。 应小蝶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轻轻的松了口气,温柔的笑道:“不用担心乔小姐,有时候,隐瞒也是一种美德。毕竟你是个英雄而不是罪犯,只要你不愿意,任何人都没有权力让你站出来。我没有,麦子没有,警察也同样没有这个权力……对了,说到其他的证据嘛,还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破绽。呵呵,说起来,这次的证据其实还是出在乔小姐身上。” 易楚奇道:“还是出在她身上?” 麦子在一旁笑道:“其实也有你的原因……呀,你这人记性可真不怎么样,忘了你的手机吗?” 易楚说道:“我的手机怎么了?” 麦子笑道:“按照常理来说,在张长东被逮捕之后,乔丹是不是应该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呢?毕竟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嘛。但事实上,她并没有打这个电话。至于她为什么没打电话给你……呵,这里面的原因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易大英雄……” 麦子调皮的眨了眨眼,又继续说道:“可是她并不知道,你的电话其实已经被我征用……换句话来说,你们这种合情合理的举动,落在我眼里,可就实在是太蹊跷了。整整二十多个小时,她连一个电话都没打给你,这在不明内情的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易楚闻言,唯有苦笑……乔丹啊乔丹,难道你上辈子就是那冤比海深的窦娥姐姐吗?唉,我这个笨驴,当时还一再叮嘱她不要打我电话,我真***是脑子进了水,脑仁抽了筋。 他看着面前的应小蝶和麦子,心想这群女人真可怕。虽然举出的证据多少含了点水分,但毕竟是形成了一条让自己无法辩驳的证据链。怪不得人们总说,聪明的女人很可怕,而漂亮的聪明女人简直就是核武器。他站起身,耸了耸肩,说道:“好了,故事也听完了,咖啡也喝完了。而且也没有人打算逼我站出来当英雄,那么我就谢谢两位的咖啡和故事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 应小蝶怔住了,麦子也傻了眼。 麦子叫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说走就走,你要去哪儿啊?” 易楚转过身,叹了口气说道:“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去收拾行装,然后沿街流浪呗……” 【030】夜谈1 夏夜的街道寂寞而空旷。 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易楚走出咖啡馆后,在大街上慢慢的走着。 他并不打算立刻就回去,反正那点家当也不值钱,什么时候去取都无所谓。他只是觉得有点遗憾……那帮丫头实在是太厉害了,和她们做邻居,真的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假如她们再稍稍的平庸一点,好奇心再少一点的话……呵呵,这样的芳邻,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 易楚取出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独自的在街头溜达,尤其是在深夜。 他慢慢的走着,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空旷无人的街道透出一些幽清,这让他有一种想要狂奔的**。其实,在他没来宁南市之前,在家乡的那些乡野小径、丛林山道上,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深夜时分,一个人独自的狂奔。 可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肆意狂奔过了,都市的钢筋丛林剥夺了他的这种乐趣。 几天前倒是有这样的‘机会’。那天赶往卫视大楼的时候,如果不是麦子的及时出现,他已经准备好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幕现场版的闪电侠。也幸好这样的机会被麦子给扼杀了…… 想到了麦子,他便想起了应小蝶。 实际上,他对这两个女孩没有丝毫的意见……人家吃的就是这碗饭,管你英雄也好,罪犯也罢,当线索出现时,她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找寻真相。否则,她们就是在犯罪,在渎职。 对易楚来说,他对应小蝶和麦子不仅没有恶感,相反的,他发自内心的敬佩这两个女孩的智慧。尤其是应小蝶,虽然后面列举的证据有侥幸的成分,但关于鞋跟那一节,却是让易楚惊叹。从细微处推寻事物的真相,这一点和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竟是如此的相似…… 易楚慢慢的走着,麦子的车却紧紧的跟了上来。 易楚听见了轮胎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却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往前走着。 应小蝶下了车,紧跑几步,跟上了易楚的步伐。麦子的车并没有停下,依旧缓缓的行驶着,跟在两人身后。 应小蝶和易楚并肩而行,也没有说话。走了一会,她忽然转身,张开手倒着行走,然后侧了头,调皮的看着易楚。 易楚也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应小蝶忽然笑道:“还有烟吗?也给我一只吧……” 易楚一怔,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问道:“你也抽烟?” 应小蝶笑道:“不抽啊,就是想引你说话嘛……” 靠……易楚立刻闭紧了嘴。 应小蝶笑吟吟的说道:“好了,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们女孩子家赌什么气啊。都已经开了口,就陪我聊聊吧。” 易楚继续往前走,同时说道:“你想聊什么?你的故事已经说完了,而且我也很耐心的做了一回听众。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 应小蝶忽然挡住了易楚的去路,收起了笑容,很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对不起,我真的是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大……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易楚想了想,还是决定回答这个问题。 他说道:“我不喜欢别人窥探我的**,虽然这对你来说,是工作、是职责。但我仍然无法接受。知道吗,第一次去春苑阁的时候,我真的是很高兴认识你们。但没想到,从那时候起,你们就已经给我布置了一个圈套。不瞒你说,一想起这个,我就很不舒服……所以我觉得,如果离你们远一点的话,或许我会活的更舒适一点。” 应小蝶轻轻的蹙眉,说道:“如果你认为麦子请你做教练是一个圈套的话,我想麦子肯定会伤心的。” 易楚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应小蝶说道:“麦子对你有好感……当然,我指的并不是男女间的那种好感。她只是认为,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而且星际的水平也让人惊叹。所以,她在没有征求我们大家的同意之前,就擅自决定了聘请你。如果你把她对你的好感,看成是一个圈套的话,她一定会伤心的。” 易楚皱眉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应小蝶笑了,说道:“我有必要骗你吗?关于你是2046的事情,整个警局除了我和麦子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菲菲、叶眉她们都不知道。如果要设局的话,我会不告诉她们吗?” 微微一顿,她又问道:“对了,你很讨厌别人打探你的**,这里面也包括乔小姐吗?” 易楚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她是她,你是你……另外,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同样是在打探别人的**吗?” 应小蝶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呵,其实并不是我想问你这个问题,而是想借它告诉你,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警察和女人。没有好奇心的警察不是一个称职的警察,没有好奇心的女人,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不幸的是,这两样我都占全了,我是一个好奇心特别重的女警察……” 易楚忍不住笑道:“你弯来绕去的,究竟想说什么?”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第一,当然是想让你接受我的道歉。第二,我现在仍然是很好奇,你一直没问起我和麦子为什么要调查你。难道,你就没有好奇心吗?” 易楚急忙说道:“打住,打住……好奇心我肯定有,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你那个所谓的‘苦衷’一点都不感兴趣。” 应小蝶奇道:“为什么?” 易楚也叹了口气,他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应小蝶,稍稍沉吟后说道:“应警官,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更是一个优秀的警察。你不仅擅于营造与人沟通的环境,富有谈话的技巧,而且还很擅长编织让人深陷的罗网……对你的‘苦衷’,其实我也很好奇。但我却知道,如果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的话。我很有可能就会陷入你的大网,再也唯无法脱身。说真的,如果你能稍稍的笨一点的话,我想我会很乐意和你做朋友。也很乐意去帮你……” 微微一顿,他忽然忍不住笑了:“记住了,傻丫头,在男人面前,女人还是笨一点的好。好了,就说到这里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得去找个旅馆睡觉……”说完这话,他继续往前走,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030】夜谈2 应小蝶被他这一声‘傻丫头’叫的有点发蒙,看着易楚的背影,一咬牙,忽然叫道:“张长东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易楚一扬手,头也不回,说道:“死就死了吧,他这样的人,或许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另外,这是你们警察的事情,与我无关。” ……应小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无助。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案件,也无论案件的难度有多大,她总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她擅于观察,也擅于交流,在面对那些狡诈、冥顽的罪犯时,她也总能用自己的语言去打开对方的心灵防线。但不知为什么,在面对易楚的时候,她却始终有一种无力感。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她相信易楚也不例外,所以在咖啡馆的时候,她就是以自己的‘苦衷’来作为谈话的主线。但让她无奈的是,易楚在谈话中表现的很‘合作’,但对这根主线却始终没有触碰。即使自己有意提起,也被对方轻轻松松的岔了过去。 当易楚在咖啡馆转身离去的时候,她才真正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像麦子说的那样,很焉,而且焉中还带着一些说不出的‘坏’。他表面很老实,很柔顺,乖乖的坐在那里听自己说故事。可是当自己故事说完后,这个男人却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他真的就是听了一个故事。而且还是不花钱的那种…… 这个男人不仅‘焉坏’,而且也很聪明。 应小蝶知道,当自己的‘故事’刚开始的时候,易楚就已经猜出自己最终的目的。所以他才一直不问所谓的‘苦衷’,所以他才如此决断的转身离去。就这一点来说,今天晚上织网的是她,但最后收获猎物的却是易楚。因为,她没有得到自己预想中的‘帮助’,而易楚却得到了很多的信息,并且还从侧面得到了一个‘保守秘密’的承诺。 易楚的表现看似很简单,无非是少说话,然后转身潇洒的离去。 但应小蝶却知道,做到这些并不容易。 好奇害死猫,这句话并不是凭空得来。她实在不明白,在自己营造的那种环境下,甚至还用了一点点的心理暗示,对方为什么就不上钩呢?不仅不上钩,甚至连问都懒得问……应小蝶真的是很苦恼,很无奈,也很无助。这家伙难道是一个冷血动物吗? 其实她并不知道,就大脑的功能来说,易楚的创造性或许比不上她,但逻辑推理、以及分析能力却丝毫不比她差。并且,易楚远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的冷静,更加的有决断力。而这一切,自然都要‘归功’与燕丘陵。在以往的岁月里,易楚的心跳不止一次的完全停止跳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会冷的像一块冰,思维也完全理性化。整个人变得如同一台人形机械,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感情…… **的冷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情感的冷却,那种僵尸的感觉,才是易楚真正恐惧的地方。 虽然近两年来,易楚再没有经历过那种感觉,但心性之坚忍,思维之冷静,远非常人可比。对于应小蝶的小小钓饵,他自然能轻易避过,而且根本就不用忍受好奇心泛滥时的那种‘煎熬’。更何况,当应小蝶第一次表明自己有苦衷的时候,他就已经判断出,这丫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麦子的车在应小蝶的身边停下,她看着易楚远去的背影,苦笑着问道:“小蝶姐,这家伙是不是软硬不吃?” 应小蝶叹了口气,取出手机,飞快的给易楚发了条短信。 易楚正要拐过街角,忽听手机铃响,取出一看,居然是应小蝶的短信。上面写着:我不想说你有这个义务,但我真的、真的是很需要你的帮助。 义务? 易楚抓了抓头,好像公民确实有义务配合警方破案,可是你应大神探都搞不定的案子,我去有用吗?他笑了笑,关了手机,转过街角时,举起手很潇洒的朝后面摆了摆……就本心而言,他其实很愿意帮助应小蝶。但可惜的是,这丫头实在太聪明了,聪明的像个千年女巫。若是相处久了,谁敢保证她不会挖出自己最大的秘密呢? 麦子忍不住一拍方向盘,气呼呼的骂道:“臭德行,真是看错了这家伙……什么有担当啊,什么重情义啊,都是狗屁!” 应小蝶苦笑道:“算了,他不愿意帮我们就随他去吧。再说了,谁也不敢保证他就一定能帮到我们,毕竟他当时是去救人的,停留的时间也很短……好了,麦子,我们回去吧。好好的睡一觉,养足精神后,明天从其他的地方入手。。” 应小蝶上了车后,麦子仍自气愤,将车开的飞快。 汽车转过街角后,她们再次看到了易楚的身影。 麦子瞪着那个吊儿郎当的背影,恨不得直接将车撞过去……当然,这只是个幻想,车驶过去的时候,这个气愤的女孩子将手伸出窗外,朝易楚比划了一个很不雅的动作。 易楚嘿嘿的笑着,这丫头,一点都不淑女……看着汽车远去,他又点了只烟,然后四处寻找着,准备找家旅馆先住下来。 这一带偏僻了点,似乎没有旅馆,易楚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这时已是深夜,清冷的路灯照在路面上,拖拽出长长的身影…… 走了十来分钟后,易楚忽然停止,在他前方四十米左右的地方,他再次看见了麦子的保时捷。 他有些奇怪,难道这两个丫头不打算睡觉,要和我死缠到底吗?但很快他就注意到,麦子的车已经熄火,车灯也关了。而在街边的树影下,应小蝶静静的站在哪里,仿若夜色中的幽灵。 易楚看的清楚,应小蝶的视线并不是看向自己,而是街道的更远处…… 【031】又是一个开始1 仿佛一夜之间,易楚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无所事事的状态…… 那天夜里,他再次看到应小蝶和麦子的身影后,并没有被好奇心所驱使,而是立刻转身从另一条路走了。他知道,当时那种情形多半是应小蝶和麦子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警察的耳目和直觉总是比普通人要灵敏,更何况当时恰是深夜,正是魑魅魍魉活动的黄金时段。 不过易楚很清楚,无论她们发现了什么,都与己无关。他不会傻的再次送上门去,一次‘送货上门’的经历就已经足够恶心,再来一次,非得进精神病院不可。 那天夜里,他赶在了应小蝶和麦子之前回到了春苑阁。将麦子预支给自己的工资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连带钥匙也留了下来。做完这些事情后,他悄悄的溜进a单元,将自己的大胖儿子给‘偷’了出来。什么东西都可以不要,包括那台破电脑他都无所谓,但球球却决不能丢下。否则的话,乔大小姐非和他拼命不可。 等他从花园小区出来时,已是深夜两点,本想找旅馆住下,但考虑到球球毕竟要有人照顾,索性拦了出租车,去了牛叔那里。 在牛叔面馆一混就是三天……牛叔年纪渐大,正需要小辈的陪伴,有易楚陪他,不免老怀大慰。这几天不是抱着球球四处溜达,就是拖着易楚下棋。到了晚上,必定还要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的小菜,让易楚陪他喝酒。 易楚本打算在乔丹回来之前,去找一份工作,可是见牛叔这几天高兴,便有意多陪他几天。再则,他也想明白了,像自己这种情况,似乎不太合适给别人打工。谁又敢保证,以后不会再碰上第二个应小蝶呢?那丫头说的没错,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啊…… 傍晚的时候,乔丹在欧洲打来了电话。 “死鬼,有没有想我……” 乔大小姐的声音照例是甜腻入骨,听的易楚全身如同过电。 易楚嘿嘿的笑着:“想……当然想,尤其是夜里,想的我睡不着觉……” 乔丹嗔道:“呸,死不要脸的……以后只许白天想我,晚上乖乖的睡觉,不准想坏心思。” 易楚笑道:“这我可做不到……我现在没事,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了吃就是睡,都分不清白天晚上了。” 乔丹奇道:“你不是做了什么教练吗,怎么会没事呢?” 易楚叹了口气,便把那天晚上的经过说了一遍。 乔丹听完后,却咯咯笑道:“这才好呢……一群如花似玉的女警察成天围着你转,还不美死你?” 易楚笑道:“我听你这口气,好像有点幸灾乐祸啊。” 乔丹笑道:“这当然……自己的男朋友成天被女人围着,你当我乐意啊?不过说真的,我对那个麦警官挺有好感的,对她的背景也很好奇的,正打算请她做一期节目呢。现在又多出一个应神探……呀,真的是很想见见她。她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 易楚不由苦笑……天啊,你们这些女人难道就不能少点好奇心吗? 乔丹又笑着问道:“对了,球球呢,好几天没听见它的声音,想死我了。快让它过来……” ………………………………………………………………………… 和乔丹通完电话后,面馆已经开始上客。 每到傍晚的时候,都是面馆最忙的一刻,易楚收起手机,打算下去帮忙。 这时候,刚放进口袋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上熟悉的电话号码,易楚有些犹豫。 电话是李德生打来的。 自从在单飙那里知道一些刘韵的事情后,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李德生。 易楚并不是一个犹豫寡断的人,但在刘韵这件事情上,他却一直拿不定主意……从朋友的角度来说,他绝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受蒙蔽。但这种事情毕竟是家事,而且关乎到一个男人的尊严和脸面。所以,即便要告诉李德生真相,也得选取一个合适的方式。 说是肯定要说的,这一点易楚没有半点的犹豫。 他只是在考虑着,自己究竟该如何开口呢? 他清楚李德生的脾气,别看他平时总是一副嘻嘻哈哈、万事不在心的模样,但却有着军人特有的决断和激勇。只是这样的激勇和决断,被长久的都市生活遮掩、并渐渐的磨灭。易楚不敢肯定,当李德生知道刘韵的事情后,他骨子里的那份激勇会不会让他变成第二个张长东…… 这时候,易楚有些后悔,如果刚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乔丹的话,那丫头肯定能给出一个最合理的建议吧? 无奈的按下了通话键后,他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德生在电话里大嚷大叫道:“我靠,你这家伙这几天跑哪去了?我去春苑阁找了你几次,打电话你也不接……靠,你玩什么猫腻呢?对了,我去找你的时候,见到了麦警官,一问起你……我的天爷爷,她那样子简直就是要杀人啊。我说兄弟,你到底哪里得罪了她?该不是色胆包天,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吧?” 易楚笑道:“扯什么鸟淡,你当我是你吗?没什么,就是和这帮丫头合不来……端人碗,受人管,我又是闲惯了的人,被管了几天后,觉得这事情不是人干的,索性就辞职了。” 李德生惊讶的叫道:“你丫不是诓我的吧,真的不干了?” 易楚笑道:“我骗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李德生便在电话那端兴奋的叫道:“好,辞的好啊!” 易楚一怔,心想,乔丹说好,你也说好,难道你们都想我没了饭碗饿死不成? 【031】又是一个开始2 李德生继续兴奋的叫道:“没得说,兄弟,赶紧的出来喝酒。” 易楚问道:“你什么意思啊?我没了工作,你兴奋什么啊?大哥,做人有点良知好不好……” 李德生哈哈笑道:“老子的良知早就让狗给吃了……少废话,赶紧的过来,还是小区门口的那家饭馆。” 易楚奇道:“等等,等等……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李德生神秘兮兮的说道:“你来了就知道了……他***,一句话,还是咱哥俩有缘分啊!哈哈,快点啊,我等你……” 说完这话,李德生便挂了电话。 易楚捧着手机楞了半天,李大胖子究竟玩什么猫腻呢? 不过他能听得出来,李德生今天很高兴,似乎遇上了什么喜事。或许……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他刘韵的事情,是个不错的选择。 见到李德生的时候,小包间的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 李德生见了易楚,呵呵的笑着,取过桌上的两瓶白酒,笑道:“今天高兴,咱喝白的,一人一瓶。” 易楚坐了下来,笑道:“遇上什么喜事了,这么高兴?” 李德生拿过两个大号的玻璃杯,斟满酒后,说道:“先干一个,喜事不喜事的,咱慢慢聊。” 易楚见他不急着说,便安稳的坐下。实际上,他对李德生究竟遇上了什么喜事并不关心,他只是考虑着怎样寻找一个恰当的机会,把刘韵的事情告诉李德生。人近中年,还有什么喜事能比家庭的安定更重要呢?易楚对李德生实在是太了解了,这人重情重义,对感情看的比什么都重。易楚相信,在一份价值千万的支票和妻子的忠诚之间,李德生会绝对会选择后者。 李德生放下杯子,说道:“对了,你什么时候搬出来的?应警官的事情你知道吧?” 易楚一怔,问道:“她能有什么事?” 李德生说道:“靠,你不知道啊?这丫头受伤了,肩膀上中了一枪。” 易楚惊讶的问道:“中枪?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德生想了一会,说道:“大概就是前几天的事情吧……我听说几天前的晚上,她和麦警官不知怎么就遇上一伙贼。对了,就是前段时间报纸上说的那帮职业犯罪团伙,专门在夜里偷那些金店啊、名烟名酒店什么的。按理说,这帮小毛贼也就是图个财,一般是不沾血的,腰里最多带些刀具。谁知道,当两个丫头三下五除二收拾了外面的几个家伙后,里面又窜出一个,手里还拿着把枪。这家伙当时急了,用枪抵着看门老头的太阳穴,说什么一命抵一命……” 李德生喝了口酒,叹道:“下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应小蝶那丫头为了救人,挨了一枪。不过那帮家伙也没得跑,一个被打断了腿,一个屁股上挨了一枪。” 易楚闻言,半天没有说话。他知道李德生说的‘那天’晚上,究竟是什么时候。没错,就是他潇洒的挥一挥手,离开麦子和应小蝶的那天晚上…… 良久他才问了一句:“麦子没受伤吧?” 李德生笑道:“那丫头好着呢……其实应警官也没什么大碍,皮肉伤,听说昨天就去上班了。” 易楚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表示一下难过。 说庆幸,自然是庆幸那天晚上判断准确,抽身及时,没有再次的将自己陷入到一个无法脱身的地步。他很清楚,如果当时压抑不住好奇心,再多走几步的话,单凭自己是一个男人,就绝不会让应小蝶和麦子两个女孩去面对那群歹徒。所以,就这一点而言,他觉得自己应该庆幸…… 可是,假如那一枪打的不是应小蝶的肩膀,而是她的要害部位……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是该难过,还是该后悔呢? 易楚有些茫然了……他很清楚,假如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有这种趋利避害的心理是很正常的。但问题的关键是,他不是个普通人,一群拿着枪的歹徒固然有很大的杀伤力,但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德生见他一脸的惘然,笑道:“怎么了,心疼了?” 易楚苦笑道:“扯什么鸟淡……我就是觉得,这些女孩子其实挺不容易。” 李德生一拍桌子,说道:“谁说不是呢?哎……你说说看,一帮娇滴滴的女孩子,什么工作不好做,偏偏去当警察,而且还是重案刑警。***,这些工作应该是咱们老爷们做的事情啊。向青松和陈镇那两个老头也不知怎么想的,让一帮女孩子去冲锋陷阵,这不扯淡吗!” 易楚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好在应小蝶没什么大碍,自己也离开了春苑阁,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他喝了口酒,说道:“老李,你今天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啊,这么高兴?” 李德生笑道:“先别问我的事……有一件事情我得先问问你,搞清楚这件事后,我才好决定后面的事情。” 易楚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有话就问。” 李德生端起了杯子,问道:“说起来,你这家伙这几天不回我电话也就算了,可是前几天在小区里迎面碰上的时候,你丫的躲我干什么?” 易楚故意摆出吃惊的样子,说道:“我有躲你吗?” 李德生不悦的道:“少跟我装佯……是兄弟的,就跟我说实话。” 易楚翻了个白眼,说道:“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又都是男人,没必要每次见了面都要卿卿我我的吧?你不嫌恶心,我还想吐呢。” 李德生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兄弟,你的性子我了解……我知道,你肯定是听到了些什么,想告诉我吧,又怕我受不了。不告诉我吧,自己心里又憋的慌。所以你就一直躲着我……” 易楚愣愣的看着李德生,半晌才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李德生笑的依旧很平淡,说道:“不就是我老婆那点破事吗,有什么不好说的。” 易楚见他笑得很冷清,便关心的问道:“老李,你……你不会是气糊涂了吧?” 【031】又是一个开始3 李德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放心吧,兄弟,我没事。知道你是为这事躲着我,我这做哥哥的高兴。来,咱干一个……” 易楚和李德生干了一杯后,忍不住问道:“老李,你真的没事?” 李德生淡淡笑道:“当然没事……该怎么和你说呢?说起刘韵的事情,其实几年前我就知道了。你也知道,我这人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有这样的老婆,这家肯定是要散的。说实话,人要是对我好,我老李就是拼了命也要还她这份情。要是心里没了我,我老李也是拎得起放得下的人。打我知道刘韵的事情后,我对她就再没了半分的感情,可是……”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易楚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考虑到欢欢还小,所以才……” 李德生摇头道:“不关我闺女的事……现在的孩子都聪明着呢,我和她妈妈不对付,她早就看出来了。她自己也说了,我真要和刘韵离了婚,她就两边过,这样的话,有爹也有娘,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再说了,现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比我们小的时候强,她甚至比我还明白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 易楚听的奇怪,便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离婚?而且还人前人后装着家庭多美满似的……”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在你面前装,也不是在别人面前装,我是装给我老丈母娘看的。实话告诉你吧,几年前我就和刘韵打了离婚证,这几年我们开门的时候是一家人,但关上门后,却是她过她的,我过我的,早就没了夫妻关系。我知道,你肯定要问我这是为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我这是装给我老丈母娘看的。她老人家对我虽然说不上什么恩重如山,但却是从内心把我当儿子看的。我和刘韵吵架的时候,她老人家也总是向着我……唉,老太太就刘韵这么一个闺女,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们这一家子和和美美。你说,我能在她老人家没走之前告诉她我和刘韵离婚的事情吗?”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忘了告诉你,我和刘韵准备离婚的时候,老太太得了胃癌,医生说没半年可活了。所以我和刘韵决定,离婚的事情先不告诉她老人家,谁知道……呵呵,老太太命大,又多活了几年。直到一个星期前,阎王爷忽然想起她老人家,这才……” 说到这里,李德生的眼睛渐渐湿润,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易楚端起杯子,说道:“老李,什么都别说了,这杯酒我敬你,也是敬你家老太太的。没得说,你***是个男人!” 李德生端起杯一饮而尽,然后哈哈笑道:“好了,老太太走了,我也自由了。兄弟,从现在起,我就和你一样是孤家寡人了。” 易楚没想到,整件事情完全不是自己所想象的,他打心眼里替李德生高兴,说道:“没错,老太太走是悲事,但老李你重获自由却是喜事。来,再干一杯,为咱们两条光棍干一个。” 李德生却没举杯,笑道:“你以为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易楚奇道:“难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李德生笑道:“当然有……你不是说你辞职了吗?嘿,巧了,哥哥我也撂挑子不干了。你说,什么叫缘分,这***才叫缘分啊!” 微微一顿,他又问道:“兄弟,你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听明白了一点,你的意思是说……你也辞职了?” 李德生笑道:“然也……” 易楚笑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既然辞了职,肯定是想换个好的去处。不过,这关缘分什么事情啊……我靠,你该不会是想拉着我一起去‘跳悬崖’吧?”在宁南市的方言里,跳悬崖也是闯天下的意思。 李德生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却不说话。 易楚这回真吃惊了,说道:“你还真有这意思啊?” 李德生笑道:“当然了……兄弟,给我一句痛快的,有没有兴趣和哥哥一起拼一回?” 易楚笑道:“闲着也是闲着,我当然有兴趣。不过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啊,总不能你去抢劫金库,让我给你望风吧?” 李德生笑道:“不能够……真要是抢金库的话,怎么着也是我掩护,你冲锋啊。” 易楚笑道:“少扯淡,说说看,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李德生收了笑容,说道:“兄弟,我想办一个公司。” 易楚皱眉道:“办公司?” 李德生点头道:“没错,我准备办一个信息咨询公司,手续我已经托朋友去办了,估计这几天就能办下来。现在缺的就是人手……” 易楚打断了李德生的话,说道:“等等,等等……老李,你不是糊涂了吧。信息咨询公司?拜托,大哥你懂这些东西吗?” 李德生神秘的一笑,说道:“兄弟,这可就是你不懂了……别看你是p大毕业的高材生,要说起社会上的道道,你还差得远呢。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是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打得是信息咨询公司的牌子,私下里呢,干的却是私家侦探的活。现在这个社会,男盗女娼的事情贼***多,有些事情警察也不好管。所以呢……” 易楚听到这里,却是有些意动,私家侦探,听起来似乎挺刺激的。至少要比游戏教练要拉风的多……只是,老李同志对这行又懂多少呢? 【032】陪你一起跳悬崖1 李德生说的兴奋,一拍桌子道:“今晚上高兴,喝完白的,再整几瓶啤酒。” 易楚笑道:“别尽顾着喝酒……老李,你想办公司,我没二话,绝对是挺你没商量。不过,你还是趁着酒没多,先把这里面的事情多说点吧。比如公司的规模、结构、成员,你都是怎么做规划的?” 李德生笑道:“你这一问,倒是把我问住了……不瞒你说,我挂的是公司的牌子,但实际上呢,也就是个草台班子。你问的这些,其实一句话我就能包圆了回答你,那就是‘五六个鸟人,三四条枪’。呵呵,我这话不难懂吧?左右就是大家一起跳悬崖,一个锅里扒饭。” 易楚不由苦笑道:“大哥,陪你一起跳悬崖我没意见,一个锅里扒饭更是咱们兄弟之间的缘分。但是你这……也实在太儿戏了点吧?这么跟你说吧,悬崖我是陪你跳定了,但咱们是不是得悠着点。比如说,选个下面有水的地方?” 李德生笑道:“行,行……听你的,今天咱少喝点,先把这事给说透了。” 他举起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往旁边一放,继续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兄弟。我之所以有这个念头,其实也不是一时的兴起。不瞒你说,早几年前我就一直琢磨这事。为什么呢?这就要说到我的那帮战友了……说起他们,基本都是和我一年的兵,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练就了一双贼眼,一身过硬的军事技能。但你也知道,这军人在兵营里是个宝,但回到社会上后,也就是块铁。这几年来,大家都一直保持着联系。说了不怕你笑话,在我的这帮战友中,像我这样的,还算混的比较不错,至少不用卖苦力。有好几个兄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不是当保安,就是替人收烂账。混到头来,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忍不住又拿起了酒杯。 易楚好奇的问了一句道:“老李,你们都是什么兵种退役的啊?” 李德生嘿嘿一笑,脸上满是得意,说道:“怎么跟你说呢……你就往那些比较牛x的兵种去想吧。你也别多问,我虽然退伍了,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告诉你。” 易楚惊讶的说道:“我靠,这么拽?不是吧,老李,像你们这样的人才,回到社会照样是个宝啊。” 李德生苦笑道:“和平年代,再牛的军人也是块铁……再说了,我那帮战友基本都是十六七岁进的兵营,疙瘩肉练了一身,文化素质也就是高中生的水平。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出来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啊?” 易楚点头道:“这倒也是……所以你就琢磨着把这帮老战友聚在一起?” 李德生点头道:“没错,这帮家伙别的本事没有,跟个人、拍个照什么的,还不跟玩儿似的。另外,咱这咨询公司的业务范围其实挺广的,你可千万别想简单了。比如说,我这帮战友里,就有一个专替人收烂账的。据他说,要是能揽到一笔大单子,那可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易楚不由笑道:“老李,这替人收账是个财路,我也听说过,但这里面的尺度不好把握吧?” 李德生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么跟你说吧,别看我李德生已经离开了部队,现在又长了一身的肥膘肉,但骨子里还是一个标准的军人。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我老李心中有一杆秤。那就是万事但凭一颗心,一颗军人的良心。有了这颗心,保准做什么事情都错不了!” 易楚听了,心情不禁有一丝激荡,叹了口气道:“可惜啊……我小时候身体不好,要不也去当兵了。” 李德生说完了自己的初衷,接下来便谈了些具体的事宜。 他说道:“今晚是得少喝点……明天咱们去收拾房子,这可是个体力活。” 易楚惊讶道:“房子都找好了?” 李德生笑道:“当然,手续过几天就能办好,这房子不事先租好,咱们去大街办公啊?” 易楚问道:“在哪个路段啊?” 李德生笑道:“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小子没当过家,不知道柴米油盐的金贵。还哪个路段呢……能有个遮风蔽雨的地方就不错了。告诉你吧,我已经和老金说好了。咱小区的物管公司里不是有一间堆放杂物的房子吗?地方也不算小,七八十个平方,收拾收拾,以后就是咱们的办公室了……” 易楚听了这话,半天没说出话来。 李德生笑道:“怎么了……你这家伙什么表情啊,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租一层写字楼给你当办公室吧?” 易楚苦笑道:“这倒不是……我就是觉得,我***是不是得老死在这花园小区啊?这才出来几天,居然又转了回去……” 其实,他并不是对花园小区生出了什么感叹,而是感慨世事之奇妙,兜了一圈之后,到底还是没能彻底的离开那帮女警察。他知道李德生说的那间储物室,后面的一扇窗子恰好对着春苑阁……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只是一窗之隔,但关上窗子后,终究是两个世界。人家是春苑阁的高级租户,谁没事往你这个破储物间跑? 尽管这样,他仍是不死心,问道:“能不能换个地方啊,那地方也太小了点吧?”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当我是杨远山啊?你就知足吧,能有个地方先安身就不错了……就是这样,老金那家伙还讹了我两条烟。” 【032】陪你一起跳悬崖2 说到这里,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看向易楚的时候,脸色格外的诚恳。又接着说道:“兄弟,我知道你这人讲义气,更知道只要我挑起话头,你肯定会跟我一起跳这个悬崖。但老古话说的好啊,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我跟你实说了,哥哥是个穷人,办这个公司呢,一是不想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二是想替我那帮兄弟谋个出路。而我之所以要拉你进来,是因为我是个粗人,身边必须得有像你这样的书生。不然的话,一群大老粗,始终是成不了气候的……” 他喝了口酒,依然没停止话题,继续说道:“但穷人就是穷人,办什么事情都得从简,所以我先跟你说清楚了,你要是真的愿意跟我趟这浑水,就必须要做好吃苦受穷的准备。我知道,就凭你的学历,上哪都能混个白领当当。你真要是跟我一起跳这个悬崖,两个字送你----委屈!” 易楚听了这话,淡淡一笑,也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德生。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我知道,跟你说这话,同样是看轻了你。得了,别这么看着我了,看的老子发毛,算我对不起你还不行嘛……好了,好了,我这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你就容我一口气说完吧,也省的我憋得慌。”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说吧,说吧……我听着呢。” 李德生给易楚倒了杯酒,说道:“我早想好了……我手头的钱不多,买点必要的技术设备后,先把公司的架子支起来。然后呢,剩下的那点钱先给几个兄弟发点安家费。他们和你、我不一样,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我不能让他们的家人也跟着一起吃苦。所以呢,兄弟你就受点委屈,头一年你算白干,第二年我发你生活费。要是咱们真熬到了第三年的话,什么话都不说,我这公司有你一半!” 易楚神色不变,轻轻的笑道:“行啊,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李德生高兴又是一拍桌子,叫道:“***,就知道没白认你这个兄弟,没的说,咱干一个!” 从表面上看,两年后分易楚一半的股份,这对李德生来说肯定是件划不来的事情。但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半股份的承诺,其实只是镜中花、水中月,是那云端里遥不可及的空中楼阁。在这个社会,每年大大小小的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呼啦啦的往外冒,但一年半载之后,这些‘春笋’能长成青翠劲竹的却寥寥无几。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拨同样作做着富贵梦的‘笋友’罢了。 从这个角度而言,李德生其实很‘划来’,因为易楚是用生命中最好的青春时光来陪他一起跳悬崖。 当然,对这两个性格迥异、却同样看重友情的人来说,这些事情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易楚喝了口酒,说道:“老李,按你这说法,我现在是不是算半个老板了?” 李德生笑道:“这当然……对了,你这么一问我倒想起件事情来。下午我朋友问我公司取什么名字,得,咱一人凑一个字,干脆就叫‘楚生’信息咨询公司。” 易楚忍不住笑道:“换一个,赶紧的换一个……这不扯淡嘛,楚生,楚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畜生呢。” 李德生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我靠,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是得换一个,要不咱再琢磨琢磨?” 易楚笑道:“这事明天再说吧……我这也有点事情要说。” 李德生奇道:“你有什么事情?” 易楚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我已经是半个老板了吗。行,既然当了老板,就得尽点老板的义务。这张卡里有十二万四千块钱,密码是8824564,你先拿去安顿你的那帮战友吧。安家费要给,这工资也不能少……” 李德生愣住了,问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这钱是我爷爷给的……我上大学那会,他老人家每月都给我汇钱。你知道,我大本事没有,赚点学费、生活费的本事还是有的,所以这钱就一直没动。后来毕了业,老爷子照样给我汇钱,我怎么说他都不理。这不,几年下来,聚少成多,成了我最大的一笔‘财富’。” 李德生当然明白易楚口中的‘财富’所包含的确切含义。 他一摇头,说道:“这钱如果是你的老婆本,我二话不说就收了,但这是老爷子对你的……” 易楚笑道:“少扯淡了,钱就是拿来用的……有些事情用心去感悟就行了,没必要搞表面形式。我家老头子最不喜欢这套,他要是知道这钱我一直没动,非得拄着拐杖来宁南找我算账不可。” 李德生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多话。论性情,他比易楚更加的通透,做事更是有一种淋漓的豪放和干脆。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矫情。索性就像易楚那样,淡淡的喝酒,淡淡的微笑。 彼此会意,彼此知心,男人与男人之间,无言与沉默,其实也是一种很好的交流…… 两人喝完酒后,易楚没有回牛叔的面馆,而是给牛叔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这几天有事情要办,球球就拜托他老人家照顾了。牛叔同样是个利爽干脆的人,小辈做什么、干什么,他也不多问,只是叮嘱易楚在外面要注意点身体。 打完电话后,易楚跟着李德生去了他的家。 一路上,两人商量着明天该做些什么。有了易楚的这十二万块钱,李德生便准备多购买些办公用具。,在他的计划中,电脑、打印机之类的东西,原本是暂缓购买的。现在手头宽裕了点,索性就一次性到位。那间储物室虽然破旧了点,但添置了这些东西后,至少在表面上有点办公场所的样子了。 回去的时候,夜已深。 易楚呼吸清新的空气,心中前所未有的舒畅。 和乔丹之间的开始,让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了男人。 所以他很好奇,这一次的开始……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街道上,他搂着已有三分醉意的李德生,忍不住开口吼了起来。 听说过,没见过,两万五千里 有的说,没的做,怎知不容易 埋着头,向前走,寻找我自己 走过来,走过去,没有根据地 想什么,做什么,是步枪和小米 道理多,总是说,是大炮轰炸机 汗也流,泪也落,心中不服气 藏一藏,躲一躲,心说别着急 噢,一二三四五六七………… 【033】战友 花园小区物管公司的储物室面积其实并不小,李德生和易楚将里面的一些杂物清理出来后,发现这里至少也有百十个平方。 李德生便忍不住笑道:“***,老金那两条烟没白送……说也奇怪,平时也没觉得这里有多大,这一清理完,嘿,还真是豁然开朗啊。” 百十个平方已经不算小,而且租金便宜,基本是半租半送,签的更是三年的长约。对此,易楚很是夸奖了一番李德生的交际能力。接下来,既然房间的面积超过了预期,俩人便开始商量如何合理的利用这片区域。 易楚说道:“老李,咱们是不是得弄个办公室什么的?” 李德生说道:“这是肯定的啊……我打算把这里划分成三个区域。朝门的就算是会客室,另外两个小点的地方一间做办公室,另一间当财务室。这就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另外,这扇通往物管公司的门也要封起来。我都和老金说了,在侧面开一道门,正迎着小区的绿化区,也方便别人进出。” 易楚说道:“财务室?” 李德生笑道:“对啊,办公司嘛,没财务哪行?” 易楚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别看我人模狗样的算是个大学生,可对这财务这一块我是一窍不通啊。” 李德生笑道:“没指望你……我早请好了。还记得思盈那丫头吗,就是刘韵的侄女。刚从商校毕业没多久,学历不过硬,又没什么社会阅历和工作经验,正在家闲着呢。前几天她听说我要搞公司,就吵着要过来。我一想,都是自家人啊,做财务这一块正合适,所以我就答应了下来……” 易楚忍不住笑道:“老李同志,你该不会是和刘韵女士还藕断丝连着吧?” 李德生瞪眼道:“狗屁,你丫的再胡说,小心我抽你啊。” 易楚笑道:“得,得,你现在是大老板,你厉害,我让着你还不成吗。” 李德生一边收拾着房间,一边感叹道:“阿楚你不知道……我那位‘前大舅子’一家人都不错,老实忠厚。我对刘韵虽然没了感情,但和他们还保持着来往。另外呢,思盈那丫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现在刚刚走向社会,一步差可就是万步错。你说,我能不看着点她吗?” 两人说话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易楚打开门,却见小区的门卫正扯着一个男人的衣服往外拉。 这个男人身材消瘦,面色苍白,穿着一身破旧的迷彩服,脚上蹬着一双已经开了口皮靴。他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正拉扯着自己袖子的门卫,任他拽拉,却是半步不动。易楚心中不由一动……他能看的出来,这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绝对是一个武技高手。他脚下不丁不八,上身摇晃的厉害,但腰部以下却是纹丝不动。单凭这下盘的功夫,就至少是十年之功。 当然,这里说的高手,仅仅局限于格斗技巧,并不包括易楚那种变态的超能力。但即便如此,这个男人的出现仍是让易楚眼前一亮,这么多年来,他就没有遇见一个真正的、传统类型的武技高手。 平时,宁南市也举行一些例如散打之类的格斗比赛。但那些格斗选手的水平在易楚眼里,连三脚猫都算不上。即便只用纯粹的武技,他也有信心在两秒钟之类,击倒任何一个省级的格斗高手。 小区的门卫依旧拉扯迷彩男,他见到易楚开门出来,便说道:“是小易啊……不好意思啊,吵了你。” 易楚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门卫一脸的忿然,说道:“你说这人奇怪不奇怪,一言不发就往小区里闯,问他找谁也不说。你说,我能让他进来吗?” 迷彩男看了他一眼,忽然冷冷的说道:“你***狗眼看人低,老子犯得着跟你废话吗?” 李德生这时走了过来,一见那迷彩男,立刻大声叫道:“哎呀,误会,误会……那个谁,这是我战友,特地来找我。” 门卫一怔,立刻放开了迷彩男,讪讪的说道:“哟,是李哥的战友啊,这可真是误会了……李哥,你可不能怪我啊,你这战友也是,早说找你不就得了。你瞧这事情闹得……” 李德生哈哈的笑着,掏出香烟,顾不上招呼自己的战友,忙着安抚门卫。他一边递着烟,一边将门卫往外推。并说自己还有几个战友要来,让门口的兄弟们嘴巴勤着点,多问一句,可千万别再闹出什么误会。 易楚见李德生送门卫往外走,便伸出手,笑道:“是老李的战友啊,呵呵,幸会,幸会……我姓易,叫易楚。” 那人眼睛朝天,晃着肩膀就进了房间,仿佛根本没看见易楚伸出的手。 易楚一怔,心想这人脾气倒蛮大的啊。 李德生送走门卫后,屁颠屁颠的跑回来,见到易楚一脸的不自在,便在他肩膀上锤了一拳,哈哈笑道:“我就知道,那家伙一来,肯定是谁都不鸟。进去,进去,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两人进去之后,那迷彩男正打量着一片狼藉的房间,脸色神色依旧冷漠。 李德生上前同样在他肩膀上锤了一拳,笑道:“个王八蛋,还是这幅鸟德行……” 迷彩男看着他,淡淡说道:“胖子,我既然来了,这条命就算卖给你了。你自己瞧着办吧……” 李德生忽然就唏嘘起来,上下打量着迷彩男,轻轻叹说道:“你个王八蛋,老子罩着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还用的着你来放屁?” 迷彩男听了这话,冷漠的神色渐渐开始融化,看着李德生的时候,嘴角便轻轻的**了两下。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道:“小文、小武他们什么时候到?” 李德生笑道:“就这两天吧,把家里安排好就过来。还有杨波,大概下午就到……” 迷彩男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小波也要过来吗……” 李德生转身看向易楚,笑道:“阿楚,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战友,也是我的兄弟,叫高宗棠。” 易楚走过去,点头笑了笑。这次他学乖了,只要这姓高的不伸手,他是再也不会主动的伸手。 高宗棠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敷衍着点了点头。 李德生也不急,笑嘻嘻的说道:“老高,这是易楚,是我的合伙人,同时也是我的兄弟。” 高宗棠一脸的疑惑,看向李德生的时候,眼中便带着询问的意思。 李德生重重的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你没听错,就是我兄弟……退伍之后,我朋友交了不少,但兄弟只认了一个。” 高宗棠点了点头,竟是主动朝易楚伸出手,说道:“七营的规矩,兄弟的兄弟,就是大家的兄弟,我这人不爱说话,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兄弟你就多担待着点。” 易楚心中苦笑,军人的作风,果然不是自己这个没当过兵的人所能通晓的。他伸出手,握住高宗棠的大手,笑着点头却没说话。他心中明白,和高宗棠这种人相处,语言根本就是次要的。 这时,已近中午。 房间里虽然依旧凌乱不堪,但经过两天的收拾之后,大宗的物件已经清理完毕。接下来,就是那些建筑工人的活了。易楚见清理工作已经差不多结束,便笑着说道:“老李,时间也不早了,我看就到这里吧。我先去小区外面安排饭菜,你带老高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咱们在饭馆里见,给老高接风。” 李德生笑道:“多点几个大菜,再换个大点的包间,中午我还有一个朋友要过来……就是给咱们办手续的家伙,丫是电视台的,平时吃油了嘴,看在他给我跑前跑后的份上,咱也不能亏待了他。对了,让老板娘弄个梅菜扣肉,那家伙就好这一口。” 易楚到了饭馆后,按照李德生的吩咐,选了一间大一点的包厢。 安排好酒菜后,他坐了下来,准备给乔丹打个电话。和李德生忙了两天,一直没空联系乔丹。虽然乔丹前天就已经知道他开公司的事情,并举双手赞成。但一闲下来时,易楚便忍不住想听听乔大小姐那诱人的声音…… 只是他刚取出手机,却见一个男人在门外探头探脑。 这人问道:“你就是……易先生吧?呵呵,我是老李的朋友,他刚给我打的电话……” 易楚知道这人肯定就是李德生说的电视台的朋友,立刻站起身,请这人进门。 那人却上下打量着他,惊讶的说道:“咦,你不是那个警察吗?” 【034】砸场子 易楚实在想不起面前这个男人是谁,站起身笑道:“这位先生怕是认错了人吧?” 那人连连摇头说道:“不会,不会,干了这么多年的记者,我怎么会认错了人?” 易楚请他先坐下,然后倒了杯茶递过去,笑道:“我是易楚没错,可我不是什么警察啊。” 那人怔住了,问道:“你不是警察?哎,奇了怪,上次我是亲眼看见你和那个麦警官从车上下来的啊。绝对不会错的,我还拍了你的镜头呢……唉,说起来憋屈,我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一个突发事件,最后还让台里给压了下去。要不然的话,你也算公众人物了……” 易楚一拍脑袋,顿时想起了这个人,笑道:“我想起来了……没错,当时你和另一个年轻人忙着拍摄,后来让警察给……呵呵,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当时确实是去了现场,但我不是什么警察,顶多算是个报案人。” 那人笑道:“哈,闹了半天你不是警察啊,误会,误会……呵呵,做下自我介绍,我和老李是宗家,我也姓李,单名一个四字。要是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四哥好了。” 李四? 这个名字倒是有趣……易楚取出香烟敬了过去,笑着叫了一声四哥。按年龄论,这一声四哥本就该叫,更何况人家正帮公司办理各种手续,叫一声四哥也是必要的。再则,听李德生说,这位李四同志在卫视台混的虽然不咋地,但跑了多年的娱乐,擅于打听小道消息,以后依仗他的地方多了去。 李四点着烟,和易楚攀谈起来,扯了一会,他忽然想起什么,怔怔的看着易楚。 易楚奇道:“四哥,怎么了?” 李四问道:“你刚才说……咱卫视台的案子是你报的案?” 易楚笑道:“对啊,怎么了?” 李四一拍大腿,叫道:“嘿,八卦,大八卦啊!” 他嘴里兴奋的叫着,继而又满脸的遗憾,又说道:“可惜,可惜啊……” 易楚被他弄的满头雾水,问道:“四哥,你这是怎么了?” 李四一摆手,神秘兮兮的问道:“小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乔丹的朋友吧?” 易楚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四哈哈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实话告诉你吧,卫视台里许多小伙子都想看看你长的什么样呢!怎么,还不明白?嗨,张长东那件事情以后,台里早就传开了,说乔丹的男朋友就是你啊。否则的话,谁的电话都不打,却偏偏打你的电话?” 易楚闻言,不由笑道:“乔丹的男朋友?四哥,这是谁告诉你的啊?呵呵,不瞒你说,我和乔丹确实是大学同学,但……” 话未说完,李四便笑道:“是同学就对了……说实话,我挺佩服这丫头的,有能力不说,一双眼睛那可是雪亮、雪亮的。说起咱这卫视台,也算是娱乐圈的一份。正面的事情有,但猫腻、龌龊也不少。不是我夸乔丹,她在这里待了几年,绝对是出污泥而不染。依她这性格,看惯了***里的一些事情后,要找男朋友的话,肯定得找像你这样知根知底的老同学啊!” 易楚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否认吧,心有不甘,他和乔丹明明就是恋人关系,凭什么要否认?可他对这李四毕竟不了解,贸然承认了,谁知道会给乔丹带来什么影响?微微一笑,模棱两可的说道:“瞧四哥这话说的……我倒是想当人家的男朋友,可这也得乔大小姐愿意啊。” 李四也是个通透的人,一挥手,呵呵的笑道:“我明白,我明白……小易,你什么话都别说了,这个话题咱们就此打住。放心吧,我虽然是个跑娱乐的记者,但最起码的底线咱还是有的,跑谁也不能跑到自己人身上啊!” 说话间,李德生和高宗棠走了进来,李四见状,立刻止住了话题。 接下来,四人围着桌子坐下,相互一番介绍后,便开始让服务员上菜。 几杯酒过后,酒桌上的中心议题便围绕着即将成立的公司展开。李四极为健谈,而且语言也颇为幽默,就连高宗棠那种冷性子的人,也是听的津津有味。不过,李四自始至终都没有提乔丹和易楚的事情,只是连连敬了易楚好几杯酒,显得极为亲热。闹得李德生在一旁倒有些糊涂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德生的战友陆续来到宁南市。 前面说的小文、小武,实际上是一对双胞胎。哥哥叫雷文,弟弟叫雷武。两人长的完全一样,说话时的表情、声音,以及平时的举止也是一般无二。若不是李德生告诉易楚,哥哥雷文的耳垂上有一个细小的耳洞,易楚根本就分不清这对双胞胎兄弟谁是谁。 雷氏兄弟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军人气息,与高宗棠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李德生的另一位战友杨波,则是一个标准的书呆子形象。易楚第一次见到他时,还以为他是来找工作的大学生。一副老旧的黑边眼睛,文文弱弱的样子,让人根本无法将他与军人联系起来。 但古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看杨波一副书生模样,却是一个高智商的技术人才。不仅擅长摆弄一些专业器材,而且还是一个黑客高手。按理说,他这样的人才去哪都能混出一片天,但无奈的是,他这人性格极为内向,甚至有些自闭。只有在摆弄那些专业器材、以及坐在电脑前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笑容。 杨波来到第三天,原来的储物室已经是旧貌换新颜。 经过建筑工人和装潢工人的辛勤工作,整个储物室划分被成四个区域。按照李德生和易楚原来的计划,应该是三个区域,后经杨波的强烈要求,又多加了一个器材室。如此这般,一个谈不上有多正规,但总算有模有样的办公场所便宣告‘落成’。 而这个时候,李四那边的工作也全部结束,包括营业执照在内的一应手续全部拿下。至于公司的名称,李德生和易楚都没想到合适的,索性让李四自己看着办。而李四也是个不愿费心思的人,顺手就填上了迅捷的名称。 既然是信息咨询公司,这样的称谓也算恰如其分。 开业的头几天,谁也没指望立刻就有生意上门。 趁着这空挡,李德生便带着雷氏兄弟和高宗棠在宁南市满大街的溜达。毕竟这三个人属于外来户,对宁南市几乎是一无所知。要想展开工作,就必须要了解宁南市的一切。按照李德生的说法,这勘探地形、了解敌情,乃是第一等重要的工作。 李德生带着雷氏兄弟去‘摸敌情’,留守的自然就是易楚。 话说这做办公室的事情最为枯燥,尤其是杨波一进门就把自己关进那间‘小黑屋’,不到吃饭的时候绝不出来。易楚没人聊天,便觉得格外的无聊。好在电脑什么的也都装备了,不好意思在‘上班’时间玩游戏,但看看新闻,去论坛灌灌水什么的,倒也能打发时间。 这一天,李四打来电话,说卫视台的下属单位有一辆面包车要处理,所有手续齐全,就是破了点。大概三万块钱就能拿下,问易楚有没有兴趣。易楚和李德生正犯愁缺少交通工具,手头刚好也有这点余钱。听了这消息后,易楚当即答应了下来。 和李四约好看车的时间后,易楚放下电话,准备联系李德生。 这时候,新装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一阵‘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一路踏来。 易楚正在手机上翻找着李德生的号码,也没抬头,心想多半是李德生的侄女来上班了。 清脆的高跟鞋声在易楚面前戛然而止,然后一片寂静。 易楚心中奇怪,一抬头时,却是吓的不轻。 “麦……麦警官,你怎么来了?” 麦子一身便装,一张俏脸满是冰霜,她冷冷的看着易楚却是一言不发。 易楚被她看的发毛,不由苦笑道:“小姑奶奶,有什么话你就说啊……” 麦子依旧不说话,视线从易楚的身上挪开,在办公室里四处打量。 过了一会,她才哼了一声说道:“我是不是应该先恭喜你一声啊,易大老板?” 易楚见她努力装出一脸的煞气,但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时,却透出了三分的俏皮、七分的可爱,便忍不住笑道:“好了,我的麦大警官,你有什么怨气就直接冲着我来,别一口一个老板的,很寒碜人的。” 麦子一板小脸,冷冷的说道:“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你这信息咨询公司是什么性质的?” 易楚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是什么性质的呢?” 麦子立刻变得趾高气扬,得意的说道:“别当我是三岁小孩……什么信息咨询公司啊,我看是包打听吧?我可告诉你哦,对你这种性质的公司,我们警方一直都很关注的。” 易楚一怔,心想,大姐你……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035】美人计1 换做别人说这些话,易楚的心中必定会生出些反感。 但是看着面前气呼呼却又略带一些得意的麦子,他没有丝毫的厌恶。在他眼里,这丫头就像是一个抓住了兄长‘把柄’的妹妹,嘴里说着威胁的话,但口气中却透出了天真与可爱。其实易楚心中清楚,他与李德生的这个信息咨询公司,多少带着点灰色的性质。存在与警察的视线当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更清楚麦子的性格,这丫头性子直爽干脆,更有三分侠气,为一己私怨而要挟别人的事情,她是绝不屑于做的。 更何况,自己的公司还没正式的开张呢。要砸场子的话……怎么着也得等抓住真正的把柄之后吧? 麦子得意的看着易楚,问道:“怎么样,害怕了吧?” 易楚苦笑道:“怕……我怕的要命。” 麦子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的老大,气呼呼的说道:“知道怕就好……哼,看你还敢那么嚣张。” 易楚笑道:“我什么时候嚣张了?” 麦子一顿脚,怒道:“还不承认?那天晚上你一扭身就走,还不够嚣张吗?气死我了……回去后,那帮没良心的把我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说什么我是个大傻妞,是个二百五,是个……”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这些话不足为外人道,急忙收口,怒视着易楚道:“笑什么笑,都是你惹得祸……还有啊,那天晚上小蝶姐差点就没命了,要不是她身手好,躲的快……” 这丫头说着说着,泪水都快出来了。 易楚急忙说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你别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他在桌上乱翻,想要找出一张面巾纸,但翻了半天,却见麦子眨了眨眼,那打着转的泪水忽然就没了。他心中不由惊叹,都说眼泪是女人最有威力的武器。没想到,麦大小姐这一招已经练的炉火纯青、收放自如,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麦子一撇嘴,说道:“别以为你装出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我就会放过你。早看出来了,你这人不仅焉坏,而且冷血……哼哼,告诉你,这事没完。” 易楚知道这丫头是有图而来,笑了笑,取过一张椅子请麦子坐下,然后说道:“得了,我的麦大警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胆子小,经不住吓,要是被你吓个三长两短的话,你这一趟就算白来了。” 麦子忍不住笑道:“算你聪明……” 易楚倒了杯水递过去,笑道:“大侦探驾到,我能不放聪明点吗?说吧,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两件事情……第一,你的不辞而别,不仅严重损害了我的光辉形象,而且还让小蝶姐……” 易楚急道:“等等……我对应警官受伤的事情也感到难过,但这好像怪不到我的头上吧?” 麦子瞪着他说道:“我说是就是。” 易楚笑道:“行,行,你说是就是……那么,就请麦警官说说吧,我该怎么弥补这个错误呢?” 麦子笑道:“很简单啊,第一,给小蝶姐送一束鲜花,然后再请我和那帮没良心的吃顿饭,算是赔罪了。第二,老老实实的搬回去,从此当牛做马、将功赎罪。”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麦子很真诚的说道:“大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 麦子眨了眨眼,说道:“没有呀……” 麦子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便有一丝狡黠。 易楚看在眼里,不由笑道:“好了,麦子,你谈话的技巧和应警官差的太远……直说了吧,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些做铺垫的开场白就省省吧。” 麦子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易楚打断了她的话,笑道:“你其实很清楚,我是不会搬回去的,也不会因此而做出什么道歉。你这一招叫狮子大开口,又叫漫天要价,目的就是等着我坐地还钱。只要我傻愣愣的一还价,你就会话锋一转,说出真正的来意。而到了那个时候,我这个傻小子不免上当,心想,这价格不错啊,比刚才的公道……呵呵,这一招包含了很多谈话的技巧,还带有心理暗示。但是你用的实在不怎么样。” 麦子眨着眼看着易楚,半天才说了一句话:“难怪小蝶姐说你这个人鬼精鬼精的……” 易楚笑问:“她真是这么说的?” 麦子一撇嘴,说道:“她说你聪明行了吧……小蝶姐从不在背后说人坏话,她说的是聪明,我看就是狡猾。” 易楚无意在这上面和麦子一论长短,说道:“好了,麦子,说正事吧……你今天来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麦子见这家伙软硬不吃,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想了一会儿,她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说道:“你这里不是信息咨询公司吗?行,我今天来是捧场的……看见了吗,这是五万块钱的支票,我要买你一个线索。” 易楚不由怔住了,他其实已经知道一些麦子的来意。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为了张长东的那件案子。可是他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以这种方式来……看着那张支票,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麦子咬唇问道:“怎么了,不想接这单业务吗?”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本来呢,我现在也算是个商人,在商言商,没道理不收这送上门的业务。但是……你不觉得这种方式有点过火了吗?” 麦子轻轻蹙眉,问道:“我过火了?”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说真的,麦子……上次并不是我不想帮你们,而是你们采取的方式有点咄咄逼人。也许这是你们警察的风格,但我真的是很不习惯。” 麦子不禁垂下眼睛,轻声说了句:“小蝶姐也是怎么说的……她还说,她很后悔。” 【035】美人计2 易楚笑了笑,说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采取的方式更加的过分……” 麦子抬起头,委屈的叫道:“我这也是被你逼得嘛,你以为我愿意啊……” 易楚奇道:“被我逼得?” 麦子恨恨的说道:“当然是被你逼得……在张长东的案子上,你是唯一可能破解谜题的关键人物。而你这人又偏偏喜欢装腔作势,说什么不喜欢人家刺探你的**。本来我是打算逼你站出来的,而你也有配合警方破案的义务。可小蝶姐说了,她说你这人看似好说话,但内心极有主见,你不愿意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要是用强的话,很可能会出现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所以……” 易楚忍不住摇头,说道:“所以……你就用钱来砸我?” 麦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以为我不心疼钱啊。其实……我是打算拉英子来色诱你的,可是这没良心的说她不喜欢你这型号的,焉不拉叽的,还说什么……” 易楚急忙说道:“打住,打住……不带你这么伤人自尊的。” 麦子见利诱不成,撅起嘴,可怜兮兮的说道:“好了,我的来意你已经知道了,给句话吧。” 易楚苦笑道:“你觉得在张长东这件案子上,我真的可以帮得上忙?” 麦子急道:“当然……小蝶姐说了,你是唯一和张长东正面接触的人,如果从你这都发现不了线索的话,那么这件案子肯定会成为三组这几年来唯一的悬案。” 易楚说道:“说真的,并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我总觉得这是你们警察的事情,而且当时……” 麦子听易楚的话风似乎又转了回去,当时就出离了愤怒。心说,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软的不吃,硬的不吃,用钱砸也不行,难道真想让姑奶奶亲自上阵唱美人计吗? 她怒气冲冲的站起来,绕过桌子就奔易楚而去。 易楚吓了一跳,急忙道:“喂,喂,你想干什么……” 麦子咬牙切齿,冲到易楚面前,怒视着他,恶狠狠的说道:“想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易楚坐在那里,麦子挺起的胸脯堪堪抵在眼前,呼吸间,便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在鼻间萦绕…… 闻着香气,易楚有些恍惚,心说眼前这东西……好生眼熟啊。嗯,体积不算大,但形状不错,恰是盈盈一握。对了,老李同志说过,这种形状的有个名称,叫什么来着…… 他这里正胡思乱想时,麦子低下了头。 这一低……易楚登时睁大了眼睛,瞅着那一团春光中的两点嫣红便有些眼晕。天啊,这丫头太过分了,这大夏天的,居然……居然…… 易楚顿时一个激灵,腾地从椅子上站起,结巴道:“你……你别过来啊。” 麦子本是怒气上冲,可是瞧见易楚慌张的未免有些夸张,心中便有些奇怪。眼睛转时,却见易楚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胸前……她眼睛一亮,登时想起某个早晨曾发生的一幕。 想到这里,这丫头不免芳心大慰,暗道,原来这家伙怕的是这个啊…… 她心中得意,便步步紧逼。 易楚心跳竟是罕见的加快,腾地跳上了椅子,说道:“你想干什么,别乱来啊,小心我告你非礼。” 麦子得意的笑道:“真没想到,原来你怕这个啊……不错,不错,美人计这么唱倒也挺有意思的。” 易楚怒道:“你这是美人计吗,简直就是性骚扰。” 他心中忿忿,忍不住左右看了一眼,心说,大姐你要唱美人计也得换个地方啊。这朗朗乾坤、大庭广众的,隔壁还有人呢……再说了,要不是我已经‘名花有主’了,我会怕你玩美人计?郁闷啊,去年的今天怎么没遇上你…… 他这里闹出响动,器材室里的杨波便忍不住好奇,推门探出头来。 麦子一瞪眼,看着杨波道:“警察办案,回屋呆着去……” 杨波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回屋,将门死死的关起。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关门的时候,手中滑下一个黄豆大的圆球,骨溜溜的朝易楚和麦子的方向滚去…… 把门关死后,他飞快的朝桌前跑去,抄起耳麦,一脸亢奋的戴上,然后不断的调整着面前的一台仪器…… 麦子看着椅子上的易楚,笑吟吟的取出了手机。 易楚奇道:“你干什么?” 麦子笑道:“打电话啊……嗯,我现在忽然有点事情想和乔小姐说。” 易楚苦笑道:“拜托,你这样做是要闹出人命的。”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怎么会……你们俩不是纯洁的同学关系吗?没事,没事,我就是想问问她,欧洲的天气怎么样。” 易楚叹气道:“大姐,杀人不过头点地,不带你这么玩的……得了,你不就是想让我帮你吗,你先离我远点,我答应你就是。” 麦子眼睛一亮,笑说道:“真的?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非逼得我出绝招……” 易楚心中那个郁闷啊,苦笑道:“我有说过不帮你了吗,我刚才只是想……算了,算了,跟你这个傻妞也没什么好说的。快,快,老实的坐回去。” 麦子见他松口,对那‘傻妞’的称谓也听而不闻,坐了个鬼脸,很乖巧的坐了回去。 易楚悻悻的跳下椅子,看了一眼桌上的支票,颇有些不舍的推了回去。然后说道:“我帮你可以,但有些事情必须说在前面。”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快说,快说。” 易楚苦笑道:“第一,我可以答应你,尽我所能的去帮助你们,但不保证会起到效果。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了解些什么,如果是案发现场的情况,我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因为我当时只顾着救人,根本就没太留意……” 麦子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个先不说,我们有我们破案的方式,或许你不在意的东西,正是我们要寻找的答案……好了,有其一必有其二,还有什么要说的就一块说了吧。等你说完后,我再和你探讨张长东的案子。”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就是以后不准再玩这见鬼的美人计了。否则的话……” 麦子奇道:“否则会怎样?” 易楚一瞪眼,怒道:“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再玩这见鬼的美人计,小心我破罐子破摔。” 麦子一吐舌头,笑道:“不敢了,不敢了,你想摔我还不愿意呢……” 【036】线索1 宁南的夏天总是那么的炎热…… 易楚答应帮忙之后,麦子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小包里取出笔记本和笔。张长东的案件已经困扰了整个三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作为三组的成员,麦子无法忍受这样的局面。首先,她是一个警察,头顶上的国徽时刻提醒着她,兢兢业业的工作,不轻易放弃每一件案子,这正是警察的天职。 再则,笼罩在三组身上的那种荣耀与光环,不仅是动力,同时也是一道魔咒。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破案率百分百的奇迹在自己手上破灭。不仅是她无法接受,三组的每一个成员都无法接受…… 摊开笔记本后,她静静的看着易楚,眼中充满了期待。 易楚是三组最后的希望,麦子不敢想象,假如在这里仍然得不到所希望的线索……那么,整个三组会不会因此而产生某些不好的变化呢?这种担心看似过于夸张,但麦子心里清楚,三组那些过于完美的记录,已经让所有成员产生了一种对完美结局的病态追求。 其实很久之前,应小蝶在三组的工作会议上就已经提醒大家注意这个问题。 但很显然,这种与完美结局的病态追求,和吸食鸦片一样,不知不觉中就让人沉迷、且忘返。 “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谈起?” 易楚坐在那里,淡淡的问了一句。麦子脸上认真的表情让他有些惊讶……自从和这个女孩认识,麦子给他的印象恰是一个邻家女孩的模样,时而乖巧,时而刁蛮。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散发着一种强烈的青春的气息。但是他从没有见过麦子工作时的表情,竟是如此的专注,如此的执着,并且散发出一种与清纯相悖的那种狂热。 百分之百的破案率,看来并不是靠智慧和运气就能做到的啊! 麦子咬着笔,说道:“就从你进入案发现场的那一刻开始说吧……” 易楚点了点头,刚要说话时,却想起了什么。他站起身,笑道:“麦子,我们还是出去说吧……不好意思,我和老李是穷人开店。你看,连空调还没来得及装呢。这样吧,我们去小区的凉亭走走,那里凉快。”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脚下的那颗圆球轻轻的踢回了器材室。 杨波的小动作,从一开始就没有骗过他。他只是觉得好笑,这文弱弱的一个小书生,居然还是一个‘偷窥狂’啊。难怪雷氏兄弟和高宗棠看到他的时候,眼神总是有些不对。而且只要杨波在他们身边稍作停留,几个人总是不停的在身上、又或是办公桌周围不停的搜寻。看来,杨波的这种小嗜好,已经让身边的战友养成了条件反射…… 麦子不明就里,站起身笑道:“好啊,我也觉得有些热呢。” 两人出门之后,器材室里的杨波叹了口气,满脸的失望……靠,正说到紧要的地方,怎么就走了呢? 花园小区的凉亭里,易楚将案发当天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遍。 关于他是2046的事情,正是应小蝶和麦子‘发掘’出来的。也尽管当初他并没有直接的承认,但这时候再去纠缠或遮掩,不仅侮辱了别人的智慧,也显出了自己的弱智。所以,除了一些关键的地方略略带过,其他的细节,他描述的相当的完整。 麦子一边记录着,一边在笔记本的另一页纸上画了张现场的草图。 易楚说完后,看着麦子问道:“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冒昧的问一句,我的这些描述对你有用吗?” 麦子轻轻的摇头,苦笑道:“看见我画的这张现场图了吗?不瞒你说,你说的这些……其实小蝶姐基本都推断了出来。” 易楚微微皱眉,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 麦子说道:“别急,你的这些描述,只是一个主观印象构建的大概轮廓。如果能丰富这个轮廓的话,或许我会找到有用的线索也不一定。” 易楚问道:“那应该怎么丰富这个轮廓呢?” 麦子笑道:“我提问,你回答……这种我问你答的方式,可以帮助你回忆起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 易楚忍不住笑道:“这有点像审犯人啊……” 麦子笑道:“别瞎扯了,真要是审犯人,就不会在这里了。” 易楚打趣道:“那会在哪里……警局,又或者是咖啡馆?” 麦子见他‘往事’重提,啐了一声,笑道:“小气劲……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易楚笑了笑,说道:“说真的,麦子,我对你的这种方式真的是不太习惯。总觉得自己像个犯人似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换种方式。” 麦子奇道:“换种方式?你说说看……” 易楚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这件案子的后续情形。没记错的话,应警官那天晚上就已经告诉过我,张长东已经死了……你刚才说,这种‘你问我答’的方式有助于我想起一些忽略的细节,但我觉得,如果提问的时候就已经错失了最关键的地方,我的答案想必也是做了无用功。所以呢,我想知道张长东的死因,还有你们警方对这件案子的看法。这样的话,前后应和着来审视这件案子,或许能促使我想起一些真正被忽略的线索……” 微微一顿,他又继续说道:“当然,这个前提就是不违反你们的纪律。” 麦子却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我来之前,小蝶姐就嘱咐过了。在张长东这件案子上,我们对你不做任何的隐瞒。” 易楚微微惊讶,说道:“这么相信我?” 【036】线索2 麦子笑道:“信任当然是第一前提……那帮没良心的虽然说我是个傻妞,但我知道,你这人虽然有点焉坏,但至少是值得信任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呢,小蝶姐也是这么认为的。还有啊,你千万别以为我是为了请你帮着破案才这么说,本小姐还没虚伪到这种地步。” 易楚听在耳中,心里那是相当的受用。忍不住谦虚了道:“夸奖,夸奖,我做的还很不够……” 麦子咯咯笑道:“好了,好了,一见你这样就知道从小没受过什么表扬。刚说你胖,瞧把你喘的……说真的,仅仅有信任是不够的。要说信任,这世上值得信任的人多了去,朋友、亲人,都是自己信赖的对象。但我们能告诉他们每一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吗?” 易楚笑道:“听你的意思……信任还不是第一要素。” 麦子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信任当然是第一要素,但第二要素却是最关键的……你知道吗,小蝶姐对我说,如果这件案子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那么你肯定是其中的关键。所以她决定,这件案子对你不做保密。当然,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得保守秘密。” 易楚笑道:“这个我懂,当我法盲吗?不过……我倒是挺奇怪的,应警官凭什么认定破案的关键在我身上呢,有什么特定的理由吗?” 麦子一吐舌头,调皮的说道:“没什么理由呀……很简单嘛,女人的直觉。” 易楚一怔,问道:“女人的直觉?” 麦子笑道:“你不知道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直觉吗?好了,好了,我们继续说案子吧……” 易楚笑道:“你说,我听,凡是你能说的都说出来吧。” 麦子点了点头,将张长东死在重案组羁押室的经过说了一遍。 虽然麦子对整个案子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但是说到张长东‘自溺’那一幕时,仍是心有震撼。她不住的摇着头,感叹着张长东之死的诡异。但让她奇怪的是,易楚听到这里时,只微微的一扬眉,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惊讶。 等麦子说完之后,易楚轻轻的敲击着面前的石桌,问道:“麦子,你对张长东的死因有什么看法?” 麦子苦笑道:“还能有什么看法……除了匪夷所思和不可思议外,我找不出其它的词语来形容这样的死法。” 易楚又问道:“那么……你们认为这件案子的关键在什么地方呢?又或者说,你们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 麦子没听明白他的意思,问道:“目的?” 易楚点头道:“对啊,目的……呵呵,可能是我表达有些问题。我的意思是想知道,这件案子的性质你们是怎么认定。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件报复挟持案,又或者说是恐吓案。但张长东在被捕之后,却又死在了重案组里。反正我是有些疑惑,它的性质你们是如何认定的呢?我总觉得,只有判定了案件的性质,才好展开工作,以及确定侦破的方向,最后才能达到你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麦子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易楚笑道:“如果你们认定这件案子仅仅是报复挟持,又或是恐吓案,我想你们也不会来找我吧?” 麦子点头道:“这当然……这件案子说起来再简单不过,而且案犯也在第一时间被抓获。如果张长东没死的话,案子早就结了。但正是因为他的死亡,我们才觉得其中有太多的疑点。” 易楚点头说道:“是啊,从表面来看,物证、人证你们都已经掌握,而且也找到了张长东作案的动机。但可惜的是,他死了,而且死的极为诡异。所以,你们就觉得这件案子并不想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你们甚至怀疑,在张长东的背后还隐藏着另一只黑手。而原本看似顺理成章的所谓的‘动机’,似乎也不那么可靠了。” 麦子惊讶的看着易楚,说道:“难怪小蝶姐这么看重你……你这家伙,不当警察太可惜了。” 易楚摇了摇头,笑道:“千万别夸我,我这人不经夸的……跟你实说了吧,这样的疑惑其实我第一次看到张长东的时候就已经产生,只是没太往心里去而已。直到你刚才说起张长东死亡时的异状,我这才发现,当初的怀疑并没有错。” 说到这里时,他不由轻轻一叹,恍惚间,便又想起了张长东那张迷茫的脸庞…… 麦子轻轻蹙眉,说道:“你怀疑什么?你这话……我听着有些不明白啊。” 易楚笑道:“待会你就明白了……我们还是先来说张长东的死因吧。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张长东的死亡表面上是自杀无疑,但实际上,却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是死于谋杀,是不是这样?” 麦子点头道:“对啊,正是因为这种怀疑,才引发出我们对整个案子的重新思考。” 易楚继续问道:“既然你们怀疑张长东是谋杀,那么,他是怎么被谋杀的呢?” 麦子回答道:“小蝶姐的意见是,张长东是在被催眠的状态下自杀身亡的。甚至有可能……卫视台的那一幕闹剧,也是出于这种原因。” 易楚笑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些,那为什么不沿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呢?” 麦子忍不住给了易楚一个好看的白眼,说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啊,我们在第一时间就沿着这条线索查了下去。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此路不通。” 易楚奇道:“怎么可能?找出案发前所有与张长东接触的人,然后再一个个排查,我不相信这其中没有催眠师,又或是与其相关的某种职业,比如医生啊、心理咨询师之类的人。如果没找到,只能说你们查的还不够细致……” 麦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虽然不傻,但对手也很聪明。不瞒你说,经过调查后我们发现,张长东在被捕之前的半年里,曾与四个医生、三个心理咨询师接触过。你可以将它看做是一种迷阵,是对手故意施放的烟雾。但遗憾的是,这个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使这个人就站在你的面前,我们却依然无法认定他有罪……” 易楚更加的奇怪,问道:“为什么?” 【037】瞎子的手段 面对易楚的疑问,麦子笑的很无奈。 易楚继续追问道:“怎么会无法认定呢?” 麦子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当我们确定张长东的死亡与催眠有关后,不仅走访了相关的专业人士,甚至还让局里出面,从部里请来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很遗憾,所有人都告诉我们,张长东的死虽然很诡异,而且也有被催眠的迹象。但从科学的角度出发,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微微一顿,她又继续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对催眠了解多少,但那些专家告诉我,所谓的催眠就是运用语言暗示、肢体动作去改变人心理及生理状态的技术。也有很多人误认为催眠就是使人睡着,然后控制他人的技术……这其实是一种误解。催眠不是控制他人的能力,而是把控制的能力交给他自己。另外,那种所谓的绝对控制,比如我们认为张长东的死亡是被人控制了意识所导致的,其实是不可能发生。他们很明确的告诉我,在现实世界中,无论什么级别的催眠大师,都无法通过催眠手段去完全的控制一个人。尤其是远距离控制,和长时间控制。如果有的话,那么这个人绝对不是人,你可以称他神,也可以称他为恶魔,反正不是人就是了……” 听了麦子的这一番话,易楚不禁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问道:“你确定你们请来的这些人是真正的专家吗?” 麦子忍不住笑道:“当然是真的……怎么,你不相信他们吗?” 易楚摇头道:“是有点不相信……事例就摆在眼前,这帮所谓的专家难道是瞎子吗?按照你的说法,他们其实已经知道张长东的死亡与催眠有关,那为什么不好好的详加钻研,却扯出一大套的理论,来了个反证呢?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靠,什么狗屁的专家,就***知道捧着理论混饭吃。” 麦子瞪大了眼睛,说道:“你在说粗话?” 易楚白了她一眼,说道:“宪法上规定我易某人不许说粗话了吗?”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当然可以,男人嘛……只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装腔作势的焉人,没想到也有粗鲁的一面。呵呵,其实你说粗话的时候,倒多了几分男人的味道。英子就喜欢这类型的……” 易楚笑道:“少跟我提她……” 麦子说道:“好了,我们继续说正题。其实我举双手赞同你的看法,但有什么办法呢……专家都发了话,而且也找不到任何的先例和理论根据来证明我们的判断,所以,即使我们能排查出某个人有作案嫌疑,却依然无法给他定罪。” 易楚闻言,却是淡淡的笑着。 麦子察觉到他眼中的那一抹自信,心中一动,说道:“怎么,你有不同的看法吗……” 易楚笑道:“你难道不知道……理论毕竟只是理论,而事实和实践得出的结论是远远高于它的吗?” 麦子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可是……你说的事实又是什么呢?假如通过实践能得到一个无可置疑的结论,那么我们又该怎么去实践呢?” 易楚笑了笑,说道:“事实其实就摆在你的眼前,那就是张长东确实是死于谋杀。而且我敢肯定,他的死与催眠绝对脱不了干系。至于如何去证明它……我倒是有个方法,但这需要你们的协助。” 麦子一听这案子有门,便急切的说道:“拜托,现在是我们求你帮忙,不要这么客气好不好?” 易楚既然已经答应帮忙,也不再客气,直接说道:“那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看看张长东的尸体。” 麦子点头道:“这个没问题……只是,你真的有办法确定张长东的死与催眠有关?” 易楚点头道:“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欠缺的这百分之二十,相信见到张长东的尸体之后就能完全的确定。” 麦子有些不敢相信,说道:“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大哥,因为你,我已经丢了一次脸,你可不能再害我丢第二次脸了……” 易楚笑的更加自信,说道:“放心吧,傻妞,我不会让你丢脸……这么跟你说吧,心智完全被人控制的事例并非没有。至少我就亲眼见过。当然,我见到那一幕只是个小闹剧,又或是一个略带惩罚性质的玩笑,并没有闹出人命。可是就性质而言,它和张长东的案子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单手法来说,谋杀张长东的这种小手段其实算不了什么。” 麦子瞪大了漂亮的双眼,惊讶的问道:“真的假的?还有比这更玄乎的事情吗……” 易楚点了点头,思绪中便又浮现出燕瞎子的那张老脸…… 他所说的事例,其实恰是燕老头的手笔。 在他小的时候,家乡有一个出了名的混混,整天无所事事,除了耍钱、喝酒,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厮混之外,最大的嗜好就是打老婆。这人下手极重,每每醉后,都要将老婆打得死去活来。镇上的妇联和派出所多次出面制止,却总是无功而返。 某一天,燕瞎子带着小易楚上街,恰好遇上这浑汉又在打老婆。 燕老头看不过眼,便说了两句,谁知那浑汉不仅不理,反是打得更加起劲。燕老头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后,便领着小易楚离开。但易楚却看的分明,老头离开时,借着与那浑汉擦身相错之机,用暗藏的银针在浑汉的脑后轻轻一刺…… 那一刺,极快,而且针入即回,浑汉没有半点的反应。 临走之前,老头又忽然转身,紧紧的盯着浑汉的眼睛,说了几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语。当其时,小易楚以为燕老头看不惯浑汉无礼,想要让他落下暗疾什么的。但第二天却听人说,这浑汉请来十几个亲戚和镇子上的老人,然后跪在地上,当众给自己的老婆连磕了九个响头。直把个平时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婆娘吓的晕了过去…… 这浑汉给老婆赔完罪后,又写下血书,保证以后不再打老婆,并且还承诺要好好的过日子。 这还不算完,这浑汉安顿好婆娘后,在镇子上一连做了三天的免费劳工。谁家有事,他必定上门嘘寒问暖,帮人干活。实在没事,他就在镇子上唯一的一个十字路口义务的维持交通秩序。说来可笑,那小小的一个山下的镇子,外地人极少,连车都没有几辆。他就那么站在那里,雨里风里全然不顾,站姿甚至比正规的交警还要正规。 这样的状态一连持续了三天。第四天头上,这浑汉正在街口维持秩序时,好端端的忽然跌坐在地,然后倒头呼呼大睡。镇上的人吓的不轻,却又叫不醒他,只好送进了镇上的医院。医生看后,也是一头雾水查不出毛病,只说他是过度劳累,睡上一觉就好了。 但谁也没想到,这浑汉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更诡异的是,这浑汉醒来之后,却完全不记得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反倒是责怪身边的人拿话哄他。直到他老婆拿出那张血书之后,他才信了几分。不过说也奇怪,这浑汉见了自己亲手写下的血书后,心中突然悔悟。往后的日子里,行为、举动虽然没有那三天里夸张,但绝对称得上是一个标准的模范丈夫和守法公民…… 易楚得知这件事情后,便怀疑是燕老头弄的鬼。跑去问时,老头笑嘻嘻的也不否则。 当时的易楚只有十岁,对老头的戏法佩服的是一塌糊涂。但老头却说,这种戏法虽然奇妙,却嫌阴损,如果心术不正的人学会了这招,不仅与人有害,更是与己有害。所以,小易楚想学的话,至少也得等他长到十八岁、心智健全时方可。 但是这一老一小都没有想到,两年后居然发生了‘走火入魔’那档子烂事……老头没来得及教,易楚也没来得及去学。但是等易楚渐渐长大后,他查阅了无数的资料,终于知道当年的戏法其实就是催眠术。只是,它更加的神奇,更加的不可思议,而且包含了传统医术的技法在内…… 与之相比,张长东这件案子又算得了什么? 在易楚看来,连自己都能看出张长东的异状,那么隐藏在他身后的那只黑手就绝对算不上高手。 易楚记得很清楚,当年的那个浑汉在被燕老头催眠时,除了举止出人意料之外,神情、思维与常人无异。根本就看不出一丝一毫被催眠的迹象。甚至在街头与人下棋时,棋力还有大幅度的长进,杀的平时的苦手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哪像张长东,腰里绑着一堆假炸药,举止、语言颠三倒四,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神经病。 这一段曾经的记忆,易楚当成故事说给了麦子听。 麦子听的半信半疑,却又大叹神奇,同时对张长东的案子便又鼓起了一点信心。 这丫头是个急性子,拉着易楚就要去查看张长东的尸体。易楚还惦记着李四说的那辆面包车,而且李德生他们都出了门,公司里也必须要有人坐镇,所以便和麦子约好,明天上午再去警局。 【038】又见支票 麦子走后,易楚拨通了李德生的电话,告诉他关于面包车的事情。 李德生在电话里笑道:“扯什么鸟淡,那车我见过,除了喇叭不响之外,其它哪儿都响。放心吧,他们既然想处理,最多两万出头就能拿下……得了,瞧我这个猪脑子,都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了,还啰嗦个什么劲。省点话费,咱回家说。” 几分钟后,李德生庞大的身躯就出现在门口,易楚注意到雷氏兄弟并没有跟着回来,奇道:“老高他们呢?” 李德生笑道:“正四处溜达呢……来回跑挺麻烦的,让他们中午在街上随便吃点,然后继续逛。” 易楚注意到李德生走路的姿势有点奇特,两个膀子半张,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易楚笑道:“大哥,练什么功呢?” 李德生停了下来,笑嘻嘻的说道:“给你带来个客人,猜猜看,会是谁?” 易楚视线下垂,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李德生的身后藏着,隐约间,还能听吃吃的笑声。 他呵呵一笑,说道:“让我来猜猜……嗯,我猜肯定是一个塌鼻子、满脸雀斑的小丑八怪。” 话音未落,藏着李德生身后的囡囡便张牙舞爪的跳了出来,嘴里一边叫着‘你才是丑八怪,你是个大丑八怪……’,一边愤怒的冲向易楚。 易楚哈哈一笑,轻转身,使了个巧劲,将这小丫头拦腰抱起,说道:“小东西,你怎么跟着来了,不用上学吗?” 囡囡愤怒的在他怀里扭动着,可是当易楚在她的痒痒肉上挠了几下后,这丫头就笑得喘不过气来。她一边笑着,一边去拧易楚的鼻子,还不断的张着小白牙,一副要咬人的模样……李德生在一旁笑道:“刚才回来时经过幼儿园,刚巧被这丫头看见,死活要跟着我来见你。这不,拗不过她,就跟老师请了假,说好了吃完午饭就送她回去。” 囡囡叫道:“我才不回去呢……我要让阿楚哥哥帮我冲榜。” 易楚知道她说的是浩方对战平台上的排行榜,笑道:“冲什么榜啊,不是已经帮你冲到前三的位置了吗?” 囡囡咯咯的笑的:“现在已经是第五十八名了……” 易楚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小东西,那是给你用来臭显摆的,谁叫你动真格的了?” 囡囡捏着他的鼻子,天真的笑道:“这样才好玩啊,一会儿全输,一会儿全赢……咯咯,那些人一定会发疯的。”微微一顿,她盯着易楚的眼睛,忽然变得很不开心,说道:“阿楚哥哥,你为什么要搬走呢?是不是嫌囡囡烦你了……” 易楚笑道:“没有啊,囡囡这么可爱,我怎么会嫌你烦呢?” 囡囡皱着小眉头,说道:“可是麦子姐姐说是我把你烦走的呢……” 易楚轻轻的拧着囡囡胖嘟嘟的小脸,笑道:“别听你麦子姐姐胡说,其实啊……我是烦她呢。” 囡囡瞪大眼睛,说道:“真的吗……呀,怪不得,怪不得。” 易楚不明白她的意思,奇道:“什么怪不得啊?” 囡囡咯咯的笑着,凑近易楚的耳边,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搬走之后,麦子姐姐哭了好几回。囡囡原来不明白麦子姐姐为什么要哭,现在总算明白了……咯咯,原来是哥哥讨厌姐姐,所以姐姐才哭呢。” 易楚闻言,哭笑不得。 他当然明白麦子是因为什么而哭……说起来,那丫头性子虽然直率,但毕竟是个女孩子,心眼也就针眼那么大。被一帮‘没良心’的人说成傻妞,说成眼大无光,当然免不了会心中委屈。只是,囡囡这小不点自作聪明,这么一理解之后,便透出了几分暧昧。 李德生在一旁听了,立刻全身来劲,凑过来看着易楚,一双牛眼瞪的老大,说道:“我靠,这里面果然是有猫腻,我说怎么好端端的就搬了出来……牛,一个字,牛啊!兄弟,加把劲,哥哥给你加油。来,囡囡,跟着胖子叔叔一起喊。拿下麦子姐,吃喝都不愁……拿下麦子姐,吃喝都不愁……” 易楚一脚踢了过去,笑骂道:“滚远点,当着囡囡的面胡说些什么呢,别把孩子教坏了。” 囡囡在易楚怀里点着头,说道:“对哦,对哦,胖子叔叔你还说脏话。老师说了,小孩子是不许说‘靠’的。” 李德生哈哈大笑道:“囡囡当然是不能说,胖子叔叔是大人了,偶尔说说没关系的……” 几人说笑时,李德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对了,阿楚,思盈那丫头今天没过来吗?” 易楚说道:“急什么……这一笔业务都没接着呢,让孩子在家多玩几天。” 李德生皱眉道:“这可不行,公司有公司的章程,这丫头也太散漫了……前几天吵着要过来,我这开了门,她却没了影子。不行,我这就打个电话问问,实在不行,我就另找别人。” 易楚劝解道:“自家人,干吗这么认真?” 李德生摇头道:“这种事一定要认真,这可不是我李胖子一个人的生意……再说了,即便阿楚你不介意,可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别人看我们是草台班子没关系,但是咱们不能真当自己就是草包啊……你别劝我了,等我打完电话后,就带囡囡去吃饭,顺便拟个规章制度出来。一个锅里吃饭,多一口少一口无所谓,但章程还是要有的。” 易楚见李德生认起真来,便不置可否。其实他也明白,李德生对于这个公司的重视程度,要远远超过自己。对于李德生来说,这个信息咨询公司不仅是他的希望,而且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不仅要自己混出个模样来,同时还要替身边的战友谋一个出路,不认真行吗? 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易楚立刻便想起器材室里的杨波同志…… 他呵呵笑道:“对了,既然要制定章程,我先提一个。” 李德生拨了几次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抬头说道:“说来听听……” 易楚也不说话,笑着指了指器材室的门。 李德生立刻明白过来,哈哈大笑道:“这还用你提?上午在外面溜达的时候,小文和小武早就向我诉苦了。放心,从今天起,这小子再敢在自己人身上玩花样,奖金工资统统扣光。”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拍桌子,叫了一声道:“臭小子,听见了没有?” 话音刚落,器材室的门就被打开,杨波一言不发的走出来。然后低着头,飞快的在各个房间里‘扫荡’一圈。易楚看到清清楚楚,这家伙在从沙发底下、饮水机旁,一共摸出了四五个窃听装置。再然后,这个看似老实的文弱青年,没事人一般又钻进了器材室。 李德生摇头苦笑,易楚则是目瞪口呆,这家伙,十足的变态啊,居然在每个房间里都装了窃听装置…… 囡囡这时候嚷着肚子饿,易楚便问道:“小不点,中午想吃什么?” 李德生也说道:“想吃什么就说,今天胖子叔叔买单……” 囡囡也不客气,鼓着小腮帮子,便开始盘算起来。 这时候,公司的门却被人推开,一个脸色白净的男人走了进来。 李德生和易楚心里都有些奇怪,看这人年纪不大,夹着个公文包,似乎是为了业务而来。两人对视一眼,眸中便有三分疑惑,三分期待,还有几分的喜悦。公司才开门两天,居然就有人找上门来了吗? 李德生立刻迎了上去,笑道:“这位先生,请问您来鄙公司……” 话未说完,那男人便轻轻一笑,口气中透出了几分轻佻,说道:“就你们这个……也算是公司?” 易楚一怔,刚想说话,李德生却抢先开了口。 这胖子堆起一脸的笑容,说道:“呵呵,见笑,见笑,地方不大,但总算是手续齐全。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先生多多指教。”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背后朝易楚轻轻的摆手,这意思便是告诉易楚,咱们要‘和气生财’。 易楚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抱着囡囡进了里面一间办公室。打开电脑,让小丫头自己玩耍,然后又回到了外面的会客室兼大办公室。他出去的时候,夹着公文包的男人正好将一张支票放在了桌子上。 易楚一怔,心说这家伙还真是来谈业务的啊?只是……现在很流行‘先付钱、后办事’吗,而且付的还都是支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那张桌子上就出现了两张支票,先是麦子,现在又是这家伙,真是有意思啊…… 【039】广告 李德生看着桌上那张三万元的现金支票,同样是一头雾水。心想这人倒是奇怪,进来时看着像找茬的,这会儿却一言不发的取出一张现金支票。这龟儿子,到底弄什么玄虚? 他心里骂着别人是龟儿子,但生意上门,自然也不会往外推。脸上笑容依旧不减,很和气的问道:“这位先生,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呢。不知道……您这张支票是什么意思?” 那人不耐烦的说道:“我姓什么叫什么你就别多问了……你开的不是信息咨询公司吗,我是来谈业务的” 李德生起先还忍着让着,可见这家伙态度实在恶劣,心中便有火气慢慢升腾。 这时,易楚恰好走了过来,看着桌上的支票,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既然是来谈业务的,就请先生说的具体一点吧……”和李德生一样,他的心中也有气,而且也看出眼前这个支票男即使不是来找茬的,但也决不是上门谈业务的客户。总而言之,这家伙的来意有些蹊跷。易楚知道李德生的脾气,正经的客户上门,哪怕支付的酬劳再低,老板的架子摆的再足,胖子都会腆着老脸招呼好人家。可一旦确定对方毫无诚意,并包藏了其他的目的时,老李同志绝对会扁的对方连自己的老娘都认不出。 所以,他抢在李德生发火之前走了出来,其目的倒不是怕李德生如何,而是想摸清这支票男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支票男见易楚问起,脸上却有一丝茫然……是啊,我是来谈什么业务的呢? 易楚皱了皱眉,问道:“这位先生,你该不是走错了地方吧?” 支票男随口说道:“没有啊,这不是迅捷信息咨询公司吗,我找的就是你们……”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说道:“对了,你刚才问我是来谈什么业务的吧?得,我现想了一个……你们这里属哪个区管?哎呀,算了,算了,甭管哪个区。看见这三万元的现金支票了吧,现在它就归你们了。有时间的话,帮我调查一下你们这个区有多少个公共厕所吧。没有期限,查个三年五载的也没关系。好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这样吧。” 这家伙倒也干脆,撂下这一句话后,拔脚就要出门。 易楚愈发的头晕了,调查公共厕所?我靠,这算哪门子的业务,这家伙是不是神经病啊…… 李德生的脸色只是已是一片铁青,易楚是越来越糊涂,他却是心中雪亮。 “站住!” 支票男还没走到门口,却被李德生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立刻停下了脚步。胖子这一声吼底气十足,而且隐含愤怒,他听在耳中,心里就有些发虚。 李德生拿起支票,冷笑着说道:“是刘韵让你来的吗?” 支票男恢复了一点颜色,一撇嘴的说道:“对,是刘总的意思,但不是她让我来的,是……” 李德生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说道:“够了,我不关心是谁让你来的。回去告诉你们刘总,我李德生能吃能喝,也不缺钱,用不着她来假惺惺。”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支票撕得粉碎。然后拍了拍手,继续说道:“好了,现在给你三十秒的时间,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支票男先是怔了一怔,随即被李德生的态度所激怒,忿忿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真是不知好歹……” 易楚叹了口气,提醒道:“大哥,你还剩二十秒的时间了。” 支票男不屑的说道:“切,当我是吓大的吗?瞧见没有,我就站在这里,别说二十秒,就是二十个小时又怎么样?我倒要看看你们能……” 他这里强充好汉,李德生却已经开始狞笑着,捏起碗大的拳头,恶狠狠的冲了过去。 易楚又叹了口气……他虽然没见过胖子的身手,但能和高宗棠混在一个部队的人,想必不会太差。而且他也知道,军人的格斗技讲究是凶猛快捷,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单凭李德生的吨位和这几步前冲的气势,易楚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话,支票男肯定会吃个大亏。 想到这里,他第三次叹气,脚步微错,恰好挡住李德生的去路。 李德生一扬眉,怒道:“你拦我做什么?” 易楚笑道:“您是大老板,这撵个狗、赶个猫的事情哪能让您出手,交给小的好了。” 支票男本来已经被李德生的气势吓住,听了易楚的话后,以为这俩位也就是嘴硬,当下冷笑道:“你们***算个什么啊,给脸不要脸。告诉你们……” 易楚上前几步,笑道:“你还真说对了,这脸面是靠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给……”他嘴里说着,手下也没闲着,右手抡起,瞧准了支票男的脸狠狠的抽去。 支票男没想到这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居然是个动嘴又动嘴的主,吓的急忙低头,想要躲过这一巴掌。谁知易楚这招恰是虚的,见他低头,左手闪电般伸出,从他腰间穿过。一引一圈之后,竟是硬生生的将他扛了起来,然后大步走向门外。支票男总算是个男人,哪甘心如此屈辱的被人扛起?他拼命的挣扎,同时想要开口大叫。易楚早明白的心意,出门时,右手拇指竖起,轻轻的点在支票男的肋下。 这一点,支票男只觉一股酸麻从心底泛起,眼泪、鼻涕一股脑的喷出…… 几分钟后,易楚拍着手回到了公司。 李德生坐在桌前,正老神在在的抽着烟。易楚倒有些奇怪了,心想这胖子刚才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怎么这会儿又若无其事了? 李德生问道:“怎么处理的?” 易楚嘿嘿的笑道:“这家伙嘴臭,扔到小区的喷泉里,让他好好的洗个澡,顺带刷个牙什么的。” 李德生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办得漂亮……不过我真没瞧出来,你这家伙身手不错啊。” 易楚随口答道:“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小时候练过一点……”他紧盯着李德生,想要弄明白这家伙转的是哪门子心思。别的倒不怕,就怕他现在装做没事人的样子,待会一转身却要去找刘韵算账。 李德生看出他的心思,苦笑道:“不用担心了,刚才那鸟人,还不值得我生气。半根烟一抽,也就没气了……其实这事我心里清楚,说白了,刘韵这人不算坏。即便是坏,但也没坏到拿三万块钱来恶心我的程度。” 易楚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刘韵其实是想暗地里帮你一把,但所托非人,找了这么一个货色。” 李德生苦笑道:“大概齐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吧……刘韵心里很清楚,我对她、还有她老刘家算是仁至义尽。她只有感谢的份,没道理恨我,更没理由来刺激我。再说了,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吗?别说她不恨我,就是恨,也不敢就这么找上门来。”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李德生却摇头苦笑道:“你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我能吗?” 易楚奇道:“你不是说气已经消了吗?” 李德生说道:“跟这个无关……我的意思是说,刚才那鸟人的德行你也都看见了。其实他算个屁啊,充其量一个跑腿的,可就这样一个小喽啰,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说,我能没有想法吗?唉,说白了吧,这个公司是我老李唯一的希望了,为了我这张老脸,为了小文小武他们,就是闯破了天,我也得混个名堂出来啊。” 易楚安慰道:“别急,慢慢来……公司已经开了张,只要咱们好好做下去,凭你老李的本事,以后谁敢看不起你?” 李德生抓了抓头,苦恼的说道:“我跟你说实话,兄弟。这两天来,我心里其实多少有点后悔。现在干的这行当吧,看起来简单,但跑了几天后,才发现要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我真的是有些后悔,当初没想的透彻,现在把兄弟们都叫了过来,这要是玩砸了锅,你说我对得起谁?” 易楚笑道:“才几天啊,这就开始后悔了?放心吧,有你那帮战友,风光的日子且在后面呢。” 李德生摇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论实力,我绝对相信老高他们。但好酒也怕巷子深啊……这几天来我一直琢磨着,咱们该怎么打响这头一炮呢?坐等着人家上门,这肯定不是办法。等人找上门来,早他妈饿死了……去做广告吧,倒是个办法,但你也知道,咱们这一行多少带着点灰色的性质。别的不说,单这广告词就够让人头疼的。再说了,一个电视广告那可是论秒算的,咱有这心却没这钱啊。” 易楚稍一琢磨,却有了主意,笑道:“你说的没错,咱是穷人,所以得另辟蹊径,找个不花钱的方法。放心吧,这事我来办。” 李德生奇道:“你有主意?” 易楚点头道:“主意有,但还得看运气。” 李德生顿时来了兴趣,笑道:“快说说……” 易楚笑道:“不急,先带囡囡去吃饭,小丫头怕是饿坏了。下午你也别出去了,我们好好合计一下。其实啊,做广告的方式很多,比如让杨波动动脑子,从网上走也是不错的办法。” 【040】条件 按照昨天的约定,上午九点多钟,麦子就开着车来到迅捷信息咨询公司。这一次因为是公务,她并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开了一辆警车。车停在了公司门口时,易楚便迎了出来,跟在后面的是成天嚷着要减肥、却始终保持着胖子本色的李德生。 麦子见易楚已经出门,也不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后,探出一张娇俏的小脸,笑嘻嘻的看着易楚。 易楚刚要上车,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算了,我还没娶媳妇呢,安全起见,我还是坐后面吧。” 麦子气的一瞪眼,就想发飙,但转念一想,自己是来求人的啊……算了,忍吧。 所谓气大伤身,忍归忍,但这一股气憋在心里总是不舒服。她看了一眼李德生,没好气的说道:“李大老板,你的人我带走了,要不要我跟您请个假啊?” 李德生抖着一身肥肉,笑得像一只老狐狸,笑嘻嘻的说道:“麦警官这是什么话,咱警民一家,谁跟谁啊?带走,带走,千万不要客气。顺便说一句啊,有什么苦活累活,您尽管招呼,用不着给我面子。一句话,朝死里整……”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后座的易楚眨了眨眼,一挺肚子,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麦子没看见他的小动作,但总觉得这胖子似乎有点过分的殷勤。 警车出了小区后,她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着易楚,问道:“喂,你和李胖子弄什么鬼?” 易楚第一次坐警车,觉得还挺舒适,伸了个懒腰后躺在了后座,说道:“没有啊……两个穷鬼加老实人,能弄什么鬼?” 麦子一撇嘴,不屑的说道:“没鬼才怪……听说过一句话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易楚故意板起脸,说道:“在下才疏学浅,还真没听说过这一句话。不过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倒是教了我另一句话,麦大警官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麦子明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却忍不住问道:“什么话?” 易楚一本正经的说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麦子和易楚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知道这家伙焉着坏,要是跟他怄气,还不如提着一筐煤去河里洗着玩……易楚见这丫头不说话,忽然起了顽皮心,笑着说道:“对了,我又想起一句话来。” 麦子见这家伙居然没完没了……她细眯着漂亮的眼睛,从后视镜里瞥向易楚,心里便琢磨着,找个车少人少的地方,一脚刹车下去,非让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撞一个大包。 她心里琢磨着,嘴上便应付道:“没想到,还挺有学问的嘛……说说,又想起一句什么话来?” 易楚笑眯眯的说道:“孔夫子的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麦子‘切’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名言呢,感情就这一句话啊……得了,这句话咱们共勉吧。” 易楚一怔,奇道:“什么共勉啊?” 麦子咯咯笑道:“还冒充有学问的人呢……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我是女子没错啊,可还有一位呢?” 易楚没想到将自己也绕了进来,哈哈一笑,自嘲的说道:“对,对,咱们共勉。” 麦子扳回一城,便放弃了捉弄易楚的打算,说道:“说正经的,你这次有没有把握啊?反正我已经将大话说出去了,本小姐这张脸能不能保得住,可就看你了啊。” 易楚笑道:“先别问我有没有把握……我只想知道,如果这次我能帮得上忙,你打算怎么谢我?”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你想我怎么谢你呢?” 易楚心中自有算盘,不过这会儿不好说出,便笑道:“要不……你以身相许吧。” 麦子知道易楚是在开玩笑,笑吟吟的说道:“好啊,本小姐青春美貌,正想找个如意郎君呢。不过……你是不是得先休了你的那位乔大小姐啊?” 和麦子在一起的时候,易楚总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亲切和放松。所以,说话的时候,就少了几分顾忌和装模作样的沉吟。而麦子似乎也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浅浅的调侃,小小的争吵,总能让她体会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氛。 车到了警局的时候,易楚在后座已经睡着了。 麦子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一定是属猪的。 易楚是第一次坐警车,也是第一次进警局。走进这座庄严肃穆的大楼时,他的心里除了一丝兴奋之外,多少还带着些敬畏。重案三组的办公地点在七楼,麦子领着易楚进电梯时,引来了不少的目光。当然,这些目光大多来自于男性。来往的男警察们便有些奇怪,这个小白脸怎么没戴着手铐呢…… 易楚被这些眼光盯的发毛,小声的问麦子道:“大姐,这些人的眼光怎么都是绿的,该不会扑上来暴打我一顿吧?” 麦子忍不住笑道:“这我可不敢保证……你想知道他们的眼光为什么是绿色的吗?” 进了国家的暴力机关,自然要配合一下周围的气氛,易楚点头哈腰,陪着笑说道:“还请麦大警官指点。” 麦子得意的说道:“告诉你吧,我领进三组的男人,除了你之外,各个都是鼻青脸肿、戴着手铐的。像你这样完整的,而且还有说有笑的人,绝对是第一个。后面的,你自己去想吧……” 易楚吓了一跳,说道:“我靠,感情这些都是你的护花使者啊……大姐,商量个事,你可千万别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啊。” 俩人说笑着便来到了七楼。 刚踏进三组的办公楼层,便有一股别样的气息迎面扑来。 易楚原以为重案三组的办公环境应该和电视上的那些场景差不多。几张拼凑在一起的办公桌,时刻不停的电话铃声,还有来往穿梭带着凝重神情的警察们……总而言之,在易楚的印象里,这里应该是一副紧张忙乱的场景。可实际上,当易楚走出电梯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是重案组?不会吧…… 整个重案组的气氛宁静而从容,洁净的桌椅,高端的办公设备,再加上那些划分区域的玻璃隔断……这所有的一切,让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白领汇聚的办公场所。偶有电话响起,负责接线的女孩拿起听筒,一口标准而亲切的普通话便缓缓流淌,仿佛音乐一般…… 麦子看出了易楚的惊讶,亲昵的一扯他的袖子,小声的说道:“别以为警察都是粗线条,这下见识了吧?” 易楚点头笑道:“还真是涨见识了……” 麦子解释道:“其实呀……这样的环境在整个宁南、甚至是整个南部省份,都是独此一家。三组侧重的是智力型犯罪,所以对环境、成员以及设备的要求特别高。看见那几个人没有,都是顶尖的技术人才,真正跑外勤只有我和英子、周伟等几个人……”她一边解释着,一边拉着易楚往应小蝶的办公室走去,全然忘记了自己拉的是一个男人的手。 麦子的手柔若无骨,温软滑腻,易楚虽然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但考虑到自己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人,再加周围随时可能蹦出的护花狂徒。他很老实、也很巧妙的摆脱了麦子的小手。当然,以麦大警官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拉手只是无意之举。拉就拉了,散就散了,这丫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刚放下麦子的小手,应小蝶的手却迎了上来。 易楚看得出来,应小蝶这段时间明显消瘦了很多。 应小蝶依然是那么的从容淡定,面对易楚时,眼光柔和的犹如一泓清水。她伸出手,浅浅的笑着:“我们又见面了……” 易楚微微的笑着,问道:“是啊,又见面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应小蝶笑道:“不碍事的,一点皮肉伤而已。” 两人握着手,相互微笑,这时候,便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游荡……应小蝶想为自己以前的唐突举动向易楚说声对不起,而易楚觉得应小蝶的伤与自己多少有些关联,便琢磨着是不是该‘深切的关怀’一下呢。俩人沉吟着,想着几乎相同的心思,却忘记了彼此的手依旧轻轻的相握…… 麦子吃吃的笑了起来,说道:“干吗啊,干吗啊……黏黏糊糊的,当我是透明的啊。” 应小蝶立刻醒悟过来,脸上飞起一抹亮红,狠狠的瞪了一眼麦子。 易楚飞快的缩手,好在他皮厚,没事人般的笑了笑,但眼里却多少有些尴尬。 应小蝶将麦子拉到自己的身边,看着易楚,很真诚的说道:“易楚,真的很感谢你今天能来,作为三组的队长,我代表……” 话音未落,易楚却打断了她的话,笑道:“应警官,你先别急着谢我。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几句感谢的话。” 麦子没听明白这话里的含义,以为易楚是急着去看张长东的尸体,笑道:“拜托,不要表现的比我们警察还积极,没奖金的……” 易楚笑而不语。 麦子见他笑的古怪,忽想起车上的那些玩笑话……她不由瞪大双眼,问道:“喂,喂,你不是真的要提什么条件吧?” 【041】较量1 面对麦子的疑问,易楚笑着摇了摇头。 在没有真正的帮上忙之前,他当然不会傻的提出什么要求。 应小蝶见他摇头,不由轻轻松了口气。 严格的说,她其实并不介意一些所谓的要求。在以往的那些案件中,对于线索的提供者,只要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她总是尽可能的满足对方的一些合理的要求。但不知为什么,她并不希望易楚也成为那样的合作者。 她擅于揣摩人心,第一次见到易楚时,就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一层厚厚的伪装。这样的伪装,不仅严密,而且极为敏感。 在短暂的一段相处后,她因为好奇和职业病,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对方,想要揭开那层伪装。但她没想到,易楚的敏感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同时也让她第一次品尝到失败的滋味。不过,这样的失败并不是一败涂地。至少,透过那层厚厚的伪装,她看清楚了这个男人不仅有着极为坚忍的意志,同时还有一颗坚定的近乎于冷酷的心。 斯文的外表,随和的性格,却又有着一颗冷酷的心。这种奇怪的组合,还真是很有意思啊……应小蝶微微的笑着,她真的是不希望易楚在这个时候提出所谓的要求。她觉得,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流于俗媚。 只是,她真的是‘高看’了易楚。 所谓在商言商,现在的易楚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宅男。身为某公司二分之一的老板,屁股后面还跟着好几张嘴呢。当然,身份的转变也同样提升了他的眼界,他琢磨的并不是什么‘小小的要求’,而是一个长期的合作计划。 “合作?” 麦子惊讶的叫了起来,连一向矜持的应小蝶也忍不住张大了那张美丽的小嘴。 易楚微微的笑着,解释道:“不错,我想以张长东的案件为契机,与警方开展一个长期的合作计划。” 麦子并不气愤,她只是有些惊诧,觉得易大老板的脑子已经开始进水了。 应小蝶却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 麦子不放弃任何一个打击易楚的机会,撇着小嘴说道:“喂,喂,大哥,拜托你说话过过脑子好不好……和警方展开长期的合作计划,你以为你是谁啊。” 易楚也不着急,笑道:“怎么说呢……我现在的这个计划只是脑海里的构思,说出来,也只是想和你们探讨一下。至于张长东的案子,我既然答应了帮忙,就一定会管到底。而且保证绝不会提出任何的要求。我只希望,等这件案子完结后,二位警官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阐述一下我的这个构思。并且我敢保证,这个计划对双方都有好处……” 微微一顿,他看向麦子,又笑道:“至于我有没有能力与警方合作,其实张长东的案子就是个契机,你们大可以检验一下我的能力。” 应小蝶轻轻的点头,说道:“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知道,你最近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信息咨询公司。就这点来说,我们确实有合作的可能。只是,这其中要推敲的地方太多,而且也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不过我答应你,只要有时间,我会和你探讨合作的可能性。” 易楚很满意应小蝶的答复……说起这个合作计划,是他和李德生琢磨了一下午的成果。 昨天中午的时候,李德生为广告的事情头疼不已,易楚却灵机一动,想到了张长东这件案子。 在他构思中,如果能帮助重案三组顺利的破获张长东的案子,那么,请这些美丽的女警帮着宣传一下公司的名号,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比如说,在案件破获之后的新闻发布会上,顺便说一句本案由迅捷信息咨询公司提供技术支持一类的话……也不用郑重其事,只需轻描淡写,这样的宣传效应,远比在电视上做广告要有效的多。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自然不会落在耳里,但对有心人来说,肯定能从中闻出些什么…… 李德生听了这个构思后,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但是不管什么计划,有利自然就会有弊。所以,俩人耗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这个原本简单的构思逐渐完善,最后形成一个整体的计划。计划制定完毕,李德生的疑虑又来了,他忽然想到了这个计划的前提---那就是易楚究竟有没有能力帮助警方破获张长东的案子呢? 易楚知道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而且他也不想在张长东的事情上对李德生多做隐瞒。于是就将自己在卫视大楼的那段经历说了出来。当然,对于自己是如何潜入会议室,又是如何制服张长东的经过,他说的轻描淡写、颇多含混。又略微提了一些以前的经历,比如和燕瞎子学艺的那段历史。总而言之,该说的说,该瞒的瞒,七分实,三分虚,最关键的事情那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李德生是个粗线条的人,听完了易楚的描述后,兴奋莫名,搂着易楚的肩膀发出杀猪般的狂笑。他本以为易楚最多也就是半个老板兼大内总管的角色,却没想到居然是个狠角色。做一行的,自然是文武全才的人最合适。在他看来,有了易楚这样的合伙人,又何愁大事不成? 应小蝶的办公室内,墙上的电子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应小蝶笑道:“易楚,现在还有一点时间,要不……把你的计划大致的说一遍吧。” 易楚摇头笑道:“还是以后再说吧,至少等张长东的案子完结之后。这样的话,我也有点底气,否则的话……”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麦子,又接着说道:“那就真的成了麦子眼中那只坐井观天的青蛙了。” 【041】较量2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这样也好……对了,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向局里做了汇报。待会陈副局长会和我们一起去查验张长东的尸体。时间也不算早了,我打个电话催一催他。”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电话,却并没有急着拨号码。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你忙你的,我在外面等你。” 易楚对三组的办公环境确实很好奇,有很多高端的办公设备,他连见都没见过。出了门之后,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乱逛起来。 他刚出门,麦子便看向应小蝶,惊讶的说道:“小蝶姐,你真要答应他所谓的合作计划吗?” 应小蝶淡淡的笑着:“为什么不呢?你别忘记了,警察也是需要线人的。只不过,他是一个可以公开露面的线人,又或者说,是一个有组织的线人。” 麦子眼睛一亮,说道:“对哦,把他看成一个线人的话,这个合作计划倒也能说得过去。” 应小蝶却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计划还只是一个构思,能不能实行,还要看他的能力……说句实话,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愿意有他这样的一个合作伙伴。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城市里,有太多的地方是我们警察无法触及的。有了他这样的合作伙伴,至少在某些事情会变得简单很多。” 麦子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身为执法者,麦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束缚在警察身上的条条框框。而这些束缚并不仅仅来自于法律和制度,更多的却是来自于权力和金钱设置的障碍。一张纸条,一个电话,往往就能改变一件案子的性质,改变一个人的的生死,改变更多人的命运…… 所以,三组在办案的时候,不仅严格遵守着对外保密的纪律,甚至对组内、对上级也有着某种程度的保密。只要案件落在三组,她们就会全力以赴,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办成铁案。这样一来,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来自于外部的干扰。不给有心人以可趁之机。 但是尽管这样,结局却并不总是能尽如人意。她们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但是因为自身的权限,某些案子的结局却往往会出人意料。毕竟她们只是警察而不是法官…… 麦子知道应小蝶的心思,却不愿看见她叹息时的那缕哀愁……于是板起小脸,故作严肃说道:“应小蝶警官,作为你的下属,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哦……” 麦子的笑话起了作用,应小蝶又恢复了刚才那种从容的微笑。她站起身说道:“走吧,易楚在外面该等急了……” 当易楚和应小蝶、麦子来到位于三楼的验尸房时,警局的副局长陈镇已经等在了门前。在他身边,一组的队长柳东陵带着一抹微笑,朝迎面而来的应小蝶点头致意。 应小蝶还没说话,麦子却抢先开了口,她瞪着柳东陵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柳东陵微笑着耸了耸肩,也不说话。 陈镇说道:“麦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麦子委屈的叫道:“陈局,这是我们三组的案子,你带他来干什么啊。” 陈镇摇了摇头,笑道:“你这小丫头,组域观念还很重嘛……”微微一顿,他看向应小蝶笑道:“小蝶啊,你自己管教吧,你这个手下我是管不了……好嘛,上次交来的检查简直就是一份自我表扬信啊。老杨叫过去说了她几句,你猜怎么着,这丫头居然闹着要卷铺盖回家,还说什么咱们整个宁南市警局拧在一块,欺负她一个小丫头。对了,她走的时候还在老杨的背后贴了张大乌龟,害得老杨出门的时候,回头率那可是百分百啊……” 易楚在一旁听得有趣,麦子这种飞扬的性格他多少了解点,但也没想到这丫头‘无法无天’到了这种程度。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毕竟麦子的身后是有着‘背景’的。按照李德生的说法,这丫头的出身绝非普通的富贵之家,而是那种底蕴极深的世家、又或是外埠的什么贵族。 几句说笑之后,陈镇解释道:“小蝶,柳东陵今天来是我批准的。毕竟张长东的案子是他们先经手的,说不上什么栽跟头,但教训还是有的。所以我叫他一块来,大家一起努力。争取早日破案。当然了,案子还是由你们三组侦办,他不插手,只是在一旁观摩……” 应小蝶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先看了一眼易楚。不管怎么说,今天验尸的主角是易楚,而应小蝶也隐隐猜出他会使用一些奇怪的手法,所以就想先征询一下易楚的意见。易楚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应小蝶见了,知道他并不介意,这才笑着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应小蝶便开始向陈镇介绍易楚。 长者为尊,尽管易楚在高宗棠那里碰了一个钉子之后,已经不太愿意主动去和人握手,但面对着和蔼有如学者般的陈镇,他还是抢先伸出了手。 陈镇自然免不了要说些感谢的话……不过易楚仍是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点点的不信任。也难怪,他对麦子说的关于催眠的那些话,实在太过玄乎。易楚相信,如果不是张长东的案子已经走进了死胡同,这位局长大人恐怕是不会让自己走进验尸房的。 这就叫死马当作活马医。 和陈镇客气了几句之后,一旁的柳东陵忽然伸出了手。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古怪的笑意,看向易楚的时候,眼睛里分明写着‘你这个江湖骗子’! 易楚这时候才明白,这个姓柳的家伙临时赶来,真正的用意恐怕还在自己的身上。陈局长如是,这位柳大队长自然也不例外。好吧,究竟是不是骗子,还得事实说话,他笑了笑,礼貌的伸出了右手…… 握手只是一种礼节,但有时候也是一种试探。 柳东陵带着淡淡的笑意,伸出的手仿佛一只铁钳,牢牢的握着易楚的手,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你大爷的!易楚根本就没想到,只有在书中才会出现的桥段,居然在自己身上出现。 【041】较量3 陈镇正和应小蝶说案子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但细心的应小蝶却发现了柳东陵和易楚之间的较力。她轻轻的蹙眉,想要开口制止。但麦子却上前一步,挡住了她和陈镇的视线,同时调皮的眨了眨了眼睛。和应小蝶一样,麦子并不担心易楚会吃亏,相反的,她只是想见到柳大队长吃个小亏…… 柳东陵微笑着说道:“我听陈局说,易先生懂得一些传统的催眠技法。” 他嘴里叫着易先生,心里却是不屑……三组的人脑子都进水了吗,叫一个跑江湖的来验尸,那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干什么? 易楚同样微笑道:“略知一二。” 柳东陵手中不断的加力,但是他很快就发现,随着力度的加大,易楚的手却越来越绵软。到了最后,整只手简直就像是一团白面,仿佛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能将它**成任何的形状。柳东陵不由惊讶,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个很斯文的家伙其实很不简单。同时,心里也有些奇怪,这是什么功夫?只听说过练习硬气功的人可以将自己的双手练的坚如青石,可没听说过哪种功夫能将手练成一坨白面啊…… 他越想越不对劲,就想松手,可这时候却发现,对方的手不仅像面团那般的绵软,而且还像面团那样的黏糊。任自己如何的用力,却始终无法挣脱那双‘斯文小手’的钳制! 这时候,应小蝶已经推开了验尸房的大门,陈镇回过头来,礼貌的请易楚这位主角先行。 易楚笑了笑,看着柳东陵说道:“柳警官,咱们一起进去?” 柳东陵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咬牙说道:“我想抽支烟再进去……” 易楚呵呵一笑,终于是松开了自己的手,说道:“既然这样,柳警官请便。” 陈镇有些不悦,说道:“小柳,哪来那么多的毛病,正事不做,抽什么烟?” 柳东陵苦笑着说道:“就抽一口,马上就进去……”按理说,易楚已经松手,他这时应该和大家一起进去。但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后,舒缓一下心情也是必要的。他看着易楚的背影,便忍不住想,这家伙,挺***邪门啊…… 易楚走在应小蝶身边,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向柳东陵,说道:“柳警官,你家里有老陈醋吗?” 老陈醋?柳东陵不由一怔,其他人也是一头的雾水。 易楚呵呵笑道:“我见柳警官的烟瘾很大,如果你想戒烟的话,我倒有个土方。回家用老陈醋加酒泡手半个小时,再用温水浸泡十分钟,可以有效的去除烟瘾……” 陈镇不吸烟,对这偏方丝毫不感兴趣。而应小蝶和麦子却听出了些什么,看了一眼柳东陵的右手,相视一笑…… 这偏方当然不是用来去除烟瘾的!柳东陵看着易楚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手,苦笑不已。这时候,他的右手已经开始渐渐肿胀,只半分钟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只大号的‘馒头’。不过,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他只觉得痒……痒的让人龇牙咧嘴,痒的让人撕心裂肺,痒的让人恨不得啃上两口才痛快! …………………………………………………………………… 按照易楚的吩咐,张长东的尸体呈面朝下的姿势摆放在平台上。 这是易楚第二次见到张长东,上次是活的,这次是冷的。 易楚在张长东的后脑上摸了摸,问身边的法医道:“你们这里有……理发用的那种推剪吗?” 法医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是想剃掉他后脑的头发吗……行,这个就让我来吧。” 法医如此主动的配合让易楚有些奇怪。尽管他是被请来的,但在别人一亩三分地上,干着别人的工作,这多少有些驳人的面子。就像刚才的柳东陵,他的挑衅其实也是出于这种心理。所以,当易楚迈进停尸房的大门时,就已经做好了法医冷眼相看的准备。 麦子看出了他的疑惑,轻轻的一拉他的袖子,低声嗔道:“你什么眼力啊,这是叶眉姐。” 叶眉? 易楚一怔,问道:“她不是做痕检的吗?”说话间,叶眉取了推剪过来,朝他微微一笑。 麦子笑道:“人家是全才好不好……” 叶眉的手轻巧而稳定,很快就剃去张长东后脑勺的头发,继续往下推的时候,易楚却说道:“行了,叶警官,这样就可以了。” 叶眉微微点头,将地方让给了易楚。 易楚再次走到张长东的尸体边,弯下腰,仔细在他的后脑上的查看着…… 在他的身后,所有的人都开始紧张。现在的情形,用宁南市的土话来形容,那就是:究竟吃干的、还是吃稀的,全指望这一锤子的买卖了!包括陈镇在内,所有的人明白,如果在易楚这里得不到线索的话,张长东的案子十有**要成为悬案。 而对于警察来说,悬案则是最大的耻辱! 他们不仅紧张,而且好奇……这个神秘兮兮的家伙究竟在寻找着什么呢? 只有麦子在一旁琢磨着,这家伙,不去做神棍太可惜了…… 【042】江湖1 张长东的尸体脸朝下摆放在冰凉的停尸台上,后脑勺被清理出的部位反射出一层清幽的冷光。 易楚低下头,仔细的查看着,间或会拂去一丝残留的毛发。 他要寻找的是一个针眼,在尸体被冷冻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无法确定这个针眼是否会很好的保存下来。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对这方面的知识可谓一窍不通。他之所以敢站在这里,完全得益于燕瞎子经年前的教导…… 瞎子当年虽然没来及教他系统的知识,但是却给他打下了这方面的基础。 易楚修长的手指顺着张长东的百会穴往下滑动,然后停在了百会穴下方大约两指宽的地方。他记得很清楚,瞎子当年就是从这个部位下的针。而且也曾告诉过他,这里是一个隐穴,是大多数人所不知晓的隐穴。而它之所以隐秘,正是因为它的不确定性。 总的来说,这个隐穴虽然会一直存在与百会穴下大约两指宽的固定区域,但具体的位置却会因人而异,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换方位。这种小小的差异,或许只是一毫米、两毫米的微小距离,看似无关紧要,但对于脆弱的大脑来说,这小小的差异就足以使人丧命。 易楚的手指长时间的停留在那片区域……虽然叶眉的清理工作做的不错,但粗硬的发茬依然混淆了他的视线。易楚要寻找的针眼远比普通的注射器的针眼还要小,即使他的视力超群,一时也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 易楚忽然抬起头,刚想说话时,叶眉却会意的递过来一只放大镜。 叶眉微微的笑着,并没有说话。 易楚微笑着致谢,心里却是一叹,难怪重案三组会有偌大的名声,有这样聪慧的组员,真是想不火都难啊…… 这一会儿,柳东陵已经悄悄的走了进来。他站在一旁注视着易楚,眼里多了一分好奇,却少了几分张扬。他的右手插在口袋里,并不时的在裤袋口上摩擦着。易楚的目光投过来时,这位年轻的重案组长微微苦笑,然后伸出肿的像馒头般的手,偷偷的冲易楚竖起了大拇指。 易楚倒是有些惊讶了,这位柳大队长固然是嚣张了一点,但这气量还是不错的啊。 视线没做过多的停留,他低下头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在场的几人当中,麦子的年纪最小,性子也是最急的一个。而易楚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同样与她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所以,当易楚再次低下头时,她便有些急了,忍不住问道:“还没有发现吗?” 这一声问的虽然有些突兀,同时也打破了房间里沉寂已久的气氛,但其他人都没有责怪麦子。因为此时此刻,麦子的疑问正是他们所想要问的…… 易楚抬起头,笑了笑,说道:“我想……我已经有了一点发现。” 麦子高兴的跳了起来,说道:“真的?” 包括陈镇在内,所有的人都开始激动。 尤其是叶眉,兴奋中带着期盼,还有一丝的困惑。她一直不明白易楚究竟在寻找什么……其实,麦子昨晚说的那个关于催眠的故事,她也听过。只是,这位以理性着称的美丽女警不愿去相信,一根细小的银针真的能刺破头骨吗? 易楚看着叶眉,说道:“叶警官,你是行家,你来看看,这个是不是针眼?” 叶眉这时候也顾不上客气,迫不及待的接过放大镜,顺着易楚的手指看了过去。 她仔细的看了一会,惊讶的神情渐渐浮现,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说道:“不错,这确实是一个针眼,只是它太过细微了,不借助放大镜根本就看不到。而且,这样针眼应该不是注射器留下的针眼吧?” 易楚点头道:“对,它不是注射器留下的针孔……不过,叶警官为什么会想到注射器呢?” 叶眉苦笑道:“因为你对麦子说的那个故事实在是过于神奇了,我有点不相信。不瞒你说,如果不是这个针眼太过细微,我肯定会认为这是注射器留下的针眼。” 易楚笑了笑,正要解释的时候,柳东陵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他凑过来,打量着张长东光秃秃的后脑,说道:“易先生,如果这个针眼不是注射器留下的,那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呢?另外,仅仅是一个针眼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他这两个问题问的心平气和,完全是讨教的口吻,没有一丝半点的故意为难。 易楚微微一笑,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皮质的小包,摊开后,里面是一副崭新的中医用的银针。今天他也算是有备而来,为了不显露‘绕指柔’那种奇特的性能,他特意让李德生去弄了一副针灸用的针具。李德生指望着他能凯旋而归,丝毫不敢怠慢,在这上面很是花了点心思。弄来的这套针具里,毫针、三棱针、皮内针样样俱全,还弄了一副专用的皮套。 易楚取出一根毫针,说道:“张长东后脑上的针眼就是这种毫针留下的。至于这个针眼能说明什么问题,大家不用着急,我会慢慢解释给大家听的……” 话音未落,叶眉忍不住问道:“你手里的这根毫针……它真的能穿破头骨吗?” 易楚笑道:“当然可以……不过现在有个小小的问题,我好像找不到合适的道具来证明这一点。” 麦子插嘴说道:“笨蛋,你不会在张长东的头上刺一针吗?” 【042】江湖2 易楚还没说话,叶眉却急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能用张长东来做实验。” 麦子奇道:“为什么啊?” 叶眉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解释道:“如果张长东的大脑里真有我们需要的线索,易楚这一针刺下去后,有些事情难免会解释不清……”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带着歉意朝易楚笑了笑。 易楚顾虑的也正是这些,无论如何,他毕竟不是警局里的法医。 麦子也明白了过来,说道:“那该怎么办啊?” 易楚看着麦子打趣道:“要不……就请麦警官给我做个实验对象吧。我保证一点都不疼,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麦子明知易楚是在开玩笑,但脑海里仍是忍不住浮现出一幕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场景……一只冰凉的银针带着清冷的幽光,毫无怜惜的刺穿一个美丽小巧的头颅。然后,一溜血光喷溅,中间还夹杂着某种白色的黏液……天啊,这实在太残忍、太恶心了。 麦子心里一阵恶寒,刚想表达对易楚的愤怒时,却发现周围的人脸上都布满了震惊,视线也全都集中在一个地方。麦子心中讶异,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去时,这才发现,易楚和自己开玩笑的时候,已经用手里的那只毫针不知不觉的刺穿了验尸台旁边的一个金属托盘。 那可是金属质地的托盘啊! 麦子忍不住惊叫起来……虽然这个金属托盘的厚度不足一毫米,但那毕竟是金属的啊! 除了应小蝶之外,所有的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应小蝶一直没有说话,她虽然很惊讶易楚此时的表现,但并没有表现的像其他人那样的夸张。不得不承认,易楚的这一手极为漂亮,但在她看来,这还远不是易楚真正的实力。因为她也算半个江湖中人,自小师从咏春拳宗师范竜文,除了武技之外,对一些江湖中的秘技也有所了解。 比如易楚玩的这一招,看似夸张,近乎于不可能。但实际上,换做一个普通人,只要肯勤加练习,肯花费大量的时间,同样能取得这样的效果。因为这一招看似玄妙,但分解开来,却是七分巧、三分力。只要掌握了速度和入针的技巧后,力度反倒是其次。 她只是想不明白,易楚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他又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记得师父说过,这一针虽是医道,却更接近于武技,没有二三十年的功夫,是绝难练成的。而易楚不仅做到了,并且表现的游刃有余……看来他的实力要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啊,应小蝶注视着易楚,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她在想,这个看似简单的男人,身上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的秘密呢? 接下来,面对着众人的震惊,易楚开展了一场传统医术的普及工作。并且着重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能用一根毫针轻易的刺穿金属板。他说的这些,其实和应小蝶所知道的相差无几,不过却含混了许多。并且刻意淡化了这种针技的难度,只说大家只要勤加苦练,最多三年,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 当然,这番话说下来,免不了会引起某些人的鄙视。比如麦子,她就忍不住鄙视着易楚……当我和你一样的傻啊,花费大好的青春时光去练这破玩意,冤不冤啊我! 一番解释之后,大家的心情慢慢的平复,终于恢复了正常。俗言道,水滴石穿,用一根毫针刺穿金属板……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啊。众人都带着这样的心情,却没注意到,应小蝶嘴角那一抹颇为玩味的笑意。 柳东陵忍不住再次伸出了大拇指,对易楚说道:“厉害,厉害,真没想到易先生的针技这么厉害。不过……我还是想请教易先生,即使你证明了张长东的死与这个针眼有关,但它还是无法作为证据啊。总不能凭着一个针眼,就贸然的做出定论吧?换句话说,易先生又怎么能证明,凭着你手里的银针就能控制一个人的意识呢?” 易楚不由苦笑道:“这个……我还真的无法给出最直接的证明。不瞒大家说,我虽然知道这种技法,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这一句话仿佛一盆凉水,将大家眼前刚刚浮现的那一丝希望之火,瞬间浇灭。 麦子尤其着急,一顿脚,说道:“拜托,你不会只有这两把刷子吧?” 易楚笑道:“你听我说完好不好?这么说吧,我虽然没有最直接的证据,但我可以找出间接的证据。” 麦子急道:“那你快说啊……” 易楚看向叶眉,说道:“叶警官,下面的工作就要你来做了。” 叶眉一怔,说道:“你的意思是……” 易楚点了点头,看着张长东半秃的脑袋,说道:“没错,你们要的证据就在他的脑子里。”微微一顿,他指着刚才发现的针眼,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在这个针眼下面的四公分处,你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叶眉急道:“什么东西?” 易楚笑道:“具体的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一种……怎么说呢,它一种非合成的物质,属于从植物中提取的天然成分。它类似于某种迷幻剂,也许还可以起到阻隔信息传输的作用。我对这些不是十分的了解,还需要叶警官自己去发掘。我相信,凭叶警官的能力还有这里高科技的设备,肯定能检验出它的成分和用途。这样的话,至少可以确定张长东的死并非自杀……” 叶眉的眼睛闪闪发亮,肯定的说道:“如果你确定有这种物质的话,我就一定能检验出来。” 易楚自信的笑道:“我百分之百的确定。”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镇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握住易楚的手,激动的说道:“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真想不到,易先生居然用这种办法帮我们找到了最重要的证据。好,好,我代表宁南市警局感谢你。” 【042】江湖3 易楚离开警局的时候,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阴险’了! 其实他心里明白,即使自己给了警方一个‘有力’的证据,但张长东的案子距离结案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这其间还有很多的难题要去解决,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结。最重要的是,在警局的时候,很多的事情他并没有完全的说透。 比如张长东脑子里的那种物质,他其实很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而且他也能确定,用现代的医学理论,根本就无法证明这种物质和张长东的死有必然的联系,而且也无法将这种物质和催眠联系起来。因为这种看似神奇的物质虽然很少见,但并不是什么特别奇妙的东西。而它之所以能起到控制大脑意识的作用,不仅要配合来自于外部的催眠术,更多的是依仗施针者的技法。 大脑这玩意,人类研究了多少年,却始终徘徊在门外。 而中华传统的一些秘技,其玄奥程度,和复杂到了极点的大脑相比起来,也丝毫不为逊色。 易楚清楚的记得燕瞎子当年的那些话语,关于某些秘技,不是老头不教,而是时机未到。因为这些玄妙无比的技法,更多是要用心去体会,语言根本就不足以形容那千变万化的玄妙。所以,只有等到十八岁之后,等易楚的心智完全健全,瞎子才会将这些秘技系统的传授。 从这个角度来说,易楚并不相信三组的人能顺着自己给出的证据,一举破获张长东的案子。 他隐隐的觉得,这件案子从正规渠道是很难走通的。 既然有人用针技来控制张长东的意识,那么这件案子无可避免的带上一丝来自于江湖的色彩。 用瞎子的话来说,江湖的事,还是得靠江湖的手段去解决。 瞎子是一个江湖人,这一点易楚确信无疑。但他从不认为自己也是一个江湖人,而且这所谓的江湖与他来说,实在太过陌生。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呢,因为张长东的案子,也因为对李德生的承诺,他似乎注定要闯一次这个看似陌生的江湖。 其实,江湖也就那么回事。在这个社会,哪里不是江湖呢? 易楚走在大街上,并没有坐车。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李德生带坏了,不仅阴险,而且虚伪。因为,他为了公司的前程,为了那个合作计划,他不仅没有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全部说出来,而且还留下一些伏笔。不过他也明白,在叶眉的验尸报告没出来之前,有些话说了也等于白说。比如那些江湖手段……他不可能拍着陈镇的肩膀,然后很深沉的告诉他,老陈同志啊,你们警察的那一套没用,对付江湖人,还得靠我这样的江湖人啊! 呵呵,假如真的这样说了,这位局长大人会不会把我拎起来从警局大楼里扔出来呢? 走着大街上,易楚伸了个懒腰,这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应小蝶打来的。 易楚抓了抓头,自己离开警局还没有十分钟,难道这丫头又有了什么新发现? 按下通话键后,应小蝶温婉的声音传来出来:“我在等叶眉的验尸报告。” 易楚撇了撇,心说我也在等,哼哼,验尸报告出来的时候,也就是你们上门虚心求教的时候……不过,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这丫头似乎话里有话啊。 果然,应小蝶接着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包括陈局在内,大家都过于乐观了,对吗?” 易楚愣了愣,说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应小蝶笑了起来,说道:“难道不是吗?我不知道你今天说的话究竟参杂了多少的水分,但有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就是那句‘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能看得出来,这句话绝对是你的心里话。” 易楚警惕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应小蝶说道:“直说了吧,我不认为你指出的那种物质就是关键的证据。” 易楚皱眉道:“那你认为什么才是关键的证据?”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也许这件案子根本就没有证据……” 易楚不由笑了起来,问道:“为什么?” 应小蝶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明知故问……你别忘了,我虽然是个警察,但对你说的那些江湖秘技,包括一些江湖轶事也是有一点了解的。再说了,你今天只顾着表演,却忘了我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你。有些话,你明显是有所保留。” 易楚也叹了口气,说道:“没错,你说的一点没错。但你觉得有些事情我说出来之后,你们的那位局长大人会赞同吗?再说了,我又不是警察,更不是你们的领导,我凭什么指点你们的破案方式?另外,我好歹给你们指出了一个破案的方向,顺着这根藤蔓找下去,至少能缩小嫌疑人的范围。至于怎么让他认罪伏法,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顺便说一句,你今天的态度我很喜欢。这样才对嘛,有什么话就直说,千万不要拐着弯的往里绕……” 应小蝶笑道:“你还在为那件事情生气?” 易楚笑道:“我有那么小气吗?我就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的简直没了天理。所以呢,不妨直率一点,这样才显得更加的有生气嘛。” 应小蝶笑道:“呸,你拐着弯的骂我死气沉沉是不是?” ……应小蝶打这个电话的本意,是想和易楚继续探讨案情的,她知道,如果叶眉的验尸报告起不到预想中的作用,或许易楚才是本案的真正答案。但是她没想到,案情没说上几句,因为易楚的小玩笑,她忽然不想再继续讨论任何与案情有关的事情。 听着易楚话筒里的声音,她怔怔的有些出神……从母亲去世之后,自己有多久没开心的笑过了呢? 【043】奇怪的新闻1 在易楚的预想中,张长东的验尸报告最多一天就能出来。而且他相信以叶眉的能力,这份报告肯定会很详尽。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更不代表张长东的案件就此完结。易楚甚至能想象出,整个三组包括陈镇在内,会因为这份报告更加的苦恼。 对于警察来说,不管什么案子,如果找不到任何的头绪,又或是进入了死胡同,这绝对是一件很沮丧的事情。不过,还有一种情形比这样的沮丧更加的让人烦躁,那就是整个案件的脉络已经清晰的呈现,却始终找不到发出最后一击的角度。 张长东的案件就属于这种类型。 易楚相信,凭借着叶眉的报告,最多只需三天的时间,三组的人基本就能锁定最终的嫌疑人。 但还是那个老问题,现有的证据无法让一个嫌疑人变成真正的罪犯。毕竟这只是一桩间接谋杀,常规的作案时间、作案动机,根本无法确定。所以,无论谁是最终的嫌疑人,他肯定不会轻易的认罪。即便抛出叶眉的那份验尸报告,也没有太多的说服力,报告可以锁定嫌疑人,但始终缺少了理论和实例的支持。 一根银针,再加上一点几乎没有任何危害性的、来自于天然植物的某种物质,就可以远距离、长时间的控制一个人的意识……这听上去未免太过于天方夜谭。可以想象,当这样的结案报告递交到法院的时候,整个宁南市警局都将沦为笑柄。 这样的情形确实很痛苦……就像一条正在进食的蛇,将食物吞下大半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食物的体积似乎过于庞大。大的不多,或是半条腿,甚至只是一只爪子。但正是多出这一点,却导致了整个进食过程无法完成。可以想象,这条蛇一定会很郁闷、很烦躁。甚至还有可能破罐子破摔,强行吞咽,最终导致破腹而亡…… 易楚在等待着,等待着那群女孩子将所有的线索全部整理好后,毕恭毕敬的上门来请自己。 “你丫这一招很阴险啊……***,我觉得我有点看错了你。想当初,你是那么的清纯,那么的善良。可谁曾想,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骗子啊骗子,真没想到,我李德生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中午时分,除了整天呆在器材室里的杨波,整个公司只有李德生和易楚。谈起张长东的案子时,李德生大发感慨,感叹着‘洪洞县里无好人’‘天下乌鸦一般黑’。但看向易楚的目光里,却透出了欣赏和赞同。 易楚笑道:“我是骗你贞操了,还是骗你感情了……瞧你那怨妇的样,都懒得理你。” 李德生扔过来一支烟,笑道:“说真的,阿楚,下步你是怎么打算的?” 易楚接过烟,问道:“你指什么?” 李德生一瞪眼,说道:“当然是张长东的案子啊……三组的那帮小妞们搞不定,你去就肯定能搞定吗?”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没太大的把握……” 李德生急道:“我靠,没把握你学什么姜太公啊,瞧你老神在在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一出手,整个世界就***清净了呢。” 易楚却很轻松的笑着,说道:“着什么急啊,这案子从正规途径走基本没戏,但你别忘了,咱们可不是警察。江湖人用江湖的手段对付他就是了……其实啊,这案子要寻找什么确凿的物证,还是那句话,没戏。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三组的人锁定了嫌疑人,我就有把握让他开口说话。一句话,物证我找不到,但口供肯定是跑不掉……虽说单凭口供同样无法结案,但警察叔叔也不是吃素的,有了犯人的口供后,她们如果再搞不定,我看这警察也不用做了。” 李德生听他这么说来,便松了口气,抽了口烟,却很严肃的说道:“不要乱污蔑人,什么警察叔叔……是警察姐姐,当然,你年纪小,叫阿姨也行。” 易楚懒得理他,起身倒了杯水,忽然想起雷氏兄弟已经有两天没回来了,便问李德生道:“老李,小文、小武他们呢,怎么几天没见到人啊?” 李德生笑道:“李四帮我们拉了一单业务,是笔烂账,我交给他们俩了。” 易楚皱眉道:“他们对宁南还不熟悉,你也放心?” 李德生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熟悉不熟悉的,总要有个过程。再说了,整天瞎逛就能熟悉这个城市了?放心吧,我故意没跟着他们俩,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他们真正的熟悉这个城市。另外,李四介绍的这单业务是笔多年的烂账,我接下来,就是为了给小文小武练手,没指望靠他们俩做成咱们公司的第一笔业务。” 易楚对雷氏兄弟的印象相当的不错,这对双胞胎兄弟的举止稳重,性格稍稍内敛,却又能根据需要而变得张扬。在处事待人方面,透出几分在高宗棠和杨波身上看不到的灵气。 雷氏兄弟对易楚的印象也相当的不错,晚上没事的时候,总爱拉着易楚和李德生凑成一副牌局。至于高宗棠和杨波,这俩人一个冷的像块冰,一个木讷的像木头,属于那种天生就被排斥的另类。不仅是易楚,就连雷氏兄弟都很少招惹这俩个家伙。 说话间,李德生的手机忽然响了。 李德生按下通话键,听了没一会儿,就瞪起一双牛眼,叫道:“什么,事情已经摆平了?” 电话是李四打来的。 李大记者在电话那端笑的极为开心:“老李啊,你这俩个兄弟行啊,三四年的一笔烂账,居然两天就收了回来。” 【043】奇怪的新闻2 李德生仍然是有些半信半疑,问道:“真的假的啊……小文和小武呢,你叫他们过来听电话。” ……十分钟后,李德生带着兴奋的表情挂了电话。 易楚笑道:“怎么着……听这口气,咱们公司开张了?” 李德生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吗,开胡了。这笔烂账的金额不算太多,八万块钱的一笔款子。别人收四成,我们收两成……不错了,两成也是一万六。***,可不就是开张了嘛!” 易楚也有些惊讶,两个外乡人,来这个城市还不到一个星期,居然就搞定了一笔烂账,这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惊讶。 李德生笑道:“阿楚,你知道这俩个家伙是怎么收回这笔烂账的吗?” 易楚笑道:“最好不是靠拳头……” 李德生一咧嘴,笑道:“哪能啊,我早就规定了,用拳头不是不可以,但得分时间、分地点。收笔烂账也要动拳头,等着警察来抓啊?” 易楚笑道:“你这一说我倒奇怪了,难道小文和小武出了什么奇招?对于收账一行我多少知道点,凡是称为烂账的,也就比死账好那么一点点。你先说说,这兄弟俩究竟是怎么做的?” 这事说起来有点好笑,当李德生将收账的任务交给雷氏兄弟时,如他所说,其实就是为了给这兄弟俩练手。但李德生做如是想,雷氏兄弟却是在接到任务的第一时间就决定了,无论如何,这笔账一定要收回来。抛去在战友之间感情不说,在部队的时候,李德生曾经在一次任务当中救过小武的命。所以,兄弟俩人对李德生的感情不仅仅是战友之间的情谊,更多的却是一份报恩的心思。 尤其是来到宁南市后,李德生不仅给了俩人一笔安家费,还额外的多给了两万块钱。这笔钱是给兄弟俩人的老父亲用来治病的,雷老头几年前就瘫痪在床,早就没有了彻底治愈的希望,却从此变成了一个药罐子。雷氏兄弟三十来岁却一直没有结婚,也正是被老父所累。 说到收账,这兄弟俩大致了解了欠款人的情况后,采取了一种堪称‘灵异’的方式,成功的收回了这笔烂账。当然,所谓灵异,只是当事人的感受。当李德生和易楚了解到情况后,笑得肚子都抽了筋。 话说这兄弟俩按照李四提供的地址找到了欠款人后,由小武出面说明了来意。欠款人既然敢赖账不还,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番扯皮后,拉下脸找来了几个兄弟。小武也不多话,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后,很礼貌的说了声再见。 所谓再见,那就是再次相见。 欠款人见小武识趣的走了,也没多想。但是晚上从外面回家时,却见小武就坐在自家的楼道口里。这人怒从心起,心说你***还有完没完啊,上前便要动手。只是他这点花架子哪是小武的对手,手刚举起来,就被小武一把捏住肩关节,疼的他冷汗直冒。不过小武并没有就此动手,而是很礼貌的告诉对方,我是来串门的,不是来要账的。 欠款人心里明白,小武这招本就是收账的手段之一---缠字诀。他惯见风浪,对这招早有了免疫能力。当即冷笑一声,心说老子让你缠,看谁更有耐心。 论耐心,经常欠债的人,通常都很有耐心。 但是这位仁兄却没想到,小武在楼道口里居然呆了整整一夜,脚下的烟头都堆成了小山。这也就算了,熬一夜而已,谁不会?可是当他中午回家时,小武同志却依然坐在楼道口,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见到他时,还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这位仁兄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这哥们是铁打的吗? 一个下午过去,小武依然没有走开。 到了晚上,他仍然坐在哪里,只是换了本而已。 长夜漫漫,欠债的仁兄晚上便开始失眠,夜里爬起看了好几次,可每次都让他失望了。楼道前的路灯下,某人捧着本,其专注的神情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临考的高中生。 实际上,关于迅捷咨询公司的第一笔业务,李四与雷氏兄弟说的都有些含糊。收回这笔账所花费的时间其实并不止两天,而是两天三夜。 第三个夜晚结束的时候,欠债的那位仁兄已经差不多要崩溃,他站在窗口,看着小武在楼前的小广场上精神抖擞的打了一套军体拳后,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靠,我***给你钱还不行吗? 就这样,雷氏兄弟利用孪生双子的‘天赋技能’,成功的替公司挖到了第一桶金! 收钱的时候,小武拍着欠债人的肩膀,很诚恳的告诉他,其实我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兄弟。欠债的那位仁兄泪流满面,对小武说,你当老子傻啊,早猜出来了。可是无论白天黑夜、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一张相同的脸……大哥,你懂不懂什么叫审美疲劳啊! 李德生说完了雷氏兄弟要账的经过后,易楚已经趴在桌子上笑的直不起腰了。 李德生擂着桌子狂笑道:“得,以后要账的事情就交给小文小武兄弟俩了,***,天赋技能啊。” 易楚笑完后说道:“老李,小文小武要的这笔账是公司的第一单业务,让他们早点回来,晚上庆祝一下吧。” 李德生点头道:“是这个理……”他点了根烟,冲着器材室叫道:“小波,别一天到晚闷在房里,出来走动走动。麻溜的,去小区外面的餐馆订一个包间。” 杨波~推门走了出来,手上却捧着个笔记本电脑。李德生的这帮战友来南宁的时候,只带了点洗换的衣服,基本没什么行李。唯有杨波是带着两个大箱子,里面一堆乱七八糟的仪器和电子元件。这台笔记本电脑也是他的随身物件之一,据说还是军方的特供品。 易楚笑道:“小波,几步路而已,还拎着个笔记本干什么?” 杨波的表情一成不变,走到桌前,将笔记本打开,说道:“给你们看个东西。” 【043】奇怪的新闻3 李德生顿时来了精神,凑过来说道:“什么好片子,是日本鬼子的还是欧美毛子的?” 杨波面无表情的说道:“国产的。” 李德生一怔,说道:“不会吧,还有国产的?” 杨波指了指电脑,说道:“自己看吧,看了就明白了。” 易楚在一旁笑道:“老李,亏你还是小波的战友,不知道这个笔记本是他的随身资料库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电脑拨转过来,问杨波道:“哪方面的信息啊,瞧你郑重其事的样子,到底是什么啊。” 杨波拿起李德生放在桌子上的香烟,说道:“这是我从p省新闻网上拷贝下来的,都是海城周边的几天新闻……你们先看看,看完了咱们再说。” 易楚和李德生都有些奇怪,收集信息是杨波的主要工作之一,但最近好像没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李德生扔掉烟头,凑到易楚身边,聚精会神的看起来。 电脑上的资料并不多,几篇新闻,几张图片,易楚一圈看下来,却是一头的雾水。 新闻报道的是发生在距离海城三十公里处的一桩公路绑架案。案发时间大约在三天前,案发地点原221省道的龙溪路段,这条省道已经基本出于荒置的阶段,新的高速公路就在老省道的两百米处。 新闻也不过数百字而已,寥寥几语,大致说了一下经过。案发时没有目击者,现场遗留下两辆空无一人的汽车,没有发现打斗痕迹,也没有血迹和尸体。据海城警方判断,案件的性质大致可以确定为公路绑架案。 所谓的新闻到这里也就戛然而止,没有任何的后续报道,更没有说明那两辆车的出处。 至于其他的一些新闻,易楚就更是摸不清头脑了,无非是哪里出了一起交通事故,哪里又发生了一起山体滑坡之类的新闻。至于那几张图片,则是配合着这几条新闻同时刊发,也没什么值得新奇的地方。 易楚心中奇怪,便问道:“这个……有什么值得推敲的地方吗?” 这句话他是看着杨波问的,而杨波却一努嘴,示意他去问李德生。 易楚转过头时,却见李德生一脸的凝重。 李德生嘴里啧啧有声,一拍易楚的肩膀,说道:“兄弟,到底是没当过兵的人啊,没看出来这里面的奥妙吧?” 杨波却在一旁说道:“当过兵的人也未必能看出来。”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普通的军人连枪都没打过几回,换了他们来,也一样是抓瞎。” 易楚愈发的奇怪,说道:“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杨波指着屏幕上的新闻,说道:“你先看这条新闻,注意,这上面报道是山体滑坡。可是我查了一下,最近几天来海城区域一直是晴天。我问你,在没有大量雨水的情况下,发生山体滑坡的几率的多少?再则,你看看这张图片,你觉得它像是山体滑坡吗?对……就这里,注意山石倒塌的方向和它们原本所在位置。” 易楚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顺着杨波的手指看去时,就有了点吃惊,说道:“这个好像……好像是……” 李德生在一旁替他说道:“没错,就是人为的山体滑坡,确切的说,是用定向爆破制造的山体滑坡。” 易楚愣住了,说道:“定向爆破?为什么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弄个山体滑坡干什么?” 杨波继续说道:“先别管这个,你再看看这则交通事故的报道,然后把两个点结合起来看。”微微一顿,他在键盘上迅速的按动几下,调出一张海城区域的地图,又接着说道:“为了方便你判断,再看看这张地图吧。有一点你要注意,这两者之间的时间差……” 易楚看了一会儿,皱眉道:“我有点明白了……山体滑坡和交通事故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所谓无巧不成书,照常规来看,这或许就是巧合。但蹊跷的是,这两起事故恰好发生在同一路段,都是在211省道。而且两点之间,正好是那件绑架案的发生地,时间也惊人的吻合。” 微微一顿,他有继续说道:“不过这又说明了什么呢?既然是绑架案,那么案犯采取这样的手段也很正常啊。211省道虽然基本荒置,但有很多车辆为了省下高速公路的通行费,仍是从这里经过。我想,案犯采取这样的手段,就是为了争取时间,以便更好的实施犯罪。” 李德生冷笑道:“话是这样说,但这手段……却决不是一般罪犯能掌握的。” 易楚有些明白了,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李德生点头说道:“没错,我可以确定,这是一帮退役的职业军人干的好事。两点掐死,小队突击,时间、地形,选择的都非常不错。这里面带有典型的军事风格。还有导致山体滑坡的定向爆破,手段相当的精妙,再有就是……” 易楚却忽然打断了李德生的话,说道:“打住,你既然认定了,那就肯定没错。太专业的东西,你就不用说了,说了我也不懂。我就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一定是退役的军人呢?” 杨波翻了个白眼,说道:“要不怎么说你没当过兵呢……打个比喻吧,你见过有人偷自己家的东西吗?告诉你,这样的手段只有在境外的军事行动中才能见到,在国内,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易楚总算是明白了过来,笑道:“对于我们来说,收集资料是对的,但这和我们没什么太大的关联吧?” 李德生阴沉着脸,说道:“怎么没关系……兄弟你别忘了,我也是军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这群军人中的败类!再说了,你注意到了吗,211省道正是海城通往宁南的道路,而且根据新闻显示,那些被绑架的人正是经由龙溪路段往宁南方向而来……奇怪,这些人为什么要走这条基本废弃的道路呢?” 微微一顿,他又继续说道:“先不理这些……总之,既然被绑架的人往宁南而来,我们就要做好防范。不管怎么说,于公于私咱们都要盯下去。碰不上就算了,真要是遇上了,一是老天开眼,二来嘛……老子要让这些败类看一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 易楚笑了笑,对于李德生的意见他并不反对,但是因为缺少了那份军人情结,所以他并没有李德生心中的那股怒气。他拿起桌上的香烟,正准备给两个正义的退役军人点上,让他们消消火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号码,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居然是自己的那位师侄。 【044】绝不放过他 宁南市警局,重案三组的小会议室。 应小蝶看着手中的报告,脸色有几分的凝重。在她的对面,陈镇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张长东的案子虽由三组侦办,但直接负责人却是他这个副局长。今天的会议是案情讨论会,小会议室里的人并不多,除了他和应小蝶之外,只有叶眉和麦子安静的坐在那里。 一如易楚所料,张长东的案子再次陷入了僵局。 应小蝶的脸色虽然凝重,但眉目间的那一丝温婉却依然不变。 她轻声说道:“陈局,具体的案情就是这样,您有什么意见?” 陈镇点了点头,说道:“应该说……你们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不仅锁定了嫌疑人,而且还摸出了更深层次的人物。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但就像你说的那样,案件的脉络虽然逐渐清晰,但更让人头疼的问题却出现了。那就是如何将手中掌握的线索转化为证据,从而将张长东的案件办成铁案。” 微微一顿,他看向叶眉,问道:“你的那份报告有没有请部里的专家看过?” 叶眉点了点头,说道:“已经传了过去,但反馈回来的意见不乐观。在张长东脑部检查出来的物质,确实有麻痹和阻隔神经传输的作用。但经过实验,这种物质的危害性极轻,所产生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 陈镇一扬眉,说道:“这么说……那个易楚的话还是含有水分的喽?” 叶眉却摇了摇头,肯定的说道:“不,我并不这样认为。相反的,我觉得易楚在没见过张长东的尸体之前,就敢肯定有这种物质的存在,这就说明,张长东脑部的物质绝对是本案的关键。但可惜的是,在没有先例和科学理论的支持下,我的这份报告并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打个比方吧,拿我们的中医来说,虽然有很多的事例证明它的博大精深,但缺乏科学理论的支持,却始终被人所质疑。” 微微一顿,她又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要想将这件案子办成铁案,可能还要在嫌疑人身上下工夫。” 陈镇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他转头看向应小蝶,又问道:“小蝶,你是什么意见?” 应小蝶这时却笑了,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易楚帮我们找到了破案的线索,我想咱们可能还要麻烦他。陈局你也知道,我们警察并不是万能的,总需要各种各样的支持。这其中就包括一些……呵呵,怎么说呢,我需要使用一些非正规的手段。不知道陈局的意思是……” 陈镇稍稍沉吟后,一摆手,果断的说道:“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小蝶,这件案子你给我盯到底,具体采用什么手段,你自己掌握。但还是那句话,有什么责任我担着,你放心的去做吧。” 一旁的叶眉和麦子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有丝丝的喜悦。 今天的办公会议,其实三组早就有了统一的意见,所缺少的就是上级的肯定。现在陈镇既然拍了板,两个女孩的心里便有了一种‘阴谋’得逞的小小喜悦。 陈镇又问道:“我还有一个疑问,那个什么易楚,他答应继续帮忙了吗?”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你就放心吧,陈局,咱们三组美女如云,随便推出一个,都能哄得那家伙晕头转向。到时候啊,他想不当牛做马都难……” 陈镇不由苦笑,看着应小蝶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丫头哪一点像警察?” 应小蝶瞥了一眼麦子,笑道:“已经改了不少,刚来的时候……” 话没说完,麦子就嘟起嘴,不高兴的说道:“小蝶姐,你又来揭人家的短,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陈镇呵呵的笑道:“还行,还行,小蝶啊,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总算是服你的管。” 麦子走过来,亲昵的搂着应小蝶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我爸我妈都管不着我,我服谁啊?告诉你吧,老头,我这可不是服小蝶姐管,而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小蝶姐。” 应小蝶轻轻的打了一下麦子的头,微嗔道:“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陈镇笑着摇手,说道:“算了,算了,这丫头没人的时候也不知叫了我多少声老头了……对了,小蝶,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应小蝶答道:“还需要一段时间……刚才我跟您汇报过了,嫌疑人虽然已经被锁定,但他身后的人还需一定的时间去挖掘。我估计,将所有的线索完全明晰化,大概要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吧。在此之前,我不想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陈镇笑道:“是你的风格,谋定而后动……好了,待会我还有个会,就先走了。决定什么时候动手,跟我打个招呼。” 应小蝶起身将陈镇送了出去,转回时,却见麦子笑嘻嘻看着自己。 应小蝶笑道:“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麦子皱起小巧的鼻子,凑了上来,说道:“小蝶姐,易楚那家伙你去请啊?” 应小蝶笑道:“这个任务我是打算交给你的哦。” 麦子咯咯的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才不去呢。” 应小蝶一怔,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一旁的叶眉咬唇轻轻的笑着,说道:“小蝶,麦子的意思让你去施展美人计呢,她还说,你这两天和易楚通电话的时候,语气温柔,眼角含春,所以呢……” 应小蝶的脸上顿时飞起一抹好看的嫣红,一顿脚看向麦子,嗔道:“麦子你个死丫头,都胡说什么呢?” 麦子见机不妙,飞快的躲到叶眉的身后,探出头笑嘻嘻的说道:“小蝶姐,你就承认了吧……瞧瞧,脸都红了。不心虚,你脸红什么?” 三个女人一台戏,应小蝶人前人后,总是一副沉稳持重的样子,但在和自己的姐妹一起时,却十足是个没长大的小女生。她被麦子气得够呛,咬着牙去追着麦子。叶眉在所有的姐妹当着是年龄最大的一个,有意的护着麦子,三个人便闹成了一团…… 笑闹完后,叶眉问应小蝶道:“小蝶,你觉得易楚会答应帮忙吗?” 应小蝶笑道:“你难道忘了他的那个合作计划?” 叶眉惊讶的说道:“你真要答应他啊?” 应小蝶笑的很狡黠,咬着唇,悠悠的说道:“为什么不……这么便宜的好劳力,我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 【045】辈分不可乱 傍晚时分,易楚站在花园小区的门口抽着烟。 昨天单飙打来电话,说他的姥姥已经来到了宁南市,要见一见易楚。 有道是长者为尊,易楚虽然对燕瞎子有着相当的意见,但对于单飙的姥姥,也就是燕老头的姐姐或者妹妹,他并没有任何的意见。老人嘛,总是喜欢怀念一切关于过去的人和物。作为一个晚辈,易楚觉得去见一面也好。对自己来说,不过抬腿间的事情,但对老人来说,却是莫大的慰藉。 其实他也知道,老人想见的未必就是自己,而是想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一些属于燕老头的记忆。 在昨天的电话里,易楚和单飙约好了今天去见老人。十分钟前,单飙再次打来电话,确定了见面的地点后,说马上就开车来接易楚。 说起见面的事情,易楚也有些奇怪。记得单飙一周前就提起过这件事情,但一直到昨天,他才打来电话。易楚想,或许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吧。 不过,此时的易楚虽然等的是单飙,但心思却早飞到了乔丹的身上。 早上还没起床的时候,乔丹就打来电话,告诉他,后天的这个时候,美丽的乔大小姐就要回来了! 按时间推算,易楚其实早就知道乔丹大致的归期。 毕竟不是青春懵懂的少年郎,关于乔大小姐的归来,易楚并没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期盼。 他总以为,爱情嘛,就应该像一口泉眼那般,总是轻轻浅浅的往外流,却永不干涸。惟其如此,才能天长地久,才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但是这样的心情,却随着清晨的电话而烟消云散。 当乔丹在电话兴奋告诉他确定的归期后,易楚心中的那口泉眼却不可遏止的爆发了。 她要回来了! 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在瞬间击溃了他,他甚至有些不明所以,有些不知所措。那一刻他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像思念乔丹那样的去思念一个人。 这样的思念今后不再有,这一刻,只为了她! 整整一天的时间,易楚都沉浸在对乔大小姐的思念当中……这种思念的爆发,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在以往的日子里,当乔丹不在身边的时候,自己却感受不到这种刻骨的思念呢? 他当然不会怀疑自己对乔丹的感情,他总觉得,以自己和乔丹的感情经历来说,这样的思念应该是淡淡的、悠长的。比如说,起床的时候想一下,睡觉的时候再想一下,也就差不多了。那丫头又不是不回来了,十天半月而已,总是撕心裂肺的去想,似乎太夸张了点。 事实上,乔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他确实是这么过来的。 为此,他甚至有点小小的优越感……美丽的乔大小姐,多少渣男的梦中情人啊。这样的一个风情万种的尤物,她想我十分时,我却只想她七分。壮哉,伟哉! 但是这点小小的优越感,在乔丹说起归期的那个电话前,却瞬间消散。 这时候,易楚总算明白过来。 乔大小姐就是那修炼千年的蜘蛛精啊……她小心翼翼的织着罗网,为的只是自己这只傻乎乎的飞蛾。这样的罗网,以情为经线,以爱做纬线,每一根丝都浸透了浓浓的眷念。 这只美丽的蜘蛛精啊……易楚幸福而悲伤着。 他幸福是因为自己就是那只傻乎乎的猎物,他悲伤是因为--乔大小姐用自己的归期幻化成最后一根蛛丝,然后彻底的缠住自己,从此以后,怕是再也挣不脱了! 爱情,原来真的是可以让人晕眩的…… ……单飙的汽车从街头飞驰而来,然后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易楚的身边。 易楚正沉浸在对乔大小姐的无尽思念中,瞟了一眼从车里钻出的单飙,心想这家伙来的真不是时候。 单飙看见易楚,几步就奔了过来,笑道:“师叔,快上车,我姥姥都等急了。” 易楚心想这一面总是要见的,也就没多废话,跟着单飙上了车后,这才问了一句:“我们现在去哪里?” 单飙握着方向盘,笑道:“当然是家里……又不是外人,难道还去酒店吗?” 易楚有些惊讶,说道:“去你家?这第一次上门,我空手去有点不像话,你找个地方,我买点东西。不管怎么说,我是小辈,没道理空着手去见长辈。”他知道单家不会在乎自己的这点小礼物,但必须的礼节还是要的。 单飙笑道:“得了,师叔……家里人,没必要这么客气。别嫌我托大,你的这份心啊,我替我姥姥领了。再说了,今天是家宴,连厨师都没请,是我妈亲自下的厨。赶紧的吧,再不回去,我家老头该打电话催了。” 易楚对单飙的家世多少有些了解,单飙的父亲单子文是与杨远山齐名的企业家,身家数亿,在宁南市也算是最具知名度的几个人之一。按常理论,这样的富贵之家,家人平时凑在一块吃饭的机会都少的可怜。今天,却因为自己这个所谓的‘亲戚’,不仅单大公子做了车夫,连女主人也亲自下厨,这样的规格……实在是有点夸张。 单飙急着赶回去,将车开的飞快。 半个小时后,他将车拐进了宁南市最着名的贵族区---云轩园。 易楚坐在车里,看着云轩园的风景,顿时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刘姥姥’。 想到了这里,他不由哑然失笑,刘姥姥见燕姥姥,这倒有点意思。 单飙嘴里所谓的家,简直就是一座林园,说别墅都是寒碜了这座建筑。 车穿过一条绿荫小路,终于是停了下来。 易楚下了车,抬眼看去时,一座欧式的建筑前,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对着自己微微而笑。看长相,与单飙有七分的相似。单飙轻轻的拉着易楚的袖子,说道:“师叔,这就是我父亲。” 按辈分算,单子文与易楚平辈,但毕竟年龄大了易楚太多,站在门口相迎,已是给了易楚天大的面子。 易楚也没想到单子文会亲自在门前迎接自己,不好意思怠慢,急忙上前几步,微笑着说道:“单伯父你好,我就是易楚。” 单子文呵呵一笑道:“你这声伯父我可不敢当……要是让我岳母听见了,我可吃不消她老人家的骂。好了,小易,你不用为年龄的差异而困扰,干干脆脆的叫我一声单大哥就行了。” 易楚苦笑道:“这个……不瞒您说,我实在是叫不出口啊。” 单子文哈哈笑道:“没什么叫不出口的……辈分这东西,只要家里还有老人,就绝对不能乱。” 【046】传家宝 单子文领着易楚往客厅里走,单飙老实的跟在后面,神情恭敬,没有一丝平日里的张扬。看得出来,这位单大公子在自己父亲面前还是很老实的。至少表面上如此…… 单家的客厅奢华而空旷,透出一丝富贵人家特有的冷清。 在易楚想来,进了客厅后,就应该能见到单飙的姥姥。但是整个客厅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单子文看出易楚的疑惑,指着客厅的一个偏门,笑道:“看见那道门了吗……它是通往后花园的,我岳母就在那等你。呵呵,她老人家每天的这个时候都要活动筋骨,从不许人打扰,就连我们这些做小辈的都不行。” 易楚客气道:“那我……还在这里等她老人家吧。” 单子文说道:“不用,不用……我岳母正等着你呢。去吧,出门向右拐,后花园里打拳的那位老太太就是了。” 既来之,则安之。 易楚本就是个随便的人,见单家的人刻意表现出一种亲近和随意,也就不再客气。按照单子文的指点,直接穿过那道偏门,往后花园而去。 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天色虽暗,但花园里的景色却依然清晰。碎石小路上,每隔四五米就有一盏路灯,清冷的灯光照在花园里,无端的让人升起一股悠闲的感觉。 易楚也不着急,慢慢的走着,心想那位燕老太太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从单飙和单子文的表现来看,他并不认为这位老太太只是个受人尊敬的长辈。因为从单子文和单飙的眼睛里,他能看得出来,这对父子对燕老太太绝不仅仅是尊敬,更多却是一种敬畏。 易楚胡乱琢磨着,不知不觉就走到花园的深处,抬头时,那一块绿草地上,一个身形清瘦却精神矍铄的老妇人正有板有眼的打着……燕家的十八推手? 这套十八推手,易楚当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当年燕老头在传授他武技的时候,这套推手正是入门的基础功课。算起来,易楚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温习过了。在这样的场合,与不经意间,再见了童年时代苦练的武技,易楚的心中便涌出浓浓的暖意。 老太太闭目敛眉,一丝不苟的练习着…… 易楚也没打扰她,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十分钟后,老太太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抬眼时,她终于注意到易楚,微微的吃惊后,脸色便有了一丝激动。 易楚走上前,刚想说话时,却又起了尴尬……靠,我该叫这老太太什么呢? 老太太注意到了他的尴尬,微笑道:“你该叫我一声阿姑……” 阿姑? 易楚算了算,按辈分推的话,确实应该叫她一声阿姑。只是他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叫单子文一声大哥也就算了,毕竟有钱人保养的好,半百的人了,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可眼前的这位老太太呢,看着比我爷爷还老,叫她阿姑……唉,就是我家老爷子来,也得叫她一声大姐吧? 易楚在心里胡乱琢磨,嘴里却很礼貌的叫了一声阿姑。 老太太轻轻的点着头,上下打量着易楚,当她的视线落在了易楚小指间的那枚戒指上时,神情明显的激动起来,她颤着声音道:“那……那是燕家的藏针戒吗?” 故物难忘啊……易楚能明白老太太的心情,也不等对方开口,摘下戒指就递了过去。 老太太微颤着手,将戒指接了过来,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后,她熟练的从戒指中抽出那根‘绕指柔’。这根银针绵软如丝,缠在老太太的指尖,却没有了在易楚手上时的神奇。 老太太温柔的摩挲着银针,一行清泪从眼角缓缓的流出…… “几十年了……也算老天开眼,没想到在我死之前,竟然还能再见我燕家的传家宝。” 传家宝,没这么夸张吧? 易楚本来想安慰老太太几句的,但听到这里却是怔住了。他心想,这绕指柔虽然有些神奇,但也算不上什么传家宝吧?再说了,就燕老头那德行,他舍得把燕家的传家宝交给我? 老太太轻声的感叹着,看着易楚说道:“你叫做易楚对吗?按照我老家的习俗,我就叫你阿楚吧……前些日子,我听阿飚这孩子说起你,我当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后来,如果不是他一再保证,说你不仅会我燕家的功夫,而且和我阿弟有很深的关系,我想我是不会来宁南的。其实,燕家的弟子也是有着区别的,早年间就有内外弟子之分。内弟子当然是燕家的嫡系,外弟子则是外姓的徒弟。所以我以为你是某个外家弟子的传人,会一点燕家的功夫也不算稀奇……” 老太太娓娓而言,说话间,便透出一股清淡温婉的气质,让她看上去似乎年轻很多。 易楚听到这里,心中就有些疑惑,按老太太这说法,我算是什么身份呢……内家弟子肯定不是,应该属于外家弟子吧?但他转念一想,这不扯淡嘛,我根本就没拿老瞎子当师父,这内内外外的又管我屁事。得了,等这老太太缅怀完往事后,我也算尽到了心意。管它什么内外弟子,又管它什么传家宝,我麻溜的回家才是正道。 易楚明白,听老太太这口吻,已是多年没见过燕老头了。要想从她这里打听老头的下落了,根本没戏。 虽说有点失望,但好在身体里的隐疾已经得到了控制,燕老头的下落已经不是特别的重要,易楚便懒得多问。他微笑着站在哪里,打算陪着老太太多说一会儿话,尽一个做小辈的本分。 老太太举起手中的戒指,忽然说了一句让易楚意料之外的话。 “我来之前,虽然已经做好了你是丘陵徒弟的准备,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将绕指柔也传给了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不仅是燕家唯一的传人,而且也是燕家的唯一的主人。你不用吃惊,我虽然也姓燕,但出了燕家大门的女子,已经是别家的人了。我阿弟既然将绕指柔传给了你,那么你就是燕家的主人。” 【047】疯狂老太太1 从传人到主人,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间含义却是相隔万里。 燕老太太的话说虽然有些突兀,但易楚注意到,老太太已经尽量的放慢了口吻。清清淡淡的说着,仿佛是别家的事一般。但尽管这样,却仍是引人遐思无限…… 易楚很聪明,而且比这世间大多数的人都要聪明。从单家的实力,再到老太太在单家的权威,他不难估算出,如果自己真的成了燕家的主人,这其间的好处……呵呵,至少可以使李胖子那样的穷鬼嫉妒到上吊抹脖子吧?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连做燕家传人的觉悟都没有,又遑论什么主人? 从燕老头悄然离去的那天起,师父这个词汇就已经从他的词典里消失。他现在之所以来到单家,站在燕老太太的面前,无非是恪守着中华的传统,尽一个小辈的心罢了。总而言之,这样的举动和大街上扶着老太太过马路、搀着瞎子上茅厕一样,只是因为心中的同情和怜悯,并没有任何的利益动机。 最重要的是,自己姓易名楚,乃是十足真金的易家人。爹娘老子、再加上一个至尊老爷子都没孝敬过来,我怎么就成了你燕家的人? 燕老太太看着易楚,很温柔的笑着。总的来说,她对易楚很满意……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和所有的女人一样,老太太观察某个人、尤其是男人的时候,总是习惯从相貌开始。在她眼里,易楚这孩子面目灵秀,眼光清澈,正是一块十足的美玉。更难得的是,这孩子性格淡定,性情沉稳,进了大富之家,却仍能保持一份从容。就这一点而言,在这浮华的世界里,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老太太不是一般的满意,而是相当、相当的满意。 她在这世上活了近八十个春秋,识人无数,最令她骄傲的就是自己的眼光。 “我们回客厅说话吧……” 老太太摩挲着手中的戒指,并没有急着还给易楚。 而易楚自见到老太太后,也没打算再保存这所谓的‘传家宝’。 物归原主,也算结了一桩心事。从此以后,就真的和燕老头再没有任何的牵连了……他如是想着,伸手扶着燕老太太往客厅的行去。燕老太太笑了笑,问道:“阿楚,你好像不太喜欢说话啊。我以为……关于燕家的事情,你总是要问一些的。” 易楚笑了笑,说道:“阿姑,不是我不喜欢说话,而是在考虑着怎么说。” 老太太一扬眉,问道:“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吗?” 易楚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太太,一边沉吟着。过了一会,他忽然笑道:“阿姑,你想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吗?” 老太太微微一怔,随即明白,易楚的话里肯定藏着某种玄机。而且,这样的玄机也一定与燕丘陵有关。 她呵呵的笑着,说道:“当然想知道……快说给阿姑听听,你小时候是怎么淘气的?” 易楚并不想在客厅里将往事公布于众,于是停了下来,将自己与燕老头之间的纠葛大致的说了一遍。 这些经历,他只告诉过乔丹,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以他的性格,这些往事是绝不会对外人说起的。 但眼前的这个老太太并不是外人,恰是他名义上的阿姑,是燕老头的阿姐。所以,易楚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他很清楚,唯有将往事说出,才有可能与燕家彻底的撇清关系。最重要的是,用说故事的方式来阐述自己的态度,应该不会伤害到老太太的感情吧? 易楚说的很详细,除了因为隐疾而产生的异能力之外,其他的细节,他都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 燕老太太听得眉头紧拧…… 易楚说完后,微微的笑着,说道:“阿姑,严格的说,我并不算燕家的传人……当然,只要您愿意,我会一直叫您阿姑。至于那枚藏针戒和绕指柔,今天就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燕老太太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说物归原主就物归原主了吗……” 老太太轻轻的笑着,眉眼间却满是喜悦,然后又继续说道:“阿楚,你是个好孩子,我阿弟没看错你。” 易楚不由苦笑,心说老瞎子当然没有看错人,看错人的是我这个小瞎子…… 老太太又再次摩挲着戒指,满脸的依恋。过了一会,她将戒指轻轻的塞进易楚的手中,轻声说道:“记住了,这枚戒指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但却代表了燕家的存在。收好它……下次不要再轻易的交给外人,哪怕是我也不行。” 易楚怔了半天,才苦笑着说了一句不着四六的话,他抓着头说道:“阿姑,我……我姓易。” 燕老太太也怔住了,说道:“我知道你姓易啊,这有什么问题吗?啊,我知道了……”老太太也是冰雪聪明,微微一怔后,立刻就明白了易楚话中的含义,不由扑哧一笑。 这老人家虽然年过花甲,但这一笑却显出些少女般的调皮。她拍着易楚肩膀,笑得很开心,说道:“傻孩子,你想哪去了……你是我燕家的弟子,也是我燕家的主人,这些都没错。尽管我阿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他将藏针戒给了你,那么这些都已经成为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我还要告诉你,成为燕家的主人,并不是说要你改姓换宗。所谓的家主,其实只是一种传承,一种不仅仅局限于血脉上的传承。” 易楚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就是一个名义上称谓啊……靠,这老太太也不说清楚,害得我还以为要改名换宗呢。他弄明白了这一关节,也就不再客气,将藏针戒又重新戴回了手上。不管怎么说,这根绕指柔神奇无比,真要送出去,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老太太又说道:“其实,你刚才说起往事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你是不想沾单家的光……这一点很好,让我这个老太婆很欣慰。燕家子弟,就该这样,仰不愧天,俯不怍地。闯不出自己的一片天,那就不算是我燕家的好儿郎。” 易楚苦笑道:“阿姑,您这话可是在骂我了。我现在的处境虽然说不上是混吃等死,但碌碌无为还是可以形容的。” 老太太笑道:“傻孩子,你不是身体不好嘛……不过老天保佑,这些总算都过去了。” 这一老一小边走边说,说说停停,几十米的距离,愣是走了一个小时。 【047】疯狂老太太2 快进客厅时,老太太拉着易楚,嘱咐道:“阿楚,呆会吃饭的时候,燕家的事情你不要多说。我不想让外人知道有关于燕家的任何事情。当然了,他们知道我的规矩,你不提,他们自然也不敢多问什么。吃饭的时候呢,我们就拉拉家常……对了,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易楚这个汗啊……这老太太,是哪方神仙投的胎啊?自己的女儿、女婿是外人,我这个见面才俩钟头的人倒成了铁杆的‘自家人’。天,这个世界真的是很疯狂啊。 话说燕老太太虽然很慈祥,但易楚却并不打算说出乔大小姐。他想的明白,老太太铁了心的把自己当燕家人,按她的思维,乔丹便算是她燕家的媳妇了。倘若她老人家一时兴起,跑去电视台认侄媳妇的话,那乔大小姐还不活吃了我啊! 这个疯狂的老太太…… 吃饭的时候,单子文和他的夫人对易楚都相当的客气。尤其是单夫人,不仅忙着给易楚倒酒夹菜,还一口一个阿弟的叫着。透出的亲切,仿佛易楚真就是她失散已久的亲弟弟。易楚心中明白,人家这是给燕老太太面子呢。所谓的爱屋及乌了,又或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那透出的亲热,其实与自己毫无关系。 而燕老太太呢,坐在那里稳如泰山。既不喝酒也不吃菜,满脸慈祥的看着易楚,都不带眨眼的。仿佛丈母娘看女婿,当真是越看越顺眼。不过,眼光落在单子文夫妇身上的时候,脸色就带了几分家长的凝肃,一副慈禧老太后的面孔。仿佛自己的闺女、女婿欠着她老人家十万大洋一般…… 单飙在一旁更是大气不敢出,老实的吃饭,连酒都没敢碰。 易楚虽然很好奇这一家人为什么如此的敬畏燕老太太,但这毕竟是人家家事,总不好开口相问吧? 老太太不喝酒,陪酒的重任就落到了单子文的身上。 三杯客气酒下肚,单子文问道:“小易啊,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我听阿飚说,你以前是做那个……对了,是游戏教练。现在好像又换了工作吧?” 一旁的老太太也笑呵呵的说道:“刚才说起这个的时候,倒是给你岔开了。快跟阿姑说说,你现在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现在和朋友开了一家信息咨询公司。” 单子文说道:“这是个好行当啊……不知道你专攻哪方面?要是主攻商务信息的话,我们单氏集团倒是需要这方面的专家。” 按道理说,易楚的这家公司根本就摆不上台面,尤其是在单子文这样的巨商大贾面前,说出来,不过是徒惹人笑。但易楚天生的一副好心肺,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心没肺,对于自己的这家小公司,不仅不以为耻,反是引以为荣。见单子文和燕老太太问起,就将开办公司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单子文听了,眉头便微微皱起,说道:“小易啊,这样的小公司……不是我这个做大哥的说你,这种公司好像没什么前途吧?” 单夫人也在一旁说道:“是啊,阿弟……既然要办公司,索性就将场面铺大一点。你要是有困难的话,我们可以……” 她话未说完,燕老太太却沉下脸打断了她的话:“胡说什么呢……嫣然、子文,你们俩记好,以后只要阿楚不主动开口,你们不要以任何形式在暗中帮助他。真是笑话,燕家的子弟各个胸有丘壑,又怎会让别人伸手帮忙?再说了,燕家的人眼里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金钱两个字。” 老太太的这番话其实有两层含义。其一,她知道易楚不愿意借燕家子弟的名义傍上单家这条大船。所以抢先将话堵死,好宽慰某人心中那点可怜的自尊。其二,她知道燕丘陵与易楚之间的师徒情分其实淡薄的很,而且关于燕家的事情,易楚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她借着刚才的话,将燕家的习风一点一点的透出。 这老太太可谓用心良苦……尽管她不再是燕家的人,但为了燕家的传承,为了自己百年之后,燕家的武技和精神依旧存在与这个世上,她必须要想办法让易楚对燕家产生一种归属感。 易楚自然不知道老太太存着这样的心思,他只知道,老人家的这番话倒是挺合自己的心思。金钱这东西,只要他愿意,一个晚上就能将整个宁南市的金库摸个遍。对于唾手可得的东西,自然也就没什么兴趣。当然,小时候上幼儿园的时候,他好歹也得过几朵小红花,知道点礼义廉耻。这种撬门溜锁的事情,他还不屑于去做。 燕老太太驳回单子文夫妇的好意后,又接着问道:“对了,阿楚,你刚才说的那个李德生是什么来历?” 易楚将李德生和他的那些战友的来历略略的说了一遍,又笑道:“其实,我只知道他们是退役军人,而且是那种带着点神秘色彩的军人。具体的嘛……他们有纪律不能多说,我也就不好多问。不过我能看得出来,除了李德生之外,其他的几个人确实很专业。”他这句话倒不是昧心之言,关于李大胖子的能力,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是没瞧出一丝半点。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老李同志该不会就是那传说中的军中厨神吧? 燕老太太听完之后,却是若有所思。 过了半晌,她捏着自己的眉心,看向单子文说道:“子文,把你的书房准备好,我有话要对阿楚说。” 【048】书房谈 子文的书房倒是有些品味,进去之后,四面清雅,有书香之气。与外面的奢华相比,这里更适合聊天说话。书房里有一张红木的书桌,并不大,透出一种古朴的风格。桌后一张同样古朴的太师椅,稳当当的放在那里。易楚心中感叹,单这一桌一椅的价值,恐怕就抵得上自己的那个破公司了吧? 燕老太太并没有在太师椅上坐下,而是拉着易楚在书房一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易楚心里有些奇怪,这老太太,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我这肚子还空着一半呢。 燕老太太说道:“阿楚,把那个李德生的情况再和阿姑说说。” 易楚一怔,说道:“我刚才不都说过了吗?” 燕老太太笑道:“再说具体点吧,比如他的那些战友……” 易楚一头雾水,心说这老太太要干什么,难道是想摸清楚公司的情况后,拿钱出来投资?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如果有其他人往迅捷公司砸钱的话,易楚肯定不会反对的。而李德生更是会举双手欢迎。但问题的关键是,如果投资人是燕老太太的话,易楚扪心自问,以自己那‘脆弱而敏感’的自尊心,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这哪里是什么投资,分明就是施舍和接济嘛…… 他怔怔的看着燕老太太,就有些不想说话了。 燕老太太多精明的人,笑着说道:“傻小子,又想岔了吧……放心吧,我不让子文他们插手你的事情,自己当然也不会胡乱插手。我就是觉得,如果你的那些同事确实有能力的话,那为什么不让你的公司早点进入轨道呢?” 易楚有些明白,说道:“阿姑的意思是说……您想给我们介绍业务?” 燕老太太笑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说说你的那些同伴们吧。老太婆别的本事没有,眼睛还算不错,大事小情,你都说说,这里面也是可以分辨出能力大小地。” 既然是介绍业务,易楚也就不再矫情。开公司就是为了做业务。只要不是施舍性质的,这业务当然是多多益善。最重要的是,以燕老太太的身份,她老人家介绍的业务,想必不会寒酸。 易楚自然不想放过这样的业务,但他也明白话里地关键,业务并不是最重要的,更关键的还是公司的能力。 “说起我的那帮同事。应该是各有专长吧。比如说高宗棠,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一个实力相当不错的格斗高手……” 易楚侃侃而言。将自己对雷氏兄弟、杨波等人的看法一一说出。其中重点介绍了每个人地专长,比如杨波的情报收集和分析能力,高宗棠的格斗技……而当燕老太太听到雷氏兄弟收账那一节地时候,不出易楚所料,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说完这些后,易楚笑道:“我知道他们的能力肯定不止这些,军人嘛,真正的能力应该体现在军事上。不过这些事情我不方便多问,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不知道阿姑是怎么看的?” 燕老太太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从你的描述来看,他们是一群很有能力的人。评分的话,我暂时给六十分吧。我毕竟没有见过他们,缺少直观的印象,不好太早地下定论。” 易楚笑道:“不错了,总算是及格了。” 两人的面前有一张红木的小茶几,上面的两盏茶已经有些凉了。 这时候,单子文的夫人敲门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两杯新沏好的香茶。单子文不在的时候,燕老太太对自己地闺女还是很亲热的,笑道:“嫣然,这茶味道不错,继点热水就行了,不用换新茶。” 单夫人笑道:“妈,你上年纪了,少喝点浓茶。刚才是让佣人沏的茶,她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口味,我给您换了花茶。” 燕老太太不置可否。任凭自己的闺女换走面前的浓茶。 单夫人对易楚笑道:“阿弟,我妈难得来一次宁南,你多陪陪她。” 易楚笑着点头。 单夫人知道燕老太太的脾气,换好茶后就准备离开。刚转身时,燕老太太却开口叫住了她。 “嫣然,你去把向东叫来。” 单夫人点头而去。 燕老太太见易楚眼中有一丝疑惑,笑道:“向东是我的秘书,跟了我十几年了。”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干瘦男子就站在了书房的门口。单夫人走地时候门并没有关,一直虚掩着,这男子站在门外,恭敬的说道:“燕姨,您叫我有事情吗?” 太太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说话。 易楚看见这男子,还以为见到了中年版的杨波。同样的文弱斯文的外表,同样干瘦的身躯,最要命的是,这家伙的手里也捧着个笔记本电脑。只不过,他的笔记本电脑比杨波的那台破本子高级的太多,薄薄的机身,淡雅而大气的皮质外壳,拿在手里,倒像是捧着本杂志。 燕老太太淡淡的说了句:“这是我本家的侄子,叫易楚。” 向东看向易楚,很礼貌的说道:“易少爷。” 易楚本来是想站起来和对方握手的,听了这一声少爷,小腿一软,差点又坐了回去。我靠,都解放了半个多世纪,咋还有这称呼啊。他苦笑着,仍然是伸出右手,说道:“不敢,不敢,您可千万别叫我少爷。不见外的话,叫我小易和阿楚都行。” 向东看了看燕老太太,见老太太点头后,这才和易楚握手,并笑着叫了声阿楚。 燕老太太说道:“向东,你打个电话给白悠然,告诉他,他要找的专家我已经替他找好了。” 向东闻言,不由微微皱眉,说道:“燕姨,您不是说不管这件事情了吗?” 燕老太太轻轻摇头,说道:“本来是不想管的……海城警方和省厅已经成立了专案组,按道理说,有了公家的出面,我就不应该再理会这件事情。但白家的人现在和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四处寻找线索,这样反而不好。假如真的在警方之前找到了线索,依白家人的性格,呵呵,最后的结局未必是他们愿意看到的。我和白家也算是世交,该帮的还是要帮……不多说了,你先打个电话过去。你告诉白家的人,有些事情最好交给专家去办。海城和省城那边我不管,宁南这里我倒是替他们找了个专家。” 向东点了点头,走到书房一角开始打电话。 易楚用征询的眼光看着燕老太太,老太太却眨了眨眼睛,小声的笑道:“别看了,你就是我说的专家。” 易楚看着‘调皮’的老太太,不由苦笑道:“阿姑,我倒不介意冒充一次专家,可您老人家也得把事情先说清楚啊……这要是办砸了锅,丢的可是您老人家的面子。” 燕老太太却笑呵呵说道:“不怕,不怕……按理说,这件事情的确很严重,关乎到一个人的生命。但对于你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寻找一些线索而已。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没什么,反正还有警方呢。再说了,即使你们找到什么线索,回头还是要交给警方的,不用自己顶在前面。而且我也不允许你顶在前面……” 微微一顿,老太太的脸色又严肃起来,说道:“阿楚,你记好了,这件事情有一定的危险性。你在宁南这一带找找线索就好,可千万不能冲动。我跟你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你那些同事有一定的军事素养,我是不会给你介绍这单业务的。”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到现在,依旧没有说出具体的事情。 易楚叹了口气,心里总算明白了。 老太太嘴里说是介绍业务,但实际上却是变着方的想给自己好处。这单所谓的业务,可能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危险性。可自己所要做的,却只是在外围找点头绪而已。老太太刚才说的很清楚,这件事情归海城和省厅的专案组管。宁南离海城有几十公里,离省城更远,这不是外围又是什么? 易楚笑了笑……他很清楚,自己接下这单业务后,不管能不能找到线索,好处肯定是跑不了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后算车马费的时候,必定是油水哗哗的。不过他并不打算推辞,好处就好处呗,老人家用心如此良苦,自己要是矫情的话,反倒是伤了她的心。有些事情,记在心里就好,来日方长,凭自己的能力,还怕还不了这份情意吗? 向东打完电话走了过来,对燕老太太说道:“燕姨,我和白家的人已经通过电话了,他们说尊重燕姨的意见。并且还说,派出去的人马上收回来,一切交给专家处理。” 燕老太太点了点头,问道:“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向东说道:“其它的也没什么了……哦,对了,关于费用这一块,白家说无论线索的大小,只要有用,底价是五十万。所以,还请燕姨请来的专家多多费心。另外,白家今晚就会有人来宁南,到时候他们会给出一些有价值的消息。这其中就包括专案组所找到的一些线索……” 【049】你来干什么 .五十万? 易楚的心脏很不争气的跳了一下……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啊,一条线索就五十万,要是替他们解决了整件事情……嗯,胖子一定会发疯的。 燕老太太却微微的蹙眉,不以为然的说道:“人命关天的事情,一条线索就五十万吗?” 向东笑道:“这只是底价而已,线索这东西,可大可小,如果能找到真正有价值的线索,相信白家的人……”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易楚,接着说道:“应该不会让专家失望的。” 身为燕老太太的秘书,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少不了,他已经看出来,沙发上坐着这位年轻人就是燕姨所说的专家了。他只是有些奇怪,依燕姨的性子,即使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依然保持着一段距离。但燕姨在看向这个姓易的年轻人的时候,眼眸中透出的那份慈爱,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燕老太太一摆手,说道:“算了,白家人小气惯了的,不说他们了……向东,你把白家昨天传给你的资料调出来,让阿楚看看。”微微一顿,她转向易楚,笑道:“阿楚,白家的一个小辈前几天在海城附近被人绑架。虽说是人命关天,但有警方顶在前面,你也不必有压力,力所能及的帮着找点警察容易忽略的线索吧。” 易楚听到这里,心中便咯噔的跳了一下。 如果说刚才因为五十万而心跳的话,那不过是一时的惊讶而已。毕竟做惯了穷鬼,见大款千金一掷,不表示点小小的惊讶,也对不起穷鬼的身份。但是当燕老太太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是一件绑架案,并且又是发生在海城附近,他很自然的就想起了杨波收集地那几条新闻。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有几分凝重。因为根据李德生和杨波的判断,这件案子其实很不简单。 而燕老太太的神色间却告诉他,老太太对这件案子其实并不怎么上心。 这倒不是说老太太寡情绝义,而是绑架案这种性质的案子,图的是财不是命,只要给钱,人质的生命总是可以得到保障地。近些年来。发生在巨商大贾身上的绑架案可谓屡见不鲜,但闹出人命的却是绝无仅有。 现在的绑匪也学聪明了,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不会轻易撕票地。.--网.他们知道,只要收了钱。就不能再要人家命,否则的话,不仅坏了道上的规矩,也会因此而导致更加残酷的报复。警方、苦主,都绝不会放过他们……而如果老老实实做好绑匪的本分。苦主为了保证家人地绝对安全,甚至还会刻意的绕过警方,与绑匪进行私下的交易。如此一来。可谓皆大欢喜。 易楚知道,在燕老太太地眼里,这就是一桩要钱不要命的普通的绑架案。她老人家惯见了江湖的风浪,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易楚却很清楚,老人家这次怕是看走了眼…… 向东将手中笔记本电脑打开,然后调出一份资料,对易楚说道:“阿楚,你看看。这是白家传来的资料。” 易楚抬眼看去,只看了半分钟,嘴角便露出一丝苦笑…… 易楚回去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 开车送他的依然是单飙,回去的路上。单大公子很是感慨了一番燕老太太对易楚地宠爱。 车到花园小区门口,易楚就让单飙回去了。 这段时间里。因为缺少资金的缘故,雷氏兄弟和杨波、高宗棠都挤在李德生的家里。易楚不习惯与人同住,便一个人住在办公室。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按照李德生的作息时间,这家伙现在应该睡的正酣。 易楚稍稍沉吟,还是拨通了李德生地手机。 “老李,已经睡了吗?” “没有啊……在办公室喝酒呢,哥几个睡不着,弄了几个小菜准备喝几杯。” 易楚闻言,肚子就很不争气的叫了一声,晚上在单家地时候,他根本就没吃饱。 李德生又问道:“你在哪呢,赶紧的回来,我特意炖了个肘子,还弄了一大盘凉面。” 易楚咽了一口吐沫,急道:“那什么……我马上就回来。妈的,给我留着点啊,晚上没吃呢。” 挂了电话,易楚惦念着李德生的炖肘子,见四下无人,立刻发足狂奔。幽冷的小区里,只见一道淡淡的影子在灯光中掠过,其势之迅捷,已经无法形容。将近两百米的距离,易楚只用了区区几秒钟的时间,这其间还包括三个弯道,一处池塘。等站在公司门口的时候,易大超人忍不住唏嘘了一番……子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古人诚不我欺也! 进了办公室,易楚眼里无人,唯有凉面、肘子。 大步上前,他推开一脸疑惑的李德生,捞了碗凉面就狂吃起来。 李德生一脸的惊讶,这家伙不是说去某某大款家吃饭么? 有人在一旁看不过去了,夹了块肘子放进了易楚的碗里……易楚头也不抬,只说了声谢谢。但是等他将这块肘子啃到一半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肘子香倒是蛮香的,不过闻上去怎么没有葱花的味道,反倒是有点茉莉花的香味呢?难道……李大厨神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开发了某种逆天的新菜系? 他嘴里含着肘子,抬头去看给自己架菜的人,这一看,整块肘子差点没卡在喉咙里。 麦大警官娇俏俏的站在那里,带着调皮的笑容,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你……你怎么在这里?” 麦子笑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一旁的杨波义正言辞的帮腔道:“对啊,麦警官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 易楚忍不住笑道:“小波,还以为你见谁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呢,原来见了美女也会说话啊。” 高宗棠喝了口酒,淡淡的说了一句道:“丫就是个闷骚,属马桶的。” 李德生笑道:“好了,好了,你们这帮王八蛋,就没个消停的时候。麦警官在这里,也不知道收敛一点。”他看向易楚,见这家伙依然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奇道:“大哥,你不是说去某个大款家吃大户去了吗,怎么饿成这德性?” 易楚嘎嘣的咬着肘子,说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这个待会再说,有的扯呢……”他喝了一口面汤,又看向麦子,问道:“说真的,你老人家这时候不在家睡觉,上我们这小公司来做什么?” 麦子笑道:“来找你呗……其实我也是刚下班,见你这里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宵夜吃……怎么,易大老板不欢迎我?” 易楚放下碗,叹了口气,说道:“欢迎倒是欢迎,就是您老人家来的有点不是时候。” 麦子奇道:“为什么?”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你要是晚来一会儿的话,我肯定能吃两大碗凉面。结果……一看到你,我这肚子莫名其妙的就饱了。你说,你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麦子气的小脸通红,咬着牙向易楚逼近,恶狠狠的说道:“姑奶奶长的很难看吗,你见了我就吃不下饭了是不是?”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没文化,真可怕。大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秀色可餐?我这是夸你呢……” 麦子一怔,心说你这是在夸人吗,我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 她秀目圆睁,瞪着易楚,杀气凛冽。 李德生见势不妙,急忙站起身说道:“好了,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小文小武,我们回去吧。麦警官,你不是说找易楚还有点事情吗,你们接着聊,我们就先走了。”他拉起满脸不情不愿的杨波就往外走,心说小白脸就是招人爱啊……靠,还他妈跟我演戏,不就是嫌我们当电灯泡吗? 易楚见他要走,急道:“你***别走啊,我找你有事,还有小波,都别走。” 听他这么一说,李德生倒愣住了。心说这家伙去了一趟大款家,莫非还真揽回来一笔业务不成? 易楚看向麦子,笑道:“别生气了,跟你开个玩笑呢。对了,老李说你找我有事?” 麦子今天晚上来,确实是有事情……张长东的案子已经进入最关键的阶段,案情已经逐渐的明晰化,所欠缺的就是最后一击。在三组的计划中,这最后的一击属于一种非常规的手段。而在应小蝶的眼里,这种非常规的计划,最合适的执行人自然就是易楚了。 所以,在计划没有真正实行之前,麦子的到来,便不可避免的带有一些暧昧的色彩。 某年某月,在春苑阁三楼的某次卧谈会中,麦大小姐很不幸的抽到了一个画着红心的纸阄。根据会议的章程,抓到这个纸阄的人,将会很荣幸担当重案三组的形象代言人兼公关小姐。具体的工作嘛……无非就是抛个媚眼、扭扭腰,偶尔的诱惑一下某个看似很拽的劳力。 新人新气象,有推荐票的朋友能支持一下吗? 【050】谁是奸夫 .时间已近凌晨一点,迅捷公司的大办公室里,李德生已经打了十七八个哈欠。 他叹着气看向易楚,说道:“大哥,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啊?” 易楚是肚中有粮,心里不慌,自然不肯放李德生回去睡觉。 不过当他看向麦子的时候,心里也有些郁闷,不就是张长东那点破事吗,用得着这么费劲?他很清楚麦子的来意,知道这丫头是来套近乎的。可想一想也挺有意思,这丫头,呵呵,十足的一个小傻妞……我早说清楚了,张长东的事情肯定会管到底,前提就是让你们考虑一下合作的事情。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还用得着来套近乎吗? 通天大道你不走,却偏来弯弯绕。易楚虽然不知道所谓的卧谈会,但很明显,麦子这傻妞,又被自己的那帮好姐妹给涮了…… 易楚笑了笑,示意李德生等人少安毋躁。然后看着麦子说道:“麦子,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麦子一撇嘴,说道:“谁说我有事了?” 易楚笑着摇头,说道:“好吧,不管你有事没事,等过了今晚再说好吗?你看见了,我们还有工作要谈呢。” 麦子一眨眼,笑道:“好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谈工作了。不过……” 易楚问道:“不过什么?”麦子装出一副很扭捏的样子,细声细气的说道:“我……我要你送我回去。” 李德生正捧着一杯浓茶在喝,眼皮子铁沉铁沉的,不得不找点东西来驱乏。可是当他听到麦子的请求后,一口热茶呛在喉咙里,差点没憋过去。靠,这也忒刺激点了吧,提神。真的是很提神啊……其他的人眼睛也都是一亮,视线在麦子和易楚身上**裸的转来转去,分明是想要看出点藏着地猫腻来。 深更半夜女追男,这事儿的确是很提神…… 易楚心中却是雪亮,臭丫头又在演戏,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苦笑道:“大姐。从我这里出去,转一个弯,离春苑阁只有几十米的距离,您也好意思让我送?” 麦子眨着眼睛,很纯真的样子。说道:“人家就是想让你送嘛……” 见到麦子发嗲,李德生和雷氏兄弟在一旁忍不住发出怪笑。--^小^说^网 易楚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结果,无非是给李德生这群王八蛋看一场免费的笑话。叹了口气,也不说话,却是直接走出了公司的大门。麦子见状。心中不免小小得意,很神气的拍了拍李德生地肩膀后,跟在易楚身后出了大门。 俩人出门后。易楚也懒得说话,飞快的朝春苑阁走去麦子咬着唇,紧紧的跟在后面,同样也不说话。 快到楼下的时候,麦子忽然哎呀叫了一声,然后在路灯旁停了下来。 易楚也算是服了这丫头,转身问道:“姑奶奶,你又怎么了?” 麦子捂着眼睛。说道:“我迷了眼睛。” 易楚一怔,走了过来,说道:“这大晚上的,没风没沙,怎么会迷了眼睛?” 麦子一顿脚。很委屈地说道:“我哪里知道……好了,好了。不就是让你陪我走一段夜路吗,看把你委屈的。走吧,走吧,你别理我好了。” 易楚叹了口气,心说十个女人九个烦,要是天下女人都像乔大小姐那般的善解人意,这世界该有多美好啊。他心中虽然慨叹,却终究不忍心看麦子受罪,走过去拿下麦子的小手,说道:“是哪只眼睛,让我看看……” 麦子很乖巧的昂起头,说道:“是右眼……你帮我吹吹就好了。” 易楚只当这丫头是个没长大地孩子,也不避嫌,捧起麦子精致的小脸,用嘴轻轻的吹气。 麦子一边享受着易大神官地治疗术,嘴里却不闲着,问道:“你的女朋友后天就该回来了吧?” 易楚随口应了一声,但随即就醒悟过来,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麦子笑嘻嘻的说道:“你别忘了,我可是警察……” 易楚哼了一声,说道:“警察了不起吗?我告诉你,臭丫头,以后别老打听人家的**。长舌妇和八卦女都是很难嫁出去的……”微微一顿,他皱起眉毛,又道:“拜托,我嘴巴都吹酸了,你眼睛里的沙子还没出来吗?” 麦子说道:“再吹一下,就一下下……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易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退后时,麦子却是将早已准备好的手机举起,恰是拍下这堪称暧昧地一幕。易楚忍不住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上了这臭丫头的当…… 麦子举着手机,笑嘻嘻的说道:“易大老板,你说……要是那位漂亮的女主播看到这张照片地话,她会怎么想呢?” 易楚又好气又好笑,说道:“麦子,你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麦子睁大眼睛,说道:“当然有意思啊,你不觉得吗?” 事已至此,易楚却不慌不忙,点上一支烟,然后靠在路灯上,笑嘻嘻的看着麦子也不说话。 麦子见一副不急不躁地样子,奇道:“喂,你不是被我吓傻了吧,怎么不说话?” 易楚笑道:“我记得你好像有乔丹的电话……赶紧的,现在把照片发给她。” 麦子眯着美丽的双眼,调出乔丹的号码,威胁道:“你当我不敢发吗?” 易楚无所谓的说道:“发吧,发吧,赶紧的……这时候欧洲那边应该是白天吧,现在发过去,也不算扰人好梦。” 麦子傻了眼,这家伙怎么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啊? 这丫头心中虽然气的不行,但面对着易楚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却是悄悄的将手指从按键上移开……说到底,这只是个玩笑而已。这丫头心里明白,玩笑归玩笑,整蛊归整蛊,做人毕竟是要有底限的。一句话,对于麦子来说,她表面上的没心没肺,其实只是少女心间的一些儿顽皮。 易楚见她傻眼的样子,便忍不住的笑道:“你这个傻丫头……不就是张长东的那点破事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我会管到底的。你还要怎样?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真不知道你那小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麦子理屈人不屈,振振有词的说道:“你这人说话向来都不算话……别忘记了,当初你还答应给本小姐打工来着。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拍拍屁股跑了!哼,有了前车之鉴,我相信你才怪呢。” 易楚摇头笑道:“所以你就想出了这种这鬼点子?” 麦子得意的说道:“那当然……对付你这种人,就得揪住你的小尾巴。”她得意洋洋的看着易楚,但路灯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却让她再次明白过来。小尾巴是抓住了,可是人家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气死人了……这家伙一定是属壁虎的! 易楚心里惦记着公司的事情,便不想多做纠缠,笑了笑说道:“好了,傻丫头,我也不想跟你多说废话了。这么告诉你吧,今天中午的时候,你们陈局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答应他,在张长东这件案子上,我肯定会帮到底。而他也答应了我,只要张长东的案子顺利结案,合作的事情他亲自跟我谈。麦大小姐,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微微一顿,他扔掉手中的香烟,又笑呵呵的接着说道:“顺便说一句,大姐你该买点猪脑补补了。” 麦子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易楚太太看了一眼三楼的窗户,笑道:“别问我,去问你的那些好姐妹吧。” 说话这话,他转身便走。 麦子见小把戏不起作用,心中极为沮丧,怔怔的站在哪里。 易楚走了几步,忽然又蹑手蹑脚的转了回来,走到麦子身后,轻轻的一拍她的肩膀。 麦子转过身时,易楚却忽然像丧尸般跳起,同时做了个鬼脸。 麦子这时正想着糊涂心思,怔怔的转过身时,却见到一张鬼脸,顿时吓的花容失色。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声后,忽溜一下就跳上了路灯的底座。易楚没想到这一招如此管用,见麦大小姐吓得够呛,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嘴里哈哈的笑着,一溜烟的便跑远了。 麦子眼泪都被吓了出来,看着易楚的背影,也忘了从路灯上跳下,满怀悲愤的骂道:“易楚,你个大混蛋,姑奶奶不会放过你的!” 深更半夜的,她这一声叫也不知惊了多少人的美梦。 春苑阁三楼的某扇窗户被人推开,有人探出头来,叫道:“臭小娘们,叫什么叫呢……当心我打你屁股。” 麦子咬牙切齿的看着窗户上那人,恨恨的说道:“林英,你也是个大混蛋,滚回去睡觉吧。” 林英没见过麦子生这么大的气,抓了抓头,很识趣的关了窗户,然后喃喃自语道:“这臭丫头,吃火药了吗?嗯,肯定是失恋了,不过,奸夫会是谁呢……” 【051】决定 .麦子坐在楼下的草坪上,忿忿的抹干眼泪,然后取出手机,调出刚才拍的照片,怔怔的看了半天。 “人家都是傻子,就你聪明吗……” 麦子咬着唇,盯着手机屏幕上某人可恶的嘴脸,心里便有莫名的伤感。 那一天的卧谈会,抓阄只是一个闲极无聊时的小小玩笑。大家都明白,无论谁抓到那个画有红心的纸阄,最多是哈哈一笑,谁也不会当真。麦子不傻,能进重案三组的人,智商、情商那都是拔了尖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当她抓到那个纸阄的时候,却偏偏将这假假的玩笑当了真。 孰真孰假……麦子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从认识了易楚之后,那个焉坏的家伙,就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好几回。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真正的恋爱是什么滋味。她只知道,自己就是喜欢在易楚的身边出现,而且也愿意体会那一双温柔的大手,轻轻的捧起自己脸庞的滋味。 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乔丹的女孩呢? 麦子怔怔的想着…… 少女情怀谁人知? 世间的情事,其实是没有道理可说的。 如果换了李德生是易楚,老李同志自然能看出麦子那欲说还羞的小姿态。 但易楚不是李德生,他只是一个被乔大小姐勾走了魂魄的傻小爷们。 离开麦子后,除了一点点恶作剧得逞后的小得意之外,他并没有想的太多。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李德生趴在桌子上已经开始流口水了,那鼾声震的桌上的茶杯都隐隐地颤动。易楚摇了摇头,心说我才走了几分钟啊,就睡成了这德行。他伸手拍醒了李德生。说道:“老李,别睡了,我有事情要对大家说。” 高宗棠和小文正在下棋,小武在一旁观战,听到这话都凑了过来。 李德生打着哈欠站起来,随即换了一副很**的嘴脸,笑道:“怎么。这一会儿就完事了?” 易楚懒得理他,掏出香烟散了一圈,说道:“少***扯淡,尤其是老李,严肃点。” 李德生笑道:“到底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麻溜的说,说完我好回去睡觉。” 易楚一抬眼,却没见到杨波,拍了拍桌子。.--网电脑站,--..冲器材室叫道:“小波,带着你的破本子出来。” 李德生见易楚难得这么正经一回,便收起了笑脸。说道:“阿楚,是不是接了什么大业务?” 易楚坐了下来,脸色便格外的严肃,说道:“你猜对了,我今天去朋友家吃饭,确实接了一单大业务。” 李德生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示意大家坐下说话。又掏出打火机。亲自给易楚点着了烟,然后带着谄媚地笑容说道:“我的好兄弟,你说的这个大业务到底有多大啊?” 易楚见他这副德行,忍不住笑道:“老李,贵祖上该不会是李莲英李大公公吧?” 李德生嘿嘿一笑道:“你就贫吧。可劲的贫……只要你真给公司揽回大业务,就是让我去当公公都成!” 说话间。杨波捧着破本子走了出来。 易楚见人员到齐,便不再耽搁,说道:“在我说这单业务之前,有一句话我要先说明。这单业务虽然是我接洽的,但最后到底做不做,决定权在你们地手上。” 李德生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开公司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接业务吗?只要有人下单,我们就做,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再说了,你好歹也是公司老板,什么事情自己做主就得了。只要你说了做,老高、小文小武他们,包括我老李在内,绝不会拖你的后腿。” 微微一顿,又道:“当然了,那些缺德招人骂的业务我们肯定是不会接的……但是你地性格我又不是不知道,不可能会接那些业务的。”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老李,你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小文在一旁忽然插了一句话,说道:“阿楚,我听你的意思……好像这单业务有一定地危险性?” 易楚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说道:“答对了……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小危险,而是有可能会闹出人命。” 李德生笑道:“好家伙,听你这话,我他妈心脏病都要犯了。” 易楚笑道:“你也知道怕?” 李德生一撇嘴,说道:“扯淡,我怕个鸟。我的意思是说收益与危险往往是成正比的。危险越大,收益就会越高。我这是激动的犯心脏病,明白不……”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也给你加十分……没错,我接洽的这单业务,如果顺利的完成。正是应了一句老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李德生闻言,一双牛眼瞪的贼大,眼角差点都裂开来。顾不上易楚手里的烟还有半截,很小意地又给点了一根。 易楚看向杨波,说道:“小波,把你昨天收集的那几条新闻调出来。” 杨波一怔,问道:“你说的业务……和这件事情有关?” 关于海城绑架案的事情,雷氏兄弟和高宗棠都听杨波说过,晚上吃饭的时候,还专门对此事进行过一番讨论。这时候,易楚恰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杨波地疑问。众人见他点头,脸上的神色立刻变得振奋起来。这些退伍军人有着难以描述地过往,他们和李德生一样,把军人的荣誉看的比生命还重。对于发生在海城附近的绑架案,几个人都有心查它个水落石出。但是现实是很无奈的,公司刚刚开张,一无宽裕的资金,二无足够地人手和时间。也只能是在一旁干瞪眼。 对于他们来说,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刻留意着这方面的消息。但是现在嘛…… 李德生最为激动,抓住易楚的肩膀,说道:“兄弟,到底是怎么会事情,快说,快说……” 易楚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将白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真的……当时看到白家传来地资料时,我比你们还要惊讶。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过,你们也都知道,这件案子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一桩普通的绑架案,最多也就是人质的身份特殊了点。但在你们这些内行人眼里……呵呵,这个我就不用说了吧。” 易楚又点了根烟,继续说道:“这里面到底包藏着多少的危险,你们比我清楚。所以我还是那句话。这单业务究竟做不做,你们说了算。另外,我再说一句。杨波收集地资料我并没有提供给白家的人。换句话来说,这一条关于绑匪身份的线索,就已经值五十万。所以,即使大家不想接这单业务,我们还是有着收获的。五十万对于别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们来说……算了,不说钱的事情,究竟接不接这单业务。大家仔细地琢磨一下。” 话音刚落,高宗棠便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我就一句话,如果这也算危险的话,那么包括李胖子在内。我们早他妈就去了阴曹地府……” 易楚眉头微皱,再看向其他人地时候。见到的却只是兴奋,并没有一丝的担忧。他心中好奇,心想这帮家伙在部队的时候究竟是干什么的啊?瞧这架势,好像不是一般的特种兵啊……他将目光转向李德生,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却带有征询的意味。 李德生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老高说的没错,对于我们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危险。阿楚,你体谅我一点,有些事情我真地不好对你说。或许将来我会说,但至少不是现在。我只能说,我们这帮老兵油子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如果不是……”说到这里,他微微摇头,欲言又止。一向开朗的脸上也泛起一丝苦涩。 往事不堪回首…… 易楚读懂了李德生眼中的话语,细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 既然所有的人都赞成接下白家地案子,易楚自然不会阻拦。危险这东西,其实也是相对的。比如幼童手中地热水瓶,换到了成年人的手中,所谓的危险也就变得很可笑了。高宗棠他们自认是成年人,对装满开水的热水瓶毫不在乎,易楚就更加的不在乎了。 对他来说,别说是热水瓶,就是捧着个炸药包又有何惧? 既然决定了要接白家的业务,易楚便开始分派工作。 “老李,你明天和我、还有小波去见白家的人,小武在家坐镇。小文和老高嘛……我觉得最好是能跑一趟现场,或许能找到点其他的线索也不一定。” 李德生点头道:“行,我明天和你去白家……另外,小文还是留在家里吧,小武和老高去跑现场,勘察地形和查找线索这方面小武比较内行。” 易楚对这帮家伙的真实技能是一无所知,自然不会反对李德生的意见。 稍稍沉吟后,他对杨波说道:“对了小波,你今晚辛苦一下,把你手头的资料以及你的分析做一份详细点的报告。明天去见白家人的时候,这东西可是能换回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啊。” 杨波很难得的笑了一下,合上手里的破笔记本,轻声说道:“没问题,就交给我吧。” 为什么没人给我投推荐票呢,哭啊 【052】约见 .第二天上午,雷文在公司留守,其他人则并分两路,分头行动。 李四介绍的那辆破面包,李德生亲自出面,一万三的价格就拿了下来。这辆车破是破了点,但性能还算不错。易楚和李德生便打算开这辆车去见白家的人。另外,考虑到高宗棠和雷武要去勘察现场,乘坐出租或城市公交都不太方便,李德生一咬牙,在汽车租赁公司租了一辆四轮驱动的越野吉普。在那条基本废弃的公路上,这种越野车最合适不过。 等高宗棠和雷武出发后,易楚打了个电话给燕老太太的秘书向东。 向东在电话里告诉易楚,白家的人已经赶到了宁南。并让他十点钟之前,赶到距离宁南二十公里处的月龙山庄里。易楚明白对方的意思,就现在的情形而言,见面的地点自然是越隐蔽越好。 二十多公里的路程,时间上是绰绰有余。 李德生亲自开车,带着易楚和杨波往月龙山庄赶去。 杨波为了手上的那份资料,熬了小半宿,上车之后,钻到后座就开始打起啦呼噜。 李德生一手握着方向盘,掏出烟点了一只,然后问易楚道:“这业务接下来的话,怕是有的忙了。” 易楚也有些担心,问道:“老李,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李德生一笑,说道:“现在说有没有把握肯定是早了点,第一,咱们手头缺少第一手的资料。第二,人手也是个大问题。咱们公司就这几个人,掰开来用也不抵事啊。一句话,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单业务如果我老李做不下来,换别人来也是抓瞎。” 易楚笑道:“你这牛皮也忒吹大了点吧。除了你之外,难道这世上就没有能人了?” 李德生朝窗外吐了一口涂抹,说道:“没听说过术业有专攻这句话吗?要是对付一般的绑匪,比我们内行的人多了去。但如果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话……呵呵,除非是军方的人出面,否则,至少在南部省份。还真没几个人能搞定。阿楚,我把话放在这里。这件事情即使有人看出其中的端倪,那也是没用地……” 易楚奇道:“为什么?” 李德生笑道:“很简单啊,有些事情看明白了没用,关键在于动手的能力。别看电视上那些特警牛逼的不行。在真正的职业军人面前,屁都不是。不信你等着瞧,要是我们没接下这单业务,又或是被警察赶在了我们前面,不死上几个人。..我李德生的李字倒着写!”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没这么严重吧……照你这么说,我们等于是拎着脑袋上战场啊!” 李德生无所谓的道:“差不多吧。先防着点没错。” 易楚的眉毛愈发地拧紧,说道:“对方可是有枪的啊……” 李德生哈哈一笑,笑得很张扬,说道:“有枪了不起吗……好了兄弟,别替古人担忧了,真碰上这帮家伙,你在家守着电话就行了。其他的嘛……有我和老高他们呢。” 易楚见李德生说的笃定,也懒得再多说什么。 所谓的艺高人胆大。李德生都不怕,他易楚又何惧有之? 李德生将车开地飞快,一辆破旧的老爷车在他手里仿佛年轻了许多,在车流中见缝插针,不多一会儿就驶出了宁南城区。易楚不会开车。但也能看出车技的好坏。在他看来,麦大小姐的车技应该算是一流的了。但比起李德生来,却少了很多韵味。 没错,就是韵味。老李同志开车地时候,谈笑风生,手不离烟。但这辆破老爷车却仿佛一条鱼儿,穿梭疾驰,硬将这道路变成了自家的小溪。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别看麦子的那辆跑车开起来风生水起,让人惊魂不断。但在同样地道路和车流中,论及速度,却不比这辆老爷车快上多少。 这是什么,这就是境界! 看着李德生游刃有余的轻松模样,易楚第一次感觉到这个胖子身上露出的锋芒。 易楚忍不住赞了一句:“没看出来,车开的不错啊。” 李德生很深沉的一笑,说道:“那是……插上两块木板,你信不信我这就让它飞起来?” 易楚很喜欢李德生这样的朋友。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胖子很豁达,也很幽默,似乎从来就没有烦心的时候。而且他也擅于体察人心,在你寂寞和失意的时候,总能送上最真诚地微笑与安慰。与这样的朋友在一起,真的是很惬意。易楚一直想不通,李德生这样的一个男人,刘韵为什么就看不上呢? 前方再转一个路口就是月龙山庄了。 易楚想起一件事情,说道:“对了,老李,如果我们能接下这单业务的话,前一阶段我就先不参加了。” 李德生明白他地意思,点头道:“前一阶段也就是摸情况、找线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忙你的吧,张长东地那件案子同样是重中之重。” 易楚笑了笑,说道:“其实不仅仅是张长东的案子……我明天先请个假,可能要到后天才回来。” 李德生奇道:“私事?”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女朋友明天从欧洲回来,我得去接她。半个多月没见了,总得陪陪人家不是……”关于乔丹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跟李德生说过。换在以前,他肯定不会刻意的提起这件事情。但现在毕竟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搭档,再遮遮掩掩的便显得生分了。 李德生小小的惊讶了一回,骂道:“我靠,你个王八蛋,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啊?” 易楚笑道:“还记得我的那个老同学吗,就是卫视台的那个。” 李德生一怔,扭头看向易楚时,眼中满是狐疑地神色。 “你丫的胡扯吧?就那个正当红的美女主播。叫什么来着……对了,叫乔丹。她是你是女朋友?”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没办法,这丫头从学校里就开始追我,辛苦的躲了好几年……唉,最后一个不小心,就这么被套住了。” 李德生仍是半信半疑。刚想问个仔细的时候,易楚却指着前面说道:“拐弯,拐弯啊……到地方了。” 月龙山庄的停车场前,向东正等候在那里。 说起月龙山庄,算是宁南市的一个休闲胜地。往来地客人非富即贵。 按照和易楚的约定,向东在这里已经等了十来分钟,眼见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朝自己驶来,却并没有在意。不得不说,在月龙山庄这种地方。迅捷公司的这辆老爷车不仅很显眼,而且也很夸张。放眼环顾,周围的任何一辆车。随便拆下两个轮胎也比这破车值钱。这就像是一个上流人士集会地场所,忽然闯进来一个乞丐…… 向东以为这肯定是那家清洁公司的车子,却没想到,易楚恰恰从这辆老爷车上跳了下来。 易楚主动的伸出手,笑道:“向先生,麻烦你了。” 向东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那辆很拉风的老爷车,客气的说道:“应该地……”他看向随后赶来的李德生,又道:“这位就是李先生吧?” 李德生同样的伸手手。笑道:“鄙人正是李德生,多谢向先生为我们公司介绍业务。” 向东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情,燕姨吩咐的事情,我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 几人客气了几句后。易楚问道:“向先生,白家的人现在在哪里?” 向东说道:“他们在c区的贵宾楼。整座楼已经包了下来,你们直接过去就行了。” 易楚奇道:“向先生不一起去吗?” 向东笑道:“我就不过去了,还有点事情要办呢……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他们,你和李先生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易楚点了点头,又问道:“我阿姑呢,她也没来吗?”向东笑道:“白家来的只是个小辈,哪有让燕姨过来见他的道理?对了,阿楚,燕姨说了,等见过白家人之后,打个电话给她。” 易楚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话后,告辞了向东,拉着李德生和杨波往c区地贵宾楼行去。 等易楚出了停车场,向东取出手机,笑了笑,发出了一条早就写好的短信…… c区的贵宾楼是一座三层楼的欧式建筑,占地不大,但浓郁的欧洲风格以及楼内奢华地布置,让这里成了山庄最耀眼的一颗明珠。易楚和李德生走到楼前,却发现这里除了几个服务员之外,并没有其他地人。而服务员看到他们时,也没有上前询问,各自做着手头的工作,对几人视而不见。 向东刚才说得清楚,白家的人在三楼等他们。 易楚见没人上前询问什么,便拉着李德生直接往三楼走去。 上得三楼后,走道里依然是一片寂静。 整个三楼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套间,走道不过四五米长,迎面就是客厅了。 易楚走在前面,举手轻轻的敲门。敲了两下后,却没有人应声,再轻推时,客厅的门却悄然的滑开…… 这时候,李德生忽然上前一步,按住易楚手,低声说道:“阿楚,有点不对劲。”易楚轻轻的皱眉,说道:“是有点不对劲……既然是约好了的,怎么会连个人影都不见呢。” 【053】勘查 .宁南去往海城的那条已被废弃的省道上,一辆越野吉普艰难的行进着。 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已有很多路段的两侧被泥土覆盖,唯有中间留出两道被轮胎碾压出的痕迹。 小武握着方向盘,聚精会神的驾驶着。 高宗棠坐在副驾驶上,依旧是一副冷漠的神色。 小武取过驾驶台上的地图看了一眼,说道:“老高,差不多快到地方了,你留意点,千万别错过了地方。” 高宗棠淡淡的说道:“放心吧,小波给我的图片我都装脑子里了,那地段的每一棵树我都能认出来。” 小武从口袋取出一盒烟扔给高宗棠,说道:“帮我点一只……” 高宗棠默默的点上两根烟,递了一只给小武。 烟抽到半截时,他忽然问道:“小武,你对易楚这个人是怎么看的?” 小武笑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呵,怎么说呢,这家伙不错,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高宗棠淡淡问道:“仅此而已?” 小武奇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高宗棠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以后打交道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把人认清楚不好吗?” 小武抓了抓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说说他的缺点?”高宗棠吐了个烟圈,也没说话,不置可否的样子。 小武知道他的德行,笑道:“行,那我就说说吧。总的来说……阿楚给我和小文的印象都不错。性格沉稳,而且也很有主见。最重要的是,这人很讲情意。你也知道,他是咱们公司的半个老板。但这段时间以来。你什么时候见他摆出过老板地架子?不仅没有老板的架子,而且也从不过问财务方面的事情。说真的,我最佩服的就是他这一点,换了我都未必能做到。如果这个公司全部是咱们自己人,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但他一个外人能做到这样,我是想不佩服都不行啊。现在这社会啊,利字当头。他这样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微微一顿,他又苦笑道:“可惜,跟咱们比起来,阿楚就像是一只羊钻进了狼窝,怎么看怎么别扭。别看他个子挺高。也有几块肌肉,听老李说还练过一点。但你信不信,别说你老高了,就是小波饶他一只手,他也不是个儿。” 高宗棠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武奇道:“你笑什么笑?” 高宗棠说道:“你前面地话我全部同意,你说的没错,阿楚是个值得交往的人。我有预感。时间长了,我们不仅可以做朋友,甚至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兄弟。但你后面的那些话……我只想说,小武同志你可以把自己地眼珠子挖出来,然后踩上一脚,我不介意听个响 小武奇道:“你什么意思啊……” 高宗棠笑了笑,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看走了眼……你别瞪我。----我说的是实话。这么跟你说吧,别说小波了,就是我,论纯粹的武技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小武地眼睛瞪的溜圆,简直和李德生有的一比。 在李德生这帮战友当中。高宗棠是带着武技进兵营地。一身家传的武功,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练得像模像样。当兵之后。除了仅军事技能之外,家传的武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十几年过去,他将家传武功与军营里的格斗技相互融合,再加上无数次生死场中得到的经验,现在的一身武技可谓炉火纯青。 面对着小武地惊讶,高宗棠说道:“还记得在队里的时候,你们叫我什么吗?” 小武笑道:“当然记得,叫你幽灵嘛……整天像个孤魂野鬼似的,飘来飘去,谁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高宗棠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凭我这身功夫,即便你这样的侦察兵都很难发现我地存在。但在阿楚面前……告诉你吧,我也不知试了多少次,但每次走到他身后的时候,他总能第一时间感觉到我地存在。” 小武抓了抓头,说道:“这又说明了什么?有的人天生就比别人敏感……咱们当初考核的时候,不就有这样的测试吗?” 高宗棠摇头道:“这不一样……算了,这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反正你记住,阿楚决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弱。”微微一顿,他指着前面的一棵大树,说道:“停下,到地方了。” 小武也认出了那棵树,撤了档,将车滑向路旁停了下来。 两人下了车后,也不说话。见左右无人,高宗棠打了个手势后,小武从车里取出一个帆布包。 打开包后,小武拿出一个高倍望远镜递给高宗棠,然后又取出一架数码相机。两人部队出身,作风精练,相互一点头,便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小武的任务主要是勘查现场的痕迹,但昨天下午的时候,海城一带下了一场雨,将留在路面上的车辙印基本冲毁。小武转了半天,却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好拍了十几张照片,好拿回去将周围的环境做细化处理。做完这些事后,他看向高宗棠,问道:“老高,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高宗棠正拿着望远镜观察周围的环境,见小武问起,微微皱眉,却是摇了摇头。 小武也不着急,来之前,他和高宗棠就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此时一无所获,恰是早在预料之中。 他将数码相机放进包里,然后扔了只烟给高宗棠,说道:“咱们合计合计?” 高宗棠走过来,稍稍沉吟后,说道:“既然小波说这件绑架案与军人有关,那么这一点我们无需怀疑。自打认识小波起,除了那一次……他的判断就从没有出过错。所以。这一次我仍然选择相信他。” 小武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我也相信小波……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从纯粹的军事角度来做推算吧。” 高宗棠说道:“小波说过,从山体滑坡到交通事故,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案。并且其中带有浓厚的军事风格。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换了你是那些绑匪,你会怎么做呢?” 小武指着前方路面上的一个大坑。说道:“这里是伏击地点已经板上钉钉……那个大坑看见没有,只要在旁边堵上一辆伪装成抛锚的小车,那么整个路段就将被完全堵死。我刚才看了一下,在周围找到了几个适合隐身地伏击地点。但可惜的是,没留下什么痕迹。或许是对方很老练。撤退的时候并没忘记抹去痕迹,但也有可能是被昨天的一场大雨给掩盖了。” 高宗棠点头说道:“既然是小队伏击,这里找不到线索,那我们就往远处去想吧……” 小武一扬眉,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狙击手?” 高宗棠抬头看向远处的一个山坡。说道:“只是猜想,也许他们没这么专业呢。不过……如果我是狙击手的话,我肯定会选择那个地方藏身。” 小武将车门锁好。提着帆布包,说道:“多说无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作为一个合格地狙击手,并非有着百步穿杨的枪技就可以称之为合格。在磨练枪技的同时,他必须还要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合格的伪装大师和隐形人。不过,伪装也好,隐形也罢,这都是建立在行动开始之前。一旦行动展开。狙击手要做的就是露出狰狞地獠牙,将枪里的子弹射进目标的体内。 从这个角度来说,狙击手的伪装只求完美,并不追求事后的了无痕迹。 小武和高宗棠地目的很明确,找到了狙击地点后。就很有可能发现蛛丝马迹。俩人登上小山坡后,不消片刻便有了发现。 在一处山石下方。他们发现了一个有卧压痕迹的地方。 十分钟后,高宗棠指着距离伏击点不远处地一处灌木丛,说道:“我刚才看了,有两株矮树有过被砍削的痕迹,应该是被狙击手砍来用做伪装的。”微微一顿,他踢了踢脚下散乱的枝叶,说道:“就是这些枝叶,我做过刀口比对了,完d35型号的军刀留下的。” 小武笑了笑,说道:“没错,这个狙击点位置不错,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天然的伪装物。仅靠伪装服是做不到完全隐身地,所以狙击手必须要借用一些树枝和杂草来掩护。其实……又何必呢,又不是在战场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能发现你?” 高宗棠却道:“职业的惯性而已……你不是狙击手,所以很难体会到狙击手的心理。对于狙击手来说,不做好伪装就开始潜伏,这就像是让大姑娘光着屁股上街一样,这是很难想象的事情。” 微微一顿,他又道:“小武,我考考你……现在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个狙击点,那么就能完全认定这是一起有预谋地并且带有军事风格的绑架行动。但我有一个疑问,他们是怎么离开这里地呢?你知道的,他们已将两头的道路堵死,别人无法进来,他们也同样无法出去。另外,人质的车也留在了现场,这一点也可以作为佐证……你说说看,他们到底是怎么离开这里的呢?” 小武笑道:“这也用考我?这么说吧,换做是我,既然选择在这个地方做伏击点,我是不会选择任何的陆地交通工具的。这路实在太烂,而且两头堵死,用汽车撤离现场只能说是和自己过不去。而且也容易留下痕迹……那么,接下来我就会有两个选择。第一,虏获人质后,立刻强行军撤离,然后去往事先选好的某个地点,暂时的潜伏下来。等风声过去后,再从陆路撤离。如果做这种选择的话,这个潜伏点应该不能太远,我估计大概在周围十公里到二十公里左右。否则,带着人质做远距离强行军,一是人质无法承受,二是被发现的几率超过百分之五十。” 高宗棠点了点头,说道:“照你这么说,这第一点是不可选的喽?” 小武笑道:“特殊情况下可以选择……但你别忘了,他们既然蓄谋已久,又怎么可能忽略这百分之五十的风险呢?” 高宗棠说道:“直接说第二点吧。” 小武转过身,环顾着周围的风景,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这附近一定有一条河流。” 高宗棠笑了笑,说道:“没错,在这种地形里,选择水路撤离是最稳妥的办法。第一是隐秘,第二还是隐秘,这路上有交警有警察,这水上又有谁去管他们。” 小武却无奈的说道:“可惜啊,如果他们选择的是强行军结合水路撤离的方法,我们想要追查下去,这难度可就太大了。谁知道这附近十到二十公里的范围内有多少条河流呢?” 高宗棠沉默了一会,说道:“只要老李接下这单业务,就是再难我们也要查下去……不,不管他接不接,我都要劝他查下去。有一必有二,一般的罪犯也就算了,如果任凭这帮有着军事素养的家伙疯狂下去,以后还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 说到这里,他重重的一拍小武的肩膀,说道:“小武,帮我一起劝劝老李,这件事情我们不能放手啊。我们曾经是军人,而且是那种很特殊的军人,你应该知道,当我们这样的人开始疯狂的时候,杀伤力该有多大!现场你也看到了,那帮人或许不如我们,但当他们疯狂起来,杀伤力同样惊人啊!” 小武轻轻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危害性。 像他和高宗棠这样的军人,如果能凑齐一个小队的话,其威力之恐怖,即便整个宁南市警局的警察全部上阵,也未必能抵挡得住…… 谢谢,谢谢众位兄弟姐妹,推荐票居然混到了两位数。昨天哭了,今天湿鸟…………所以,继续求推荐票 【054】完美答案 .月龙山庄的某个高级套间内,燕老太太站在窗前,注视着不远处的贵宾楼。 向东站在她的身后,见老太太已经站了很久,便沏了杯茶送过去。 “燕姨,他们已经进去了有一段时间,一时半会的不会出来,您老还是坐下来喝杯茶吧。” 燕姨转过身来,说道:“阿楚他们进去了已经有二十分钟了吧?” 向东答道:“差不多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通过白家的测试。” 微微一顿,他又问了一句道:“燕姨,您为什么会答应白家要求?我是觉得白家有些过分了,燕姨介绍过去的人,还用的着测试吗?” 燕老太太却笑着摇头,说道:“对于白家来说,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自然要谨慎一点,这没什么过分的。而对于我来说呢,同样是人命关天的事情……阿楚是我燕家的子弟,我绝对相信他的能力,但他的那些朋友呢?一个好汉三个帮,如果他的朋友无法通过白家的测试,那么我是绝不会让阿楚插手这件事情的。白家人的命金贵,我燕家子弟的命更金贵。所以,这个测试我不仅同意了,而且还让萧山也过去帮忙……” 向东听了,心中的疑虑顿去,但随之而来却是一些些的震撼。他跟随燕姨多年,算是心腹中的心腹,但这么多年来,却从没有见过燕姨像今天这样,对一个小辈如此的紧张。其实,他并不知道燕家的过往,更不知道埋藏在燕家子弟血脉里的那份执着,也难怪会做如是想。 燕老太太见贵宾楼那边没有动静,也就依了向东的话,坐到沙发上慢慢的喝茶。 这时候,向东的手机却响了。 他看了一眼燕姨。然后走到门口去接电话。 通话结束后了,他抬起头时,脸上满是惊诧。 燕姨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是阿楚他们没通过白家的测试吗?” 向东苦笑道:“不是……” 燕姨笑道:“那就是通过了?” 向东继续苦笑道:“也不是……白家打来电话,说阿楚他们失踪了。十六k文学网” 燕姨奇道:“失踪……到底怎么回事?” 向东接到地这个电话是燕老太太的贴身保镖萧山打来的,他在电话里告诉向东。易楚一行三人进了贵宾楼之后突然失去踪影。以至于让事先准备好的测试无法进行,据他估计,肯定是易楚发现了什么。 燕老太太听到这里,却笑了起来,说道:“好事情啊……不错。不错,小家伙挺机灵的嘛。我看啊,就凭这份机灵,这次的测试我就可以给他八十分。” 向东苦笑道:“燕姨,能通过测试当然好。但萧山说了。阿楚和他的那些朋友到现在一直没有露面,萧山担心会出意外。” “意外?”老太太一扬眉,问道:“能有什么意外?” 向东依旧苦笑道:“最怕地就是阿楚和他的朋友起了误会。到时候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燕老太太一琢磨,这还真是个问题。便问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向东说道:“我看,最好还是燕姨您过去一趟,万一有了什么误会,阿楚肯定会听您的。” 燕老太太带着向东急匆匆的往贵宾楼赶去,楼内地一干人此时也是心情各异…… 而这个时候,易楚却和李德生在贵宾楼的地下机房里抽着烟。 这座机房里不仅有供电和制冷设备,包括监控室的总控系统也在这里。杨波半跪在地上。变魔术一般将自己的那台破本子接驳到了监视器的总控系统上……二十分钟前,当易楚和李德生察觉到某种异样地气氛后,当机立断,立即从消防通道迂回到了地下机房。撤离的时候,李德生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笔管大小的喷桶。将一路上地监视器全都荼毒了一遍。 这一次,易楚总算是见识到了李德生和杨波真正的本事。 从消防通道撤离时。胖子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通往地下机房的路径,这份嗅觉让易楚自叹不如。并且,李德生领着易楚和杨波撤离时,并非直线行进,而是几次迂回,最后才转向了地下机房。一路上,他不仅用随身携带的喷剂破坏了监视器,而且还故布疑线,故意将其他地方的监视器破坏,却唯独放过了通往地下机房道路上的监视器。 而杨波则更是让易楚惊讶。 这个看似木讷的家伙,利用随身携带地接驳线和一些奇怪的小装置,变戏法一般就将整座贵宾楼的监视系统接管了。他所花费的时间简直可以用秒来计算,暴力拆卸加上巧妙的接驳,易楚甚至还没弄明白他想干什么,这家伙就已经完成了整套地魔术 李德生看着电脑上的监控画面,问易楚道:“你觉得这些家伙想干什么?” 画面上,三楼客厅里有七八个身形彪悍地男人,围在一起正讨论着什么。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人站在客厅的门口,一边向外张望着,一边不断的看着手表。过了一会儿,他摇着头,带着一丝苦笑走进了客厅右侧的一个套间。 易楚一直注视着画面,并没有回答李德生的问题。当他看见画面上的中年人走进了另一个房间,便提醒着杨波赶快将画面切换过去。 杨波一耸肩膀,说道:“大哥,你认为月龙山庄会在客人的房间里安装监视器吗?你就知足吧,能看到大客厅的画面就已经不错了……” 易楚立刻醒悟过来,笑了笑,看向李德生说道:“你刚才问什么?” 李德生一撇嘴,说道:“算了,我这问题也是白问……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些家伙是想给我们下套呢。” 易楚笑道:“我觉得应该算是一种测试吧。” 李德生不以为然的摇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测试……无冤无仇的,用得着给我们设局吗?我就是有些恼火,老子是来谈生意的,又不是进考场的秀才。靠,真***扯淡,这帮鸟人是不是闲的蛋痛啊……” 易楚笑道:“体谅一些吧……人命关天的事情,人家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我昨天不是说了吗,白家的人已经将人马全部撤了回来,现在就指望着我们这帮专家呢。” “谨慎?”李德生指着画面,讥笑道:“谨慎是对的,我也能理解。但这帮家伙也配做考官?我靠,怎么着也得换点上档次的人来啊……你瞧这几个货色,典型的吃货加肌肉男。一个个傻乎乎的猫在角落里,连最简单的站位都不知道。要是给我一把枪,最多半分钟,我全解决了他们。” 杨波站起身,问道:“情况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德生看向易楚,说道:“这单业务是你接的,你觉得呢?” 易楚笑了笑,说道:“按常理来说,我们识破了这个的陷阱,基本就算是通过了测试。不过,这种过关方式……水分好像大了一点。老李你也看到了,刚才的那种气氛太过刻意,我觉得是对方故意留下的破绽。” 李德生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刚才的那种气氛,傻子都能瞧出其中的蹊跷。我琢磨着……应该是白家的人想看看我们的反应速度、以及应对方法吧?”笑了一笑,又接着说道:“但是我敢肯定,他们绝不会想到,我们会用这种脱离视线的方法来应对这个布局。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这属于战略性的撤离,但光躲不打也不是我李胖子的风格。得呐,人家既然想掂掂我们的份量,那我们就干脆给他们一个完美的答案吧!” 易楚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谈业务嘛,不拿出点实力,又怎么去争取最大的利益呢?不过,我们该怎么给出这个答案呢?” 李德生看向杨波,笑道:“这就要问小波了,先听听他的分析吧。” 易楚一拍杨波的肩膀,说道:“分析大师,说说你的意见吧。” 杨波又再次半跪在电脑面前,指着屏幕,面无表情的说道:“客厅里的人都是一些废材,先别管他们,关键还在房间里的人。我要是猜得没错,白家主事的人肯定就在里面。想要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就必须要先找到他。另外,我提醒你们,刚才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极有可能是你们最大的麻烦。”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也看了出来……这家伙走路和站立的姿势都很有军人的味道,他肯定当过兵。” 易楚笑了笑,心想,有了胖子的配合,这个答案其实不难给出。 【055】有故事的男人 .三楼的客厅里,那些穿着黑色西服的大汉正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根据东家的安排,他们是准备给某些人来个下马威的,但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对方的踪影。眼看着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他们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股锐气,坐在那里,或是咖啡,或是香茶,享受着中央空调里输出的冷气。 这个时候,客厅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大门开处,李德生带着很憨厚的笑容站在那里,杨波捧着破本子面无表情的跟在他身后。 “各位好啊,鄙人李德生,是来找白家接洽一单业务的。请问,哪位是白家的的代表?” 坐着的大汉腾地一下全部站了起来,彼此看着,却是面面相觑。我靠,左等右等一直等不来的目标,这时候却跑了出来……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就算失败了呢? 所有的人都怔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李德生抓了抓头,疑惑的说道:“难道是我走错了地方,这里住的不是白家的人?” 这时便有人反应过来,也不说话,急忙走到套房门口,轻轻的敲门。 门开处,走出来的依旧是刚才那个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 他看见门口的李德生后,不等敲门的人说话,便直接走了过去。李德生微微的眯眼……心说老子的判断果然没错,这家伙不仅曾经是个军人,而且肯定是那种很拉风的军人。这气质,没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是根本磨练不出来的。只可惜,老大不小的人了,却不知道收敛自己的气息,让人看着就像一把出鞘地剑。嗯。这样的人,也只适合在正面的战场拼杀了。不过,用作保镖倒是不错,单凭这气势就能吓死几个胆小的家伙…… 李德生眼中的这个人,正是燕老太太的贴身保镖萧山。他受老太太的吩咐,过来配合白家进行这次测试,却没想到。这帮所谓地专家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玩了一出失踪的闹剧,实在是让人头疼不已。其实,他也挺佩服这帮家伙的嗅觉,但可惜的是。这些人地行事风格却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这叫什么事情?一躲就是半个小时,这风格也太诡异点了吧…… 李德生笑嘻嘻的看着萧山,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萧山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憨厚的胖子,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燕姨说的专家吗? 他也懒得多说废话。开门见山道:“易楚呢?” 李德生笑道:“易先生还有点事情,他随后就到。” 萧山皱着眉头,说道:“他刚才不是已经来了吗?既然来了。就快点出来吧。刚才地事情……我想你们也应该清楚,这是对你们的一次测试。虽说你们发现其中的异常,但这应对方式我却不敢苟同。” 李德生依旧是笑嘻嘻地说道:“请问先生是白家的哪位?” 萧山说道:“我不是白家的人,我是燕姨身边的……算了,你既然来了,就先去见见白家的人吧。不过我事先提醒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凭你们的表现,我想白家应该不会请你们这些专家的……”他本是军人出身。说话向来耿直。按理说,作为燕姨身边地人,他应该倾向与易楚这一方。但李德生和易楚的逃跑主义却是让他不屑。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楚白家人来宁南的目的,如果真地请了这帮专家。那就等于是变相的害死了人质。 李德生看出萧山眉间地冷淡和不屑,也不介意。笑道:“那就请这位先生带路吧。” 萧山实在是懒得多说什么了,领着李德生和杨波就进了套间。进去之后,李德生却故意落在后面,顺手将门关紧…… 里面的房间更像是一个小一点的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一个身形消瘦的人倚在那里。神态疲倦,蹙眉的时候,带着几分忧郁。李德生走上前去,刚想寒暄几句时,却发现眼前这人实在是有点不好形容。这人穿着一身名贵的男士西装,及肩的短发,手里夹着只粗大的雪茄。看上去他应该是一个很有艺术气质的忧郁男,但实际上,这人却是一个标准的女人。抬头时,一双充满了野性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即便是眉宇间藏着忧郁,却丝毫不影响那动人心魄的野性之美…… 李德生不由苦笑,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人都有。好好的女人不做,却偏来冒充老爷们,也不知这是哪门子的嗜好。.. 野性美女看着李德生,懒懒的说道:“我想……这次见面已经没有必要的吧?” 李德生笑了笑,绕过话题,问道:“请问您就是白家的代表吗?” 野性美女依旧是懒懒的点头。 李德生笑道:“白小姐……” 话音未落,野性美女却皱眉道:“请叫我白先生,如果你不习惯这个称呼的话,就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叫白筱砚……记住了,下次千万别再叫我小姐。” 李德生只能在想象中翻着白眼,***,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白筱砚挥了挥夹着雪茄的纤纤玉手,说道:“我说过了,这次见面已经没有必要……所以,阁下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请回吧。”说到这里,她看向萧山,又道:“燕姨那里我会解释的。” 萧山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李德生却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白小……不,是白先生。这单业务谈不谈都没不打紧,但你至少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白筱砚轻笑一声,淡淡道:“说实话,你们在没进门之前就能看出异常,表现还算不错。但可惜你们拖延的时间太长了,半个小时后才再次露面。我觉得,你们缺少一种责任感。很对不起,我对你们这种缺乏责任感的人向来持不信任态度,所以……” 李德生却摇了摇头,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是一道测试题,换句话来说,假如房间里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比如白先生被歹徒劫持了,又或是里面正埋伏着一堆人试图对我们不利。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暂时的撤离是必要的。” 萧山在一旁忍不住说道:“那你们现在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看来,所谓的撤离就是躲避而已。等明白这只是一场测试后,再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呵,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意思吗?” 李德生嘿嘿地笑着,说道:“躲避?这个词用的好……对,我们是躲了起来。但是顺便也做了点其他的事情。比如说,我们弄清楚了客厅里一共有多少人。也知道客厅里有多少个射击死角,有多少可以利用的攻击性器具……”说到这里。他朝杨波一摆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杨波表现的就像是一架毫无感情的机器人,用同样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客厅里一共九个人,三个射击死角,分别在吧台、音乐橱架、以及南侧地墙角。在这个半个小时之内,客厅里的人一共抽了十八只香烟,喝了六杯啤酒、十二杯咖啡……”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又抬起头看向萧山。继续说道:“在此期间,你看了四次手表,进这个房间的次数同样是四次。另外,还有一次站在门口却并没有敲门……” 萧山和白筱砚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没有说出话。过了一会。白筱砚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抬起头在房间四处搜寻着什么…… 李德生明白她的心思。笑道:“放心吧,白先生,这个房间里没有安装监视器。” 白筱砚松了口气,再看向李德生地时候,眼光明显多了些尊重。 她说道:“现在看来,我好像是误会了你们……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有些事情,关键还在于执行的能力。” 李德生笑道:“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所以我们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做准备,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完美的答案。萧山皱了皱眉,问道:“完美地答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德生故作惊讶道:“你们要的不就是一个答案吗,否则的话,又何必为我们设局呢?” 白筱砚咯咯地笑了起来,眉间的那丝忧郁也淡了许多:“我喜欢你这个说法……没错,我要的就是一个答案。但我实在是很好奇,你们的答案会有多完美呢?而且,它现在又在哪里呢?李先生,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该不会就是你所谓的完美答案吧?” 李德生摇头道:“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些前期的工作,虽然也是必须的,但算不上答案。” 萧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李先生,请你不要再故弄玄虚了。以我个人地看法,就这次测试来说,你们给出的答案至少是可以及格的。换句话说,你无需为了这单业务再费口舌。有这时间,我们不如讨论一下具体的事情。” 李德生的脸色却冷了下来,淡淡道:“已经通过了吗?好像白先生还没有同意吧……再说了,你嘴里说着及格,但为什么我在你地眼里看到的却是一些不屑地神色呢?” 白筱砚见势不对,打了个圆场,笑道:“李先生,萧山说的对,你们表现确实很出色……但我还是好奇,你说的完美答案是什么呢?” 李德生苦笑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萧山终于出离了愤怒,忿忿道:“你们究竟是动嘴皮子的专家,还是动手的专家?” 李德生懒得理他,看着白筱砚说道:“白先生,并不是我故弄玄虚,而是我真的不清楚这个完美答案是什么。这么跟你说吧,来见你之前,有个家伙信誓旦旦的告诉我,只要我接近你,并将你与外面的人隔离开来。他就会给你、同时也是给我一个完美答案。” 白筱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门。说道:“你已经成功的隔离了我们,那么,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会给出答案呢?” 李德生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笑道:“就是现在……”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一阵杂音,或是叫声,或是倒地时地扑通声。间或还夹杂着一些玻璃碎裂时的声音。 白筱砚猛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萧山后,飞快的向客厅跑去。 李德生和杨波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有一丝惊诧……那家伙,居然真的做到了。 几人来到客厅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大片…… 这一下,不仅是白筱砚震惊,萧山也在一旁目瞪口呆。他当然明白李德生口中的那人是谁……此时此刻,他心中除了震惊,更多地却是敬服。燕家武技。果然名不虚传! 白筱砚却有些急了,瞪着李德生大声说道:“你把我的人怎么样了?” 李德生笑道:“放心吧,白先生。最多十分钟,你的人就会醒来,而且我保证,除了一点点的不舒服之外,绝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事已至此,这场测试应该到了收尾地时间。总体来说,专家们给出的答案,勉强也可以称之为完美。但事实上。专家与委托人都不愿就此结束。 白筱砚一转眼,说道:“李先生,这个答案确实不错,我也很满意。但你也知道,我即将委托你们的业务是一件绑架案。试问,如果今天就是一件绑架案的现场。你觉得这样的答案算是完美吗?” 李德生呵呵地笑着:“白先生既然这样说……那我想知道,谁是绑匪,谁又是人质呢?” 白筱砚走到萧山身边,很大方的靠在了他的身上,说道:“我是人质,他是绑匪。” 萧山没想到这雌雄莫辨地白家小姐会依偎在自己怀里,顿时身体发僵,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李德生叹了口气,***,我为什么不是绑匪呢……他心中胡思乱想,手里却打开随身的小包,说道:“这个好办,我现在一枪就崩了他。” 萧山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毫不客气的将将白筱砚推向一旁,同时,右手飞快的向怀里伸去……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臃肿的胖子,手里的动作却是疾如闪电。自己身形刚动,对方就从包里取出一个打火机,随即对准自己,嘴里叭的叫了一声。 李德生竖起食指,轻轻一吹,看着萧山笑道:“你很快,但是没我快……虽然我手中并没有枪,但我相信,凭你地枪技,绝对能看出你和我之间的差距。” 胖子说这话的时候,很酷很牛逼,生满横肉的脸上,露出的却是以前不曾有地豪气和自信。 这样的自信让他看上去真地、真的像是一个绝顶高手! 萧山闭起了眼睛,好半天才说道:“在南方,我出枪的速度可以排到第三的位置。” 李德生淡淡的说道:“在全国,论出枪的速度,我认了第二,就绝不会有人敢认第 萧山一皱眉,忽然想起了什么,脱口道:“难道你是……” 李德生急忙嘘了一声,道:“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你丫的别说啊。” 白筱砚怔怔的看着这两个人,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李德生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似乎又高大了一些儿。她用雪白的牙齿轻咬着雪茄,忽然走到一旁,咯咯的笑道:“李先生,我现在改变了想法。假如我不是人质,而同样是绑匪的话,你会怎么处理呢?”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我手中也有枪,而且趁你刚才杀萧山的时候,我不仅开枪击中了你,也同样打死了你的这位同伴。你说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就算绑匪最后胜利了呢?”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白先生,你的主意变得还真快,而且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一枪一个……说实话。就你这样的身手,最多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打中我。而且凭我的规避动作,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让自己地要害部位避开你的子弹。更何况,我身边的这位杨先生也不是吃素的……” 话音未落,白筱砚却一顿脚,说道:“我就是打个比方嘛……你就当我是和你一样的高手好吗?”她这一顿脚,倒是显出一股与众不同的娇媚。看的李大胖子和杨波眼中一亮。 李德生继续叹气,说道:“如果你真地是一个绑匪的话,那么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白筱砚一皱眉,刚想问为什么的时候,一道身影仿佛幽灵般出现在她的身后。 易楚将手放在白筱砚的脖间。轻声笑道:“如果我地手里有一把刀,白先生会不会认为我给出的答案很完美呢?你看看,所有的人都死光了……”这时候的易楚真的是很得意,偷了一身服务生地衣服混进来后,在瞬间放倒八个大汉。而且没有使用加速度,完全是利用燕家武技的步法和诡异的出手……这样地境界,就是换了老瞎子来。也不过如此吧? 就在几分钟前,他悄无声息的放倒这里的人,又抽空换了身衣服,弄出些声音,最后才趴在地上装死猪……如此大费周折,为的就是这最后的完美演出。说起来,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这次测试肯定和燕老太太有关。不过。他以为老太太是要掂量一下燕家传人的分量,却不知道,老太太其实完全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 白筱砚猛然转身,一头就撞在了易楚的怀里。 易楚后撤一步,及时地躲了开来。 白筱砚看清楚易楚的相貌后。却是小小的惊讶了一回……她以为,能轻易放倒八个壮汉的人。也一定是一个极生猛的壮男。可她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清清秀秀,眉宇清澈,眸间地沉静与淡定,便仿佛一泓清水。 她看易楚,易楚却没看她,向一旁的萧山点了点头之后,易楚地目光转向了李德生。 易楚一扬眉,学着胖子的动作,竖起食指,轻轻的吹了一 李德生冷冷一笑,看着地上正慢慢醒来的人,伸手比划了一个八字。 易楚的意思是:你牛啊,大哥,天下第一快枪手。 李德生的意思却是:你也不错啊,兄弟,一个打八个。 这是易楚第一次真真正正的领略到李德生的隐藏的锋芒。 而李德生也实实在在的感受了一回易楚的恐怖。 尽管两人都没有亲眼见到什么,但有些事情是无需亲眼见到的。那满地昏迷的人,还有一脸黯然的南部第三的快枪手,都足以说明问题了。 易楚看着李德生,李德生也看着他,两人相互一笑,继而一叹。心中俱想……***,都是有故事的男人啊。 这时候,真正的主角终于姗姗来迟。 燕老太太站在门口,看着白筱砚吟吟笑道:“白家的小丫头,这下放心了吧?” 白筱砚忘记了自己男人的身份,扑过去,趴在燕老太太的怀里,带着点委屈,带着点伤心,说道:“燕姨,谢谢你为白家请的专家……有燕姨在,明兰一定会没事的。”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一个大男人扑在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怀里撒着娇,还叫着阿姨,靠,我怎么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呢。 易楚站在他身边,低声说道:“这位老太太就是我阿姑,你记住了,待会得叫燕姨。这老太太……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老字。你可千万记住了。” 李德生继续翻白眼,心说,老子还不愿意别人叫我胖子呢。 两章居然整了近万字,很佩服自己啊。兄弟们是不是……给点奖励呢,比如推荐票、推荐票啥的。 【056】不得不接下的业务 .和白家的初次见面,彼此双方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专家们留给白筱砚的印象是震撼与不可思议,而她留给易楚和李德生的印象则是那极为另类的癖好。一个充满了野性美的大姑娘,却时时刻刻以男人自居,不仅从形象上刻意的模仿,在精神上也是无限的接近。易楚注意到,当贵宾楼的服务小姐进来端茶倒水时,这个男人婆不仅会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甚至还会在语言上吃点豆腐……每当这时候,服务员小姐都会满面通红的落荒而逃。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女人调戏。 以至于后来,进出三楼的全是男性服务员,这让白先生感到相当的无趣。 燕老太太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人是铁,饭是钢,这饭总是要吃的。进入正题之前,白筱砚为专家们安排了一顿丰富的午餐。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提任何与绑架案有关的事情。燕老太太坐在首席,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易楚,连水都懒得喝一口。这让一旁的白筱砚很是诧异……吃完饭后,老太太不欲多留,拉着易楚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后,就带着萧山离开了月龙山庄。 白筱砚随即吩咐人准备好二楼的会议室。 这次会谈只进行了二十分钟就叫了暂停,原因就在于李德生抛出的一枚重磅炸弹! “你说什么?” 白筱砚腾地的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死死的盯着李德生。 李德生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那只昂贵的雪茄,慢悠悠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说……所谓地绑匪其实是一群职业军人。” 白筱砚脸色苍白,说道:“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希望这不可能,可是……小波,把你整理的资料给白先生吧。” 杨波走了过来,将手提电脑打开,直接放在了白筱砚的面前。 白筱砚飞快的看着,几分钟后,脸上震惊的神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地忧虑。 显而易见,白筱砚已经开始接受李德生的说法。.ap.--..杨波的报告做的很详细,她虽然是个军事外行,但简单的线索串联和推理还是知道地。 “说实话,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易先生、李先生。我只想问你们一句话,这种可能性的概率是多少?” 李德生沉吟了一下,说道:“概率的话,百分之六十吧。不过请白先生相信我,这只是在没有发现其他线索之前的概率。不瞒你说。就我个人而言,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绑匪地身份。现在所欠缺的就是其他的证据……对了,在来月龙山庄之前。我们地同伴已经去了案发现场。我相信,凭他们的专业知识,肯定会有所发现。到那时,概率应该不会小于百分之九十。” 李德生说的很自信,而这种自信也加深了白筱砚的忧虑。 她在会议室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看向易楚和李德生说道:“对不起了二位,这么重要的消息我需要马上报告家里的长辈。两位,能否稍待片刻?” 易楚笑道:“白先生请便。我们会在这里等你的。” 白筱砚点了点头,皱着眉毛,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等白筱砚离开后,易楚捏着眉心,说道:“老李。你有没有觉得这件绑架案的动机有问题?”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你也这么想?白筱砚刚才说了。到目前为止,白家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于赎金地电话。就这一点而言,的确不像是一件普通的绑架案。最要命的是,除了人质的姓名之外,白家……似乎不愿意给出更多地线索。” 易楚问道:“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李德生笑道:“我觉得……这件绑架案最终目的肯定不在于赎金,没猜错地话,应该是和某种恩怨有关。有钱人嘛,朋友多,仇人也不会少。”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说真的,老李,如果白家一直是这种不配合的态度,你还有把握完成这单业务吗?” 李德生笑道:“白家能配合当然更好,如果为了家族的机密,不愿意配合的话……其实啊,也没什么。这就像是做菜,一块猪肉,你可以炖着吃,也可以炒着吃。实在饿极了,就当一回野人,生着吃呗。” 易楚也笑了起来,说道:“这话没错,绑架案嘛,关键就在于人质。只要能安全的救回人质,又或是找到与其相关的线索,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 说话间,李德生的手机响了。 李德生看了一眼号码,笑道:“老高他们来的电话,希望能有所发现。” 这时候,高宗棠和小武正从海城方向往宁南来。 小武开车,高宗棠便将俩人的发现仔细的向李德生汇报一遍。 挂了电话后,李德生拍了拍胖脸,苦笑道:“***,老高他们确实有了发现……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易楚奇道:“怎么回事?” 李德生点了根烟,将高宗棠和小武的发现复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老高和小武的发现,已经证实了我们最初的判断。按道理说,这应该算是条好消息。但让我有些担心的是,这些绑匪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强悍。***,连狙击手都配备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杨波问了一句:“老高他们有没有发现关于武器装备的线索?” 李德生摇头道:“没有,老高说,现场没有交火的迹象。” 易楚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老李,这个线索要不要告诉白筱砚?她不是要概率吗……我们现在就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这样的话,会有助于她和家中长辈的沟通。” 李德生点头道:“我这就去找她……***,这件事情有点棘手了。希望白家能尽快的做出决定,不能再拖下去了。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我们需要有充足的时间来制定计划。” 一个小时后,易楚、李德生以及杨波走出贵宾楼。 来到停车场后,李德生看着自家的破面包车,在轮胎上踢了一脚,说道:“明天老子就去换一辆好车。” 易楚靠在车门上,点了根烟,不屑的说道:“瞧把你烧包的,没见过钱啊……” 一个小时前,当李德生将新得到的线索告诉白筱砚时,白筱砚与白家长辈的通话也已接近尾声。没有任何的犹豫,她将新线索转述给白家的长辈。电话那端的人,对李德生的判断本是将信将疑,但得知最新的线索后,只说了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一切交给专家处理! 这就是白家最后的答复。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对于迅捷公司来说,这单业务就算是真真切切的揽到了怀里。 但白家却依然是那种不合作的态度,除了费用之外,其他的地方表现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委托人。不过白筱砚也给出了解释,她说不管绑匪是什么身份,就性质而言,这依然是一件很单纯的绑架案。迅捷公司所要做的就是解救人质,又或是找到一切与之相关的线索。白家在乎的只是人质的安危,其他的完全无视…… 话说到这个份上,易楚唯有无语。 依他的性格,这种业务是绝不会考虑的……他并不在乎金钱,也不在乎所谓的专家头衔。处世行事,他更喜欢一种随心的态度。用一句白话来说,那就是老子愿意,你爱咋咋地。看顺眼了,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所谓,看不顺眼的,那便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是,因为李德生的缘故,他却不得不接下这单业务。 他明白李德生在想什么,也知道这死胖子接下去将会做些什么……这与白家的业务无关,关乎的只是一个军人对至高荣誉的维护! 所以,当白筱砚给出最后的答复时,他看都没看李德生,便一口答应了白筱砚。 李德生也没多话,收了白筱砚给出的一张百万的支票后,率先走出了贵宾楼。 出楼后,李德生在易楚的肩膀上砸了一拳,淡淡的说了一声谢了,兄弟。杨波也走过来,面无表情的拥抱了一下易楚。男人之间的情谊,其实无需太多的表示,这样,就已经是他们所能表达的最极限了…… 【057】新来的同志 .今天,是乔丹回国的日子。 从昨天开始,易楚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情。乔大小姐回来后,自己到底要不要陪她一段时间呢? 为谁风露立中宵,衣带渐宽终不悔……这两天来,因为乔丹的归期,易楚一直没怎么睡好觉。想起乔大小姐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他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神。也尽管他知道,这样很丢脸,很没出息,但却依然享受着这种因为相思而带来的迷醉。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乔丹,但是……白家的事情又该怎么办呢? 早上八点,迅捷公司的大门准时打开。 李德生打着呵欠走了进来…… 昨天下午回到公司的时候,高宗棠和小武也同时到达。大家将两方面的情况一汇总后,并没有制定详细的计划。其实,按照手头的这点线索,详细的计划根本就是空中楼阁。简单的讨论了一下后,李德生分派了具体的任务。高宗棠和小武再跑一趟现场,按照前面的推断,争取找出绑匪撤离的路线。杨波则是继续收集任何与之相关的消息,并且负责侵入海城警方和省厅的网络,看能不能找出警方收集到的线索……李德生自己负责与白家的联络,并让小文在家留守。 至于易楚,李德生知道今天是乔丹回国的日子,所以并没有分派任务给他。 到目前为止,所能做到似乎也仅限于此。 不过易楚并不着急,因为他相信李德生和老高这些人的能力。 在没有任何的接触和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只凭着几条看似毫不相关的新闻,就能抢先一步判断出绑匪的身份。单凭这样的表现,就足以让易楚保持对同伴们的信心。 不过,信心这东西有时候很飘渺。至少在目前,它并不能解决实际性地问题。比如大家的安全……那些绑匪的实力远远超乎了易楚的想象。他很清楚。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这样的变态。李德生和他的战友终究是个凡人,再是厉害,也不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躲开一颗来自于千米之外地子弹! 所以,当李德生迈着老鸭步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易楚就已经下定决心。 乔丹肯定是要去接的,并且还要抽出半天的时间陪陪她。另外。重案三组的事情也要尽快地结束。按时间来算,差不多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等做完这些事情后,他就会全身心的投入到白家的这件案子上。一路看-- 无论如何,他绝不允许李德生他们撇下自己独自去冒险。 抛开彼此间的情谊不说,这同样也是一个男人地责任。他无法想象。当自己的同伴去冒险的时候,自己却抱着美人缠绵……好在时间并不是什么问题,在李德生和老高他们收集到足够地线索、并展开行动之前,他相信自己能处理完手头所有的事情。当然,乔大小姐那边。就要暂时的委屈一下了。 李德生看到易楚的时候,很惊讶,问道:“你女朋友不是今天回来吗。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的去接人啊。” 易楚笑道:“下午的飞机,还早着呢……” “这样啊……”李德生笑道:“得了,我老李大发善心,准备放你三天的假。三天之后,你小子老实的滚回来……到时候,小文也得出去干活,你就负责在家留守吧。” 易楚笑道:“少他妈扯淡。老子也是老板,凭什么要你放我地假?”他明白李德生的一片苦心,不过他并不打算说透。有些事情,多说无益,终究是要靠行动的。 李德生笑了笑。扔过一只香烟,说道:“说真的。阿楚,什么时候把弟妹带来给大家瞧瞧。电视上见过无数回,这真人还没见过呢。我就琢磨着,是不是先弄一本子,然后让你的明星女友把它签满……嘿,这家伙,拿出去可就是白花花地银子啊!” 两人说笑的时候,杨波和小文走了进来,门开处,后面却紧跟着一人。 易楚看见来人,不由一怔,脱口道:“萧先生,你怎么来了?” 李德生急忙迎上前去,笑呵呵地伸出手,说道:“哪阵风把萧先生吹来了……昨天有得罪的地方,现在握个手,就当是我老李给你赔罪了。” 萧山笑了笑,说道:“如果在二十年前,我们见面就应该是行军礼了。” 李德生哈哈一笑道:“不可能……萧先生别忘了,我比你小,你当兵的时候,我可能还穿开裆裤呢。” 萧山一怔,随即笑道:“是,是,我倒是忘了这个。”微微一顿,他看向易楚,说道:“今天是燕姨让我来的。” 易楚请他坐下,然后一边泡茶一边开玩笑道:“老太太有什么最高指示吗?” 萧山却点了点头,很严肃的说道:“确实是有指示。” 易楚奇道:“还真有指示啊?” 萧山说道:“昨天晚上,白家跟燕姨说了你们的新线索。燕姨的意思是……你们最好能放弃这单业务。”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一怔,易楚皱眉道:“为什么?” 李德生这时却是明白过来,瞪了易楚一眼,说道:“你傻啊……老太太这是关心你呢。” 萧山点头道:“没错,燕姨说她很关心白明兰的安危,但是她绝不会因为白家的人安全,就忽略了你的安全。” 对于燕老太太的关心,易楚自然心领。但是白家的案子已经接了下来,现在回绝的话,似乎有点……其实,他并不是那种死板的人,也不在乎所谓的食言而肥。问题的关键是,即使回绝了白家又如何?李德生这个死胖子还是会一查到底啊!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已经定下来的事情。现在反悔有点不太好吧?” “没关系,只要你答应放弃,燕姨她老人家自然会给白家一个交代。别人地面子,白家人可以无视,但燕姨的面子,白家不能不给……”微微一顿,他皱着眉头又道:“其实。你们应该早点把绑匪的身份说出来,这样的话,燕姨就不会介绍这单业务给你们了。虽说现在回绝也不算晚,但毕竟让她老人家的脸上有些难看。” 李德生在一旁皱着眉,大口大口的吸着烟。 易楚刚要说话时。李德生却抢先开了口:“行,老太太的话我们肯定尊重……萧先生,麻烦你跟燕姨说,白家地这单业务我们放弃了。我现在就去找白家的人,把昨天预付的定金给退回去。” 易楚却笑了起来。拍着李德生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然后看向萧山说道:“萧先生。白家的定金我们可以退回去,但这件案子我们是管定了。至于具体地理由……我现在就给老太太打电话,相信她会理解我的。” 萧山却轻轻的笑了,说道:“不用打了……来之前,燕姨就猜到你会这样说。” 易楚奇道:“她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让你……” 萧山苦笑道:“所谓的关心则乱,燕姨明知你不会答应,但她老人家总是要试一试啊。不过。燕姨也说了,你是燕家的子弟,无论做什么事情,她都会支持你,而不是反对你。如果你真地拒绝了她的要求。那么……就当她老人家什么都没说吧。”微微一顿,他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理由……就不用告诉她老人家了,我已经替你说了。” 易楚一怔,笑道:“怎么可能,萧先生难道会观心术?” 萧山笑了笑,却将视线落在了李德生地身上,缓缓说道:“我曾经也是一个军人,当我得知绑匪的身份后,我想……李先生心中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吧。” 李德生笑了笑,也不说话,站起身,再次和萧山握了一次手。 萧山看向易楚,笑问道:“你真的不打算放弃白家的业务?” 易楚看着萧山,真的是很郁闷。他心中暗道,老子其实很烦这扯淡的业务,可瞧瞧身边的这些家伙,一个个壮怀激烈、慷慨赴死地样子,我***敢说一个不字吗!还有你,哪里是来当说客的,分明就是来添油加醋的啊…… 他心中腹诽,嘴上却道:“我已经给出了答案,萧先生就不用再问了。对了,萧先生回去的时候,麻烦你告诉我阿姑,过几天我会去看她老人家地。” 萧山却嘿嘿的笑了起来,左右环顾着,说道:“谁说我要回去了?既来之,则安之,我想……你们这里应该能放下一张行军床吧?”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一怔。 李德生问道:“萧先生地意思是?” 萧山笑道:“别一口一个先生的了,叫我老萧吧……燕姨说了,阿楚如果决意要接下白家的业务,那么我就留下来帮他。她老人家说了,这一点她坚持到底,不容任何人否定。”微微一顿,他看向李德生说道:“你和我都很清楚,站在我们面前的都是些什么人……所以,我觉得在某些方面我可以提供帮助。” 李德生一皱眉,说道:“某些方面?” 萧山用力的一点头,说道:“对,某些方面。是你和我擅长的那一方面……” 李德生眼睛一亮,说道:“你确定?” 萧山呵呵一笑道:“百分之百的确定。” 李德生沉吟片刻后,又道:“会落下痕迹吗?” 萧山摇头答道:“应该不会……” 这两人说话神神秘秘,易楚在一旁就有些奇怪。但转念间,他便琢磨出其中的味道,心头一跳,脱口道:“我靠,你们俩要走私军火吗?” 【058】疯狂的乔丹 .宁南市雨花机场的候机厅外,易楚站在人群之中。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前,乔丹的倩影在出口处翩翩而现…… 白色的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完美的勾勒出乔大小姐修长的身形,绿色的棒球帽下,如水的长发扎成了马尾。特大号的墨镜下,娇靥如雪……易楚在人群外静静的注视着,心中思绪却有如奔腾的熔岩,这丫头终于回来了! 乔丹并没有看见人群外的易楚,心里便有无尽的幽怨。死鬼,说好了来接我……这人呢、人呢、人呢! 同去欧洲的几个同事陆续在乔丹的身后出现。 有同事见乔丹站着没动,便小声的催促着:“乔丹,台里有车来接我们,快点走,快点走……拜托了,大小姐,被人认出来的话,可别怪我们不给你挡驾啊。” 乔丹笑吟吟的说道:“你们先走吧……” 同事一怔,问道:“怎么……有人来接你吗?” 乔丹笑道:“对啊……我没告诉你们吗,我男朋友来接我。” “男朋友来接你啊,行,那我们就先……”同事随口说着,但说到一半时,却突然醒悟,瞪大了眼睛问道:“天啊,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同去欧洲的同事是三男一女,问话的这位是个女同事。其他的几个男同事听乔丹说她男朋友来了,立刻瞪圆了眼睛,四处的搜索着……乔丹有男朋友了!呀、呀、呀,这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渣男要醉倒街头了! 话说这几位男同事都是有家室的人,但和乔丹在一起共事的时间长了,再加上乔大小姐温婉、娇俏的性格,不免就会将她看自家的小妹。这会儿听说有了妹婿。心中微酸之后,便想马上见到乔丹的真命天子。 众人俱想,若是风流倜傥、且多金地公子哥,那也就罢了。 倘若对方是贼老天派下来、专门映衬乔丹这朵鲜花的牛大侠……那就怪不得老子耍个流氓,脱下裤子撒泡尿,好让你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这时候,乔丹已经看到人群外的易楚。 刹那间。----乔大小姐的眼睛就开始发红……这半个月的相思,便在这一刻如花般的绽放。 远处的男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从容而淡定,仿佛他就一直等在那里。 只是,那微带笑意的脸庞上。却和从前一样,透出一些儿的可恶……乔丹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一步步的走向易楚。她咬着唇极力地忍耐着,并对自己说:矜持,矜持一点。别让那可恶的家伙看出你的思念。 步步走,步步近……当乔丹距离易楚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却终于忍不住了。她开始奔跑。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她要在最短地时间内,去拥抱那个可恶的男人。矜持……让矜持见鬼去吧! 如同一只轻灵的燕子,在易楚失神地一刹那,乔丹跳到了他的怀里。 没错,就是跳!乔大小姐已经忘记一个淑女所应保持的风度,她跳起来,恶狠狠的用火一般炽热的红唇盖住了某人的嘴。然后。因为海拔不够的缘故,又很自然的用双腿缠住了对方地腰! “死鬼,你有没有想我?” 乔丹只问了一句话。 易楚只来得及嗯了一声,然后就接受了乔大小姐暴风雨般的洗礼。 天啊,这太疯狂了! 乔丹的同事们瞬间石化。已经彻底的忘记了要给易楚竖一面镜子的念头。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个先是缠绵悱恻,后是撕心裂肺。最后简直就是山崩地裂般的湿吻。脑海里一片晕眩……天啊,这还是我们地乔丹吗?还是那个以温婉、睿智着称,并且对所有男人一律无视的知性美女吗? 相比起男人,女同胞抓机会的能力显然要更胜一筹。 乔丹的女同事从晕眩中醒来,急忙提醒身边的同事,傻样,快开机器啊!十分钟后,易楚和乔丹一路逃出了机场…… 两人惊天动地的湿吻终于是引发了周围无数的掌声。 这年头,恋人们见面时抱在一起相互啃两口那是正常的,但要啃的这么有水平,啃的这么惊心动魄,却实在是少见。所以,一旁观摩的闲人们自然也不会吝啬掌声和口哨声。只是,这巴掌拍着拍着就有些不对劲了。这女主角咋看着这么脸熟呢…… 终于,一个小女生认出了乔丹,她发出一声见鬼般的尖叫后,引来了大批怀有追星情结的少男少女,以及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癞蛤蟆的中老年渣男。他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惊喜、悲愤,又或是不敢相信的表情扑向了乔丹。 乔丹的那些同事们见势不妙,很有义气的拎着乔丹行李箱开始撤退……临走前,轻轻一叹,大小姐你就自求多福吧。 乔丹从忘我的一吻中醒来,一扬粉拳,轻轻的打了一下易楚。 “死鬼,还不快带着我逃……” 逃跑是易楚的最强项,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和李德生关于出枪速度的牛皮,绝对可以相提并论。他见势不妙,索性将乔丹抱起,然后像兔子般开始逃亡。乔丹在他的怀里不停的笑着、尖叫着,并且催促着……她实在爱死了易楚狼狈的样子。这让她觉得,缺失了很久的那份浪漫和刺激,便在这一刻完全的弥补了回来。 远远的躲开了人群后,乔丹和易楚坐在机场外的草地上开心的笑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笑着…… “傻样,还笑……你不是说开车来接我的吗?车呢……” 易楚随手往后一指,说道:“就那辆车,看见没,专门请的车夫。” 乔丹回头看去,立刻一副晕眩的表情:“天,你该不会拿那辆车来接我吧,还以为你发财了呢。真是,宁南的交警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会把这辆老爷车放到路上来……咦,这辆车我有点眼熟啊。” 易楚站起身,笑道:“眼熟就对了,从你们卫视台的下属单位买来的。走吧……再不走,你的那些粉丝就该追来了。” 乔丹一伸手,甜甜的笑着:“拉我起来啊……” 两人一路走向迅捷公司的那辆老爷车,萧山坐在驾驶室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早上去迅捷公司的时候,他无意中得知易楚有了女朋友。作为一个合格的贴身保镖,他在第一时间内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了燕老太太。老太太闻讯,立刻发下最高指示,让他无论如何也要陪同易楚一起去机场接人。 对于易楚来说,如果仅仅是萧山本人提出这个要求,他会很高兴的让对方离自己远一点。但无奈的是,燕老太太的最高指示是无法拒绝的。老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一种生物,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倘若稍有违逆,就有可能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他还记得在家乡的时候,易老爷子很爱吃红烧肉,餐餐都不能离。如果哪一天在饭桌上看不到心爱的红烧肉,他老人家就会像孩子一样赌气不吃饭…… 老男人都这样,又何况老女人乎? 易楚很明智的接受了萧山当车夫的请求。 迅捷公司的老爷车直接开往了乔丹的公寓,对于女人来说,长途跋涉后,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洗去身上的疲倦。她坐在车里,靠在易楚的怀里,轻轻的拨弄着易楚衬衫上的扣子。这时候,她有很多话想对易楚说,但前面坐了个看似很彪悍的车夫,有些话便不好开口了。 想一想刚才大庭广众之下的疯狂,乔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真的是自己吗? 想着想着,雪白的脸上便泛起了红晕,轻轻的一拧易楚的胳膊,嗔道:“都怪你……” 易楚听的莫名其妙,心说,我又哪里招惹你了?想问个明白,却又不愿被前面的大电灯泡听了去,便悄悄的在乔丹屁股上还了一记。乔大小姐吃了一惊,死鬼,敢耍流氓吗。一咬牙,又狠狠的拧了回去……于是乎,两人坐在车后,你偷偷的拧我一下,我悄悄的吃个豆腐,玩得不亦乐乎。 到了公寓后,乔丹礼貌的向萧山说了声再见后,便要拉着易楚上楼。 萧山却笑着叫住了她。 “乔小姐,可以告诉您的电话号码吗?” 乔丹一怔,便看向了易楚,心说你这请的什么司机啊,当着老板的面泡老板娘,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易楚却苦笑一声,对萧山说道:“老萧,用不着这么急吧?” 萧山笑吟吟的说道:“我一点都不急,可是……老太太急啊。” 【059】做羹汤 .对于乔丹来说,十五天的相思苦,在机场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全的释放出来。 她用自己的**和疯狂诠释了自己的相思……可是对于易楚来说,在那样的公众场合,一个含蓄的男人总是要矜持一点的。所以,他选择了将自己的**和疯狂在另一个地方释放…… 对于男人来说,释放**和疯狂的最佳地点,永远是在床上! 一次又一次的冲刺…… 一次又一次的释放…… 当易楚将乔丹宛如玉琢般的**揽在怀里里的时候,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她,再也容纳不下其他的人。 沉重的呼吸,婉转的呻吟……这一次的相拥与契合,远比上一次更加的默契。乔丹以为自己的**在机场的时候已经完全的释放,但是当压在身体上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撞击时,压抑已久的与一个成熟女人内心深处的欲求却开始慢慢的绽放。她忘我的迎合着,承受着,偶尔也会发起愤怒的反击…… 可是,身上的这个男人实在太强壮了…… 乔丹叹了口气,最终是放弃了反击与抵抗,任人征伐。 这时候的乔丹,便像是一只被男人宠爱着、呵护着的小野猫。带着野性,却又透出无尽的温柔。**过后,乔丹伏在易楚的怀里,用手指在强健的胸肌上画着圈。抬起头时,媚眼如丝。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大姐,可不可以换种眼神看我?” 乔丹奇道:“为什么啊?” 易楚坏笑道:“你再这样看着我,我想……我会控制不了自己的。” 乔丹吓了一跳,飞快的缩回手。嗔道:“要死啊你,我还没倒回时差呢,想谋杀亲妻啊。快想点别的,快想点别的……听话,想想别的事情,就没有坏念头了。” 易楚笑道:“对了,在欧洲地时候。有没有老外追你?” 乔丹得意的说道:“本小姐天生丽质,风华绝代,没有才怪呢。” 易楚一瞪眼,问道:“那你老实交代,有没有动心?” 乔丹咯咯的笑着。轻轻的拧了一下易楚,说道:“吃什么飞醋啊……放心啦,就是不要你了,我也不会选老外做男朋友的。一路看----.有什么好的啊,除了骨架大一点。鼻子高一点,其他的都是缺点。粗鲁、傲慢,一身地长毛。还有啊。身上的那股怪味都能熏死人……” 微微一顿,她软了身子,偎进易楚的怀里,又说道:“倒是你啊……怎么好端端的又多出一个阿姑?”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其实,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身边发生了不少事情。上次在电话里说过,我和李德生开了家信息咨询公司。我原以为呢。这也就是一般性质地公司,但没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却发生了很多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也认识了一些……我原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认识的人。” 乔丹惊讶的说道:“真的啊,那你快说给我听啊……” 易楚在乔丹地屁股上轻轻拧了一下。问道:“你饿不饿?” 乔丹还了一拳,嗔道:“不许耍流氓……你饿了?” 易楚点头道:“有点饿……要不。你做饭给我吃,我讲故事给你听?” 乔丹笑道:“做饭没问题,不过你得保证你的故事好听。” 乔大小姐的手艺虽然比不上牛叔,但和易楚相比起来,却是有若天壤。 回来地时候,乔丹在外面买了些新鲜的蔬菜和易楚爱吃的肉食。起身下床后,她从冰箱里将这些东西取出,然后一边收拾着,一边听易楚的故事。 单身公寓的厨房并不大,方寸之地。乔丹盘起头发,系着围裙,一举一动间,另有一股娇媚。易楚靠在厨房的门口,抽着烟,看着忙碌的乔丹,心里便有浓浓的暖意和小小地得意。如斯玉人,为我洗手作羹汤,活到这份上,当真是夫复何求啊! 乔丹愉快的忙碌着,易楚却悠闲的说着故事。 等故事说完后,乔丹也忙的差不多了。 这时候,她转身看着易楚,眼中的神色有些莫名。 “你说地这些事情……真的好像是里地故事。”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也这么觉得,燕老太太、李德生和他的那些战友,还有重案三组的那些女警察。这些人,有的我以前认识,却没想到他的故事比我还要多。有的人来的很突兀,仿佛从天而降,让你觉得这个世界很疯狂。” 乔丹轻轻的咬唇,说道:“其实……回国后,我是有三天假期的。” 易楚点头道:“我知道,上次你在电话里说过了。” 乔丹叹了口气,说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易楚走向前,轻轻的捏着乔丹鼻子,苦笑道:“女孩子太聪明不好,我还没开口呢,你怎么就先问了?” 乔丹一皱鼻子,气呼呼的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呀……” 易楚搂着乔丹,在她耳边说道:“阿乔,等忙完了这些事情我再陪你好吗?” 乔丹轻轻叹息,说道:“我可以用说不吗……算了,晚上陪我一起去看看牛叔和球球吧,过了今晚,你就去忙你的。”说到这里,她推开易楚,瞪起美丽的双眸,恶狠狠的说道:“不过记住了,你今天晚上是我的,敢说一个不字,我就休了你!” 易楚笑了笑,又再次将乔丹揽在了怀里。 其实,刚才说故事的时候,他仍然是隐瞒了一些事情的细节。比如白家的那件案子,他只简单的归纳成一件普通的绑架案,并没有说出绑匪的身份。他这么做,当然是不想乔丹为自己担心。另外,张长东的事情,他也没说仔细。毕竟乔丹和张长东是同事,也是案发那天的当事人之一。他不想让乔丹留下过多的心里阴影。 但尽管这样,他仍是从乔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担忧…… 女孩子太聪明了真的是很不好、很不好……易楚在心里苦笑,他知道,乔大小姐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只是,如乔丹这样细心的女人,会将自己的担忧收敛归拢,而不是流于外表。这样的话,男人就不会因为女人的担忧而更加的担忧,同时,也少了一份自责。 “对了,阿乔,说起球球,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乔丹正端起一碗汤往桌子上放,汤碗有些烫。放好后,她踮起脚,飞快将手指捏住易楚的耳垂,嘴里呼呼的喊着:“好烫,好烫,借你的耳朵用用……你倒是说呀,球球怎么了?” 易楚抱起乔丹,让她站在自己的脚面上,笑道:“阿乔,我们把球球交给牛叔好不好?你看,你上起班来,经常忙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球球跟着你也是吃苦。而牛叔呢,没儿没女,一个人挺孤单的。我看不如把球球留给他老人家,就算是球球代咱们尽孝了。” 乔丹轻轻的蹙眉,说道:“好倒是好……只是,牛叔他喜欢球球吗?那个小东西,不知道多调皮,又能吃。我怕牛叔不喜欢它。” 易楚笑道:“这你可就不知道了,牛叔这段时间以来,就没干别的事情,整天带着球球四处溜达。连麻将都不打了……” 讨论完球球的事情后,两人开始坐下来吃饭。 易楚刚动筷子,电话却响了。 笑了笑,易楚朝乔丹做了举手投降的动作,很识趣将手机关了。开什么玩笑,本公子今天晚上是属于乔大小姐的,管你燕老太太还是李大胖子,来扰者,一律斩无赦。 乔丹很得意,做了个鬼脸,说道:“算你知趣,敢接电话,姑奶奶就休了你。”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却响了。 易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却不说话。 乔丹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看什么看,我关机就是了。”可是话没说完,一看号码时,一张俏脸却顿时苦了下来。 易楚一怔,问道:“怎么了?” 乔丹苦着脸说道:“是我妈……” 易楚心中有些讶异,嘴上却笑道:“是老岳母啊,快把电话给我,让我问候她老人家几句。” 乔丹一顿脚,将手中的筷子扔向易楚,嗔道:“找个墙角画圈圈去,别打扰我接电话。” 她嘴里如是说着,自己却站起身走到窗前按下了通话键。 易楚从来没见过乔丹像这样的乖巧和可爱,这丫头时而撅起小嘴撒娇,时而很温柔、很温柔的骗着自己的老娘。什么我一直都是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的。也没有男朋友,就是有了男朋友也一定会向组织上汇报的。老娘你就放心吧…… 这丫头,连自己老娘都骗,不孝啊…… 【060】七号码头 .乔丹回家了……机场的那一幕,就像长了翅膀的小鸟,飞跃万水千山,最终是落在了乔妈妈的耳朵里。其实,在乔丹回国的当天晚上,就有线人向远在安城的乔妈妈做了汇报。老人家半信半疑,急忙打来电话,试探自己的女儿。到了第二天,有人在网络上发布了用手机拍摄的照片后,乔妈妈这才确信,乔家的闺女真的要留不住了。 由于乔丹当天戴着墨镜,只露出半张脸,发布照片的人也不能确信女主角就是乔丹。所以,语气比较含混,并没有使用确切的肯定词。但是对于乔妈妈来说,自己身上掉下的的这块肉,便是瞧上一个小指头也认能一眼认出。喜忧参半之下,再次打来电话,命令乔大小姐立刻回家述职。 乔丹知道,父母这一关总是要过的,况且她从来没有打算过要隐瞒。只是想找一个适当的机会,带着易楚回家,好给父母一个惊喜。不过她却有没想到,乔爸乔妈的消息竟是如此灵通,无奈之下,也只好顺应父母的意思回家汇报工作。好在乔爸乔妈并没有让她带着易楚一起回家,这也免去了易楚的左右为难。 三天的假期足够乔丹回一趟老家,只是走的时候,免不了要幽怨几声。一是抱怨父母的军阀作风,二是埋怨易楚是个老流氓……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被你糟蹋了不说,还要因为你回家接受审讯,我冤不冤啊。 易楚嘿嘿的坏笑,很有点儿成就感,同时也在琢磨着,什么时候也把乔丹带回去给老爷子瞧瞧呢? 乔丹的再次离去,也让易楚心中那份因为不能陪伴乔丹的歉疚稍稍平息。 他心想,这可不是我不陪你。而是你爹你娘让你回家的。说起来,你回家享受亲情,我却在这里为了我们的未来,拼死的工作……得夫若此,你乔大小姐真是何其幸也! 送走了乔丹,紧接着就迎来了燕老太太的电话。 在电话里,老太太以最强硬地口气让易楚带着乔丹去见她。可惜却是晚了一步。易楚接电话的时候,乔大小姐已是踏上了去往安城的航班。老太太郁闷不已,在电话里很是埋怨了一通。易楚没办法,只好说来日方长。等乔丹一回宁南,立刻就五花大绑的送去见您老人家。 燕老太太到底不是凡人。打电话之前,早就对乔丹做了一番了解。得出的结论是:乔大小姐绝对是这世界上最适合做燕家媳妇的人选,没有之一!所以,当她得知乔丹回家之后,便在电话里一再叮嘱易楚。臭小子千万盯紧点。遇上这么好的姑娘是你地运气,可千万莫要放跑了。 安抚好老太太之后,易楚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去重案三组。而是关于萧山的事情。 萧山来迅捷公司自然是受燕老太太之命,但他给出的理由却是能在某方面提供帮助。 尽管那天萧山和李德生说的语焉不详,但易楚并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其中地含义。所以送走乔丹之后,他立刻给李德生打了一个电话,要求接受萧山帮助的时候,自己必须在场。 李德生在电话那头嘎嘎的笑着:“兄弟,你真怕我们走私军火啊?” 易楚骂道:“你少跟我扯淡……昨天我也听见了。是不是今天下午接货?” 李德生笑道:“对,就是今天下午,在七号码头。” 易楚听李德生这么干脆,心里便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想歪了吗? 在他理解中。萧山所说的帮助肯定与枪械有关。萧山和李德生都是军人出身,对付同是军人的绑匪时。总不可能拿着笤帚去冲锋。以眼还眼,以枪对枪,这一点无可厚非。但问题地关键是,这是个法治社会,别说枪械,就连气枪和仿真枪都属于禁品。真要是拎起一把a走上街头,无论你是对付恶棍还是人渣,强大的国家机器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你碾压成灰! 易楚并不是那种墨守成规、被道德礼仪和法律所束缚地人。当敌人拿着枪冲向自己的时候,他并不介意用最强大的武器去毁灭对方,哪怕是原子弹也无所谓。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情,哪有那么多的道理、法律可讲?活下来才是正道。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因为一张支票和一帮与自己无关的人渣,李大胖子就要真枪实弹的来个全副武装。这实在是本大利小、得不偿失……说地更严重点,这其实就是一条不归路! 易楚知道,或许李德生他们并不害怕这种生活,甚至有可能会偏爱这样的生活。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无规则的,这里也不是冒着硝烟的战场…… 易楚已经做好准备,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李德生去碰那些违禁品。 实在不行的话,自己就单枪匹马地搞定那帮悍匪。也正好借这次机会试一试,凭自己的身手,到底能不能正面对抗拥有热武器地现代化武装呢?易楚对自己的身手有着很强的自信……自从心率趋于稳定后,原先不可控的异能力基本可以掌控。比如加速度,比如力量增幅,虽然还做不到完美控制,但却是越来越有心得。 他相信,即使不能正面的去对抗那帮悍匪,侧面解决肯定是没问题的。李德生在电话那头笑得很开心,也很诡异。 “下午三点,七号码头四十五号仓库,你要是想来就快一点。过了点,可别怪哥哥我不等你……” 易楚笑了笑,心里轻松了一些……可能真的是自己想歪了吧。 “你个死胖子嚣张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李德生笑道:“得了吧你,你还真当我和老萧玩军火啊?我老李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 易楚笑道:“我靠,难道真是我想歪了?” 李德生笑道:“怎么说呢,你猜对了一半,也错了一般。算了,你快点来,来了就知道了……” 李德生的话说的含混不清,这让易楚的心里冒起无数个问号。他挂了电话后,立刻打车往七号码头赶去。到了七号码头,易楚并没有让司机直接去四十五号仓库,而是步行走了过去。 四十五号仓库前,迅捷公司的老爷车就停在门口。小文靠在车门处抽着烟,看到易楚后咧嘴一笑,指了指仓库虚掩的大门,笑道:“老李正等着你呢,有好东西,赶紧的进去瞧瞧。” 易楚推门走了进去,却见萧山站在一个集装箱前,正背对着自己。 走过去轻轻一拍萧山的肩膀,说道:“老萧,李德生呢?”萧山转过身来,笑眯眯的道:“刚才还在这里呢……” 易楚摇了摇头,刚想说正题,却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正蹑手蹑脚的走来。眉毛微皱,他立刻向右撤步,同时飞快的转身……转身时,却见身后之人一身古怪的装扮。这人黑衣黑裤,脚蹬大皮靴,脸上带着头罩,手里端着一把模样有些古怪的枪。易楚吓了一跳,虽然明知道这家伙十有**就是李德生,但看见那把枪的时候,却仍是下意识的一脚飞踢过去! 李德生嘴里正憋着不许动三个字,话未出口,就见易楚一脚踢来。这一脚说不上有多快,但奇妙的是,自己明明看的清楚,自忖也能躲得过去。但实际上,李德生心念刚动,就见一只大脚带着劲风堪堪停在自己的鼻子前。这时候,他甚至连枪都没有举起…… 易楚冷笑着:“把枪扔掉……老李,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再看你拿枪,信不信我一脚踢你个半身不遂?” 李德生向后退了一步,一点也不气恼,笑嘻嘻的说道:“我靠,丫背后长眼睛了吗!” 易楚气不打一处来,逼上前去,怒道:“你他妈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对付那群人渣有的是办法,犯得着真枪实弹的去干吗……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你女儿着想!”微微一顿,他转身看向萧山,冷冷的说道:“老萧,这就是我阿姑让你帮的忙?告诉我,这到底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她老人家的意思?” 李德生见易楚真的动怒,急忙掀了头罩,上前挡在他和萧山之间。 “阿楚,别发火,别发火。都是我不好,别怪人家老萧……” 易楚叹了口气,看着李德生说道:“老李,我不是怪老萧,也不是怪你……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知道,你这么看重白家的这单业务,一是想为兄弟们谋条出路,二也是想维护军人的荣誉。可是这件事情有很多种解决方法啊……” 他这里说着,萧山却点起一支烟,也不说话,只笑嘻嘻的看着。 李德生也叹了口气,说道:“兄弟,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能不能让老子把话说完啊?” 易楚一皱眉,道:“你说,我听……” “妈的,算是被你白骂了……”李德生一摇头,将手里的枪扔给易楚,笑道:“好好看看,***,这玩意也算是枪?” 【061】萧山的礼物 .易楚满怀疑惑的接过李德生的枪,看了半天,却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李德生不屑笑道:“土包子,没玩过枪吧?哥今天就受累教教你,先取下弹夹……”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易楚虽然没玩过枪,但总算知道什么是弹夹。取下弹夹后,他瞟了一眼,这一看,却被弹夹里那古怪的子弹给弄蒙了……这是什么玩意? 李德生一把将枪拿了过来,笑道:“知道这是什么枪吗?” 易楚怔怔的摇了摇头。 萧山走了过来,笑道:“阿楚,这个其实不能算作真正的枪械。这是强效麻醉枪,利用压缩气体来获得动力,说白了就是一把气枪。不过,它比普通的气枪要先进百倍。普通气枪的有效射程不超过百米,飞行距离也强不到哪里去。而这把枪的有效射程足有两百五十米,飞行距离更是超过了三百米。并且可以连续发射,弹夹容量为十三发子弹。再加上夜视瞄准器,强效麻醉弹头,其杀伤力也不可小视啊……” 李德生见易楚听得目瞪口呆,嘿嘿的笑着说道:“这下听明白了吧,这可不是什么走私军火,充其量就是几把玩具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别小瞧这玩意。这可是国际上最先进的警察装备,人家不是讲究个人权嘛。用他们的话说,罪犯也是有人权的,所以呢,就专门弄出这玩意来对付那些负隅顽抗、却罪不至死的案犯。” 易楚楞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我靠,你***在电话里就不能说清楚点……” 李德生哈哈笑道:“这年头,像你这样的纯情小帅哥已经很少了。我***要是不调戏调戏你,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啊……” 易楚没想到事情的结局居然是这样地……不过,这个什么扯淡的麻醉枪确实是好东西。用李德生的话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个玩具。算不得真正的枪械。虽说这东西同样是违禁品,但即使被人发现,罪名却要小上很多。如果再认识几个警局的朋友,多半也就是罚点款、拘几天而已。 有效射程两百米,可以放翻一头大象的强效麻醉弹头……有了这些东西,凭李德生他们的本事,再加上以有心算无心。对付那帮悍匪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一路看--易楚在心里琢磨着。 李德生拉着易楚走到一个打开地木箱前,笑道:“还有好东西呢,看看这些……***,都是宝贝啊。” 木箱里乱七八糟的放了一大堆的东西,易楚看了半天。虽是认了个大概,却依旧是迷糊居多。 李德生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说道:“看见没,这样地防弹服,老萧一次就弄来了七套。山地靴、多功能军刀、夜视仪、通讯器……还有这些可以当催泪弹使用的玩意。***。这可都是军、警两用的必备品啊。装备起来,基本上就算是一套的简化版地单兵作战系统。” 易楚再次被震撼了。 他看着萧山说道:“老萧,这都是你弄来的?” 萧山还没开口。李德生却笑道:“可不就是老萧弄来的嘛……说真地,阿楚,咱们得好好感谢老萧才行。有了这些东西,别说一帮脱了军服的人渣,就是正规部队老子也不鸟它!”他这话一点不假,这些物品里,除了枪械的用处弱了一点,其他的可都是正经的军、警装备。而且规格之高。性能之优,远远超过了普通军人的装备。 易楚笑了笑,转头看见李德生对着那口箱子一直不停的流口水,心里一动,便问萧山道:“老萧。这些东西一共花了多少钱?” 萧山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易楚解释道:“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免不了会碰上白家这种事情,所以我打算留下这些东西。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 萧山笑道:“你打算买下它们?” 易楚笑道:“我可没指望你会把它们送给我。”萧山一摇头,笑道:“这你可就错了,这些东西既然运来了,只要你不开口,就没人会把它们收回去。” 李德生在一旁大喜,说道:“够义气,老萧……我老李先谢谢你了。” 萧山笑道:“用不着谢我,我也就是个跑腿地,要谢的话就谢燕姨吧。” 微微一顿,他看着易楚又纠正道:“不,应该说,要谢就谢你自己吧。这些东西都是因为你而存在……” 易楚苦笑道:“我知道老太太对我好,可是这也太夸张了点吧?这份情……你说我该怎么还她老人家。” 李德生一拍他的肩膀,说道:“要还大家一起还。” 萧山笑道:“这还不还的……你自己看着办。我这个外人就不好说什么了。说到底,这是燕家的事情。燕姨也只是在尽一个燕家长辈地责任,她可没指望着你去报答。” 易楚苦笑着摇了摇头,有心绕过这个话题,但想一想却仍是忍不住问道:“老萧,这些家伙到底价值几何啊?” 萧山抓了抓头,说道:“真要是算价格嘛,也不算多……等你们把白家的业务完成后,收齐了后面地佣金,基本也就够数了吧。” 易楚对这些玩意一窍不通,但听到这个数字后,仍是瞠目结舌。看了一眼李德生后,却见李德生一脸的无所谓,显然他是早知道这其中的关节。想一想也就释然,人家可是自认的天下第一快枪,是某神秘部队里的军事大拿,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李德生笑道:“其实啊,这价钱倒不是最真要的。最关键的是,这些东西是有价无市啊。兄弟,你就好好的感谢燕老太太吧。没事多去看看她老人家……我呢,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命,老太太知道我是谁啊?” 这些东西太过敏感,也不知道萧山是如何弄到手的。扯了几句淡后,李德生也不敢过多在这里停留,招呼小文将车开了进来,收拾好这些东西后一股脑的装上了车。 回到迅捷公司后,李德生将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腾了出来,专门用作装备室。将东西安置好后,想想不放心,又跑去买了两把特大号的锁。一把锁大门,一把锁装备室。 忙完这些后,易楚问李德生道:“白家的案子有没有新的进展?” 李德生一摇头,说道:“老高和小武还没有回来,希望能有所发现吧……” 说曹操曹操到,李德生的话未说完,雷武和高宗棠就推门走了进来。 李德生急忙了迎了上去,问道:“有新线索没有?” 易楚倒了两杯水递上,说道:“别急,先喝口水高宗棠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说道:“线索倒是找了一些,不过可能还需要处理……”微微一顿,他看向小武道:“小武嘴巴利落些,让他说吧。” 小武放下杯子,说道:“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步骤,我们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找出绑匪撤离的路线。根据小波的地图,案发现场方圆二十公里内一共有三条河流。上午我和老高跑了其中的两条,根据我的经验,我认为这两条河流应该不是绑匪撤离的路线……长话短说吧,下午去的那条河流叫做清溪河,正是往宁南而来。因为河道狭窄,基本上不怎么行船,来往也就是些捕鱼捞虾的小船而已。而且河堤周围杂草丛生,具有很强的隐蔽性。我觉得,如果绑匪确实是从水路撤离的,那么有百分之七十的几率会选择这条河道。” 李德生一皱眉,说道:“从案发现场往这条清溪河有几条道路,你们有没有仔细的搜寻?” 小武笑道:“只有一条荒废了很久的山道,我和老高完整的走了一遍。结果……”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塑料袋,接着说道:“结果在山道的旁边,我们发现了这个。” 易楚看去,却见这小塑料的里装着的是一小块被撕扯下的布条。 李德生将布条取出,翻来覆去的看着,然后又递给了萧山。 “老萧,这种布料你见过吗?” 萧山沉吟着,却没说话。 易楚忍不住说道:“有路就有人走,有一块被撕扯下来的布条应该不稀奇吧?” 萧山却笑了笑,递过那块布条,说道:“这种布料你见过吗?” 易楚接了过来,用手一搓,却发现这布条的质地颇有些奇怪,似布非布,倒像是某种合成后的特殊布料。 萧山看向李德生问道:“能找到地方做个鉴定吗?”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地方倒是有,不过……”他看向易楚,说道:“阿楚,这就要看你的了。” 易楚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说道:“你不会是让我去找重案三组的人吧?” 【062】再进三组 .易楚去重案三组的时候,在门口恰好遇上了柳东陵。 重案一组和重案三组都在同一座大楼里办公,隔着几层楼。 柳东陵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易楚,微微一怔之后,立刻很热情的迎了上去。 “易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柳东陵很热情的伸出手,易楚笑了笑,也不拒绝,伸出手和柳东陵握在一块。 算起来,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二次握手。上一回,柳东陵在易楚手里吃了一个闷亏,一只手肿成了馒头。好在最后听了易楚的劝告,回去用老陈醋加酒浸泡,总算是消了肿。 柳东陵这人性格虽然有些莽撞,但却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硬汉,并没有因为吃了亏,就因此怨恨上易楚。相反的,他对易楚的身手极为钦佩。几次想联系易楚,以便求教。但三组的人死活不肯告诉他易楚的联系方式,最终还是无奈的放弃了。其实,凭他的身份,想要调查出易楚的电话号码,不过分分钟的事情。但在这一点上,男人远比女人要聪明的多,知道怎么收敛自己的好奇心。 面对柳东陵的热情,易楚笑道:“我当然记得柳队,呵呵,你这是……要去出任务吗?” 柳东陵出门的时候,手里正拿着对讲机,远处的几辆警车已经发动,做着出发前准备。 柳东陵笑道:“是啊,这可真不巧。上次易先生露了一小手,可把我给整惨了。心想什么时候能再遇见你,也好虚心请教一番……呵,这可真不巧,好不容易碰上了,却赶上出任务。” 易楚看出柳东陵眼里的真诚,对他的印象立刻好了许多。笑道:“说什么请教,有空的话,你打我的电话,大家一起聊聊。另外,柳队叫我小易或阿楚都行,就别一口一个先生的了。” 柳东陵笑道:“好啊,这可是求之不得……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我先记下来。等忙完这阵子我请你吃饭。” 记下易楚的手机号码后,柳东陵没敢多耽搁,说了一声抱歉后,上了警车匆匆离去。 易楚看着离去地警车,心中一笑。这人倒有些意思…… 上了重案三组所在的楼层,易楚轻车熟路的往应小蝶的办公室走去。尽管只来了一次,但上回他给重案三组的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到之处,见到他的人都微微点头。脸上带着笑意。易楚自认是个很有礼貌地人,忙不迭的点头致意,展示着自己不要钱的微笑……便在这时。一个人风风火火的从斜刺里跑来,眼瞧着就往他怀里撞去。 易楚身形一顿,右手探出,抓住那人的胳膊,轻轻巧巧地稳住了对方的身形。 “小姑奶奶,你出门不带眼睛的吗?慌慌张张的,是要去救火吗……”易楚笑吟吟的说道。 撞过来地人正是麦子,她急着去打印一份文件。走路的时候便是连跑带跳……三组所在的楼层地方大,人又少。再加上组里地人都知道麦大小姐走路向来不喜欢看路,所以都让着点她。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对麦子来说,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竖着走便竖着走,只看自己高兴不高兴。不过她却没想到。今天来了个不速之客,恰是迎面撞了个正着。 麦子从来都是很有礼貌的人,见撞着了人,第一反应就是准备道歉。 可是等她看清楚眼前的某人之后,一双俏眼瞬间瞪的溜圆,仿佛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二话不说,一咬唇,飞起一脚就踢了过去。 按理说,易楚这般的身手,想要躲开麦子这神来一踢,那是再容易不过。 可惜,麦子这一踢,恰好暗合了乔大小姐的无影脚神功…… 话说当初,易楚和乔丹还没确定恋爱地时候,因为荷尔蒙的缘故,会时不时的会耍点小流氓。乔大小姐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便屡屡还以无影脚,以示惩罚。易楚深知,沾了便宜偷着乐,千万不要去卖乖。踢就踢吧,反正自己皮糙肉厚也不在乎。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这一招无影脚。 所以,当麦子这一脚踢来时,再加上那似嗔还怨的眼神,他还以为对方是乔大小姐附体,根本就没想着去躲……而等到麦子地皮鞋尖踢上迎面骨后,他这才醒过神来。当即龇牙咧嘴,嘴里雪雪呼疼。 我靠,这一下实在太疼了…… 麦子毕竟不是乔丹,乔大小姐那一脚更多的是一种情调。而麦子这一脚却是夹杂了无限地愤怒。前几天的某个夜里,易楚的表现让麦子很不爽、很不爽。所以,当报复的机会来临后,麦子自然不会放过……而易楚却早早的习惯了乔丹的打击力度,从来就不会刻意的去防备。这次猝不及防,倒是吃了老大的一个闷亏。毕竟是血肉之躯,没运气防护时,也是会知道疼的。 易楚弯腰摸着小腿,怒道:“臭丫头,我什么地方又招惹你了?” 麦子得意的一笑,也不理他,转身很骄傲的走了。 易楚气的咬牙切齿,叫道:“臭丫头,你站住,话不说清楚就想走吗?你说,我到底什么地方招你惹你了……” 麦子转过身来,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道:“你猜啊……” 我***猜的着吗,个死丫头…… 易楚心中郁闷,却只能看着麦子扭着小蛮腰拐进了一间办公室。他恨恨的咬着牙,心想这臭丫头,几天没见,还学会卖弄风情了,小腰扭的挺好看啊。哼哼,可千万小心点,别扭断了…… 正郁闷间,忽然有人扯他的袖子,回过头时,却见囡囡正高高的仰起小脸,用那双天真无暇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囡囡,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上学吗?” 囡囡咯咯的笑着:“好笨,好笨……今天是星期天啊。” 易楚弯腰将囡囡抱起,笑道:“来,给阿楚哥哥抱抱,看囡囡有没有长胖。” 囡囡咯咯的笑着,举起小手去摸易楚的下巴,说道:“阿楚哥哥,你的胡子好扎手……不许亲我哦。” 囡囡不让亲,易楚却偏要亲,这一大一小闹了一会,囡囡趴在易楚的耳边小声的说道:“阿楚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麦子姐姐失恋了。” 易楚先是一怔,随即笑道:“不可能,就你麦子姐姐这样的,切,就没有男人敢去追她。” 囡囡瞪大了眼睛,说道:“真的,真的,是英子姐姐说的……” 真的失恋了?易楚便有些了然……失恋之后心情不好,这倒可以理解。不过,您老人家也不能拿我出气啊。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这个路人何其无辜也!他自作聪明的琢磨了一会,便抱着囡囡去了应小蝶的办公室。 来之前,他已经和应小蝶通过电话。 这时候,应小蝶坐在桌后,见了易楚便微微一笑,也没起身。 这一笑,温婉而亲切,让易楚觉得很舒服。他很奇怪应小蝶的这种魅力,为什么淡淡的一笑,却总让人觉得她就是自己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呢…… 易楚抱着囡囡坐在了沙发上。 应小蝶笑道:“你不打我的电话,我也正要找你。” 易楚问道:“案子已经到了收尾的关头了吗?”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囡囡在这里,我们先不谈案子。” 易楚笑道:“那说什么?” 应小蝶笑道:“随便聊聊吧,再有十分钟,英子会带囡囡去动物园玩。” 易楚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恰是有事而来。笑了笑,他将囡囡放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塑料袋,说道:“对了,应警官,你们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小忙?” 应小蝶笑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可千万别说什么帮忙……”微微一顿,她的视线落在塑料袋上,又道:“这是什么?” 易楚将塑料袋递给去,说道:“我想麻烦叶警官帮我做个鉴定,看看这块布料是什么质地的。” 来的时候,他已经将这块布料做了处理,用剪子修剪的四四方方。这样一来,这块布料看上去就更像是某种样品。易楚知道,三组的这帮大侠各个智商超人,而且生就一颗雄健的八卦心。倘若将一块被撕扯后的布条送来做鉴定,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应小蝶知道迅捷公司的性质,也没多问,笑道:“这个简单,我马上就让叶眉拿去做鉴定。不过……话先说在前面,叶眉也不是万能的,能不能得到结果就要看你的运气了。有些合成类的特殊布料,特别是国外产品,因为缺少相关的资料,我们也未必能鉴定的出来。”她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易楚手里的布料绝不普通。 【063】第二把刀 .叶眉接过这块布料的时候,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 她看着易楚问道:“这块布料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易楚笑了笑,回答道:“是一个客户送来的,只要求做鉴定,也没说其它的什么。”微微一顿,他故作讶异的问道:“怎么,这块布料有问题吗?” 叶眉微微蹙眉,说道:“怎么说呢……这种布料我虽然没见过,但根据我经验,它应该是一种合成类的、多用于特种服装的布料。比如说军用的作战服,防生化用的防护服等等。” 易楚笑道:“对,确实是这样。不瞒你们说,这是一个外埠的客户送来的,他是做特种服装加工的。我听他说……” 话未说完,应小蝶却摇了摇手,说道:“你不用解释什么了,总之我相信你不会去做违法的事情……对吗?”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清澈的明眸静静的看着易楚,眼中满是信任。而在这信任当中,却又夹杂着一点点的期待。 这样的眼神最具杀伤力,她给了你信任,却又告诉你……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哦。易楚看在眼里,心里不由苦笑……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想说几句谎话,没点心理素质还真是不行啊。他心中做如是想,却带着最真诚的表情点了点头。 叶眉走后,易楚将话题导向了张长东的案件。白家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些线索,或许两天,又或许三天,应该很快就会迎来真正的突破口。所以他必须赶在行动之前,将张长东的案子了结。 说老实话,对李德生那家伙,他始终是不太放心。 应小蝶轻轻的笑着:“阿楚,在张长东这件案子上。你似乎比我还要积极啊。” 易楚笑道:“没办法,答应你的事情总是要做的……” 应小蝶眨了眨眼,问道:“与你地合作计划无关?” 易楚很真诚的说道:“如果说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肯定是假话。但我可以告诉你,在这件事情上,对于朋友的承诺,要远远高于合作计划。” 应小蝶温柔的笑着。说道:“谢谢你。” 她嘴里说着谢谢,心里却轻轻的叹息……应小蝶啊应小蝶,你这是怎么了?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在乎易楚对这件案子的态度。--.其实她很清楚,朋友地承诺也好。合作计划也好,就本质而言,这其间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对于一个警察来说,破案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破案,合作人的态度真的很重要吗? 朋友……应小蝶地嘴角泛起一抹好看的微笑。这个词汇真的是很温暖啊…… 这一笑,依旧温婉,但却多一分从前不曾有的妩媚。 易楚在一旁看着。心里便莫名的一跳…… “咱们说案子吧……”应小蝶返回自己地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说道:“你这几天有时间吗?” 易楚点到道:“时间有,这两三天内我都有空。” 应小蝶笑道:“那就好,这两天可能就要麻烦你一直跟着我们了。” 易楚怔了一下,说道:“一直跟着你们?” “对啊……”应小蝶说道:“线索我们已经完全掌握,案犯的动机也摸得差不多了。现在唯一无法确定的就是动手地时机。案犯最近很活跃,很少在一个固定、人少的地方落脚。想要强行拘捕没问题。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不想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 易楚微微的皱眉,问道:“这个人的背后还有其他的人吗?” 应小蝶点头道:“这件案子表面上看起来很复杂、很诡异,但其实不然。很多事情就像是玩魔术,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后。你就会恍然大悟并发出感叹,原来就这么简单啊!这件案子就是这样……说白了。这就是一件普通的借刀杀人的官场倾轧案。只不过运用地手法太过诡异,而且很难让人抓住把柄,所以才显得如此的不可思议。其实呢,抛开所有不可解的环节,只要顺着人的心理去探寻,找到最后的动机。这件案子其实并不难侦破……”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一句话,张长东地死亡和洪叶山的倒台,谁获利最大,谁就最有可能是真正地黑手。不瞒你说,在你找出张长东的死因之前,我们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推论。但推论毕竟是推论,没有物证和人证的支持,谁也无法斩断这只黑手。但幸运的是,我们遇上了你……” 应小蝶这一番话并没有说出谁是真正的黑手,但易楚不是傻瓜,自然听明白了其中的话意。应小蝶说的一点没错,有些东西看上去很复杂,但当你透过复杂的表象去看实质的时候,真相其实很简单。 就拿张长东这件案子来说,乔丹回国的那一天,就和他说过一些台里的事情,并简单的讨论了一番。而那些无意中得出的讨论结果,却恰恰印证了应小蝶的话。 乔丹说,洪叶山一倒台,台里原先最没有可能接替正台长的林某某,便因此成了最大的热门。因为洪叶山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与他竞争台长位置的几个人,多少也受了些影响。上级在考虑台长人选的时候,不可能不考虑这些因素,所以,原先最没有可能的人就成了最有可能的热门人选……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简单,而应小蝶也已经说的很清楚,官场倾轧! 易楚没有多问什么,他知道,该告诉自己的应小蝶一定会说,不该说的东西,自己也不该去问。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样吧,我们还是直接说重点,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应小蝶调皮的一吐舌头,笑道:“就是跟着我们啊……” 这种可爱的表情对于应小蝶来说极为少见,和易楚对她的印象一样,面对易楚的时候,她同样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微微一顿,她又解释道:“我刚才说过了,这是一起借刀杀人的案件,但严格的来说,应该是双重的借刀杀人案。第一次有人借张长东这把刀杀了洪叶山。第二次他借另一把刀杀了张长东。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不被他察觉的情况下,抓住这第二把刀。” 易楚笑道:“那你先说说这第二把刀的情况吧……”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人叫陆常林,没有固定的职业,早年曾经开过诊所。据我们了解,他是北方人,自身的武技不错。张长东的案件发生之前,他与卫视台的一个姓林的领导有很密切的关系。并且与张长东也有过短暂的交往。张长东被捕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姓林的。不过在案发当天,他却发过一个短信给姓林的,上面只有一个符号……是句号。” 微微一顿,她将手中的材料递给易楚,说道:“至于其他的一些具体的线索,你看看这个吧,相信你看完之后,能得出和我一样的结论。” 易楚并没有去看应小蝶递来的材料,笑道:“这个我就不看了,我关心的是,具体的要我做些什么呢?” 应小蝶笑道:“相信阿楚你也知道,要抓住这个陆常林并不是一件难事,但问题的关键是,抓住他却并不意味着本案的终结。物证我们有一大堆,动机也推断了出来,但没有这个人的口供,这件案子最后的结局只能是不了了之。所以……” 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只以一种很有趣的眼神看着易楚。 易楚笑了笑道:“所以你就打算以江湖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 应小蝶轻轻的笑着:“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嘛,只是从善如流而已。但是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我只想知道,你真的有把握吗?” 易楚摸了摸小指上的戒指,心想,如果换了别人,我或许无法让他说实话。但这个人嘛……只能算他倒霉了。好死不死的学人家玩针,岂不知善泳者溺于水,玩火者多**吗?你既然那么喜欢用针去刺人的脑袋,那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让你尝尝被针刺的感觉…… 他轻轻的笑着,忽然就想起小的时候,老瞎子经常用绕指柔在自己的小脑袋上刺来刺去……那滋味,真的是很恐怖。尤其是目睹了老瞎子整治镇上的那个浑人之后,他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老瞎子变成一只提线木偶…… 应小蝶见他笑的自信,也就没再多问。站起身,笑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请你吃个工作餐吧。” 易楚笑道:“我早就听李胖子说过,你们警局餐厅的鱼香肉丝味道不错,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忘记呢。” “我听说他也干过一段时间的警察,好像还当过兵是吧?” 对于李德生,应小蝶也有一些了解,两人边走边说,开始聊一些轻松的话题。 【064】陪我一起旅游吧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易楚同学一定会痛哭流涕的发下毒誓,终其一生,再也不会踏进宁南警局的餐厅大门! 他原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工作餐。可万万没有想到,从出了重案三组的大门开始,就一直承受着无数目光的洗礼。这些目光里流露出的情绪或嫉妒,或惊讶,或羡慕……不一而足。进入餐厅后,这些饱含了无数情绪的目光终于是到达了顶点! 易楚从来就不知道,重案三组在大多数警员的心目中,不仅是宁南警局的荣耀,同时也是无数男性警员向往的圣地。大凡警局,必定是男多女少。这和三天没有捕获猎物的狼族部落对这一只小鹌鹑、穷困不堪的和尚庙里的僧人对着一锅清如水的稀粥一样……都是那么的令人垂涎三尺。 警局里的女性警员,不仅是猎物,同时也属于一级保护生物。 更何况,重案三组里的美眉们各个娇俏玲珑,美艳无双,智商更是出类拔萃。 这样的一群女孩子,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细心的去呵护、去宠爱她们。 宁南市警局的男性同胞们自然也不例外。但可惜的是,重案三组的美眉们却各个眼高于顶。自从成立以来,组里的女警员就没有一个谈过恋爱。不仅对本局的男同胞无视,对外面那些多金的公子哥同样不假于色。 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却因此而让那些护花使者们更加的疯狂…… 易楚跟着应小蝶进餐厅的时候,不仅引来了无数饱含了各种情绪的目光,而且也招来了几位局领导的深切关怀。作为宁南警局的一块金字招牌,应小蝶在各位领导的心目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女福尔摩斯和一个单位外地男性一起进餐,惊讶之余,立刻上前表达了自己的关怀。 领导毕竟是领导。说话不仅从容并且含蓄。他们从各方面很隐晦的表达了对应小蝶至今单身这个问题的关怀……但他们越是含蓄,易楚却越是胆战心惊。你们这帮老家伙,不能说点别的吗?再这样扇阴风点鬼火,老子还不得被你们的这帮下属给活吃了啊! 领导们走后,应小蝶端来了饭菜。 易楚坐在那里,战战兢兢、面无人色、食而无味的吃着……应小蝶温柔地笑着,对周围的目光视而不见。偶尔的。还将餐盘里的鱼香肉丝挑到易楚的碗里。 易楚看着碗里地鱼香肉丝,差点都哭了。想了一会儿,却小声的问道:“问个问题,中午在这里吃饭的得有百多号男警员吧?” 应小蝶笑道:“差不多吧,怎么了?” 易楚叹了口气:“没什么……大姐。你身上有没有纸笔?有的话,借我用用。” 应小蝶奇道:“要纸笔干什么?” 易楚悲愤的说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写遗书了……你觉得我能打得过这百多个暴力猛男吗?” 应小蝶没想到易楚有如此一答,忍不住扑哧一笑。 这一笑,如春花般地灿烂。不仅易楚看的一呆,周围那些猛男们也都是瞧得目眩神迷。 ……一顿饭终于是吃完了,正当易楚准备第一时间撤离的时候。应小蝶却端来一个果盘。 易楚不由感叹,胖子说地没错,这警局的伙食还真***赞啊。 如此盛情,却之不恭。 易楚只好重新坐下来,准备享受饭后水果。好在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一直表现的很老实,尽量装出一副我是来谈工作的,你们别打我啊……的样子。所以。当午餐结束后,那些猛男看来的目光里已经少了几分**裸地杀气。 看着鲜嫩嫩的水果,易楚心想吃完再走也不错。周围的杀气已经减弱了很多,应该不会再有安全问题了。再说了,反正已经被盯上了。真要开打的话,吃饱了再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心里这么琢磨着。便用牙签串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 吃完水果后,应小蝶用纸质饭盒给叶眉带了一份午餐。 易楚问道:“这几天我就卖给你们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应小蝶笑道:“你想在这里谈工作吗?” 易楚看了一眼周围,叹气道:“傻子才想,走吧,走吧……再呆在这里,我迟早会被你地同事给生吞活剥了。” 应小蝶端着饭盒与易楚一道走出了餐厅。出门之后,她说道:“下午你和麦子、英子一起先去熟悉熟悉情况吧。陆常林在东郊有一个小院,今天早上进了门,一直没有出来。如果到晚上一直没动静的话,正是我们动手地好时机。” 易楚有些苦恼,说道:“能不能换两个人?” 应小蝶奇道:“为什么?” 易楚苦笑道:“这两个丫头,一个是女中大侠,一个对我有刻骨的仇恨。一路看--我怕到时候一个不小心,会招来她们对我的围殴啊……换个男的吧。” 应小蝶笑道:“放心啦,工作的时候,这两个丫头比谁都严肃。不会找你的麻烦的……再说了,你又没招惹她们,怎么会找你麻烦呢?” 易楚叹了口气,便觉得小腿骨又开始隐隐作痛。下午去东郊的时候,麦子果然很严肃,严肃到根本就懒得看易楚。 易楚也不知这丫头哪根神经搭错了,不过这样也好,没人打扰,正好窝在面包车的后座,专心致志的看着陆常林的材料。一路上,开车的周伟倒是挺客气,没事就回过头来找易楚说话。可是这也招来了林英无情的打击。这位易楚一直敬而远之的悍妞坐在副驾驶座上。脱了鞋,将一双雪白的小脚架在前面,嘴里还叼着根烟。只要周伟一走神,立刻伸出五指山,在大个子地头上来一巴掌。 “看路,看路,扯什么淡。要扯回家扯……” “拜托,开车专心点好不好。老娘命比金贵,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姓周的,你就等给老娘做牛做马吧……” 易楚在后面看了。不住的摇头。这年头的男人,真是命比纸薄啊…… 不过看了一会儿,他总算是瞧出点名堂……林英嘴里虽然骂骂咧咧,但下手的时候却是极温柔、极温柔。倒是与乔大小姐的无影神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当下心中恍然,暗道。难怪林大警官一直说自己喜欢地猛男,感情,这周大个子可不就是一个标准的猛男嘛! 既然是人家未来的小两口打情骂俏。易楚也就不再为周伟感到不值。放平身躯,舒舒服服的躺在后座看材料。 麦子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除了吃就是睡,当自己是猪吗?” 林英听了这话,笑嘻嘻的从座位上翻到了后面,搂着麦子一顿猛揉,然后凑在她耳边小声地问道:“臭丫头。老实交代,那个奸夫是不是这姓易的?” 麦子小脸顿时通红,拧着林英的胳膊,低声道:“你胡说什么啊,小心给人听见。” 林英咯咯的笑着。说道:“你敢做我就敢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啊……说真地。到底是不是啊。你要是看他不爽,老娘现在就过去把他给阉了……” 麦子眼睛一转,拼命的点着头说道:“好啊,好啊,你现在就去……我给你望风,而且提供作案工具。别的没有,指甲刀倒是有一把。去啊,去啊……” 林英吃吃地笑着:“个死丫头,你好毒的心肠。用指甲刀,啧啧,我得割到什么时候啊?只怕没割下来就给疼死了……” 这两个丫头说的尽管小声,但易楚耳力极佳,他窝在后座,听的是满头大汗……我靠,这些丫头是些什么怪物投的胎啊,居然要割我的小jj。常言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由可,最毒妇人心。这话可真是一点没错! 他心中如是想着,再去看正专心致志开车的周伟时,便为这个猛男而感到遗憾。兄弟啊,开车要看路,这找女朋友也得擦亮眼睛啊。唉,为你默哀……不过,林英说的那个奸夫到底会是谁呢? ……应小蝶给地这份资料上,详细的说明了陆常林的情况。 易楚注意到,陆常林一身武技不俗,而且是医武双修。当年的那个小诊所虽然关闭了,但并非是陆常林的医术不行,而是他所采用地治疗手段往往另辟蹊径、大异常规,甚至是骇人听闻。比如,他在给一个慢性病患者治疗时,所开出的药方里就有一味叫阴骨地药材。所谓阴骨,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药材,而是埋地十年之久的死人骨! 这味药,一般的中医别说不敢用,就是连听都没听说过。而那位慢性病患者,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为了一己只私,竟是跑去挖了人家的祖坟。要知道,这年头都是实行火葬,想要埋地十年的死人骨,也只能是去刨人家的祖坟了……所以,也尽管这陆常林治好了不少的病人,但因为治疗手段过于诡异,甚至是阴毒,最终是招来了主管单位的一纸关门令。 陆常林今年四十八岁,独身,从未结过婚。 易楚从照片上能看得出来,这家伙虽然长得不算丑,但骨子里却透出一副阴冷的气息。 材料看到一半的时候,车已经到了陆常林的小院附近。陆常林的小院是一个标准的老式小院,青砖黑瓦,周围的人家也不算多。这里地处郊区,对面就是环城路。周伟将车停在路边,这里距离陆常林的小院有几十米远,正是安全的观察距离。 车到了地头,林英和麦子停止了嬉闹。 麦子递给易楚一个望远镜,说道:“前面那个墙上爬满了藤蔓的小院就是陆常林的家。你先认清地方。” 易楚接过望远镜,问了一句道:“你们在这里应该还有其他的监控人员吧?” 麦子轻轻的点头,说道:“已经监控了一个多星期,陆常林没回来地时候,窃听装置和微型摄像头都布置了。你看见前面那一栋老式楼房了吗?我们的人就在那里面……” 易楚端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半个人影也没有,甚是无趣。又见麦子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便小声的笑问道:“小姑奶奶,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那一脚差点没把我踢成残废。” 麦子一皱鼻子,调皮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你猜啊……” 林英在一旁咳嗽一声。说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工作时间,不要打情骂俏的,注意点影响……” 易楚实在吃不消这悍妞,扔下望远镜。重新往后座一躺,说道:“得,我睡会觉。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麦子这回没再说他是猪,笑着点头说道:“也好,反正现在没你什么事情,养足精神后,可就指望你了。” 林英开始联系组里的监控人员,收到的消息是,陆常林自进了小院以后就一直没出门。不过据暗藏地摄像头反馈回来的画面,二十分钟前。陆常林收拾了一个行李包,看情形是要出远门的样子。不过行李收拾好后,他并没有急着动身,现在正躺在床上睡觉。 “这家伙想要溜了吗?” 林英皱了皱眉,立刻向应小蝶汇报了陆常林的动向。 监控小组的消息其实早在林英之前就传到了三组。应小蝶接到林英地电话时,正往这里赶来。 麦子拍了拍易楚。说道:“阿楚,咱们可能要提前行动了。” 易楚并没有睡着,直起身笑了笑,说道:“什么时候都无所谓,你们说了算。” 麦子点了点头,问道:“如果现在动手的话,你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易楚笑道:“准备倒不必……其实吧,我觉得这件事情交给我一个人就可以,这么多人聚在这里真的是没有必要。” 林英一撇嘴,说道:“你就吹吧,一个人……哼哼,也不怕把牛皮吹破。” 易楚实在是受不了这悍妞,冷笑道:“我一个人不行的话,你们请我来这里做什么?” 林英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动作,说道:“得,得,算我说错了好吧。不过说真地,小蝶和你到底弄什么鬼,她只说这件事情你可以帮上忙,却一直不肯透露行动计划。大哥,透露点消息好不好?” 易楚抓了抓头,奇道:“小蝶没有告诉你们吗?” 林英耸了耸肩,说道:“她只说看紧了陆常林,等这家伙安定下来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和她了。我就不明白了,让陆常林开口很难吗?换作我,用枪指着这王八蛋的脑袋,保管他连小时候有没有偷看隔壁地姑娘洗澡、今天内裤是什么颜色,都给老娘--出来……” 麦子对这位大大咧咧的同事兼姐妹也是无奈,苦笑道:“英子,换做你这种方式,先不扣你一个逼供的罪名,即便陆常林说了又怎样?今天交代了,明天翻供的事情还少吗……小蝶姐说了,要么不动陆常林,让这件案子彻底的成为悬案,动的话,就一定要办成铁案。” 林英对易楚的了解并不如麦子深刻,一撇嘴,说道:“我也知道要办成铁案啊,可我就是想不明白小蝶到底打地什么主意嘛。神神秘秘的,这可不是她的作风。还有易楚你啊,到底有什么本事,倒是先给我透个底嘛……” 正说话间,小院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陆常林拎着行李包走了出来。 来到路边后,他东张西望了一会,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宁南城区的方向而去。 林英急道:“这家伙出门了,麦子,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跟上去?” 麦子一摇头,指着一辆尾随而去地小车。冷静的说道:“别急,已经有我们地人跟上去了……小蝶姐马上就到,还是先等等她吧。” 五分钟后,应小蝶赶了过来。 她上了面包车后,林英便要急着开口说话,却被她挥手制止。 “我都知道了,监控小组已经通知我了……周伟。你先开车,往城区去。不要开的太快,我们还有时间。” 易楚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不知不觉便有些兴奋。 应小蝶看向他,笑道:“阿楚。你做好准备了吗?” 易楚笑道:“我说过了,这几天的时间就卖给你们了。这个……好像不用再问我了吧?”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嗯,我是说,我们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了。也许三五天。也许时间会更长一点。所以,你还是先打个电话回去,通知一下你地那些朋友吧。当然了。前提是你愿意出这趟远门。” 易楚一怔,说道:“出远门?” 应小蝶苦笑道:“我对你说过,我不想打草惊蛇,惊动了陆常林身后的人。另外你也看到了,陆常林的举动分明就是要出远门,如果在公共场合实行抓捕的话,人倒是可以抓住。但我们最终的目的却极有可能落空。所以我打算一直跟着他,在外地实施抓捕。” 微微一顿。又说道:“我刚才已经通知了陈局,他正调集其他小组的人赶往了宁南市地机场、码头、长途汽车站和火车站。无论陆常林从哪个方向出逃,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说完这话,她静静的看着易楚,眼眸中透出的不仅是温柔。也有期待。毕竟易楚不是警察,让他放下自己的公司不管。却要花三五天、甚至更长的时间去追捕一个犯人。虽合法理,但却少了一份情理。 易楚在心里叹了口气……一个星期?我地天啊,等我回来后,李大胖子非跟我拼命不可啊。 他心里做如是想,脸上却笑着说道:“没问题,我答应过你,这是我对朋友的承诺。无论如何我都会完成的……”说这话的时候,他不仅看着应小蝶,也讨好的看了一眼麦子。那意思就是,小姑奶奶,咱们是朋友。听清楚了,是朋友,下次可千万别在给脸子让我看了。不知道地,还以为我就是那无耻的奸夫呢…… 易楚的爽快让应小蝶很高 麦子却比应小蝶更高兴,她挑衅地看了一眼林英,一扬眉做了个鬼脸。 林英明白这丫头的意思,撇嘴说道:“行了,行了,我承认我对不起你麦大小姐,当初不该说你看走了眼。我错了,我罪该万死……易楚是个大好人,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这总行了吧!” 不管这这帮傻丫头的调笑,易楚掏出手机,开始给李德生打电话。其实他也知道,李胖子知道自己要出远门,肯定高兴还来不及。谁让自己在这帮军人面前,连个菜鸟都算不上呢? 果然,当李德生听说他要出远门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爽。嘴里还不住的安慰着易楚,说什么革命工作不分贵贱,你那也是工作,安心的陪着警察姐姐出门旅游,家里面且有我呢…… 易楚挂机的时候,其他小组地消息也传了过来。 陆常林最后是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去往京北的卧铺票,时间是晚六点的车次。 应小蝶接到消息后,立刻让周伟赶往火车站。 易楚便有些疑惑,这一车的人,总不可能弄个集体出游吧? 应小蝶看出他的疑惑,笑道:“已经有人帮我们定了车票,就你和我……没问题吧?”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如果你放心我地话……我想一个人去会会这个陆常林。” 易楚有自己的考虑,无论如何,有些东西他并不想在外人面前展露。应小蝶对他来说,虽然算得上是朋友,但也仅仅只是朋友。而且还不是如李德生那种可以交心地朋友。再则,这一躺远门,也算是公事,但孤男寡女的,易楚终究是有些不习惯。 更重要的是,陆常林并不是普通人……易楚对应小蝶上次的受伤已经心怀愧疚,他并不想让这个聪慧无比的女孩子再次受到伤害。如这般冰雪聪明的女子,她要做的就是继续转动那超越常人的小脑袋瓜,创造一个又一个的新奇迹。至于其他的嘛,自然是由男人来承担。 应小蝶静静的看着易楚,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又接着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是我的工作,我能做的只是前进,而不是退缩。另外,你一个人去的话,名不正言不顺,必须要有警方的配合。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一旦情况需要,你可以代替我控制局面。甚至,我可以躲在你的身后……” 易楚并不知道,这是应小蝶第一次做出让步,而且是对一个男人做出了让步。 林英和周伟都显得有些吃惊,他们知道应小蝶的性格,所以并没有主动的要求承担任务。因为在应小蝶面前,这些看似激勇的话,说了也是白说。两人只是奇怪,应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婉,竟是主动让一个男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应小蝶微笑时的温婉,只是一种表象,只有三组的人才知道,她的内心是多么的坚强与倔强! 易楚想了想,没再坚持自己的要求,其实他也知道,这个要求实在过于苛求。 毕竟是警方的事情,怎么可能让自己一个外人单独执行呢? 京北……至少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吧? 该死的陆常林啊,你***难道就不能做飞机吗……不过,京北离安城好像只有几十公里的路程吧。 想到了安城,易楚便想起了乔大小姐,想到了乔大小姐,这一趟旅程似乎也就不那么令人郁闷了。 ps:为了方便大家订阅,两章合一,做一大章。 【065】旅途的开始 .到达火车站后,易楚总算见识到什么才是高效率…… 没有过多的告别的话语,也没有临行前的依依不舍。下车后,林英和周伟看着应小蝶,只轻轻的说了句保重。只有麦子拉着易楚的手,悄悄的叮嘱易楚要保护好小蝶姐。易楚忍不住在这丫头的鼻子轻轻一刮,很自信的说了句保证完成任务。麦子的小脸微微的红着,也没躲,只说你也要小心。 告别了三组的人后,应小蝶带着易楚直接去了火车站的警务室。 这时候,其他小组的人已经为应小蝶和易楚准备好了车票和行李。易楚正赞叹着这些警察高效率的时候,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又送来两套款式很新颖的……情侣休闲服? 易楚立刻看着应小蝶,眼睛瞪的老大。应小蝶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不愿意吗?”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易楚心说傻子才不愿意……便笑道:“当然愿意,就是没做心理准备而已。”微微一顿,又道:“不过你放心,这桥段电影里见的多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放心吧,我想我应该能应付的来。” 应小蝶眨了眨眼,说道:“事先说两句……我们虽然是扮做一对情侣,但你是被动的,我是主动的。” 易楚糊涂了,问道:“什么意思啊?” 应小蝶甜甜的笑着:“这意思就是说……我们虽然是一对情侣,但一些比较亲昵的动作只能由我发起,你不准借着工作之便,趁机占我的便宜。” 易楚笑了笑,心说,我倒是有这个贼心,不过却少了这份贼胆。且不说乔大小姐的家法森严,就凭你警察的身份。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啊。 不过,应小蝶警告易楚的时候,却少了份严肃。不仅笑语吟吟,而且微微的偏着头,透出一份少见地妩媚和可爱。易楚看着眼里,心中也免不了会有小小的激荡和遐思,大姐。你不会是在勾引我吧…… 他呵呵的笑道着:“不敢,不敢,我可是个老实人。这个……您不会没看出来吧?” 应小蝶笑道:“老实?这个我还真没看出来……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吧。陆常林买的是卧铺票。我们就在他的对面,咱们上车后,尽量自然一点。只要他不跑,我们也别惊动他。现在无法确定他有没有携带武器,车上的人太多。万一出了什么乱子,后果可能会很严重。所以呢,这一段旅程。我们的任务就是盯死他。” 易楚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明白。 两人上车地时候,表现的就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易楚提着行李走在前面,应小蝶拉着他的手,紧紧地跟在后面。时不时的,会用纸巾温柔地替易楚擦去额头上的汗……等找到卧铺的时候,对面的陆常林已经早早的躺在那里。见到两人后,淡淡地一眼。随即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瞥来的那一眼,透出些阴冷,易楚趁他没闭眼的时候,很礼貌地点头致意,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陆常林闭目养神。易楚自然也不会去搭讪。放好行李后,让应小蝶上了卧铺。自己拿起一本在车站买的看了起来。书还没看几页,应小蝶就溜了下来,笑吟吟的叫着老公,说这旅途好无聊,让易楚陪她打扑克。说话时,很调皮的眨着眼睛……易楚明白她的意思,既然是情侣,没理由一上车就看书的看书、睡觉的睡觉,总得说些什么才行。 可是说些什么呢? 说情话吧,还没到那份上,也没那演技。最后可能还会无端地引起某些尴尬。再说彼此间又缺乏了解,说的越多,便会错的越多。打扑克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无需过多的话语,也能表现出一对情侣之间地绵绵情意。 这时候,车也缓缓的启动了。 陆常林依旧躺在那里,闭着眼,阴冷地面庞仿佛凝成了一个石质的面具。 迅捷公司内,李德生和萧山正下着棋。 到目前为止,白家的案子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雷氏兄弟和高宗棠已经出去了两天,他们沿着清溪河一直向前,希望能再次找到那些绑匪留下的蛛丝马迹。 不过李德生和萧山并不着急,无论如何,这只是单业务,能完成肯定皆大欢喜,完不成的话,应该也没什么损失。当然,对李德生和萧山来说,肯定是想亲手抓住那帮悍匪。但两人久经沙场,对眼前的形式有着很深刻的了解。像这种毫无线索、案发时间偏长的案子,再加上对手具有丰富的反侦经验,想要在短时间内彻底解决,基本没有可能。 虽说事在人为,但很多时候,却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李德生和萧山已经商量过,就这件案子来说,大家要做的就是不放弃。其他的……且等着吧。 棋盘上,萧山的双车已经杀到李德生的老家,逼着李德生的老帅恨不得跳出中宫才好…… “靠,靠,靠,这步不算……我看错了一步,你把车拿回去,我再琢磨一下。”李德生开始耍无赖。 萧山呵呵一笑,很爽快的回了一步。李德生这时候才发现,别说悔一步了,便是连悔三步,这棋也依然是绝杀。萧山跳出连环马的时候,就已经是五步必杀的局面,要想回天,至少也得悔至中盘才行。李德生抓了抓头,笑道:“再来一盘,再来一盘。我还就不信了,我今天就赢不了你老萧……” 这时候,杨波开器材室的门走了出来。 李德生叫道:“小波,你来的正好,给我支两招。” 杨波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德行,走到李德生面前,将手中的一份刚打印好的资料放在了棋盘上。 李德生拿起资料,问道:“什么东西啊?” 杨波微微的皱眉,说道:“你不是让我进省厅的网络寻找白家案子的消息吗……你自己看看吧。” 李德生一喜,道:“你发现有用的线索了?” 杨波也不说话,一扬头,示意李德生自己看。 李德生看了两眼,脸上顿时变色,将资料重重的拍着棋盘上,忿忿的说道:“这不***扯淡吗,白家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棋子滚了一地,萧山也顾不上收拾,急忙问道:“老李,怎么了?” 李德生气呼呼的拿起资料递给萧山,说道:“这个白溪是白家的什么人,个王八蛋的,居然把我们的线索给了省厅的专案组!“白溪?”萧山疑惑的接过资料,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白溪应该是白筱砚的堂兄。” 李德生点了根烟,说道:“老萧,赶紧的给白筱砚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不是说好了我们查我们的,与专案组不相干吗?这下倒好,不仅把我们查到线索给了专案组,而且专案组还反客为主,已经准备通知白家,让他们立刻停止私下里的活动。” 微微一顿,他抽了口烟,又继续说道:“最要命的是,专案组知道绑匪有可能是一帮退役军人后,已经打算请军方介 萧山并没有像李德生那样的激动,看完手中的资料后,说道:“老李,你先别激动。就事论事的说……我觉得白家这样做属于正确的选择。如果军方能介入的话,总好过我们小股单位的行动。你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白明兰的安全虽然重要,但那些绑匪的下落更重要……说真的,老李,你该不会是为了失去这单业务而愤怒吧?” 李德生一怔,随即苦笑道:“扯***什么鸟淡,一单业务而已,你当我老李钻钱眼里了吗?” 萧山奇道:“那你为什么这么恼火?军方介入的话,应该是个好消息啊。” 李德生摇了摇头,说道:“你真的是这么想吗萧山皱眉道:“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李德生叹了口去,说道:“好吧……我先来问你,你觉得白家的这件案子只是件普通的绑架案吗?” 萧山稍稍沉吟后摇头道:“应该不会简单,至少在动机上值得商榷。” 李德生点头道:“对啊,绑匪直到现在一直没有露面,而且也没有向白家开出赎金。就这一点而言,这件绑架案的性质可能就要换个说法了。” 萧山问道:“那你觉得应该会是什么性质?” 李德生一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形式的判断。” 萧山来了兴趣,说道:“你先说说你的判断,说完后我再给白筱砚打电话。” 【066】被人出卖鸟 .面对萧山的疑惑,李德生沉吟了片刻。 吐了个烟圈后,他说道:“我们还是从头来讨论白家的这件案子吧。首先,我们已经基本确定白明兰是被一群退役军人绑架的。那么我问你老萧,如果换做你是那些绑匪的话,你认为绑架白明兰的难度有多大呢?” “难度?”萧山微一皱眉,似乎听明白了李德生话中的含义,问道:“你的意思是……” 李德生冷笑一声道:“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我是那些绑匪的话,至少要有三到五天的时间来准备。而且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事先知道白明兰的行进路线以及确切的时间。只有知道白明兰的行踪之后,我才有时间去布置陷阱。这包括制造山体滑坡,准备车祸的交通工具等等……最后,我还要根据现场的实际情况,去准备好一条撤离的路线。要做到这些,没有三五天的时间根本办不成。” 微微一顿,他继续冷笑,又接着说道:“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来了,这三到五天的时间,还有白明兰的行踪,都是谁给我的呢?老萧你是知道的,白明兰被绑架的路段,基本属于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没人事先通知的话,谁会想到堂堂的白家大少,会经过那个鬼地方呢?最微妙的是……我问你老萧,你觉得什么人能提前三到五天知道这个消息呢?” 萧山稍一沉吟,说道:“会不会是白家的仇人,又或是下面的随从?”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有可能,但几率不大……按照我的判断,白明兰之所以经过那条废弃的公路,肯定是因为某种不得已的苦衷。否则的话,连我这个普通人都不愿走的公路。他一个大少爷去那干什么?这不是吃饱了撑地吗!所谓苦衷,也可以看做是某种隐秘。从保密的角度来说,外人又或者白家普通的随从以及工作人员,是不大可能提前知道白明兰的路线。” 萧山叹了口气,说道:“你说来说去,就是想告诉我白明兰的失踪,和白家内部的人脱不了干系。对吗?”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难道不是吗?不瞒你老萧说,这单业务还没有完全敲定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这样地判断。后来,白筱砚的态度似乎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当然了。倒不是说白筱砚就是透露消息的人,但她以及白家的某些人,肯定知道白明兰被绑架的真正原因。或是恩怨,又或是其他地什么,反正不足为外人道就是了……” 杨波在一旁接着说道:“另外。白筱砚曾一再叮嘱我们,对白明兰下落的调查一定要隐秘。就这一点而言,如果有内鬼的话。我相信她是担心消息的再次泄露。” 萧山耸了耸肩,说道:“好吧,我承认你们分析的有道理。但事已至此,我还是坚持……如果有军方地介入,这肯定是一件好事。最多我们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注意白家内部的人就是了。” 李德生冷笑道:“大哥你真是太天真了!如果确定白家有内鬼的话,你觉得这件事情地最终走向会是什么呢……不用想了,我来告诉你吧。第一。所谓的军方介入,不过是请几个有军方背景的顾问而已。你还真以为军方会派一只特种部队来吗?这是老百姓居家过日子的地方,可不是真刀实枪的战场!第二,不管军方是否介入,我敢肯定。这件案子的主导权依然在专案组的手里。就凭那些废物,连我们都能从他们的网络窃取资料。你还指望他们能做到滴水不漏吗?” 叹了口气,他给萧山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所以说,如果白家一旦让我们停止调查,那么我敢肯定,白明兰绝不会活着回家。” 萧山皱了皱眉,说道:“也许……专案组也有高人呢?” 李德生抓了抓头,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对那些所谓地专家有偏见……但问题的关键是,即使他们当中有高人又如何?敌在暗,他们在明,以明斗暗,你觉得他们能有几分的胜算。再则,你可别忘记了,并不是所有的白家人都希望白明兰活着回家。比如那个将消息透露给专案组的白溪,当他以白家人地身份要求协助调查的时候,你觉得我们地那些专家还有多少秘密可言呢?” 杨波在一旁忍不住笑道:“到那时候,可不是什么敌在暗、我在明的事情,而是脱光了裤子上大街,还以为自己穿着过冬的棉裤呢……” 萧山琢磨了半天,终于是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明白了。 忍不住一拍大腿,看向李德生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敬佩。 “厉害啊,老李,没你这一番分析,我还蒙在鼓里呢。没错,要是我们放弃了这单业务,白明兰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他抓起一枚棋子重重的拍在棋盘上:“下棋你不行,动头脑我不行,***,我老萧算是服你了。看不见的枪刺……嘿嘿,不瞒你说,我在部队的时候,对你们这只枪刺那是一百个不服气。现在看来,当真是夜郎自大啊。” 李德生和杨波听他说起某只枪刺,俱是微微一笑,没有接腔。 萧山又笑道:“好了,知道你们有纪律,往事就不提了。我现在就问一句,如果白家让你们停止调查的话,你们会怎么做?” 李德生淡淡道:“一条线索卖了一百万,再加上你提供的那些东西……你觉得我会放弃这个案子吗?说句老实话,白明兰的死活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只是想灭了那帮不争气的东西而已。” 萧山点了点头,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没得说,我老萧第一个顶你。” 杨波说道:“现在有一个问题,既然白溪将线索透露给了专案组,那么他会不会也知道我们的存在呢?如果是的话,那么我们这条暗线可就变成了明线啊。或许……在花园小区的某个地方,就已经有人在盯着我们了。” 李德生一扬眉,急道:“赶紧发消息给老高他们,让他们没收到消息之前,千万不要回来。***,真要是被人盯上的话,他们就是最后的底牌了。对了,小波,你再发个消息给易楚。一是让他不要急着回家,另外也让他催一催三组的人,问问我们的鉴定什么时候能出来。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个鉴定结果基本就能确定绑匪的来历……” 杨波点了点头,拿起那份资料进了器材室。 萧山担心的问道:“电话通知吗……会不会被人监听啊?” 李德生笑了笑,笑道:“你多虑了,首先,我们的存在外人未必知道。再则,我们有很多种特殊的通讯方式,随便那一种都不会被人监听或拦截,你就放心好了。” 萧山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现在就给白筱砚打电话吧……” 话音未落,李德生却笑道:“不用了。” 萧山一怔,却见李德生的目光越过自己看向了门口。 他急转身,那门口处,盈盈而来的一人不是白筱砚又是谁? 白筱砚见了萧山也是一怔,问道:“萧先生也在这里?” 萧山笑道:“奉燕姨之命,过来看看易先生。” 白筱砚点了点头,直接走向李德生,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就坐了下来。 李德生问道:“白先生来这里……是有了什么新的线索要告诉我们吗?” 白筱砚也不说话,从口袋取出一张支票摆在了桌上。 李德生微微皱眉,问道:“白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筱砚轻轻的舔着鲜红的嘴唇,悠悠的道:“这是第二份酬金。” 李德生怔道:“第二份酬金?我们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这个……好像有点不大合适吧。” 白筱砚轻轻的笑着,说道:“这一份是额外的酬金,由我个人提供。我的要求是,你们的行动必须保持绝对的隐蔽,决不能让外人知道。虽然事先我们就有过这样的约定,但我想来想去,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特地送来一份心意。我想,除了死人会保守秘密之外,在某种程度上说,金钱也能做到这一点。” 对于白筱砚的倨傲和金钱至上的态度,李德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感,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支票,轻轻的推了回去,淡淡道:“如果金钱真的可以让人保守秘密的话,那么我可不可以用这张支票让你们白家人闭上嘴呢?” 白筱砚杏眼一瞪,怒道:“你什么意思?” 萧山在一旁苦笑摇了摇头,走过来将白溪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筱砚听后,脸色顿时苍白,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难道阿爷真的不想让明兰回来吗?” 【067】意想不到的旅途 .易楚和应小蝶的牌局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在此其间,陆常林一直闭目养神,到最后干脆翻个身直接进入了梦乡。易楚和应小蝶的表演便有些唱戏给瞎子看的感觉。不过,由于两人玩的是双人制的八十分,运气与技巧兼备的一种游戏。玩了几局后,两个智商超高的人便渐渐的进入了角色。 这时候的牌局已经不是表演给陆常林看的伪饰,而成了两人之间的一场小小的战争。 应小蝶的倔强在牌局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相比起易楚,她上车之后,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陆常林的身上。所以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可谓屡战屡败。不是被易楚抠了底牌的双倍分,就是被剃个光头。渐渐的,也激发起这丫头内心的倔强与好胜。 陆常林表现的一直很安稳,应小蝶索性放下包袱,一心一意开始争胜。 坐在卧铺上,她盘起腿,咬着唇,美丽的眼睛微微的眯着……看向易楚的时候,眸中除了狡黠,还带着点凛冽的杀气。女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但易楚却偏偏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来疯,赢的高兴,便忘乎所以,又见应小蝶生气的模样格外动人,便铁了心的要奉陪到底…… 论智商,肯定是应小蝶占优,但易楚这种变态却有着常人难及的记忆力。每一局牌,他都能算死暗牌和应小蝶手中的花色,一番鏖战下来,应大神探却始终处于下风……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应小蝶输的连自己都笑了,轻轻的踢了易楚一下。嗔道:“不跟你玩了,你这个变态。” 踢来的这一脚,玉指纤纤。脚踝处圆润而精巧,易楚看着眼里,心中便莫名的一荡…… 应小蝶看了一眼陆常林,却见这家伙早睡的鼾声四起,不由一吐舌头,朝易楚做了个鬼脸。这一个小时的牌局可谓勾心斗角、殚精竭虑,让应小蝶恍恍然便忘记了自己身上地任务。这时候醒悟过来。又见自己的脚很自然的架在易楚的腿上……脸上顿时绯红,暗自责怪自己有些忘形了。 她急忙站起身,掩饰着伸了个懒腰,笑道:“有些累了呢……我先睡一会。” 易楚没注意到应小蝶脸上的羞色,笑道:“过一会儿就该吃饭了。还是先吃点再睡吧。” 应小蝶笑道:“不用了……你忘了吗,上车的时候我已经买了很多零食。我先睡一会儿,起来后你陪我一起吃好吗?记住了,不许趁我睡觉的时候溜去餐厅偷吃哦。”说这话地时候,她瞥了一眼陆常林。见这家伙依旧熟睡,便考虑着多休息一会儿。长夜即将来临,不养足精神。又怎能盯死这家伙? 应小蝶睡觉后,易楚捧起继续翻看。 头上有玉人横卧,身边有凶残狂徒。再听着列车发出的哐当哐当的声音,靠在壁板上看书时,这种情形也别有一番滋味。 书没看几页,杨波的短信却来了。在短信里,杨波大致的说了一下白溪地事情,并叮嘱易楚在没收到消息之前。最好是不要回家。另外,关于鉴定的事情,最好是催一催,家里还等着消息。 易楚看完短信后,心中微微讶异。没想到自己才出来半天,白家的事情便有了出人意料的变化。 关于鉴定的事情。他需要和应小蝶沟通。但陆常林就在身边,如果很突然地把应小蝶叫出去的话,似乎有点不大妥当。稍一沉吟,他便给应小蝶发了一条短信。 应小蝶正睡的朦胧,听见手机响后,立刻起身…… “老婆,我们来说悄悄话好吗?” 老婆?应小蝶看清短信后,脸上顿时发烫……这家伙,疯了吗? 她没有多想,随手抓起身边地一件东西就仍了下去。嘴里嗔道:“要死啊你,刚睡着呢……” 易楚笑嘻嘻的躲过,紧接着又发过去一条短信。 在收到第二条短信之前,应小蝶就已经醒悟过来。她知道,易楚肯定有事情要和自己商量……这一招,本就是情人之间经常玩的小把戏,特别是在有电灯泡的情况下,这种短信交流的方式很常见。透出点情趣,也带着小小的刺激……易楚用这种方式来和她交流,只能说这个家伙很聪明、很狡猾。而且,以前一定没少干过这样的事情。 应小蝶摸着发烫的脸颊,轻轻地咬着唇,又想,他干没干过又关我什么事情…… 易楚的第一条短信很暧昧,但这也是不得已……他要的就是应小蝶这一嗔一怒,惟其如此,方能迷惑住陆常林。.ap.--..第二条短信的内容就正经了很多,说的全是正事。他先告诉应小蝶,监视陆常林地事情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请应大神探安心的休息,不必为此操心。献完了殷勤之后,他又请应小蝶在回自己地短信的间隙,偷偷的和叶眉联系一下,让她尽快的将签订结果传到迅捷公司。这一点很重要、很重要……第二条短信发完,不等应小蝶回信,他立刻又发了条短信给杨波。 就这样,两人隔着上下三尺的距离,一会正事,一会儿调笑。在外人眼里,恰是一对正处在浓情蜜意里的情侣。渐渐的,正事说完,但应小蝶却不想就此打住。她对易楚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这时候睡也睡不着了,索性借着机会和易楚聊起天来…… 而就在两人聊的火热的时候,陆常林却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点了只烟,静静的看着易楚和应小蝶,阴冷的脸庞上忽然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易楚见陆常林醒来,便笑着问道:“没有吵着你吧?” 陆常林微一摇头,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易楚见他不肯说话,抬脚一踢上铺的床板,笑道:“老婆。我这快没电了,手指也快抽筋了,咱们还是去餐厅吃饭吧。” 应小蝶笑吟吟的说道:“火车上的饭有什么好吃地……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熟食,还有啤酒。你要是饿了,我就这陪你吃。” 易楚取下行李架上的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准备好了真空包装的熟食和一些女孩子爱吃的零食。另外。还有半打灌装的啤酒。他心中不免感叹,下次谁再说警察是粗线条,我***肯定和他急。连这点小细节都考虑到了,这些警察地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细啊……几十个小时的长途旅程,吃饭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构成。有了这些食品后。他和应小蝶就无需离开陆常林半步。 易楚将熟食摆好,看向陆常林,很客气的笑道:“这位老哥,一起吃点?”陆常林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摇头。 易楚也不勉强,朝应小蝶耸了耸肩。然后打开啤酒开始填肚子。 应小蝶不喜欢吃真空食品,拆了一袋饼干,坐在易楚的身边细嚼慢咽。并不时的掰下一小块塞进易楚的嘴里……易楚享受着美食的同时。也享受着应小蝶地温柔。喝一口酒,心里便叹一口气,唉,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应小蝶吃了几块饼干后,忽然皱起了眉头。 她放下手里的饼干,用手轻轻的抵住了胃部,脸色也显得很苍白。 易楚急道:“小蝶,你怎么了?” 应小蝶轻蹙着眉。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毛病又犯了……”这句话地前半句是掩饰,后半句却是实话。大概是五六年前,她就落下这么个毛病。胃部经常会不定期的作痛,厉害的时候。整个胃便仿佛被一只大手猛烈的**着,直将人疼的死去活来。 这种病疼折磨了应小蝶五六年。她也曾去医院看过,却一直没有做系统的检查。 易楚并不知道应小蝶有这样的老毛病,这时候又不能表现毫不知情的样子,只好站起身说道:“那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吧。” 应小蝶这时候却不愿易楚走开,拉着他地手,说道:“不用,忍一会儿就好。你陪着我……” 易楚见这丫头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心中便有些焦虑。如果在其他地方,他肯定会背起应小蝶直接去医院,但这是在火车上,虽然也有医疗室,但陆常林又该怎么办呢?最要命的是,他对应小蝶的病情毫无所知,也不敢贸然地询问,否则同样会引起陆常林的怀疑…… 应小蝶疼地愈发厉害了,嘴里忍不住呻吟出声,心中也同样的暗自叫苦。她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疼痛,竟是比以往要强烈的多……她靠在易楚的身上,整个身躯都蜷缩成了一团。 应小蝶此时娇弱无力,和以前的坚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惟其如此,却更能引发易楚对她的怜惜。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易楚看了一眼陆常林,眼中有寒光闪过。他虽然不懂什么医术,但却有办法帮应小蝶止痛。不过这样一来,手中的绕指柔肯定会暴露。而这根神奇的银针恰是他用来对付陆常林的武器。如果提前暴露的话…… 去***,不管这些了。反正这家伙迟早要落在自己手中的,早一点、迟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易楚扶着应小蝶,示意她坐稳,然后看向陆常林,准备开始下手。 这时候,陆常林却站起身来,向前微跨两步,淡淡道:“可以让我看看吗?” 易楚一怔,问道:“你?” 陆常林一点头,说道:“我是医生……确切的说,是中医。” 易楚一扬眉,顿时想起了关于陆常林的那些资料。据资料上说,这位陆大郎中虽然手段阴损,但手底下却是有真功夫的。很多大医院无法治愈的疑难杂症,到他手中,经常是三下五除二就能轻松搞定。当初的小诊所被主管部门查封后,就有很多的患者为他打抱不平。认为这是那些大医院勾结主管部门对陆常林的打压…… 既有神医现身,易楚很明智的打消了动手的念头。 只是……这家伙地手段太过阴损,他不会现在就让老子去挖一块死人骨头回来吧? 易楚心中腹诽着,却装出感激的样子。忙不迭的说着感谢的话。 应小蝶也没有反对……这时候,她即便反对也是没用。易楚表现的极为称职,完全就是一个全心全意为老婆着想的模范丈夫。他站起身,让开地方,很恭敬的请神医就位。 陆常林坐下,示意应小蝶伸出右手。 应小蝶还有些犹豫,易楚却抓起她地手放在了桌上。 陆常林的手指纤细。比一般人要长出很多,苍白的肤色,倒是一双弹钢琴的好手。他微微的闭眼,将手指轻轻地搭在应小蝶的手腕上……半分钟过去后,他一直没动。间或。眼皮会轻轻的一跳,眉毛也跟着上扬,似有所得。 易楚见他不开口,心里有些着急,正想问话时。陆常林却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应小蝶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应小蝶一怔,易楚也同样一怔。两人俱想,看病就看病。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该不会是这家伙看出了什么端倪,想借看病地机会来试探我们吧? 陆常林将两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淡淡道:“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地病与你的工作有关。嗯,我忘了说,你这病应该是神经性胃疼,是因为工作过度紧张而引起的,从西医上说。算是精神因素的躯体反应吧……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易楚对应小蝶的病一无所知,可应小蝶却是再清楚不过,听陆常林如此说来,眼中顿时就有讶异。这家伙,果然是有点本事啊……她忍住疼。轻轻的一点头,算是回答了陆常林的提问。 易楚忍不住问道:“老哥。这种病你会不会治?哪怕是减轻一点她现在地痛苦也好啊。” 陆常林摇了摇头,说道:“想要彻底的治愈只有靠她自己,简单的说,就是换一份轻松一点的工作。至于减轻病痛嘛,这简单,几针下去后,保证她会安稳的一觉睡到天亮。”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下来。窗外景色朦朦胧胧,远处的田野上,有零星地灯光如飞逝的流星一般,从窗前疾驰而过。 用针?易楚闻言,不由微微皱眉……用针的话,又何须你来! 他对医术、尤其是内科可谓一窍不通,但却跟燕瞎子学了一手治疗外伤、兼镇痛安神的好手段。当然,易楚的一大优点就是,凡事大多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一句话,他手里的那根绕指柔和止痛片没什么区别,吃下肚后,不疼了。但是为什么会不疼呢,这对于易楚同学来说,绝对是个很高深、很玄奥的课题! 这时候的应小蝶疼的小脸都开始变形,她紧紧的抓住易楚的手,因为用力,指节已是毫无血色。 易楚看的心疼,不敢再耽搁下去……既然自己不能出手,那就请陆大郎中来吧。反正也不怕他玩猫腻,别的东西不懂,但身体的经脉穴道、以及普通人不知道的隐穴,自己那是门清。 陆常林见易楚出言相求,也不怠慢,从随身的行李中取出一个针囊。 易楚在一旁冷眼旁观。 陆常林用针的手法很是普通,下针的地方也是寻常的穴位。但几针下去后,却是立见奇效。就这一点而言,比易楚的方法却是要高明许多。他终究是正统的中医,相比起易楚,他的针法更讲求实用和精确,可谓疏堵有致。而易楚的方法则是简单、暴力型,不管什么地方疼痛,一针下去,不是开闸泄洪,就是拦腰截流。虽然也能起到作用,但总是会留下弊端的。 十分钟后,应小蝶苍白的小脸渐渐有了血色,但因为过度的疼痛,她全身乏力,软软的靠在易楚身上,连话也不想说。 陆常林收起针囊,说道:“让她休息吧,这种病最好的药就是休息。” 易楚弯下腰,俯在应小蝶的耳边轻轻说道:“小蝶。我抱你去上铺好吗?” 应小蝶却摇了摇头,仰起小脸,眼中带着一丝恳求:“我不想动,就靠在你身上睡一会儿好吗?”她真的是不想再动了……刚才的那阵疼痛前所未有,而当疼痛离去时,整个身躯仿佛变成一个容器,所有地活力。随着那阵疼痛一起被抽空了。 易楚能说不吗? 他当然不能说,也不会说。 温柔的笑了笑,他将应小蝶的身躯放平,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又取过上衣替她盖好。做完这一切后。他依旧俯在应小蝶的耳边说道:“睡吧,睡吧……一切都有我呢。”应小蝶依然记着自己的任务,紧紧地抓住易楚的手说道:“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千万别忘记了。” 易楚明白她的心思,温柔的替她理好耳边地一丝乱发,说道:“我说过了。一切有我。” 应小蝶终于是安心的睡去…… 易楚抬起头时,陆常林却坐在那里,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夜色。 易楚笑道:“老哥。请问您贵姓啊……瞧我这乱的,还没有感谢您呢。” 陆常林回过头,说道:“没什么好谢地,我是医生。” 易楚见他不肯报出自己的名字,也就不再多问,只一口一个老哥的叫着。 “老哥,耽误你吃饭地时间了。我呢,也没什么好谢的。这里有酒有菜,老哥就凑合着吃两口吧。” 陆常林稍稍有些犹豫,刚才的一番忙乱,确实耽误了他吃饭的时间。这时候去餐厅,虽然会有吃的。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了。 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易楚的邀请。 易楚心里不免有点遗憾。可惜啊……只有几瓶啤酒,要是有两瓶烈性白酒的话,我非灌醉了你不可。 正遗憾时,陆常林却从包里取出一瓶白酒,淡淡道:“我不喝啤酒,这是京北的特产老刀酒,你要不要来点易楚笑道:“不用了……看老哥地性格,这一瓶白酒怕不够您一人喝得,我就不凑热闹了。” 陆常林也不勉强,拧开瓶盖,自顾的喝将起来。 酒入肠,菜入肚,尽管陆常林生性阴冷,但与易楚相对互饮,又吃着人家的菜,自然不好过于冷淡。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说的话题很散乱,不仅没有主题,而且经常是几分钟后才开口说一句话。 酒至半酣时,情形则完全地转变。陆常林的酒量并没有易楚想象中地好,大约三两酒下肚后,他的话渐渐的多了起来。易楚心中有鬼,说的话题依旧散乱。但陆常林的话题却基本集中在江湖里的趣闻。 所谓江湖,当然不是现在的江湖。 现在的这个世界,江湖已经变得很小很小,小的普通人已经完全遗忘了它的存在。 陆常林说的江湖是已经老去的江湖,是易楚这个年龄根本就触摸不到的江湖。 易楚能听得出来,陆常林说的这些江湖轶事和趣闻很真实,和燕老头嘴里的江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差异就是,燕老头嘴里的江湖轶事大多是他亲身体验过的,而陆常林所谓的江湖,却有一半是从前辈那里听来的。 但尽管这样,易楚仍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的应小蝶却是半梦半醒,她枕在易楚的腿上,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睡梦间,仿佛回到了童年……那时节,她最喜欢用父亲的腿做枕头。而父亲呢,这时候也多半会喝着酒,跟对面的母亲悠闲的聊着天。偶尔的,会俯下身子,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唉,没想到大家和我一样,喜欢看书不投票。这个习惯,很不好、很不好呀……呵呵,说一句,图穷弄了个v群,群号43722560,有兴趣的朋友加我吧。嗯,vip的v,不是av的v。另,图穷一般下午四点后上线,大家看好时间再加吧。 【068】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夜好梦,应小蝶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感受着列车的颠簸,呼吸着身边淡淡的男人味,她睁开眼睛后,却又缓缓的闭上。如此香甜的睡梦,已很久未曾体验过了,她真的不想就此结束……她注意到,自己的手依旧紧紧的攥住易楚的衣角,仿佛无助的孩子,想要抓住一切可以依靠的事物。 很显然,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可以依靠的,但问题的关键是---他并不属于我。 应小蝶轻轻的一叹,对自己说,这种暧昧的状态应该结束了。 易楚正看着,他可以将自己睡成一头猪,也同样可以几天几夜的不休不眠,并且保持着最佳的精神状态。他没有注意到应小蝶已经醒来,一边看着书,一边习惯性的将盖在应小蝶身上的衣服掖好。应小蝶的睡姿很可爱,像一只很不安分的小猫,蜷缩在那里,会时不时的将身上的衣服蹭开。 陆常林昨天夜里喝掉了大半斤的白酒,这时候睡的依然香甜。 ……应小蝶缓缓的起身,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在易楚的耳边轻轻说了声谢谢。 易楚笑道:“你醒了?” 应小蝶微笑着点头,神色依旧温婉而从容。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羞涩和不适应。就好像昨晚依偎在易楚怀中的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女孩子。 易楚也显得很自然……说实话,应小蝶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并非毫不动心。伊人如玉,香若芝兰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相信都会因此而遐思无限。但应小蝶昨夜的痛苦,还有陆常林的诊断,却让易楚对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孩子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女人终究是水做的,可她为什么要将自己包裹地那么严实呢? 记得一本书上曾经说过。通过一个人的睡姿,往往能窥视出这个人的内心世界。昨天夜里,应小蝶虽然睡的很安稳,但睡姿却像一只蜷缩起来的小猫,时不时的还会轻轻的颤动一下。并且她地手一直紧紧的攥住易楚的衣角,显然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对于平时的应小蝶来说,这根本就是一种不可思议地现象…… 老实说。因为应小蝶的这种反常,易楚同学心中的遐思被无限制的压缩,更多是一种怜惜。 “我先去洗脸刷牙……对了,你想吃什么,这会儿餐厅应该有早点卖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应小蝶取出洗漱用具,微微的偏着头看着易楚。 易楚笑道:“随便吧……对了,多买一份早点,你还没谢人家医生呢。” 应小蝶看着依旧熟睡地陆常林,脸上便有些奇怪的神色。不管怎么说。昨天晚上毕竟是陆常林帮她解除了痛苦,否则的话,谁也不敢肯定结果会怎样。虽然说不上什么恩人。但一想起下车之后,自己将亲手给陆常林戴上手铐,应小蝶地心中便有淡淡的不适。 应小蝶买回早点的时候,陆常林已经醒来,他坐在那里和易楚抽着烟,嘴里随便聊着天。 看到应小蝶后,他轻轻的点头,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应小蝶笑道:“谢谢你了……今天已经好多了。” 陆常林点了点头。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但有机会的话,还是换个工作吧。否则的话,最多五六年,你的身体就会垮掉。” 易楚吓了一跳。问道:“一定要换工作吗?”他很明白,依应小蝶地性格。换工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应小蝶却毫不在乎,将早点放在桌上,笑道:“先吃早点吧……对了,还没请教您的尊姓大名呢。” 陆常林说道:“我姓陆……”他看向易楚,又道:“我想,你最好还是劝你的女朋友换一份工作。如果实在不愿意的话,你们可以试一试中医地针疗。不过,一定要找技艺精湛的老中医,而且这也是一个系统地长时间的疗程,不能半途而废。如果疗效好的话,应该能起到治本的作用。” 整个上午,就在毫无目的的闲聊中度过。 中午的时候,易楚邀请陆常林共进午餐,陆常林笑了笑也没拒绝。 应小蝶和易楚心里都明白,对于陆常林来说,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在自由状态中的午餐了。 午饭后,大家都开始收拾行李,再有十来分钟的时间,最后的目的地京北就要到了。.. 作为北方重镇,京北悠久的历史气息和人文景观都不是宁南所堪比拟的。 易楚是第一次来京北,下车后,免不了会东张西望,贪婪的呼吸着这座城市浓郁的古朴气息。 应小蝶却紧紧的盯着走在前面的陆常林。 看够了风景,易楚低声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应小蝶答道:“先出了车站再说……实在不行,请求京北警方的协助吧。” 陆常林出了车站后,没有立即乘车,而是慢悠悠的晃到了站前广场。易楚和应小蝶见状,心中无奈,却也只好尾随而至。说实话,如果陆常林这时候乘车离去,将是两人最愿意看到的一幕。远距离跟踪是最安全的一种跟踪方式。坐在车里,尾随即可。等陆常林到了地头安顿下来后,无论是继续监控,还是立刻动手抓捕,都可以从容的施行。 如果怕跟丢了,也不打紧,记下车号后,应小蝶可以立即联系京北警方,请求他们的援助。这个现代化的都市,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樊笼,只要你身在其中,就没有可能逃脱警方的监控。 但可惜的是。陆常林却偏偏选择了一种应小蝶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式。 他点了一支烟,在广场随意地游荡着,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游客。 应小蝶和易楚只好远远的盯着。 这时候,陆常林忽然转身,朝应小蝶和易楚的方向呲牙一笑。 “糟糕,这家伙发现我们了……” 易楚低呼一声,有点不知所措。他毕竟不是真正的警察。在应付这种场景时,他比菜鸟还要菜鸟。 应小蝶也很无奈,轻叹一声道:“也许……他早就发现我们了。” 易楚皱眉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应小蝶轻轻吸了口气,说道:“随机应变吧,周围人太多。这里不是动手的好地方。” 易楚冷笑道:“这倒未必……小蝶,只要你说动手,我保证不会让周围的人受到波及。”论江湖经验,他是十足地菜鸟。但菜鸟也有菜鸟的优点,那就是凡事摆不平的时候。先打了再说。没经验,拳头上!从某种角度来说,易楚同学就是一个十足的暴力男。 说话间。陆常林却主动朝两人走了过来。 易楚已经开始跃跃欲试,催促应小蝶道:“你倒是说句话啊,就他这样的,保证一拳 应小蝶有些意动,但看到广场上近千地游人和旅客,她最终是放弃了动手的念头。 “看来,两位是打定主意要一直跟着我了……” 陆常林走过来,悠悠的说着。嘴角边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应小蝶没有说话,易楚也没有说话。陆常林的表情告诉他们,再继续掩饰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两人只是奇怪,陆常林是从什么地方看出端倪地呢?而最让人疑惑的是,这家伙既然已经看出端倪。为什么不立即逃跑,却是主动的找上门来呢?如此地有恃无恐。实在是太不合情理了……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两位警官,怎么不说话了?” 果然是已经看穿了……应小蝶笑道:“陆常林,你是从什么地方看穿的?” 陆常林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还以为你要继续掩饰下去呢……呵,这样也好。” 应小蝶摇头说道:“没有这个必要了……我再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警察的。”对付聪明人的办法就是开门见山,过多的矫饰,只是让对手有了更多嘲笑自己的机会罢了。 陆常林一扬眉,说道:“你的手……还记得昨天晚上我给你把脉吗?你的食指上有一层薄薄地茧皮,这是长期扣动扳机所造成的。现在的这个社会,连普通的军人都不会有这样的茧皮,所以我判断你应该是一个警察。而且是刑事警察。” 应小蝶笑了笑,开口问陆常林地时候,她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作为一个重案警察,只要不出任务,每天的射击训练是必不可少地。这不仅是对工作负责,也是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应小蝶是一个擅于反思的人,没等陆常林开口,就已经找到了答案。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昨晚的病痛来的如此突然,那时候,一切都已经乱了套。 陆常林有些得意,又看向易楚,笑道:“还有你……如果说这位女警官的破绽属于无奈,那么老弟你就是属于经验欠缺了。” 易楚一怔,问道:“我也露出了破绽?” 陆常林摇了摇头,说道:“不仅有破绽,而且还相当的明显……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对针技应该有相当的研究吧?”易楚这回是真傻了眼,吃吃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常林笑道:“很简单,当我给这位女警官用针的时候,你一点都没显出吃惊的神色。换做常人,见我拿出那么长的针,多少也要表现出一点惊讶吧?但你却没有,你的神情告诉我,用针灸的方法来镇痛安神,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还是最好的方法……” 易楚忍不住反驳道:“那我可不可以告诉你,我以前有过一段被人用针扎来扎去的经历呢?拜托,针灸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见惯了,自然就不会惊奇。” 陆常林笑道:“对,确实是有这种可能。但奇怪地是,每次我落针的时候,你的眼睛却总能在我落针之前就找到最准确的穴位。呵呵,这一点你该怎么解释呢……你总不会告诉我。你是久病成良医吧?如是的话,那可真就是太神奇了!要知道,我扎的那几个穴位,别说是病人了,就连一般的老中医都难窥其中地奥妙。” 易楚闻言。无话可说,忍不住竖起拇指,赞道:“厉害,到底是老江湖。” 陆常林说道:“我不算老江湖,但你确实是欠缺这方面的经验。” 微微一顿。又道:“好了,我们总算是有同途之谊,大家还是开门见山的说话吧。两位。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为了张长东的案子一路跟过来地吧?” 应小蝶轻描淡写的说道:“对,确实是为了这件案子。嗯……怎么说呢,就是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陆常林一笑:“协助调查?呵,仅仅是协助调查吗……不过先不管这些了,既然你们跟了过来,那我就给你们一个准确的回答吧。我可以协助你们调查,但不是现在。” 易楚忍不住笑了。眼中同样有着讥笑,说道:“老兄,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天真?这事情可由不得你做主。” 陆常林淡淡道:“这可未必……如果我告诉你们,我手中的背包里有一个炸弹,而且是那种往地上一扔就能爆炸的炸弹。你们会怎么想呢?” 易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靠。这个鸟社会,狗被逼急了连墙都懒得跳了。随便抓个土疙瘩就牛逼哄哄地说老子手里有炸弹。真***操蛋,这种老掉牙的桥段电影电视里瞧地不过瘾,又跑现实里来玩,你们也不怕审美疲劳啊! 应小蝶轻轻的蹙眉,说道:“你说的这种事情……有可能,但几率不大。宁南火车站就有危险品检测系统,我不大相信你能将炸弹携带上车。” 陆常林笑道:“几率确实不大,但是你却不敢赌!这就是你们警察与江湖人之间的区别了,我们这些江湖人四处飘荡,有时候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拿出来赌,但你们不行。或许你们并不畏惧死亡,但你们却不敢让身边的人受到死亡的威胁。哪怕这种威胁很虚妄,很可笑,但你们就是不敢赌!”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赢了……既然你现在没有时间,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协助我们调查呢?”她一边问着,一边不露声色的抓住了易楚地手。 这时候的易楚真的是很不爽、很不爽。如果不是应小蝶抓住他的手,并且在他的手心悄悄地画了一个问号,他相信这时候的陆常林已经是死狗一条了。可是领导有令,他也只好暂时忍耐。另外,即使没有应小蝶画地那个问号,陆常林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也同样引起了他的怀疑。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这样吧,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等见到她之后,我们可以坐下来讨论一下张长东的案子。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怀疑上我的呢?” 讨论? 应小蝶忍不住笑了:“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去见你要见的人吗?” 陆常林笑道:“按常理说,肯定不会。但是你们也别忘了,我的背包里也许真的藏着一个炸弹……我看这样吧,我们各让一步。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随我一起去见这个人。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坐车的话,几个小时后我们就可以返回京北。到那时,我们再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吧。” 易楚忍不住问道:“你要见的是什么人?” 陆常林轻轻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些忧伤的神色。缓缓道:“我要见的是一个逝者。简单的说,我今天来京北,就是为了去祭奠她。今天……是她的忌日。” 应小蝶和易楚都是一怔,两人刚才还在想,所谓的见人,会不会是陆常林设下的圈套呢? 出于女人的直觉,应小蝶问了一句道:“这个人……是女人?” 陆常林笑了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微微一顿,他又自嘲的说道:“对你们警察来说,假如我的背包里真有炸弹的话,去荒郊野外应该是你们愿意见到的吧?顺便说一句,我要去的地方是京北的郊区,一个叫做二龙山的地方。”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易楚和应小蝶根本就无法预料到的。 出于安全的考虑,应小蝶答应了陆常林的要求。 而易楚也没有表示反对……这时候,他对陆常林反常的举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家伙,是脑壳烧坏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明知道被警察盯上了,却大摇大摆的站了出来。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和警方讨论一下案情。我就***靠了,真是忍不住让我这个斯文人骂脏话呀,这家伙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应小蝶和易楚随着陆常林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一听是去二龙山,眉毛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位先生,不是我不愿意送几位去二龙山,实在是这地方太偏了点,没回头客啊。再说了,去二龙山有公交车啊,人少的很,一路上基本都不怎么停,快着呢……” 司机不敢明着拒载,又不好开口提价,便絮絮叨叨的说着。 陆常林一笑,说道:“走吧,下车之后,给你双倍的车钱就是了。” 司机闻言,顿时眉飞色舞,这一趟跑回来,今天的任务可就算完成了。 这一路无话,陆常林坐在副驾驶座上,默默的想着心思。 应小蝶和易楚坐在后面,同样各自想着心思。应小蝶想的是公事,而易楚闻着应小蝶身上淡淡的香味,心思浮动,开始琢磨起一些引人遐思的东西…… 车到了二龙山后,陆常林付了车钱打发了司机,然后淡淡说道:“两位,我们要走一段山路了,希望你们的体力足够。” 应小蝶和易楚俱是一笑。 山路其实并不长,但却很陡峭。 陆常林也有些惊讶,他知道警察、尤其是刑警的体力一般都很不错,但这段山路并不是体力好就能轻松应付的。充足的体力只是基础,想要翻越这段山路,还需要一定的登山技巧。很显然,跟在他身后的这一对警察,登山技巧谈不上,但身手之敏捷,绝对是有武术功底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三人来到了二龙山的一处山洼。 这里是两山相接的一处山洼,地势陡峭,周围布满了矮树和杂草。 杂草丛中,一座坟茔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陆常林没用任何的工具,只用双手默默的清理着坟茔周围的杂草。 死者为尊,易楚和应小蝶相互看了一眼后,走上去帮着除草。陆常林见了,微微一笑,表达了谢意。 杂草清理完后,一块青石碑露了出来。 这块碑很奇怪,上面既没有死者的生辰年月,也没有姓氏,只孤单单的写着:秀云之墓。 陆常林的背包里没有炸弹,却有早就准备好的纸钱和香烛和一些用来做祭品的零食。 他点燃香烛,摆好祭品,等烧完纸钱后,对着石碑又默默的鞠了几个躬。 做完这一切后,他仰天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取出烟扔了一支给易楚,自己点上一根,倚着石碑在坟前坐了下来。 “时间还早,先不忙着回去,咱们这就开始吧……” 【069】告一段落 .山风悠悠的吹来,荡起身边的野草沙沙作响。 易楚搬来两块干净的山石,请应小蝶坐下。 看着默默抽烟的陆常林,应小蝶习惯性的从包里取出记录本和录音笔……陆常林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这就不用了吧。” 应小蝶想了一会,将东西收了起来,笑道:“好吧,今天就算是聊天了。那么,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易楚也坐了下来,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原本是有些兴奋的。但陆常林的从容和反客为主,却让这种气氛里带着一丝诡异。他看了一眼应小蝶,眼里便有一些怜惜。心想,如果世上的罪犯都像陆常林这样,警察的平均寿命一定会大幅度的下降吧?这位陆老兄……呵,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才是警察呢。 陆常林笑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这样吧,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是怎样怀疑上我的呢?” 应小蝶并不打算一上来就说实话,淡淡道:“这个简单啊,我们根据你和卫视台某位领导的交往记录,以及你和张长东的交往记录,这并不难判断出你在整件案子中承担的角色。更何况还有一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留下的蛛丝马迹可也不算少……” 陆常林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失望,轻叹道:“只有这些吗?我还以为你们已经……”他微微摇头,又接着说道:“你们是警察,应该比我清楚,在缺少证据的支持下,推理是无法作为最后的结论的。换句话来说,你们即使猜到了我是最关键的人物。但这仅仅只是猜测。我很想知道,仅凭这些猜测,你们又能将我如何呢?” 易楚忍不住问道:“看来你很失望?” 陆常林一耸肩,说道:“失望谈不上,怎么跟你说呢……知道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吧?” 易楚闻言,不由微微一怔……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他当然知道,只是这典故和陆常林又有什么关系? 《吕氏春秋本味篇》有载:伯牙鼓琴。钟子期听之,方鼓琴而志在泰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时而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鼓琴,洋洋乎若流水”。钟子期死,伯牙摔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 话说这伯牙与钟子期地故事,两个字就可以概括,惺惺相惜,唯知音二字。 易楚不明就里。应小蝶却揣摩出陆常林话中的意思来。 她微微一笑,碰了碰易楚,笑道:“人家是在说你呢。” 易楚奇道:“说我?” 应小蝶轻轻的笑着。看向陆常林说道:“陆常林,你不用失望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追寻的知音就坐在你的面前呢。” 陆常林也是一怔,狐疑的看着易楚,皱眉道:“你说地是他?不错,他确实懂一点针技,昨天我就看了出来。但是……” 易楚这时候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忍不住笑道:“你是说张长东在催眠状态下大闹卫视台的事情?拜托,这么点雕虫小技,也值得你来找知音?太夸张点了吧。老哥。你敢说……我还不敢认呢。” 陆常林盯着易楚,问道:“仅仅是这个?” 易楚一耸肩膀,说道:“还有张长东的自杀,也同样是你的杰作。老哥,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就像你说地。江湖之大,奇人辈出。我虽然不是什么奇人。但恰好知道一点你的小花样。否则的话,我们又怎会盯上你呢?” 陆常林眼中满是惊讶,看着易楚轻描淡写的样子,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易楚说的轻轻松松,他地心里却是波澜起伏。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作珍宝一般的秘技,在这个年轻人的眼里却成了小把戏。闻其言,观其色,在易楚地脸上,他看不到半点的伪饰。这就说明,至少在针技上,易楚的技艺绝不在自己之下!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陆常林脸上写着震惊,心中同时也充满了疑惑。易楚口中的小把戏,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一钱不值。但这却是他勤学苦练二十几年,方才练就的秘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充其量也就二十六七岁吧……他心中疑惑,却忽然笑道:“眼高手低的人这世上不在少数,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地人,则更是数不胜数。我只想知道,你是哪一种人呢?” 他这话恰是点中了易楚同学的最大的软肋。 但易楚同学也不是白给的,在答应帮助应小蝶之前,就已经料到了今天这种情形。 他微微一笑,从戒指中抽出绕指柔,淡淡笑道:“陆老哥,你既然自称是江湖中人,不知道认不认识我的这根针?”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再遮遮掩掩,绕指柔这东西,虽然有些神奇,但毕竟属于人类可以接受地范畴。以后要用到它的地方肯定还会有,总不可能每次都把人赶走吧? 绕指柔一现,不仅是陆常林吃惊,应小蝶也轻轻叫出声来。 应小蝶和陆常林同时说道:“你是燕门弟子?” 这一回,倒是让易楚讶异了。 他扭过头看着应小蝶,问道:“你也知道这玩意?” 应小蝶给了他一个很好看地白眼,嗔道:“我当然知道……我师父也算江湖人,我怎么会不知道燕家的绕指柔呢。骗子,干吗一直瞒着我?” 陆常林却苦笑道:“真没想到……居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易楚一怔,问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什么意思?” 陆常林继续苦笑道:“这个……算是我往自己脸上贴金吧。其实我想说的是另一句话----宁遇鬼神,莫惹燕门。” 易楚更加的奇怪,说道:“老兄,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啊?这一句有一句没的。让人听着很头疼啊……” 陆常林点了根烟,苦笑着解释道:“如果你真是燕门子弟的话,那我们也算是同门了……这么跟你说吧,早在几十年前,我师父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爷,他老人家就是燕门地一个外家弟子。但因为品行不端,最后被逐出了师门。按照燕家的规矩。被赶出门的外家弟子,如果用在燕家学到的东西四处招摇,又或是开门收徒的话。被抓住后,至少也要打断双腿。所以,我的师爷留下了宁遇鬼神。莫惹燕门的警示。”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几十年过去,这句话应该已经失去了效应了吧。而当初地燕家,也早就销声匿迹了。但我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遇上了燕家正宗的传人……呵,我师父传给我的针技,在我眼中可谓是神仙般的手段。但在你燕家人的眼里,那可真是一分钱都不值啊。也难怪你会说这只是小把戏……没错,在这个世上,你燕家人确实有资格说这句话。” 原来是燕家地弃徒啊……易楚听到这里,虽然惊讶,但心中却是轻松居多。既然大家都认识我这个正宗的燕家传人,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装神弄鬼了,倒是省去不少的麻烦。呵呵。谁又会知道,我这个嫡传的燕家弟子,却是个半吊子货呢! 果然,陆常林一拍大腿说道:“这样也好,既然老弟你是燕家的传人。倒省去我不少地口舌。否则的话,关于张长东的事情我就是说了。你们警方也未必相信。”微微一顿,他看向应小蝶,眼中带着一丝狡黠,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即使你们弄清楚了张长东地死因,那么有没有将它转化为证据呢?我刚才说了,有些东西,你们相信,甚至比我还要精通,但法官会相信吗?” 应小蝶学着易楚一耸肩,笑道:“如果你亲口承认的话,法官自然会相信。我今天来找你,要的就是你的口供。” 陆常林笑道:“要是我不肯说呢?” 应小蝶看了一眼易楚,说道:“你不说的话我也没办法……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对吗,阿楚?” 易楚很自信的笑着,挺了挺胸,刚要说话时,陆常林却抢先开了口。 他苦笑道:“他当然有办法……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怎么对方张长东的,他自然会用同样地办法来对付我。以我的这点功力,尚且能完全控制住张长东的意识,又何况燕家的嫡传弟子?如果我一意顽抗的话,相信我最后地下场会很悲惨。呵呵,被人控制住意识的滋味可不好受,可以选择地话,我宁愿自杀,也不愿意做别人手中的傀儡。” 易楚听了这话,笑得很矜持、很莫测,也很有高人的样子。但在暗地里,在意识的最深处,却很不好意思的偷偷的擦了一把汗……现在的这种情形,不仅是他所愿意看到的,而且也正是他蓄谋已久的。只是没有想到,结局恰如自己所料,但这过程却是有了很大的偏差。简单的一句话,终究还是沾了燕家的光。 这时候,应小蝶是最轻松的一个人。 她看着陆常林,微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真正的开始了呢?有一句话我先说在前面,整个案子的脉络我们已经大致了解,所以,如果你肯戴罪立功的话,最后的结局也未必就是最严重的。”她委婉的说着,又再次从包里取出了录音笔。 陆常林却摇了摇头,笑道:“你不用录音……真的,就证据而言,我相信我这里有比录音更适合充当证据的材料。” 应小蝶微微一怔。 陆常林却继续说道:“另外我在补充一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在监控我了。说句实话,如果我想要跑的话,你们未必能拦得住我。怎么说呢,我们也算是有缘吧……在我的设想中,我们的会面不应该在这里,也许会在宁南,也许会在其他的什么地方。但决不是这个地方。不过这样也好,这一面迟早是要见的,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在这里会面,只能说是大家有缘,也可以说是上天的安排。” 应小蝶和易楚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着。 陆常林刚才的这一番话。可谓是奇之又奇。但因为陆常林最初表现出的有恃无恐,却让易楚和应小蝶的心里早就有了一定的准备。两人很默契的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很耐心的等着陆常林地解释。 “我和林天龙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差不多有六七年了吧……”陆常林又点了根烟,缓缓的说着。 林天龙的名字。易楚早就听乔丹说起过,在三组的资料上也已见过。洪叶山倒下后,他就是最有可能坐上卫视台总boss宝座的人选。 “张长东这个人我认识地时间不算长,也就小半年的时间吧……”陆常林抽着烟,神情有些恍惚。微微的闭眼时,仿佛已经完全陷入到记忆之中。“说起张长东这个人,用窝囊废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相信你们也知道他与洪叶山之间的恩怨。这个我就不多说了。简单的来说,林天龙想搞垮洪叶山,却始终不得其法,论能力和关系网,他都不如洪叶山。于是他就找到了我……呵呵,在他眼里,我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值得信赖地朋友了吧?” 陆常林娓娓的说着,神情虽然有些恍惚。但很平淡,仿佛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 接下来地情节,易楚和应小蝶早就已经推断出一些,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无非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借刀杀人。但陆常林说到最后,却有一节出乎了两人的预料。 陆常林说道:“张长东的死。你们是知道确切原因的。但我要说的是,他的死亡可以说是他杀。但实质上却依然是自杀。” 这句话,有些玄妙。张长东地死,在外行人眼里,是货真价实的自杀,但易楚和应小蝶都知道,张长东其实是死于陆常林之手。但现在陆常林却语出突兀,说张长东是自杀,这就让人费思量了。 陆常林看出有些和应小蝶眼中的疑惑,笑道:“别以为我是为了推卸责任,我说的是真话。张长东这把刀我确实是借了,但实际上,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在整件事情发生之前,他就已经知道所有地环节。作为一个男人,他其实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在和我认识之前,他地心理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并且曾多次接受过心里医生的治疗。但很显然,这已经不是什么心理问题,而是一种无法化解的仇恨。医生那一套,根本就不管用。唯一有用的办法就是……像一个男人那样的去打到洪叶山。” 陆常林叹了口气,又道:“但问题的关键是,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男人,即使我对他说出了所有的计划,他依然不敢像男人一样站到洪叶山的面前。呵呵,如果他有勇气的话,其实事情也不会弄的这么复杂。这个人啊,该怎么说呢……最后虽然答应了我的计划,却也因此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他对我说,他不想在监狱里受罪,如果不能帮他自杀的话,他就不答应这个计划。你们说,这是不是很有趣?这样的一个男人,报仇需要在催眠状态下进行,自杀也要别人的帮助才行。真***搞笑啊,这样的报仇真的有意义吗……” 应小蝶微微皱眉道:“但你还是答应了他,不是吗?” 陆常林笑道:“我能不答应吗,这样的一个男人……我相信对他来说,死去比活着更有尊严。再说,洪叶山毕竟是因为他而倒台的,他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说完这话,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应小蝶,又道:“这里面有更详细的资料,书面资料、录音、视频。随便拿一件出来,都可以让林天龙认罪伏法。另外,也有张长东的自述书和写给他老婆的遗书。” 这正是应小蝶一直渴望的证据,她接过文件袋,却没多看一眼。而是问道:“陆常林。林天龙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就出卖了他呢?” 陆常林嘿嘿的笑着,笑得很狰狞,说道:“是啊,我们确实是很好地朋友,好到我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 应小蝶已经隐隐的猜出一些什么,看着那块碑石,淡淡道:“和她有关吗?” 陆常林笑的不仅狰狞。而且凄厉,他看着应小蝶说道:“你很聪明……没错,确实和秀云有关。秀云这丫头是我的表妹。我这人是孤儿,从小被舅母养大,秀云也算是我亲妹子了。我一直很疼爱这个妹子。比亲妹妹都疼。后来这丫头长大了,去了宁南,一去就是好几年。有一天夜里她却突然回来了,遍体鳞伤,还有了身孕。她对我说。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但这个男人却不肯为了她而离婚,所以只好回家寻求庇护……” 说到这里。他轻轻抚摸着石碑,却是欲言又止。 易楚忍不住问道:“仅仅是这样?” 陆常林冷笑道:“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算不了什么,男女情事,谁都无法说清楚的。我陆常林虽然没有结过婚,但这道理我却是知道的。秀云回家后,其实并没有呆多久。那个男人一个电话,就又勾走了她的魂魄。带着几个月地身孕,连招呼都没打。就偷偷的回到了宁南。我的舅母去世的早,我想管,但又无从管起。心想,这丫头连魂都没有了,就随她去吧。男女情事。嘿嘿,这种事情不随她去又能怎样?但是三个月后……我却收到了她的死讯。说是流产导致地大出血,最后是一尸二命!” 说到这里,应小蝶和易楚已经完全明白。 应小蝶皱眉道:“秀云的死与林天龙有关?” 陆常林咬牙说道:“什么流产导致的大出血,分明就是这畜生一脚踹的!我去宁南帮秀云办后事的时候,一个小护士偷偷地告诉了我,她说,这是秀云死前让她转述的最后一句话!”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这样……其实是有很多方法来解决问题。” 陆常林轻轻地笑了起来,说道:“很多种方法?可是对我来说,却只有一种办法。你们知道吗,我连死都不想让林天龙这个畜生去死!我要让他活着,身败名裂的活着。我要让他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去回忆前半生的风光!你们知道吗,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这才是最好的惩罚!”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为了等这个机会,我忍了很久、很久。忍到差不多快要绝望了,心想索性一刀宰了他算了。但这个时候,张长东却出现了……下面的故事我也不想在说了,文件袋里有更加详细的资料。总之一句话,整件事情其实就是两个人男人的报复,张长东对洪叶山地报复,我对林天龙的报复!” 连环局…… 局中局…… 孽缘…… 仇恨…… 两个人男人的报复…… 一切的一切,竟是如此的诡异和不可思议! 陆常林地这一番话,让原以为对案情已经基本了解的易楚和应小蝶,生出了无限地感叹…… 应小蝶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联系警方?” 陆常林笑得很愉快:“呵呵,你不知道吗?大概今天或者明天吧,林天龙会收到正式的任命。当然,想当第一把手,还得等到明年。但常务副台长的任命却已经发了下来……哈哈,有意思啊,在最巅峰的时候被人捅上一刀,这种滋味会不会让他记一辈子呢?” 说到这里,他忽然站起身来,走向坟茔后的一处断崖,然后转过身笑道:“好了,你们得到了你们想要的东西,而我也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所以,两位警官,我们就在这里说声再见吧。” 易楚一怔,急道:“拜托,你想要逃的话也不用去跳崖吧?” 陆常林笑道:“你知道吗,我的同门老弟,我就是在这山下长大的,这里的断崖看似危险,但却有十三个落脚点,只要你掌控好自己的身体,就可以像一只飞猿一般从这里离去!顺便说一句,两位警官,认识你们很高 眼看着陆常林像一只飞鸟般跳下了山崖,易楚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盯着陆常林的急速下降的身影,心里很是不屑,本少爷想抓你,还用的着落脚点?切,分分钟的事情而已,瞧把你得瑟的…… 应小蝶也没动,坐在那里,嘴角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易楚很奇怪,问道:“你为什么不追,即使追不上,开一枪吓唬吓唬他也好啊。” 应小蝶笑道:“我为什么要追?” 易楚威胁道:“大姐,你这可是渎职哦……” 应小蝶摇了摇手中的文件袋,问道:“你相信这里面有我们需要的证据吗?” 易楚点头道:“我绝对相信。” 应小蝶笑道:“我也相信,那么你认为它可以让林天龙认罪伏法吗?” 易楚说道:“依陆常林的缜密和心计……我相信林天龙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让自己逃脱法律的制裁。这一点,我坚信!” 应小蝶笑得很开心,说道:“和你一样,我也相信。但问题的关键是,你认为这些证据里会不会有些陷阱呢?” 易楚奇道:“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应小蝶拿着文件袋很亲昵的打了一下易楚的脑袋,笑道:“笨蛋……这是陆常林收集的证据,如果强行拘捕他的话,你猜,他会不会有办法让这些证据忽然失去效用呢?” 微微一顿,她做了个鬼脸,又道:“所以呢,他跑他的,我干吗要追?即使要追,也要等林天龙进了监狱后再追。到那时,发个通缉令就行了,且由得别人去操心……倒是你,你为什么不追?” 易楚哈哈一笑,伸了个懒腰,说道:“大姐,你也太狠心了吧。这可是几十米高的悬崖啊,摔死了也就算了,摔个半残的,你养我下半辈子啊?” 应小蝶将手中的文件袋砸向易楚,嗔道:“不许胡说。” 易楚嘿嘿的笑着,帮应小蝶将文件袋收好。再抬头时,却见这丫头轻蹙着眉,似乎又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易楚问道:“想什么呢?” 应小蝶一偏头,问道:“你说,洪叶山和林天龙都倒了台,下一个会是谁受益呢?” 易楚吓了一跳,急道:“大姐,你有完没完啊,照你这么捣鼓下去,这世上可没好人了。” 应小蝶咯咯的笑着:“我就是这么一说嘛……不过,这世上的事情很难说的哦。” 易楚翻了个白眼,索性往地上一躺,视线落在秀云的墓碑上时,心里却有淡淡的愁绪。这一行,意想不到的轻松,但是也很沉重…… 张长东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老张同志死的憋屈,但也算是死得其所。陆常林性格虽然阴冷,但我很喜欢这个角色,也许以后还会出现,谁知道呢……唉,写完这一段,忽然有些唏嘘。居然被剧情绕了进去。总之,自己还算满意这一段,不知道大家做如是想?有意见,尽管提,书评我都有看的。嗯,控制字数,快八千字了,按七千计算,图穷是不是很厚道?呵呵,顺便说一句,推荐票很寒碜,给点吧,当然,推荐票更好! 【070】有领导自远方来,不亦苦乎 .来时的路漫长而奇诡,回家的路,却是平淡而短暂。 易楚真的是很想在京北多呆几天,京北浓郁的古城风貌和人文气息都深深的吸引了他。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无所牵挂的无业宅男。原本空空荡荡的肩膀上,多了与乔丹之间的未来,也多了对朋友的承诺。所以,从二龙山上下来后,他和应小蝶一样,最先想到的就是去买两张回程的机票。 很幸运,赶到京北机场时,恰好有去往宁南的夜间航班。 来的时候整整一天一夜,回家时,仿佛连个盹都没打完…… 应小蝶上飞机之前就给宁南方面去了电话,当她和易楚下飞机的时候,重案三组的车已经等在了候机厅外。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微凉的晨风吹来,让人浑身爽利。 赶来接机的是麦子和陈镇,两人外面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 麦子娇娇俏俏的站在那里,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风来时,肩上的黑发轻轻飞扬。陈镇一副谆谆长者的风范,面对着邻家女孩般的麦子,没有一点领导的架子。远远看去,这一老一小倒好像是一对父女。 当易楚和应小蝶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麦子眼睛一亮,张开手像只小鸟般飞奔过来。 易楚很激动,美丽的姑娘,归来的英雄,多么美妙的画面啊……但很可惜,麦大警官却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娇笑着扑进了应小蝶的怀里,抱着她,像个孩子般的嬉闹。两个女孩只不过短短的两天未见,但闹在一起亲昵的时候,让易楚很是嫉妒。 清了清嗓子。他看着麦子笑道:“麦子妹妹,我也是破案功臣,你的拥抱有没有我的份呢?如果没有地话,我不得不说,你们这种过墙抽梯的行为,真的是让我很失望、很伤心啊……” 麦子笑嘻嘻的看着他,笑道:“一个小小的拥抱……你确定?” 易楚张开手。很严肃的说道:“我当然确定,来吧,用你温暖的怀抱来表达对功臣地赞美吧。” 麦子笑吟吟的走过来,真的给了易楚一个拥抱。然后仰起小脸,很调皮的问道:“要不要本小姐再赠送一枚香吻呢?顺便再拍个照什么的……” 易楚傻了眼。他是真地、真的只想开一个玩笑。 可是他却忘了,开玩笑也是得分人的,麦大警官什么时候被男人调戏过? 面对着麦子的捉弄,他抓了抓头,好半天才问了一句:“那……你有没有刷牙?” 这话一出口。应小蝶立刻搂紧了麦子的小蛮腰,差点没笑晕过去。 而麦子也没想到,易楚居然来了这么一句令人绝倒地话。小丫头气的银牙一咬。再施无影神踢……居然问被小姐有没有刷牙,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陈镇走了过来,呵呵笑道:“小伙子,感谢你啊……京北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小蝶说了,如果没有你地配合,这一趟肯定是无功而返。来,握个手。我代表宁南警局向你说声谢谢。” 易楚看了一眼应小蝶,心说这丫头够意思啊……这一行,虽然他确实出了点力,但终究只是个配角。从某种角度来说,真正的主角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是陆常林!这一趟京北之行,换了任何一个人去。其结果基本不会改变。所有的一切,其实早在陆常林的计算之中。但很显然,应小蝶记着对易楚的承诺,在汇报工作的时候,却是有意无意的夸大了他的作用。 易楚握着陈镇地手,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对方的感谢。 陈镇笑道:“这样吧……这一去一回,肯定吃了不少苦,你先回去补个觉。.ap,--..另外,合作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等林天龙地案子尘埃落定,我们坐下来慢慢讨论。” 陈镇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应小蝶走过来,问道:“阿楚,我先送你回去吧……对了,你现在住哪里?” 易楚倒有些犹豫了……李德生说的明白,没收到消息之前,最好不要贸然地回迅捷公司。而乔大小姐要到明天才能回来,去她那里,似乎也只能吃一碗闭门羹。或许,只能去牛叔那里了…… 应小蝶见易楚沉吟,便问道:“怎么,你不会住的地方都没安排好吧?” 易楚苦笑道:“本来是有地方住的,但这几天不方便回去。算了,你们先走吧,别耽误了工作。我反正没事,准备去看一个长辈。” 一旁的麦子却知道,易楚这段时间一直住办公室,她想了想,从口袋取出一串钥匙扔给了易楚。 这串钥匙好眼熟啊……易楚一怔,带着疑惑看向了麦子。 麦子一撇嘴:“看什么看,这是训练室的钥匙啦……” 易楚不由笑了,这算什么,故地重游吗? 稍一沉吟,他并不打算接受麦子的好意……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和李德生联系。也许,在外面漂泊的日子也就一两天的时间,没必要去打扰人家。不管怎么说,那里来往行走都是女孩子,不论白天晚上,随时有人进去训练。他可不想再遇上一回凌菲菲事件。 麦子见易楚脸上有些犹豫,便笑道:“放心好了,不会收你房租的,也不会再拉你当长 易楚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呵呵,我就是怕冷不丁的住进去,会发生什么误会。” 应小蝶却笑道:“放心吧,不会发生误会的……b单元已经搬空了,除了一些家具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空荡荡的一个地方,最适合补充睡眠了。” 易楚闻言,不由一整,问道:“搬空了……怎么回事情,你们的战队解散了吗?” 应小蝶笑道:“没有啊。再有一段时间就有比赛了,怎么会解散……是这样的,局里最近成立了电子竞技俱乐部。但是呢,我们的几位局长大人舍不得花钱购置好的机器,惹恼了麦大小姐。你知道地,麦子一生气,后果很严重。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的大小姐很干脆的把战队的训练器材全部搬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易楚抓了抓头,心里忽然冒出个想法。 麦子却有些不耐烦了,问易楚道:“我们还有事呢……你去不去啊,不去的话把钥匙还我。” 易楚笑道:“当然去,不花钱的地方……不住白不住啊。” 应小蝶地手里还掌握着陆常林提供的证据。这些东西再没有鉴定之前,始终让陈镇等人不放心。麦子见易楚答应下来,便催着大家上车,然后发动汽车,往花园小区的方向驶去。 易楚坐在麦子的身边。问道:“麦子,问你个事。” 麦子答道:“说啊,少吞吞吐吐的……” 易楚笑道:“b单元被搬空后。现在还有人住吗?” 麦子抛过来一个好看地白眼,说道:“当然没有……有人住的话,我会这么好心借给你?切,美不死你!” 易楚早适应了这丫头风格,也不介意,又继续说道:“再问你一个问题,b单元是你租的,还是买的?” 麦子答道:“是租的啊。不过是长租,一下签了五年地合同呢。现在没人住,心疼死我了……咦,你什么意思啊,不会是想长期的住下去吧。我事先说明哦。本小姐现在穷的很,你想住地话。租金可一分钱都不能少。” 易楚笑道:“就你聪明……算你说对了,我就是打算租下b单元。怎么样,小包租婆,给个话吧。” 麦子惊讶的说道:“你真要租啊,那么大的地方,一个人住也太浪费了点吧?”微微一顿,她似是想起什么,眼睛一转,说道:“不对,不对……你不会是想租下来和你的老同学双宿双飞吧?” 易楚摇头笑道:“臭丫头,胡说什么呢。我是打算给你们找一帮免费的劳力呢……” 麦子扭头看着易楚,满脸的狐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易楚笑了笑,将迅捷公司员工住宿难的问题说了出来。 迅捷公司连带易楚一起,现在一共有六个人。除了易楚住在公司之外,其他的人都住在李德生地家里。老李同志的住房条件也不算好,说是三室一厅,但面积却只有七十几个平方。再加上距离公司还有一段路程,上下班很不方便。话说以前资金困难,自然要提倡一下艰苦朴素的作风。但现在公司的账面上多了一笔白家给的线索费后,住房问题就成了亟需解决地事情。 都是大老爷们了,谁不想有个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 易楚知道,这事情李德生早就惦记在心,但最近实在太忙,一时也抽不出空来。而自己毕竟是半个老板,既然眼前就有合适地空房,自然不介意顺带手的替大家谋个福利。虽说麦大小姐住过的地方,租金肯定不会便宜,但现在的迅捷公司倒也不在乎这点钱。最重要的是,一分钱一分货,他在b单元住过几天,深知那地方的好处。像老高和雷氏兄弟这样成天在外面跑的人,安排一个舒适的地方给他们休息,其实也是一种投资。 麦子听完之后,一撇嘴,不屑的道:“一帮臭老爷们啊……不租,不租。” 易楚笑着回头,对应小蝶说道:“小蝶,这丫头听你的,帮我劝劝吧。” 麦子一听不乐意了,急道:“谁劝也不行,说了不租就是不租……哼,臭德性,拿阎王压小鬼儿,就冲你这句话,本小姐就不租给你。气死你,气死你……” 应小蝶坐在后面,笑吟吟的说道:“阿楚,其实我们麦子是最讲道理的人。你要想租房,先给出几个理由来。要是你的理由能让麦子满意,我想她肯定会答应的。”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对啊,对啊。你先给出理由来……哎呀,不是什么理由啦,就是好处。你先说说看,本小姐把房子租给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可千万不要说什么加房租哦,本小姐还没穷到那份上……当然了,如果你肯付十倍的租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易楚忍不住笑道:“美死你个臭丫头,还十倍呢……不过说真的,你要是把房子租给我嘛,这好处还真不少。” 车至花园小区地时候,易楚终于和麦子达成了租房转让的口头协议。 其实。对于房子的转租,麦子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不过是和易楚逗乐而已。从机场到花园小区,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大家说说笑笑。时间便会过的快一些。而易楚所说的那些好处,当然也只是玩笑。所谓的好处不过就是a单元地美少女们,从此多了一群任劳任怨、无惧任何艰险的护花使者而已。顺带着。也可以当作牛马使唤……比如a单元的某位大小姐夜里肚子饿了,一个电话过去后,b单元的一帮小二们肯定会屁颠屁颠去夜市买一碗或n碗的牛肉面加卤蛋回来,然后让大小姐们大快朵颐。 用李德生地话来说就是,尽情的使唤,朝死里整,不用给我面子! 牛马也好,保镖也罢。不过一笑耳。 当然,说笑过后,租金还是要付的。 麦子大小姐虽然不在乎钱,但也没理由倒贴一帮不相干的臭男人吧……麦子下车的时候,看着易楚。心想,要是就你一个人住嘛。本小姐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麦子和应小蝶走后,易楚站在春苑阁地楼下,心里有些感慨。 一切的一切,好像就是从这里开始发生了转变。虽说,有些事情原本就是注定的,但转折却一定是在这里。时间过去地并不长,易楚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来春苑阁时的情形。第一个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谁?对了,是我们的囡囡小美女…… 易楚轻轻的笑着,心说,来了,又走了。走了,却又来了…… 上楼之后,他轻车熟路的打开门。进门前,还有意识的咳嗽了一声,生怕里面会突然冒出另一个凌菲菲。这时候地b单元里已经是空空荡荡,偌大的一个客厅让易楚有些不习惯。打开自己曾经住过的那扇房门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那台破电脑依旧放在那里。 小房间里很干净,摆设和自己离去地时候一模一样。 易楚点了根烟,往床上一躺,心想这么大的地方,和老高他们住在一起应该会很有意思。没事地时候,在一起喝喝酒、打打牌。一起躲在门后看看对面的大小美女们……可惜啊,自己已经不再是孤男一个了,以后在这里住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多吧?不过,乔大小姐那里人多眼杂,也不方便经常的往返,更不适合住在那里。嗯,有机会的话,让她搬出来吧,干脆在花园小区里找一套房子…… 想到了乔丹,他忽然想起这丫头已经有两天没给自己来电话了。他急忙摸出手机,这才发现,上飞机的时候关了机,到现在一直没开呢。他忙不迭的按键开机,里面果然有乔大小姐发来的短信。 乔丹平时的短信都是很腻人的,有时候还会耍点小流氓,但这一次的短信……却让人有点毛骨悚然。乔大小姐的短信说的分明:归期延迟,七号下午至宁。届时有领导同至,老公务必做好万全准备。啊、啊、啊,万恶的敌人又在向我进攻了……老公我想你,见字勿回。 领导……领导是什么东东? 易楚这人很聪明,但有时候大脑却很容易就会短路。他躺在床上琢磨了半天后,灵光一现,终于是想明白了乔大小姐话中的含义。但想明白的同时,却猛地打了个冷战,竖起了一身的寒毛。 拐拐个锤啊,这领导……该不会就是那传说中的老丈母娘吧? 易楚吓的小脸发白,赶紧给乔丹打电话想问个清楚,却发现乔大小姐的手机居然是破天荒的关了机。 惨了,俺老婆一定是在接受隔离审查! 易楚从床上一跃而起,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间里不停地乱窜着…… 有领导自远方来,不亦苦乎。不行,我得找个行家去咨询咨询! 今天的字比平时少了一点,因为后面的情节需要重新构思,原先的设计不太满意。张长东的案子,易楚更像是一个旁观者,白家的事情,我会让他像一个真正的主角去主导进程。所以需要时间琢磨一下。抱歉了,不想贸然的落笔。我给自己制定的任务是每天六千字,今天少了一千,明后天写的顺手,一定补上。还有啊,领导来宁,这一节该咋个处理呢,我要找行家咨询咨询…… 【071】雇佣兵 .牛叔的面馆依旧红火,虽然已经过了午餐的时间,但是客人却一点也不见少。 易楚走进面馆的时候,发现柜台里站着的并不是牛叔,而是面馆里的一个老人红姐。红姐原先是面馆里的采买,和易楚也很熟悉。看到易楚四处张望时,她笑道:“别找了,牛叔现在不站柜台了,带着球球出去遛弯了。不到晚上不会回来……” 易楚笑道:“天天都这样吗?” 红姐笑道:“是啊,每天如此,除了刮风下雨,现在基本不在面馆里呆。” 易楚笑了笑,心想把球球送给牛叔的决定还真是不错……牛叔年纪渐老,总是要找个寄托的,老人家性子倔,念着逝去的牛婶,从来就没考虑过找老伴的事情。这下好了,有球球相伴,也算是了结自己和乔丹的一桩心事。再则,球球的这小东西,越来越胖,老关在家里不运动,估计总有一天会爆体而亡。现在有牛叔带着遛弯,想必会渐渐的瘦下来……这一老一小、一人一狗,恰是相得益彰。 红姐一边给客人结账,一边问易楚道:“阿楚,今天你一个人啊。” 易楚笑道:“还有两个朋友,要过一会才来。对了,红姐,帮我把小房间的门打开吧……” 收到乔丹的短信后,易楚本想找人讨教一下如何应对丈母娘的秘诀。但环顾四周,好像也只有李德生对这方面稍稍内行一点。想当初,老李同志虽然没能留住人家闺女的芳心,却实实在在的赢得了老丈母娘的欢心……易楚想到这里,立刻给胖子发了个短信,告诉老李同志,自己已经回到了宁南。 半分钟后,李德生就回了电话。 还没等易楚开口。李德生就在电话里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回家的时候。事情有了些变化,欲知详情,咱们见面再谈。易楚能听得出来,李德生在电话里的口吻带着点兴奋,似乎遇上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既然不方便回去,也不方便地电话里细说。易楚便将牛叔面馆的地址告诉了李德生。约他在这里见面。本来他是打算让李德生去春苑阁的,胖子却告诉他,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公司离春苑阁实在太近,根本不足以甩掉盯梢的尾巴。 易楚听到这里。作为一个全能型的菜鸟,很容易就兴奋起来……昨天还在盯别人的梢,今天就被别人盯梢。拐拐个锤地,有意思,够刺激! 从下飞机到现在。易楚还没有吃饭,趁着李德生还没来,他溜到厨房给自己弄了碗面。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李德生终于出现在面馆二楼的小房间里。跟在他身后的是萧山。 易楚笑问道:“尾巴甩掉了?” 李德生不屑一顾:“菜鸟一个,甩他还不跟吃盘菜似的……倒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三组的事情办完了?” 易楚请萧山坐下,忙着倒茶递烟,然后说道:“办完了,意想不到地简单。” 萧山并不知道张长东的案子,他只晓得易楚最近一段时间帮警察做了点事情。听到这里。顺口问了一句道:“什么案子啊?” 易楚笑道:“老萧你就别为难我了,警察的事情……嘿嘿,案子没彻底落定之前,我可不敢告诉你。” 萧山笑道:“我哪敢为难你,顺口一问而已。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这总行了吧……” 易楚看向李德生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在盯你?” 李德生一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你回来的正是时机。” 易楚问道:“什么意思?” 萧山在一旁说道:“老李。现在不忙着说这个,你先把家里的情况给阿楚说一下吧。” 李德生嘿嘿一笑,从口袋里取出一份资料放在桌子上,笑道:“阿楚,你先看看这个。” 这份资料正是那块布料地鉴定报告。易楚去往京北的时候,叶眉就已经做好了这份鉴定。得到应小蝶的短信通知后,她用传真地形式将报告发给了李德生…… 易楚拿着报告看了半天,却没能看出什么名堂。报告上只写着布料的成分以及用途……关于这一点,但在做鉴定之前,易楚就听李德生大概的说过一些。而手头的这份报告上,罗列的是一串的专业名词和数据。.--网.虽然陌生的很,但结果却和李德生的判断大致相同,只是细化了一些而已。 身为菜鸟,易楚自然看不出其中地奥妙。 他怔怔的看着李德生说道:“这个有什么问题吗?我记得你说过,这块布料是合成类的多用于特种服装的布料。叶眉的这份鉴定结果……和你地判断基本一致,我看不出有什么蹊跷啊。” 李德生举起手中的茶杯,将水一口喝完,笑道:“我打个比喻你就知道这其中地奥妙了……你看这个杯子,假如我问你杯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你肯定会告诉我这里面装的是茶叶,对不对?” 易楚笑了笑,说道:“如果我回答你杯子里面装的是白菜,你会不会扁我?” 李德生没理会易楚的玩笑,继续说道:“如果我再问你,这茶叶是什么品种,产地是什么地方,什么地方的人最偏爱这种味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呢……”说到这里,他笑了笑了,又接着说道:“你这家伙不怎么喝茶,自然回答不上来。其实啊,我对那块布料的判断和你一样,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只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却不知道有关于它的详细资料。所以,这才找上了三组的人。” 易楚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一扬眉,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通过鉴定结果来确定那些绑匪的身份。” 李德生笑道:“对,就像这茶叶……我虽然知道它是茶叶,却未必知道它的产地和名称。那些绑匪也是这样。我知道他们是退役军人没错,这一点我早就认定。但是你千万别忘了,军人也是有种族和国家的。” 李德生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的是一种轻松,甚至还带有一丝地欣慰。坐在他身边的萧山也是一脸的愉悦,浅浅的喝着茶,手指在桌面上轻快的敲击着。 易楚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大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该不会告诉我,那些绑匪是外**人吧?” “然也……”李德生嘿嘿一笑:“不过,这么说也不太准确。最标准的答案是,他们是雇佣兵。他妈地,真要是有老外的大兵踏上咱们的国土。这性质可就严重了,闹不好,第三次世界大战就从这里开始了……” 其实,在高宗棠和小武带回那块布料的时候,李德生就有了类似的猜测。作为一名曾经地军人。他对自己国家的军队装备、尤其是尖端装备,不敢说了若指掌,但大多数还是知道。而老高他们带回的这块布条。很明显就是一种特种兵的作战服。但这种质地的作战服,至少在国内,李德生从未见过。也就是说,这种布料地作战服,肯定不是国内军队的装备。 当然,这也不排除马甲的可能。毕竟只是一件作战服而已,它地本身未必就能说明什么。 但这毕竟是给李德生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所以,他才让易楚找三组的人帮忙做鉴定。 而叶眉给出的鉴定结果。却正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易楚面对雇佣军的结论,依然是充满了怀疑……并不是他不相信李德生的推断,而是雇佣军这个词汇,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在他的印象中,雇佣军这种很神奇地生物只存在与和电影、以及那遥远的异国他乡里。而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世界。几个流氓拿着西瓜刀、土制猎枪,就已经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了。他难以想象。在自己生活的这个家园里,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帮雇佣军来! 易楚看着李德生,怔怔地问道:“老李,你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 李德生笑道:“绝对不会错!三组地这份报告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了这种布料的成分。拿到这份报告后,我找人问了它具体的来路。结果你猜怎么着……这东西是第二代的欧制特种作战服,不过七八年前就已经淘汰,生产厂家也因为一次生产事故而倒闭。但是,这个厂家关门之前,还留存了最后的一批成品。老板把它处理给了一只以亚裔人为主的雇佣兵队伍……” 萧山在一旁笑道:“阿楚,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这些绑匪绝对不是国内的退伍军人,因为他们不可能拥有这种作战服。当然了,也有可能是那帮雇佣兵将作战服转卖给国内的退伍军人,但这种几率很小。换做是我的话,就绝对不会去买这种被淘汰的作战服。论品质,咱们国家的作战服、哪怕是十年前的第二代也比它好很多。”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这么说……现在已经可以锁定这些绑匪的身份了?” 李德生耸了耸肩,说道:“嗯……是一只叫做黑寡妇的雇佣军。我打听过了,基本是一些亚裔人,其中大部分人会说华语。另外,也有几个老毛子和黑鬼。能力嘛,还算马马虎虎,据说在业界能排进前五十名。操他***,这群渣子真是活腻味了,居然敢跑进内地来搞风搞雨!” 李德生嘴里吐着脏话,但眼睛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喜悦。轻叹了口气,却笑道:“***,这样也好……想当初老子还以为是自己人里面出了败类呢。” 易楚也为李德生和萧山感到高兴,既然是外贼,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至少,在心理上如此。 他看着李德生笑道:“李胖子,你这家伙不厚道啊。既然早就怀疑是外人作的案,干吗不给我交个底?” 李德生哈哈一笑道:“切,告诉你?三组那地方可是个盘丝洞,里面各个都是小妖精……美色当前。就你这样的菜鸟我还真不放心。别鉴定结果没出来,却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易楚笑了笑,没去理会李德生的诋毁,起身帮两人的茶杯续满水后,问道:“既然已经确定了绑匪的身份,下面咱们该怎么办呢?” 李德生点了根烟,满不在乎的说道:“怎么办?凉拌呗……” 易楚奇道:“什么叫做凉拌?” 李德生说道:“关于绑匪的行踪。老高他们那边还在继续找线索。不过我估计希望不大,毕竟范围太广,我们地人手又少。想要找到绑匪的下落,基本就是大海捞针。不过,就目前的形式来看。绑匪的下落并不是最重要的。在白家的这件案子上,最关键的一环恰恰是在他们自己身上。” 易楚一怔,问道:“你地意思是说白明兰的失踪……和白家内部有关?” 李德生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吧……到目前为止,绑匪依然没有向白家开出任何的条件。就这一点而言,所谓的绑架不过就是一个幌子。还记得杨波跟你说起的那个白溪吗?就是这王八蛋向省厅专案组透露了我们找到地线索。而且紧跟着就有人在花园小区附近布置了监控点。二十四小时轮流的盯着我们。我不知道这些人的具体身份,但我据我估计,不是白家人就是警察……” 话未说完。萧山却接道:“不大可能是警察……我想,应该是白家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警察的风格我了解,咱们又不是绑匪,只不过是知道一些线索而已。如果警察想从我们这里得到更详细地资料,应该会直接找上门来的。不管怎么说,这本就是他们的权力和职责,没必要弄这些弯弯绕。” 李德生点头道:“我随口一说,警察地可能性确实不大。” 易楚却是不明白了。沉吟道:“这可就奇怪了。既然问题出在白家人自己身上,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请我们帮助调查呢。这有点说不通啊……难道说,白家有人想白明兰回家,有的人却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李德生点头道:“基本就是这样了……大家族嘛,人多钱多。纷争就更多了。说的更严重一点,或许白明兰的失踪就是白家某个王八蛋干出来的好事。”说到这里。他将自己和萧山的一些推断说了出来,也提到了那天白筱砚亲自上门送支票的事情。“说到这个白筱砚,那天虽然一直遮遮掩掩的,但那态度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李德生说完之后,萧山也说道:“老李地判断应该没错了。先不说白筱砚的态度,咱们就拿雇佣兵的事情来说……假如白明兰的失踪真与白家的某个人有关,如果换做我是那个人地话,绝对会找一帮没有案底、又或是无从查找来历的人来帮自己做这件事情。要知道,每个人地行事风格以及他的人脉交往,都是有迹可循的。而最清楚这些特征的人不是别人,却恰恰是自己身边的人。所以说,这件案子如果真是白家的某个人策划的,这雇佣兵的出现也就好解释了……” 易楚听到这里,不由沉吟起来。 话说这件案子虽然是越来越有趣,但是白家的态度却过于暧昧。再加上李德生心中的那块石头已经丢掉,用不着再去维护军人的荣誉。所以,综合的来看,与白明兰的绑架案上,再继续纠缠下去的话,似乎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想到了这里,他看向李德生道:“老李,事情既然发展到这个地步,白家又是这个态度,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放弃了?” 李德生一笑,说道:“你看着办……单子是你接的,我也没了负担,继续也好放弃也罢,你说了算。再有就是,无论是继续还是放弃,你赶紧的给我一个答案。老高他们还漂在外面呢,荒郊野外的查找线索,估计没少吃苦。” 听李德生提到老高和雷氏兄弟,易楚将b单元的钥匙取了出来,往桌子上一放后说道:“说起这个,我忘了告诉你。老高他们的房子我已经找好了,就在花园小区里。” 李德生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哥哥我好歹也是花园小区一霸,我怎么不知道还有空房呢?老金那王八蛋,我问了几次,他都说没有空房啊。今天早上还问来着……” 易楚笑道:“别怪人家老金,这房子空出来后他也不知道……你上次不是说得空要去春苑阁三楼瞅瞅吗,哪怕在门口站几分钟也是好的。成,我这做兄弟就满足你。拿去吧,春苑阁三楼b单元的钥匙。赶紧的找人把里面收拾一下,再买几张床,让老高他们早点搬进去。” 李德生一拍桌子,笑道:“我靠,兄弟的魅力大无边啊,不服不行!” 在李德生眼里,春苑阁三楼绝对属于禁地范畴,能在麦大小姐的手里租到对面的b单元,近乎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有鉴于易楚最近一段时间和三组的小妖精们打得火热,想了一想,也就释然了。谁叫人家是小白脸呢,谁叫人家魅力大呢……唉,风景无限好,只是我老李近了黄昏啊。 说完了搬家的事情,萧山却问易楚道:“阿楚,你真的准备放弃白家的案子?” 易楚笑道:“这个我当然要征求老太太的意见,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她为难的。但老萧你也知道,白家的态度这么暧昧,这案子再继续做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吧?” 萧山说道:“话是这么说……但现在的问题是,白家的老人已经赶到了宁南,并且还告诉燕姨,说他要亲自与你见面。” 这个消息连李德生也不知道,胖子先是一怔,随即问道:“白家的老人?他来宁南干什么?” 萧山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据我估计,有可能是想告诉阿楚一些有关于白家的事情吧。怎么说呢,阿楚是燕姨看重的人,更是燕门的嫡传弟子。我想,在白家老人的眼里,阿楚应该算是自己人吧。老李你也知道,名门大族,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告诉我们这些外人的。” 李德生笑道:“这倒是……不过听你这么一说,白家的人不打算放弃白明兰喽?” 萧山苦笑道:“当然不会放弃……你忘了吗,那天白筱砚哭得可是够伤心的。” 李德生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既然白家老人来了,又让阿楚去见他。那么这件案子基本就没有放弃的可能了……我自己的兄弟我最清楚,他这家伙,心比豆腐还软。”微微一顿,他看向易楚又道:“既然没有可能放弃,那么我们就继续努力吧。首先,咱们得把周围那帮盯梢的家伙给解决了,至少要弄清楚他们的身份。阿楚,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吧,我和老萧的脸对他们来说太熟悉了,不方便行动。” 易楚笑了笑,说道:“没问题,今天晚上我就会给你答案,待会你把他们的方位告诉我就行了。对了,老萧,白家人准备什么时候见我,时间不冲突吧?” 萧山摇头道:“具体的时间还没定下来……燕姨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这样吧,我马上打电话通知她老人家,让白家定个时间。” 易楚急忙阻止道:“不用着急,我想先去碰碰监视咱们的人,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说实话,白家内部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如果能从外部找到突破点的话,我宁愿不去见他们。” 李德生点头道:“没错,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对我们来说,如果有可能的话,直接找到白明兰的下落,这才是最佳选择。” 【072】十七号楼里有鬼 .夜色深沉,迅捷公司内,李德生站在窗户前,看着春苑阁三楼那一点灯火,默默的吸着烟。 萧山坐在桌后,看着李德生笑道:“老李,过来陪我下盘棋吧。阿楚不是说了吗,他要过了零点才行动。还差一个多小时呢。”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老萧啊,你说,今晚的任务交给他,会不会有点冒失?” 萧山在棋盘上摆着棋子,笑道:“怎么,你不放心了……” 李德生抓了抓头,说道:“算是吧……他***,也不知道监视我们的那帮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让阿楚单独行动,我总是有点担心。说真的,哪怕是警察都无所谓,我就怕对方是那些雇佣兵。这些王八蛋,只要枪在手,连天王老子都敢杀。最要命的是,这些家伙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见面就是一枪,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你。” 在牛叔叔面馆的时候,李德生和易楚就说定了今晚的行动。李德生的本意其实只是让易楚出面吸引住对方的注意力,然后他和萧山趁机突进。他并没有打算让易楚一个人单独的行动。但是易楚听完了他的计划后,却是信心满满,坚决要求独自行动。对于易楚的能力,李德生渐渐的有所了解,但考虑到对手可能藏有武器,当下给予了否决。但是全身兴奋点已被完全激发的易楚不为所动,依然坚持自己的主张。李德生不得不求助萧山,希望他能帮着劝解易楚。但萧山却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将军也是从一个小兵走出来的…… 李德生明白萧山的意思,既然干了这行当,有些事情就必须要面对。 考虑了半天,李德生最终还是答应了易楚的要求。不管怎么说,易楚是公司的半个老板。同时也是一个堂堂地七尺男儿,该他承担的责任谁也无法替代。如果总是像一个兄长那样的站在他身前,替他遮风挡雨给予呵护,这不仅磨灭了一个男人的信心和勇气,同时也是在消磨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当真正的危险地来临时,自己能永远站在他的身前吗? 面对李德生的担心。萧山却是笑而不语。 李德生又叹了口气,带着忧色看着春苑阁的方向…… 萧山点了根烟,慢悠悠的问道:“老李,你是怎么看你这个兄弟地?” 李德生一怔,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怎么说呢……说起来也认识了好几年。人品性格那是没得说。这么跟你说吧,我老李要是有妹子的话,铁定得让他叫我一声大舅哥啊。” 萧山笑道:“我问的是能力,不是人品性格。”李德生抓了抓头,皱眉道:“说起这个嘛……倒是让我有点头疼了。刚开始认识阿楚的时候。也没觉出他有什么能力。宅男一个,就是游戏玩的不错。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却发现这家伙好像换了个人似地。虽说没亲眼见过他的能力。但上次老萧你摆下的鸿门宴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老实说,要不是他确实有能力,今晚地任务打死我也不会交给他。” 微微一顿,他似乎找到了形容词,又道:“对了,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大隐隐于市吗。我这兄弟就是这样,分分钟就能搞定白家的那些保镖,这种能力……啧啧。没有枪的话,我老李肯定是做不到的。你说,像他这种有能力的人,却在这大都市里老老实实的过一个平常人的日子,算不算隐于市?” 萧山笑道:“既然这样。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德生摇头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阿楚能力肯定有,但是没经过真正地生死场。缺少的是临敌时的经验。再说了,身手再好也挡不住子弹啊。否则的话,还要我们这些军人干什么?干脆一人发一把剑,玩独孤九剑去好了……啧啧,不是什么九剑,应该是十剑,再加一个破弹式。管他子弹、核弹,老子一剑过去,杀他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他这里胡咧咧着,萧山却平静的说道:“换做你和我,肯定是挡不住子弹,但燕家地子弟……不好说。” 李德生听了这话,不由一扬眉道:“对了,老萧,这个燕家的嫡传弟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你说过几次,也没时间问个明白……我就奇了怪,这燕家地弟子难道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吗?没道理啊,都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不怕子弹呢!” 萧山呵呵笑着,说道:“这个,该怎么跟你说呢……我对燕家的了解,其实也只是从燕姨那里听了一星半点儿。--.这还是她老人家没事闲聊的时候,说漏了嘴。据我了解,燕姨的弟弟、也就是阿楚的师父,当年就曾经以血肉之躯和一个全副武装的小队进行过战斗。具体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战果也不清楚。我就听燕姨说,她的弟弟当时也负了伤,事后,燕姨亲手从他身上取出了十八枚弹头……” 李德生听到这里,忍不住叫道:“我靠,十八个弹头,那还不得给打成筛子啊!” 萧山笑了笑,说道:“这也算不了什么,更让人惊奇的是,阿楚的师父在身受重伤之后,仅仅三天的时间就溜出了大门。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 李德生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说了句话:“老……老萧啊,你别骂我嘴臭。你说的这些事情……该不会是燕老太太忽悠你的吧?” 萧山很鄙夷的看着李德生,说道:“那我还真要骂你嘴臭了……这个世上任何人的话我都可以不信,但燕姨她老人家的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老人家是什么身份,用得着说这些话来抬高自己吗?” 话说到这份上,李德生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同时也压抑住了对燕老太太身份的好奇。他知道这个老太太不是凡角,从萧山的能力就可见一斑……不过这并不是重点,他也没想过去攀高枝。这时候的他。心中除了一些尚未消散的疑问之外,更多的却是一种期待。他走到窗前,默默地看了一会,忽然转身问萧山道:“老萧,你倒是说说,阿楚这家伙有没有他师父那么地神奇呢?***,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是很期待啊……” 夜,零点。 易楚关掉自己的那台破电脑后,从抽屉里取出了李德生硬塞给他的那把小巧玲珑的麻醉枪。 把玩了一会,他笑了笑,将这把麻醉枪重新放进了抽屉。他明白李德生的心情。但是比起自己地绕指柔,这把麻醉枪简直就是玩具。最重要的是,除了小的时候玩过的水枪之外,他从没有碰过真正的具有杀伤力地枪械。举枪、瞄准、射击,这些在李德生眼里吃盘小菜似的基本动作。他恰是一窍不通。 隔行如隔山,他并不认为凭着儿时的一点记忆,还有学自于电影里那些酷到掉渣的射击动作。就足以完成今天的任务…… 下楼之后,他看了一眼迅捷公司地后窗,哪里依然灯火通明,窗前隐约可见李德生庞大的身影。 笑着对窗户挥了挥手后,他慢悠悠的朝小区最高地十七号楼走去。 李德生看见了易楚挥起的手,他立刻转身对萧山说道:“老萧,阿楚下楼了。” 萧山笑道:“怎么,你还想跟着去看看不成?”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我还真想去看看……可惜啊,我一露面,那帮家伙肯定会有所惊觉。” 萧山点头道:“老实的呆着吧。阿楚说了,搞定那帮家伙后,立刻发短信给你。有这功夫。你还是先检查一下自己的手机,看看有没有电。又或是不小心关了机。” 从春苑阁到十七号楼有三百米的距离,这时候的花园小区内,基本看不到人影。 易楚慢悠悠的走着,不断的调整着自己地呼吸。 周围一片寂静,路灯发出的银色的光芒也压不住黑夜所带来的那丝幽冷。 夜色总是能让人想起很多东西。这时候的易楚,忽然就想起了燕老头。 记得遇见燕老头地那时节,他还是个孩子,虽然很顽皮很好动,但却极度害怕黑暗。于是,燕老头便经常带着他在深夜里往山沟里钻。有时候,还在那些坟茔地里过夜。那时候的小易楚总是被吓地死去活来……他很怕,也很奇怪,燕老头却告诉他,怕黑是人的本能,没什么可羞耻的。但是你不同,别人可以怕黑,你却不能。不仅不能,而且还要学会在黑夜里翱翔…… 易楚问为什么。 燕老头却笑着说,因为你生来就属于黑夜。也许你现在不懂,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黑夜给你的不仅仅是伪装,也给了你一颗自由翱翔的心。在黑夜里,你可以做到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你想为王,那么你就是黑暗之王。你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那么你就是黑暗中的侠客……快快长大吧,长大之后,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易楚不是个傻子,当过往的一点一滴重新汇聚起来的时候,他对老瞎子的那点怨恨其实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以前的他不愿去承认罢了。有时候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他也觉得好笑。心中的那点怨恨,不过是对一个亲人不告而别的小别扭罢了…… 也许,今天的自己,早就在老瞎子的预料之中吧?以往那些沉寂、惊恐、害怕生命逝去的岁月,或许只是他老人家对我的磨砺。就像小的时候,在黑夜里的山沟,在无人的坟地……只是,他到底希望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是黑暗中的王者,还是黑暗中的侠客? 三百米的距离很短很短,抬起头时,前面就是十七号楼。 易楚笑了笑,心想,什么狗屁的王者、侠客。本少爷统统不屑。有可能地话,还是做千里独行田伯光比较有意思。至少,当我想起乔大小姐的时候,我就可以夜行千里,然后悄悄的爬上她的床头…… 十七号楼的最顶层的某个单位里,一架带有夜视功能的望远镜泛着幽光,对准了远处地迅捷公司。 望远镜的后面。一个四十几岁的干瘦男子满眼红丝,他没精打采的透过望远镜盯着迅捷公司,嘴里不断的打着个哈欠。在墙角地沙发上,一个肤色黝黑的男子正睡的香浓,震天的鼾声让干瘦男有些心烦意乱。 过了一会。干瘦男看了一眼手表,走过去在沙发上踢了一脚。 “黑皮,黑皮……你***醒醒啊,该你值班了。” 黑皮坐起身,骂骂咧咧地道:“叫你妈的个头啊。白粉周。老子才睡多大一会儿……你丫的是不是瘾又犯了?” 白粉周怒道:“老子犯不犯瘾关你屁事,少他妈地嗦,快点起来。” 黑皮却笑道:“你个王八蛋。看来真的是来了瘾。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对了,那个死胖子有没有动静?***,你还别说,这胖子有点门道。下午出门的时候,三拐两弯的就没了影。还好老周你机灵,没向白少爷说起这件事情。” 白粉周一撇嘴道:“我***傻啊,我把你供出去后。老子能捞着什么好处?” 黑皮掏出香烟敬过去,讨好的笑道:“对,对,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哥俩好才是真地好。” 白粉周接过香烟点着。往沙发上一坐,猛吸了几口烟后。一撇嘴,示意黑皮去窗前盯着点。 黑皮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说老周,这有什么好盯的啊,一个收烂账的破公司而已……要我说,咱俩该睡还是得睡,反正也没人知道。再说那个白少爷,我看丫就一个白痴,一天三千大洋让咱们在这盯着个死胖子,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啊?”白粉周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是嫌钱烧手啊?一人三千,两人可就是六千。现在有钱地就是大爷,你少他妈一口一个白痴的叫。依我看啊,这白少爷有来头,咱们好好地替他做事,说不定就傍上棵大树。” 黑皮嗤笑道:“得了吧你,到现在都没见过人家的面,还傍大树呢……” 白粉周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白少爷?” 黑皮一怔,道:“你不是说……他直接用电话联系上你的吗?钱也是从卡上走的,有一天算一天……” 话音未落,白粉周却得意洋洋的从衣服底下掏出一把枪,笑道:“老子没见过白少爷的话,这东西哪来的?” 黑皮眼睛登时放光:“我靠,这不会是真家伙吧?” 白粉周嘿嘿的笑着:“是不是真的,你丫的让我试一枪就知道了。” 黑皮扑上去,从白粉周手里抢过枪,仔细的把玩着。 过了一会儿,他心中忽生疑虑,看向白粉周问道:“老周,白少爷给你这玩意做什么?” 白粉周贪婪的一舔干裂的嘴唇,说道:“白少爷说了,咱们不是专业人士,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发现。要是真被发现了,有一个算一个,一条命十万块。反正不能让对方活着回去,一旦放走了,白少爷那边肯定会有麻烦……瞧见没,枪上还带着消音器,这杀起人来那叫一个利落啊。” 黑皮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急道:“我靠,你怎么不早说,有了这玩意,咱们还傻盯着人家干什么。赶紧的让人发现啊……一条命十万块啊,够你抽一阵子的了。” 白粉周冷笑道:“真***白痴……跟你在一起作事,也算我老周家上辈子缺了德。你也不想想,杀了人都能拿钱,这要是把任务完成了,人家白少爷能亏待咱们?十万而已,我问你,够咱们用几天的?黑皮,我明白的告诉你。要是傍上白少爷这棵大树,只要咱们敢玩命,以后的好处你自己琢磨吧。” 黑皮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媚笑着替白粉周又点上根烟,说道:“对,对,还是老周你看的长远。没得说。兄弟以后就跟着哥哥你混了。以前做的不对的地方,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白粉周从黑皮手里接过枪,一脸地得意和矜持。 黑皮也不敢多嗦,很自觉的坐到了望远镜前…… 这时候。客厅里忽然有轻微的声音传来。 白粉周疑惑的看向门口,问黑皮道:“黑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黑皮一脸的茫然,扭头道:“没有啊,老周你不是幻听吧白粉周扔掉香烟。竖起食指嘘了一声,随即打开枪上的保险,又指了指客厅。示意黑皮过去看看…… 易楚站在客厅里,心中很是懊恼。 论速度和力量,他自认已经到了人类的极至。但不知是因为疏于练习,还是没能真正掌握燕家武技地内蕴,刚才用暗劲震断防盗门栓的时候,居然发出了声音。 不可原谅啊……他轻轻的摇着头。 不过,现在并不是懊恼的时候,他抬头看向左侧的房门。那里正有人蹑手蹑脚地向客厅走来。 黑皮走进客厅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任何的人影,嘴里骂了一声后,调转身准备回去。但是转身的一瞬间,却看见大门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一道缝。他心中大惊。知道有人潜了进来,情急之下。便要开口呼叫…… 这时候,易楚正站在他的身后,手轻扬,很简单地就放倒了黑皮。 这一掌砍在黑皮的脖间,力度控制的不错,虽然没有任何地难度,但总算是抵消了一点刚才的懊恼。 黑皮倒地的一瞬间,易楚用脚勾住了他的身体。庞大的身躯落地时,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黑皮……黑皮……” 房间里的白粉周一直躲在门后,但黑皮出门之后,竟然就此失去了声息。他紧紧的握住枪,心里开始发虚,忍不住开始小声地叫着黑皮。***,不过短短的几步路,黑皮怎么就没了声音呢……是被人杀了,还是这家伙故意的吓唬老子? 易楚听见白粉周的叫声,索性也不进去,靠在墙上,很酷很拉风地点了根烟。心说,电影里都是这么玩的,乔大小姐地最爱啊……看着地上依旧昏迷的黑皮,他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他能看得出来,地上这家伙的虽然长的挺壮实,但肌肉松弛,呼吸凌乱,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还有刚才被袭的一瞬间,不仅没有任何反击的意识,连最起码的自我保护的倒地动作都没有。这就是李德生担心的专业人士?真是奇了怪…… 摇了摇头,他继续等待着。 房间里白粉周终于忍耐不住,嘴里大叫一声,举着枪就冲了出来。 易楚看见白粉周手中挥舞的的枪之后,眼神凝结,心跳瞬间停滞…… 李德生提醒过他,对方手中可能会有枪。 但是易楚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因为他知道,当危险真正来临时,能化解危机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个易楚!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易楚,一个在瞬间就能抛却所有人类情感、只剩下纯粹的计算和理性思维的易楚! 手掌在墙壁上轻轻一按,整个身躯毫无道理的凭空飘起…… 白粉周张大了嘴,看着那飘逸的有如青烟般的身影,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在晕过去之前,所有的思维和机体反应都凝结成一个字,并不断的在他脑海里回荡…… “鬼……” 【073】乔丹与乔战 .一觉醒来,已是早上九点。 易楚躺在床上,顺手摸过手机给乔丹打电话,但连拨几次,乔丹的手机却依然关机。叹了口气,他起身下床,开始洗漱。今天已经五号,距离乔大小姐的归期只有两天的时间。易楚很头疼,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乔丹的家人。最要命的是,乔丹的手机一直关机,他有心打探一些关于老丈母娘的喜好,却无从入手。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可是当敌人龟缩防守,坚壁清野,并且监禁了打入敌人内部的金牌小卧底,试图以奇袭一决胜负的时候,易楚唯有欲哭无泪。不是**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了啊……唉,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 对于乔丹的父母,易楚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老夫妻俩都是文化人。乔妈是作家,擅长散文和诗歌。乔爸是国画大师,尤擅泼墨山水,好金石。虽说易楚也是p大毕业的高材生,假假的一个小知识分子。但知识分子也未必就长有艺术细胞,尤其是乔爸擅长的那种讲求意境和韵味的国技,他更是一窍不通。就这一点而言,他与两位老人家实在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其实易楚也知道,无论老丈母娘怎么看自己,乔丹却依旧是乔丹,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但常言说爱屋及乌,爱上一个人后,你又怎么能漠视她身边的一切呢? 易楚并不是情怯,更不是自卑,他只是想让乔丹以自己为荣。 “你们是害虫,你们是害虫……” 易楚一边刷牙一边哼着小调……既然乔大小姐被禁了足,自己好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这么琢磨着,然后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一呲牙乐了,小伙子其实还是蛮不错的嘛。很帅很有型,老丈母娘要是看不上的话,我只能说,您老人家该去看眼科大夫了…… 易楚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洗漱完毕后,下楼往迅捷公司走去。 进公司的时候,李德生正捧着一碗大肉面吃的满头是汗。见易楚进来,含混地说道:“老高他们中午就回来……没事的话,中午一起吃饭。” 易楚坐下来,笑道:“老萧走了?” 李德生点头道:“回去了,让你等他的电话。估计今天晚上又或者明天上午,白家的人就要见你。” 易楚又问:“昨晚那两个家伙你怎么处理的?” 李德生终于吃完了面条,放下碗点了根烟后,嘿嘿笑道:“还能怎么着,当然是交给警察了。咱是守法公民啊。哪能做违法拘禁的事情?知道西林所的老徐吧,嘿,这家伙……听说我这里有两个持枪歹徒。恨不得扑上来亲我两口。西林这一片,大半年都没发生什么恶性案件了,把丫给急地哟。恨不得自己拿着枪去抢银行。然后再把自己给抓起来,你说***搞笑不搞笑……” 易楚笑了笑:“我知道这人,是个官迷,想进分局都想疯了。其实啊,这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他肯卖力的搞工作。总比不作为的好。” 李德生点头道:“这话也对……哎,你是来迟了一步,没看见白粉周那孙子上警车时的怂样,一个劲地叫唤着有鬼有鬼。我靠,多老实的一混混啊。硬是给你吓成了这鸟样。” 说起这个,易楚却是一肚子的郁闷。 昨天夜里。当白粉周举着枪冲出来的时候,他以为遇上了李德生担心的雇佣兵,却没想到,这白粉周不过是一个街头地老流氓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狮子缚兔,当尽全力。虽然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感觉,但总的来说,在当时那种情形下,自己地举动无疑是最正确的。 解决了白粉周后,李德生和萧山很快就赶了过来。但是接下来的讯问,却让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无奈的感觉……简单的来说,白粉周和黑皮就是一对混混。前几天,白粉周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的那人自称白少爷。经过一番试探和交涉后,白粉周在白少爷地手里接下了监视迅捷公司的活。 白粉周和黑皮对白少爷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所有的事情都是通过电话联系。 监视用的房间和望远镜,都是事先安置好地。酬金也是从卡上走,每天结算,接连三天,每笔款子都很及时的到账。至于那把枪……确实是那位白少爷提供地。但白粉周却压根就没有见过他。和提供监视地点和望远镜一样,白粉周是在某家超市的储物柜里找到这把枪的。 李德生根本就没用什么手段,当白粉周醒来后,看着易楚时……便仿佛见到鬼一般。不等李德生发问,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全部过程。李德生听完之后,立刻让杨波去查询白少爷的手机号码。但不可思议的是,白少爷的手机号码却是空号,并且还不是临时注销的,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号码……就这样,预料中的一场激战草草收场,而原本期望的收获,也没能如愿以偿。 但是整件事情却透出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老李,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办公室里,易楚轻轻的皱着眉。昨夜的事情,看上去似乎很简单,而且也印证了李德生和萧山事先的判断。但是他总觉得这里面透出些蹊跷。 李德生却反问道:“你是怎么看的?” 易楚笑道:“你是在考我吗?” 李德生点头笑道:“就算是吧……说起来,你在我们这帮人当中是最聪明的,就是缺少点经验。玉不琢不成器啊,哥哥我就受点累,好好的琢磨一下你这块璞玉。” 易楚笑着摇头,没有理会这好为人师的胖子。 沉吟了一会,他说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情,白家到底有几个白少爷?” 李德生眼睛一亮。说道:“好,跟我是一个思路……老萧说了,白家现在是白悠然白老爷子当家,他膝下有三子两女以及七个孙子和四个孙女。所以说,在白家能称得上少爷的人就是他的七个孙子,这其中就包括白明兰和白溪。” 易楚一耸肩,说道:“我想。这大概就是问题的关键了。简单点说吧,白粉周和黑皮不过是对手抛出来的一个诱饵,其目地……不外乎是混淆视线和浑水摸鱼。所谓的混淆视线,是建立在对手并非白家人的基础上。他这么一折腾,就是想让我们将目光更多的投向白家。说到浑水摸鱼。就更好解释了。白家一共有七个白少爷,除了白明兰之外,其他的六个人都有嫌疑。而真正的嫌疑人为了自保,故意抛出白少爷的名头,就是想分散我们地注意力。从而达到浑水摸鱼的目的。” 李德生呵呵一笑,说道:“是啊……有***六个白少爷,谁才是真正的那个呢?” 易楚却道:“老李。也未必就是白少爷啊,也许……是小姐也不一定呢?”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应小蝶在二龙山上说地那句话……洪叶山和林天龙都倒了台,下一个会是谁受益呢? 没错,白明兰失踪后,谁才是真正的受益者呢? 李德生看着易楚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现在是不是很想立刻见到白家的那位老爷子?” 易楚笑道:“想是想,但没有你说的那么迫切。” 李德生问道:“为什么?” 易楚笑了笑。说道:“因为我地好奇心不是很重。” 李德生抓了抓头说道:“这与好奇心没有关系吧?咱们做的是业务,拿了钱就得办事,关好奇心屁事啊。” 易楚抓起李德生放在桌上的香烟,回答道:“怎么没有关系?你不觉得……有人通过白粉周和黑皮,正故意勾起我们地好奇心吗?” 宁南市机场。 安城飞往宁南的航班从停机坪上缓缓的滑过…… 几分钟后。一个俏丽的身影从出口处现身。如果易楚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惊的眼珠子都蹦了出来。然后大叫一声,我靠,这不是俺婆娘吗……没错,乔大小姐回家了!此时的乔丹依旧是蓝色的牛仔裤,雪白地t恤,长长的头发束成马尾。雪白的俏脸上,一副硕大的墨镜也照例是遮挡了无数鬼祟的视线。今天是五号,距离她地归期还有两天。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她在七号之前就离开了安城。 乔丹的归来,并非独行。 在她身后,一个略显文静地男子紧紧随行,亦步亦趋。 乔丹走的飞快,拖着行李箱,很快就来到了候机厅外面。 “丹丹,丹丹,你走慢点……” 乔丹身后的男子紧跟着出了大厅,看着乔丹背影,神色很是紧张,似乎很怕这丫头会突然间消失。 乔丹一顿脚,转过身看着这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乔小六,我告诉你……你叫我乔丹、阿乔都可以。要是在听到你叫我丹丹,我跟你没完。” 男人苦笑道:“行,行,我叫你阿乔总可以了吧。” 被乔丹称为小六的男人,正是乔大小姐的堂哥。 话说这年头的堂哥,尤其是这种比较老实的堂哥,总是要遇上一个刁蛮的堂妹,否则就有点不符合潮流。乔小六也不例外,堂堂一个律师,在安城也算一号人物。说起他的本名乔战,更是威武堂堂。但这么威风的名字,乔大小姐却从来就没有叫过,向来以小六直呼。至于堂哥那种传说中的称呼,乔战从六岁的时候就再没了这种奢望…… 乔丹恶狠狠的看着乔战,依旧是咬牙切齿:“你这个叛徒,你这个特务……我警告你哦,再敢跟着我,本小姐立刻让你人间蒸发。” 乔战耸了耸肩,说道:“行,行。我是叛徒,我是特务。行了吧,我的大小姐!不过,你今天就是拿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放你走的。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但奶奶就是这么吩咐的。唉。你还真以为我想跟着你来宁南啊……跑这一趟,我至少损失好几万。” 乔丹眼睛一转,说道:“要不你放了我,我赔偿你地损失?” 乔战忍不住笑道:“你就省省吧,我的大小姐……打小你就是属铁公鸡的。我存钱罐里的零花钱都给这小丫头骗光了。真是大言不惭,还好意思说什么赔偿我的损失,你羞不羞啊……” 乔丹笑眯眯的拉着乔战的手,很亲昵地摇晃着:“对嘛……小六哥哥你从小就疼我,现在也应该继续疼我呀。” 乔战一哆嗦。急忙说道:“打住,打住,千万别在我面前发嗲。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得少活十年……” 乔丹一顿脚怒道:“乔小六,郑家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想卖吗!” 乔战叹了口气,说道:“小妹,你是知道的,这是***意思,与郑家无关。” 乔丹冷笑道:“真的无关吗?” 乔战看着乔丹地俏脸,很温柔的说道:“小妹,你这样说。奶奶会很伤心的……没错,郑家有钱也有势,但我们乔家在乎过这个吗?郑姨是***干闺女,你也叫郑姨一声干妈。这两层关系都是很亲很近的那种。小婶生你地时候,奶水不足。是郑阿姨把你喂大的……你扪心自问,把乔家和郑家的关系往钱上面扯。郑姨听了心里会舒服吗?” 乔丹听到这里,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郁闷……她知道乔战说地都是实话,乔家和郑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却比普通亲戚要深厚许多。郑姨是***干闺女,也是吃着她老人家的奶水长大的。几十年后,郑姨却用自己的奶水喂大了自己。这份用乳汁维系的亲情,虽比不上血浓,却是历久愈醇…… 但可恶的是,这一切和那个小胖子有什么关系啊,不就是小的时候抢了他几口奶水吗! 乔战见乔丹一会儿做委屈状,一会儿咬牙切齿,忍不住笑道:“琢磨什么呢?” 乔丹眯着眼睛,很有点杀气地说道:“我在想那个可恶的小胖子……” 乔战呵呵的笑着:“好了,好了,千不怪万不怪,就怪奶奶她老人家不该给你订下的这门娃娃亲。” 乔丹急忙点头:“就是,就是……不就是抢了他几口奶水吗,用得着本姑娘以身相许吗?” 乔战笑道:“其实啊,奶奶根本就不想干涉你的感情问题。这个你也是知道地……但问题是,郑家和咱们乔家关系非同一般,而郑姨也一直希望你能成为郑家的媳妇。所以,就有必要给她们一个交代。再说了郑家地小胖子对你也痴情的很,在国外的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看郑姨寄去的关于你的所有节目……” 乔丹一撇嘴:“死胖子,稀罕他看吗?” 乔战笑道:“人家现在可不胖了,风流倜傥的一个小伙子,在国外也算是钻石级的王老五了。另外,他也算是有点风度,听说你有了男朋友,虽然气得几乎发疯。但也没有说别的,只提出当面见见你的那位男朋友,他想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不如人家?再说郑姨,虽然很伤心,但她也说了,没了你这个媳妇,却希望看到一个好姑爷……小妹,你要理解一点,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微微一顿,他又道:“小妹,你三番五次的推辞,又借口台里出了事情要赶回来……你跟我说句实话,该不会是对你的那个男朋友没信心吧?” 没信心? 乔丹忍不住笑出声来,伸出小指,很不屑的说道:“告诉你,就你和郑小胖这样的男人,一百个加起来也不到他的一根小指头”她嘴里说着,想想觉得这比喻有点不恰当,移动拇指,很吝啬的留出一丁点的指甲盖,又道:“不对,不对,连半个指甲盖都不到呢……” 乔战见她说的这么夸张,不由笑道:“好吧,小妹,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这个做哥哥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先让我见一见他,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优秀。那我就真的做一回叛徒,反过来支持你……” 乔丹看着他,却是轻轻的摇头……她知道易楚已经足够优秀,优秀到令人晕眩、优秀到无论用什么华丽的词汇去形容都不为过。但可惜的是,这样的优秀,却只能存在与自己温柔若水的眸光中! 不,这一点都不可惜。这是一种幸运,也是上苍对我爱怜。我不屑于向全世界大声的宣布,我只需要知道,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英雄……想到了易楚,乔丹的心中就充满了幸福和骄傲。其实,无论易楚的优秀能否外露,乔丹都不希望看到他像某种珍奇动物一般被别人围观。哪怕这些观众是自己的亲人……老公是用来疼的,是用来宠的,可不是给别人参观的。天啊,这些人真是疯了,居然要参观别人的老公。更可怕的是,这些疯子后天就要组成庞大的亲友团来宁南……呀,我要不要收门票呢? 乔丹胡思乱想着,眼前忽然就浮现出易楚捶打着胸膛嗷嗷的叫着,做猿人泰山状……想着想着,忍不住扑哧一笑。 乔战警惕道:“你这丫头,笑什么呢……我警告你啊,别想把我甩掉,奶奶说了,要一直跟着你。决不允许你私下去见你那个男朋友。知道什么叫突袭战吗,这就是了。男人这种生物,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只要给他充足的时间,蚂蚁都能变大象……哼哼,这个我是太了解了,想当初,你嫂子就是给我这么忽悠到手的……” 乔丹眨着眼睛,装出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但眼角转处,却瞟向了远处的巡警…… 乔大小姐是聪明的,乔大小姐是睿智的。 听完了乔小六的自我剖析后,她笑嘻嘻的问道:“小六同志,知道洗手间在哪吗?” 乔战一怔:“这可是你的地盘,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要不,回候机厅吧。” 乔丹叹了口气说道:“太远了……算了,我去问问巡警好了。” 乔战不疑有他,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 乔丹心中窃喜,一路小跑奔向巡警…… 乔战守着行李箱,看着远处的乔丹和警察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心里就有些不耐烦了。问个洗手间而已,用得着这么嗦吗……他到底是安城有名的讼师,心思自非常人。等了一会,便觉得有些不对头。心想,这丫头该不会是认识那个警察吧,借说话的机会好让他去通风报信? 但是仔细看了一会儿,却见那巡警掏出个小本,让乔丹在上面签名。他微微一笑,原来是遇上了粉丝啊,算了,再等一会而吧。人家警察也不容易…… 一分钟后,远处的巡警脸色一变,收敛了微笑,却是满脸苦大仇深的走了过来。 乔战并不知道,这位可爱的巡警同志,此时的心中满是腾腾的怒火。 太不像话了,在宁南的地盘居然敢调戏我们的市花,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说一句,关于配对的问题……呃,在大家的眼里,图穷有这么无聊吗? 【074】神秘的蔡琳 .时近正午,李德生并没有等回高宗棠和雷氏兄弟。 老高打电话回来说,汽车临时出了点故障,估计要到晚上才能赶回来。 少了高宗棠和雷氏兄弟,接风小酒自然也就喝不成。李德生打电话叫了快餐,又摸出几头大蒜,准备在办公室里凑合一顿。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基本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几乎都是叫外卖。时间宽裕的话,也会上小区外的菜馆喝几杯。 易楚和杨波都不是北方人,吃不惯大蒜,唯有李德生坐在那里就着啤酒啃大蒜,吃的满头是汗。 杨波一边吃饭,一边将刚刚找到的一份资料递给易楚。 这是一份关于省厅专案组的资料,没什么实际的内容。唯有专案组成员的名单引起了易楚的兴趣。 在这份名单上,有一个易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名字赫然在列---蔡琳! 这种记挂,当然不是所谓的情思缠绵,而是他的脖子上就挂着蔡琳送的玉坠,便是想忘也忘不掉。不过说实话,即使没有蔡琳送的玉坠,易楚对于这个极具风情的女警察,还有她的过往,总是抱有一份特殊的感觉……视线回到名单上时,他注意到,蔡琳不仅是专案组成员,而且还是副组长。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蔡琳加入专案组的时间并不长,仅仅是在昨天进的专案组。 杨波趁易楚沉思之机,悄悄的从他碗里夹走一块红烧肉,然后慢悠悠的说道:“这些人的名字都先记着吧……说不定以后会和他们打交道。” 易楚微微皱眉,问道:“只有名单没有照片吗?” 杨波说道:“没有……不过按照名单去查的话,应该能找到照片吧。”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先帮我查查这个叫蔡琳的人吧。” 李德生在一旁好奇的问道:“蔡琳?哎,这个名字我有点耳熟啊……” 易楚笑道:“还记得我搬进春苑阁地那天晚上吗,咱们一起喝酒来着……” 话未说完。李德生一拍脑袋说道:“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就是那个挺漂亮的女警察。小波,把名单拿过来我看看……不会真就是她吧。” 易楚说道:“我也不敢肯定,所以才让小波帮着找她的照片。如果真是她的话,在白家的这件案子上,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着和专案组合作。对付那些绑匪。他们虽然没有我们专业,但毕竟人手足够。能相互配合的话,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 “朝中有人好办事……”李德生点头道:“行,就这么办。小波,赶紧地去查查这个蔡警官的照片。杨波点头站起。拿起资料就进了器材室。 不一会儿,他满脸疑惑的走了出来,抓着头说道:“奇怪了,居然没有这个蔡琳的照片,也没其他的文字资料。” 李德生皱眉道:“没有?” 杨波点头道:“我搜索过了。省厅地网络里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资料。这个很奇怪啊……名单上的其他人,我都能查到相关的资料。即使没有照片,但职务、年龄什么的。我都能找到,就连专案组组长也不例外。唯有这个蔡琳,没有任何地资料,上面只是注明了她是昨天加入的专案组。” 李德生看了一眼易楚,说道:“外来户?” 易楚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应该是外来户……我记得她好像说过,她一直在北方工作。不过,她一个北方的警察。干吗参与到白家地案子里来?无论是案发时的地域,还是人质的籍贯,都和北方没什么关系啊。” 李德生沉吟道:“或许她是绑架案方面的专家吧,所以省厅才请她过来……不对,不对。如是专家的话,顶多当个顾问。怎么会让她挂副组长的头衔呢?没有这个道理啊。” 易楚笑了笑,说道:“行了,咱也别操这份心了。这个蔡琳究竟是不是我们认识的蔡琳还不一定呢。就算是,既然身份弄的这么神秘,我看还是少惹为妙。” 李德生哈哈地笑道:“没办法,我他妈就是对神秘的女人感兴趣啊……” 对于李德生的粗鄙,易楚毫不留情的给了一根中指。 但是静下来时他却想,如果此蔡琳恰是彼蔡琳的话,那么这个女人地身份……还真的是很神秘。 论破案能力,别说南部省份,就是全国范围内,重案三组也在屈指之列。省厅没道理放着自家地人才不用,却去外省请人。另外,蔡琳上次来宁南的时候,她侦办的那件案子也很神秘。神秘到连临时成立的专案小组都不知道具体的内情……单件事情或许有偶然之处,但和这次的案子结合着来看,蔡琳的身份便有些令人玩味了。 不过,这两个蔡琳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真的就是我记忆中、那朵飘散在风尘中无所依托的女人花吗? 想了想,易楚决定给应小蝶打个电话,看她对蔡琳是否有所了解。 电话拨通后,应小蝶银铃般的笑声从电话那端传来。 “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想让我请你吃饭吧,案子还没结束呢,想让我请客,先等着吧。” 易楚笑道:“你就饶了我吧,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敲诈你们警察啊。” 应小蝶笑道:“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回去再说……我知道你这人,没事肯定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易楚笑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忽然想起个人,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嗯……还记得蔡姐吗,她上次托林英送了件礼物给我。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收了人家的礼物,总是要说声谢谢的。” 不出易楚所料。应小蝶对蔡琳的了解并不比自己多。不过,应小蝶最后的一句话,却让易楚的好奇心更加地强烈。应小蝶说,关于蔡琳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单纯为了说一声谢谢的话,最好还是免了。因为蔡琳的身份比较特殊,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而去寻找她的联系方式…… 应小蝶没有深说。易楚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挂电话的时候,应小蝶又说,等张长东地案子彻底结案后,她会亲自下厨在a单元里请易楚吃饭…… 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 易楚很高兴,蔡琳的身份和背景虽然依旧是谜。但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居然能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踏入a单元、并且年龄在四十岁以下的男性。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多少渣男地毕生梦想啊,居然就在不经意间朝自己走来。呵呵,如果传出去的话。我会不会被人围殴呢? 李德生从易楚的脸上看出某种邪恶,好奇的问道:“怎么了,瞧你这德性。捡了三块五毛六似的。” 易楚很得意,心想去a单元地那天,一定要把b单元的渣男们哄走……用乔大小姐的话说,都是我地,都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抢! 李德生的人生阅历远比易楚丰富,从菜鸟的脸上判断出,这家伙肯定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却藏着掖着不肯与兄弟们共享。他心中冷笑,决意要从粉嫩的菜鸟先生嘴里掏出实情……可就当他大嘴张开,准备抛出诱饵的时候,却忽然怔怔的看着易楚的身后,满脸地惊讶! 易楚笑道:“怎么了。被骨头卡住了?” 李德生不说话,只摇头。拼命的指着易楚的身后。 易楚好奇的转身,却见乔丹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死鬼,想我了没……” 易楚怔怔地看着乔丹,半天才眼泪哗哗说道:“我还以为你英勇就义了呢。” 乔丹一吐舌头,掐着小指头说道:“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易楚没问乔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原因。也尽管他很好奇,但是有李大胖子在这里,私房话还是不说的为妙。乔丹笑吟吟地走到李德生的面前,伸出手说道:“李大哥,早就听阿楚说起你,却一直没能见面。” 李德生紧紧的握住乔丹的小手,哽咽的说道:“我很激动,真的很激动啊……真没想到,居然见到活着的乔大主播……呸、呸,瞧我这张臭嘴。我的意思是说,总算见到真人版的偶像了!” 易楚急忙走过来,将乔丹的小手从胖子的魔掌中解救出来,很鄙夷的说道:“大哥你就别恶心了,扮粉丝的话,您老人家实在是太老朽了。” 乔丹笑道:“李大哥,您可真幽默。” 李德生笑道:“是啊,是啊,街道上的女同志都是这么说我的……呵呵,我这人爱开玩笑,你可别介意啊。” 玩笑归玩笑,李德生和乔丹说了句话后,很知趣的溜进了杨波的器材室。将空间与时间留给了易楚……没办法,因为设备的增多,原先的小办公室已经另有用途。李德生正考虑着租下物业公司另外几间闲置的办公室。 李德生走后,易楚这才拉着乔丹的手问道:“阿乔,你不是说七号才回来吗?” 提起伤心事,乔丹小嘴一瘪,偎入易楚的怀里,委屈的说道:“别说话,先抱抱我……” 成功的甩掉乔小六之后,乔丹很高兴、很得意。但她也知道,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什么麻烦事,却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亲情、爱情,恰如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时,乔大小姐的心里便充满了愤懑和委屈。 半个小时后,易楚终于是弄清楚了原委。 娃娃亲?他抓了抓头,看着乔丹说道:“大姐,感情您是二婚啊……天啊,这下我可亏大了。” 乔丹死命的掐了一下易楚,嗔道:“没良心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说笑。” 易楚捧起乔丹的俏脸,很温柔的说道:“傻丫头。敌人要来……就让她们来吧,躲是没有用的。” 乔丹气呼呼的说道:“我不是躲……我就是不想让她们围着你参观。如果是一般的亲友聚会也就算了,可她们呢,成心是来恶心人地。除了我奶奶之外,什么三姑六婆的都跑来凑热闹。我奶奶是个软心肠,因为牵挂着与郑家的那点情分,所以才答应来宁南。其他的那些亲戚……切。还不都是看中了郑家的钱,跟着来捧臭脚的。”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乔丹这时候却没了刚才的气愤,眨着眼睛,笑嘻嘻地说道:“我早就想好了。先去台里请假,然后带着你回安城见我爸妈。你放心好了,我爸我妈早就见过你的照片,也知道我们当年的那些事情。对你印象好着呢……” 易楚问道:“可是你奶奶呢,别人我不管。她老人家我总不能不见吧?” 乔丹笑道:“没关系的,我奶奶可是个活菩萨,心肠好着呢。其实啊……我偷着带你去安城的主意就是她老人家想出来地。这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最可气的就是我那几个堂妹,把我当犯人一样的看着。想想就气死了,打又打不过,骗又骗不着,几个小妮子比狐狸都狡猾。” 易楚笑着摇头:“再狡猾也狡猾不过你和你奶奶……算了,随你吧。不过说真的,我还是很想去见见你的这些亲戚。”他挺了挺胸膛,很严肃地说道:“难道你不觉得……你老公我其实很优秀的吗?” 乔丹笑着去拧易楚的胳膊。说道:“少臭美了……”她嘴里说着易楚臭美,心里却是美滋滋地。心想,你越是优秀,我就越把你藏着,哼。谁也不许跟我抢…… 私房话说完后,易楚也不好意思继续霸占办公室。正准备敲门让李德生出来时,手机却响了。 电话是萧山打来的,他在电话里告诉易楚,白家的人想尽快的与易楚见面。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燕姨的意思是,有时间的话,最好是晚上能与白家人见面。” 易楚微一沉吟,问道:“在什么地方见面?” 萧山答道:“在单先生的家里……白老爷子是燕姨多年的老朋友,来宁南,自然要住在小辈地家中。” 易楚又问道:“我阿姑呢,她今天晚上也在吗?” 萧山笑道:“在的,她还亲自熬了燕窝等你。” 易楚笑了笑,说道:“那好,我晚上一定过去。对了,老萧,麻烦你转告我阿姑,今天晚上我要带一个人去见她。” 萧山笑道:“你可不可以说的详细点?这样我也好通报啊。你是不知道,燕姨最不喜欢别人卖关子。你虽然是个例外,但我老萧可就要受苦了……” 易楚呵呵笑道:“你就告诉她老人家,她最想见的人,我今天晚上就五花大绑的送去见她。” 萧山知道易楚说地是什么人,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明说就是了,卖什么关子啊。燕姨这下可有的忙了,她老人家一高兴,肯定会亲自下厨。哈哈,就这样,我先挂了。” 易楚挂掉电话后,却见乔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易楚笑道:“怎么了,要吃人吗?” 乔丹眨着眼睛问道:“你刚才说地那个人……不会就是我吧?” 易楚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笑道:“除了你还会有谁……臭丫头,许你有亲友团,就不许我也有亲友团吗?老实的呆着,晚上带你去见我阿姑。” 乔丹吓了一跳,拼命的摇着头:“我不去,我不去……” 易楚奇道:“为什么啊?” 乔丹咬着唇,很扭捏的说道:“我怕她老人家看了我……会很失望的呢。” 易楚第一次见乔丹如此的害羞。 伊人如玉,娇羞无限……易楚心中激荡,趁着李德生不在,一把揽过乔丹,很生猛的啃了一通。 “天啊,真是奇迹,乔大小姐居然也有害羞的时候……” “什么啊……女孩子都这样的啦。” 夏日炎炎,易楚却觉得身上凉爽无比。 他看着乔丹很温柔的说道:“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那座女警公寓吗?” 乔丹点头道:“嗯,怎么了?” 易楚呵呵的笑着:“我胡汉三又打回去了,现在的b单元全是我的天下了……” 乔丹奇怪的问道:“那又怎么样?” 易楚很严肃的说道:“也没什么,为了不打扰别人工作,我想请大小姐过去坐坐。顺便……喝喝茶,聊聊天,谈谈理想什么的。” 乔丹吃吃的笑着:“死鬼,你又想什么坏心思了,现在还是白天呢……” 【075】不嚣张一点点怎么行呢 .单家的别墅前,单子文满面微笑的迎接着相偕而来的易楚和乔丹。 作为宁南市屈指可数的上层人士,单子文在家门口亲自迎接客人的次数同样屈指可数。他对正朝自己走来的年轻人充满了好感……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好感的源头并非易楚的魅力无边,而实在是这个年轻人给自己带来了看得见的又或看不见的种种好处。 作为燕老太太的女婿,他实在太了解自己的这个丈母娘了。 过往的岁月里,或是一两年,又或是三四年,他才有机会恭恭敬敬的站在燕老太太的面前,拘谨而又谦卑的叫一声妈。除此之外,他只有在妻子与燕老太太的通电话的时候,让妻子转达自己对老人的问候。 可现在呢……因为易楚的缘故,燕老太太已经有了在宁南定居的念头。用她的话来说,自己老了,也该找个地方歇一歇了。另外,阿楚太年轻了,需要有个老人在他的身边,随时指点他以后的道路。 单子文知道,老太太的第一个理由不过是借口罢了。天下之大,好地方多了去,依老太太的身份,何处不是天堂?再则,除了自己的妻子之外,老人家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要颐养天年,又何必窝在宁南这个二线城市? 单子文很清楚,老太太留下的真正原因皆在易楚。 他并不嫉妒易楚,相反的,他对这个年轻人只有感激。感激他让老太太留在了宁南,感激他给自己带来了更上层楼的大好良机!他很明白,只要燕老太太一直留在宁南,单家的飞黄腾达只是时间问题……换做了普通人家,他或许会嫉妒易楚这个外来者,但是他知道。燕老太太的存在就像是一座大山,即使她老人家有意将身后事交托给自己,但自己却始终只是这座大山前的一只小小的蚂蚁。他背不动这山,更吞不下这山。勉强的承受,唯一地下场就是被这座大山压的粉身碎骨…… 最好的选择就是---依托着这座大山,构筑属于自己的小小乐园。如此,与心足矣。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单子文是个商人,而且是个很谨慎的商人,他对这句话有着很深刻的理解。 看着眼前从容、并且透出清澈气息的年轻人,他有时候觉得很有意思。 是地,真的是很有意思。这个背负了燕老太太期望的年轻人,对很多事情却是一无所知。他至今还不知道老太太的身份和能力,也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会对他青眼有加。但更有趣的是,这个年轻人似乎根本就不想知道这些,也不在乎…… 单子文拉着易楚地手很亲热的叫着老弟。而单夫人却拉着乔丹的手说着女人之间的话。 对于乔丹的到来,单家人早有准备。但即使这样,他们对易楚地艳福还是有着小小的吃惊。 在宁南。乔丹的风光远远超过了单子文这样地商人。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丽和职业素养,更多是则是那种清雅、幽静且不沾俗尘的气质。这年头的娱乐圈,早已乱的无边。而像乔丹这种与丑闻、绯闻完全绝缘的明星,她的存在简直就是一种另类。 在单子文的眼里,这种女人近乎与不可思议。 当然,易楚同样不知道单子文对乔大小姐地评价。 在他眼里,说乔丹清雅嘛……嗯,还行。 幽静……差不多吧。有人的时候,这丫头还是挺淑女的。 不沾俗尘……天啦,这简直就是对乔大小姐**裸的诬蔑呀,今天下午谁把我当马骑来着…… 单夫人拉着乔丹的手笑眯眯地往大厅里走去,说是要带她去见老太太。扔下两个男人在外面假惺惺的继续寒暄着。 易楚问单子文道:“单大哥,白家地人来了吗?” 单子文笑道:“你说白老爷子啊。身体有点不舒服,我让医生正给他做护理呢。”易楚又问:“阿飚呢,怎么没看见人啊。” 单子文呵呵的笑着:“今天这场合……呵,这孩子上不了台面,一早的我就把他赶出去了。”微微一顿,又道:“别管他了,咱们去小客厅坐坐。老太太正在厨房里忙着呢,你就别打扰她了。” 单家的厨房其实已经不能叫做厨房了,更恰当一点,应该叫做操作间。.ap,--.. 偌大的空间完全可以媲美大饭店的操作间,设备之豪华也是不遑多让。单子文交游广泛,朋友、生意伙伴,彼此间的来往相当的频繁。举行家宴以飨宾客,也是交际里的重要一环,所以,单家有这种豪华的厨房也就不足为奇。 从下午两点钟开始,燕老太太就一直呆在厨房里。 三四个高薪聘请的大厨完全成了摆设,老太太连切菜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而是独自一人准备着晚上的家宴。不过,老太太久不入厨,显然是有些手生了。而且脾气也不太好,一下午的时间,敲破了两只锅,摔碎七八只碗碟。直看得旁边的一干大厨心惊肉跳。 不过老太太的手艺是没得说。内行看门道,大厨们看着老太太的刀功,再瞧她老人家下料时的精准,以及对火候的掌控,皆是心悦诚服的在心中挑起了大拇哥。 乔丹进厨房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菜肴,正对这一锅汤自我陶醉着。 向东和萧山站在她身后,鼻子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对老太太熬的汤大感兴趣。 乔丹站在老太太身后,笑吟吟的看了一会儿后,很甜的叫了一声阿姑。燕老太太呀的叫了一声,急忙转过身时,两只眼睛已是笑成了弯月…… “呀,这么快就来了……快过来,快过来。丫头,让阿姑好好的瞧瞧。” 老太太眉开眼笑的拉起乔丹地小手,仔细的端详着。 对乔丹的历史,老太太早就一清二楚。和单子文一样,她老人家对乔大小姐的风骨也是赞不绝口。这年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虽说算不上什么真理、定律。但世事大多如此,也是难以否定和辩解的。所以,她对娱乐场上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女孩子。 但乔丹的出现,却让她眼睛一亮…… 女孩子有这样地风骨实在难得。尤其是乔丹这种身处旋涡的明星级人物。 换做别人,或许还有表面扮做清高、暗地里却是待价而沽的可能。但乔丹对易楚的痴恋,却早已就摈弃了这种可能。说起来,易楚算得上是一穷二白,要钱没钱。要名没名。乔丹的痴缠,不过是一个情字而已。这一点,尤其令老太太欣赏。 面对乔丹地从容和大方。老太太心中的好感度飞速的增长着……这才是我燕家的好媳妇儿啊,大方可人,清雅睿智。嗯,阿楚这孩子可真有福气……所谓老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顺眼,大抵就是这个意思。老太太心里早就内定了燕家媳妇的人选,这时候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连带乔大小姐笑起来爱皱鼻子地表情也是那么的顺眼,这丫头。多可爱啊…… 燕老太太的打心眼地喜欢上了乔丹,话没说几句,便亲自盛了碗汤让乔丹尝尝自己的手艺。 单夫人在一旁笑道:“妈,我可是有好几年没喝您老人家熬的汤了……再这样,我这做女儿的就该嫉妒乔小姐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喝汤啊,让你老婆婆去熬。我这汤只熬给燕家的媳妇喝……” 单夫人已近半百。在母亲面前,却也是一副小女儿地姿态。一顿脚,嗔道:“妈,你也太偏心了。” 单夫人对母亲的感情,基本是敬畏的成分多一些。老太太早年失偶,独自将几个孩子拉扯大。对几个孩子的教育不可谓不严,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这也养成了几个子女在她面前不敢稍有放肆地习惯。单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和母亲这么亲热的说过话了,这时候看着母亲高兴,便不自觉地流露出真性情。 老太太笑眯眯的又盛了碗汤,递给自己的女儿,笑道:“鬼丫头,都快做***人了,还撒娇。要不要我喂你啊……” 厨房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老太太拉着乔丹的手,一直不肯放,笑问道:“阿楚这孩子呢,怎么也不陪你一起过来。” 乔丹笑道:“和单先生说话呢,要不……我去叫他?” 燕老太太的说道:“不用了,咱们女人说话,用不着男人参合。走吧,我们也找个地方说话……白老头现在还躺着呢,待会在吃饭吧。” 乔丹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出了厨房,心里却很是讶异。 关于燕老太太的事情,易楚早就和她说过。在乔丹看来,最多也就是一个长辈念着旧情、于小辈的一点关爱而已。但是她却没想到,燕老太太对易楚的关爱,简直就可以形容为溺爱。这一点,从老太太的举动和对自己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这样的亲切,在乔丹的记忆中,除了自己的父母和奶奶之外,从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过。 单夫人和乔丹扶着老太太来到了单家专门为女性准备的小客厅。三人坐下后,向东充当了端茶倒水的角色。有老太太的地方,除了单家的人,也只有他和萧山能随行左右,其他的人,除了刚才的几个大厨,别的佣人连老太太的面都没见过。 三个女人一台戏,无论长幼。 但是今晚的这台戏,显然是以乔大小姐为主角。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不停的问东问西,眼角的一抹笑意始终未曾褪去。一旁的向东和萧山听了一会儿,见三人说到了私事,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乔丹对老太太的印象也很好,这老太太,风趣幽默。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孩子气,居然还挺可爱。 而随着时间地推移,她心中的这份好感,很自然的就转化为一种对长辈的亲情。她甚至有些奇怪,这老太太的魅力也太大了吧,不知不觉间,怎么就对她有点不依不舍的依恋了呢? 乔丹是专业主播。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情绪上的转变。往常做节目地时候,她总是让别人产生这种情绪上的转变,没想到今天居然轮着自己了。不过,对于这种转变,她显然是很享受……经历了亲友团的风波后。她对于老太太的亲情很自然的就产生了一种眷念。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世间地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不过,乔丹眉间隐藏的这一丝忧郁。却被老太太敏锐的抓住了。 老太太问道:“丫头,你好像藏着什么心事啊,告诉阿姑。是不是阿楚欺负你了?” 乔丹笑道:“当然不是,从来就是我欺负他呢……”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对,对,男人嘛……生来就是给我们女人欺负的。要不,咱们女人活着可多没意思啊。” 乔丹心中大汗,这老太太,简直就是一个武则天啊。 老太太又道:“既然不是阿楚欺负你,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 乔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地家事。其实,关于郑家的事情,她虽然极度厌恶,也做出了抵抗。但心底却也总是留有一些疙瘩。无论如何。除了郑家之外,还有很多的亲人也参与这件事情。这世上。最难割舍地就是亲情……这一次的金蝉脱壳,自己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甚至还刻意的带有一丝恶作剧的心理。但是自己的父母呢,自己的奶奶呢。自己无所谓这些虚假的亲情,但是他们也能做到吗? 真要能做到,奶奶又何必来宁南,一口回绝他们就是了…… 人活与世,总是有很多地羁绊啊。 乔丹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也没什么,只是一点家事。阿姑,咱们不说这个了好吗,我给你说说我去大佛山做节目的故事吧……” 老太太却很固执的摇着头,说道:“既然是家事,那我就更要知道了。是不是你和阿楚的事情,你地父母不同意?” 对于老太太敏锐的地直觉,乔丹唯有自叹不如,虽然没有完全说中,但也相去不远。这老太太,要是去做节目主持人的话,我就该没饭吃了……乔丹感叹着,却拗不过老太太,只好将亲友团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乔大小姐不是那种自艾自怜的人,更不想以此博得别人的同情。因此,说话的时候,口吻相当的轻松,甚至还带着一点调皮。将整件事情描述的很生动,也很有趣,完全就是一部轻松幽默的喜剧。 最后的结尾也相当的不错,敌人败退,以乔大小姐恶作剧版的胜利而告终。 说完之后,乔丹也轻松了许多,心想……好吧,就当是说故事的酬金,你们来安慰安慰我吧。 但是她显然是低估了老太太的能力……其实这也不是低估。因为她和易楚一样,大多数时候都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换做李德生在这里,听其言,观其色,早就能琢磨出一些什么。但是她和易楚,却根本就不愿意去琢磨这些事情。有些人活着就是这么的开心和惬意,比如易楚和乔丹,别人追求的我无爱,我的眼里只有你…… 由此可见,没心没肺其实是一种很值得赞美的品质。 “丫头,你的奶奶就由我来接待吧……” 乔丹傻了眼,她根本就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会自告奋勇的接待亲友团。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你既然和阿楚在一起,那么燕家和乔家就是姻亲了。你和阿楚去哪里我不管,但老亲家我是见定了。燕家是主,乔家是客,主家绝对不能失礼。这是规矩,也是本分。我不仅要好好招待你奶奶,还要和她仔细的商量一下你们今后的事情。嗯,就这样……” “不行,不行……”乔丹拼命的摇着头,她很想告诉老太太,事情其实没这么简单。自己的奶奶也就算了,郑家的人可是嚣张惯了的,万一引起什么误会的话,彼此双方都会很尴尬。 这丫头,还真是可爱……老太太知道乔丹在顾虑什么,却悠悠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行? 乔丹急了,不假思索的脱口道:“郑家的人……我郑姨还好啦,但是她的家人很嚣张的。我不想让阿姑你到时候尴尬。” 郑家……老太太轻轻的笑着,却不说话。 郑家……郑家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单夫人在一旁笑吟吟的说道:“说起嚣张……呵,我还没见过比我妈更嚣张的人呢。” 不管从那个角度看,嚣张这个词汇都属于贬义词。但燕老太太坐在那里,满脸微笑,似乎很享受来自女儿的这句赞美。 “这是个属于男人的世界,女人想要活下去,不嚣张一点点怎么行呢?” 燕老太太的最后一句话让乔大小姐直接晕了过去。 阿楚说的对,这个老太太真的是很疯狂…… 单家的家宴最后变成真正的家宴,因为白老头这个外人没有参加。 白悠然接受完医生的护理后,让人告诉燕老太太,他现在就要见易楚。 老太太现在的兴趣完全集中在乔丹身上,对白悠然的要求没有任何的意见。等易楚喝了碗汤之后,就催着他去见白悠然。老太太催,乔大小姐也催。她很享受老太太的宠溺,这也是我的,不许和我抢…… 易楚上楼的时候一步一回头。看着满桌精美的菜肴,不禁眼泪哗哗。再看一眼乔丹,却是咬牙切齿。臭婆娘啊臭婆娘,下午才做完体力活,又不让人家吃饭,想谋杀亲夫啊! ……与精神矍铄,还带着点孩子气的燕老太太相比起来,白悠然的气色显然差了很多。 易楚在书房看到白老头时,吓了一跳。这老头,瘦的跟把柴似的,有一阵风来,想必都能吹的跑。 白悠然躺在一张垫着毛皮的软椅上,见到易楚后,微笑着示意易楚在自己身边坐下。 易楚坐下前,很礼貌的叫了一声白老爷子。因为燕老太太的缘故,他对自己的辈分已经有些乱了,不管见到谁,都要考虑一下称呼的问题。不过在白悠然面前,叫一声老爷子还是很合适的。老爷子这种称呼可以跨越两代人的辈分,对五十岁到一百岁、及至那些老而不死已成妖的人,都算是一种尊称。 “不错,不错,小伙子很精神。燕姨这回可是安心了……” 易楚一怔,这老头看着比老太太还要老,怎么也叫老太太为燕姨? 白悠然轻咳了几声,又接着说道:“老头我活不了多久了,医生说,最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易楚又是一怔,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以这句话做开场白。再说了,油尽灯枯,这本是天地至理,您老人家活到这年纪已经是大大的够本了。没必要借此来寻求我这个外人的安慰吧? 今天的主角是燕老太太?呃,木想到啊,木想到…… 【076】狗头军师 .坐在书房里,面对着一个已经时日无多的老人,易楚很明显的感觉到一阵沉闷、甚至是阴郁的气氛。这种气氛让他很不舒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后,他想安慰老爷子几句。白悠然却一摆手说道:“你不用来安慰我,到了我这年纪,早就看透了生死。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想得到别人的安慰。” 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实际上,我只是想点明今天谈话的主题。” 易楚心里有些明白了,点了点头说道:“您是想说……关于白家继承权的事情吗?”受到应小蝶的影响,他现在越来越习惯与从利益的角度去分析问题。他和李德生早就得出结论,白明兰的失踪案肯定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应该与白家内部的权益纷争有关。而白悠然的这几句话,虽然没有直接点明,但意思却已是表露无遗。 白悠然微微笑道:“你很聪明……不错,我今天要和你说的就是白家继承权的事情。” 易楚却是明知故问道:“这个……和白明兰的失踪案有直接的关系吗?” 白悠然叹了口气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出什么必然的联系,而我也不希望有联系。但是为了明兰的安全,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些事情。也许是我这个老头子多虑了,但对你来说,多掌握一些线索总是好的。如果我白家内部没有问题的话,你也好集中精力从外部寻找突破 易楚听到这里,不由在心中暗自鄙视。这老头真是死要面子……白明兰的失踪摆明了与白家内部的权益纷争有关,你心里明明清楚,却要自欺欺人、装模作样的说这番话。不是看在阿姑的面子上,真是懒得管你们这些富贵人的龌龊事。 他心中的这番鄙视却是有些想当然了……老人地心境,不是他这种没有成家立业的年轻人所能体会的。白悠然看出了易楚的不以为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多事情,又或者说是烦恼,总是要到他这种年纪才会有切身的体会。 易楚耐着性子说道:“老爷子,有什么话您慢慢说,我在这里听着呢。” 白悠然点了点头,说道:“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白家是一个家族型的企业。既然是一个家族。那么肯定会有一个家长……嗯,说到这里,我猜你肯定会想,我就是这个家的家长,对不对?” 易楚不由一怔。问道:“难道不是吗?” 白悠然叹了口气说道:“曾经是,现在……也算是吧。” 易楚被这老头绕糊涂了,什么叫曾经是,现在也算是? 白悠然继续说道:“我在白家家长地位子上坐了整整二十年,不过因为身体的缘故。十二年前,我就把家长的位子交给了明兰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大儿子。可惜啊,我这个长子一年前因为心脏病突发。竟是让我这个父亲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易楚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白明兰地父亲死后,白家群龙无首,白老爷子临时出来主持大局。这就是所谓的曾经是,现在也算是了。他看着白悠然唏嘘的神情,心里也替老人难过。不管怎么说,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情,恰是这世上最让人悲哀的伤心事。 继承权……易楚沉吟着。 他知道。话说到这份上,今天的话题基本上已经结束。主要地矛盾已经浮现,下面就是细节问题了。他不想过多的纠缠于白家的事情,但因为白明兰地缘故,这几个细节却不得不问。 “老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明兰应该就是下一任的家长吧?” 白悠然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你可猜错了……在我计划中,明兰并不是下一任的家长。又或者说,至少他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易楚眉头猛然一皱,老爷子的回答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在他看来,白明兰必然是白家家长最有利的人选,否则的话,别人绑架他做什么,吃饱了撑地吗? 白悠然问道:“你很吃惊吗?” 易楚苦笑道:“是,我确实很吃惊。如果白明兰不是下一任家长的话……也许您老说的对,绑架案的本身与白家内部无关。不过,您能不能告诉我,谁才是你计划中的下一任家长呢?” 白悠然回答道:“是老二家地白壑,这孩子无论是能力还是才识,在白家的小一辈中都是最拔尖地。明兰虽然是我长孙,按道理应该是他做家长。但他比起白壑来,各方面都不占优……唉,无论做哪一行,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白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古话说富不过三代,白家这条船想要继续的走下去,就必须要选出最好的执行人。”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所以,我思来想去,打算把家长的位子传给白壑这孩子。” 易楚抓了抓头,试图将自己的思绪纳入应小蝶的思维模式中。不得不说,那丫头的脑子就是灵光。 嗯,最终利益的获得者……白明兰失踪了,这白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似乎,没有什么好处吧? 他这里沉吟着,白老爷子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吓了一跳。 “不过有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你……其实,到目前为止,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易楚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看着白悠然,说道:“我……我是第一个?” 白悠然苦笑着点头:“没错,你是第一个。怎么说呢……在白家,我虽然说一不二,但有些事情却也是很为难的。其中的苦衷,一两句话根本就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白壑是下一任家长的消息,我至今只对你说起过。不瞒你说,我是打算三个月后再宣布这件事情的。无论内部还是外部。为了他能顺利接任,也为了白家的人心不乱,事先总是要做一些准备的。可是我却没想到,这其间却发生了明兰失踪地事情……” 老而不死谓之妖……这老头,啧啧,心机可不是一点两点的啊。易楚暗自感叹着,虽说这话有些不中听。却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尊崇。不过转念间,他又不无恶意的猜想着。假如您老人家在这之前就挂掉的话,您老这比海还深的心机……呵呵,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老爷子,听您这么说来。白壑也不知道你地计划喽?” 白悠然答道:“我说过了,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易楚心中稍稍放松……如果是这样的话,白壑到底还是有嫌疑的。他点了点头,随意问了一句道:“对了,老爷子。白溪是您第几个孙子?” 白悠然的神色有些古怪,答道:“在白家地小一辈中,他是老四。也是白壑的亲弟弟。” 白壑的弟弟? 易楚一怔,心说不会这么巧吧。这位白溪老兄急吼吼的跳出来,却原来是白壑的弟弟啊……一奶同胞总是最亲地,自己的亲哥哥如果能坐上家长的位子,他这个做弟弟地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无利不起早,如此上蹿下跳不总是有原因的。 当然,白溪未必就是最后的黑手,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这家伙的嫌疑最大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白明兰的失踪,最后获利的也并非就是白壑和他的弟弟。 拿张长东那件案子来说,恰是案中案,计中计。一环连着一环。谁都不会想到。在这件案子上根本就没有真正获利的人。又或者说,最后获利地却是一个与本案无关的人。 难道不是吗?洪、林二人倒了台。张长东死在警局,而陆常林这个始作俑者,却开始了自己的逃亡生涯……死的死,毁的毁,谁又是真正地胜利者呢?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白壑或许也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至于白溪,也有可能是因为白明兰地失踪,看到了某种希望,因此才跳出来为自己的哥哥四处奔忙吧?易楚看着白悠然的眼睛,试图看出一些老头的真实想法。 他很明白,老爷子对白壑兄弟已经起了疑心,否则的话,自己根本就不会坐在这里。 白老爷子的眼睛微微的闭着,但半开半合间,流露的目光有悲哀,也有点茫然。 看来,白壑的处境也是很尴尬啊……易楚摸了摸鼻子,却是轻轻的叹气。白壑与白溪的嫌疑虽然最大,可是白家还有另外三个白少爷啊。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谁又敢说,这件事情不是另一个白少爷蓄谋已久的一箭双雕计呢? ***,真是有点头疼了…… 易楚为白家的事情而头疼着,因此对去安城的事情便少了几分热情。 从书房出来后,他问乔丹,能不能等白家的事情完结后再去安城。 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在单家的小书房里,白老爷子对他说了很多白家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有些可以公开,有些却无法与外人言。当然,在易楚的眼中,李德生等人理所当然的是自己人,而白老爷子才是如假包换的外人。但没奈何,他答应过白老爷子,不该说的一定不会说。为客户保守秘密,这本就是李德生制定的纪律,也是做这一行最基本的职业操守。所以,在白家的事情没完结之前,他必须要留在宁南。 乔丹却笑嘻嘻的说,她已经打过电话回安城,告诉自己的父母,原定的计划已经取消。 易楚很奇怪,问道:“不回去了吗……那你奶奶和郑家怎么办?” 乔丹眨了眨眼睛,说道:“来就来呗,反正本姑娘已经打定主意,到时候脚底抹油,且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嗯,就当是来宁南旅游好了……好了,好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就别管这件事情了。” 易楚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在乔大小姐的脸上却又看不出破绽。 那天晚上,两人就住在了单家,第二天早上才双双离开。 易楚自然是回公司,而乔丹去了卫视台,既然不打算回安城,班总是要上的。 回到公司的时候。老高他们已经回来,小小的办公室里气氛便热烈了许多。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高宗棠等人,再见时,易楚便感觉到一种亲切。相互砸两拳,拍两掌。一种以前很少体会的滋味在心里慢慢的游走。 一番说笑后,他将众人召集在一起,然后将白家内部地一些事情说了出来。并且提醒众人,有些事情千万不要外传……其实,他说的这些话。李德生等人早就有了初步的推论,只是不知道具体的详情而已。 李德生听完之后,拍着硕大的脑门说道:“和我们事先的推断差不多。不过要复杂了许多。” 易楚苦笑道:“豪门恩怨,怎么会不复杂呢?说真的,对这件案子我是越来越没信心了……” 李德生也是这样地心情,叹气道:“是啊,这扯淡的案子……本以为就是一帮绑匪干的烂事,谁知道却这么复杂。真刀真枪的拼,我老李谁也不怕,可是怎么一弯弯绕。还真不好下手。” 易楚看向杨波,笑道:“小波,你是我们这里最擅长分析的人,你是怎么看这件案子地?” 杨波苦着脸道:“我的分析是建立在各种具体的数据上的,没有这些东西。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再说了,我穷鬼一个。口袋里的钱从没有超过四位数,哪知道那些富人整天琢磨地是什么东西?这里的人,也就老李的社会经验和阅历最丰富,他要是拿不出主意,你也别指望我和小文小武他们了。” 易楚朝雷氏兄弟和老高看去,这几人不是耸耸肩膀就是拼命地点头,表示对杨波的赞同。 再看向李德生的时候,胖子却笑道:“没办法,我们这帮人动手的时候比动脑子的时候多。再说了,哥几个因为各种原因,出来后都没怎么混过社会。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历练啊。所以呢……我很荣幸的通知你,打今儿起,兄弟你就是我们公司最具权威的狗头军师了。” 易楚忍不住骂道:“我靠,你个死胖子,这么快就想撂挑子啊?” 李德生递过一根香烟,笑道:“可没这一说……其实吧,在我眼里,白家地这件案子不过就是有钱人无聊的游戏。拿白明兰来说,找到又怎样,找不到又怎样。你还真以为他会出事啊?” 易楚一怔道:“为什么不会出事?” 李德生笑道:“很简单啊,就难度而言,杀人可比绑架容易多了。想白明兰消失的话,一刀杀了就是。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又是布局,又是雇佣兵的?所以啊,我虽然不知道最深层次的原因,但多少能感觉地到,绑架白明兰的人根本就没打算杀死他……” 根本就没打算杀死他? 听了李德生地分析之后,易楚心中忽地一跳,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但细细想来时,却又什么都没有…… 他看着李德生问道:“如果这件案子是白家内部人做的,那么你认为是什么原因让他对白明兰绑而不杀呢?” 李德生点了根烟,说道:“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姓白?”易楚笑道:“你是说,绑而不杀的原因是那只黑手对白明兰还存有一点兄弟之间的情谊?” 李德生点头道:“大概吧……不过,我这只是参考意见。你现在是咱们的狗头军师,大主意你拿,可千万别受我的影响。” 易楚沉吟了一会,看着胖子说道:“我这个狗头军师其实也不怎么样。不过你放心吧,在白家这件案子上,我想……我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推论。” 李德生一怔,问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没主意了吗?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推论?” 易楚却笑着摇头道:“子曰,天机不可泄露。” 李德生骂道:“我靠,卖什么鸟关子啊,快说快说。” 易楚嘻嘻哈哈的搪塞着,却始终不肯说实话。 李德生见他不说,也不勉强……狗头军师嘛,不卖点关子,那还叫什么狗头军师?电影、电视里都是这么玩的。只有在最后的关头,军师大人才会轻摇羽扇,带着矜持的笑容登场。然后王八之气乱射,不是巧破玄机,就是力挽狂澜…… 感冒了,头晕脑涨,写得很累。有错误的地方,筒子们包涵一点…… 【077】从安城到宁南 .安城机场的贵宾室内,乔战的内心恍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两天前,他万万没有想到,乔丹那个鬼丫头居然会把自己给甩掉。更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自称向东的人却找上门来。并且告诉自己,易家已经知道乔家亲友团的宁南之行。此来正是为了安排亲友团行程事宜…… 向东的出现,让乔战稍稍松了口气。 因为这意味着,乔丹那丫头虽然脚底抹油,却没有一溜到底的打算。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乔战最担心的就是乔丹一去不回头,然后再找个地方藏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乔战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因为有了乔丹的通风报信,郑家计划好的突袭然也就泡汤。而自己这个毛遂自荐担当先锋官的人,内心的受挫感且不去说,最重要的是,郑家人会怎么看自己呢? 乔丹借口台里有事要提前会宁南,这是奶奶亲口同意的。 而陪同乔丹回宁,并承担监视、监管重任的人选,却是他自告奋勇争取来的。 乔家想来宁南的人很多,理由嘛,大家都心知肚明。 乔战不傻,他很清楚这一趟宁南之行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所以,他抢在所有人之前得到了这个机会……郑家每年的花在法律事务上的费用接近百万,这由不得他不动心。 他也知道,亲友团的宁南之行,最受伤的就是乔丹。 但他却始终认为,乔丹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是个美丽的错误。这都什么年代了,爱情还能当饭吃吗?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小堂妹究竟是怎么……一颗正冉冉升起地明星,只要她愿意。就是嫁一个比郑家富贵十倍的人家也是有可能的啊! 对于宁南之行,乔战并没有丝毫的愧疚,他认为这是对乔丹的负责。当然,在规劝乔丹的时候,他尽量的将郑家地财势远远的踢开,惟其如此,才更能凸显这份责任的真诚。 “向先生。今天去宁南的人,除我之外一共有九个人。冒昧的问一句,您都安排好了吗?” 乔战看着一脸淡然地向东,心里泛着嘀咕……这个姓向的家伙找上门后,乔丹也打来电话。确认了他的身份。但奇怪的是,这家伙拖着自己回到安城后,却没有任何的举动。嘴里说着具体地行程由他负责,可是也没见这家伙去排什么啊? 不过,在宁南的时候。乔战听他给一位叫单子文的人打过电话,话中还提到了易楚地名字。 说起单子文这个人,乔战也是略有耳闻。宁南市有名的大富豪。家资数亿。不过听说最近一两年发展的势头不错,资产翻番,已超十亿,算是真正迈入了超级富豪的行列。相比较起来,郑家这种资产没破亿的千万级富翁,在他面前恰是小巫见大巫,实在算不了什么。 不过他同样不知道,单子文这个超级富翁。在他老丈母娘面前,却是什么都不算。 算不了什么和什么都不算,听起来没什么区别。但细细琢磨,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层次。就这一点而言,单子文头上顶着的所谓超级。也只不过是乔战眼中的超级而已。 面对乔战地询问,向东微笑道:“乔先生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乔战干笑着点头……心说这姓向的家伙看起来倒有点派头,不过,他电话里的这个单子文果真是那个超级富翁单子文吗? 关于这一点,乔战心中依旧存疑。不过身为一个律师,他的职业惯性不允许他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哪怕这种可能性仅仅是微乎其微……稍稍沉吟后,他不死心的继续问道:“向先生,您昨天打电话地那个单子文先生……是不是就是宁南单氏集团的那个单子文啊?” 向东点头道:“对啊,就是他。” 乔战心中一喜,继续道:“那……他和易楚是什么关系?” “关系?”向东微微地皱眉。单子文和易楚的关系……他们有关系吗?或许是有一点,但这个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啊……稍一沉吟,他答道:“单先生和阿楚没有什么关系,仅仅是认识而已。” 向东的回答让乔战心里很失望,也就没再多问。 他看了看手表,发了一个短信给自己的妹妹。一路看--首发作为亲友团的一员,他妹妹主要责任是负责信息的沟通。过了一会,妹妹打来电话,告诉他郑家的小胖子昨天晚上到达安城。现在刚刚起床,等他洗漱完毕后,亲友团就要正式出发了…… 乔战看着向东,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这家伙一直老神在在的喝着咖啡,也不见他去预订机票什么的。我靠,航空公司又不是你家开的……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然一跳。妈的,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跑来故意整蛊郑家人的吧? 他自己吓唬自己,便打算开口再多问一句,假如向东依旧拿话来敷衍他,他也不打算继续客套下去。反正宁南一行的宗旨就是为了拆散乔丹和易楚。早拆、晚拆都是拆,还分什么时间…… 他笑了笑,又再次问道:“向先生,我奶奶她们要过一会才能赶到机场,如果不提前预订机票的话,我估计很难赶上中午的航班。这样吧,我在机场恰巧有几个熟人,这就去打个招呼,好让他们预留……” 向东一怔,打断乔战的话,问道:“机票?” 乔战忍住怒气,说道:“向先生坐飞机难道不用买机票的吗?”他嘴里说着,心中却是大骂,装什么孙子啊,从宁南飞到安城,你***是自己飞过来的啊……话说到这份上。他已经确定这姓向的家伙不怀好意。多半受乔丹那鬼丫头指使,故意跑来安城给郑家人以难堪的。不是有一句话叫御敌于国门之外吗…… 向东看出乔战脸上的怒气,也不介意,微微笑道:“乔先生误会了,我地意思是……乔丹的奶奶是我们主家的贵客,总不能让她老人家和别人挤同一架飞机吧?” 乔战一怔,心说你什么意思啊。难不成咱不坐飞机改乘火车了? 想想也不对,人家都说了乔奶奶是贵客,坐飞机都嫌怠慢了,又怎么会安排火车呢? 他疑惑的看着向东,问道:“你……你不会说是包机吧?” 向东依旧摇头。笑道:“包机干吗,自家有的代步工具,又何须向别人租?” 乔战一口鲜血差点没喷出来,大哥,你吹牛之前也得打个草稿啊。 这时候的乔战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怒气。他看着向东,狂翻着白眼。心里也不断地安慰自己,算了。算了,我***跟一个疯子较什么劲啊……只是,这个家伙吹牛时候的表情为什么如此的真诚呢? 向东的表情确实很真诚,但心里却是暗笑不已。老太太啊老太太,怎么越老越顽皮呢…… 他拖着乔战走到贵宾室地玻璃窗钱,指着停机坪的远处,说道:“我早就安排好了,那就是我们今天的代步工具。虽然小了点。但坐十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乔战瞪大了眼睛瞧去,在停机坪的远端,一架小型地豪华客机静静的停在那里。 飞机的舷梯已经放下,一个机长模样地人站在那里,正不断的看着手腕上的表。在他身边。几个黑衣大汉和几个空姐模样的漂亮女孩子分两列站在舷梯前……这架小型的客机线条优美,在阳光的映射下。居然闪耀着淡淡的金光。乔战不是个白痴,心中虽然依旧疑惑着,但却能看得出来,这的确是一架私人飞机。不仅仅是那几位与众不同地乘务人员,更夺人眼目的是,在飞机的尾翼上,喷涂着一朵黑色的玫瑰。这是一种带有浓郁个人风格的标记…… 他艰难地扭过头,想问向东这是不是真的,但却发现,嗓子极为干涩,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向东微微一笑,也没给他开口地机会。他用手腕上的通讯器联系了飞机的机长,指示他做好一切准备,待客人一到,立刻起飞。停机坪上的机长朝贵宾室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敬了一个乔战看不懂的礼…… 乔战觉得自己的心开始片片碎裂,不知道是因为激动的,还是真的受了惊吓……他用手撑着前面的玻璃墙,在心里开始呻吟。上帝佛祖老天爷,我该不会是穿越到哪部电影里了吧。我靠,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两天,乔丹很忙,忙的一塌糊涂。 因为张长东的原因,卫视台现在很乱。除了洪叶山在家休养之外,在乔丹回宁南之前,林天龙也被警方带走。直到目前为止,警方依旧没有公布具体的案情。总的来说,除了极少数的高层领导,大多数的人依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因为易楚的缘故,乔丹却是个例外。回宁南的当天,她就知道了关于陆常林和林天龙之间的事情。并因此还唏嘘感叹了好一阵子…… 卫视台这架庞大机器依旧照常运转着,但因为几个主要领导的失踪,各项事务便显得很凌乱。而这种凌乱带来的后果则波及到每一个人头上,乔丹也不例外。回到台里后,除了录制日程表上的节目之外,她还肩负起了其他的事务。 ……桌上的一杯咖啡冒着淡淡的香气,乔丹坐在桌前,见四周没人,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总算是能歇口气了……从早上一进门,她就将自己忙成了个陀螺,滴溜溜的四处转着,累得连脚脖子都开始抽筋。她浅浅的啜着咖啡,开始无限怀念起易楚的那双温柔小手,这时候。要是有人给本小姐按摩一下话,那该有多美啊! 想完了易楚,她的思绪很快就飞回了安城。 也不知道那个向东是怎么安排的,奶奶和小六他们这时候应该已经上飞机了吧? 说曹操,曹操……没到,不过却打来了电话。 电话中,乔战用一种极为恭敬的口吻开始倾诉他在安城机场地所见所闻…… 乔丹坐在那里。怔怔的听着,始终没有说话。 直到最后,她问乔战道:“小六,你……你能确定自己没有发烧吗?” 乔战当然没有发烧,远在安城的他。此刻的状态简直可以用意气风发来形容。 乔战挂机后,乔丹愣愣的坐了好一阵子。 这个老太太,还真是疯狂啊……轻轻的叹了口气后,她拨通了燕老太太的电话。当初老太太说要亲自出面接待安城地亲友团,并且保证这次的接待会很隆重。绝不会让客人们失望。乔丹当时也没多想,一是老太太坚持如此,二则老太太也算是易楚的家长。有她出面,基本就是双方家长的正式会面。即使不能定下什么,但多少可以打消一点郑家的企图。 乔丹和易楚一样,并不知道老太太地能力和背景。她只知道,单家的实力远比郑家要强。郑家既然想仗着财势来羞辱自己的小情郎,那么她自然也不会束手就缚。总的来说,除了感情之外,乔丹的性格里有着一种很强烈地不羁。所谓的不拘一格。她从来就不是那类纤纤弱女,也从不惮于用某种强烈的手段去反击敌人。 乔丹知道,老太太地出面也就意味着单家的出面。可这又怎样呢,狐假虎威就狐假虎威呗,只要能和阿楚在一起。我一点都不介意做那只狡猾的小狐狸…… 可是当她听完乔战的电话后,这才知道。单子文未必是老虎,可老太太却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她原以为,等郑家的人来了,车接车送、住住宾馆、吃吃大餐,再让单子文出面作陪一下……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郑家和自己的那些亲友都是聪明人,有单子文这个超级富翁出面,自然不会再生波澜。 可是现在算怎么一回事情呢,居然……居然连私人飞机都出动了!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老太太开心的笑声:“小丫头,算算时间,我就知道你该给我打电话了。” 乔丹苦笑道:“阿姑,您这样做会吓到我奶奶地……” 老太太很高兴,笑的像个孩子:“你奶奶那边我会解释和道歉的……哈,这多有意思啊,居然有人和老太太我抢媳妇 乔丹见老太太这么高兴,不由叹了口气,说道:“阿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阿楚好。可是这真的太夸张了。一是我受不起,二是阿楚他……” 话未说完,老太太却在电话那端嘘了一声,然后急忙忙的说道:“乔丫头,这可是你和我地小秘密,千万不要跟阿楚说啊……我知道这孩子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情,但是遇上这种事情,我这个做长辈地能不出面吗!好了,好了,你就帮阿姑瞒他一次,好不好?” 乔丹苦笑道:“可是他总会知道的啊……” 老太太很开心的笑着:“那可就没办法了,能瞒一时是一时,反正他现在不知道就可以了。” 挂断老太太的电话后,乔丹捧起已经微凉的咖啡,却一点也喝不出滋味。 作为一个电视主播,需要具备各方面的知识。所以,她比乔战更清楚那家私人飞机所蕴含的价值。 在国内,空域的管辖权一直由军方所有。前几年才将一些线路移交给了民航部门,由空军和民航共同监管。所以,国内并不像欧美国家有很多非管制空域,可以让私人飞机尽情的翱翔。就这一点而言,在内地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私人飞机。有了翅膀,却没有可以翱翔的天空,这样的私人飞机要来何用? 尽管乔战在电话里发誓那是一架私人飞机,而且其豪华绝非一些破烂玩意可比。但乔丹却很清楚,这架飞机或许确实是属于私人,但它的身份却肯定要换个说法。至于到底是什么说法。乔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这架飞机真正的价值已经超越了金钱这个范畴……单子文是很富有,但也仅仅是金钱上的富有而已。凭他地实力,能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做到乔战所描述的那一切吗?这是跨区域的长途飞行啊,可不是从宁南到海城那么简单。航线、飞行区域以及飞行计划。这些全部申报上去后,要经过多少个环节啊! 这老太太到底是什么人啊? 乔大小姐揉着太阳穴,很苦恼、很苦恼。 虽然她和易楚一样,并不在乎燕老太太的背景。但是当这种背景蒙上一层神秘色彩之后,说不在乎那是肯定扯淡。乔丹在乎的并不是这种背景究竟有多么的宏伟。她在乎地只是这背景今后有可能会给易楚带去的困扰。 她实在是太了解易楚了,这个看似什么都无所谓的男人,最在乎的却是那心底深处的一点自由。 他讨厌各种形式地束缚,而老太太对他的宠溺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束缚。 乔丹能看得出来,老太太在尽量的避免着对易楚的束缚。而易楚也有意无意地躲避着。比如上次去单子文家的时候,老太太曾有意将话题往自己的背景上面引,可易楚却多次地打断老太太的话。他愿意听老太太讲那些过往的故事。却拒绝接受某种背景的灌输。乔丹能看的出来,每当这时候,老太太的眼里都有一丝黯然。 乔丹正苦恼的时候,电话却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按下通话键后,话筒里传出一个极富磁性地女音。 “请问是乔丹乔小姐吗?” 乔丹微微皱眉,这声音好熟悉啊…… “对,我就是。请问您是……” “我是柳青。” 柳青?在自己的记忆里。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吧? 乔丹笑了笑,很礼貌的问道:“你好,柳青小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端的女人却笑了起来:“忘了告诉乔小姐,柳青是我的本名……嗯。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柳冉。” 话音刚落。乔丹地心便剧烈的跳动起来:“柳冉……你是柳冉,是天空卫视地柳冉?” 柳冉轻轻的笑着:“乔小姐想起来了吗……哈,这下我可就不用担心丢面子了,我真害怕你不知道我呢。” 乔丹忍不住快乐的尖叫起来……天啦,居然是柳冉! 偶像也是有偶像的,对于乔丹来说,她走上今天的道路,正是因为对柳冉的崇拜! 在电视传媒这一块,柳冉绝对属于偶像级的传奇人物。 说偶像,其实并不是什么绝对的褒义词。作为一个主持人,只要语音甜美,容颜秀丽,再加上高出镜率,就是想不成为偶像都难。但是说到传奇,至少在女性主持人这一块,柳冉绝对是唯一有资格被称为传奇的电视传媒人! 用李德生的话来说,她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乔丹激动的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对着话筒说道:“你……你真的就是柳冉姐吗?天啊,你可千万不要骗我,我这人很容易受伤的哦……” 靠,把自己写套住了,好好的写什么私人飞机,结果找了很多资料,却始终圆不起来。算了,yy嘛,就这样了,大家讲究这看吧。另外,电话线出现故障了,在朋友家上传的,明天能修好当然好,如果不能或许会延迟上传时间。肯定不会断更…… 【078】江湖救急 .炎炎夏日里,一场连绵的细雨极为难得。 这场雨从早上开始就淅沥沥的下着,已近傍晚时,却依然没有歇止的意思。 天空虽然有些阴沉,但雨落在小区的绿树上、草地里,洗刷着夏日里的尘埃,那绿色便愈发的青翠。这样的绿色看着眼里,有一种爽心悦目的感觉。而风也开始悠悠的在雨中穿梭,带给人的是阵阵的清凉和惬意。 美中不足的是,这雨未见得大,但风却渐渐的大了起来。 易楚坐在桌前,听着雨声,在心里推敲着关于白家的事情。 李德生说的没错,不管谁是幕后的黑手,他如果想要白明兰消失,一刀杀了就是,根本不需要如此的大费周折。所以,就这一点而言,易楚并不着急。他甚至觉得,在那只黑手的计划里,白明兰的失踪或许仅仅是一个前奏…… 庞大的家产,令人垂涎的家长宝座,到底什么才是那只黑手的最终目的呢? 白壑、白溪,还有白老爷子的那些儿子、孙子和孙女,谁都有可能是那只黑手…… 易楚点了根烟,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关于白明兰的案子,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脉络。但这其中有很多的环节只是自己的猜测,还缺少证据上的支持。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寻求某种帮助……他回头看了一眼重新被打开、通往物业公司的门,心想,李德生这家伙要是应小蝶该有多好啊。这样的话,本少爷可以少死很多的脑细胞啊! 很显然,易楚想要求助的对象正是应小蝶。 不过,求助归求助,细节却不能透露,我该用什么方式来榨取那堪称神迹的小脑袋瓜里的智慧呢…… 易楚取出手机。调出应小蝶的号码,琢磨着,却始终没有按下拨号键。 物业公司那边传来李德生嘎嘎地大笑声……这家伙终于就物业公司那几间闲置的办公室和老金达成了一致。具体的租金易楚没多问,总之是很便宜、很便宜,便宜到近乎白捡。当然了,这世上永远没有白吃的午餐。据杨波说,租金虽然便宜的不像话。但老金却成了迅捷公司自开张以来的第三位客户。在这种情况下,租金和酬金很容易就混淆在一块。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像就是一笔烂账。 洪洞县里无好人,天下乌鸦一般黑啊……易楚笑着摇头,然后拨通了应小蝶的手机。 手机响了很久。应小蝶却没有接电话。 易楚皱了皱眉,又拨通了应小蝶办公室里地座机。 这一次是周伟接的电话。 易楚听出了周伟的声音,笑道:“是周伟吧……应警官呢?” 周伟的声音有些沙哑:“易楚啊,你找应队有事情吗?” 易楚答道:“有点小事情,我刚才打她的手机没人接。所以……呵呵,算了,我也没什么大事。晚上回去再找她好了。” 周伟却急急地说道:“她晚上未必会回去……对了,你晚上有空吗。没事情的话帮着照顾一下囡囡好吗?” 易楚一怔,问道:“怎么……她们都有任务?” 周伟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任务……是蓝天大厦那边发生了火灾。麦子下午恰好经过那里,冲进去救人,结果被困在里面了。应队和林英她们都赶了过去,只有我留在三组值班。好了,不多说了,我这边还有事情。囡囡就拜托你了……” 麦子被困?易楚吓了一跳。刚想问问具体的情况,周伟却挂断了电话。 蓝天大厦……易楚立刻找出宁南市区地图,他依稀记得,蓝天大厦应该在城西一带。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他的手指在地图上飞速的滑动。却始终找不到蓝天大厦具体地方位。这时候,通往物业公司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李德生庞大地身形冲了进来。 易楚从没有见过李德生的速度如此迅捷,抬头正要发问时,李德生却急吼吼的奔过来,慌乱的在桌子上乱翻着。他跑的太急,膝盖撞在桌腿上,疼的一咧嘴,却是咬牙忍住。 “老李,怎么了?”易楚问道。---- 李德生急道:“钥匙,钥匙呢……” 易楚奇道:“什么钥匙啊?” 李德生急的不行,扯着嗓子道:“车钥匙,车钥匙,咱家老爷车的车钥匙啊。” 这时候,老高等人也走了进来。 易楚从抽屉里取出钥匙,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李德生抓起钥匙就往外跑,嘴里叫道:“我大舅哥打来电话,蓝天大厦发生火灾,思盈在里面上班,我过去看看……” 易楚瞪大了眼睛,我靠,不会这么巧吧? 他这边愣神,老高他们却拿起外套就要出门…… “老高,你们不用去,我陪老李去就行了。”易楚心想救火有消防队,人去地再多管屁用。 门外,李德生已经发动了老爷车,一股黑烟在雨中弥漫。 易楚一拍杨波的肩膀,说道:“小波,待会帮我去幼儿园接囡囡,照顾好她。” ……上车之后,李德生一踩油门,却问了一句:“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易楚苦笑道:“麦子那丫头也在蓝天大厦里。”李德生一瞪眼:“我靠,不会这么巧吧?” 易楚继续苦笑道:“这话刚才我也说过……” 李德生的侄女刘思盈,原本是来迅捷公司上班的。小丫头也愿意在姑父的公司做一个小会计,但刘韵知道这件事情后,却极力反对。女人地心理大多这样,和男人离婚之后,基本不愿再有什么纠缠。所以不顾刘思盈的反对,找人将小姑娘塞进了某家公司做了个小文员。 李德生表面大大咧咧,却是个心思细腻地男人。他明白刘韵的心思,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他妈地,换车,换车,明天老子就买辆新车!” 赶往蓝天大厦的路上,李德生咬牙切齿的发泄着对老爷车的不满……刘思盈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毕竟叫他一声姑父。再说他也是个重感情的人,对这个丫头一直很疼爱。这时候地心急正是人之常情。 蓝天大厦地处宁南西区,十七层高。底部三层是一个大卖场,三层以上租出去做了写字楼。 易楚见李德生心急,安慰道:“老李。不用太着急,现在下着雨,应该会对救火有帮助。” 李德生一咬牙道:“你知道个屁……蓝天大厦就像是一个密封的大炉子,一旦失火,完全就是闷在里面烧。雨再大也不管用!再说了,你看见这风没有,一阵比一阵刮的大。火借风势。雨水进不去的地方,这风可是哧溜溜的往里面灌啊……” 易楚叹了口气,看着车窗外地愈发猛烈的风雨,心中忽然袭过一阵莫名的难受。 麦子,麦子……你现在还好吗? 李德生说的道理,易楚全明白,他只是不愿去说。十七层的高楼,最害怕地就是发生火灾。一旦火势蔓延开来。最恐怖的并不是咄咄逼人的烈火,而是大量有毒烟雾和氧气地缺失……在这种类型的火灾中,窒息而亡的人数往往会高于被烧死的人数。 十七层楼啊,一旦被火势阻隔在某一区域,就是连跳楼的机会都没有。 三层以上。跳下来基本也是死,这样的机会等于没有机会! 易楚想要安慰李德生。却发现,在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很扯淡。 李德生将车开得飞快,好在花园小区离蓝天大厦并不是很远。大约二十多分钟后,易楚就已经看见前方暗红色的天空,还有这暗红色中升腾地黑烟……这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有雨的时候,夜晚总会来的快一点。老爷车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后,终于无法再继续前进。远处的街道上,交警已经在路面上设置了隔离带。一辆辆的救火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呜呜地警报声刺的人耳膜发胀…… 李德生将车停下,跳出驾驶室,说道:“阿楚,我们得步行过去。” 车外地雨也越下越大,易楚抬头看了一眼,二话没说,踏着路上的积水就往前面冲。 李德生紧紧跟上,跑了一段路之后,两人终于是被拦在了警戒线之外。 这时候,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蓝天大厦的身影。 整座大楼就像是一个被凿了无数小孔的烟囱,从窗口不断喷射出熊熊的火焰和滚滚的浓烟。在火焰和浓烟中,玻璃幕墙也不断的爆裂,从高出纷纷洒洒的飞溅……天空中有直升机的轰鸣声。抬头看去,几架救援直升机在蓝天大厦的上空盘旋着…… 在警戒线外,无法离火场更近。 易楚和李德生能看见远处来回穿梭的消防员和警察……易楚知道,应小蝶和三组的人肯定会在里面。 李德生一拉易楚,指着远处拐角聚集的人群,说道:“我们先去那里看看,我大舅哥应该就在那里。” 易楚点了点头,跟着李德生急急的奔去。奔跑的同时,他再次拨通了应小蝶的手机,希望能知道麦子的消息。但可惜的是,电话依然没有人接。 雨愈发的大了,夜色降临时,救援人员已经调集来大功率的探照灯将,将整座大楼照射的一片雪亮。 雪亮的灯光穿过雨幕,照出的却是一片惨白色,映衬着诡异而跳跃的火光时,让人看了心里发憷。 现场的声音很凌乱很嘈杂,警笛声,叫吼声,再加上玻璃爆裂的声音,刺的人耳膜发疼。但每个身临其境的人。当他或她看到这恍如地狱般地景象后,却自动忽略了各种声音。这就像是一部默片,看到的是混乱和恐惧,感受到的却是离自己并不遥远的死亡…… 物伤其类,人同此哀。 李德生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大舅哥。 其实,和刘韵离婚后,大舅哥的称呼也就失去了真正的意义。 聚集在这里都是闻讯赶来地被困者的亲人。 易楚跟着李德生挤进人群。却看到了刘韵。相比起以前,这个女人似乎愈发的艳丽,只是她站在雨中的模样却带了几分狼狈。在她身边,李德生的大舅哥刘宏正哆嗦着嘴唇,满脸地惨白。还有一个高瘦的男人。打着雨伞站在刘韵旁边。易楚注意到,不大的伞面下,笼罩的正是刘韵的身躯。 李德生对刘韵视而不见,冲着刘宏喊道:“思盈呢,思盈现在怎么样了?” 看到了李德生。刘宏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拉住胖子地手说道:“德生,德生你可来了……你一定要救救思盈啊!” 刘宏是个老实人。看人也是一根筋。在他眼里,自己这个看似碌碌无为的妹夫,绝对是世上最值得信赖的人。其实,像刘宏这种看人唯心地人,往往要比某些自诩眼光高明的人,更能体会到一种隐藏的力量。 刘宏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高瘦男一撇嘴,显然带有一丝的不屑……消防局都已经束手无策了。你当你的这位前妹夫是超人啊。 此时的刘宏已是六神无主,说话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李德生一咬牙,挥手就给了刘宏一记耳光。 “少***废话,清醒点。思盈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这一记耳光打得极为响亮,易楚不禁吓了一跳。不过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能让刘宏清醒的最好方式就是**上的提醒。刘宏还没说话,刘韵却冲了过来,推开李德生道:“李德生,你凭什么打我哥哥?” 李德生冷冷地看着她:“如果不是你,思盈现在应该在我的公司里。” 刘韵怒道:“那又怎么样,谁知道会有这样地事情发生?” 刘宏被李德生的一记耳光打清醒过来,急忙上前劝解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刘韵,你别烦德生,我和他有话说。” 刘韵一咬牙,顿脚道:“哥,有什么好说的?我告诉你,他来了也没用!” 李德生终于是出离了愤怒,一推刘韵,说道:“臭婆娘,给老子滚一边去,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一如夫妻百日情,刘韵和李德生之间或许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情分,但她对李德生的了解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深。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前任丈夫看似热情憨厚,但埋藏在骨子里的那种阴狠,是这个都市里所有男人都不具备的。最要命的是,对于李德生神秘的过去,她多少知道一点…… 面对李德生的怒火,刘韵心里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退,却不代表着别人也退。 高瘦男愤怒的站了出来,指着李德生的鼻子怒道:“姓李的,你最好客气一点。我告诉你,刘韵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你……” 话未说完,刘韵的脸已是吓的雪白。她知道,冲着往日的那点情分,李德生不会真的把自己怎样。但如果换一个人的话……她急忙拉住高瘦男的袖子,想阻止他这种愚蠢的愤怒。但可惜的是,李德生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个很简单的正面直踹后,高瘦男就像是一根自底部断裂的电线杆,直挺挺的扑到在雨水中。这一脚恰好踹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巨大的冲力,让他甚至来不及叫一声。 这时候,易楚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李德生站在那里,雨水流过铁青的脸,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尊杀神。人命关天的时候,哪里容得下这许多的纠缠? 他依旧懒得去看刘韵,沙哑着嗓子问刘宏道:“思盈现在是不是还在大厦里?” 刘宏拼命的点着头,却说不出话来。李德生的这一脚,不仅放倒了高瘦男,也把他给吓住了。 易楚却忽然一扯李德生的袖子,大声说道:“老李,小蝶回电话了,她和三组的人现在正在警戒线里面。我对她说了你的事情,她马上出来接我们。别在这里废话了,先进去再说……” 李德生也没心思再问刘宏的话,这老实人已经被吓糊涂了,有这功夫,还不如亲自去看看现场。 易楚和李德生赶到警戒线的时候,应小蝶已经等在那里。 这时候的应小蝶格外的憔悴,苍白的脸上紧贴着被雨水淋湿的发丝。易楚看在眼里,心里隐隐的一疼,忽然就想起在火车上的那段时光。那次的发病,应小蝶的脸也是如此的苍白。这丫头,再这样下去,怕是真的应了红颜薄命的那句话。 应小蝶看着易楚,勉强的笑着:“你相信吗,麦子会没事的……” 这句话,自来到现场后,她已经在心里说了无数次。但是却从没有真正的说出口。因为她知道,这句话,只是一种寄希望与苍天垂怜的祈愿,透出的也只是一种无助。在这种时刻,她要做到的是坚强与冷静,而不是用这些话去刺激已经很悲伤的三组成员……但不知为什么,在看到易楚的一瞬间,这句话却脱口而出。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乔丹在办公室里,却没有出门的念头。 她坐在转椅上,快乐的将自己转成了一个陀螺。 柳冉的电话让她无法不快乐……如果说易楚是她唯一的英雄,那么柳冉就是她一直追寻的目标和偶像。 偶像约自己喝咖啡,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乔丹忍不住就笑出声……不过,来自偶像的邀请虽然美妙,但这邀请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呢? 乔丹很清楚,像这种来自同行的邀请,肯定是有着某种动机的。 这是个很现实的社会,何曾有过里所描绘的那种情景?比如---两个素未谋面的高手,因为惺惺相惜,便不远千里的相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喝一杯咖啡。哦,不对,人家大侠喝的都是酒…… 乔丹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却响了。 刚一举起电话,里面嘈杂的声音就刺的她一皱眉。 “江湖救急啊……乔丹,赶快来蓝天大厦。小孙被掉落的玻璃划伤,已经进了医院。现在新闻组这边缺少现场播报人员,大姐你赶快过来救急啊。顺便说一句,我已经向大老板汇报过了,他点名让你来的。估计我一放电话,他就会通知你……” 【079】我靠,奇迹啊 .风越来越疾,雨也越来越大。 蓝天大厦前,消防队的救援人员依旧忙乱着……可是每个亲临现场的人都知道,此时的救援不过是尽人事而已。该救的人早已救出,被困者,却只能听天由命。大火是从十二楼开始燃烧的,由于蓝天大厦三层以上都是写字楼,空间虽大,却被隔离成了无数的小面积区域。通道曲折,再加上楼层里存在大量极易燃烧的装饰材料。所以,火势刚一蔓延,就已成不可控的趋势…… 好在蓝天大厦里的安全通道还是起到了作用。 十二楼以下的工作人员,在火势刚刚蔓延时,就已从消防通道安全的撤离下来。而十二楼以上的工作人员,在先期赶到的消防人员的疏导和掩护下,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安全的离开了火场。除了消防人员之外,临时指挥现场秩序的人也有很多非专业人员,比如麦子这样的非理智型生物…… 而当火势已经完全不可控时,消防局的领导果断的调集来两架直升飞机,从空中实施救援。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当那些来不及撤离的工作人员和救援人员意识到通道已经完全被大火阻断后,很明智的撤离到了顶楼的平台上。平台的地势开阔,最重要的是有可供呼吸的新鲜空气。大火虽然一直在向上蔓延,但要烧至顶楼,总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而这段时间,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火势已不可控,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即便可控,但在这种突发性的灾难面前,生命的存在远远高于一切! 不得不说,两架直升飞机的存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遗憾地是,顶楼平台的面积虽然不小,但附属设施太多。可供停机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直升机上的救援人员在空中勘测了现场之后,果断放下吊篮,将被困者分批的救离。当时,夜色尚未降临,火势仍在十四与十五楼之间徘徊,平台上的烟雾并不大。这一切,都给救援工作带来了便利。 但是小小的吊篮。又哪能救回那许多地生命?一次一次的起降往返,直至夜色降临,平台上依旧还有二十多个被困人员。这其中就有麦子和最初赶到的消防员。 夜色深沉,却不能阻止救援人员对挽救生命的执着……可是,当火势向上蔓延。当烟雾越来越浓,当满天的风雨开始狂暴地时候,机械文明终究是无法抵抗这来自于大自然的阻挡! 但尽管这样,那些已经红了眼的空中救援人员,冒着生命危险。在风雨中依旧是救出七个被困者! 截止晚上七点零六分,因为过于恶劣的自然条件,空中救援工作暂时中断。 说是暂时。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对于被困者地生命来说,这暂时则意味着永远! “至十二楼起,往上的通道已经完全阻断。而据救援人员估计,平台上至少还有十三个被困者。这其中……就有麦子。” 应小蝶说的很平淡……她知道,当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后,想要救回麦子和那十二个被困者的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易楚能听得出来。这样的平淡并不是一种冷静或者漠然,而是哀莫大于心死时的那种绝望。三组的面包车就停在现场,林英和叶眉、凌菲菲,十分钟之前就躲进车里,默默的哭泣着。 对于警察来说。哭泣则意味着放弃和绝望。 陈镇并没有留在这里,作为警局的副局长。他要关心的人和要做地事情实在太多太多,而不仅仅只是麦子。 易楚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大厦上,仿佛想要找出一条生命通道…… 应小蝶看向李德生,问道:“李大哥,听阿楚说,你的侄女也是被困者之一?” 实际上,李德生对此也不是很清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后,他将刘思盈在这里工作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真正地情况。应小蝶听完之后,安慰李德生道:“李大哥,你别着急,二十分钟前空中救援才暂时中断。或许你的侄女就在最后一批被救地工作人员之中。” 李德生苦笑道:“但愿如此,可是谁又敢保证呢?” 应小蝶拍了拍李德生的肩膀,却没说话,而是急匆匆的往远处的临时指挥中心走去。.--网手机站ap,--.. 不一会儿,她又急匆匆的走回,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 “李大哥,你的侄女是叫刘思盈,对吧?” 李德生从应小蝶的脸上看到了希望,忙不迭的点头道:“对,对,就是叫刘思盈,是天湖科技的员工。” 应小蝶点头道:“那就没错了……放心吧,李大哥,你的侄女正是最后一批被救援者。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接受护理。” 李德生激动的跳了起来,紧紧的抓住应小蝶的手:“真的?这丫头被救出来了吗!” 应小蝶笑了笑,点头道:“不会错的……对了,她受了一点小伤,不过并不要紧。我看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她吧。这时候,能有亲人在身边是最重要的。另外,你们去看她的时候也要注意点。劫后余生的人心里都比较脆弱,你们安慰她的时候要注意点方式。不要让她太过激动……” 李德生用力的挥舞着拳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易楚在一旁轻轻的笑着,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 “那什么,我……”李德生激动了一会儿,想要立刻离去,但一想到依旧被困的麦子,神情却又黯淡了下来。 应小蝶明白他的心思,微笑着说道:“你去吧,李大哥。这里……有阿楚陪着我呢。” ……李德生走了。他知道,现在这种时刻。留下来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如果有可能的话,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冲进火场。但是……这种可能已经不存在。李德生走的时候,心情并没有因为刘思盈的获救而变得轻松。相比起易楚,他更早就认识了麦子……那个可爱而又顽皮地丫头啊,比起思盈来,也大不了几岁吧? 看着李德生的背影。应小蝶却再次走开。 易楚注意到,当应小蝶从指挥中心返回时,手里抱着一件相当沉重的防火服。然后,她避开人群,悄悄靠近了停在远处的一辆面包车。 轻轻的叹了口气。易楚飞快的跟了过去。 应小蝶的神色平静地可怕,再加上她手里那件防火服,易楚就是个白痴也能猜出她的想法。 “你想干什么?”易楚一把抓住了应小蝶的手,带着愠怒看着她。应小蝶的神情很平静:“我承认,刚才我是绝望了。但现在……我觉得还没到放弃的时刻。” 易楚叹了口气道:“专业人员都无法通过火场,你去有用吗?” 应小蝶轻轻地说道:“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我只想离麦子更近一点。这样……即使她真的走了。至少还有人在最近的距离陪着她。阿楚,不要拦着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离麦子更近一点。我不希望她走的时候,还是孤零零地。你知道吗,她来的时候很风光,结果被我狠狠说了一顿。从那以后,她甚至很少给家里打电话。也不允许任何人来看她……” 应小蝶的声音越说越低,泪水缓缓地流出,混杂在冰冷的雨水中…… “这是我欠她的,所以我要去陪她……说了你不相信,来警局之后。这丫头就再也没有休过长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因为我的一句话,她没有回过家。也再没有享受过被亲人呵护的滋味……” 易楚忽然笑了…… 他轻轻的摇头,问道:“小蝶,你相信我吗?” 应小蝶一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易楚回头看了一眼蓝天大厦,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去帮我找一些钢丝绳,那种用于专业救援地钢丝绳,带锁扣、可以相互连接的,每段长度最好在二十米到二十五米之间。” 应小蝶能听明白易楚话中的意思,却不明白他的心意。 易楚笑了笑,指着蓝天大厦说道:“你看到了吗,火势已经蔓延到第十六层楼,离顶楼的平台已经很近了。不过,毕竟还有一层楼地距离,而这就是时间。你明白吗……我刚才仔细的观察过了,也计算过了。如果有一根钢丝绳地话,我想……我可以把麦子带回来。” 应小蝶怔怔的看着易楚,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无论是谁,听了易楚的这番话后,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人不仅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个妄想狂。 时间不允许易楚再耽搁下去……刚才他之所以没有急着站出来,只是在计算着计划的可能性。不到最后的生死关头,他一直都很冷静。但可惜的是,最后的计算结果却很不理想,因为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潜力究竟有多大……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有些事情,总是要去做的,虽然看起来很傻,傻的足以和麦大警官相提并论…… 易楚夺下应小蝶手中的防火服,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答案,你相不相信我?” 应小蝶愣愣的点了点头。 易楚笑了笑:“相信就好……快去帮我找钢丝绳吧,我还要做点准备。” 应小蝶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被动过……不,这不是被动,简直就是白痴。白痴到没有任何的询问和质疑,就傻乎乎的跑去找钢丝绳。 应小蝶离去的步伐飞快,却也很机械。她一边跑,一边想……也许他真的能创造奇迹呢!可是,万一没有奇迹的话,后果会是什么呢?不,根本就没有什么万一,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是他和麦子同时离我而去…… 应小蝶离去后。易楚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我靠,奇迹啊,居然还有两根没被淋湿! 他点上烟,又将最后一根干燥的烟小心翼翼地藏好。 最后,他靠在面包车的后门上,取出一盒黑色的油彩,在脸上慢慢的涂抹着。这盒油彩是在萧山送来的那批装备之一。第一次见到时。考虑到在卫视大楼时的狼狈,他顺手摸了一盒。所谓的有备无患,这玩意拿来抹脸还是蛮不错地,既挡雨又拉风。就是不知道伤不伤脸…… 应小蝶取来的钢丝绳很轻巧,正是易楚希望的那种。韧性极强的线体只比大号鱼线粗一点。几十米长的一卷,拿在手上很轻便。 应小蝶怔怔地看着从非洲归来的易楚,心里忽然放松了很多易楚微笑道:“我的大警官,能答应帮我一个小忙吗?” 应小蝶咬着牙说道:“你说,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你!” 易楚笑道:“别说的这么壮烈啊。好像我要你以身相许似的……”他心中清楚,这时候保持一种轻松地心态很重要,无论是对应小蝶还是对自己。 应小蝶有一种想踢人的冲动。但她毕竟不是乔丹或麦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易楚后,脸上却有一些儿地燥热。但不管怎么说,易楚这种轻松的心态,到底还是影响了她。回来的时候,她决意要阻拦易楚,但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无所谓的男人,她却相信。奇迹一定会发生! 这是她第一次完全凭着直觉去面对一个人、一件事! 易楚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等我带着麦子回来后,你必须帮我保守秘密。就像张长东那件案子一样……” 说完这话,易楚将钢丝绳斜跨在肩上,转身就走。他没有等应小蝶的回答。因为他知道应小蝶肯定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只是刚走几步,应小蝶却叫住了他。 “等等……” 易楚想要回头。但这时候,应小蝶却从背后将他抱住。 应小蝶的动作很温柔,她伸开双手,将自己地脸紧贴在易楚的背后。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去京北的列车上,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阿楚,答应我……一定要带着麦子回来!” ……看着易楚的背影,应小蝶很平静,也很放松。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信任离去地那个男人。这并不是一种盲目的信任,也不是一种无助下地病急乱投医。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曾经创造过一个小小的奇迹。只不过,因为无助与绝望,应小蝶忘记了这个奇迹。 在张长东的案子上,虽然易楚已经承认他就是2046,但应小蝶却一直无法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她一直不明白,易楚是怎么做到那一切的?绕过重重的警戒线和监视器,从天而降,却又没留下任何的痕迹。如果不是他刻意逗留的话,应小蝶相信,所有的人都不会发现他的存在。当然,乔丹是个例外。 女人的好奇心就是海底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因为易楚的强硬,应小蝶和麦子表面上没再继续追寻最终的答案。但私下里,两人却一直研究着易楚。她们以人体的各项极限为标准,设计了一个模拟人物,并做了无数次的实验……但可惜的是,这个存在于电脑中的堪称变态的模拟人物,却依然做不到易楚曾经做到的事情。也许他就是一个超人……失望的麦子曾说过一个很冷很冷的笑话。 易楚选择的入口是蓝天大厦的正门。 混乱的现场里,依然有消防人员不断的出入,被困者生还的希望虽然渺茫,但不抛弃不放弃这句话却是所有救援人员的座右铭。易楚走进大厦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更没有人来阻止他。凡是进入警戒线以内的人,不是消防人员、医生,就是警察,没有一个专业以外的人。就连闻讯而来的媒体,也同样很老实的呆在警戒线之外。 火场,就是生死场。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和天性,没有多少人会傻乎乎的往里闯……像麦子那样的女孩,这世上毕竟不多。 有入口,就有出口,易楚选定的出口在十楼。虽然不知道十二楼以上的情况,但他却清楚,自己不是超人,还做不到水火不浸。所以,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上到顶楼,唯有从大厦的外部入手。 所经之处,一片狼藉。 因为撤离时的慌乱,卖场里、写字楼里,所有地方都是一片凌乱。 经过某个柜台时,易楚很无耻的摸了一包烟装进口袋……说老实话,虽然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特殊能力,但他毕竟没经历过大场面,也缺乏对自己能力的最终认知。所以,小小的慌乱肯定是有的,而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男人都会选择香烟来抵消这种心情上的不适。 面对应小蝶时,那很潇洒、很从容,也很装13的那一转身,其实只是一种掩饰……***,都是爹娘生养的,面对死亡时,还不允许老子顺包烟抽抽吗? 这时候的十楼情况已经很糟糕,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 不过这对易楚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他可以不呼吸,也不怕长时间的炙烤。 上到十一楼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开始发出焦臭难闻的气味。不过还好,裸露的皮肤除了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之外,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转过几个通道,他找到了事先观察好的窗口。探头往上看时,头顶上浓浓的黑烟,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景物。往下看时,雪亮的灯光刺的人眼睛发疼。 开始吧……易楚叹了口气,又摸了摸藏在最里面的香烟。***,有命顺,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抽啊! 爬出窗外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乔大小姐。我这样做,对她是不是一种不负责任呢? 这一刻,他开始无比的想念乔丹,但他却不知道,就在自己身体的下方,乔大小姐正拿着话筒,临时顶替了受伤的现场播报员。 在内地,这种规模的火灾会有媒体的现场报道,但大多只作为突发事件在新闻里插播,很少做长时间的现场直播。而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火灾的发生,也会看到几个远景画面。但想要真正的了解现场的情况,基本没有可能。毕竟,这种灾难事故不是娱乐节目,长时间的现场直播,带来的只有更多的负面效应。 乔丹赶来的很及时,但她的任务并不重。采访完现场的总指挥,再播报一系列的伤亡数据,这一次临时救场的任务似乎已经结束。对于乔丹来说,这次任务唯一的收获就是乱到了极点的心情。据临时得出的统计数据,已经有十一人遇难,伤者四十余人。还有十几个人被困在顶层的平台上…… 【080】城市英雄 .雨依旧很大,风势也不见减弱。 乔丹脱掉身上的雨衣,钻进了电视转播车。到这里,现场播报任务基本已经结束。蓝天大厦顶楼平台上的十几个被困者成了最后的焦点,但由于救援乏力,现场解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必要。因为这样的解说,带给大家的只能是更深层次的悲哀。而眼看着自己的同胞在绝望中死去,却要用最专业的语言来描述这样的场景,无论对观众还是主持人,都是一种最残忍的折磨……剩下的,就由摄像师手中的机器来记录吧。 车里的工作人员给乔丹递上一杯热水。 乔丹坐在那里默默的喝着……这时候,指挥中心那边传来消息。因为长时间的燃烧,大厦的某些楼层开始出现塌陷。正在执行任务的消防人员一死三伤,伤者已被送往医院进行急救。车里的导播看了一眼乔丹,摇了摇头,指派了一个男性工作人员去做跟踪报道。女孩子的心总是比男人更加的脆弱,看着乔丹憔悴的样子,导播很明智的做出了换人的调整。 乔丹却站了起来,执意要亲自去医院。主持人也好,记者也罢,这就是她的工作。 这时候,车外的摄像师忽然叫了起来:“导播,注意画面,楼上好像有人出现……” 导播一怔,扭转头时,却见画面抖动的厉害。车外摄像师似乎很激动,镜头飞快的向上仰起,动作变形的近乎一个菜鸟。导播心中不悦,正想说话时,画面却突然稳定。然后……一幅让他终生难忘的画面跃入眼帘! 蓝天大厦的第十层楼的墙壁上,一个人影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向上攀爬着! 从画面上看去,这应该是一个男人。雪亮的灯光下,他飞速地向上攀爬着。速度超越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更让人惊骇的是,他的敏捷度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并不是一位的攀爬,遇到阻隔时,他会像螳螂般跃起,离开墙壁一米甚至更远的距离,然后用一个你无法地想象动作向上滑翔。最后再如同蝙蝠般滑落在墙壁上…… 导播的嘴巴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0字! 乔丹也怔住了。 这一刻,她的心情无法形容……尽管只是一刹那的时间,楼体上地身影就已越过十二楼,钻进滚滚的黑烟中。但这短短的一瞬,对她来说却已经足够! 她又怎会忘记这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影呢? 恍惚间。乔丹便想起在校园里的时光……那时节,一个清纯却冷漠地少年郎,在校园的某条小径上踽踽独行。而自己呢,却像个傻子一样,痴痴的看着他地背影。幸福的幻想着。直到这冷漠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易楚在向上攀爬时,觉得难度比预想的要低。 除了墙体因为雨水的缘故显得湿滑之外,并没有遇到其他的困难。而墙体因为受热的缘故。多处剥落,可供借力地着力点随处可见,这也抵消了雨水带来的不便。总的来说,攀爬的速度一直在他的控制之内,他并没有一开始就尽全力。 虽然时间很紧张,但他却知道,这次地救援,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地状态……他需要足够的时间让自己进入到那种绝对理性的模式之中。也尽管他很讨厌这种状态,因为进入这种模式之后,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机械人,一个被纯数据操控的机械傀儡。没有情感,只有思维。只有目的,冷的像一块亘古不化的冰…… 但不得不承认。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进入纯理性模式,是最明智的选择。 而这也正是他最大的凭仗,否则的话,他很怀疑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勇气进行这次生死之旅! 他不是麦子,不是那种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就会义无反顾的和死神进行轮盘赌的英雄。 麦子永远只有一个。 雨越来越大,风冷的像把刀子。 易楚在烟雾中攀爬、跳跃,同时感受着正面的炙热和身后的冰凉……他的心情开始渐渐沉静。 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他的身下,有无数双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其实,这已经不能算是注视,因为当易楚的身影消失在烟雾当中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出现。一路看文学网这种注视,更多是一种祈祷和等待。他们祈祷这个神奇的身影能安然无恙,等待他像电影里的英雄一样,冲出那死亡的迷雾。 大厦的墙体上,并不是每一处都有烟雾弥漫。 而易楚的身影就在烟雾不到的地方,如流星般偶尔的展现。 每当他的身影出现时,楼下总会有一阵惊喜的欢呼声…… 转播车里的导播在大声的吼叫着,他调集了所有的机器对准墙体上忽隐忽现的身影。他已经不在乎这个身影有多神奇,他只想把所有的信息都记录下来,然后,以最快的方式传递给所有人。所以,他拨通了卫视台领导的电话,要求中断其他的节目,进行一次宁南卫视有史以来最神奇的一次转播! 因为烟雾,摄像师的机器已经无法捕捉易楚的身影,他们开始向最近的一幢大楼飞奔而去。在那里,应该能找到一个平行的视角来捕捉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易楚的出现,是一个积极的信号,也是一针强心剂。 所有的人都开始振奋,指挥中心的领导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转播车,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最直观的了解到最新地进展。应小蝶也悄悄的来到了直播现场,她站在乔丹的背后,看着乔丹微微颤动的身躯。忍不住上前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乔丹回头,脸色苍白的可怕。 应小蝶轻轻地说道:“是他……” 乔丹没有惊讶,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是他。” 应小蝶和乔丹因为张长东的案子有过一次短暂的接触。但因为易楚的缘故,彼此间却有着相对深刻的了解……应小蝶知道乔丹是易楚地女友,是这个城市最优秀的节目主持人。而乔丹对应小蝶的了解,却完全建立在易楚的描述之上。 应小蝶又说道:“麦子在上面。所以……”她的这句话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是告诉乔丹易楚出现地原因,二是告诉乔丹,我已经知道你和易楚的秘密。 乔丹轻轻的笑了:“这个我也知道……” 雨中地微笑,苍白而又惊艳。 应小蝶问道:“你不惊讶吗?” 乔丹叹了口气道:“我为什么要惊讶,他这样的人。不可能永远被人藏着。” 两个聪明的女人,以这样一种方式开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而对于聪明人来说,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无需更多的话语来进行交流。一个眼神,一次握手。就足以表露自己的心意。这时候,已经在顶楼平台出现的那个身影,理所当然的成了她们共同地秘密…… 应小蝶看着乔丹。问道:“你很担心他吗?” 乔丹依旧微微的笑着:“第一眼看到他时,我担心的要命……但现在,却一点也不担 应小蝶惊讶的问道:“为什么?” 乔丹将视线移开,痴痴的看着被烟雾笼罩地楼顶,笑道:“因为他是我的英雄,而英雄是永远不会死地……” 跳上平台的时候,易楚的眼神比漫天的风雨更加的冷冽。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韵律,仿佛一阵青烟般飘落在平台上。 此时此刻。平台上的情景可用地狱来形容。冰冷的雨水倾泻在炽热的楼层上,激起阵阵让人窒息的蒸气。虽然有风,但烟雾却依然流连不去,混杂着水蒸气,阴险的驱赶着生存所必须的氧气……远处的平台出口。已经变形的铁门的背后已透出隐隐的火光,并不断的发出噼啪的声响…… 易楚冷漠的注视这一切。没有丝毫的表情。他的眼眸比这黑夜很黑,他的心比这冷雨更冷…… 终于,他在平台的一角发现了最后的被困者。 被困者一共有十四人之多,已有三个人躺在别人的怀里,生死未卜。他们聚集的地方,处在相对安全的一个风口。在这些人当中,一个俏丽的身影正背对着易楚,在那里不停的说着什么。看情形,似乎正在鼓励着这些最后的被困者。 没错,那就是麦子……易楚一扬眉,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被困者开始注意到易楚的存在,这也使得麦子疑惑的转身。而回转头时,那娇俏可爱的小脸上,却满是黑黑的烟尘。不过,因为雨水的缘故,雪白的肌肤会以弯曲的线状形态出现,像一条条雪白的蚯蚓。再配合着那灵动、却永远不会妥协的眼眸,这时候的麦子,散发出的却是一种极为独特的风情。 回首的一瞬,这风情,在风雨中凝固。 这人……我好像认识呀! 麦子怔怔的看着楼层边缘的某人,很可爱的抓了抓头。 其他被困者却没有麦子如此粗壮的神经,他们带着惊恐的眼神看着易楚,仿佛这人是从地狱里钻出的死神。他们没办法不恐惧……在这样的一个死亡地带,一个根本就不应该的出现的人,却仿如幽灵一般从半空中浮现。而最要命的是,这个人所散发出的气息冰冷而狂野,带着一种魅惑人心的邪恶! 是幻觉? 抑或他真的就是地狱里的勾魂使者? 易楚并不知道自己给被困者带来的困惑,更不知道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他默默的接下身上地钢丝绳,选择了一处最结实的栏杆系好。然后……像一只飞鸟般扑向了茫茫的夜色。 在最初的计划中,他打算利用这些钢丝绳来解救被困者。只要钢丝绳够长、够结实,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相信自己能将这些人安全的带离平台。但是在攀爬的过程当中,他却发现这根本就不现实。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地变态。可以长时间的不呼吸,可以忍受墙窗口喷射出的火焰……即使是速降也不行,他必须要考虑到被困者所能承受的极限。窗口喷射出的那些火焰温度极高,哪怕是两秒钟地时间,也足以让这些被困者的皮肤在落地之前融化。 要想救出这些人,就必须避开这可恶的烟雾和火焰。 飞出平台的时候,他的手里依旧牢牢地抓着钢丝绳。然后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向外扩展……半空中,他的身体飞速地降落,同时划出一道很奇妙的弧线,避开了沿着墙体攀爬的烟雾和火焰。直到身体降落到十一楼左右的方位时,他终于是扣住手中的钢丝绳。停止了这次降落…… 风雨中,钢丝绳瞬间被巨大的重力扯的笔直,发出嗡的一声后,带着易楚地身体向九楼的窗口飞速荡去……这就是易楚的方案,也是他所能想出的唯一可行性方案。除此之外。他再没有任何的良策。不过这种方案虽然可行,但需要计算地地方很多。时间点、着力点、飞行的时间,以及落地时应该采取哪种保护措施。这都需要计算和实践。所以,他用自己地身体做了一次实验……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这次实验,给楼下的人带去的却是绝望! 就连乔丹也开始怀疑,英雄是不是真的就不会死? 便是死,也不能用这种自杀的方式啊!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当这个神奇的身影不负众望,终于出现在顶楼平台的时候、当自己的欢呼声还没来得及出口时。这家伙居然…… 呃,真是史上最壮观的自杀方式啊……用蜘蛛侠的方式爬上楼顶,再用超人的方式开始跳楼? 乔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而应小蝶的嘴唇已经咬出了殷殷的血渍……两人相互依靠着,双手紧紧相握。凭借着这样的方式,才勉强让自己不至于立刻晕厥。 而这时候。平台上的被困者又是另一番心情。 易楚的离去,让他们莫名的松了口气,并且相互安慰着,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幻觉……只有麦子忍受着高温,连蹦带跳的跑到了栏杆边,不知死活的趴在那里往下看。这人真的是好眼熟啊…… 很快的,楼下再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当顽强而又拉风的小强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当乔丹心目中永远不死的英雄再次归来时,所有的人都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奇迹的! 应小蝶很快就意识到易楚的计划,她立刻向指挥中心的领导汇报,要求救援人员和医疗人员进入九楼,并在易楚刚刚进入的房间里放置充气垫…… 再次上到平台时,映入易楚眼帘的是一张乌黑却很可爱的小脸。 麦子指着易楚,眼中满是震惊:“你……你是……” 尽管易楚的脸上有既挡雨又拉风的油彩,但麦子和他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没有理由认不出来。 易楚冷冷的说道:“闭嘴。” 麦子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易楚……闭嘴,这家伙居然让我闭嘴? 易楚伸出手,说道:“不想死,就跟我下去。” 麦子在震惊中醒来,下意识的往后跳了一步,拼命的摇头道:“不行,不行,我还能坚持,那边还有几个伤员。要救也得先救他们……” 易楚问道:“你确定?” 麦子忙不迭的点头道:“我确定,我确定……” 易楚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接往那边已经傻了眼的被困者走去。 麦子站在他身后,心里砰砰的跳着……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酷了? 对于易楚的到来,大多数被困者保持着警惕和不合作。开什么玩笑,就凭一根绳子就往下跳,你当老子是二百五啊……麦子飞快的跑来,试图劝解着大家。死马当作活马医呗,留下是必死无疑,跳下去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再说了,人家刚才不是跳下去又爬上来了嘛…… 易楚却没有她的耐心,很干脆的打晕一个女孩,然后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栏杆…… 麦子看的眼中火花直冒,真酷啊,超人版的王老虎抢亲啊…… 当易楚再次回到平台时,剩下的被困者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欢呼,他们终于看到了生还的希望。而当易楚站到某个看似很强壮的男人面前时,这人战战兢兢的拿出一块手帕,胡乱的往眼睛上系着。 “大……大哥,不用那么暴力,我自己就能搞定。” 易楚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照例是一掌横敲,干脆利落的将这男人打晕。 楼下的人已经开始疯狂! 太神奇了,太震撼了,这***怎么可能! 当一个又一个被困者安全的回到地面后,已经有记者不顾危险,拼命的冲破警戒线,并试图往大厦里闯。而在九楼的某个房间里,因为空间实在过于狭窄,只能放下一张不大的充气垫。为了不影响易楚的行动,救援人员和医护人员带着担架一直在房间外侯命,时刻准备着将新的被救者送往医疗车上。 应小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拉着乔丹的手,轻轻的说道:“你是对的,英雄是永远不会死的。” 乔丹满脸的骄傲,不仅是因为易楚,也是因为自己。 因为她的阻止,这神奇的一幕最终没有现场直播,所用的理由很简单,谁敢保证这不是一次死亡直播那?她知道,曾经只属于自己的英雄,在这个夜晚,与不经意间,已经成为了整座城市的英雄。但这样的英雄注定是悲哀的,一旦被人看穿真实的身份,等待他的将是无休止的纠缠。 有人要给他名利。 也有人要给他美女。 还有人要赋予他那些虚妄的责任…… 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乔丹所想要看到的。她只希望,这个最优秀的男人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个城市,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并且去做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她很认真的看着应小蝶,小声的问道:“你会说出去吗?” 应小蝶微微的笑着,很温柔的说道:“除非你想让我说出去……” 易楚最后一次爬上平台的时候,平台上只剩下麦子。 麦子快乐的扑向易楚,紧紧的搂着他。 “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你别想骗我……” 易楚笑了,麦子的热情和绵软的身体,终于是让他清醒过来。 麦子依旧是那个可爱的麦子,她踮起脚,毫无顾忌的给了易楚一个最热切的吻。易楚将麦子拦腰抱起,带着她来到栏杆边,他能感受到,麦子这时候的神情已经有些恍惚。极度的神经紧张,还有体力的透支以及脱水,已经让这丫头的身体很虚弱了。 “你不会打晕我吧……” “不会……不过,你今天早上刷牙了吗?” 麦子终于晕了过去,不是累的,是被气的…… 【081】英雄,我要泡你 .屋外依然有风,也有雨。风是轻风,雨是细雨。 这是一个黄昏,窗外淅沥沥的雨声让人心静,病床上的麦子睡的很香甜。 应小蝶坐在麦子的身边,带着怜惜的目光将她额头上一缕乱发理顺…… 麦子的身体并无大碍,她需要的只是休养。 门被轻轻的推开,易楚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走到床边,他看了一眼麦子,问应小蝶道:“这丫头还睡着呢?” 应小蝶微笑道:“嗯,太累了,从昨天到现在几乎就没吃饭,睡的像头小猪。” 易楚将手中的保温盒放下,说道:“阿乔熬的鸡汤,等麦子醒了,让她趁热的喝。” 应小蝶笑道:“谢谢乔小姐了,昨天的汤还没喝完呢……” 易楚坐下来,笑道:“干吗不谢我?这鸡可是我跑了好几个菜市场才买到的土鸡,腿都跑断了。”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你真的在乎一个谢字吗?” 易楚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了四十八个小时,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很多事情都开始一种很微妙的转变。比如易楚和应小蝶之间,又比如应小蝶和乔丹之间,再比如易楚和麦子之间…… 应小蝶和易楚之间,一种更为默契的信任在渐渐流淌。而她与乔丹之间,却滋生了一种叫做惺惺相惜的友情。但是这样的友情很是奇妙,尤其是对乔丹来说,隐隐的便有了一丝的警惕。 因为这样的警惕,易楚从火灾现场逃逸之后,在乔丹的公寓里,接受了乔大小姐最为严格地审查。 可是这样的审查到了最后。却变得很刺激、很香艳。英雄归来,总是要犒劳一下的…… 至于易楚和麦子之间……在易楚的眼里,这傻乎乎的丫头依旧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内心深处,却多了一分怜惜,也多了一份敬佩。而麦子呢,对易楚多出的却是信赖……又或者说是依赖。她第一次醒来后,竟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直到易楚来看望她地时候,这丫头才满足的叹息一声,然后沉沉的睡去。而在睡梦之中,她依然会小声的叫着易楚的名字,然后说。英雄,我要泡你…… 不过睡醒之后,麦子依然会对易楚吹胡子瞪眼,没有丝毫感恩地样子。 易楚拿过保温盒,说道:“小蝶。阿乔熬的是两个人的汤,你先喝点。” 保温盒里有两个塑料碗和小勺,应小蝶急忙接了过来。笑道:“我自己来吧,瞧你笨手笨脚的样子……在家肯定没有做过菜吧?” 易楚笑道:“从小到大,我只负责吃……对了,你说要请我吃饭的,什么时候啊。我可是望眼欲穿,等着品尝你地手艺啊。” 应小蝶笑道:“过几天吧,等麦子彻底恢复。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乔小姐也过来做客。” 易楚进来的时候,门并没有关好。 这时候,有人在门外探头探脑。易楚见了,叹了口气,走出门说道:“你是记者吧?” 那人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 易楚一瞪眼,怒道:“我当然知道。你已经是今天来地第十八个记者了。告诉你,隔着门我都能闻出你们这些记者身上的味……***,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说这里住着什么麦子警官。..从昨天到现在,就没个安稳的时候。什么麦子、稻子啊,我还***玉米呢。我告诉你,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趁早的走远点……” 记者吓了一跳,却不死心的问道:“这里……住地真不是麦警官?” 易楚一扬手:“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难道真的是弄错了……记者抓了抓头,陪了个笑脸后终于是走了。 易楚进了病房后,赶紧的将门关死,然后笑道:“你们警方的保密工作可不怎么样啊,你不是说麦子住在这里谁都不知道吗?” 应小蝶笑道:“现在的记者无孔不入,可比我们这些警察厉害多了。不过说真地,阿楚,你可把另外十几个被困者害惨了。除了几个重伤员,其他的人被记者骚扰地够呛。” 易楚叹了口气道:“这我可就管不了了……” 对于宁南市的老百姓、甚至更多的人来说,蓝天大厦的火灾虽然结束了,但有些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不仅没有结束,相反的,这恰恰是一个开始。神秘身影的出现,就仿佛一颗原子弹落在了宁南这片土地上,然后以不可阻挡的势头,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始向外辐射…… 消息的蔓延是从网络开始的。 那天晚上,当最后的被困者被安全的救离后,整个现场已经完全失控。不仅是记者不顾生死的往大厦里冲,试图抢到第一手的消息。就连那些在警戒线之外一直关注火情的老百姓,也有很多人疯狂的冲破警察的阻挡,只为了亲眼目睹那个神奇身影的真实面目! 对于易楚来说,蓝天大厦上的一幕,在经过计算和实践后,没有任何的神奇。但对于旁观者来说,这一切实在是太震撼了!好在逃跑是易楚同学的长项,当他抱着麦子跳进九楼的窗口,确定这丫头不会有生命危险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个很拉风的姿势,再次跃入了茫茫的夜空之中…… 但是他绝不会想到,仅仅是十分钟之后,网络上就出现了第一个关于他的帖子。 二十分钟后,开始有视频短片上传。 半个小时后,就有一百四十多个家伙或是发帖、或是发视频,恬不知耻却又信誓旦旦说哥哥我就素那超级英雄……到了第二天,网络上关于超级英雄的帖子和各种版本的视频,已经根本无法统计。而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也开始向宁南陆续进发…… 到了今天早上,各类专家也开始纷纷亮相,以各种方式来证明,所谓的超级英雄不过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炒作而已。他们从物理学、生物学以及其他五花八门的科学理论,很牛x地论证了超人这玩意只会存在与电影和漫画当中……但可惜的是,却没有一个专家能解释清楚,如果这是一次炒作的话。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各个角度的视频短片。也无法解释,需要什么样的技术手段,才能伪造出这些虽然模糊、但却接近完美的视频短片呢? 说它完美,是因为这些视频地版本虽然五花八门,但在时间点上。在角度上,却保持着惊人的一致! 有驳斥的,自然就会有拥护的。 科学理论方面的专家一亮相,各大门派地武学高手们也不甘寂寞。他们从达摩祖师开始说起,又辅以张三丰、霍元甲、黄飞鸿等一代武学宗师的事例为证。间或有脑子短路的家伙。又扯了些杨过、小龙女与东方不败什么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武学大家的眼里,不过十七层楼耳。区区小事,便是门下弟子也足堪胜任。实在是不值得大家如此热议。倘有不信者,可至xx市oo路xx号oo武术学校一观便知…… 严谨清高地唯物主义专家们与xxoo的武学大家们,在网络上吵的是一地鸡毛。双方地粉丝,更是高达千万计……但奇怪的是,与网络上沸沸扬扬的热炒所不同的是,官方媒体却没有发表任何与此相关的消息。火灾结束的第二天,宁南市的报纸和电视台。详细报道了火灾带来的损失与人员伤亡地消息,却没有半个字提到那神秘的身影。 更奇怪的是,各地涌来的记者,大多是一些小报记者和外埠的记者,甚至还有境外地记者。但却很少看到官方媒体的记者。即使有,大多也在来地路上就匆匆的返回了。 说奇怪。其实并不奇怪。 正如乔丹所预料到的,当易楚出现后,会有无数人来寻求他的消息。 而这其中,最隐秘、效率最高,自然就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官方。就在当天晚上,宁南卫视拍摄的关于火灾现场的录像资料,被某位很神秘的官员,带着很神秘的保镖,拿着很神秘的证件,用一个看上去依旧很神秘的银色箱子一股脑的带走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易楚万万没有想到的,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心里还是挺舒坦的。是人就有虚荣心,他也不例外。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们,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闹腾的不可开交,无论是谁,都会有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感。 天色渐渐暗淡,易楚却并不急着离开。他今天来,不仅是给麦子、应小蝶送鸡汤的,也是有求而来。 “小蝶,能帮我一个忙吗?” 应小蝶抬头,轻轻的笑着:“我想……当你带着麦子回来后,我们之间就不应该再说帮忙这两个字。”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也不想说,但是这件事情可能会跟你的工作有点冲突。” 应小蝶轻轻的蹙眉:“这样啊……” 短暂的思索后,她笑着摇头,说道:“你知道对我来说,警察的工作意味着什么吗?” 易楚笑道:“当然是惩奸除恶,弘扬正气了……喂,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背诵一下警察就职时的誓词吧?” 应小蝶笑道:“这倒不是……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个警察没错,但却是个很另类的警察。总的来说,我不是那种恪守纪律的警察。在张长东的案子上,还有对陆常林的问题上,我想你应该能看出点什么来。” 易楚点头道:“这倒是……陆常林逃走的时候,你确实有不抓他的理由,但这仅仅是个理由。在你的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想过抓他,对不对?” 应小蝶眼中有一丝的狡黠,偏着头看向易楚:“那你呢?” 易楚笑了笑。很爽快的承认道:“呵呵,我根本就没打算抓陆常林,否则地话,借他一双翅膀也逃不掉。至于原因,我想……应该和你一样吧。” 应小蝶笑得很开心,说道:“好了,不说陆常林的事情了。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顺便说一句。其实我很期待与你的第二次合作,而且还希望这样的合作一直保持下去。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相信你是和我一样的人。所以,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地时候。你最好还是忘掉我警察的身份。” 易楚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麦子,说道:“小蝶,我们还是出去说吧。说了这么久,倒是忘了这丫头。怕是吵了她的好梦。” 这时候,麦子却忽溜的坐了起来,笑嘻嘻地说道:“早醒了。就是懒得睁眼呢。顺便偷听一下英雄与偶像之间的对话,看看有没有什么八卦……” 应小蝶苦笑着摇头,上前拧了一下麦子的耳朵,然后倒了碗鸡汤递给麦子。 麦子笑嘻嘻的看着易楚,说道:“英雄,我也是个很另类的警察哦,不麻烦地话,顺便也忘掉我的身份吧。”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笑道:“要是我不告诉你呢?” 麦子故作惊讶地说道:“不会吧……你真的有这么傻吗?” 她转头看向应小蝶,又道:“小蝶姐,我决定了,出院后我就去写网络。” 应小蝶奇道:“网络?” 麦子吃吃的笑着:“对啊,我的**作就叫《我与超级英雄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你一定要做我的第一个读者……” 易楚翻了个白眼,道:“早知道你是这德性。索性留你在平台上变成烤小猪。” 麦子的醒来,为病房里增添了一丝欢快的气氛。 等麦子喝完鸡汤后,易楚打开窗子,靠在窗口点了根烟,说道:“小蝶,你知道关于白明兰地绑架案吗?” 应小蝶一怔,说道:“你也知道这件案子?” 易楚笑道:“不仅知道,严格的说,肯定比你了解的更深刻一些。应小蝶也没问其中的原因,说道:“关于白明兰的案子,我只知道一些毛皮,具体地由省厅的专案组负责。如果你要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资料地话,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易楚笑道:“不是为了这个……”微微一顿,他将自己是如何接下白家的案子,以及到目前为止所能收集到的资料,完整而详细的说了一遍。“我就是想知道你对这件案子的看法……说到动手打架,我肯定比你强。但推理断案这方面,我是远不如你啊。” 应小蝶却轻轻的蹙眉道:“这件案子……真的是很奇怪啊。” 易楚点头道:“是啊,确实是很奇怪,但是也不是没有脉络可寻。” 应小蝶问道:“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易楚承认道:“确实是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断,但可惜的是,这里面的水分太大。有些地方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所以……我想请你帮我重新的梳理一遍。” 应小蝶点头道:“好,你说,我听。” 这时候,麦子却举手叫道:“等等,等等……” 易楚奇道:“怎么了?”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睡了一天,这点鸡汤还不够垫底的,我要吃东西……我最喜欢边吃东西边听别人说案子,这样才有气氛嘛。” 易楚笑道:“好吧,想吃什么?我这就出去买……” 麦子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最讨厌在病房里吃东西。咱们出去吃吧……你请客。” 易楚看了一眼应小蝶,征求她的意见。 应小蝶笑道:“医生说了,等麦子睡醒后就可以出院。她想出去吃,就随她的意好了,正好我也有些饿了。” 易楚看向麦子笑道:“领导都已经同意了,还赖在床上干什么?快点起来啊……” 麦子脸上一红,咬唇道:“出去啊,你在这里……人家怎么起来嘛。” 这章是过度,凑字就没有意思了,就这么多吧。 【082】多智者近乎妖 .雨住风停,因为这一场连绵的风雨,宁南的夏夜格外的清凉。 出了病房后,易楚和应小蝶慢慢的走着,麦子却因为在床上躺了两天,出门后格外的兴奋。像个孩子般,专门寻找有积水的路面,啪嗒啪嗒的踩着。溅起水花时,就会尖叫一声,提着裙子躲开。然后回过头看着易楚和应小蝶,咯咯的傻笑。 易楚笑嘻嘻的问应小蝶:“这丫头该不会是有小儿多动症吧?” 应小蝶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才有小儿多动症呢,不许这样说麦子。” 易楚做举手投降状,说道:“ok,不说,不说……不过,咱们不能这么一直的走下去吧。你倒是说说,去什么地方吃饭啊?” 应小蝶笑了笑:“我记得前面有一家卤味馆,味道不错,环境也挺好,我们就去那里吧。” 老陈记卤味馆在怀南路的东头,十分钟后,应小蝶带着易楚和麦子走进了这家餐馆。 应小蝶选了一个临窗的桌子,看着窗外蒙蒙的夜色,昏黄的路灯与两三的行人,这样的氛围最适合聊天。三人坐下后,点菜照例是麦子的事情,易楚点了根烟,与应小蝶浅浅的闲谈着。现在还不是谈正事的时候…… 菜还没有端上来,易楚的手机却响了,电话是乔丹打来的易楚笑了笑:“晚上和人谈事情,就不过去了……” 乔丹警惕的问道:“是谁?” 易楚看了一眼应小蝶和麦子,笑道:“你猜……” 乔丹哼了一声:“还用猜吗,肯定是应警官呗……我警告你啊,未经被小姐允许,不许擅自泡妞。” 易楚自然不会傻的接腔,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在哪呢?” 乔丹笑道:“我今天晚上加班呢……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你。晚上别去我那儿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你去了也没人伺候你。” 易楚摇头笑道:“拜托,明明是你自己不回家,却打电话来问我回不回去。不带你这样的啊……不过说真的,这几天我可能都不会过去了。你知道的,这两天风声紧,我还是在家老实的呆着。免得给人拎了出来。”所谓的风声紧,自然是指已被众多网友展开人肉搜索地英雄门事件。话说当天虽然化了点妆,但古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天的事情来的太过突然。谁敢保证没有留下破绽呢?所以,老实在家呆着,肯定是个不错的主意。而卫视台的单身公寓,虽然不是什么敏感地带,但因其特殊性。最好还是少去为妙。乔丹却有些不愿意:“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易楚笑道:“傻瓜,你可以来我这里啊……俺这里安全。对了,小蝶刚才还说要请你吃饭呢。” 乔丹惊喜的道:“真的啊。这太好了。我正准备做一期……”话说一半,却吃吃地笑着,没继续的说下去。 易楚知道她的意思,笑道:“这就要看你的口才怎么样了,反正我是帮不上忙……”他嘴上如是说着,心里却叹了口气。和应小蝶在一起的时候,无论什么事情,应大警官都可以联想到案子上去。而和乔丹在一起地时候。这丫头无论看见谁,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人有没有代表性。如若有,我又该怎样把他忽悠到演播室里去呢? 唉,这年头的女孩子事业心这么强,还叫不叫俺们男人活了…… 挂了电话后。易楚才注意到,应小蝶和麦子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泡美女吗?”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乔丹是美女没错。你是不是帅哥嘛……这可就值得商榷了。” 应小蝶却说道:“我听见你说请客的事情,乔小姐答应了吗?” 易楚笑道:“不仅答应了,而且还很高兴。还说什么……要和你展开一场厨艺大比拼呢。麦子一撇嘴:“美不死你……告诉你,想进a单元没问题,但那天所有地活全你包了。煮饭、洗碗、打扫卫生什么的,全交给你。”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易楚要了一瓶啤酒,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着。 应小蝶吃地很斯文,麦子的吃相却和乔丹有的一拼。.ap,--.. 麦子忽然抬头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光喝酒不吃菜?” 实际上,易楚来医院之前就已经吃过。笑了笑,很深沉的回答道:“秀色可餐,你觉得我还必要吃东西吗?” 麦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一般一般,宁南第三……不用这么夸奖我,我会骄傲的呢。” 易楚眨了眨眼:“呃,真不好意思,我说的是应小蝶应警官,和麦警官您……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麦子气地牙根痒痒,一顿脚,却叫来了服务生,要求把菜单拿来,重新点菜。 易楚吓了一跳:“喂,喂,开个玩笑而已,用不着这么毒辣吧……我很穷的。” 应小蝶笑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别闹了……阿楚,咱们说正事吧。” 夜色朦胧,美人如玉,这样的气氛中,易楚反倒没有了谈工作的念头。 不过肚子饿了就要吃饭,事情来了就要解决,秀色虽然可餐,但毕竟只是心理上的,小飨一番也就足够。 他稍稍沉吟,问道:“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应小蝶笑道:“你什么记性啊……事情地经过你都已经说了,现在该说说你自己的判断了。”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在见过白悠然之后,我就一直在问自己,白明兰地失踪究竟对谁最有利呢?”微微一顿,又笑道:“谁的获利最大。谁就最有可能是绑架白明兰的黑手……这一点,我是跟你学的。” 应小蝶笑道:“这可不能一概而论,不过就白家的事情来说,你这么想也没错……那么,你得出了什么结论呢?” 易楚说道:“结论谈不上,只是一点小小地怀疑。刚一开始,我觉得这只黑手的最大嫌疑人。理所当然是就是白壑,又或者他的弟弟白溪。因为白老爷子告诉我,他虽然有心让白壑做家长,但事实上,这只是一个想法。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从动机的角度来看,白壑的嫌疑最大。毕竟,白明兰才是他坐上家长宝座的最大的拦路虎。在白老爷子没有公布家长人选之前,白壑是排在白明兰之后地第二继承人。他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能力。” 应小蝶静静的听着,却没说话。 麦子却蹙眉道:“对啊。你这么想没错啊。有句话说,干掉熊猫我就是国宝……白壑的嫌疑最大,这有问题吗?”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有问题……从表面上看,白明兰的失踪,确实让白壑成了家长最有力的竞争者。而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因为白明兰地失踪,白老爷子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对他却有了很深的顾虑。而据我所知,在白家大多数人的眼里,白壑现在的处境同样很尴尬。如果,他真的就是绑架白明兰地黑手,那么……我只能说他是弄巧成拙了。” 麦子却不以为然:“这只能说明他是个笨蛋。却不能洗刷他的嫌疑啊。” 易楚笑了笑,说道:“可是老李同志却说过这么一句话。想坐白家家长的宝座,一刀宰了白明兰后,万事大吉,又何必弄出这么多地弯弯绕呢?如果怕用刀用枪太过明显,制造一起交通事故就是了……” 麦子轻呼一声道:“对啊,白壑要杀白明兰的话,方法多的是……确实没必要弄得如此复杂。” 易楚点头道:“问题就在这里……白明兰现在的处境是被绑架,表面上是生死未卜。但仔细一琢磨,这家伙活着的可能性却远远高于死亡的可能性。因为如果仅仅是要他的命,就不需要如此大费周折的玩什么绑票。既然绑了,却有没有索要任何地赎金。呵呵,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应小蝶却笑道:“所以……你开始怀疑这是一起白明兰自导自演的闹剧?” 易楚说道:“对,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麦子眼睛一亮,说道:“有道理啊!如果能让白悠然对白壑产生疑虑,那么……白明兰的继承权岂不是更加的稳固了吗?” 应小蝶轻轻地笑着,问道:“阿楚,如果这就是事情的真相,那么你会采取什么样地行动呢?” 易楚一耸肩:“真要是这样,那我就什么事情都不做……他白明兰不是喜欢捉迷藏吗,那就索性让他躲个够。白家的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就当没他这号人。我就不信,他还能藏到白老爷子归天的那一天!” 麦子嘻嘻笑道:“好办法,这就叫作茧自缚了……” 应小蝶静静的看着易楚,又问道:“那你会这样做吗?” 易楚苦笑着摇头:“不,我不会这样做。因为我的这个假设虽然合情合理,但漏洞也很多,经不起推敲。” 麦子奇道:“我觉得这个假设很合理啊……你快说说,还有什么漏洞?” 易楚点了根烟,刚想继续往下说,应小蝶却示意他等会再说。 易楚奇道:“怎么了?”应小蝶笑而不语,却是找服务员要来两张纸和两只笔,然后笑道:“听你说了这么多,我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这样,我把自己的看法,以及刚才那个假设中的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写出来……你也写一份,等会儿我们做个比照。我想这样一来,应该会对你有些帮助。” 易楚眼睛一亮,笑道:“这倒有点意思……” 麦子在一旁得意的说道:“这当然啦……告诉你,这是我们三组最常用的一种方法。” ……二十分钟后,易楚和应小蝶相互交换了手中的纸张。 应小蝶的字迹娟秀而工整。每一行字地间隔有如尺子量过一般,不注意看,还以为这是打印出来的报告。而易楚的字迹却是潦草而张狂,差不多的字数,应小蝶只用了半张纸,他却用了整整一张纸还不够,甚至在反面也写满了字。 字如其人。这便是他与应小蝶之间的性格差异。 应小蝶看完之后,眼中便有些些的惊讶。 她没有想到,易楚写在纸上的东西,竟是如此地缜密。原以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聪明。但却缺乏细致的观察力和谨慎的态度。但此时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了他…… 如果说应小蝶只是有一些儿的惊讶,易楚对她则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因为他所透露的信息和刚才的假设,其中有很多故意含混的地方。其目的,恰是因为老爷们心里那一点小小地自尊。他想试一试。这个聪慧的不似凡人的女孩子,究竟能不能从这团乱麻里理出头绪…… 但从结果来看,应小蝶地能力……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多智而近乎妖 两张纸上所列出的东西。大多契合,可算做是同一份资料的两个版本。就这一点而言,双方基本打了个平手。但易楚却知道,自己所写下的这些东西,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思考才得出的结论。与时间上来说,他已经是略逊一筹。 而最重要的是,双方所掌握的信息,其实存在着严重的不对等。 关于白明兰失踪一事。易楚所掌握地信息可以说比任何人都要多。可应小蝶所掌握的信息呢,却仅仅只是易楚所描述的一个不算太详细的故事。而这个故事里,又因为易楚的一点点不服气,不仅有着刻意地含混,甚至还有误导的嫌疑。 妖女。简直就是妖女啊……易楚从来没有这样佩服过一个人。 叹了口气后,易楚心悦诚服地说道:“如果不是早就认识了你。我一定认为你就这件事情的黑手。厉害,厉害,跟你一比,我简直就是个渣啊。” 应小蝶笑道:“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微微一顿,却又道:“其实啊,你是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也缺少这方面的经验。说实话,如果换做我是你,估计最多也就能做到这样。所以,你真的不用妄自菲薄……” 易楚笑道:“没我这么夸人的,但也不带你这么谦虚的吧?这件案子我跟了很久,但最后拿出来的东西却跟你一样,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应小蝶笑道:“你先听我说完啊……其实呢,在医院的时候,你说话的口吻就已经表露出你的真实想法。只不过你自己没注意到罢了。我说你缺少经验,指的就是这方面。你的语气,你的表情,其实已经给了我很多的信息。别惊讶我刚才所写的东西,其实,它们都是你告诉我的。我只不过是整理了一下而已……” 易楚瞪大了眼睛:“这……这也行?” 麦子得意的道:“别以为就自己聪明……玩心理,你连小蝶姐的边都沾不上呢。告诉你,咱们三组审犯人从来就不用测谎仪,咱小蝶姐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测谎仪!” 易楚愣愣的看着应小蝶,半晌才蹦出一句话来:“请允许我替你未来的老公默哀三秒钟吧。我想,他今后的日子一定会很悲惨、很悲惨……” 麦子听了这话,笑的喘不过气来,拼命的点着头:“我也哀一个,同哀,同哀……真是太不幸了,谁会这么倒霉呢?” 应小蝶气的满脸的羞红,却是说不出话来。论智力,麦子和易楚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但论嘴巴上的功夫,她却是拍马也赶不上两人。 晚餐过后,应小蝶陪着麦子回到了医院。毕竟医院里比较安静,多住一晚,权当是休养,总比回到a单元那个笑声和欢乐泛滥的地方要好的多。而易楚则一个人慢慢的往回走着……与应小蝶的一番长谈,总算是让他对白家的案子有了一个更为清晰的认识。 虽说在这番谈话之前,他就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但这其中却有很多他无法解决的疑点。 而应小蝶却是这方面的专家,当两人写在纸上的东西几乎完全一致时,易楚得到的不仅仅是信心,同时也收获了很多应小蝶给出的具体意见……总的来说,疑点依然存在,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同样没有确切的论断。而他和应小蝶所做的推论,也极有可能完全落空。 但这些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易楚已经找到了破解疑点的途径,也找到了挖出幕后黑手的终极绝招。 当然,在这之前,还是有很多工作要做的。比如,他要去会一会白壑兄弟,也要再见一次白老爷子…… 麦子住的医院距离花园小区并不远,易楚懒得坐车,一个慢慢的走着。 及至花园路时,易楚却忽然站住……然后飞快的转向了右侧的一条小胡同。 身后有人,并且已经跟了他半条街! 这人的跟踪技巧虽然娴熟老练,但不幸的却是,他跟的人恰是易楚! 自小在黑夜里于荒野山坳中的训练,让少年时的易楚就具有了野兽般的直觉和嗅觉。即使在都市里宅了这么多年,但这份敏锐却未曾消磨。会是谁呢……易楚走在小巷里,驻足,然后点烟。 身后的人隐身在在巷口的阴暗处,却不肯出来。 易楚起初以为这人会是某个因为英雄门而怀疑到自己的记者,但现在却打消了这样的猜测。 这人的身手应该不错,感觉也相当的敏锐……否则我的两次突然的转向,就足以使他暴露。 普通人应该没这样的身手和感觉,就连一般的警察也不行…… 易楚慢慢的走着,眼睛看向前面岔出的另一条小巷。 身后的人一直的犹豫着,没有直接跟上来。小巷里有路灯,却无行人,这时候跟上来,等于是告诉易楚,兄弟,哥哥我正跟着你呢。 走到岔路口时,易楚没有任何的犹豫,扔掉香烟飞快的钻了进去。然后,发足疾奔…… 空旷的巷道里,坚硬的皮鞋底踩踏在水泥的路面上,发出急促的啪嗒声。 脚步声渐远,易楚似乎已经跑得远了…… 巷口处的身影终于是忍耐不住,从黑暗中现身,然后同样的发足疾奔。他心里很清楚,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隐藏的必要了。易楚的突然加速,说明他已经发现了自己,这时候再不追的话就再也来不及了! 受不了了,今天开始隔三差五的要票票,啥票都行。走过的,路过的,给张票票行不行啊!另外,关于老白家的事情,俺没卖关子哦,基本已经说出来鸟。 【083】你唱戏,我看戏 .漆黑的小巷中,只有远处的一盏路灯,昏昏黄黄的余光中,只能看得见人影大概的轮廓。 易楚伏在小巷右侧的墙头上,好奇的看着身下紧随而至的男人。 别人是欲擒故纵,他却是欲擒先逸,利用视线的阻隔,狂奔一气,造成逃逸的假象。而实际上,当他跑到巷口的时候,立刻跳上墙头,如同鬼魅般又返回到原地。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他也不例外。只是他习惯了压制这样的好奇心……正所谓好奇害死猫,大多数麻烦的起源正是因为一次小小的好奇。适当的收敛,有益无害。 但是像今天的这种情形,却没有必要来压抑心中的好奇。 如果不能搞清楚跟踪者的真实身份和意图,易楚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他只是不喜欢麻烦,却并不惧怕麻烦…… 这人会是谁呢? 易楚屏住呼吸,将自己与黑暗完全的融合。 在他身下,跟踪者看着空荡荡的巷子,意识到自己来的迟了,轻叹一声,终于是停下了脚步。此时,他距离墙头上的易楚,最多只有五六米的距离。而就在这个时候,某户人家的后窗有灯亮起。灯光从窗子里倾泻而出,恰好照在跟踪者的脸上……易楚看的分明,立刻吃了一惊,我靠,怎么会是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易楚绝不相信陆常林会在宁南出现,更不会想到他居然跟踪自己! 对于陆常林这个人,易楚没有什么好感,但也说不上恶感。他只觉得,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个人其实挺可怜的。无论是谁,当他背负仇恨的时候。在外人眼里都是值得同情的。尤其是当这种仇恨的根源来自于一对无辜惨死的母子,作为苦主,陆常林自然就博得了易楚的一丝同情。 在二龙山上,当陆常林跳下山崖的时候,易楚有一种莫名地轻松。虽然很讨厌陆常林冷漠阴鹜的表情,还有过于深沉的心机,但不管怎么说。他一点都不想为难这个将亲情看得比天还大的男人…… 可他为什么要回来呢? 易楚的好奇心顿时膨胀到了极点……他不想为难陆常林,可这并不代表警察也做如是想。不错,应小蝶亲口承认她是有意放走的陆常林,但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她终究是个警察,给了陆常林一个逃逸的机会。却并不代表她就会纵容到底。等林天龙地案子尘埃落定后,一纸通缉令已是不可避免。 易楚想的撕心裂肺……奇了怪,不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他跑回来做什么? 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灯下黑的理论对一个通缉犯来说。似乎有点离谱了吧? 陆常林站在原地,轻轻地叹息,然后摇头。准备离开。 易楚却不打算放过他! 如果仅仅是一个意图拦路抢劫的小混混,又或者是闻到某种异味的记者,易楚或许会任他离去。但眼前的人却是陆常林,一个为了仇恨可以隐忍多年的江湖老鸟!这个人地可怕之处,是普通人所无法想象的。作为一个医学和武学上的达人,他明明可以用各种方式整垮甚至是杀掉林天龙,但他却没有。而是选择一种难度极高、一种杀人不见血地方式,让林天龙活在与前半生截然相反的地狱之中! 杀人不过头点地啊…… 陆常林的隐忍、心机。还有骨子里透出的那种阴狠,让易楚很是忌惮。 妈的,被这种人盯上,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易楚手掌轻压,弹起身躯。.--网电脑站,--..像只大鸟般扑向了陆常林。 这一扑,易楚并没有做什么掩饰。而是有意的发出风声,提醒着陆常林:大哥,你身后有人! 陆常林神情一窒,情知中了易楚的埋伏。 他背对易楚,听着下扑时地风声,却是不跑反退,在易楚距离他还有半米的时候,腰身后压,折成n,随即右手撑地,双脚连环向后飞踢! 这一脚连环双踢,迅猛而突兀,就连易楚也暗自赞了一声。 赞归赞,易楚也没闲着,半空中拧腰收劲,脚尖在墙壁上轻轻一点,很轻松的躲开了陆常林的连环双踢。然后脚尖再点,落在了陆常林身前两米之地……刚一落地,他二话不说,双掌幻起阵阵虚影,有如穿花蝴蝶般像陆常林疾攻而去! 陆常林的这一脚,却是激起了易楚地兴致。 自从十二岁以后,易楚就再没有进行过任何实战性的武技格斗。普通人不经打,身怀绝技者,至今还没有碰到过。即使遇见,依易楚地性格,也绝不会死皮赖脸的凑上去,要来个什么以武会友。好容易遇上个高宗棠,却又是个冷的像块冰的家伙。虽有心切磋一二,对方却压根就没这个意思。再则,据老高说,他学的那套玩意虽有传统武技的影子,但经年的磨砺下来,却早就变成了一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杀人伎俩。已经与传统的武技有了很大的区别…… 易楚没想到,今天晚上却在这里遇上一个合格的对弈者。 说陆常林合格,自然是以纯武技的角度来看问题。 易楚根本就没想过以变态的力量和速度去对付陆常林。一是陆常林还不够格。二是他想看看,关于燕家的武技,自己到底学了多少?陆常林是燕家的外门弟子,如果自己这个嫡传弟子以纯武技相搏却不得一胜,那么,只能说自己是个笨蛋中的笨蛋,傻瓜中的傻瓜了。 兴致一起,易楚豪情勃发……不过,陆常林毕竟是外门弟子,难窥燕家武技的真正精髓,所以在动手的时候。他也只以一些粗浅的技法相斗。但老古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父教的东西再是精巧,徒弟不争气,也是徒唤奈何地事情。 又所谓万宗归一,只要真正领略了武技的精髓,外家弟子未必就打不过易楚这个嫡传弟子。 易楚攻。陆常林守! 陆常林压根就没想到,易楚一上来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根本就不给自己开口说话的机会。 对于陆常林来说,四处飘荡的生涯虽然很少有安定的时候,但安身立命的本事却从没有放下过。医术。随着经验和年龄地增长,自然是愈发的精纯。而师父传下的武技,也从来不曾稍有懈怠。面对易楚的疾攻,起初他有绝对的自信抵挡住,甚至可以在适当地机会发起反击。因为武技这玩意。抛开实战、经验等各方面的因素,最重要还是天赋。而他,就一直认为自己是那种百年难遇的天才中的天才! 嫡传弟子很牛x吗……陆常林咬牙切齿的想。脸上却带着一丝愤怒,因为对面这个年轻人确实很牛x! 易楚地攻击,起先是狂风暴雨,但逼退了陆常林之后,却又变得不疾不徐……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陆常林还能承受,但这种不疾不徐看似闲庭信步般的攻击,却给他带来了极大地压力。每一掌。每一拳,总是恰到好处的攻向他最薄弱的地方。而这样的攻击却又含而不发,等陆常林回救的时候,易楚的招式却是一变,很阴险的换了个攻击方位…… 就这样。陆常林疲于奔命,瞪眼咬牙。手忙脚乱的抵挡着易楚地攻击。 其实他也看出易楚的攻击中带有很多的虚招,但他却不敢不防。因为易楚的拳脚看似绵软,但手底下掠起的劲风擦在脸上,便仿佛剃刀刮过一般。虚招也能要人命,所谓虚虚实实,谁敢保证这虚招不会变成绝杀呢…… 易楚已进入状态,好久没这么活动过了,面对这么合作地人靶,不好好的活动一下筋骨,实在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啊……他越打越兴奋,燕老头教地那些东西,如流水般在脑中轻缓的流过。 易楚的招式越来越曼妙,越来越富有观赏性。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的进入了状态。但是……陆常林却已是招架不住。眨眼间就是十来分钟过去,这短短的十分钟,虽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陆常林却已是累的够呛!体力上的不支还能勉强承受,但对方攻击所带来的那种压力,却是震撼性的,让他的思维已经有点跟不上了。而最重要的是,易楚的招式透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韵味,在外人眼里,很艺术,很美丽。但在陆常林这个被攻击者的眼里,这样的攻击,却是一种轻视和不屑! ***,打架而已,不带你这么玩的……陆常林瞅了个机会,连蹦带跳的撤到巷子的一角,然后大声叫停。他无所谓**上的伤害,但却不想留下心理上的阴影。 “够了,够了……” 陆常林靠在墙上,弯腰喘着粗气,勉强举起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易楚笑了笑:“陆老哥,身手不错啊。” 陆常林喘气道:“你这是在恭维我还是在嘲笑我?” “好了,打也打了,就当是同门之间的切磋吧。”易楚一笑,掏出香烟递了一根过去,替陆常林点着后,说道:“老哥,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为什么要回宁南,又为什么要跟踪我?” 陆常林抽了两口烟,喘息稍定,却一扬眉,看着易楚道:“我为什么不能回宁南?”易楚奇道:“难道你以为……警察真的抓不住你?” 陆常林轻笑一声:“至少在林天龙进牢房之前,我还是很安全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原因。” 易楚点了点头……陆常林说的没错,林天龙的案子没彻底定案之前,他还是很安全的。其中原因,在二龙山的时候,应小蝶就已经说过。 “至于我为什么回宁南……”陆常林继续说道:“有好几个原因,第一,我要亲眼看着林天龙戴上手铐。你知道的。现在的社会,官官相护,谁敢保证这件案子出了警局后,在其他方面不会出问题?所以,我必须要回来,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我不介意去某个地方看望一下我地这位老朋友。” 易楚点头道:“这倒是你的风格……那么。其他的原因是什么呢?” 陆常林笑了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易楚:“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琢磨出的一个药方,应该会对那位女警官有些帮助。” 易楚惊讶了,半天才问道:“你……你还记着这件事情?” 陆常林哼了一声道:“我不是傻子,能看得出你和那位女警官对我的照顾。我这人恩怨分明。对仇人不介意斩尽杀绝,但对与我有善意的人,也是不会轻易忘记的。另外,你要注意一点,我这个药方所采用地药材大多具有毒性。抓药的时候,千万要按照我注明的分量去配。否则的话,虽然不会闹出人命。但你最好还是在医院里先预定好病床……” 易楚将药方仔细收好,问道:“你跟踪我就是因为这个药方?” 陆常林犹豫了一下,说道:“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看着易楚的时候,眼中神色幽幽,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易楚皱眉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陆常林稍一沉吟,却说出了一句让易楚大为惊讶地话。 “你可以借我一点钱吗?” 易楚一怔。脱口道:“借钱……你要找我借钱?” 陆常林的脸上带着几分苦涩,说道:“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易楚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奇怪,在林天龙这件案子上,你是预谋已久。不会连事后的跑路钱都没有预备吧?” 陆常林说道:“预备了,但是早就用完了。” 微微一顿。又道:“说了你不相信……我这人从来不存钱,向来是有多少用多少。而这些年所赚的一点钱,大多花在了林天龙地身上。他毕竟是个有身份的人,想与他交朋友,又怎能不下点本钱呢?所以,我这个人基本上算是个穷人吧。” 对陆常林的话,易楚半信半疑。他实在不相信,以陆常林地心机怎么会落到向人借钱的地步?再者,依他的身手和医术,不敢说步步生黄金,但只要稍稍动些头脑,钱总是不缺的吧? 依他现在的处境,就是去偷去抢也比向人借钱更安全啊……易楚心中忽然掠过一种很浓厚的荒谬感,难道说陆常林这家伙虽然阴毒了点,但却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好吧,你需要多少钱?”易楚问道。 陆常林眼中一亮,急道:“你愿意借钱给我?” 易楚拍了拍口袋里的药方,笑道:“别说借不借地……就当是我买你的药方好了。说吧,你需要多少钱?” 陆常林脱口道:“五万。” 五万?易楚小小的吃了一惊……虽说他并不在乎钱,但这个数字却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原以为陆常林也就是借个路费钱而已,三五千地也就到顶了。谁曾想,这家伙居然狮子大开口,脱口就是五万。我靠,当我是单子文和杨远山啊…… 易楚没有说话,点了根烟,似乎正做着思考。 陆常林也不说话,黑暗中,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易楚的脸,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来。 一分钟后,易楚说道:“你应该有银行卡吧,告诉我卡号,明天一早我就给你打钱。” 易楚答应借钱,陆常林却并没有显得吃惊,而是说道:“我没有卡,如果你肯借钱给我,找个地方给我现金吧。” 没有卡? 易楚在心里不禁轻轻的笑着,老哥,您想唱的究竟是哪出戏呢?没有钱也就算了,这没有卡……呵,一个早就准备好逃亡之路的人居然连张银行卡都没有,这说出去谁信啊!也罢,你想唱戏,那我就看戏。 “好吧,看在药方的份上,也看在你是燕家外门弟子的份上……明天晚上八点,咱们就在这里见面。” 【084】亲友团见面会的前一刻 .几天的风雨终于停了下来,可飘摇在乔丹心中的风雨却始终没停…… 这两天来,她一直为易楚担心着,生怕台里的录像最终会揭开易楚脸上那一层并不严实的面纱。她更害怕自己的小情郎,会再次出现于某个灾害现场。这个城市,每天都会有这样和那样的灾难,或大或小,或天灾或**。她不敢保证,易楚面对这样的灾难,会一直保持沉默。 她实在是太了解易楚了,她很清楚,这个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心中的那份英雄情结,其实并不在自己之下。只不过,她希望英雄是属于自己一个人,而易楚却希望着,他能成为整个城市的英雄。有时候,两人说起这样的话题,易楚会不屑一顾。但乔丹却能看出来,这时候的易楚很挣扎…… 是男人就当做英雄,易楚很男人,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的心里依旧有些矛盾…… 乔丹相信,当易楚彻底的从昔日的阴影里走出来的时候,总有一天,他的锋芒无可阻挡! 乔大小姐是自私的,自己的英雄成了所有人的英雄,当然会有一点点的不甘心。但是,她更多的却是为易楚而担忧。有一部很扯淡的电影里有一句很扯淡的台词,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乔丹不担心易楚的能力能否承担起某种虚妄的责任,她只担心,易楚的心能不能承受的起…… 很烦人啊……乔丹轻轻的叹气,用手指轻弹着桌上的一个小玩偶。嘴里忿忿的说:“叫你做英雄,叫你做英雄……”玩偶是易楚买来送她的,家里有一个,办公室也有一个。胖乎乎的娃娃弯起嘴唇笑得很憨厚,和易楚地焉样倒有几分的相似。 这两天来,除了柳冉的电话让乔丹稍有轻松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很不顺心。 比如此时仍在宁南流连忘返的亲友团。就很让乔大小姐郁闷。 她原以为,这帮打着相亲名义的亲友们,最多一两天也就回去了。却没想到,在燕老太太的热情款待下,这些各藏心思地亲友们,却是将宁南当成了安城,大有乐不思蜀的意思。 要命啊……乔丹痛苦的撕心裂肺。我的这些亲戚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不要这么势利好不好,这样我会很丢人的啊!真是地,家大业大那是单子文,又不是阿楚,擦亮你们的眼睛好不好……不过说起自家的亲友团。也有一些小小的意外,郑家的小胖子居然没有出现在里面。 这个小胖子心高气傲,在机场上看到那架泛着淡淡金光地小型客机,很骄傲的选择了乘坐民航,并没有随同亲友团来宁南。到了宁南后。他一个人住在宾馆里,也不肯与单家或燕家的人见面。只是不停地用电话骚扰着乔丹…… 这还是那个没事拖着鼻涕乱跑的小胖子吗?乔丹很惊奇…… 第十八次击倒桌上的玩偶后,乔丹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这时候。手机却响了。 “老实一点,不然扁你哦……”乔丹很阴险的再次击倒玩偶,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是向东打来的。 “乔小姐,您今天有空吗?” 乔丹心里一跳:“怎么了……是不是我的那些亲戚给你们添麻烦了?” 向东笑道:“当然不是……乔小姐放心好了。您的亲戚是主家地贵宾,燕姨只担心有怠慢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嫌麻烦呢。”微微一顿,又道:“是这样的,乔小姐。您的奶奶想回安城。但是您的那个发小却不愿走,说一定要见到你才肯回安城。燕姨地意思是,乔小姐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一个人过来。燕姨说,这个年轻人痴地有些可爱。让他早一点死心其实也是为他好……”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去的,乔丹叹了口气……视线落在玩偶上。心中忽有一股怨气升腾。 我干吗要躲?真是笑话,不欠谁,不亏谁的,我凭什么躲他们! 乔丹很生气,在心里酝酿着杀气,咬牙切齿的说道:“向先生,麻烦您告诉阿姑和我奶奶,我一会就过去。另外,我去的时候会带着阿楚一起去。” 十分钟后,在城市的里一头,易楚放下了电话,满脸的郁闷。 李德生奇道:“怎么了,叫哪个妹妹给踹了?” 易楚叹了口气道:“要是真被踹开就好了……”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咱这屋子里光棍多的是,小心殴你丫的……是不是你的乔大小姐又有了什么新指示?” 易楚笑道:“还真给你说着了……先问你个事情,知道府山公园怎么走吗?” 李德生应道:“知道啊,出城向东十五里,有名的休闲公园嘛。前年才建的,一直琢磨着带我闺女去玩玩呢。” “那就成……”易楚站起身笑道:“别愣着了,赶紧的给咱家的老爷车做热身运动。算起来二十多公里路,打车要花很多钱的。” 李德生奇道:“去哪里干什么?这大白天的,想做点什么事情,也得选个隐秘的地方啊。比如宾馆啊,浴场啊……” 易楚翻了个白眼道:“大哥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你当别人都和你一样的动物啊?告诉你吧,乔丹的奶奶来了,说要见我。上次不是对你说过吗……乔家的亲友团,说是要来看看我这个乔家的姑爷。说了几次,也没见着人,我还以为不来了呢。这下倒好,手头正有事情,却来了这麻烦。” 李德生笑道:“你这话可不对,这怎么能叫麻烦呢?我告诉你,老婆娶进门,媒人才能扔过墙。你这乔家姑爷的位子还没到手。就开始嫌人家麻烦。不是做哥哥的说你啊,你这样的心态,去了也是白去。”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乔家的亲友团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不过我倒是奇了怪,见面就见面,怎么扯到了府山公园去了呢?我记得那地方小旅馆倒有几家,没见什么宾馆啊?” 李德生拿了钥匙。出门往外,边走边说:“我得管叫你大哥了……我靠,你就不能去学个车?大事小情的,整天拿我当车夫,这可没意思了啊。要不。我先教着你点,然后花钱买个执照?” 易楚嘿嘿地笑道:“拜托,你见过谁家的老板亲自开车的?” 李德生笑骂道:“丫丫个呸啊,你是老板,那我算什么?” 两人说笑着上了老爷车……每次进驾驶室的时候。李德生照例要骂几句,恨不得下一分钟就换了这辆老爷车。但是下了车后,谁要提起换车的事情。胖子也照例会吹胡子瞪眼,大骂你们都是一群败家子啊! 李德生发动车,向城外驶去。 易楚想起白家的事情,问道:“老李,去呈阳的事情你都告诉老高他们了吧?”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说了,他们正收拾东西呢……不过说真地,阿楚。这一趟你有把握吗?” 把握? 易楚摇了摇头,淡淡的笑道:“白家的事情扑朔迷离,谁敢保证会有把握?不过还是那句老话,肚子饿了就得吃,事情来了就要办。” 李德生点头。深以为然。他向来就是行动派,最烦琢磨人的心思。用他的话说。不管什么事情,整起来先,成天窝在家里,还破个屁地案子啊!白家的事情要解决,去呈阳已是势在必行…… 呈阳,一个沿海城市,也是白家大本营之所在地。 和应小蝶的一番彻谈之后,易楚选择了去呈阳。对白家的人来说,宁南只是一个暂时的停靠点。在见过易楚之后,白筱砚留了下来,白老爷子却因为身体地缘故,早早的就回到了呈阳。而就在今天早上,易楚拨通了白老爷子的电话,告诉老头,事情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不过,要彻底地解决这件事情,必须要得到白家人的配合。换句话来说,事情只有在呈阳才能彻底的解决。 白悠然也问了和李德生同样的话。 易楚的回答却是,有把握,但成功的几率却不大,最多百分之五十。 其实,究竟有没有把握,把握到底有多大,只有易楚自己最清楚…… “车找好了吗?”易楚问了一句。 李德生点头道:“放心吧,我找人借了辆改装过的豪华小客。车主以前用这车没少干过龌龊事,车况不错,里面的空间也很大,底部还有个暗箱,咱们地那些宝贝不愁没地方放。对了,你早上打电话的时候,白筱砚不是说她已经安排好了下午的飞机吗?你为什么要推到明天?” 按照易楚和李德生的计划,去呈阳应做两路。 易楚和白筱砚一起坐飞机去呈阳,而李德生和老高、小波和小武则是开车跨越这数千公里的路程。易楚这一路算是明路,李德生则是暗路。明路地意思不用多说,而暗路则是易楚考虑到----在呈阳,极有可能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所以,就必须要有李德生和老高等人地暗中接应。 易楚笑了笑,回答道:“我早上不是让你给我开了一张五万的现金支票吗?晚上,我得去见一个人,把这五万块交给他……” 李德生一怔,说道:“我靠,我还以为你是要买什么东西去讨乔大小姐的欢心呢。感情还是另有其事啊……说说,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情,那人该不会是女的吧?” 易楚笑了笑,说道:“这人你知道的,陆常林……” 李德生大惊,说道:“陆常林……你不是说他已经逃跑了吗?” 易楚点了点头,将陆常林跟踪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德生听完之后,叹道:“这家伙……我是没看见人,要是见了面,说不定能交个朋友什么的。够阴险。够决断,而且胆子也不小。丫的居然敢杀个回马枪,还真是让人想不到啊。不过,他找你借钱是什么意思呢?” 易楚反问道:“你觉得呢?” 李德生抓着头,皱眉道:“反正……换了我是他,肯定不会轻易的暴露自己。老话说的好,一文钱逼倒英雄汉。但真的走上了绝路后,这英雄能当饭吃啊?我不知道陆常林是怎么想地,换了我是他,宁愿去偷去抢,也不会暴露自己。反正这城里有钱没良心的大佬多的是。我不介意去帮他们花差花差……” 易楚笑了笑,却没说话。 李德生忽然一拍方向盘,说道:“对了,我觉得这家伙应该是故意冲着你来的。要了解案情,去找应小蝶啊。送药方也应该找她嘛。再说了,女人总归是女人,心软且不说。肯定要比男人好对付啊。陆常林不找应小蝶,却偏偏找你这个大老爷们,这就很能说明问题啊。” 易楚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让你准备好钱,晚上再去会会他。” 李德生问道:“要不要哥几个陪你一起去?” 易楚摇头道:“不用了……我虽然搞不明白他的真实意图,但能看得出来,他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再说了,对付他,我一个人绰绰有余。你们就在家安心的休息吧。” 李德生一撇嘴:“休息个屁啊……我和老高决定晚上就出发。连夜赶往呈阳。你坐飞机一眨眼地功夫,我们不早点赶到,万一你有什么对付不过来的事情,我他妈还不得后悔死啊。” 说话间,老爷车带着一溜的黑烟。已是来到了釜山公园的门前的停车场。 李德生又感叹了一番,幸运啊。居然没被交警拦下来,这烟冒地……赶上小烟囱了。 易楚下了车,往公园走去,走到门前时却停了下来。 李德生在他身后也站住了,公园的大门紧闭,门前半个人影都没有。再回头看时,这才发现,公园前的停车场上只孤单单的停着自家的老爷车,往常那种车水马龙地景象却是很诡异的消失了。 易楚上前朝公园里探头探脑,这时候,门卫室里却走出一人,叫道:“看什么看啊……门前不是挂着牌子吗,关园一周,三天后再来玩吧。” 易楚这才发现旁边的闭园通告。 李德生走过来,问道:“阿楚,是不是乔丹说错了地方啊。” 易楚皱眉道:“不会啊……她怕我找错了地方,特意说了两遍。” 李德生看向门卫,笑道:“老哥,这里为什么关园啊,现在可是旺季啊,要是修缮地话,也不在这季节吧?” 门卫轻笑一声,很是不屑的样子:“什么旺季啊……府山公园从来就没收过门票,除了最里面的高尔夫球场和小林园,其它的娱乐性的设施完全免费,旺季、淡季的与我们无关。”微微一顿,却又很自豪的说道:“两位,感情你们不知道吧,这府山公园可不是什么政府的公众设施,这里是私人财产啊。” 易楚和李德生吃了一惊,府山公园是前年修建起来地,环境与设施在宁南、甚至整个南部省份都堪称一流。至于免收门票,两人也曾听说过,不过,两人都以为这只是招徕游客的一种手段而已……李德生的眼睛都直了,这么大的一个公园,得花多少银子啊!先不说这地皮,就说这里面的树,听说都是花重金从深山里移植而来,三人才能合抱地大树不下百棵,名贵花草更是多不胜数。原以为这是宁南市政府下大力气要为民众开辟一个休闲场所,却没想到这里竟是私人领地…… 李德生看着门卫,问道:“真的假地啊,我怎么没听人说起过啊?” 门卫很享受李德生惊讶的表情,嘿嘿的笑道:“别说你了,就是我们这些工作人员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嘿,好嘛,在这里干了一年多,居然不知道给自己发工资的是什么人?你们说说,这么大的一个公园,摆摆手就送给咱老百姓玩,还往里面贴钱……我可就奇了怪,我这东家到底是哪一路财神呢?” 易楚心中已经有些明白,皱眉道:“那为什么要关园呢?” 门卫笑道:“听说是东家要在这里招待一群外地来的客人,嫌市区太吵,所以才让我们关园一周。我一个小门卫,也不太清楚,他们进出另有通道……就是高尔夫球场那边的门。两位,你们也就是在前门,要是去了那里,早给轰走了。” 李德生听到这里,心中了然,一拍易楚的肩膀,笑道:“兄弟,我他妈该说谁牛x呢?是你,还是单子文?又或者干脆就是咱家的老太太……”呸,说到这里,轻轻的掌了一下的嘴。牛x这词,用在老太太身上,实在不雅。 易楚脸色有些不好看,取出手机,拨通了向东的电话。 几分钟后,向东没来,萧山却是开着一辆电动车,满脸大汗的赶了过来。 门卫目瞪口呆的看着萧山将易楚和李德生迎进了门,吓得心里直抽抽,还好老子没说东家的坏话,要不非得给辞了不可。 萧山见易楚的脸色不善,疑惑的看了一眼李德生,意思是问他,易楚同学这是怎么了? 除了乔丹,在宁南,最了解易楚的人应该就是李德生了。 胖子一拍易楚的肩膀,笑道:“兄弟,你一餐能吃几碗饭?” 易楚闷声闷气的问道:“无聊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德生笑道:“你先回答我……” 易楚翻了个白眼:“一碗到两碗,反正不会像你一样抱着锅吃……” 李德生笑道:“这不就得了,你那饭量,一餐也就是一两碗,管别人的粮仓做什么?”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也不用这么隐晦吧?” 李德生却很严肃的说道:“能吃多少、愿不愿吃,那是你的事情……不过我要提醒你,老太太是一片好意。”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如果你是我的话,就不会这么想了。要知道,老太太的这片心意,不仅是给我压力,乔丹那边的压力也不会小。再说了,乔家的那些亲戚,我不管他们来宁南的目的是什么。我就是觉得,老太太这样做,让我看起来和他们……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微微一顿,他看向萧山,又道:“老萧,这件事情你应该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山嘿嘿一笑道:“给我开工资的可是燕姨哦……” 易楚苦笑道:“可是这也实在太夸张了……”他看着周围的美轮美奂的景色,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老太太的想法,他多少能了解一些。这疯老太多半是知道了郑家的存在,如此夸张的行事,不过就是为了替自己出口气,往自己的脸上贴点金。可是,这有意义吗? 我活我自己的,老太太你起什么哄啊…… 郑家的人算个球,跟我抢媳妇,自然有办法让那个小胖子后悔不该来这个世上!可是用这种方式,实在是有点仗势欺人啊……不对,老太太的钱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这样的情况好像应该叫做狗仗人势吧? 易楚坐在电动车上郁闷不已,萧山却和李德生挤眉弄眼。 萧山笑道:“阿楚,我先给你提个醒啊,郑家的那位公子也赶来了,正等着要见你呢。” 【085】以德服人 .府山公园内园中有园,从东南角的一个侧门过去,就是让众多游客驻足而望,却心生遗憾的地方---种桃小园。这种桃小园的名字起的有点古怪,无韵且直白,却多多少少透出点主人家向往田园生活的心愿。既为种桃,这园里自然少不了桃花。放眼望去,也不知多少棵的桃树,散布在山坡上、池塘处、小径边…… 进了种桃小园,电动车无法通行,易楚跳下车,跟着萧山步行。 萧山指着山坡上的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阁楼,笑道:“阿楚,燕姨和乔小姐的奶奶正在那座房子里喝茶,你是不是先过去问候一下?” 易楚问道:“其他的人呢?” 萧山答道:“乔小姐应该也在里面……她的那些亲戚嘛,有的还没起床呢。大约要到吃午饭的时候,人才能凑齐。” 李德生嘿嘿笑道:“换了是我,也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多幽静的地方啊。***,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要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相信宁南还有这好地方。” 萧山笑道:“燕姨也很少来这里,基本上,除了单先生偶尔带朋友来玩几天之外,平时这地方都很闲。老李,等乔家的亲戚走了,没事的时候你可以过来玩,随便住多长的时间。” 李德生瞥了一眼易楚,笑道:“我还是心领了吧……没事往这跑,某些人还不得扒了我胖子的一身皮啊!” 易楚翻了个白眼:“少扯这些没营养的话,你是跟我一起去见老太太,还是留在这里?” 李德生笑道:“免了,你们家里人说话我凑什么热闹,我跟老萧扯点事情,你忙你的去吧。” 萧山也说道:“阿楚,我留在这里陪老李。你就一个人过去吧。向东在那边等你,你直接过去就行了。” 易楚点了点头,往山坡而去。 到了那座小阁楼前,向东正等在那里。见了面,他也不多说什么,拉着易楚往楼里走。 这小阁楼看着小巧,里面的空间却不小。楼内气氛静谧。偶尔有人擦肩而过时,态度都相当的恭敬。易楚跟着向东绕了几个弯,终于是来到燕老太太和乔老太太喝茶的地方。向东轻轻的敲门,然后将门推开,一侧身。示意易楚进去。 易楚进门,却没到乔丹地影子。 临窗的地方,燕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正和对面一个老太太悄声的说话。见到易楚时,立刻站起身眉开眼笑的走了过来:“别说话。别说话,先让阿姑说……阿姑向你保证,除了你的终身大事以外。其他的事情阿姑绝不会插手。”微微一顿,老太太又很无奈、很无辜、很伤心的说道:“你们这些做小辈地啊,只图自己过的自由,也不可怜可怜我们这些长辈的心思。唉,这么大的事情,我这做阿姑的能不管吗?” 这叫什么……这就叫恶人先告状,又叫先声夺人,亦叫以德服人。 易楚哭笑不得。看着老太太说道:“话都被您老人家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您老人家说话可要算话啊……” 燕老太太笑眯眯地一摊手,朝乔老太太说道:“你看看现在的这些孩子,是不是很过分啊?我们两个老亲家见个面。还得他们批准才行。”微微一顿,她拉着易楚的手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该说的,乔丫头刚才都替你说了。快来见见乔丫头的奶奶……” 乔丹地奶奶年纪与燕老太太相仿佛,慈眉善目,看着易楚的时候,慈祥中带着点赞许。--. 易楚很乖的鞠了一躬,抬起头笑道:“乔奶奶,真对不起您,到现在才来看您。” 乔老太太笑道:“不晚,不晚……都是丹丹那孩子推三阻四地,不关你的事情。” 易楚心说当然不关我的事,俺也是受害者啊……咦,乔丹这臭丫头跑哪去了? 乔奶奶看出易楚的疑惑,笑道:“郑家的孩子也来了,和丹丹在湖边说话呢,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易楚很虚伪的笑着:“这个……我就不用去了吧?” 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乔奶奶对易楚有好感没错,但郑家的小胖却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心里也有些左右为难……她心中轻轻一叹,笑着说道:“去吧,去吧,你们小辈地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不参合。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们呢,只管看着。无论是什么结果,做长辈的都会祝福你们。” 燕老太太在一旁却是听的眉开眼笑,对,对,自己解决……抢媳妇这种事情,还是很刺激的啊。 这老太太惯于强势,思维与众不同。在她看来,男人抢媳妇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文斗地。真要解决个子丑寅卯来,肯定还是要靠拳头。而说到打架这种事情……嘿嘿,谁能是我家小阿楚的对手啊。她笑吟吟地站在一边,不断的催促着易楚去找乔丹,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幕很暴力的场景…… 易楚的心早就不在这两个老太太的身边了,听了催促,哪里还能忍得住?礼貌的退出房间后,拉着向东问这园子里什么地方有湖…… 种桃小园里的湖不算很大,但水极清。湖中有鱼,有荷。自湖边的小山坡起,一道九曲十八弯的长廊向湖心延去,至湖中央,一个美轮美奂的小亭跃然水面…… 乔丹站在湖心亭里,看着面前高高大大、颇为英俊的郑涧,小脸都快愁成风干的橘皮了。 郑涧的身高和易楚相仿,比乔丹高出了半个头,他站在乔丹面前,神情很愤怒。 “你说的没错……我急着从国外赶回来。就是想给那个姓易的一个难堪。可是这又怎样?丹丹,你是这世上最优秀的女孩子,理所当然地要接受众多男人的追逐,而只有最优秀的男人,才有资格获得你的青睐!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让他尴尬,让他知道什么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这能怪我吗……丹丹。如果你肯给我一个与他竞争的机会,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乔丹眨了眨眼睛,说道:“小胖子,你什么意思啊。说来说去,责任全在我身上?” 郑涧哼了一声:“这当然……先不说我们两家定下地娃娃亲。就说十二岁那年,我就亲口对你说过,我一定要娶你。而这些年来我忙于事业,你呢,也一直没找男朋友。我当然就认为这是你对我的默许。也是一个没有说出口的承诺。” 乔丹几乎要晕了过去:“天啊,小胖,你真的是太自恋了。我没找男朋友。就是为了等你吗?” 感叹完后,她又说道:“好吧,以前的事情我们不说了,还是说说现在吧。你刚才说,要和阿楚比一比谁更优秀……那么我问你,你真地觉得自己比他更优秀吗?” 郑涧冷笑:“哼……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话吧?没错,论家势,姓易的确比我强。他苦心孤诣的摆出这么大一个阵仗。我承认我比不了。从表面上看,他确实很优秀。但我要告诉你,这样的优秀只是世俗老百姓眼中地优秀。他在我眼中,不过一个纨绔公子而已。仗着祖辈的权势来耍威风,这算什么优秀啊!” 乔丹也不辩解。一撇嘴:“那你呢,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啊……” 郑涧急道:“当然有区别……你知道吗。丹丹,这些年来,郑家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在打理。我父亲身体不好,他把公司交给我地时候,其实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而我只用了两年半的时间就将公司重新拉回正常的轨道……你说,那个姓易的纨绔公子凭什么和我比?一个仰仗着父辈的福荫四处招摇,一个顶着压力挽狂澜与既倒,孰优孰劣,这还用的着说吗!” 乔丹有些惊讶:“怪不得你这么自恋、自大,看来这些年确实有很多长进啊……”说到这里,一双俏眼忽然毫无征兆泛出杀气:“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小胖子,说到我男朋友的时候最好礼貌点。再一口一个姓易地,小心我翻脸。” 郑涧不屑的笑道:“小时候被你欺负,那是我让着你……” 话未说完,乔大小姐银牙紧咬,嘴里叫了一声看招,双指疾伸,以双龙探珠之势,直取郑涧的双眼! 郑涧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闭眼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乔丹咯咯一笑,却是抬脚狠狠地踩在郑涧的脚尖上…… 郑涧一声惨叫,抱着脚一屁股坐到了亭子地石栏上,嘴里雪雪呼痛。 乔大小姐的鞋跟向来都是那种又尖又硬的质地,专门用来对付色狼的。可惜,现在的社会治安不是一般二般的好,竟然一直没有派上用场。今天牛刀小试,乔丹心中得意,当真是不亦快哉! 她咯咯娇笑着,指着郑涧说道:“小胖子,亏你还说自己有能耐了。从小就吃姐姐我这一招,到现在还防不住。下面该是什么呢……对了,你现在该哭着喊着叫郑姨了。” 郑涧又气又恼,但听着乔丹银铃般的笑声,和那如花般的笑魇,竟是看的痴了…… 乔丹见他这付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叹了口气,说道:“小胖,你不要再这样了好吗?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我对你只有兄妹之间的感情,不要再给我增加负担了好吗,这样对你也不公平啊!再说了,你真的知道什么是优秀吗……没错,在事业方面,阿楚确实不如你,但优秀是分很多种的啊。你的优秀他比不上,但他的优秀你同样比不了。而最重要的是,对我来说,我爱他胜过一切,无论他是否优秀。我都会爱他到天荒地老。换句话来说,在我眼里,他就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男人,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微微一顿,她轻轻摇头,又道:“小胖,回去吧。我们之间是没可能的。” 郑涧脸色铁青:“说来说去,我也没听出他到底优秀在哪里……” 乔丹气地一咬牙,顿脚道:“你这人有完没完啊?我跟你说了这么多,都是看在郑姨的面子上……我男朋友优秀不优秀关你什么事情啊。我最后警告你,小胖子。千万不要逼我得我野蛮!” 郑涧看着湖心的水色,却忽然笑了,说道:“丹丹,你让我回去是吗?好,我答应你。我今天下午就走。不过在走之前,我有个要求。” 乔丹警惕的说道:“你先说来听听,不过我要警告你。别学着里的样子,要求本小姐和你来个临别前的拥抱……”郑涧淡淡道:“我不会这么庸俗的……其实,我也没别地要求,就是想见见你的男朋友。” 乔丹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郑涧冷笑道:“不干什么,我就是想掂掂他的分量。如果他真的很优秀,我也算是心服口服了,如果他没有你说的那么优秀……呵呵,对不起地很。作为一个失败者。我想,没有什么比当面羞辱一个所谓的胜利者更能使我愉快的事情了!” 乔丹怒道:“你无聊!” 郑涧冷笑:“我是很无聊……但我要告诉你,这就是一个优秀男人的权力!想避免这种羞辱,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永远的躲着我。第二是比我更优秀!” 乔丹气地牙根痒痒,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这个可恶、但却很壮的男人推到水里去…… 而这个时候。易楚却施施然从湖边走来,走的很从容很悠闲。 没办法不从容,跟两位老太太说话地当口,乔家的亲友团得知他的到来,三三两两的已经跟了过来。有早到湖边的,装模作样的看着风景,还有人拿着钓竿,很认真的在那钓着鱼…… 乔丹眼睛一亮,立刻忘记了郑涧,蹦跳着朝易楚跑去。 “死鬼,怎么现在才来……” 易楚板起脸,说道:“少跟我撒娇……臭婆娘,居然敢背着我和老情人幽会。” 乔丹气得几乎要发疯,刚想说话,却见易楚眨了眨眼,低声道:“姐姐,给个面子好不好,人家都看着呢。来,给他们秀一秀你温柔的一面。” 乔丹死死地咬着唇,低声笑道:“死鬼,哪来这么的多鬼花样……算了,便宜你了。” 话说完,她眼含悲,脸带怨,很委屈的拉着易楚的手晃啊晃的……晃地远处的人心里七上八下地,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而接下来,乔大小姐似乎得到了某人的原谅,很高兴的跳起来,在某人的脸上甜蜜蜜的啵了一个。这时候,亭子里的郑涧已是怒火中烧,将牙几乎咬碎。牙未碎,心已碎…… 易楚笑道:“好了,好了,再秀下去,你的老情人就该来砸场子了。” 乔丹嗔道:“不许胡说,什么老情人啊,发小呢。” 易楚笑问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乔丹一眨眼,笑道:“告诉你可以,但你得保证,听完之后不许生气。” 易楚一撇嘴:“跟他?我犯得着嘛……” 他嘴里不屑,但听完乔丹的话后,心里的那股恶念腾腾的往上冒……个王八蛋,千里迢迢的赶来和我抢媳妇不说,居然还存了羞辱我的念头。也罢,你不仁,也就别怪老子不义了! 他心起恶念,脸上却微微而笑:“傻丫头,对他这样的人以理服人是不行的……也罢,娘子暂且退下,待为夫去会会他。” 乔丹从来就不认为易楚会输给郑涧,笑嘻嘻的说道:“相公,你意欲何为呀?” 易楚很矜持的笑着:“为夫这退敌之策,不过四字,唯以德服人耳……” 乔丹轻轻一拧易楚的腰,笑道:“死鬼,还以德服人呢。不过我警告你哦,他胆子很小很小的,你不许打他。他总算是……是我娘家人,当着我的面欺负他总是不行的。” 易楚笑道:“娘子放心,为夫记下便是。” 【086】小白脸的对决 .不知什么时候,燕老太太和乔奶奶也出现在湖边。两位老人的出现,也让众人观战的兴致愈发的浓厚。乔小六同学拿着一根钓竿,坐在湖边,却忘了挂饵。他嘴里叼着根烟,直愣愣的看着正走向郑涧的易楚,内心深处充满了问号…… “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乔战察觉到身后有人,顺口问了一句。 身后的人轻轻哼了一声:“你觉得呢?” 乔战肯定的说道:“绝对会打起来,不过我很担心啊……小胖在外国牛肉吃的多,我妹夫估计不是他的对手。” 身后人的奇道:“你妹夫?” “对,我妹夫。”乔战点头感慨道:“说起我这妹夫吧……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但不知为什么,我打心眼里对他有好感。相信我,没错的,过了今天,他就该叫我一声大舅哥了。” 身后的人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乔小六,少装佯了,你明知道我在你身后,却还厚着脸皮说这些话,你恶心不恶心啊?” 乔战嘿嘿的笑着,转头看向乔丹,说道:“我这也算是弃暗投明,表明心迹嘛……说真的小妹,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啊?” 乔丹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好了,阿楚不是那么暴力的人。真的打起来,十个小胖都不够他打的呢。乔战一怔,说道:“真的假的啊,十个都不够他打的?”微微一顿,却又很深沉的说道:“看来我对我这个妹夫的了解还是很不够的啊……奇怪,不知为什么,我对他的敬仰又多了一层。” 话说乔小六在这边恬不知耻表明心迹地时候,易楚已是慢悠悠的逛到了湖心亭。 看着面前面带怒色却不减俊朗的郑涧,易楚心里很不屑的送了五个字:一个小白脸。 孰不知。郑涧咬着后槽牙,同样在心里给易楚下了五字评语:小白脸一个。 湖心亭中,两个小白脸面对面的站定,郑涧脸上的颜色自不待说,易楚却是很从容,微笑一直没有从脸上消失。目光相交三秒钟后,易楚一扬眉。抬脚跨过石栏却是坐了下来。双脚晃荡着,离水面还有一尺多的距离。意态很悠闲,很飘逸……郑涧一怔,便有些不知所措。继续站着吧,想要羞辱地对象早坐到一旁悠哉游哉的看起风景。陪着他坐下吧。这还没正式交锋呢,气势上就已弱了三分。 正犹豫的时候,易楚却扭头看着他,很真诚的笑道:“你比我优秀,真的……绝对比我优秀。” 微微一顿。他拍着身边地栏杆,又道:“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不会连坐都不敢坐吧。放心吧。这水不深,三四米的深度,掉下去也就喝几口水的事情。” 郑涧一咬牙,离着易楚两尺的距离坐下:“不用你操心,我会游泳……”他嘴上无所谓,手却悄悄地抓着了栏杆。没办法,坐在身边的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真诚了,真诚到让人忍不住怀疑。下一秒钟他就会突然暴起,然后将自己推入湖中。虽然自己的水性不错,但在这种情形下掉入水中,实在是一件很丢面子地事情啊…… 两人之间有两尺左右的距离,等郑涧坐下来。易楚很热情的伸手去拍他的肩膀。 郑涧很不习惯来自于情敌的热情,侧肩想要躲开。但奇怪的是,两尺距离的空间再加上自己的躲避,居然还是没能逃开对方地魔掌。他一皱眉,心想这家伙的臂展不错啊,不打篮球可惜了。随即咳嗽一声,到底还是忍受住了易楚朋友似的拍肩…… 湖边的乔小六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赞了一句,啧啧,瞧我这妹夫,多有亲和力啊! 乔丹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告诉自己,我要忍,我要忍…… 湖心亭里,易楚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你比我优秀吗?” 郑涧心中冷笑,暗道因为我本来就比你优秀。 易楚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是因为这个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比我优秀,你自然也不例外。” 郑涧心中好奇,忍不住就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易楚地神情忽然很迷茫,还带着点淡淡的忧伤:“你知道这世上最古老地两种职业是什么吗?” 郑涧压根就没想到易楚的开场白会如此的奇特,甚至还带着点诡异,不过,他的思路却不由自主的顺着易楚的问题走了下去……最古老的职业?嗯,好像哪本里写过,应该是妓女和杀手吧。.ap.--..他心里想着,嘴里便顺口答了一句。 易楚淡淡的说道:“我不是前者,但却是后者。所以你比我优秀……” 郑涧忍不住想笑,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借杀手的凶名来吓走我?这也太白痴点了吧……真是有意思啊,一个纨绔公子,为了赶走情敌,却又不想在女友面前落下口实,居然白痴到用这种方法!哦,天啦,丹丹怎么会看上这个白痴!这家伙的大脑……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他心中好笑,看向易楚的时候,嘴角撇出一抹嘲笑,却不说话。这神情,摆明了是要继续看某个白痴接下去的表演…… 易楚却笑道:“不要用这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真的,我真的是一个杀手,而且是那种很古老的杀手。干我们这一行的,大多使用热武器。可我不同,我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就拿我最近杀的十个目标来说,我连刀都没动,用的都是一些现在的人所不了解的方法。” 郑涧轻声一笑道:“想不到你从事的居然是这种让人意想不到、却又很有前途的职业。我真是忍不住要说一声失敬了。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杀人的时候使用地都是些什么方法呢。呵呵,我真的是很好奇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的捏着大腿,竭力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易楚却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可是我的秘密。混饭吃的呢……” 郑涧很严肃的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小小地疑惑……我虽然不知道你和那个燕老太太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和单子文的关系。但总的来说,你是个世家子弟应该不会错了。我真的是很不明白,你有这么显赫的身世,为什么要去做杀手呢?”郑涧循循善诱,心想。待会把这些话转述给丹丹听地时候,那丫头会有什么想法呢?可惜啊,来的时候手机忘了换电板,否则的话,来个现场录音该有多好啊…… 易楚叹了口气:“我想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没错。这次燕老太太和单子文都帮了我不少忙。但实际上……唉,该怎么跟你说呢。其实啊,这个老太太和单子文都是我的客户。对了,客户是什么意思你应该能明白吧?” 郑涧到底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开心,笑的让湖边地观众们满头雾水……什么意思啊。这么快就化干戈为玉帛了?又或者是,双方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 “易先生,我觉得你这人不去写。实在是太可惜了。” 易楚奇道:“为什么啊?” 郑涧冷哼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从内心鄙视你这种白痴地行为,也替丹丹赶到惋惜。” 易楚一副无辜的表情,叫道:“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郑涧皱眉道:“够了,别在我面前表演你的白痴了。如果你真的是杀手,你会告诉我吗!”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的对,这确实不合常理。不过……” 微微一顿,他看向湖心,很忧伤的继续说道:“其实吧,我很少和别人说这么多话,更没有告诉过别人我真实地身份。这些事情。连阿乔都不知道。而我之所以跟你说了这么多,是因为自己寂寞的太久。想找个人倾诉。你知道,干哪一行都是有心理压力的,尤其是杀手这一行。当然了,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原因也很重要……”说到这里,他转头微笑的看着郑涧,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郑涧忍不住好奇,问道:“你继……继续说……说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声音沙哑干涩不说,就连呼吸似乎也开始不畅起来。 时间到…… 易楚淡淡地笑着:“第二个原因很简单,但也很重要。对一个杀手来说,只有死人才是最合适的聊天对象。而在我眼里,你是一个不折不扣地死人,所以我才会告诉你这么多的秘密。” 郑涧拼命的吞着吐沫,艰难的笑道:“你……你是在开玩笑吗……” 他依旧笑着,想以这种笑容来表达自己的不屑,表达自己愤怒。他还想警告对方,这种白痴的威胁对我毫无作用,你所能换来的只能是自取其辱。但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感觉到身体很不舒服、很不舒服,所有的精力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易楚很温柔的笑着:“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吗?对了,你刚才不是问我杀人都用那些方法吗?呵呵,恭喜你,你已经体验到这其中的一种了。这是一种很神奇、很邪恶的杀人方法。它会在无声无息中夺走你的生命,却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作为死者,除了死亡前的恐惧之外,你绝对不会有其他的感受。而且也不会知道,我是怎么杀死你的!” 易楚开心极了,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捉弄人的滋味。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时光,想起了小镇上那个出了名的淘气大王……他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就放平了身体,将自己变成了一个跷跷板,在石栏上很天真的晃来晃去…… 这一幕,落在湖边的观众眼里,实在是不忍卒视。面面相觎时。纷纷扭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乔丹一顿脚,又气又羞。完了,完了,本小姐的形象全没了…… 乔小六却是摇头晃脑,赞曰:“好汉子,真性情。实乃吾辈中人啊!” 乔大小姐恨得牙痒,无影神踢忽起,一抬脚将小六同学踹下湖中……真你个头,去死吧! “其实,我真的不想杀你。因为没人给钱。可是没办法,谁让你比我优秀呢,为了阿乔,我也只好破一次例了。相信我,我真地是迫不得已。” 易楚玩够了。终于是直起身,很真诚向郑涧表白着。 郑涧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他开始有点相信易楚的话了。 不过这又怎样?湖边有那么多人正看着这里。如果自己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能洗脱嫌疑吗!他心中冷笑着,也尽管无法开口说话,但却竭力流露出对易楚的不屑和蔑视…… 易楚看见他的不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相信我会当着别人的面杀死你。但可惜地是,事实就是这样。你现在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却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时间没有计算错的话。你现在的心跳应该降到每分钟四十次,一个很危险的数字……” 易楚慢慢地说着,语调渐渐变冷,再看向郑涧时,眼中已是隐泛冷色。 “当然。我不会就这样杀了你,因为这不是我的风格。心跳骤降。至少在法医解剖你的尸体时,多少能看出点端倪。所以,我选择的是另一种方法杀死你。知道吗,当你的心跳降到三十左右地时候,就会渐渐的恢复。而当心率恢复到正常的时候,你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因为,那将是另一个死亡旅途地开始。那时候,你会突然感觉到全身的神经都在收缩、在燃烧,这种炽热的痛苦会让你疯狂的扑向你面前的湖水,以寻求最后的解脱……最有趣的是,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早就提前回到了湖边。也许正和乔丹说悄悄话,也许是向你地母亲问好。而在她们眼中,你是一个想不开的寻短见的自杀者。另外,你也别奢望自己被人来救起。因为,那种炽热的痛苦会让你不顾一切的推开所有来救你地人,直至将自己淹死。嗯,顺便说一句,你那时候的力量会有大幅度地提高,三四个壮汉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易楚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有一丝冰冷的邪恶,并且一直紧紧的盯着郑涧的眼睛。 他没有陆常林那种完全控制别人思维的能力,但一点小小的催眠伎俩还是知道的。 **裸于死亡上的恐吓,再加上一点点的心理暗示,他相信眼前这个胆小的小白脸很快就会屈服。 “我知道,你现在多少还是有点不相信我说的话,因为这实在太过于神奇了……”易楚盯着郑涧的眼睛,手指却在石栏上轻轻的画着。“但是你却不知道,这个世上真的是有神奇,你不相信,那是因为你没见过,那是因为你无知……” 郑涧的意识开始恍惚,他下意识的顺着易楚的引导看向石栏……在那上面,随着易楚的手指滑过,石屑轻扬,五个大字清晰的浮现:你是个白痴。接下来,手掌轻轻掠过,石栏上平滑如初。然后,手指再次滑动,这一次,是六个字:你是个大白痴。再接下来,却是个长句:你不会不知道你是个大白痴吧…… 表演完这神奇的一幕后,易楚忽然站起,很亲切的再次拍着郑涧的肩膀……指尖银光闪动,就如他第一次的拍肩。 “好了,我该走了,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你,好好的体会一下等待死亡来临时的滋味吧……” 易楚笑得很邪恶,他能看得出来,这时候的郑涧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世上有多少人真的不怕死呢! 易楚看着郑家的小胖子轻轻的笑着,心说你根本无需因此而羞愧。因为若干年前,这同样的一幕也曾发生在我的身上。邪恶的不是我,真正邪恶的是那万恶的燕老头啊……回忆起孩童的岁月,因为一次小小的倔强,燕老头挥舞着一把小刀,微笑的对某个全身僵硬的幼童说: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用最完美的刀法割下你的小**。一百零八刀,不会多一刀,也不会少一 手起刀落,冰冷,冰凉。那时候的易楚心想,从此无牵无挂了…… 那一次,小易楚很耻辱的尿了裤子。不过后来他才知道,其实那是一次很完美的包皮切除手术。 郑涧真的是崩溃了,他想用泪水来表达自己的悔恨,但全身的肌肉已经完全的僵硬,甚至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他想大声的喊叫,让湖边的妈妈冲过来,像小时候那样挡在自己的面前…… 而这时候,他忽然感觉到心跳正慢慢的恢复,于是视线再落到石栏上那镌刻如新的字迹上时……他知道,眼前这个邪恶的家伙真的是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因为,这所有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并且正在一一的实现着! 当你心率恢复到正常的时候,你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因为,那将是另一个死亡旅途的开始……郑涧的耳边仿佛又响起易楚的声音,很奇妙的,他感觉到了裤裆里有一团的湿润。 “我再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有什么遗言就说吧。我会在适当的机会里,向你的家人转达……”易楚再次将绕指柔悄无声息的刺进郑涧的后脖。 郑涧的声音很嘶哑,很微弱,带着哭音,他说道:“求求你,放过我吧……看在丹丹的面子上。” 易楚无声的笑了……赞美你,万恶的燕老头,多么善良而又无辜的一个年轻人啊,就被你这么残害了! ……几分钟后,经过一番无聊或无耻的交涉,郑涧终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坐在哪里喘着粗气。 惊魂过后,他忍不住问易楚:“你就不怕我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吗?”他的视线落在石栏上,想要寻求某个证据。但奇迹般的,那里平滑如昔,只是微微的凹下去一片。 怕? 易楚笑了,回答道:“两个原因……第一,像你这样的人,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第二,刚才的事情如果拍成电影,应该叫做功夫片或者魔幻片。写成的话,应该叫做玄幻。所以,不怕被人当成白痴加妄想狂的话,我不介意你四处宣扬。”微微一顿,他再次拍着小胖子的肩膀,很诚恳的说道:“我想,我们之间肯定是做不成朋友了,但由于阿乔的缘故,咱们还是亲戚的嘛。最重要的是,如果你有什么麻烦的话,不妨来找我,我很期待你能成为我的下一个客户。打八折哦,哈哈……” 这时候,落水的乔战已经狗刨着游了过来……他趴在走廊上,朝易楚挥手。 “嗨,妹夫,我是乔战乔小六,你的大舅哥!” 话音刚落,易楚的手机却响了起来,这是乔丹发来的短信。 易楚看后,眉头皱了皱,很无奈的将手机放在了乔战的眼前。 乔大小姐曰:把那个乔家的败类给我踢到水里去,否则今晚不开门…… 乔战哈哈一笑,浮在水中,潇洒的朝湖边的乔丹挥了挥手,然后很诚恳的对易楚说道:“妹夫,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扑通 一声夸张的惨叫后,乔家的败类再次开始了狗刨…… 这章,很毒很夸张…… 【087】去呈阳 .夜色降临,种桃小园的碎石小径上,易楚和乔丹携手漫步。 远处的山坡上,灯火通明,幽雅而又奢华的某个大厅里,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告别晚宴。 乔家的亲友团终于要回家了……而这对于易楚和乔丹来说,毫无疑问是一种解脱。 在晚宴在开始之前,俩人就偷偷的溜了出来。易楚不喜欢热闹,更讨厌无意义的应酬,他觉得今天晚上的主角应该是燕老太太才对。远处的那一切,其实与自己无关。在这美丽的夜色中,他只想拉着乔丹的小手,什么也不说,就这样漫漫的走着…… 乔丹轻轻的笑着,咬着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易楚问:“你真的不回去陪陪他们?” 乔丹笑着说:“我只陪你……你明天就要去呈阳,我陪着你难道不好吗?” 易楚笑道:“我当然愿意你陪着我,但是你奶奶还在那里啊。” 乔丹笑道:“傻瓜,我出来时已经对奶奶说过了。她说,乔家的这一趟宁南之行,已经很委屈你了。所以她让我多陪陪你,就当是替她老人家向你说对不起了。再说,我出来的时候,郑姨和小六都看见我了,谁也没说什么……心里都明白着呢。” 易楚将乔丹揽入怀中,吻着她的额头,说道:“去呈阳可能会停留一段时间,在家里乖乖的等我,不许出去泡帅哥,知道了吗?” 乔丹乖巧的点着头:“保证不泡帅哥……不过,可不可以泡美女啊?” 易楚奇道:“不会吧,大姐,你还爱这调调?” 乔丹咯咯的笑着:“才知道啊……告诉你,等你走后。我就要去泡一个美丽与智慧并重的大美女。” 易楚笑道:“大美女吗……有多美啊?” 乔丹笑道:“美的让你一见面就掉口水的那种大美女。” 易楚嘿嘿的笑着:“好啊,我举双手支持你泡美女。等你泡上手后……嘿嘿,我说不定就可以一箭双雕了。” 乔丹踮起脚,一口咬在易楚地嘴唇上,笑道:“咬死你,还一箭双雕呢……实话告诉你吧,我刚才虽然是开玩笑。但这个美女却是真的。她打来电话,说要和我见面。” 易楚当然知道这是个玩笑,问道:“是你的粉丝吗?” 乔丹摇头道:“才不是呢,我是她的粉丝……” 易楚一怔,问道:“你是她的粉丝?” 乔丹笑吟吟的点头。将柳冉约她见面的事情说了出来。 “快帮我想想……柳冉约我见面是什么意思呢?” 易楚稍一沉吟,说道:“该不会是来挖墙角地吧?”乔丹微微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宁南卫视和天空卫视相比,不是一个等量级,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我不觉得她找我是为了某种合作。再说了,要合作的话,也应该去找台里的领导。没理由来找我啊。” 易楚刮着乔丹鼻子,问道:“说真的,柳冉如果真是来挖墙脚地,你会不会跳槽去天空卫视?” 乔丹很坚决的摇头道:“不会!” 易楚问道:“为什么?”虽然很少看电视,但他却知道,对于相当一部分电视人来说,进入天空卫视,是他们毕生的梦想。因为那是一个可以制造奇迹的地方。也是一个制造明星的地方。 乔丹笑了笑,说道:“当然是因为你呀,傻子。如果去天空卫视地话,就意味着要和你分开……我才没这么傻呢,好不容易把你泡到手。.ap.--..却随随便便的跑开,鬼知道会便宜谁?再说了。天空台里的大明星多地要命,我去做一个小跑腿的,还不把我自卑死啊。不去,不去,宁为鸡口,不为牛后呢……” 易楚笑着摇头:“你可要想好啊……你拿我做借口没关系,但这真的是一次好机会。” 乔丹咯咯的笑着:“说了不去就是不去,除非柳冉姐肯把她的位子让给我……” 对于乔丹的选择,易楚从来都不干涉,这和乔丹对他的态度完全一样。人生苦短,相爱的人能在一起就是幸事,无所谓在别地地方做过多的强求。再说了,所谓的挖墙脚只是他和乔丹的猜测,没必要往深里说。否则,就太过于白痴了。 两人慢慢的走着,很快就将柳冉抛在了脑后。 乔丹忽然问道:“对了,下午人多,我一直没问你。你对郑家地小胖子到底说了些什么?好奇怪啊,这家伙从湖边回来后,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见了谁都特别的客气,丝毫没有以前地那种矜持和高傲。还有啊,他好像一直在躲着我……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啊?”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说道:“这是一个秘密,我不会告诉你的。而且没有意外的话,这个秘密我会一直带进坟墓……” 关于湖心亭里的事情,易楚确实把它当成了一个秘密。 不管怎样,这毕竟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易楚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胡闹,而毁了郑涧的未来。 乔丹的好奇心却被吊起,缠着易楚,软硬兼施,想要弄清楚这里面的玄虚。但易楚却始终不为所动……乔丹无奈,恨恨的一顿脚,说道:“算了,不问这个了。不过你要告诉我,小胖子后来为什么要跳进湖里呢?当时把我奶奶和郑姨吓死了,还以为他想不开呢。” 说起后来的事情,易楚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实话,当时他也没想明白郑涧为什么会突然的跳入湖中。后来仔细一琢磨,方才恍然大悟。当时的小胖子被他吓的尿了裤子,在这种情形,是个男人都会选择跳湖。湿一片太过显眼,傻子都知道他尿了裤子。倘若全身都湿了,自然也就看不出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易楚对郑涧还是蛮佩服的,这小胖子跳进湖里后,几秒钟就追上了乔小六。然后勾肩搭背的聊着天,似乎很享受这湖水的清凉。间或回过身来,朝易楚挥挥手,那意思是说这水不错,兄弟不妨同游乎? 郑涧地表演。在易楚看来自然很做作,不过是为了遮羞而已。但落在湖边的观众眼里,大部分人都轻轻松了口气……没有争吵,没有暴力,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唯有燕姨心有不甘。一个劲的在心里唠叨着,为什么没打起来呢? 易楚和乔丹在种桃小园住了一夜…… 但直到第二天醒来,乔丹仍然没有搞清楚郑家的小胖为什么会跳湖。也同样不知道,当她熟睡的时候,易楚曾经悄悄的溜出了种桃小园……直到两个小时后。才重新回到了她身边。乔奶奶来宁南地时候,易楚没有接机,乔奶奶走的时候。易楚同样没有去送她老人家。 天色刚晓,易楚吻别了乔丹,并嘱托她替自己向乔奶奶说声抱歉。然后,钻进萧山的车里,踏上了去往机场的路。在那里,白筱砚正等着他。 这一行,自然是往呈阳去。 与原计划稍有不同的是,受燕姨之命。萧山也坐上了去往呈阳地飞机。 老太太向易楚保证过,除了终身大事之外,她绝不会再插手易楚的任何事情。 可易楚心里却明白,老太太的这个保证,真的是很虚无缥缈。比如萧山。这次跟着去呈阳,其职责相当于古时的监军。虽然不会跳出来指手画脚。但打打小报告,让燕老太太及时地掌握易楚的消息,恰是他的本分。而萧山地跟随,易楚心中虽然不爽,却又无话可说。因为老太太很巧妙的借用了白家的名义。美名其曰:出于对白家小辈的关爱,我这个做长辈的有必要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老太太的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简单说成是一种宠溺了…… 这一点,易楚很清楚。不过,他始终弄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的关心呢? 因为我地师父是她的阿弟? 抑或是……燕家在她的心目中,哪怕仅仅只剩下一个符号,也要比身边至亲的人更值得关爱? 易楚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但却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揭开这谜团。还是那句话,好奇害死猫。他并不想因为这种其实很无聊地好奇,而让自己陷入到一种不喜欢的环境当中。他能体会出老太太地那种殷切,也能感受到老太太发自肺腑的关爱。但是……当自己完全习惯并坦然接受这样的殷切和关爱之后,面临的又将会是什么呢? 当然,易楚并不认为老太太会害自己,但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过多关爱与期待,其实就是一种麻烦。所以,在这种麻烦还没有到来之前,他要远远的躲开。 弱水三千,我只饮一瓢,有了乔丹在身边,再加上一份很刺激的工作,于心足矣……飞机上,易楚闭眼沉思着,打算把白家的事情解决后,和老太太好好的谈一谈。 “阿楚,你上飞机后,就一直没怎么说话。可以告诉我,都在想些什么事情吗?” 易楚身边的白筱砚微微的偏头,好奇的看着易楚。这个有着特殊嗜好的女孩,今天一反常态,没再继续那种堪称彪悍的装束,而是很淑女的穿了一袭白色的长裙。 易楚睁眼,有些惊讶白筱砚对自己的称呼。白筱砚微微的笑着:“我们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可以叫你阿楚吗?” 易楚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你叫我阿楚的话,我就不能再叫你白先生了。这样太见外,我想想,我该叫你什么好呢……白兄弟?” 白筱砚扑哧一笑道:“你叫我筱砚就可以了,家里的人都是怎么叫我。” 易楚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叫你筱砚了。” 白筱砚问道:“阿楚,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明兰的事情你到底有多少的把握?” 这一次的呈阳之行。易楚并没有向白家的人说明自己的意图,更没有说明自己将采取什么样地手段。就连白老爷子也仅仅知道一个大概,并不清楚其中的关键。白筱砚虽然一直呆在宁南,但自从白溪和白粉周跳出来后,易楚就再没有对她说起过任何有关于绑架案的事情。 易楚笑了笑说道:“你的问题老爷子也问过我,但我同样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呵呵,不是我故意卖关子。而是你弟弟的事情有很多的疑点。在没有搞清楚这些疑点之前,所谓地把握其实是很空洞的。” 白筱砚有些不悦,说道:“阿楚,我当你是朋友,真的是不希望你用这些话来敷衍我。你别忘了。我是明兰的姐姐,也是你的雇主,我有权知道所有地事情,而你也有责任解答我的任何提问。” 易楚一耸肩:“没错,你确实有权知道所有的事情。但可惜的是。直到目前为止,我真的没什么可以告诉你地。至于我们之间的雇佣关系嘛……该怎么说呢,其实它并不存在。你别忘了。那一百万是白家支付的线索费,可不是什么定金。当然,从道义和情理上来说,这种雇佣关系还是存在地。但我真的是没什么可对你说的,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再重复一遍也没意义。” 白筱砚用力的咬着唇,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可以用别的方式来敷衍我的。比如几句听上去很不错的假消息……这样地话,我的心里会好受一点。你知道吗,明兰失踪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总是会在半夜被噩梦惊醒。我多么希望能听到他的好消息啊。哪怕是假的……” 看得出来,这是个很坚强、也很倔强的女孩子。嘴唇已经咬出点点血渍,但眼中那一点晶莹,却始终没有落下。易楚轻轻叹了口气,取出面巾递了过去。 白筱砚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地嘴唇已经出血,勉强笑了笑,却是闭上眼睛,再没有说话。飞机落地的时候,白家地车已经等在了候机厅外面。 呈阳临海,而呈阳机场就建在距离大海一公里左右的地方。走出候机厅,易楚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这迎面而来的风中,已经带着淡淡的海的味道。 白筱砚见他抽鼻子,笑道:“这是海风,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易楚笑道:“还行……” 白筱砚说道:“你和萧先生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在白家老宅的旁边,我看还是早点过去休息一下吧。” 易楚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爷爷?” 白筱砚说道:“上飞机之前我已经问过家里人,我爷爷今天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明天中午你就能见到他了。呵,对了,爷爷还让我转告你,怠慢的地方,请你多多原谅。” 易楚笑着摇手道:“不敢,不敢……对了,筱砚,如果今天不能见到你爷爷的话,我想先不忙着去你家。” 白筱砚讶然道:“你还有事情要办吗?” 易楚笑道:“没有啊……呵呵,是这样。我是第一次来呈阳,大海也没见过几次,所以想趁着见你爷爷之前,先在呈阳四处转转。” 白筱砚点头笑道:“这样啊……那我安排一辆车给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做你的导游。” 易楚笑着拒绝了:“不用麻烦了,你别忘了,我身边还有萧大保镖呢。来之前他就告诉我对这里很熟悉,我拉着他陪我,想必不会丢掉。至于导游嘛……呵呵,这我可不敢劳动大小姐您。我看,你也很久没回家了,还是先回去看看吧,不用陪我。” 白筱砚也没勉强,但走的时候仍然留下了车和司机。 白筱砚走的时候,萧山已经在一旁打了半天的电话,想必是在向老太太报告行程。 易楚看着他笑了笑,取出手机拨通了李德生的电话。 “老李,现在到哪里了?” 李德生正在车上睡觉,被电话吵醒后,很不乐意。 “拜托,不是说好了到呈阳我联系你吗。我靠,扰人清梦,你罪大恶极啊!” 易楚却没笑,而是低声的说道:“少扯淡,我跟你说正经的呢。老李,你来呈阳之后别急着找落脚的地方,你先去见一个人……” 昨天写的确实很乱,与状态有关……今天开始正常的说故事 【088】与陆常林一席谈 .易楚让李德生去见的人是陆常林。 对此,李德生表示强烈的疑惑……而易楚却并没有对此多做解释。只告诉李德生,这件事情几句话说不清楚,等大家见了面后再从容细说。但有一点他确信,那就是陆常林的到来,对解决白家的事情,有益无害。李德生听他这么说,也没多问。车里的通讯信号不好,交流起来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听岔。 易楚收了手机,却是苦笑着摇头。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陆常林会和自己走到一起…… 昨夜溜出种桃小园,正是为了去见陆常林。 在那个幽暗的小巷里,陆常林已经等了很久。当易楚到达小巷的时候,其实早就过了两人约好的时间。易楚的迟到是刻意为之,他心里明白,陆常林对自己确实是有所求。但这所谓的需求,绝不是那区区的五万块钱。所以他故意的拖延,想试探出这种需求的强烈程度。 而易楚来到小巷的时候,陆常林却依旧等待着……这让易楚的心里多少有了点数。 “你来迟了……”这是陆常林见到易楚后的第一句话。 易楚笑了笑,并没有做任何的解释,而是说:“你要的钱我已经带来了。” 陆常林眯起眼,问道:“五万块?” 易楚点头道:“没错,五万块。” 陆常林却忽然笑了:“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带了五万块给我。” 易楚一扬眉:“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陆常林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的确是我所希望的……但是,你觉得我真的缺少这五万块钱吗?” 易楚轻轻的笑着:“我知道你不缺……但是老哥你喜欢演戏,我总要配合一下不是?” 陆常林笑着点头,说道:“这里不适合长谈,能不能给我一个小时,让我请你喝一杯茶?出巷口朝右边走。有一个小茶馆。” 易楚笑道:“我可以拒绝吗?” 陆常林笑道:“你不会拒绝的……你明知道我不缺钱,却仍然答应第二次见面,这就说明你对我有好奇心。所以,你不会拒绝地。” 易楚没再说话,笑了笑,便跟着陆常林出了巷子。论年龄,陆常林可以做他的叔叔。论经验。人家是不折不扣的江湖老鸟。论心机,有林天龙为鉴,他与陆常林之间的差距更是有若天壤。所以,他今天来只是为了求一个答案。多听多问少说话,绝对没错…… 进了茶馆后。两人在一个小包厢里坐下。 等服务员出门后,陆常林说道:“你不是警察,对吧?” 易楚笑道:“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是警察……” 陆常林点头道:“其实,在二龙山见到绕指柔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警察。” 易楚奇道:“我的确不是警察。可你为什么要等见到绕指柔之后,才能确信呢?” 陆常林也有些惊讶:“燕家子弟,从来都不入公门的啊!这是燕家地规矩。就连我这个外门弟子也一直遵守着,你这个嫡传的弟子不会不知道吧?” 还有这规矩?易楚不由一怔…… 陆常林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继续说道:“其实,看到绕指柔的时候,今天的见面就已经注定。” 易楚又是一怔:“为什么?” 陆常林笑了笑:“因为我们同出燕门,我落了难,自然就要回燕门求助。这也是燕门的规矩,无论是内家、还是外门弟子。如果惹上了公案,要做地第一件事情就是回燕门。有罪无罪,该打该杀,全由燕门的老人做主。” 易楚听到这里,眼睛不由瞪得老大。还有这规矩……我靠。这也太嚣张了吧,简直是没天理、没王法啊! 陆常林淡淡一笑。又继续说道:“当然,这都是很多年前的说法了,现在只能当做故事听……但无奈的是,我现在的处境很艰难。所谓病急乱投医,既然遇上了你,自然就想试一试当年地那个规矩还有用没用?” 在来之前,对于陆常林的目的,易楚做了很多地猜测。但他却没有想到,陆常林真正的目的,竟是如此的简单。简单到让人有一种很滑稽的感觉……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易楚惊讶的问道。 陆常林点头道:“没错,这就是我地目的……那五万块钱,只是我的一个试探。如果你来了,并且带着钱,那么我就像现在一样,说出我的真正目的。如果你没来,那我……也只能是亡命天涯了。” 易楚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刚才自己也说了,这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只能当作故事听。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拜托,千万不要再用什么病急乱投医地理由来敷衍我。像你这样的聪明人,犯下地又是重罪,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故事上?” 陆常林一皱眉,问道:“你是不愿意帮我吗?” 易楚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这和帮不帮忙没关系……我只是弄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常林闻言,眉毛轻扬,笑道:“那就是愿意帮我了,呵呵,这就好,这就好……” 易楚忍不住瞪眼,说道:“老哥,你是真不明白我的话,还是故意的装糊涂啊?算了,算了……我把话说明白点吧。如果你需要钱,我已经带来了,而这就是我所能给你的最大帮助。至于其他的,对不起,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说完这话,他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陆常林急道:“送佛送到西,我们也算是同门。你为什么就不肯帮我呢?” 易楚恨不得拿起桌上的茶杯扔过去,我靠,真是看走了眼……原以为陆常林这家伙也算个硬挺挺的汉子,没想到落难之时,失去了方寸,竟是变得像个娘们一样的纠缠不清。 陆常林又说道:“你难道真就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易楚叹了口气,忍住心中恼火坐了下来:“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帮助你?在二龙山的时候。你就已经说过,燕门早就没落。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就拿我来说,除了跟一个姓燕地老头学过点武技,对于这个所谓的燕门,根本就是一无所知。拜托了。老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个门那个门的,这么牛x,那还要政府干什么?我真是服了你……” 陆常林沉吟了片刻,问道:“你对燕门真的一无所知吗?” 易楚苦笑道:“骗你我是王八蛋。这总行了吧?”陆常林却笑了起来,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呵呵。所谓燕门子弟不过十,你现在也差不多算是初出茅庐,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是正常的。其实对你来说,有了绕指柔,往事也无所谓知道不知道。”微微一顿,他看着易楚又道:“不过你很走运,我虽然是燕门的外家子弟,却因为我师父的缘故。对燕门地事情略知一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跟你说说……” 易楚却是不以为然,心说我想知道的话,燕老太太就是活字典,又何必麻烦你? 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然又升起一个疑问……关于燕门的事情,老太太又知道多少呢?奇怪啊。老太太说起燕家的事情,从来只说些小时候地趣事,对医、武二技,以及与之有关的东西却是很少提及。自己偶尔提起,老太太却经常是一脸的茫然,只说什么她是燕家出来的人没错,却不算燕家的子弟。当时还以为老太太是不想多说,现在想来,她老人家可能真地是知之甚少。 他心中疑惑,抬头看向陆常林说道:“说起燕家的事情……我倒认识一个真正的燕家人,不过她是个女人。你觉得,比起她,你知道地事情会更多一些吗?” 陆常林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弟,我刚才说的燕门子弟不过十,你难道没听见吗?” 易楚奇道:“听到了,没问而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陆常林这时候却显得非常开心:“我都不知道绕指柔是怎么落在你的手里的,你简直就是一个菜鸟啊……所谓燕门子弟不过十,说的是燕家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最多只有是十个人能得到真正的传承。而在这个范围之外的人,无论与燕家地关系有多密切,都不会知道燕门真正的秘密。另外,我再多说一句,这十个人里面不可能有女人,因为燕门的规矩是传男不传女。还有就是,这十人名额从来就没有满过,据我师父说,历史上的燕门弟子,最多的时候也只有六个人……” 听到这里,易楚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记得你说过,你师爷属于那种被逐出师门地弟子,他算不算这十个人之内呢?” 陆常林笑道:“不算的话,我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不瞒你说,我师爷最大地愿望就是重返燕门,他临终的时候把这个愿望交给了我师父,我师父走的时候,又留给了我。呵呵,我今天来找你,这个愿望也算是一部分原因吧。” 易楚有些头疼了,拍了拍脑袋说道:“算了,算了,燕家的故事留着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真的认为我能帮助你?” 陆常林淡淡的笑道:“只看你愿不愿意。” 易楚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听你这说法,似乎比我还要有信心啊……” 陆常林说道:“我不是对你有信心,而是对你手中的绕指柔有信心。” 易楚一皱眉,说道:“能不能说的明白点?” 陆常林却嘿嘿的笑了起来:“这个……我可不可以以后再告诉你?” 易楚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笑道:“看来你是打算缠我到底了?” 陆常林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其实,我来找你之前,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但是我却没想到。你这个嫡传的燕门弟子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想要得到你的帮助,看来我也只能是卖卖关子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帮助我,一切好说。” 易楚也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我的帮助呢,凭你地本事,什么地方去不得?” 陆常林冷笑道:“天下之大。还真就没有我容身的地方。去国外,那些鸟语我一概不懂,留在国内……嘿嘿,你当警察真的吃干饭的吗?或是三年,或是五年。总有一天会被他们发现。但是如果你肯帮助我的话,或许能改变这样的情形……另外,我刚才也说过,回到燕门是我师爷和师父最大的心愿。我既然走到了一条绝路上,生死由天定。又恰好遇上了你,索性借这个机会完成两位老人地心愿。” 易楚摇头道:“你倒是完成了心愿,但你有没有想过带给我的麻烦?” 陆常林笑道:“我想到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答应帮我的话,你将会发现,我所能给你的帮助,肯定远远大于带给你的麻烦。换句话说,这是一笔很有赚头地买卖。” 易楚忍不住笑道:“扯淡……我一个老实本分的普通小市民,一不想抢银行,二不想偷金库,我需要你什么帮助?” 陆常林很自信的笑着:“我没说你要去做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但你真的确信不需要我地帮助?另外,你也不是什么老实本分的小市民……谦虚到你这个程度,就有些虚伪了。” 易楚奇道:“你什么意思?” 陆常林淡淡说道:“其实我回宁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能只比你晚一两天吧。而就在前几天,我恰巧路过蓝天大厦。在雨中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嗯……相信你也听说过英雄门事件了吧。不瞒你说,那个救人地英雄。其实我挺熟悉的。再有,我当时还冒出一个想法。在那种情况下,如果这位英雄的身边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助手,替他善后,又或是做一些零碎的工作。我想,事情应该会简单很多,至少不会闹的像现在这样沸沸扬扬……” 易楚眨了眨眼睛,问道:“你真的认识他?” 陆常林盯着他,笑道:“想不认识都不行啊……二龙山上,如果不是他有意的放过我,我现在应该呆在大牢里吧?” 易楚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我靠,你是怎么认出我地?” 陆常林却是收起了笑容,很严肃的说道:“我没有认出你……但我却知道,除了绕指柔的拥有者,能创造这种奇迹的人,只能是和电影里的人物。更巧合地是,我恰好知道你就在这个城市,所以,那个英雄除了你,决不可能是别人!” 微微一顿,又道:“顺便再说一句,如果没有见到蓝天大厦那一幕,我今天是不会来找你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易楚已经没有多少想法了。 帮不帮陆常林已在其次,重要地是,因为陆常林的到来,他第一次对燕家的往事产生了兴趣! 另外,陆常林真的需要自己的帮助吗? 他的心中无奈的笑着,眼前这个来寻求帮助的人,似乎更想替他的师爷和师父找到一种归属吧? 茶已淡,水已凉。 易楚忽然说道:“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说起助手,我倒真需要你的帮助……有兴趣去一趟呈阳吗?” 陆常林一怔:“去呈阳?” 在见到李德生之前,陆常林心中多少有一些不屑。 在他看来,作为燕门弟子,易楚却心甘情愿的与人合伙经营一家小小的咨询公司,这实在是太没有上进心了。再则,一群退伍的大老粗,不去做保安、保镖那种很有前途的工作,却学人家刑侦专家去破案,实在贻笑大方了…… 陆常林是那种心高气傲的人,想到要跟这样的一群人合作,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最重要的是,当自己出现在这些人面前时,也就意味着,知道自己行踪的人不再只有易楚一人。但无奈归无奈,面对易楚的请求,他却只能答应下来。 他很清楚,没有付出,就不会有收获。还是先做好这件事情,再谈其他的吧…… 和李德生见面的地点是在一家不算太小的旅馆内。 陆常林敲响了210房间,敲门的方式是事先约定好的,三长三短。 门内有人扭动门把……陆常林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随和一点。 开门的是李德生,他咧嘴笑着,问道:“老陆?” 陆常林笑了笑,刚想说话时,却看到了李德生身后的高宗棠、小武……这时候,他的心脏莫名其妙的跳了一下! 这些人……真的只是一些普通的退伍军人吗?久历江湖、并见识过血腥的陆常林,在这一瞬间有了很多的疑惑。面对着李德生和高宗棠的时候,他并不怎么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在这些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特殊。不过,他却相信自己的鼻子,而他之所以惊讶、疑惑,正是因为这些看似普通的退伍军人身上,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些人不简单啊……陆常林立刻抛掉了心中的不屑与轻视,很真诚的握住了李德生伸出的肥手。对于有故事的人,他向来都是很尊重的。 ……就在陆常林与李德生见面的同时,易楚也踏进了白悠然的书房。 与上次见面相比,白悠然的气色似乎又差了很多。见到易楚的时候,他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脸上带着苦笑,说道:“小伙子,不介意我坐着吧?” 易楚走上前几步,笑道:“瞧老爷子您说的……我是小辈,哪敢让您站起来。” 白悠然示意易楚坐下后,说道:“我真的是很希望你能给我们白家带来一些好消息啊!医生说了,最近一段时间我的身体特别的虚,最好是不要经受什么刺激。所以,你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先提醒我一下,我好叫医生在旁边守着……” 易楚笑道:“老爷子,您可真会开玩笑……其实,我今天来就是看看您老人家,没有别的事情。” 白悠然一怔,问道:“怎么……你今天来见我,不是为了明兰的事情?” 易楚笑道:“明兰事情先不急,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准备好……对了,老爷子,医生说您的身体有点虚,不知道您有没有试过中医?” 白悠然不知易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口答了一句道:“也试过,但效果不大。按理说,养生还是咱中医更好一点,但现在西医当道,已经找不到什么好的中医了。” 易楚笑的很狡黠,说道:“好中医我倒认识一个,老爷子,介不介意我给您引荐一下?” 【089】邂逅 .易楚在白悠然的书房并没有待很长的时间,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离开了。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接下来,他要去见一见白壑。 关于白壑,易楚几乎没有任何的了解,来之前,甚至连照片也没见过。 来白家之后,白悠然安排了一个叫欧林的年轻人跟着易楚。易楚要见什么人,要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欧林去做准备。简单一点说,欧林算是白家的接待员。出了白悠然的书房后,欧林就去安排见白壑的事宜……在白家,白悠然是想当然的太上皇,因为易楚的到来,他早早的就让白壑、白溪兄弟赶来呈阳。还有那些白家的子侄辈,只要手头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一律要返回白家在呈阳的老宅。 易楚来呈阳之前,白老爷子就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直到目前为止,尽管白明兰的事情依旧云山雾罩,但不知为什么,白老爷子预感到,易楚的到来,肯定会给这件事情带来一个终局。所以,在易楚从宁南给他打电话的之前,就已经吩咐下去,让白家的直系亲属,无论国外还是国内,总之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回来。 而这样的举措,却正是易楚所希望的…… 易楚离开白悠然的书房后,白老爷子整个下午都没有出门。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闭着眼,一直沉思着……他在书房,易楚在客房,一样的想着心思。 易楚抽第二根烟的时候,欧林敲门走了进来。 “易先生,白壑正在小客厅里等您,您现在就过去吗?” 易楚笑道:“好啊。就请你带路吧……” 欧林稍稍有些犹豫,说道:“易先生,客厅等您的除了白壑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想见您。当然,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安排她离开。” 易楚要见白壑,用警察的话来说。只是例行的询问。他并不指望能从这位嫌疑最大的人物身上,找到任何地蛛丝马迹。这点自知之明易楚还是有的,如果白壑真就是那只黑手,那么凭自己的能力,基本没可能从一次谈话中。就能看清楚这家伙的心里轨迹。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应小蝶最拿手,或许陆常林也不错…… 对易楚来说,与白壑的见面是必须的,但也是一种走过场。从这个角度而言。他现在地身份等同与警察,又或者是电影里那种很酷很神秘的私家侦探。管你身世如何的显赫,在没有洗脱嫌疑之前。你都是我面前的一盘菜。只是……这白壑还没见,怎么还有自己送菜上门的? 易楚怔了怔,问道:“是谁要见我?” 欧林笑道:“说起来真是抱歉,是我地疏忽,没有安排好细节……嗯,是专案组的人要见你。” 易楚一扬眉:“专案组?” 欧林点头道:“明兰的事情发生后,呈阳这边也有专案组的人进驻。毕竟这里是白家的老宅,要调查什么事情。要找谁问话,总比一个个地叫去p省要方便。简单的说,专案组留在呈阳的人,工作性质和您差不多。不过他们比您来地更早,今天得知白壑就在呈阳。所以……呵呵,说起来也是巧合。白壑说漏了嘴,把您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易楚抓了抓头,苦笑道:“警察啊……这个算不算是同行是冤家啊?” 欧林笑道:“听他们的口气,确实也有点这个意思。不过您放心,我虽然不好直接拒绝他们,但还是做了点准备……”说到这里,他笑的有些狡黠,继续说道:“我安排其他的警察去见别的人,要见您的那位是个女警察。” 易楚傻了眼:“大哥,你干吗不留个男警察啊?” 欧林奇道:“怎么了……我觉得女警察的脾气应该比较温柔点啊。” 易楚苦笑道:“同行是冤家……这女冤家可比男冤家要难对付多了。”女警察他见地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好像没有一次能沾着便宜。 不过,他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却仍然老实的随着欧林去见那位女警察。 同行是冤家只是个比喻,在真正的警察面前,他这个连私家侦探都算不上的家伙,不亚于某种带有刺激性的气体。惹得人家不高兴了……管你什么狗屁地私家侦探,在白明兰的案子没有搞清楚之前,谁都有嫌疑。一路看----.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来个二十四小时地例行询问! 易楚随着欧林走进了白家的客厅,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 这人身材不算高,短发,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像是某个中学的老师,普普通通,没有丝毫出奇的地方。老话说人不可貌相,易楚明白,这个看似很普通的人一定就是白壑。 白壑的神情和平淡,伸出手说道:“我就是白壑。” 易楚握住白壑的手,笑了笑:“易楚……” 两人第一次的见面就是如此的简单,互报姓名,没有丝毫的客气与虚假的寒暄。 这间客厅不大,但环境却是很优雅,在客厅的南面的落地玻璃窗前,一个身着便服的女子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乎有些出神。易楚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些讶异,他知道这个女子就是欧林说的专案组警察,可为什么她的背影如此的熟悉呢。 看得出来,白壑与欧林很熟悉,他亲热拍了拍欧林的肩膀,笑着说了声谢谢。至此,欧林的任务就算结束了,向易楚点了点头后,带上门退了出去。 白壑看着易楚说道:“易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专案组的蔡……” 他的话音未落,窗前的女子便应声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易楚不由瞪大了眼睛,脱口叫道:“蔡姐。怎么是你!” 站在窗前的正是易楚久未见面的蔡琳,她看到易楚的时候,同样有掩饰不住的惊讶。她用手捂住嘴,眼中除了惊讶之外,更有浓浓地惊喜。 “呀……阿楚,怎么会是你啊!” 易楚的吃惊只是一瞬间,他毕竟早就知道蔡琳是专案组的副组长。只是太专注与白家的事情,一时间却是没想起来。此时见了,除了惊喜之外,不免要嘲笑一下自己的健忘。而蔡琳对于易楚的出现,却是完完全全的没想到…… 不仅是没想到。而且也想不明白。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像白家这种名门大族,怎么会聘请易楚这样一个籍籍无名地人来做顾问。她更想不明白,自己离开宁南的时候,易楚还只是一个游戏教练。怎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一个案情处理专家呢?蔡琳朝易楚走去。走到半路时,却停了下来,然后偏着头看着易楚,眼里有惊喜,也有询问。 这一幕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说易楚转行做了私家侦探她还能接受,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成为白家的座上客,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啊!要知道。白家这种大家族规矩极严,外人想进白家地老宅,除了具有一定的身份之外,还必须与白家有一定的渊源才行。即便是进了白家老宅,出面接待也只是白家的小辈。至于白家的太上皇白老爷子。早十年之前,基本就谢绝了外客。就连本省父母官想见他一面,也要事先预约才行。当然,预约归预约,见不见……还得看老爷子地心情。 蔡琳看着面前的易楚,真的是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二十分钟前才从白悠然地书房里走出来,这可是连自己都没享受到的待遇啊。而据白壑所言,这个年轻人不仅是白家的老爷子亲自选定的专家,而且还是全权委托。在他面前,就连白壑,也属于随传随到的角色。 在见到易楚之前,蔡琳只知道这个年轻的专家姓易…… 易楚微笑着走过去,然后很亲切的给了蔡琳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亲切而自然,没有丝毫的矫饰,看到蔡琳,易楚真地是很高兴。揽住蔡琳消瘦的肩膀时,他想到了脖间的玉坠,也想起了乔丹的叮嘱:以后再遇她时,一点要好好的待她,把她当姐姐也好,当朋友也好,总之不要冷了她地心。你不知道的,女人地心一旦冷了,离破碎也就不远了…… 对于易楚的拥抱,蔡琳先是微微的惊讶,随即便开心的笑了。轻轻的拍着易楚的背心,说道:“傻小子,怎么会是你?” 易楚放开蔡琳,笑道:“为什么不会是我?” 一旁的白壑已是化成了石头人,傻愣愣的看了半天,这时才插了一句话:“你们……你们认识?” 蔡琳笑道:“对,我们认识,他是我的……”说到这里,却是微微沉吟,似乎在考虑着如何阐释两人之间的关系。 易楚却笑着对白壑说道:“我是蔡姐的弟弟……呵呵,自己封的。” 蔡琳笑着摇头,敲了敲易楚的脑袋,算是承认了这送上门来还不要钱的弟弟,又接道:“对,他是我的弟弟。不过好久没见了,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 白壑笑道:“既然这样,那两位也是故人重逢了。这样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待会再谈,两位好久不见,先叙叙旧吧。我去让人给你们准备些茶点……” 对于白壑的细心与周到,易楚倒不觉得什么,蔡琳却是很赞赏。不管怎么说,于公于私,她都要和易楚做一番私下的交谈。还是那句话,对于易楚的出现,她实在是被弄糊涂了。 白壑走后,蔡琳拉着易楚在沙发上坐下,笑吟吟的说道:“说吧,傻小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要说老实话哦……假如你这专家真是招摇撞骗进来的,赶紧的说实话。看着你叫我姐姐的份上,我说不定会放你一马。” 易楚看着蔡琳带着盈盈笑意的脸,却不说话。 蔡琳奇道:“怎么不说话啊。你不会真的是冒充的专家吧?” 易楚笑嘻嘻地说道:“蔡姐,好久没见,你长漂亮了。” 蔡琳脸上一红,瞪起明眸,作势欲打:“警察你也敢调戏……一段时间没见,嘴巴越变越滑了。” 易楚笑道:“我是说真的,蔡姐。你现在的气色比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好了很多。女人嘛。气色好,肯定就越长越漂亮。” 蔡琳笑着摇头,说道:“你这个傻小子变化也挺大啊,一段时间没见,嘴巴变甜了不说。整个人的气质好像也变了很多。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青涩的像个才长大地野果,现在倒好,成老油条了。快跟我说说,你这个专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易楚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他将自己和李德生的开公司的事情、以及自己是如何进入白家案子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蔡琳听完之后,惊讶地说道:“关于雇佣兵的事情,真的是你们发现的啊?” 易楚点头道:“对啊。白溪不是将这个线索泄露给了你们专案组吗?” 蔡琳一瞪眼:“什么泄露不泄露的,我们有权力知道这些事情……倒是你,钻进了钱眼里,为什么不主动联系专案组?” 易楚嘿嘿笑道:“联系你们?给不给银子啊,我那里可有个大号地饭桶,没银子的话,我干他也不干啊。” 蔡琳笑道:“好了,好了。说正经事情呢,别嘻嘻哈哈的。说真地阿楚,关于你们的事情,白家其实一直在对我们保密。我们只知道他们请了专家,却不知道专家的真实身份……说真的。专案组对你们还是挺佩服的,也一直希望能与你们合作。哈。这下可好了……白家一直不肯说出你们的身份,今天恰好遇上,我就琢磨着讨教一二。却没想到,原来所谓的专家就是你这个傻小子啊!” 说完这话,她笑吟吟的看着易楚,眼里带有一丝地狡黠。 这意思便是告诉易楚,见鳖不逮三分罪,遇上了我,你这个专家就等着变劳工吧。而且,还是免费的…… 易楚看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大姐,你不是想不劳而获,等着摘现成的桃子吧?” 蔡琳笑道:“听你这意思……对白明兰的案子已经有把握喽?” 易楚立刻闭紧嘴巴,只摇头不说话。 蔡琳笑道:“傻小子,不说话就行了吗?告诉你,你现在是网中地鱼,笼里的鸟儿,想跑……哼,那是没门。” 易楚笑道:“如果跟你们合作地话,我有什么好处?” 蔡琳扬起手,作势欲打,笑着说:“好处最多五毛钱,你要不要?” 易楚笑嘻嘻的躲过,说道:“蔡姐,你真的想合作吗?” 蔡琳正色道:“当然想合作……这件案子在民间虽然没什么影响,可一旦无法破获的话,负面效应是你所想象不到的。阿楚,你叫我一声姐姐,那我也无需用警察的身份来面对你。我就以姐姐的身份请求你,请你配合专案组,用最短的时间解决白家的事情。好吗?” 易楚点了点头,很真诚的说道:“蔡姐,你放心好了,如果是别人的话,我未必会帮这个忙。但蔡姐的忙,我却不能不帮,也不会不帮。” 蔡琳惊喜的说道:“那你是答应合作了?”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答应和专案组合作,不过……”说到这里,却是欲言又止。 蔡琳奇道:“不过什么?” 易楚看着蔡琳的眼睛,问道:“蔡姐,你相信我吗?” 蔡琳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转眼看到易楚脖间的那熟悉的银色的细链,微微一笑,说道:“我当然相信你。” 易楚点头道:“蔡姐相信我就好。那么我想……我们之间最好的合作方式就是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 蔡琳一怔,轻蹙双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易楚解释道:“我的意思很简单……蔡姐,相信我的话,就我三天到五天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我保证给你一个最后的答案。” 蔡琳一怔,脱口问道:“答案?你的意思是说……白明兰案件的完结?” 易楚很自信的笑道:“对,就是完结!” 说到所谓的合作,在蔡琳眼里,她期待的合作其实只是想让易楚单方面的提供线索,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合作。她是警察,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当然,她也肯定会想办法让易楚拿到他应该得到的酬金……不过,她从来就不认为易楚有独自解决问题的能力。在她看来,易楚的到来,无非和自己一样。照例的撒网下水,例行的工作罢了。至于能不能捕到鱼,那就要看运气了。可是现在,易楚自信的表情以及确定的话语却告诉她,让专案组一筹莫展的白明兰失踪案,离最后的结局,其实只要三到五天的时间而已! 她满脸的难以置信,看着易楚问道:“你……你确定!” 如果说易楚和蔡琳的见面属于邂逅的话,那么柳冉与乔丹的见面就属于一种预谋。 而与往常稍有不同的是,从来都是主谋的乔大小姐,这次却成了被谋者。 俩人约好的见面地点在格林广场,那是一个以童话为主题的休闲广场。柳冉在电话里说,要在格林广场请乔丹喝茶。 没见到柳冉之前,乔丹很困惑,在那样的公众场合见面,这位大明星就不怕被她的粉丝给活活的吞进肚里吗?还有,如果没记错的话,广场的附近咖啡馆倒是有几家,似乎没有茶馆啊……偶像啊偶像,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啊! 叹了口气,乔丹照例的戴着大墨镜,站在格林广场的边缘,四处连望。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的滑至她的身后,一个乔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 “乔小姐,劳你久等了……” 乔丹飞快的转身,惊喜的看着车窗里那张美丽的脸,掩嘴叫道:“柳冉姐,真的是你呀!” 柳冉轻轻的笑着,拉开车门说道:“快进来呀……等着被人参观啊。” 乔丹兴奋的钻进车里,却发现……今天好像真的是有茶喝。 商务车里的空间很大,两排座位之间有一个可折叠的工作台。此时此刻,小小的工作台却变成了茶桌,上面摆着两杯散发着清香的绿茶。 柳冉笑道:“乔小姐,我说了要请你喝茶的……呵,实在是抱歉,因为某种原因,我只能在这里请你喝茶了。” 乔丹笑道:“没关系,没关系,能喝上偶像请的茶,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发现柳冉的神色有点疲惫,关心的问道:“柳冉姐,你好像有点累啊。” 柳冉笑道:“看出来了?呵,刚到宁南呢……从吴江过来,想了解一下这边的风情,所以就没坐飞机。” 吴江? 乔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好几千公里呢…… 【090】X因素 .黑色的商务车悄然的驶入格林广场旁边的停车场,相比起喧闹的广场,这里更为安静。 乔丹没有想到,与柳冉的第一次见面居然会是这种场景。想想也挺有意思,有一点地下工作者的味道。 碧绿的茶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两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开始这次略显奇妙的谈话。 远来是客,身为主人的乔丹自然不会直接进入某个话题,而是很巧妙的从身边的这座城市开始说起。从格林广场,再到城市里的人文古迹,再到郊区的风景名胜……乔丹娓娓而言,向柳冉描述着她眼里的宁南。 车中的这两个女人从事的都是同一个行当。身为一个合格的主持人,对于话题的掌握,对于气氛的调节,两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短短的半个小时过去后,最初的那一丝的陌生感,在彼此刻意的相融里,消散与淡淡的茶香之中…… 柳冉话说的不多,她托着下巴,一直微笑着看着乔丹,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欣赏。 “我想……我被你征服了。”浅浅的抿了口茶,柳冉如是说道。 乔丹一怔,刚想说话,柳冉却又继续说道:“你别打断我……真的,我这不是客套,也不是虚伪,而是我的真心话。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跟人这样的聊过天了。坐在你面前,听你的述说,听你的笑声,我甚至已经忘记了我其实也是一个主持人。真的,我真的很久没这样的放松了。要知道……能让我完全放松下来做一个倾听者的人,你可是第二个。” 对于柳冉的夸赞,乔丹没有刻意的谦虚,也没流露出自得或者骄傲地情绪。在这种情形下,面对着一个前辈的赞誉。最好的方式就是将话题轻轻的带过…… 于是,她带着惊讶的口吻问道:“那谁是第一个呢?” 柳冉笑道:“我老公……” 乔丹这回是真的惊讶了,脱口道:“柳冉姐你结婚了?这……这怎么可能,所有的媒体都没有你结婚地消息啊!” 柳冉笑得很开心,说道:“想瞒过所有的媒体,这的确很困难,近乎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我却做到了……当然了。婚礼还没办,只是订婚了而已。” 面对偶像的时候,乔丹只是个小姑娘,听到确定地消息后,忍不住惊喜的叫道:“天啊。天啊,柳冉姐你真的订婚了吗?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大八卦啊……呀,不好了,不好了。柳冉姐,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很多男人会崩溃地呢。我们台里有一个导播就是你的铁杆粉丝,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柳冉姐你合作一档节目柳冉掩嘴轻轻地笑着,脸上有矜持。也有幸福…… 惊喜过后,乔丹笑问道:“柳冉姐,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个消息啊……该不会是想成全我,让我播发这个消息吧?” 柳冉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而且我还答应你,婚礼的那天,我请你做我的主持人……” 婚礼的主持人? 乔丹不由瞪大了眼睛,她当然知道柳冉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总的来说。越是优秀的女人,未必会孤傲,但眼界肯定会超与常人。 对于乔丹来说,能被她视为偶像地人,不敢说是十全十美。但距离这个境界,最多只差一点点而已。而柳冉就是这样的人……在乔丹眼里。她不仅是一个偶像,是一个传奇,她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就在五年前,天空卫视的名头还只局限于亚洲范围内。一路看-- 但五年前一个伟大的策划,却让柳冉这个名字响彻了整个世界,同时也让天空卫视成了世界级地传媒机构。说起这个策划,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落在纸面上,只是某次会议上地一个漫不经心的提议。有人认为天空卫视太侧重于文体方面的节目,对于时事方面的关注度不够。很多突发性的国际新闻,除了一些驻地记者发回的简单报道之外,缺少更深层次的内容。所以,有必要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对此类新闻进行全方位的报道。 提议虽然得到了广泛的认可,但实行起来,资金上、人员上,都要做一定的调整……而这些调整是需要时间的,更需要有一定的成绩来证明其可行性。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只是简单的成立了一个名为x因素的小组。但是随着柳冉的出现,三个月后,天空卫视的董事们就一致决定,要将x因素小组打造成世界性的新闻报道组。 柳冉是x因素小组的第一任主播,她的出现改变了x因素小组,也改变了天空卫视那种不温不火的风格。而这改变的源头,来自与她与世界前头号恐怖分子戈本的一次新闻访谈。那是在某个偏僻的小村,一间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破石房里,她带着一架便携式的摄像机,采访了已经销声匿迹长达十年的戈本…… 接下来,她的身影又出现在某个不为人所注意的独裁小国内,用手头的摄影机记录下独裁者屠杀反对者的全过程。并且还与被子民称作杀人魔王的独裁者进行了一次晚宴,最后,安然离去…… 这两次访谈,让整个世界为之侧目。 前者,前头号恐怖分子戈本号称沙漠之狐,在发动下一系列令人发指的恐怖袭击后,却突然销声匿迹长达十年之久,让所有试图将他绳之以法的人一筹莫展。但是柳冉却找到了他,并且成功了说服他在世人的面前出现,再次阐述他那独特的与这个世界的认知…… 至于那位杀人魔王,因为其国家的贫瘠、封闭与地理位置的关系,影响力远远不及戈本。其国名,甚至有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但罪恶却并不因为贫瘠和地理的因素而消散……柳冉的出现,不仅让世人看到了这些罪恶,也促使了联合国对那里地投去了更多的关注……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x因素小组的足迹出现在世界各地……她们是战地记者,用话筒和摄像机做武器,真实的记录下子弹与血肉横飞的战场。她们是大型政治集会的报导者,用手中地机器记录下这样或那样的场景,并且像鼹鼠一样,孜孜不倦的挖掘出更深层次的内容。有时候,她们会将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领导人请到自己地演播室。来一次面对面的对话。偶尔的,她们还会充当一次探索者与发现者,跟踪报导某个让人瞠目结舌的灵异事件…… 总而言之,x因素小组成功了,而她们成功的轨迹。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而这个奇迹中地奇迹,毫无疑问的就是柳冉! 不可否认的是,x因素小组本身就是一个结构庞大地团体,发展到今天,已经拥有近百的专业人员。但行业的特殊性决定了她们结构只能是金字塔的形状。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永远是站在摄像机前面的柳冉。 作为x因素小组的主播,柳冉是风光的。但这样地风光与她的智慧、人格魅力都有着紧密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她还必须拥有一颗坚强而勇敢的心! 这世上有多少人能拿着话筒,出现在x因素小组地摄像机面前呢? 答案是,很少,很少……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敢于孤身一人带着便携式摄像机,坐在戈本面前、又或是杀人魔王面前侃侃而谈,然后再告诉他们。我不喜欢男人当着女士的面抽烟…… 所以,柳冉是奇迹中地奇迹,也是乔丹毫无疑问的偶像。 可现在,她的偶像却对她说:如果你愿意,那么你将是我婚礼上的主持人!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柳冉给了乔丹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柳冉的婚礼。也许不会同步直播,但像她这样风云人物的婚礼。事后的报道是少不了的。所以,能出现在她婚礼上,并且还是以主持人的身份出现,这本身就是一个会引发人们无限遐想的焦点。 好诱惑人啊……乔丹轻轻的叹了口气。 柳冉很奇怪,说道:“你怎么不说话?” 乔丹笑了笑说:“如果柳冉姐让我当你的伴娘,我肯定会愿意,并且还会因此而激动的睡不着觉。但是主持人嘛……我想,还是算了吧。” 对于乔丹的拒绝,柳冉有些微微的惊讶,偏着头问道:“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乔丹想了想,说道:“柳冉姐,我能先提个问题吗?” 柳冉笑道:“当然可以。” 乔丹很直接的问道:“柳冉姐,你今天的这杯茶,算不算是一个邀请?” 她所说的邀请,当然不是请客喝茶那么简单。柳冉第一次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聪明的乔大小姐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柳冉轻轻的笑着,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乔丹吐了吐舌头,说道:“这个答案我可不敢说,说中了还好,要是说错了,很丢面子呢……” 看着孩子气的乔丹,柳冉的心情愈发的放松,笑道:“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不会像刚才那样的拒绝我?”微微一顿,却又笑道:“和刚才请你做我婚礼的主持人一样,今天来宁南,就是想请你来天空卫视。婚礼的主持人,天空卫视的主持人,其实是一个问题。” 乔丹虽然早有所料,但亲耳听到时,脸上仍然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但是这喜悦之中,却也有一丝淡淡的遗憾和失落。 她笑了笑,说道:“柳冉姐,对于你的邀请,我从内心感到一种荣幸。但是……我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柳冉微微的蹙眉,她显然是无法理解乔丹的拒绝。“你知道吗,我观察你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可以说,你所有的录像资料我都有收集。说实话,我这个人很骄傲。但我却觉得,只要你肯来天空卫视。总有一天,你会变得比我更骄傲。乔丹,你的身上有着很多人没有的那种素质和天赋……仅仅在一家二线城市的电视台里,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浪费吗?” 乔丹心说,我也很骄傲。我也不想浪费我地天赋,但是……她微微的笑着,看向柳冉的目光里却有着异常坚定。在种桃小园里,她曾经对易楚说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柳冉姐。真的是很抱歉……在这个城市里,有我最爱的人,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离开他。所以,真的是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柳冉有些讶异。问道:“仅仅是因为这个?” 乔丹也有些讶异,说道:“难道这还不够吗?” 柳冉笑了,说道:“当然够了。而且我很喜欢你这个理由。在这个世界上,为了爱情而放弃自己最钟爱的事业地人……已经不多了。这样的理由如果还不够的话,那我真的是想不出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乔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吐着舌头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想去天空卫视地理由,说出来,柳冉姐你不许笑我。” 柳冉笑着举手说道:“我保证不笑你。” 乔丹说道:“柳冉姐说自己是个很骄傲的人,其实我也很骄傲呀。跟着柳冉姐。虽然能学到很多的东西,但我却更想拥有自己的风格,而不想太多的被你影响。关于学习,其实我觉得,对于我们这个行当来说。远距离地学习也许会更好一点。柳冉姐,说好了不许笑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大?” 说好了不笑的。但柳冉却仍是笑了起来,而且笑得极为开 乔丹地脸上有些发热了,嗔道:“柳冉姐……” 柳冉喝了一口茶,总算是止住了笑声。“乔丹,除了这两个理由之外,你还有其他的理由来拒绝我的邀请吗?” 乔丹疑惑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可是,这样的理由还不够吗?” 柳冉说道:“第一个理由当然够了,第二个理由虽然有点自恋,但恰巧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也能勉强通过。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给出的两个理由够是够了,但却不成立……” 乔丹奇道:“为什么啊?” 柳冉笑着解释:“先说你的第一个理由……我很欣赏你因为自己地爱人而放弃对事业的追求,可是我有说过让你离开这座城市了吗?傻丫头,x因素小组是一个机动性很强的机构,我们随时准备着出发,但也可以在任意一个地点停留。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证,除了出任务之外,宁南就是x小组的总部。傻丫头,你在宁南卫视难道就不用出差吗?” 乔丹怔怔的听着:“那第二个理由为什么也不成立呢?” 柳冉笑道:“我千里迢迢地赶来,可不是请一个打杂的小丫头地。实话告诉你吧,我来见你,就是想让你取代我。换句话说,只要你愿意,你将是x小组的第二任主播,也是一个领导者。” 乔丹听的目瞪口呆,脑子里便嗡嗡的乱响…… “柳冉姐,你等会儿再说,先让我晕一会儿……嗯,我一定是做梦了,一定是做梦……” 柳冉忍不住的笑道:“傻丫头,你没做梦呢。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 你没说错,我也没听错,难道我真的要取代自己的偶像了吗…… 乔丹忽然惊醒过来,猛地坐直身体,惊讶的说道:“呀……柳冉姐你要退休了吗,为什么啊?” 柳冉笑吟吟的说道:“你的第一个理由就是我的理由,我有了老公,当然就要退休。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怀了宝宝,相比起主持人这个职业,我更喜欢相夫教子的生活。” 乔丹瞪大了眼睛,指着柳冉和常人无异的肚子,惊讶的说道:“柳冉姐你有宝宝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柳冉笑道:“才两个月呢,当然看不出来。所以,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来考虑到底接不接受我的邀请。”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最近这段时间我会一直留在宁南,有一件事情,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091】在呈阳的第三天 .中午时分,易楚借口去海边游玩,来到了李德生住的旅馆…… 这已经是来到呈阳的第三天,昨天见过白悠然之后,偶然却又是必然的遇见了蔡琳。说起来,这是他和蔡琳之间的第二次见面。但人与人之间往往就是这样,相遇、相识,到相互信任,彼此间的情感并不以时间的长短而论。 对于蔡琳,易楚的心里始终存有一份难以言明的怜惜。如歌中所唱:女人如花花如梦……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在易楚眼中,蔡琳就是这一朵摇曳在尘世中的女人花,清新中却带有一丝的倔强。 也惟其倔强,才更使人怜惜,也尽管他与蔡琳只是短短的两次相遇。 昨天的相谈,蔡琳最终是答应了易楚的要求,在一个星期之内,专案组保持静默,只做观察。 实际上,对于蔡琳又或者专案组来说,这也是唯一的选择。因为自从白明兰失踪以来,他们找到的最有价值的线索,恰是迅捷公司的发现。就此而言,选择对某个伪专家的妥协,虽然无奈,却是一个明智的举动。不过,就易楚的观察,蔡琳虽然挂着专案组副组长的头衔,但在组内却并没有实际的领导权。当易楚提出专案组保持静默的要求后,蔡琳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甚至拨通了省厅的电话后,才勉强统一了专案组内部的意见。 她的存在,更像是一个观察员。对此,易楚很是奇怪,不过却并没有多做探寻。公家的事情,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还是知道一点的。 不过,专案组地人虽然同意了易楚的要求,但除蔡琳之外,其他人投向易楚的眼神,多多少少带有一些颜色。或是疑问,或是不屑……易楚对这些目光自然是视而不见。结果令人满意就行了,管这些没相关的做什么? 总的来说,专案组的出现是个意外,但因为蔡琳的存在,也算是有惊无险地搞定了这帮人。 而对易楚来说。最让人头疼的并不是专案组的警察,而恰恰的老太太派来的萧山。换做以前,在白家这件事情上,易楚不会对萧山做什么隐瞒。毕竟萧山从一开始就代表老太太介入了这件事情,而且还提供了很大地帮助。但是。因为陆常林的出现,易楚就必须要甩掉萧山这个尾巴。 在易楚计划中,陆常林的存在至关重要。 起先。他所谓的计划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脉络,不过是大致地构思,走一步看一步而已。但陆常林出现,却让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大增,并且愈发的明晰起来。所以,无论是白家地事情,还是陆常林那异常敏感的身份,都需要他做一个隐形人。易楚可没有忘记。在白家的老宅里,正活跃着一帮包括蔡琳在内的警察。而对于陆常林来说,他们是如假包换的天敌。否则,他又何必来寻求燕门的庇护? 不过,对于陆常林的自动上门。易楚还是有些疑惑的。 陆常林始终没有表明他所需要地帮助究竟是什么。而易楚也同样的想不明白,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他的呢? 如同对弈。下不好的地方,难以落子的地方,索性不理。 眼前地当务之急是解决白家的事情,关于陆常林,易楚很潇洒地选择了脱先。 敲响李德生房门的时候,照例是三长三短的轻叩。 李德生开门出来,笑问道:“菜鸟,有没有带尾巴来?” 易楚笑着进屋,回了一句:“自己看去……不放心的话,守着门口,待会赏你根骨头。” 陆常林来后,高宗棠和小武、小波已经搬出了这间客房。只要陆常林和李德生住在里面。 易楚进门后,眼前不由一亮……此时的陆常林却是一付很有趣的装扮。 他站在房间的中央,上身是一袭白色轻飘的对襟唐衫,下面是同样飘逸的绸裤,脚下却是一双青布面的园口布鞋。再往上看时,尖瘦的下巴上沾一缕花白的山羊胡,鼻梁上架着老式的黑边眼镜……陆常林的身材本就清瘦,此时着意装扮,再配合着常年不去的那一丝冷漠。整个人看上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气。.. 见了易楚,陆常林没有说话,李德生却笑着拍易楚的肩膀,说道:“易大少,我老李的手艺怎么样?这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啊……” 易楚上下打量着陆常林,啧啧道:“有点意思……老陆,你不去当老军医可惜了。” 李德生笑道:“这倒是个不错的行当……老陆,你吃肉我喝汤,到时候别忘了把贴小广告的任务交给我。” 对于易楚和李德生的打趣,陆常林只当自己的耳朵聋了。看了看身上的装扮后,苦笑道:“这身打扮去白家没问题,真要是上大街,其实最容易招人注意的。” 易楚笑道:“放心吧,车来车去,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后就没你什么事情了。” 李德生一旁问道:“我说少爷,听你这意思,白家的老头同意了你的计划?” 易楚摇头道:“还没给我答复,说是让我等他电话……不过你放心,他没理由不答应的。”李德生啧了啧嘴,点头道:“说真的,阿楚,我现在对你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话说白家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个无解的局面。你倒好,整出这么个阴损的点子……啧啧,看来我老李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收白家的支票了。” 易楚一耸肩:“别高兴早了……咱这剂药虽然算得上是对症,但效果谁也不敢保证。” 陆常林却道:“无所谓效果不效果,这一招不管用,我们还可以用狠招。白家的事情,其实还有其他的解决方法。” 李德生奇道:“什么狠招?” 陆常林笑了笑。看着易楚道:“你问阿楚吧,他明白我的意思。” 李德生看向易楚,易楚却一摆手说道:“不行,老陆说地这招太狠,说不定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再说了,嫌疑人太多,没办法一个一个的试。” 李德生急道:“到底是什么狠招啊。你倒是说来听听啊。” 易楚苦笑道:“大哥,不是这么健忘吧。你忘了老陆是怎么对付林天龙的了?” 李德生一拍脑袋,脱口道:“我靠,我说你怎么老神在在的呢……原来还有这招后手。你还别说,白家的事情真要是整不住了。老陆的手段就能派大用场了。只要说通了白老头,白家的小辈们,管他有嫌疑没嫌疑,先扎一针再说。凭老陆地手段,不信掏不出他的实话。” 易楚却继续摇头。说道:“胖哥啊胖哥,你是有所不知啊,催眠这玩意也是看人的……比如你。老陆要是想催眠你并不难,但要想控制你的思维,几乎没有可能。心智坚韧的人,和张长东那种懦弱地人,不可同日而语。再则,老陆的手段太过霸道,容易留下后遗症。万一碰上个心智不坚的人,说不定就整成神经病了。” 李德生吃惊的看向陆常林。问道:“真的假地,有这么玄乎吗?” 陆常林耸了耸肩,算是默认了。 李德生啧了啧嘴,说道:“我靠,这还能整出神经病来啊。那是得慎重点用。” 三人坐了下来,说了一会儿闲话后。李德生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易楚看着陆常林道:“老陆,你也别嫌我嗦,白老爷子身体不好,我再多说一次,这件事一定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陆常林却笑了笑说:“这世上任何一件事情都存有变数,百分百地把握……我没有。” 易楚一怔,急道:“老陆,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那天晚上我跟你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不是拍着胸脯告诉我,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吗?” 陆常林轻笑一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那么说,只不过是为了留在你身边而已。” 易楚真的是有些急了:“大哥,我牛皮都吹出去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好吧,你老实的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陆常林笑道:“就我个人而言,最多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易楚瞪着陆常林,看了半天后,终是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老陆,不带你这么玩人地……” 陆常林却道:“你别急啊……这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只是我的,加上你,可不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吗。” 易楚奇道:“你什么意思?” 陆常林笑道:“我的意思是让你配合我。” 易楚说道:“可是你地这些手段我师父没教我啊,我怎么配合你?” 陆常林眼中带着狡黠,眼光转时,落在了易楚手中的戒指上。 易楚明白过来,问道:“你地意思是……你需要绕指柔来施针?” 陆常林点头道:“没错,凭我手中的针,根本无法达到你的要求。但有了绕指柔就不一样了……” 话音未落,易楚已是摘下戒指递了过去,说道:“你早说呀,卖什么关子……真是服了你。” 陆常林一呆,怔怔的看着易楚手中的戒指,却没有伸手去接。 易楚奇道:“怎么了,你不是需要它吗?” 陆常林皱着眉,问道:“绕指柔是燕门的至宝,你放心把它交给我?” 易楚笑了笑,说道:“老陆,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常林不由苦笑,说道:“刚才你说我卖关子……没错,我确实是故意的。我是想借绕指柔来试试你的诚心。没办法,在江湖飘荡惯了,见了太多的人心,所以……可是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把它交给我。不瞒你说,我真的很困惑,究竟是我看轻了你这个人,还是你根本就不明白绕指柔的神奇呢?”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当然明白它的神奇之处,可你也是燕门地人啊,借给你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你这可是替我办事啊……” 陆常林一扬眉:“你真的相信我?” 易楚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老陆。这么对你说吧,第一,我很相信你。从二龙山上下来后,先不说你这个人行为上的善恶。但至少是个值得相信的人。其次,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如果你真有贪谋绕指柔地心思,我敢交给你,也就有把握把它收回来……哪怕是天涯海角。” 陆常林叹了口气。说道:“谢谢你的信任,也谢谢你的真诚。其实,你所说的信任并不能打动人。尤其是我这样的人。但我很欣赏你后面地话……大实话,但也透出了真诚。” 微微一顿,他看着绕指柔,又道:“我真的可以使用它吗?” 易楚将戒指放在桌上,轻轻的推到陆常林的面前。 陆常林轻轻吸了口气,神色忽然变得很激动,伸出的手也微微地颤抖着。 他拿起戒指,轻轻的摩挲着。神情渐渐有些恍惚…… “知道吗,阿楚,我师爷有两个愿望。第一是重返燕门,第二就是能亲手摸一摸燕门最神奇的宝物。可惜啊,他老人家终其一生。也没能实现这两个愿望……”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藏在戒指中地绕指柔。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半天。 易楚也不说话,满脸的肃穆,配合着陆常林的感叹。实际上,他心中却不以为然……一根针而已,虽然神奇了点,但也不用这么唏嘘感慨吧。 十分钟后后,陆常林终于是过足了瘾,将绕指柔小心翼翼放进戒指里,然后又很郑重的交还给易楚。 易楚一怔,问道:“你不是说你要用它吗?” 陆常林一笑:“我说过了,我只是用它来试试你的诚心,当然,我自己也确实想一睹它的真颜。现在,两个愿望都满足了,我还留着它干什么?呵呵,你别瞪我,听我解释……说真的,我一直都很怀疑绕指柔是不是你捡来地。你难道不知道,这东西是认生的吗?” 易楚一怔:“认生?” 陆常林笑道:“说是认生,其实就是燕门独传的使用技能罢了。除了绕指柔的拥有者之外,这世上没人能使用它。普通人不行,就连我们这些所谓的燕门弟子也不行。” 易楚点头道:“你说这个啊……” 他抽出绕指柔,指尖轻轻一弹,绵软如丝地银针立刻变得硬挺。又道:“这我知道,这玩意最神奇的地方就是这里,改变形态时,需要一种独特地震频,一般人掌握不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当初掌握它时也没花什么心思。记得刚见到我师父时,他就拿这玩意逗我玩。当时觉得挺好玩的,三摸两弄的,居然就……” 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陆常林,眼中带着一丝征询。 陆常林点头笑道:“没错,这就是你为什么成为燕门弟子的原因……你刚才说的频率,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却很少有人能掌握。即便是你,使用起来,也是一种可意会难言传的感觉。我说的对吧?告诉你,燕门的规矩就是这样,无论亲疏,只有得到绕指柔承认的人,才有资格接受燕门的传承。所以,除了在你之前的传承者之外,这个世上唯有你才能真正的发挥它的神奇。其他的人,门都摸不着……” 说完这话,他又摇头苦笑道:“我真是不明白,传你武技的那位燕家前辈究竟是怎么教你的?很多相关的独门秘技没传授给你也就算了,竟然连燕门的历史都没和你说过……” 易楚同样的苦笑道:“我***也不明白啊,那老头,根本就是个疯子啊……”微微一顿,他想起白家的事情,皱眉道:“老陆,既然你用不了绕指柔,那白家的事情……” 陆常林笑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你主针了。” 易楚急道:“可是我没学过这些玩意啊!” 陆常林有些不悦的说道:“阿楚,别一口一个玩意的说着,燕门的每一项绝艺都是瑰宝。你这样说太不尊重它们了……至于你的担心,完全没必要。我指点穴位,以及用针的技法,你只管放心的下针,保管没有问题。” 说话间,易楚的手机响了起来。 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易楚笑道:“老陆,准备出发吧。” 白家老宅,白老爷子的书房。 易楚坐在白悠然的对面,轻轻问了一句:“老爷子,你决定了没有?” 白悠然没有直接回答易楚的问题,说道:“你替我请的那个医生呢?” 易楚说道:“在门外等着呢……。” 白悠然点头,说道:“好,那就先让他等一会儿吧……阿楚,我再问你一遍,你的这个计划真的管用吗?” 易楚笑道:“是否管用暂且不说……老爷子,咱们退一步来说,即使失败,好像也没什么损失吧?”微微一顿,看着老爷子憔悴的脸,他忍不住一叹,继续说道:“好吧,老爷子,上次只说了个大概。我再给您详细的分析一下我对明兰失踪的看法,以及我这个计划的最终目的。等我说完之后,执行与否,您老人家可以再推敲推敲。” 白悠然点头道:“好吧,你再给我说说……” 易楚的计划,早在与应小蝶的见面后,就有了大概的框架。 但框架终究只是框架,想要达到预期的效果,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陆常林的意外出现,却让这个计划可行性大增,同时也省去了不少额外的准备工作。 “老爷子,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无需讳疾忌医,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据我所收集到得信息来看,明兰的失踪其实与外人无关。这一点,您老人家虽然一直不肯承认,但我相信,您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白悠然不置可否,只道:“你继续说。” 易楚笑了笑,也不强求老人的回答,继续说道:“那我就接着刚才的结论继续做分析吧……如果把明兰的失踪与外界断开来看,那么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既然与外界无关,这最后的黑手,想当然的就是您老人家的某个亲人。不过,您府上的人实在太多,细细的筛一遍后,有嫌疑的少说也有十来个。所以,如果想用常规手段来找出这只黑手……我估计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拿不下来。” 微微一顿,他叹了口气又道:“但可惜的是,老爷子您亲口说过,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很困惑啊,有几章自己写的挺满意,却得不到大家的认可……嗯,有的时候确实是岔的多了点,虽然是为主线服务的。那什么,大家有什么建议,留言吧,俺学着点。 【092】抽丝剥茧 .书房中,白悠然躺在长椅上,闭着眼,静静的听着易楚的分析,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重症下猛药……”易楚盯着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您心中清楚,明兰的失踪,其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家长的位子。当然了,这其中或许也会有其他的因素,但我觉得,分量不会太重。” 白悠然终于是睁开眼睛,幽幽的说道:“重症下猛药……也许你是对的。不过,你确定你的这剂药肯定管用吗?” 易楚笑了笑,将陆常林的那句话照搬了过来,说道:“这世上任何事情都存有变数……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老爷子,说句您不爱听的。所谓乱像起,群魔舞,白家的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已是沉疴。换做我是你,索性就让它乱,越乱越好。等到群魔起舞时,也就是病因显露的时候。到那时候,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保管是药到病除……”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老爷子,也许我用的词不是很恰当,但这却是我真实的看法。说白了,乱一点其实并不可怕,因为这种乱至少在您的控制之中。可要是等到您老人家不在了……呵呵,到那时,您觉得谁有能力出来收拾这个乱局呢?总之一句话,长痛不如短痛啊。” 白悠然依旧闭着眼,但花白的眉毛却不住的颤动着,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的这剂药,总得有个对象吧?” 易楚摇头道:“没有确定的对象,因为有嫌疑的人实在太多。白壑、白溪兄弟,还有您老人家其他的子孙辈,甚至连明兰自己也有嫌疑。谁敢保证,这不是他自己玩的一出苦肉计呢?” 白悠然仍是有些犹豫,说道:“难道就不可以从长计议了?” 易楚一摊手。说道:“老实说,从长计议未尝不可,但我没这个本事。老爷子,这么跟您说吧,无论谁是幕后的黑手,他玩的是一招拖字诀。他既然打算拖,那么凡事都会小心翼翼。不大可能露出破绽。而我这人又笨地很,想要我抽丝剥茧的去把他找出来,同样没有可能。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想出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他想拖,无非是想将锅里的粥慢慢的熬熟。而我呢。虽然猜不透他锅里熬的是什么粥,但好像也没必要去知道。快刀斩乱麻,扒了锅下面的柴禾,那便万事大吉。” 微微一顿,他眼中泛笑。凑近白悠然的耳边,又接着说道:“老爷子,等我抽掉锅底下地柴禾后。这锅里到底熬的是什么粥,您老人家自己揭开锅去看就行。没必要告诉外人的……” 白悠然眼睛一亮,登时坐直了身子,急道:“你的意思是……”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有必要参合吗?总之,管他熬的什么粥,锅里烂就是。” 白悠然还是有些疑惑。说道:“那专案组这边呢,你能保证他们不揭开锅看看?” 易楚笑道:“不会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没这个机会了。” 白悠然点了点头,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皱眉问道:“听你这意思……你这一招釜底抽薪。应该不是无的放矢吧?小家伙,你老实的告诉我。你怀疑的到底是谁?” 易楚嘿嘿地笑着:“我都说了,这件事情就让它锅里烂,你老人家又何必问这么多呢?” 白悠然盯着易楚看了一会儿,终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就依你……唉,燕姨有你这样的子侄,真是何其幸哉。你要是在我白家,嘿嘿,我老头子又哪用得着操这许多的心!眼光锐利,思路明晰也就算了,难得地是你能善体人心,知道我这个老头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如易楚所言,白悠然从一开始就知道整件事情的根源出在白家的内部。--.但作为一个长辈,作为家族里的领导,他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而他考虑的最多的,正是如何才能花最小地代价解决这件事情。这所谓的代价,并不是指金钱,而是白家的人心。 说穿了,无论最后的黑手是白壑、白溪,又或者是白明兰自己,都逃脱不了兄弟阋墙这四个字。而这恰恰是老爷子所不愿见到,更害怕传了出去,会因此而导致白家人心的涣散。所以,他一直在犹豫着…… 而巧合地是,易楚算不上真正的善体人心,但绝对是一个不喜欢麻烦地人。 在他的计划中,等这一招釜底抽薪使出来后,白家的事情也就算结束。虽然其间还有很多疑点,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大家族的恩怨,自己无需陷的太深……这一锅粥,还是让他们自己去熬吧。 ……一个小时后,易楚和陆常林离开了白家。 易楚走后,白悠然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半个小时后,才轻轻一叹,叫来了欧林。 “还有几个人没回来?” 欧林恭敬的答道:“该回来的都回来了,二先生,三先生,还有白壑白溪他们,全都回来了。” 白悠然点头道:“回来了就好……既然都到齐了,你准备一下,让他们明天中午到老宅这边吃团圆饭。” 欧林微微一怔,说道:“老爷子,您是有事情要宣布吗?” 白悠然点了点头:“嗯,确实是有些事情要宣布……你通知他们的时候,不妨透点风。告诉他们,明天的家宴上,我要宣布谁是白家下一任的家长。” 欧林惊讶道:“可是……可是明兰还没有回家啊。” 白悠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个是你该管的事情吗?” 欧林一呆,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白悠然的心情很乱,挥了挥手,让欧林去通知家人。 欧林出门之后,稍稍沉吟,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二天清晨。白家的老宅内尚有白白的雾霭……白悠然习惯早起,六点钟左右就起身下床,在露台上呼吸着园内新鲜空气。 这时候,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白悠然以为是送早茶的佣人,微微皱眉,说道:“怎么不敲门?” 身后有人轻笑道:“老爷子,是我。” 白悠然惊讶地转身。看着一脸鬼祟的易楚,奇道:“怎么是你?” 易楚笑道:“昨天忘了一件事情,趁着您老人家还没睡着,赶紧的补上。” 白悠然摇头笑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易楚说道:“老爷子,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提醒您一下……中午说话的时候。千万要掌握好时间。大概在十二点左右,你会感觉到一阵难以抵抗的睡意。到那时,你不要千万拒绝这种睡意,顺其自然。当然了,到时候。你的脸色肯定会很难看,别人叫的时候,你也不要紧张……” 话未说完。白悠然却笑道:“这个好像不用再说了吧?同样地话,你昨天已经说了两遍……” 易楚讪讪的笑道:“我不是关心您老人家嘛……那什么,昨天忘了告诉您,如果您抵抗这种睡意的话,多多少少会有点后遗症。” 白悠然却不以为然,轻叹一声道:“只要明兰的事情解决了,我这把老骨头,活一年和活一天有区别吗?”微微一顿。又道:“好了,没其他的事情地话,你就先回去吧。被人看见的话,我怕会引起他们的猜疑。” 易楚点了点头,却掏出一个黄豆大小的扁平的金属贴片递给了白悠然。 老爷子一怔。问道:“这是什么?” 易楚笑道:“窃听装置……老爷子,不介意我在外面听听热闹吧?” 白悠然苦笑一声。问道:“这东西怎么用?” 易楚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将窃听器贴在白悠然衣领的内衬上。做完这些,他没再多话,顺着原路悄悄的潜出了白家地老宅。 白家老宅与种桃小园颇有异曲同工之妙……除了面积小一点,其内的景观、建筑,完全就是一个幽静典雅的小型园林。白家老宅后门的不远处,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易楚溜出来后,见四下无人,飞快的钻进车中。车上坐着李德生和杨波、高宗棠,还有易楚一直想甩却甩不掉的萧山。 萧山是昨天晚上找上易楚的,并且一直尾随,不肯离开半步。好在陆常林昨天下午就离开了呈阳,先自返回了宁南。陆常林既然走了,易楚也就不再躲着萧山,不管怎么说,萧山的存在也是有些用处地。 一上车,易楚就叫道:“小波,声音怎么样,听得清楚吗?” 杨波戴着耳机,举手做了o的手势。 易楚点头笑道:“清楚就好……等着吧,人家要到中午才吃饭呢,没什么事情的话,哥几个多盯着点,我先睡一觉。” 李德生却道:“少偷懒,老萧把白家老宅的地形图都给你画出来了,你不是说要去装几个窃听器吗?” 易楚笑道:“拜托,人家现在还没起床,这时候去,不是送货上门吗,等着被人抓啊!” 李德生却淫笑道:“去早了也有好处啊,说不定有春光可窥。” 易楚竖起中指,说道:“淫贼,我都懒得鄙视你了……”边说边打呵欠,往座椅上一躺,伸了个懒腰就要大梦周公。 他这边一躺,萧山却急了,一把将他拎起,说道:“别睡啊……我现在还迷糊着呢。快跟我说说,你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易楚不肯起身,烂泥般瘫在哪里,笑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釜底抽薪,引蛇出洞,俺这一招是双重绝杀。等着瞧吧,最多后天、大后天地,白明兰那小子就会乖乖的回家。” 萧山奇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难道让白老爷子举行一次家宴。他就会回家?” 易楚笑道:“我记得你以前跟老李说过,白明兰这小子极有可能在玩苦肉计,对吧?” 萧山点头道:“对啊,现在这情形,摆明了对白壑没好处,所以白明兰玩苦肉计地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易楚说道:“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萧山说道:“这个简单啊……肯定是他知道了白老爷子有心将家长地位子传给白壑,一着急。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损招。” 易楚笑道:“有道理,但是里面疑点很多。比如他是怎么知道老爷子心思的。再比如,这一招失踪玩的虽然漂亮,但问题是,这里面也有弄巧成拙的可能啊。万一白老爷子见他一直没有消息。直接将家长的位子传给白壑。那他不是很糗大了?再则,他不可能一直躲下去吧。苦肉计万一得逞,那么,他又该在什么时间、用什么样的方式回家呢?最重要的是,他又该怎么和老爷子解释这一切呢?” 萧山一怔。说道:“是啊,这里面确实有很多地疑点……这样说来,苦肉计的可能性不大喽?” 易楚笑了笑。从座椅上直起身,说道:“苦肉计肯定是苦肉计,但唱戏的人就一定会是白明兰吗?” 萧山头都大了,拍着脑袋,痛苦的说道:“拜托,给个干脆的好不好?” 李德生却在一旁笑道:“老萧,阿楚地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怎么还没听出来?苦肉计苦肉计。说的就是自己割自己一块肉。又所谓姐弟连心,血浓于水,唱戏的既然不是白明兰,那么这出戏的主角也只能是白筱砚了。” 萧山惊道:“这怎么可能!你是说……白筱砚绑架了白明兰?” 易楚点头道:“百分之七十六地把握……” 李德生奇道:“百分之七十六?你怎么计算出来的?” 易楚道:“这不是我计算出来的,另有高人呢。我靠。你打什么岔啊……老萧,有什么不明白地就问吧。反正不把你整明白了,回宁南我也没好日子过,大哥你就是金牌小卧底啊。问吧,问吧,不收你钱……” 萧山苦笑道:“我还能问什么……当然是想知道,你凭什么说白筱砚是那只黑手?” 易楚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关于白明兰的案子,在来呈阳之前,我请教了一个高手。她告诉我,像这类的案子,嫌疑人多其实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来锁定嫌疑最大的人。她喜欢叫这种方法为拼合法……简单点说,先将白明兰绑架案所能找到线索和信息整理归类,然后与嫌疑人拼合。这就像是那种小孩玩的拼图游戏,越吻合的人,嫌疑就越大……” 萧山说道:“这个我明白,你不用多解释……你还是说点具体的吧。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白筱砚地嫌疑最大?” 易楚笑道:“我问你,在白家最了解白明兰的人是谁?你不用想了,除了白筱砚没别人了,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就这一点而言,她是最有可能知道白明兰出行路线和时间的人。甚至,白明兰的出行路线根本就是她安排地。否则,很难解释白明兰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偏僻的地方。作为姐姐,她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一百多个理由。可换了其他地人呢,往那种偏僻的地方去,白明兰会那么顺从吗,会不起疑心吗?” 萧山点头道:“有点道理,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 易楚笑道:“老哥,咱们这是在拼图,找的就是最吻合的那一点。这一点虽然不能完全说明什么,但你必须得承认,就这件事情来说,白筱砚绝对是最吻合模型的那块图片。” 萧山点头认可,说道:“行,这一点我承认。你接着往下说……” 易楚笑道:“下面的可就更有趣了……老萧,还记得白粉周和那个黑皮吗?” 萧山说道:“我当然记得,怎么,他们和白筱砚也有关系吗?” 老白家的扯淡事下章结束,俺十分的想念小蝶姑娘和麦子姐,回宁南……回宁南…… 【093】水落石将出 .面对萧山的疑问,易楚笑道:“说起白粉周和黑皮这件事情,就要往回说了……老萧,白溪将雇佣兵那条线索泄露给专案组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萧山问道:“你是问我……他是怎么知道这条线索的吗?” 易楚点头道:“对,知道这条线索的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而在当时,除了公司的人之外,知道内情的人只有你和阿姑,再有就是白筱砚了。当然了,如果你老萧承认这消息是你传出去的,那我就没什么话好说……” 话未说完,萧山忍不住笑了起来:“少扯淡了,我敢传出去的话,燕姨还不得把我给活剥了。” 易楚也笑道:“所以说……这个消息很有可能就是白筱砚自己传出去的。” 萧山问道:“为什么呢,这总得有个动机吧?”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我刚才的话算是白说了……大哥,我们现在不是单纯的在找动机,而是在做拼图游戏。简单的一句话,消息传出去了,总得有个人为此负责吧?我问你,在所有知道内情的人当中,谁的嫌疑最大?” 萧山沉吟道:“的确是白筱砚最有可能,但也不排除她的身边有卧底吧?” 易楚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但你也别忘记了……白明兰被绑架之后,如果换做你是白筱砚的话,你第一个怀疑的是谁?” 萧山脱口道:“当然是白壑兄弟。” 易楚笑道:“没错,对于白筱砚来说,自己的弟弟被人绑架后,她不可能不怀疑白壑。既然产生了怀疑,自然就会心生警惕。而在这种情况下,她会不防备自己的身边有白壑的人吗?所以说,卧底这个可能性有。但是真的不大。再有就是,白筱砚是个很谨慎的人,即便身边地人可信,她也不会轻易说出来。毕竟,随从只是随从,这么重要的消息,她有必要告诉一些不能解决问题的人吗?” 萧山听到这里。眼睛瞪的老大,喃喃道:“对啊……听你这么一解释,还真是这么回事。就拿老太太来说,对我肯定是绝对的信任,但也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跟我这个保镖说啊。另外。你说白筱砚谨慎,这点没错,当初燕姨引荐你的时候,按理说,燕姨推荐的人就连白老爷子都不会开腔说话。但她却坚持要测试一下你们地能力。由此可见。她这人的确很谨慎……” 易楚却笑道:“说她谨慎没错,但测试这一节,却未必能说明什么。不瞒你说。我一直觉得她是想拿我们当枪使。所以呢,在没开枪之前,还是有必要先试试这把枪的火力。” 萧山一怔,说道:“你说细点……” 易楚摇头道:“这个纯粹是我的一点感觉,没什么证据。咱们还是借着说白粉周和黑皮吧……他们的出现,其实也间接证明了白筱砚地嫌疑。因为他们来的实在太快了,而且做的准备又是那么的充分。试问,如果是白壑派他们来的。你觉得仓促之间,白壑有这个能力吗?” 萧山点头道:“确实不太可能……白壑当时正在国外,想要通过遥控来做到这一点,地确不太可能。” 易楚笑道:“你看,这第二块拼图咱们就算找到了。单这一点而言。没有比白筱砚更适合的人了吧?” 萧山稍稍沉吟,又问道:“我还是想不明白。白筱砚为什么要将雇佣兵的消息故意泄露给白溪呢?还有,她为什么要派白粉周来监视你们呢?说实话,白粉周和黑皮地出现,简直有点无厘头……” 易楚答道:“先说白粉周和黑皮吧……关于他们俩的出现,我想这有可能是白筱砚想把水搅浑。你别忘记了那个只闻其声不见真颜的白少爷。话说白家的少爷有好几个,谁也不知道哪个是才指使白粉周和黑皮的少爷。所以说,白筱砚祭出这一招,多半是想将水搅浑。再则,似乎也是有意在告诉我们,白明兰的失踪与外界无关。” 萧山却摇头说道:“你这推论不严谨……把水搅浑、转移视线的说法我赞同,但换个对象,这同样可以成立啊。” 易楚笑了笑,说道:“是有可能,但还是那句话。如果是外人绑架了白明兰,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迅捷公司的方位。又是怎么在短短地时间内就安排好白粉周和黑皮的呢?未卜先知,还是能掐会算?” 萧山抓了抓头,却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易楚耸了耸肩,接着说道:“答不上来了吧……好了,我们再说说白筱砚为什么要把消息泄露给白溪。说实话,关于这一点,我其实也一直没有想明白。是为了将水搅的更浑一点,还是为了将整件事情无限期的拖下去?我觉得,可能是出于多方面地考虑吧,未必就是一个单纯的动机。但有意思地是,恰是这一点才让我对白筱砚的怀疑更加的深刻。” 萧山问道:“为什么?” 易楚说道:“很简单啊……换做你是白溪,你觉得白明兰的失踪是好事还是坏事?” 萧山说道:“应该是有利有弊吧,说它是好事,那是因为白明兰失踪后,最有可能坐上家长位子是他的哥哥白壑。单这一点来说,这肯定是好事。但是事实却证明,因为白明兰的失踪,白壑的的处境反而变得更加的尴尬。在这种情形下,即使白明兰永远的消失,白老爷子也未必会把家长的位子传给。所以,这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好事情……” 易楚笑道:“对,就是这个道理……我再问你一句,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你是白溪,先不管消息的源头是什么地方,当你得知白明兰是被一帮雇佣兵绑架后,你会告诉警察吗?” 萧山笑道:“还是刚才那句话,这事有利有弊。不告诉警察的话。白明兰回来的可能性自然会减少许多。告诉警察的话,却能洗脱自己的嫌疑,显得自己光明磊落。换做是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易楚笑道:“所以啊,这才是考验人的地方,白筱砚确切的目地我猜不出来,但对于白壑、白溪兄弟来说,这确实是一招对付他们好棋。不说吧。显得自己心里有鬼。说出来吧,肯定是心不甘情不愿,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向人解释这个消息的来源呢?总而言之,说与不说。这兄弟俩都落下了嫌疑。而对白筱砚来说,这样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谋来算去,不就是为了将这兄弟两人拉下这趟浑水吗?”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白壑还算清醒。从白溪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后,再三的权衡利弊,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捅给了警察。不管怎么说。先把自己身上弄干净一点,怎么看都是个不错地选择。” 萧山说道:“你说来说去,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因为这件事而对白筱砚的怀疑更加深刻了呢?” 易楚笑道:“人为的痕迹太重……尤其是当白粉周出现后,我将前后的线索串联起来时,愈发的觉得,整件事情人为操纵地痕迹太重。当我有了这种想法后,我就试着将所有的嫌疑人代入到这条线索链中。结果却发现,除了白筱砚之外,其他嫌疑人的吻合度,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萧山点了点头,说道:“除了这些之外。你还有其他的怀疑吗?” 易楚笑道:“有啊……第一次见到白筱砚的时候,我对她就有那么点小小地怀疑。当然。这也是马后炮了,当时只是有点奇怪而已,没想的太多,更谈不上什么怀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萧你也在场。还记得吗,白筱砚这丫头地性取向和普通人不一样,她似乎很喜欢女性。而在自己的亲弟弟被绑架的时候,她却很不合时宜的流露出对女服务员的那种暧昧。当然,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在那以后就收敛了很多。但有这么一次也就足够了……尤其是后来表现出的那种伤心,映衬着前面的表现,实在是太虚伪了一点。” 萧山笑了笑:“这个也算是证据吗?” 易楚笑道:“不是说了吗,拼图而已……也算是替嫌疑人画个像吧,先画出轮廓,没必要理会太多的细节。可是我不得不说,画来画去,这最后地轮廓出来,怎么看怎么像是这位白大先生啊!” 萧山说道:“那又怎么样?你说的这些……不错,至少我是被你说服了。但这毕竟不是证据啊,就凭这些,你怎么能证明白筱砚就是幕后的黑手呢?” 易楚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老萧,我再问你一句,如果我的这些假设都成立的话,那么你觉得白筱砚地动机是什么呢?顺便说一句,白老爷子亲口告诉过我,在白明兰没失踪之前,他准备将家长的位子传给白壑,而不是所谓地第一继承人白明兰。” 萧山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脱口道:“有这条消息垫底的话,对白筱砚的怀疑就顺理成章了。没错,一定是她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先下手为强,利用白明兰的失踪来制衡白壑的上位!” 易楚笑道:“和我一样,你这也属于假设。但话说回来,事情的真相基本也就这样吧……不过这就够了,常规方法我斗不过她,但她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常规的不行,那我就来个她做梦都想不到的!” 说来说去,萧山最想知道的就是这过墙梯究竟是什么。 不顾车里的空气污浊,他点了根烟,说道:“快说说,你怎么让她现出原型?” 易楚笑道:“简单啊,让老爷子在今天的家宴上露点口风,准备让白壑接替家长的位子。你说说看,当白筱砚听到这些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所有的谋划都很可笑呢?” 萧山点头道:“这是肯定的啊,算来算去,最后反而是促成白壑的提前上位,换做是我,怕是连上吊的心都有了。可是……这又怎样呢?这只能说明白筱砚失败了。却并不能证明她就是幕后地黑手啊!” 易楚说道:“你没听清楚我刚才的话吗?我是让白老爷子露点口风,而不是真的将家长的位子传给白壑。在这种情形,白筱砚肯定觉得自己还有反击的机会。因为按照白家的规矩来说,是有第一继承人这一说的……” 萧山身形一震,脱口道:“你地意思是说……白筱砚会趁着白老爷子没真正宣布家长人选之前,抢先下手杀了他,然后再让白明兰这个第一继承人出现?” 易楚笑道:“是这么个道理。但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先不说白筱砚敢不敢下这个黑手,万一她狠下心来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这罪魁祸首却并不是她,而恰恰的我。要知道,这是我在引诱她犯罪。罪有十分。她三分,我却占了七分。所以,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萧山奇道:“可是白老爷子不去,白筱砚和白明兰是不会站出来的啊?” 易楚笑着往椅子上一躺,说道:“好了。好了,说到现在,口干舌燥地真没力气再说了……先卖个关子吧。等到了中午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白家的家宴,一如易楚所计划的那样,平稳而又波澜惊现的进行着…… 老宅里地家宴刚才一开始,李德生就叫醒了易楚,提醒他该去办事了。 易楚从杨波手里接过一个塑料袋,然后按照萧山画好的地形图,在白家老宅的某些房间里游览了一遍。而当他再次回到车上后。却见萧山拿着耳麦,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阿……阿楚,白老爷子刚才突然晕倒了。”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晕倒就对了,不晕倒。这接下来的戏就没法唱了。” 萧山问道:“这就是你和白老爷子事先安排好的计划?” 易楚笑道:“你不会真的认为这是一个突发的事件吧?” 萧山皱眉道:“可是这假的毕竟是假的啊,老爷子刚才被送到医院去了。你觉得这能瞒得过医生吗?” 易楚嘿嘿的笑着,一拍萧山地肩膀说道:“是真是假,你跟着去医院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你是老太太的代表,替她老人家去看望一下病人合情合理。” 萧山问道:“你什么意思?” 易楚笑道:“光听故事不干事哪行?老萧,该你上场了。嗯,有两件事情请你帮忙。第一,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帮我把老爷子衣领上的窃听器取下来。第二,呆在医院不要走,我估计大概在今天晚上,又或者是明天,会诊的专家就会告诉白家地人,老爷子性命得保,但绝对不会再醒过来……” 萧山打断了他的话,问道:“等等,等等,什么叫不会再醒过来?” 易楚一耸肩,说道:“不多解释了,简单点说,我让老爷子变成了植物人。瞪我干什么……暂时性地,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具体的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吧。老萧,去医院的时候,你一定要帮我盯紧白筱砚。尤其是医生宣布结果的时候。到那时,你先打个电话给我,窃听器这东西太死板,等白筱砚回家后,我要亲自盯着她。” 萧山有点激动了,说道:“你觉得白筱砚得知老爷子变成植物人后,马上就会让白明兰回家吗易楚点头道:“差不多吧……反正你盯紧点就是了。” 萧山说道:“可是……万一她在医院,又或者在回家的路上就联系白明兰的话,我总不能凑过去问她在和谁打电话吧?” 易楚笑了笑,说道:“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太过复杂,发生的也太过突然,她肯定要和别人商量的。而在外面,她绝对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和这个人接触,打电话也会落下痕迹。放心吧,盯着她回到老宅后,其他的就交给我好了。” 萧山奇道:“还有一个人,他是谁?” 一章居然没写完……实际上,原计划是准备四、五章内容的,但仔细想了想,太臃肿了,简单点吧。白家的事,明天还有一章,后天回宁南。宁南才是最有趣的地方,至少比白家的事情有趣很多。 【094】既是死局,解从何来 .透过车窗看去,白家的老宅依然静谧。 夏日的风吹过树梢,老宅里的那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杨波戴着耳机,不断的切换着频道,聚精会神的收集白家老宅里的声音。高宗棠和小武坐在前面,玩着磁盘象棋。而李德生则是满脸的红光,张大了嘴,沉浸在支票飞舞的幻象之中……易楚将窗子稍稍的推开一条缝,点了根烟,望着远处的老宅后门,心里忽然有些寂寂。 这些豪门里的恩怨,以前只在和电影里见过。相比那些刻意塑造的反面人物,白筱砚并非那样的不堪。而这也给易楚带来了一些困扰。卿本佳人,奈何做贼……难道这个世上,除了金钱、利益之外,就再也没有可追求的东西了吗? 烟只抽了两口,便扔出了窗外。 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易楚开始嘲笑自己的幼稚。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自己宅的以为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人与人的感情,却忘记了如白筱砚这样的人,生在豪门,自落地时,利益、争夺、倾轧这些负面的东西就已经占据了她的生活。如果在利益的分配上相对公平时,她或许不会走这样的极端。可是当既得利益受到损失的时候,心底的那一丝阴暗就会不可遏止的爆发出来…… 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看不懂,也无须看。更不必可怜……易楚往椅子上靠了靠,开始想念有关于宁南的一切。 乔大小姐现在在干什么呢? 易楚取出手机,给乔丹发了条短信:领导,在做什么? 乔丹很快就回了短信:请勿打扰,泡美女中,谢谢…… 泡美女? 易楚笑了笑,想必就是那个传奇的女主播柳冉了吧。 乔大小姐忙着泡美女。易楚很识趣的没再打扰。忽然想起了白筱砚,心里忍不住一哆嗦,柳冉应该没有白筱砚那种独特的嗜好吧……很无聊的担心了一会儿,对面的李德生终于是在幻象中鼾声四起。 车窗外很寂静,有蝉鸣声吱吱的响着…… 易楚没有说话地**,按着手机,又给应小蝶发了条短信。 很多时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短信,往往显得很刻意,也带着一丝暧昧。比如易楚和乔丹,明明一个电话什么事情都说的清清楚楚,却偏偏要委屈自己的手指。不停的用文字来酝酿那种暧昧的情趣……可是很显然,应小蝶不是乔丹,即使对易楚有好感,她的性格却不允许自己沉浸于这种暧昧地气氛里。所以,当易楚问好的短信发过去后。她很快就打来了电话。 易楚的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看着熟悉的号码,轻轻一叹。 夏日午后。似眠非眠,连空气中都飘荡着一种无声的暧昧。看来自己是发错了短信、找错了人啊……按下通话键,应小蝶清脆地声音在耳边舒缓的响起。 “怎么有空给我发短信,呈阳的事情解决了?” 易楚笑了笑:“差不多了,也许是今天晚上,也许还要等一两天。” 应小蝶笑道:“那我就提前祝贺你了。” 易楚笑着说了声谢谢,又问道:“对了,麦子的身体恢复了吗?”自那天从医院出来。他再没看见麦子。想起这丫头的清纯与任性,还有那颇具英雄气概地大无畏,他忽然发现,除了乔丹之外,宁南值得自己想念的人其实有很多很多…… 应小蝶说道:“恢复的还不错……组里给她批了假。但这丫头闲不住,出院地第二天就开始四处乱窜了。” 易楚笑道:“那你呢……胃病没再犯了吧?对了。来呈阳的时候走的匆忙,忘了告诉你。关于的你的病,我找人要了个方子。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等回宁南后,你先试试。” 应小蝶显得很惊喜:“真的吗?这可太好了……” 听着应小蝶惊喜的笑声,易楚地心中掠过一阵说不出的轻松。应小蝶的笑声,他听过很多次,或是温婉,或是含蓄,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在笑声中透出那肆无忌惮的欢快。易楚明白,这欢快的笑声,不仅仅是因为沉疴得去地喜悦,更多的是因为……一直横亘在生命与职责之间那块巨石,终于可以一脚踢开了! 挂断了应小蝶地电话后,易楚开始后悔,这个消息应该当面告诉她才对啊……依这丫头的性格,来个麦子式的香吻基本没有可能,但来个同志之间的拥抱还是很有点希望的啊!唉,失策,失策。..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的漫长,太阳一点一点的往西边挪着,却迟迟不肯落下…… 终于,夜色开始降临了,晚风来时,赶走了黄昏最后的一丝燥热。 萧山却一直没有打来电话。 李德生有些不耐烦了,问易楚道:“老萧怎么还不打电话过来?” 易楚笑道:“他的任务是盯紧白筱砚,白筱砚不动,他就没必要打电话。耐心点吧……” 说话间,口袋里的手机却在震动。 易楚拿出手机,朝李德生微微一笑,胖子知道是萧山来的电话,立刻屏住呼吸,等着最后的消息。 “阿楚,白筱砚回家了……不过,你今晚未必会有收获。” 易楚问道:“为什么?” 萧山说道:“因为关于老爷子的病情,医院方面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消息。说是要等几个专家过来会诊,才能得出结论。其中还有两个是国外的专家,连夜出发,大概明天下午才能到。再加上会诊的时间,我觉得……明天晚上你都不一定会有什么收获。”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既然是这种情况,那白筱砚不应该回来啊……作为直系亲属,她这时候应该守在老爷子的身边。我相信。依白家的实力,怕是整个vip病房都被他们包下来了吧。没理由在这个时候回家休息啊?” 萧山问道:“那你觉得白筱砚回家有什么打算呢?” 易楚笑了笑,说道:“管她什么打算,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挂了电话后,易楚看向杨波,说道:“小波。别忘了录音……另外,再给我一个窃听器,或许有用得着的地方。” 杨波点头,说道:“戴上通讯器,另外把你的手机也留下……老萧那边有什么情况。我会随时通知你。” 做完准备工作后,易楚钻出了面包车,看着远处地白家老宅,深深的吸了口气。 趁着夜色,他越过老宅的后墙。然后悄悄的潜往老宅的前院。 说是前院,其实相当于一个封闭式的园林。 溜到前院的小树林中,易楚停下了脚步。然后爬上一棵枝叶繁茂地大树,紧盯着前方的铁门。 雪亮的车灯从前方射来……杨波的声音也在通讯器里响起:阿楚,是白筱砚的车。 易楚没有说话,他看着着白筱砚地车进了大门,然后从树上溜了下来。 车停在了老宅前,下车的正是白筱砚。 这时候的老宅已经没什么人,大多数人都去了医院,留守的只是一些保安和佣人。白筱砚在门前逗留了一会。打发走几个不相干的人后,径直地走进老宅。透过门前的灯光,易楚看见白筱砚进门之后,往右侧走去……易楚笑了笑,提醒杨波道:“小波。注意了,白筱砚现在朝后宅去了。应该是去她住的那栋小楼。放精神点,可千万不要漏过精彩地地方……” 杨波不屑的切了一声,没做回答。 知道了白筱砚的去处,易楚也不敢多耽搁,他必须要在赶白筱砚之前进入她的房间,然后找到藏身的地点。一路疾奔,于夜色中闪出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暗影,在白筱砚进楼那一刻,他率先进入了二楼。 白筱砚的卧室所在的二楼面积很大,主卧地前面是一个可用于办公的书房,易楚没有进卧室,而是在书房的窗帘后藏了起来。这扇落地窗极大,几乎占据了一整面的墙。拉帘厚重而奢华,从天花垂下,既不透光,留出的空间也足够地大。当然,这对于易楚来说,仍是不够安全……他轻轻跃起,用手指勾住窗上的横杆,将自己缩成一团,藏身与天花与两面墙壁形成地夹角里。如此,即便是有人走到窗前,也难以发现他的存在。除非是将窗帘整个的拆除…… 房间里的地毯极厚,白筱砚进来的时候,脚步声难以闻听。 走到书桌前,她坐了下来,然后双手抱双膝,将自己在转椅上缩成一团。 这时候的白筱砚,脸色苍白的可怕,但在灯光下,一双眼睛却泛着莫名的光芒。 她咬着牙,取出手机,却一直没有动…… 十分钟后,她猛然站起,飞快的发了一个短信。 易楚透过窗帘的那一点点缝隙,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切。 他知道,随着白筱砚的这个短信,有人将会在下一刻出现。 白筱砚发完短信后,神情忽然放松,长长的吁了口气后,往转椅上一靠,翘起修长的双腿,大咧咧的架在桌子上。这种放松的神情与刚才的紧张截然相反,她似乎是抛下了某种顾虑,已经决定了什么。 白筱砚在等。易楚也在等。 大约半个小时后,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人急匆匆的走进来。 “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这么急匆匆的叫我回来?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着回来,难道你不怕别人起疑心吗?” 书房的中央,欧林站在哪里,满脸愠怒。 白筱砚轻轻的笑着:“让他们怀疑去吧,我根本就不在乎。” 欧林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白筱砚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差不多要结束了……我准备让明兰回家。” 欧林脸色煞白,急道:“你疯了吗?这时候让明兰回家,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筱砚笑了笑,说道:“中午家宴的时候你也在场,老爷子虽然没有明着说,但话里的意思却摆在那里。他老人家是打算让白壑做家长呢……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把明兰藏着吗?” 欧林急道:“老爷子注意已定,想改变他的想法,要从别的地方着手。你这时候把明兰叫回来有用吗?别地先不说,我先问你,你怎么向老爷子解释明兰失踪的事情?” 白筱砚淡淡道:“这个解释已经没必要了。” 欧林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白筱砚说道:“很简单。老爷子今天中午虽然表露了让白壑做家长的意思,但毕竟没有落在实处。你也别忘了,只要他老人家没有给出肯定话,那么明兰就依然是白家的第一继承人。现在,老爷子躺在了医院里。而只要明兰出现……你说,白壑凭什么跟他争?” 欧林气极而笑:“你是傻了还是疯了?老爷子的身体确实不好,可他现在躺在医院里。并不代表他就永远躺在医院里。咱们退一步说,即使老爷子的大限已经到了,但凭现在医疗手段,想让他醒来开口说句话总是可以的吧?” 白筱砚地脸上忽然掠过一丝悲伤,轻轻的咬着唇说道:“老爷子……不会再醒过来了。忘了跟你说,嘉华医院的院长是我的朋友,傍晚的时候,他偷偷对我说。老爷子有百分之九十地可能要变成植物人。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拖延时间……” 话未说完,欧林的脸色开始变得激动,颤着嗓子问道:“你确定?” 白筱砚黯然的点头:“我确定……别忘记了,嘉华的院长是这方面地专家。论实力,明天赶来的几个专家未必比他强。” 欧林长长的出了口气。沉吟良久后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明兰回来吧,你等地不正是这一天吗?不过……该怎么和明兰解释呢?” 白筱砚说道:“实话实说,我会亲自告诉他,是我这个姐姐绑架了他……” 欧林又问道:“那黑寡妇留下的两个人怎么办?” 白筱砚说道:“给他们钱,然后让他们滚蛋……” 欧林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我这双手总算是不用沾血腥了……你知道吗,当你告诉我,要借那帮退伍军人除掉他们的时候,我一连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白筱砚嗤笑道:“一帮人渣而已,你还可怜他们?” 欧林哼了一声道:“我不是可怜他们,而是可怜那帮被你利用的退伍军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果死的是那些退伍军人,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内疚吗?”微微一顿,却又苦笑:“当然,自从我答应你帮助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不配再说什么内疚、道德之类的话了。” 白筱砚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按照计划,必须要有这样的人。有人绑架了明兰,就必须要有人把他救出来,否则,明兰就没有一个合适地理由回家。而他不回家,我就没办法证明白壑是幕后的指使者!可惜啊,我这个弟弟生性懦弱胆小,连说假话都不会。如果能配合我的话,我又何必出此下策?” 微微一顿,却又笑道:“本来我还有点苦恼,他虽然胆子小,但却不笨,如何让他相信绑架自己的人就是白壑,这一点也很让我伤脑筋。现在好了,直接回家就可以了,只要老爷子不开口问话,别人根本就没有资格问东问西。” 说不上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对于欧林来说,显然是一种解脱。 只要白明兰回家,前面的事情都可以看成是一场闹剧。 微微沉吟后,他看着白筱砚,说道:“筱砚,等明兰做上了家长地位子后。我要离开白家。” 白筱砚脸色一变,急道:“为什么?不,你不能离开,绝对不能离开。你以为明兰坐上家长的位子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不,这是不可能地,二叔还有白壑、白溪,是绝不会甘心臣服的。欧林。你必须要留下来帮助明兰,我无法想象失去你的后果!如果不是你揣摩出爷爷的心思,不是你帮我联系了黑寡妇地人,这一切我是做不到的。还有那些可以致白壑于死地的伪证,除了你。谁能做到这些!” 欧林静静的看着白筱砚,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我从二十三的时候就跟在老爷子的身边。这些年来,因为我的努力,老爷子对我很好,几乎把我看成了他地孙子。但尽管这样。我还是背叛了他。因为我始终没有忘记,是你父亲把我带回白家的。我来白家的时候十三岁,是他送我上学。给我饭吃。所以,在我的心中,他比老爷子更亲 微微一顿,又道:“一切本来是那么的美好……但可惜地是,他却走了,走的那么突然。说真的,筱砚,对于白家来说。我和老爷子的看法一样,白壑才是最适合做家长的人。但没办法,你父亲走了,我却没来得及报答他。所以……” “所以个屁!” 白筱砚忽然骂了一句脏话:“你以为我做地这些事情都是为了家长的位子吗?没错,明兰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坐上家长地位子,对白家来说。只能用灾难来形容。但我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宁愿让白家彻底的分崩离析,也绝不会让二叔家的任何一个人坐上家长的位子。欧林,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拍着你的胸膛告诉我……关于我父亲的死,你一直相信那是一个意外!” “你敢说那是一个意外吗?”白筱砚的双眼通红,嘴里却不断地冷笑:“告诉你欧林,关于我父亲的死,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知道是谁做的好事!我还告诉,爷爷他老人家心里也有数……可是在他眼里,白家的存亡远比我父亲的死要重要。所以他选择了逃避,根本就不打算做些什么!欧林啊欧林,你跟了爷爷这么久,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些?” 欧林地脸色煞白,说道:“你……你这些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 白筱砚冷笑:“无所谓猜测不猜测……欧林,你如果真地想报恩,那就留下来,帮我将二叔家的人赶出白家。否则,你大可以现在就离开这里,然后将真相宣之于众。” 月色下,易楚慢慢的走着。 白家老宅的后院,依然有人在夜色中经过,看到易楚的时候,都有些奇怪。 不过他们都知道,易楚是白家的贵客,是老爷子请来的专家。所以,尽管奇怪着易楚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却没人上去询问。 当白筱砚在书房里说到她父亲的时候,易楚已经失去继续听下去的**……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书房里的那对男女,其实也一对苦命人。对他们来说,无论后面会发生什么。利益的纷争和恩怨的交织,从一开始,就已经让他们陷入到一个不死不休的死局当中! 再听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有手头上的这些资料……至少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让白老头自己操心吧,看看他是如何去解这个死局的。可是……既是死局,解从何来? 路灯下,李德生靠在车上抽着烟。 易楚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结束了,回家了……” 李德生也笑:“是啊,结束了。真***……看电影似的。” 【095】谋财害命 .回到宁南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 当天晚上,易楚去了一趟医院。不过并没有多做停留,十分钟之后就离开了。在病房里,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一个信封交给了白悠然……而在这之后,他和李德生等人连夜赶路,在夜色中离开了呈阳。萧山并没有一起回来,作为监军以及燕姨在白家的代表,他的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 回来的路上,易楚拨通了蔡琳的电话。 实际上,在离开医院的时候,他看到了蔡琳的身影,但并没有上前说话。 在电话里,他告诉蔡琳,答应你的答案我已经找到了。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这个答案只能由白老爷子亲自回答。蔡琳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轻轻的笑着说,我并不执着于某个答案。因为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答案,又或者说会有无数个答案。重要的是,事情已经解决。所以,和你们一样专案组也可以回家了。 易楚忍不住笑了,原来大家都想着回家啊……想想也是,白家的事情,就像是舞台上的一出闹剧,看得人厌了,自然就失去了兴趣。至于结局,其实并不重要,因为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戏而已。 路上一直在下雨,回到宁南的时候,整个车子已是面目全非。下车之后,所有的人都打着呵欠,钻进了b单元…… 接下来的几天,迅捷公司里再度清闲起来。 易楚也很清闲,清闲到回家整整三天,居然没有一个人上门打扰。 打电话给乔丹时,乔大小姐居然去了海城出外景,说是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至于a单元的美女们,最近似乎也很忙。整天不见踪影,只有凌菲菲会按时的上下班,并负责照料囡囡。 白家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反馈,报纸上不见消息,也没打来电话过来。似乎……白明兰从来就不曾失踪过。就连燕老太太,也再没问起关于白家的事情。只打电话告诉易楚,她已经决定在种桃小园住下。并要求易楚每周必须回家两次。而且还要带着乔丹…… 易楚已经习惯了老太太的霸道,没有任何地犹豫就答应下来。 看望老人,本就是小辈应尽的孝道,只是……老太太住的地方实在太远了点,或许公司真该买辆新车了。 关于买车的事情。在回宁南的路上,李德生就已经开始谋划。 “阿楚,你说咱们该买辆什么车?”办公室里,李德生将脚架在桌子上,悠哉游哉的问着易楚。把物业公司闲置的几间办公室忽悠过来后。他和易楚总算是有了一间真正属于自己地办公室。 易楚笑道:“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是坚决不学车,管你买什么车,车夫你是当定了。” 李德生一撇嘴:“你就做梦吧……哎。说真格的,提起买车这件事,白家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易楚奇道:“这和白家有什么关系?” 李德生瞪眼道:“怎么没关系?从呈阳回来都好几天了,按理说,白家应该给咱们支付酬金了啊。这倒好,事情办完了,子没见着。你说……老白家的人不会赖账吧?” 易楚忍不住大笑,指着李德生说道:“胖哥啊胖哥。这就是境界啊……阎王赖小鬼的账,这话也只有你这种境界的人才能说得出来。等着吧,哥哥,白家不会少你一份钱地。” 李德生撇嘴道:“这可不一定,那个谁不是说过吗。越有钱的人就越抠门……” 说话间,易楚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应小蝶打来的。 “阿楚。今天下午有空吗?” 易楚笑道:“有空啊,这几天闲着呢,都快闲的发霉了。倒是大警官你好像很忙啊,从呈阳回来,就没见着你地影子。” 应小蝶笑道:“这两天一直在组里呆着呢……遇上一件很奇怪的案子,人都忙晕了,哪还顾的上回家啊。” 易楚说道:“注意点身体……既然你这么忙,那个药方我也就不给你了。好人做到底,干脆替你把药配齐吧。”微微一顿,不等应小蝶说谢谢,又道:“对了,既然这么忙,怎么还有空打电话给我啊?” 应小蝶笑道:“你忘了合作地事情吗?” 易楚笑道:“当然没忘记,这不正等着你们陈大局长的消息嘛。” 应小蝶说道:“不用等了,赶快过来吧。” 易楚奇道:“怎么,陈局要和我谈合作的事情?” 应小蝶笑道:“笨蛋,合作的事情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你还真打算拿到桌面上来谈啊。赶紧的过来吧,张长东和林天龙的案子,下午就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了。局里的领导认为,作为给警方提供技术支持的迅捷公司,最好是能参加一下……” 易楚笑道:“好事,好事,谢谢陈局地关照。不过……俺们公司是有着很严格的规章制度的,一切出风头、露脸的重要场合,都由大老板亲自出马。严禁一切二等职员越俎代庖,抢了领导的风光。违者是要扣光工资、奖金以及所有福利地。” 李德生在一旁听出了些什么,登时站起身,支起招风耳,凑到了易楚的身边。应小蝶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愿意抛头露面。行,你让李大老板过来吧,我在门口等他。” 挂了电话后,易楚将李德生硕大地脑袋推开,笑道:“别站着了,赶紧的回家收拾一下,把胡子刮一刮,皮鞋也上点油。” 李德生一拍易楚的肩膀,夸道:“兄弟,够意思……你哥哥我从小到大。就没上过电视,今天算是托你的福了。” 易楚笑道:“不是我够意思,而是大哥你这形象不拿去做广告实在是可惜了。你往那一站,标准的企业家形象啊。别的不看,就冲你的将军肚,保准明天就有生意找上门来。” 李德生乐颠颠地出了门,发动老爷车。一溜烟的往家中赶去。 其实易楚明白,李德生并不是急着要去出风头。而是想以另一种身份,杀回自己的老家……当初他退伍回来,第一份职业就是警察。但因为某个突发事件,最终是黯然的离开了警察的岗位。用李德生的话来说。他从小有两个愿望,第一是当兵,第二是做警察。第一个愿望且不去说,这第二个愿望虽然也实现了,但结局却不如人意。 所以。再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杀回老家,向曾经地那些同事们证明。开了我老李,那绝对是警界的一大损失!另外,易楚很清楚自己能吃几碗干饭。打架、溜门他是行家,但论交际、扯淡的能力,李德生绝对要比他高明的多。像今天的这种场合……还是那句话,李德生不去,不仅是警界地损失,同样是迅捷公司的损失。 看着李德生的背影。易楚摇头笑了笑,然后发了个短信给陆常林,告诉他关于新闻发布会的事情。 陆常林很快就回了短信,但没有文字,只有一个感叹号。易楚收起手机。也没多问什么。他问自己,林天龙的案子公布后。陆常林又该何去何从呢? 想不明白地事情,易楚向来是不去想它。 带上办公室的门,和杨波打了个招呼后,他离开了公司。说了要好人做到底的,现在闲着没事,索性上街去找找中医馆,好帮应小蝶将药配齐。 出门向西行,记得那里有一家中医馆。 记忆中地医馆并不远,隔着一条街的距离。易楚没有坐车,慢慢的晃了过去。等走到地方时,却发现原来的那家中医馆早就改成了洗脚店。不过他也没太失望,陆常林开的药方上,很有些冷僻的药材。即使这家中医馆没关门,想要把药配齐,也是有相当难度的。他早就做好准备,多走几家无妨,总之是要把药配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依应小蝶的性子,不把药配齐、甚至是熬好,指望她自己地话,这药方始终只是药方,怕是很难变成一碗可以去沉疴的良药…… 站在洗脚店前,易楚拍了拍脑袋,这么胡乱晃荡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啊。 宁南虽是二线城市,但主城区的面积却一点也不小,与省城相比起来,丝毫不差。想要靠着双脚走下去,估计三四天的时间勉强能走完主街道。最要命的是,市区里中医院倒有好几家,但多是挂羊头卖狗肉,弄几个假模假样地中医专家坐在那里,走的却依然是西医地套路。 去那里看看小病,基本没什么问题,但想要配齐陆常林开始的药方,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十。 要想配药,只有找那些纯正的中医馆,但偌大的城市里,哪里才有真正的中医馆呢? 这年头,住在小旅馆的老军医倒有不少,但货真价实的中医则是不多了。 想想电视剧里那些古色古香的中医馆和药材铺,易楚不由唏嘘感叹…… 这时候,洗脚店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画着艳妆的女孩走了出来。 “大哥,洗脚不……我们这有特色项目,包你满意。” 易楚苦笑,心说俺可不想去看老军医……察言观色看人心,本就是某些人必备的技能,那女孩见易楚一脸苦瓜相,知道自己找错了顾客。但生意不成仁义在,女孩挂着职业的笑容,没再劝说易楚进去洗脚,而是说道:“大哥,瞧你站了半天了……是来找原来的那家中医馆的吧?” 易楚还没开口,女孩却继续说道:“这门面贵的很,中医馆做不下去了,半年前就搬走了。不过你要是想找的话,坐205,去周王路的洪林广场。下车后去旁边的桂竹巷,那里就是。” 洪林广场?半个城的距离啊…… 女孩脸上的粉底很厚,也看不出确切地年龄。易楚笑着致谢:“谢谢你啊,大姐。” 女孩一撇嘴:“别叫我大姐……小姐就是小姐,有什么啊,我都不怕听,你还不好意思叫?算了,算了,要去趁早。那家中医馆下午四点半就关门,去晚了找不着人。” 易楚心中奇怪,问道:“你对那里好像很熟悉啊?” 女孩翻着白眼,吊儿郎当的靠在玻璃门上,切了一声道:“老娘我有妇科病……” 易楚大窘。干笑了两声后,终于是落荒而逃。 顺着女孩的指点,易楚也没坐205路公交车,直接打了辆出租,来到了桂竹小巷。 桂竹小巷是一条现在已经很少见到古式巷道。青石路面,两旁全是青砖小瓦的院落。 易楚要找的那家中医馆就在这条小巷的中段,门前两个小巧玲珑的石狮子。也没挂牌子,只在门上挑出一个布帘,上面写着一个斗大地医字。 有点意思,很有些返璞归真的味道啊……易楚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门里的空间倒不小,一间大屋里,屋角是一张很有点年头的红木桌和一把太师椅。正对着门地是木质的柜台,后面是墙式的药柜。药柜上那一个个小抽屉。每个都嵌着白色的小木牌,上面注明了各类的药材地名称。 人未进,已有扑鼻的药香味。 屋里没人,易楚站在门口叫了几声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光头少年从药柜后地侧门走了出来。 “是抓药还是看病?”少年衣着朴素。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很冷淡。打着哈欠,乜眼看着易楚。 易楚一怔。心想这光头少年该不会就是坐馆的医师吧? 但转念一想,我是来抓药的,有药就行,管他是谁坐馆。笑了笑,说道:“我是来抓药的……” 光头少年一伸手:“药方给我。” 易楚取出药方递过去,说道:“小兄弟,这方子上的药一定要按量配,千万不能搞错了。” 光头少年一翻白眼,准备反驳几句,想了想却忍了下来,只轻轻的哼了一声。他两指夹着药方,在纸面上轻轻一弹,仔细的看了起来。陆常林开地这药方共有十七味药材,少年看在眼里,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待看到中间的某一味药的时候,眼睛不由瞪大,脱口说道:“我靠,大哥你是想自杀,还是想谋财害命啊?” 这句话倒透出点少年该有的活泼……许是被药方吓住了,这少年忘记了装老成,一双眼睛骨溜溜地盯着易楚。看他神情,好像正琢磨着该不该报警。 易楚笑道:“这药开的确实是偏了点,但地确是治病用的。” 少年一撇嘴,指着自己的光头,说道:“大哥,你猜这是什么?” 易楚明白他的意思,却故意说道:“这个……应该是脑袋吧?” 少年一呲牙,说道:“你也知道是脑袋啊,我还以为你拿我这脑袋当木瓜呢。拜托,不要侮辱一个天才的中医传人好不好?就你这药,随便整几样出来,都能毒倒一头牛,你还敢说不是去谋财害命?” 易楚忍不住笑道:“是药就有三分毒,这个道理你该明白吧?没错,这药方上的药确实都带有一定的毒性,但中和起来,再加上分量的适中,未必不能治病啊。“咦……”少年打量着易楚,说道:“你好像也懂一点中医嘛。” 易楚笑道:“我是门外汉,但开药方的这个人却是个行家。算了,我还等着抓药呢,要是你这里能全部配齐的话,那就麻烦你给我配一个月的量。” 少年递回药方,撇嘴道:“算了吧你,我可不想当你的同谋……你这药方上满纸的毒药,也没说明是治什么病的。想在我这里配药……对不起,出门向左转。那里有卖耗子药的,简单省事,还不怎么花钱。” 易楚心中不禁来气,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蛋蛋,你怎么跟客人说话呢!” 侧门处挂的是布帘,随着一声清脆的斥责,门帘挑起处,一个清秀的女孩坐着轮椅来到了柜台前。 “对不起,先生。我弟弟年纪小,不会说话,你千万别生气……嗯,能不能把你的药方给我看一看?” 筒子们,我兄弟牛笔的新书《艳照门徒》新近上架,有多余推荐票的朋友帮衬着点,图穷拜求…… 【096】您有空吗 .易楚看着轮椅女孩,温和的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少年的无礼。他的眼光从女孩的腿上掠过……对于残疾人来说,视其患处,是一种很无礼的行为。所以,他只轻轻一瞥,没做过多的停留。 当视线落在女孩清秀的脸庞上的时候,他的心里免不了有一丝讶异,好清秀的女孩子啊。 而讶异之后,随即就是一丝淡淡的遗憾…… 女孩微微的笑着,将手伸到易楚的面前,再次说道:“先生,您的药方我可以看看吗?” 易楚笑着将药方递过去,说道:“当然可以。” 女孩接过药方,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淡淡的说道:“饭已经做好,赶紧进去吃饭,然后去刘老师家补习功课。” 少年一撇嘴:“姐,我不想去。” 女孩静静的看着少年,也不说话…… 少年在这种无声的注视中,终于败退,不情不愿的进了侧门。 女孩对易楚笑道:“先生稍等,容我先看一看。” 这女孩说话的口气温婉而恬静,很有点应小蝶的味道,虽然少了点灵动,却多了分明媚。在易楚看来,这明媚在一个残疾女孩身上出现时,尤其难得,可见她的心态是多么的从容、平和。 女孩看着药方,脸色渐渐凝重。过了一会儿,她抬头问道:“先生,可以告诉我这是治什么病的吗?” 易楚说道:“是胃痛……是一种因为神经紧张而导致的病痛。” “啊,原来是这样……”女孩轻轻的啊了一声,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易楚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女孩急忙摇头,笑道:“没问题,没问题……不瞒你说,这药方实在太过偏门。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敢这么下药。呵,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您不告诉我病因,我怕是一辈子都猜不出来这药方治的究竟是什么病。” 易楚也是一怔,笑道:“这药方有这么玄乎吗?” 女孩微微的笑道:“中医之道,奥妙无方。给你开药的这位医生是个高人,下药看似奇诡。却是奇外正中,暗藏天地之道……”微微一顿,她见易楚一头雾水,又笑道:“对不起,一说起这个我就忘乎所以了。简单一点说。您地这个药方其实不是治疗胃痛的,而是调理经络的一剂灵药。先生,您可以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开药方的高人吗?” 易楚一扬眉,心说,这我可不能给你介绍。也不敢介绍啊。 笑了笑,便推托药方是一个网友的祖传秘方,想找那位开药的医生。怕只有按电门、遭雷劈,穿越时空去找这位高人了。 女孩闻言,掩嘴轻轻的笑着,显然是被易楚地幽默逗乐了。但是,对于易楚的话,她并不怎么相信……所谓隔行如隔山,与中医之道,易楚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他根本就不知道。像这种奇诡的药方,如果不是亲自诊断,再牛的医生也是不敢乱开的。 女孩见易楚不肯说实话,也不勉强,摇着轮椅去给易楚抓药。一个月地量。说起来挺多,但因为这药方的特殊性。三天一剂,一个月也就十副药而已。将药抓好之后,女孩用细绳扎好,递到了易楚手上。 易楚点头说了声谢谢,正要问药钱几何时,女孩却问道:“对了,先生,这药是给一位女士用的吧?” 易楚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 女孩笑道:“对于医生来说,药方也是会开口说话的。” 易楚点头笑道:“对,患者确实一个女性。” 女孩稍稍沉吟,却摇着轮椅又去药柜捡了几种药材……易楚不明白其意,问道:“是不是刚才漏了什么药没抓?” 女孩转身笑道:“不是……嗯,既然患者是一位女性的话,我想最好是在这药里多加两味药材。先生放心,这两味药并不值钱,剂量也不重,我不收钱地。”易楚笑道:“那就太谢谢你了,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加这两味药吗?” 女孩笑道:“怎么说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开这个药方的人应该是位男医生。他用药之精、之奇,令人叹为观止。不过,他却忽略了女性生理上地一些特殊性,患者服药之后,虽然没有大碍,但在某些方面会有点小小的紊乱。” 紊乱? 易楚不由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这紊乱指的是什么……当下连声的说着谢谢。 付钱出门之后,易楚也没多想什么,顺着小巷来到了洪林广场。在街边等出租车的时候,却忽然意识到,这家小小的医馆倒是有些不简单啊!记得陆常林曾经说过,这药方上的药有几味相当的偏门。即使跑遍整个宁南市,也未必能将所有地药配齐。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去f省的红城看看,那里是中药材集散地…… 易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桂竹小巷,又想起刚才那轮椅女孩颇为不凡的见识,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可惜。可惜这女孩生的清泠不凡,却是被一辆轮椅困住。也可惜陆常林是个见不得光地人,否则的话,倒是可以为这位女孩引荐一下。易楚看得出来,女孩刚才问起开药方地高人时,眼中流露的是一种极为强烈的求知欲。这年头,中医本已没落,肯在这上面下功夫的人,可谓凤毛麟角了…… 可惜啊……易楚摇了摇头,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车经过翠园路的时候,中医馆光头少年的身影却在车窗外一闪而过。 易楚回头看去,却见这少年手里拎着一个帆布大包,将包往人行道上一扔,随后取出一块塑料布铺在地上……这臭小子不是去什么老师家补课去了吗,怎么会溜到翠园路来摆地摊了?易楚心中好奇,有心想看个究竟。但出租车司机却一踩油门。赶在前面的红灯亮起之前,拐上了另一条路。 易楚压下心中的好奇,没有让司机停车。反正小巷里的医馆还是要去的,等下次抓药的时候,再提醒一下轮椅女孩,告诉她,你那个光头弟弟正在路老师家学商品经营呢…… 快到花园小区地时候。麦子却打来了电话。 “英雄,听说你已经回家了?” 易楚苦笑道:“拜托,我回家都已经三天了……” 麦子惊讶的说道:“都回家三天了吗?呀,我刚才听菲菲说你回来了,还以为是今天才回的宁南呢。” 易楚笑道:“少跟我装糊涂。回宁南之前,我就给小蝶打过电话,她会没告诉你?”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拜托,你以为你是谁啊,真当自己是英雄啊?回就回来呗。小蝶姐日理万机,哪记得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情啊,更没必要到处说啊。” 易楚笑道:“你什么意思啊。臭丫头,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损我?” 麦子咯咯的笑着:“答对了……” 易楚哼了一声:“懒得跟你计较……挂了,挂了,你不怕浪费电话费,我还得响应号召,替国家节省资源呢。” 麦子急道:“别挂,别挂。我找你有事情呢。” 易楚却笑道:“找我有事?对不起……在我没拒绝你之前,最好是免开尊口。夜猫子进宅,你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麦子也哼了一声,说道:“别把人看扁了行不行……喂喂,你凭什么说我是夜猫子。凭什么说我找你没好事?告诉你,熟归熟。乱说话,本小姐一样告你诽谤。” 易楚笑道:“听你这意思……还真有好事找我?” 麦子没好气的说道:“当然是好事情……明天晚上有时间没?” 易楚笑道:“有啊,领导没回来之前,我天天都有空。” 麦子忍不住笑道:“少恶心人了,媳妇还没娶进门就一口一个领导,听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好了,说正经事,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易楚一怔,问道:“请我吃饭?” 麦子说道:“对啊,好歹你也救过我一命,请你吃顿饭,就当是报恩了。” 易楚摇头笑道:“大小姐,我救地可是你的命啊……一顿饭就打发了?” 麦子警惕的说道:“干什么?你还想本小姐以身相许吗!我警告你,胡思乱想当心我铐了你……”微微一顿,却又吃吃的笑着:“不过,你要是把你家领导给休掉的话,本小姐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地。” ……挂电话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开进了花园小区。 易楚下车后,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麦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懂人情、知礼仪了? 真是奇怪,这丫头居然知道要报答别人的救命之恩了……也尽管只是一顿饭,但这对她来说,实在是种了不起的进步啊。不对,不对,这丫头没心没肺,没反过来吃我这个穷人一顿,就算是很对得起我这个救命恩人的了。这顿饭,绝对有古怪! 进了公司地门,杨波迎面走来,说道:“刚才和谁通电话了?” 易楚一怔,问道:“怎么,你刚才打我电话了?” 杨波说道:“可不,打了好几个,一直占线……我说你也该换部手机了,这破机子留着当饭吃啊?” 易楚笑道:“换,换,我明天就去选一部新款的手机。哎,对了,什么事情急着打我电话啊?” 杨波说道:“老萧刚才来找你,手机占线,人也不见回来。他急着有事就先走了……临走前,他让我告诉你,回来后马上打电话给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易楚摸了摸鼻子,说道:“有重要地事情?会不会是白家的事情啊?” 杨波摇头道:“不是……老白家的事情我问过他,但是他没说。只告诉我。大概一周之后,白家的事情就会有个结果。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告诉我们。” 易楚笑道:“最好是别告诉我们,把酬金打过来就行了,其他的……哼哼,珍爱生命,远离八卦啊。” 和杨波闲扯了几句后。易楚走进办公室。将手中的药包放好后,他拨通了萧山地电话。 “老萧,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山说道:“昨天晚上回宁南地……” 易楚笑道:“回家就好好休息啊,打我电话做什么?不会是老太太又下什么指示了吧?” 萧山笑道:“老太太这几天正琢磨几道消暑的汤呢,没功夫给你下指示。今天找你。有两件事情。” 易楚说道:“有事就说啊,咱们也算是一条战壕里打过枪的了,有事直说。” 萧山笑道:“第一件事是私事,不过却是因你而起,所以你必须得帮我。” 易楚一怔:“因我而起?” 萧山说道:“对啊……简单一点说。燕姨因为你已经决定留在宁南养老了。而她老人家一留下来,我也就算是半失业了。所以,我打算去你们那里搭个伙。混口饭吃。” 易楚忍不住笑道:“老萧,你想过来,我当然是举双手欢迎。但你也不用说的这么可怜吧?还什么半失业,有你这么装可怜的吗?就凭你这身本事,天下哪里去不得!偏偏要来我这座小庙,还说这么可怜地话,你这不是寒碜我吗?再说了,老太太舍得放你走吗?” 萧山笑道:“你欢迎就行。其他的……我也不说虚地,就是和你们投脾气。尤其老李那个棋篓子,每天不和他下个几盘,手都痒的慌。至于老太太这边,她老人家说了。既然留在宁南,闲着也是闲着。让我去你那打个下手什么的。” 易楚忍不住一笑,绕来绕去,原来还是老太太地意思啊。 也罢,来就来吧。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萧虽然才四十出头,但在迅捷公司里却是绝对的老人。有他在家里坐镇,自己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算是明白了,老萧你是当监军当上瘾了。你不来,老太太也不会放过我的。来吧,来吧……不过我丑话先说前面,你这属于卧底的性质,所以我只管饭不开工资。” 说笑了几句后,萧山说道:“第二件事,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易楚一乐,想不到俺还挺吃香地啊……小蝶、麦子,到老萧这里,他已经是第三个问我有没有时间的人了。 “怎么着,老萧你也想请我吃饭?”易楚乐呵呵的开着玩笑。 萧山笑道:“不是请你吃饭,而是请你去见一个人。当然了,餐桌上见面也是可以地,但主题可不是吃饭。” 易楚问道:“什么人啊,是不是给我介绍的客户?” 萧山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人是我朋友,说起身份嘛……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你要是把他看成客户的话,也不能算错。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他要是真的成了迅捷公司的客户,这可是个大客户,而且还是长期的客户。” 易楚没太听明白,说道:“老萧,你说仔细点……听你这意思,他的身份好像挺特殊地?” 萧山笑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咱们晚上见面再谈吧。” 易楚看了看时间,说道:“这都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说吧,去什么地方,我请你的这位朋友吃个便饭。” 萧山说道:“行,那我先联系一下他,稍后打你电话。对了,老李有没有回来?把他也叫上……” 说话间,李德生恰好推门走了进来。 易楚和萧山说了声再见,便挂了电话。 李德生刚从新闻发布会上回来,一脸的志得意满。往转椅上一坐,看着易楚,问道:“小同志,给谁打电话呢?” 易楚笑道:“给即将来咱们公司蹭饭吃的家伙。” 李德生一怔:“怎么,咱公司要来新人了?” 易楚笑道:“什么新人啊……是老萧。” 李德生奇道:“怎么个意思,老太太把他给开了?” 易楚笑道:“他马上会打电话过来,你自己和他聊。先说说你吧,今天地新闻发布会您老人家有没有发言啊……啧啧,瞧你一身西装革履、事业有成的派头,真是酷大发了。对了,老李,有没有当年地女同事告诉你,其实很多年前她就开始暗恋你了?” 李德生闻言,得意的发出类似与鸭子般嘎嘎的笑声……但随即却板起脸,鄙视的看着易楚说道:“庸俗。” 【097】肥龙 .夜色降临,李德生的老爷车突突着一溜黑烟,在夜色的掩护下驶出了花园小区。老爷车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不仅耗汽油,而且还吃机油。白天的时候,基本不敢上街。李德生很恼火,嚷嚷着要找李四算账。呀呀个呸的,这辆破车也敢卖我一万多的大洋。真是交友不慎,遇人不淑,老子非得吃回来不可…… 萧山打来电话时,已是晚上八点,早过了吃饭的点儿。 在电话里,萧山解释说临时有点事情,无法脱身,八点后在月色酒吧见面。 对于萧山介绍的这位客户,易楚的兴趣明显要低于李德生。公司开张已有一段时间,但他始终无法真正的进入角色。也无法将自己看做一个真正的生意人。而李德生则完全相反,他对于任何一个有可能成为公司客户的人,都报以最热情的笑容,并期待着能从对方的口袋里掏出自己最钟爱的钞票。 坐在车里,易楚习惯性的打着瞌睡。李德生则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在新闻发布会上的风光…… 八点半的时候,车停在了镜湖路边的月光酒吧前。 对于酒吧这种地方,易楚和李德生都极少来。在这地方喝酒,其实喝的是一种气氛和情调。像李德生这样的人,最爱的是花生、蒜头、肥肉加白干。酒至酣时,大呼小叫猜拳扯淡,那才叫一个爽。而易楚对酒基本无爱,修炼到他这种程度,酒精已经没有任何的刺激感。喝在嘴里,与白开水基本没有区别。而喝白开水是永远也无法喝出气氛和情调的…… 酒吧里,舒缓的音乐静静的流淌,幽暗的氛围中荡漾着一丝淡淡的暧昧。 萧山在酒吧的一角挥着手,示意两人过去。 走到萧山面前。李德生郁闷地说道:“老萧,干嘛选这种地方见面……靠,我的忧郁症都快给勾出来了。” 易楚注意到萧山的身边并没有人,奇怪的问道:“你的朋友呢?” 萧山的背后是一扇门,他将门推开,笑道:“知道你们不喜欢这种地方……进去吧。” 李德生探头往门里看了看,问道:“怎么。这里面还有密室?” 萧山将胖子推进门里,笑着说:“当自己是地下党啊,还密室呢……这间酒吧是朋友的朋友开地,算是前店后宅。” 易楚、李德生跟着萧山往里走,后面的地方也不算大。穿过一个储藏室后,三人来到了一间很普通的小客厅。客厅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茶几,一个酒柜,靠墙角的地方有一排沙发。 沙发上坐着一个胖子。和萧山年纪相仿,见到易楚和李德生后,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萧山笑道:“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阿楚,老李,这是我的朋友龙飞。不过你们也瞧见了,他这模样,名字反过来叫最合适不过。” 李德生本就是个胖子,向来鄙视易楚这样身材标致玲珑的小白脸。他见了龙飞,立刻心生好感。上前握龙飞同样肥胖的大手。笑道:“飞龙兄,小弟李德生,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小李好了。” 龙飞嘿嘿地笑道:“老弟,你真给我脸上贴金。什么飞龙啊……萧山那是叫我肥龙呢。” 易楚的性格清淡,含笑与龙飞握了个手。简单的寒暄了几句。 萧山招呼着大家坐下后,说道:“大家都是男人,扯淡地话少说,开门见山的谈吧。” 龙飞闻言,笑眯眯的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斗点燃后,说道:“萧山,我对易先生和李先生有了一定的了解,而对于我肥龙,他们则是一无所知。一路看--首发我看这个开场白……还是由你来说吧。” 萧山笑了笑,说道:“好吧,我先说几句……”微微一顿,他看向易楚和李德生说道:“简单点说,肥龙是个经纪人,也叫掮客,专门混中介费的那种。我记得哪本里有一个叫百晓生的家伙,什么都懂一点,消息也特别的灵通。肥龙和他差不多,就是靠贩卖各类消息吃饭的人。” 易楚心中一笑,原来是包打听啊。 李德生却是眼睛一亮……迅捷公司挂着信息公司地牌子,但实际上却根本就没信息来源与渠道,完全是等客上门。如果这个肥龙的消息灵通的话,倒是个合作的好对象。十个胖子九个奸,听到这里,李德生已经明白了萧山的意思。不过明白归明白,李德生只微笑着点头,并没有急着开口。虽然他相信萧山介绍地人多少有点实力,但无商不奸,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胖的家伙,显然不是什么好相与地人。 还是先听萧山把话说完吧……李德生保持着热诚的微笑,并很恰当的流露出一丝期待的神情。 易楚却是好笑,家门口的潭,谁还不知道深浅?他对李德生实在是太了解了,知道这胖子已经进入了角色。心中又感叹着,老李同志当兵纯粹是浪费了啊,早出来做一个奸商的话,比不上杨远山,至少也不比单子文差…… “老李,阿楚,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萧山笑道:“在电话里说了给你们介绍客户的,肥龙虽然算不上真正的客户,但只要大家能在一起合作,这可比单纯的一个客户强多了。”李德生呵呵的笑着:“当然,当然……就是不知道飞龙兄会不会嫌弃我们这个小公司?” 龙飞笑道:“老弟,你说笑话呢吧?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干老弟你这一行的,庙大庙小根本就是次要的,关键还是看实力。再则,这毕竟是内地,限制比较多。真要把摊子铺大了,麻烦也就越多。” 这番话说的李德生的心里极为舒坦……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不谦虚的说,就凭公司里的那一帮兄弟,这句话绝对是恰如其分。 易楚却看着龙飞问了一句:“龙先生。不知道您在哪一带发财?” 龙飞笑眯眯的回答道:“区区不才,四海为家,算是走哪吃哪吧,没有固定地地方。” 走哪吃哪?易楚一怔,心说大哥你好大的口气啊…… 萧山在一旁笑道:“阿楚。你别看肥龙长着一张咱中国人的脸,这家伙,标准的老外。” 李德生惊讶道:“飞龙兄是外国人?” 龙飞笑道:“别听萧山瞎扯,我虽然持有多国护照,但骨子里却是标准的中国人。话说起来。我是南方人,六岁那年随着父亲去了国外。后来跑了很多国家,又因为从事的职业比较特殊。认识了点人,也帮了点人,所以大家卖我点面子,混了好几国的护照。” 李德生不由咋舌,乖乖弄个冬,小看了这胖子啊。原以为顶多是个省市级地包打听,却没想到人家居然是国际包打听。而且听他的口气,那几个国家的护照。似乎不是有钱就能办下的…… 他心里吃惊,但转念一想,却又释然。 老萧介绍的人,档次自然不会太低。身为燕老太太地保镖,连单子文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这种级别的人物。跟自己这个几个月前还是小科员的人称兄道弟,除了缘分之外。还是沾了阿楚的光。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惊奇地人应该是龙飞才对……所谓龙交龙,凤配凤,萧山有自己这样低档次的朋友,换做我是龙胖子,也会感到奇怪吧? 易楚也是有些讶异。 不过对于宅男来说,名气再大,当你是空气,长得再壮,当你是肉包。他只是对龙飞的经历有些兴趣,其他地根本没有感觉。笑了笑,问道:“龙先生,刚才老萧介绍你的时候,只简单的说是经纪人。我能听得出来,他这是替你谦虚呢。不介意的话,龙先生可不可以说的仔细点?” 龙飞笑道:“当然可以,既然有了合作的意向,彼此的诚意就应该是第一位的。二位,龙某其实算不上什么真正地经纪人,因为我除了替人介绍点业务之外,主业却是收集、贩卖各种情报。你们可以称我为情报贩子……” 情报? 听到这个敏感的词,李德生不由一扬眉,心中立刻多了点警惕。问道:“飞龙兄,敢问是哪方面的情报啊?” 龙飞笑道:“无所不包……商业、政治,甚至是军事情报。” 李德生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说道:“军事情报也包含在内吗,这个……有些过了吧?” 萧山听了这话,不由大笑,拍着李德生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对这个敏感……放心吧,在国内,肥龙还没有这能力,也没这个胆子,更不会有这个想法。否则的话,我老萧第一个不放过他。其实啊,除了商业情报之外,他在国内基本不涉及其他地事情。” 龙飞点头道:“萧山说的对,对国内这一块,我涉及地不多。军事、政治,更是连边都不敢沾。”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这样啊……不好意思,飞龙兄,不知者不罪,你别怪我给你脸色看。” 龙飞笑道:“哪里,哪里。” 易楚却奇道:“龙先生,既然你在国内没什么业务,为什么要找我们合作呢?另外,我也看不出来,我们有什么地方可以合作的啊?” 龙飞用手按了按烟斗里暗红的烟丝,笑道:“我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找你们……这个其实很简单。我这人做事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宁要鲜梨一口,不要烂桃一筐。你们有实力,所以我才找上你们。” 易楚看了一眼萧山,却笑道:“实力?呵呵,龙先生,有些事情是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你说的太肯定了,我怕到时候会让你失望的。” 龙飞大手一挥,说道:“我刚才说过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老萧跟我说过,易先生是燕门子弟,单凭这一点,我就绝对相信你的实力。” 易楚一怔,问道:“龙先生知道燕门?” 龙飞笑道:“知道一点点,都是听长辈说的……我爷爷也是习武之人。我干这一行的时候,他老人家一再叮嘱我。如果遇上燕门的人,想尽一切办法也要与之为友。即使不能为友,也万万不能树之为敌。” 易楚一笑:“太夸张了,这年头。一颗子弹就足以让你的敌人消失。你地爷爷真的是太看得起燕门了……” 龙飞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子弹并不是万能的……先不说你们燕门,就拿我曾经接触过的一份机密档案来说,上面清楚的记载着有人赤手空拳的闯进某个小型的军事基地,毙敌二十。窃取机密情报、资料数份。你说,这样地人是子弹就可以消灭的吗?再说了,你们宁南最近不是闹出一个英雄门的事情嘛……对了。他该不会就是老弟你吧?” 易楚笑着摇头,也不解释什么,面对这种玩笑性质的猜测,自然是闭嘴为妙。 龙飞又笑眯眯的看向李德生,继续说道:“还有李老弟,更是我仰慕已久地人啊。” 李德生一怔,奇道:“这是怎么个说法?” 龙飞看了一眼萧山,却是笑着不说话。 萧山抓了抓头。有些尴尬的说道:“老李,我跟他说过你的出身。” 龙飞一眯眼睛,说道:“对我来说,国内最神秘的事情有两件。一是传说中的七处,另一个就是老弟你曾效力地特勤部队。两者一文一武。同样的威名赫赫,却又同样的神秘。”微微一顿。又道:“七处地人我这辈子怕是见不到了,但我也没想到,托萧山的福,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李老弟。壮哉,国之战魂,出手必中,战无不胜。就连我这样披了不知多少外国马甲的人,也为之振奋啊。” 易楚在旁边听的云山雾罩……记得老萧曾经说过,李胖子服役的部队好像叫什么看不见的枪刺,似乎有点小牛x,但也没牛到肥龙说的这么夸张吧?出手必中,战无不胜,还什么国之战魂……有没有搞错,这大半个世纪来,咱们国家什么时候打过仗? 他心中奇怪,又想起肥龙说的那个什么七处,便打定主意,找个机会,一定要让李胖子说实话。 李德生却忽然变了个人,先看了一眼萧山,眼中隐含着一丝地责怪。 然后又看向龙飞,淡淡的说道:“龙先生,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也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请你记住,坐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胖子,而不是让你为之振奋地特勤战士。” 如果说李德生刚开始的表现很热情,很和气,甚至还带着点谄媚。但这一刻,一股莫名地气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依旧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口气也很平淡,但面对着他的龙飞却有着从所未有的压力。 萧山有些尴尬,说道:“老李,那些装备就是肥龙帮我弄的,所以我才……” 话未说完,龙飞却一摆手,说道:“萧山,不用为我解释什么。一句话,从现在起……”他看着李德生继续说道:“你在我眼里,就是个胖子。” 这一句话说过,气氛明显的缓和下来。 李德生撇了撇嘴:“大哥别说二哥,你他妈比我还胖。” 易楚笑着摇头,还是这样的李德生比较习惯。随随便便,大大咧咧……刚才那模样,不去当大茶壶可惜了。笑了笑,他问龙飞道:“龙先生,第二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地方吗?” 龙飞瞪大了眼睛说道:“这还用问吗?我有信息有资源,你们有实力,这可是天作之合啊!” 易楚笑道:“龙先生,恕我冒昧,你是这一行的前辈,不需要来宁南这种小地方赚点小钱吧。” 龙飞笑道:“说到钱,我干了这么些年,确实不怎么放在心上了。但所谓雁过留声,每个行当总会有几个被后人看做是传说级的人物。龙某不才,就是想干出点名堂,做这样的人物。再则,干了这么多年也上了瘾,戒不掉了……”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我来宁南主要目的是为了你和李老弟,但在此之外,也是有其他事情的。呵呵,职业习惯,哪里有风吹草动,我总是爱凑个热闹。说起宁南……不,应该是整个南部省份,最近可是很热闹啊。” 【098】麦子的小九九 .当龙飞说起自己来宁南的主要目的之后,李德生和易楚都有些奇怪。 南部省份最近很热闹吗? 易楚看向龙飞问道:“最近好像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龙飞笑道:“怎么没有?我刚才不是说过吗,你们宁南的那个城市英雄,都炒到国外去了。据我所知,除了媒体之外,最近有很多人都往宁南跑。” 易楚不由吓了一跳……他本以为这事再炒一阵也就过去了。这年头,炒作的、作秀的、发神经的,像雨后春笋般等不及的往外冒,恰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都不带喘气的。关于英雄门的话题,虽然超出了人们的想象,但也架不住众好汉的冲击。最多十天半月,也就泯然于各路英雄精心炮制的更为夺人眼球的话题当中。 我靠,不会吧……国内的风头还没过去,外国的好汉也杀过来了? 易楚问道:“龙先生,你也是为这件事情过来的?” 龙飞笑道:“当然不是,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像这类已经满天飞扬的消息已经毫无价值。再说了,事情发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政府似乎也在刻意的回避这方面的事情。即使里面有价值,也早被人捷足先登了。我这时候来挖宝,黄花菜都凉了……” 关于英雄门的事情,易楚作为当事人,自然不会引火烧身。但让他奇怪的是,李德生和萧山坐在一旁吞云吐雾,似乎对这个话题压根就不感兴趣。再联想起自英雄门事件被热炒之后,不仅是李德生和萧山,就连公司的那几位,好像也没当着自己的面谈起过这个话题。 有意思,难道说……他们已经知道那跳楼的二百五就是我? 撇过这个话题。易楚继续问道:“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南方最近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龙飞说道:“还有就是白家的事情了……哎,事先声明啊,这可不是萧山告诉我的。我有我的渠道,不瞒你们说,白家地白壑还曾咨询过我有关黑寡妇的事情。不过我对黑寡妇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没帮上什么忙。当然了。现在跟你们说这个,肯定是后知后觉了。昨天在电话和萧山聊起白家的时候,才知道你们已经将事情摆平了。” 微微一顿,又道:“至于我感兴趣的一件事……其实,与国内无关。只不过。要了解这件事情得从南方坐船出海。” 易楚一怔,问道:“出海?” 龙飞点头道:“对,出海。我要去的地方是公海里地一个岛屿……几位,听没听说过一个叫绿翡翠的小岛?” 萧山笑道:“公海上像这样的小岛不计其数,鬼才知道这个什么绿翡翠呢……” 龙飞耸了耸肩。说道:“半个月前,我曾经收到消息,说是有人在这个叫绿翡翠的小岛上建了一个狩猎场……嗯。就是那种以人做猎物的狩猎场,专供那些变态地富豪满足杀戮**的地方。你们知道的,这类场所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被禁止的。所以,公海上的无人小岛、又或是近海地私人岛屿,就成了这类场所首选之地。” 易楚一扬眉,惊讶的说道:“还真有这样的地方?我还以为只是里地桥段呢。” 龙飞嗤笑道:“老弟你真是太天真了……就我所知道的,这样的狩猎场全世界至少有二十多个。有些人生下来就带有变态的基因,像这样仅仅是用猎枪杀人的游戏已经算是比较文明的了。算了。不说这些了,说出来脏了我的嘴,也污染了你们的耳朵。” 萧山问道:“肥龙,听你这意思,打算是惩奸除恶?” 龙飞笑道:“我有这么无聊吗……我一不是国际警察。一路看----.二不是已拯救世界为己任地超人,我管这些闲事做什么?当然了。这话说的有点冷血了。事情真要是发生在自己眼前,一冲动或许也会做点什么。但说老实话,仅仅是道听途说,又远隔万里重洋,我才不会去当救世主呢……” 萧山又道:“你说了半天,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你既然不想管,又提它做什么?” 龙飞笑道:“在欧洲,我的朋友们喜欢叫我猎狗。就是因为我鼻子灵,惯会捕风捉影,而且特别的勤奋。说起这个绿翡翠……说白了,就是我这只猎狗闻到一些不对头的东西,所以才赶了过来。不过说到具体地,对不起,不是我故意保密,而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李德生听得目瞪口呆,说道:“这就是你说地热闹事?” 肥龙笑道:“对啊……干我们这一行的,就得像条狗一样,哪里有异味就往哪里扑。要的就是第一手的资料,这样才能卖钱嘛。” 李德生问道:“要是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你不是扑了个空?” 龙飞肯定的说道:“不可能……据我收到的消息,大约在一周前,艾伦国际调查公司的两个调查员在绿翡翠失踪。所以,尽管我不知道岛上究竟隐藏了些什么。但我敢断定,里面一定有值大价钱的秘密。开玩笑,那可是艾伦公司的调查员啊……谁都知道,艾伦公司虽然顶着私人的牌子,但暗地里却有着m国官方机构的支持。有一半以上的调查员都是由m国特情局训练出来的精英。像他们这样的人,在一个小岛上莫名其妙的失踪,怎么可能没有猫腻!” 和龙飞的见面一个小时后就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易楚问李德生是怎么看这只猎狗的。 李德生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总体印象还不错,有点滑头,但你也知道,干他这一行的人,不奸不猾是混不出来的。至于合作的事情,说白了。只是个意向而已。没有具体的方案,他也没什么提什么要求。我总觉得,这家伙通过老萧找上门来,更多是想交个朋友。” “交朋友……”易楚笑了笑,问道:“你是这么认为地?” 李德生点头道:“干他这一行的,依仗的就是人脉,多个朋友多条路。当然了。在他眼里,朋友的定义肯定是利益在前,感情在后。所以说,他当咱们是朋友,咱们也同样拿他当朋友。” 易楚点了点头。问道:“你觉得那个绿翡翠小岛的事情是真的吗?” 李德生笑道:“听着挺玄乎的是吧?我觉得,依龙飞地性格应该不会说假话。再说了,这种扯淡的鸟事离咱们十万八千里。即便是假话,就当听故事好了。” 将龙飞抛到脑后,易楚拍了拍李德生的肩膀。笑道:“老李,什么时候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啊?我们的感情比海深,藏着掖着地……我这颗心迟早会破碎的。” 李德生一撇嘴:“少恶心啊……想知道我的故事。也不是不行,但必须得有一个前提。” 易楚问道:“什么前提?” 李德生一笑:“先告诉我你的故事。” 易楚扭头看向窗外,面无表情的开始唱歌…… 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其实你不懂我地心。你说我像梦,忽远又忽近,其实你不懂我的情…… 李德生心中恶寒,拧开老爷车的破音响。这时候。易楚地手机却响了。 易楚取出手机,对着屏幕看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接电话。 李德生奇道:“干吗不接电话?” 易楚的脸色很精彩,看着李德生说道:“你猜猜,这是谁的电话?” 李德生笑道:“我猜个屁啊……是不是外面养了一个?” 易楚苦笑。伸手关了音响,然后说出了一个让李德生的表情变得同样精彩的名字。 “白筱砚?”李德生眼睛瞪的溜圆。脚下一踩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怎么可能是白筱砚?” 易楚一耸肩:“我哪知道?” 手机的铃声依然固执的响着…… 李德生急道:“那你快接电话啊,快接,快接。” 电话自然是要接地……易楚按下通话键,心中实在是奇怪极了。虽说白家的事情结束没多久,但依白老爷子的手段,白筱砚这时候的处境应该是很困难的。或许不会五花大绑地被囚禁在牢笼,但至少会限制她的自由,让她彻底地与外界失去联系。 再退一步说,即使白筱砚这时候依然享受着通讯上的自由,可她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呢? 是因为她的阴谋被我揭穿,所以恨上了我?又因为翻身无望,无法给予自己实质上的报复,所以才打来电话逞口舌之利,一泄心中怨恨? 通话键按下后,白筱砚的声音传了出来。 她的声音多少带着一些沙哑,但语气却很平和,而且对易楚的称呼也依旧亲切。 “阿楚,没想到我会打电话给你吧?” 易楚苦笑:“确实没有想到……” 白筱砚的声音在电话那端顿了顿,似乎有些感慨,然后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还有机会给你打电话。” 易楚问道:“你现在……还好吗?” 白筱砚却笑了:“托你的福,还算不错。” 易楚也笑了:“算了……有什么想骂我的话直说好了,用不着挖苦我的。” 白筱砚说道:“没有骂人的话,也没有挖苦,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对你说一声谢谢。另外我还想告诉你,你和你的那些朋友,真的是很棒。” 易楚闻言,不由皱紧眉头……又是感谢,又是表扬,这丫头唱的究竟是哪一出啊! 驾驶室里很安静,易楚的老手机的音量也足够大。白筱砚的声音,李德生在旁边听的很清楚。他皱着眉。忽然一拍易楚肩膀,做了个抹脖子上吊地动作。易楚点了点头,对白筱砚道:“筱砚,我不清楚老爷子是怎么安排你的。但我觉得你没必要这样,你还年轻……” 话未说完,白筱砚却咯咯的笑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怕我自杀?怕我现在说的这些话是临终前的遗言?哈。告诉你,我真要是自杀,也要拖着你、还有那个死胖子一起,因为是你们让我落到这个地步的。不过呢,你大可以放心。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自杀的念头。” 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好了,我有些累了,能听到你地声音很高兴。就这样吧。我挂了……” 白筱砚挂机后,话筒里留下只有嘟嘟的声音…… 易楚看着李德生,李德生也看着他。俩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好半天,李德生才提醒道:“阿楚,要不要打个电话给白老爷子?” 易楚摇了摇头:“算了,这么晚就别打扰他老人家了。该我们知道的,总会知道……” 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太阳的荼毒还未消散,易楚就接到了麦子打来的电话。 麦子在电话告诉易楚。五点钟在云台国际酒店见面。 麦子姐请客,易楚自然不会拒绝。 都被剥削了好几回了,不吃回来一点,实在是对不起爹娘对不起胃。 只不过,临出门地时候。易楚把口袋里的钞票和卡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总的来说,这年头的女人只能信七分。如果是漂亮女人地话。还得打点折扣,大概可以信一半。倘若这个漂亮女人恰巧又是警察,不客气的说,信她三分都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很不幸,麦大小姐就属于相当危险地行列。 所以,易楚不得不防……当麦大小姐吃饱喝足后,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用悲伤的语气述说钱包是如何失踪的时候。至少,他还可以用口袋里的银子来保住尊严。男人的面子比天大,而这世上最伤男人自尊的两件事就是……**没钱给,吃饭忘带钱。 见到麦子的时候,这丫头一袭水绿色地长裙,站在酒店门前亭亭玉立,也不知吸引了多少渣男的目光。 见了易楚,麦子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巧笑嫣然,伸出手很自然的穿过易楚胳膊,挽住了他。 易楚吓了一跳,说道:“大小姐,这不太合适吧……”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怎么,害怕了吗?” 感受着麦子轻轻贴在臂膀上地身躯,易楚苦笑道:“被领导看见,会出人命的。” 麦子轻轻地笑着,却不肯放手,说道:“好了,好了,进去就松开你,这总行了吧。笨蛋,没看见别的男人一直瞧着我吗,不找个挡箭牌,待会就该有人上来纠缠了。”微微一顿,却又是一叹:“没办法,谁让本小姐天生丽质呢,很烦的呢……” 天生丽质吗……易楚忍不住笑道:“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本年度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会不会跟我拼命?” 麦子气的牙痒痒,恨恨的一顿脚,一时间却找不到反击的话……麦大小姐的美丽是天生的,刁蛮也是天生的。可让她郁闷的是,除了应小蝶之外,这个世上显然还有一个她的克星。 自己的美丽,人家无视。 自己的小脾气和刁蛮,人家只当是空气,而且还时不时的给予打击。 真是伤自尊啊……麦子气呼呼的拧着易楚的胳膊。 “说真的,丫头,你今天这么好心请我吃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两人相携进了酒店,落座之后,易楚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知道,今天的这顿饭,即使算不上鸿门宴,但大小姐的心里肯定憋着什么小九九。话不说清楚,如鲠在喉……凭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世上只有她想不到的事情,却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还是问清楚一点为好。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英雄,你真了解我。不过……我们还是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易楚很坚决的摇头道:“少来,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可不上你的当。说吧,不说清楚,我绝食一顿。” 【099】麦子姐姐要踢馆 .云台酒店在宁南是数一数二的综合型酒店,以奢华着称。侍者送上菜单时,麦子的手指在菜单上优雅的滑过……点的菜并不多,但其奢美却让对面某个故作从容的土老冒心惊肉跳。吃大户固然爽利,可万一这小地主婆放我鸽子怎么办? 侍者走后,易楚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确定今天是你请客?” 麦子眨着眼睛,很惊喜的样子:“怎么……你想付账?” 易楚笑道:“没问题啊,我口袋还有一百多大洋。不够的……你借我点就是了。” 麦子一撇嘴:“小气鬼,和女孩子吃饭居然不带钱。真不知道乔丹姐是怎么被你追到手的……” 易楚笑道:“小心我告你诽谤啊……明明是她追我的嘛。” 麦子眼睛一转,说道:“英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跟我说说和乔丹姐的浪漫史吧。” 易楚哼了一声:“转移话题是不是?少滑头……快告诉我,今天请我吃饭到底有什么目的?” 麦子的一张小脸顿时变成了苦瓜,撅起嘴说道:“吃完了饭再说不行吗?” 易楚心中愈发的奇怪,问道:“我就奇了怪,有什么目的迟早都要说的,为什么要等吃完饭再说呢?” 麦子吐着舌头,笑眯眯的说道:“书上说的嘛……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男人的胃。我打算用大餐和美酒使你心情舒畅,然后再说出我的请求。这样的话,即使你的心没被我抓住,但也不好意思拒绝我的请求是不是?”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易楚笑着摇头,不过心情很是舒畅。听小地主婆这口气,应该是不会放俺地鸽子了。摇了摇头,笑道:“臭丫头。有什么话就快说,别弯弯绕了。” 麦子眨着眼睛说道:“那我说完之后你可一定要帮我。” 易楚摇头道:“这我可不敢保证……换了别人我可以事先答应,但大小姐你嘛,对不起的很,我可不想被人看做疯子。你这丫头疯疯癫癫的,谁知道会冒出什么古怪的事情?” 麦子叹了口气,却忽然换了个话题:“英雄。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易楚一怔:“问这个干什么?我这人没什么时间概念,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 麦子眨着眼睛,又问道:“那你还记得是先认识小蝶姐,还是先认识我的吗?” 易楚笑道:“当我是老年痴呆啊,当然是先认识你这个臭丫头。” 麦子也笑。笑得很可爱:“既然是我们认识在前……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和你的关系要比你和小蝶姐的关系要亲密那么一点点呢?” 易楚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小狐狸,问道:“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啊?” 麦子一撅嘴,撒娇道:“你先告诉我嘛……”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看在你这个小地主婆今天请我吃大餐的份上……嗯。就算是吧。” 麦子笑嘻嘻的说:“那我要是有什么秘密的话……你也会替我保密不告诉小蝶姐吗?” 易楚顿时警惕起来,上下打量着麦子,说道:“麦子。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啊?” 麦子笑咪咪道:“哪有做什么坏事啊……不过,我正准备做一件呢,而且还打算拉你入伙。” 易楚吓了一跳:“大姐,你可别忘了自己是警察。” 微微一顿,却又大义凛然地说道:“再说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为虎作伥、与犯罪分子同流合污的人吗?” 麦子却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呢,有一件事情说出来之后。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可我又担心,你会对小蝶姐说起这件事情。” 易楚这回是真的吃惊了,麦子的脸上很少有这种忧郁地表情,这丫头从来都是那么阳光,那么的可爱。这幽幽一叹。倒是让易楚有些担心了,说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保守秘密就是了。” 麦子眼睛一亮,说道:“真的?”易楚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有一种上当受骗地感觉,但既然答应你了,就肯定就会替你保守秘密的。好了,快说吧,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帮我踢馆。” 易楚不由一怔:“踢什么馆?” 麦子笑道:“当然是踢武馆啊。” 易楚又是一怔…… 话说这踢馆一词,应是由武者之间的较技而来,带有挑衅滋事的性质。后引申开来,泛指所有去别人地盘寻衅闹事的举动。 麦子说踢馆的时候,易楚以为是哪位不开眼的家伙惹毛了麦子。而她又顾忌着警察地身份,无法亲自报仇,所以才请自己替她出气。在易楚看来,所谓的踢馆,与原装正版的那种踢馆肯定是没什么联系。 还真是去踢武馆啊……易楚心中好奇,正要仔细询问时,侍者却开始上菜。 等侍者上完菜后,易楚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情?” 麦子说道:“知道小蝶姐有个师父吗?” 易楚点头道:“知道啊,咏春拳的老宗师范文,现在应该有八十多岁了吧……”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道:“怎么,这事情和他老人家有关?” 麦子摇了摇头,说道:“和他没关系,老人家几年前就去了欧洲,他的大儿子在那边开武馆……嗯,我要说地事情与他的小儿子有关。你知道吗,他地小儿子范愚就在宁南开武馆,是小蝶姐最小的师兄。小蝶姐对我说过,她虽然是范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但实际上却是范愚代师授艺。简单的来说,在小蝶姐地心目中。她的这个小师兄和师父也没什么两样……” 说起宁南这一带的武馆,易楚倒有一些了解。 在国内,最为着名的武术之乡是北方的仓洲(非笔误),再有就是易楚所在宁南。 二者一南一北,几千年来,孕育了无数的武林豪杰。而随着时代的变迁,武技却已是不可避免地日渐式微。冷兵器时代。武技精纯者,凭自己的身手博一个出身不过举手之劳。但到了这个年代,拳头再硬,也不过是保镖的命。这年头,学武之人大多是因为兴趣使然。真正指望在这上面博一个出身的人虽然也有,但却是极少。 但尽管这样,宁南毕竟是武术之乡,而且有着人口基数这个优势。尚武之风虽然远不及旧时候,但大小武馆加在一起。仍有数十家之多。再则,武术之乡到底是武术之乡,与其他地方的武馆、武校相比。技术含量不仅要高出很多,而且走地是精品路线。 所谓的精品路线,实际上却是秉承了古风,收徒不多,讲究的是精而专。就像古时的武术大师,开馆授徒图的不是银子,而只是为了传承。当然,这个时代说什么传承都是扯淡。徒弟收地少,最多算是择优录取,这学费却一点也不少赚。反正武术之乡的名气摆在这里,也不怕没有生源。 君不见,每年都有黄头发、红头发的大鼻子老外万里迢迢地慕名而来吗? 所以。在宁南,开武馆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职业。几十家的武馆。对于武教这一行来说,可以算得上是规模化了。 易楚问了一句:“这个范愚也开了武馆?” 麦子点头道:“是老爷子留给他的武馆,在南门外的民族路上。” 易楚点了点头,问道:“你说的踢馆……该不会就是范愚的武馆吧?” 麦子给了他一个好看的白眼,说道:“那是小蝶姐学艺地地方,我去踢馆,小蝶姐不得杀了我呀。”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我说的踢馆,其实上是帮范愚去踢别人的武馆。” 易楚微微的皱眉:“帮他踢馆,不是吧?他可是咏春拳的嫡传弟子,范老爷子更是咏春拳地大宗师,谁敢惹他们?再说了,即使有人招惹了他,也轮不着我出这个头啊!” 麦子说道:“你先别问这么多……听我把事情说完。” 易楚点头道:“好,你说,我听。” 麦子稍稍一顿,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三天前,范愚跑去城西的一家武馆踢馆。但可惜地是,踢馆不仅没有成功,反倒是自己被人家打成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你不知道,范愚今年已经五十出头,虽然和小蝶姐是一个辈分。但他把小蝶姐看成自己的女儿,传艺什么的也就不说了,在生活上也是很照顾小蝶姐的……” 听到这里,易楚忍不住开口说道:“等等,等等,我先说一句。大小姐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替范愚报仇?” 麦子瞪大眼睛说道:“当然了,不然我找你干什么?” 易楚苦笑道:“拜托,这可是范愚先找上别人的。去别人地盘上闹事,又技不如人,被人打了能怨得着谁?大姐,你是警察,应该知道踢馆这种事情是违法的……我说你吵死吵活的要我帮你瞒着小蝶,感情你也知道这是违法的啊。” 麦子却叹了口气说道“仅仅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找你帮忙的。你知道吗,范愚现在虽然还躺在医院里,但出院之后,等着他的却是牢笼。” 易楚一怔,随即释然,说道:“你说的是拘留吧?这是肯定的啊……去别人家闹事,这属于擅闯私宅。换在有些国家,主人是可以直接开枪的。” 麦子却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不要老是自作聪明好不好……什么拘留啊,至少也是三五年。你知道吗,在他被人打伤之前,他把对方的一个人打成了重伤。据医生说,会留下终生残疾的。”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的大小姐。咱们赶紧吃饭。吃完饭后,马上去那家武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是逮谁打谁,而且保证打成重伤,不然不算完。对了,顺便说一句,你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你们组的人。把警车开到那家武馆的门口。这样的话。我一出门就直接上警车,然后进监狱,也省地警察叔叔、姐姐去找我了……” 麦子恨得牙痒痒,一顿脚:“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不愿帮就直说。用得着这么损吗?” 易楚苦笑道:“大姐,不是我不帮你,问题的关键是,我这不是帮忙,而是害了你、也害了小蝶。别忘了。你们是警察,以这种手段去对付人,以后还能在警局里待吗?再说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范愚理亏,上门寻衅也就算了,还把人打成重伤,你叫我拿什么理由去帮他?退一万步说,我就是把那家武馆拆了,这对范愚真的有帮助吗?是能让他从病床上爬起来,还是能使他免去牢狱之灾?” 麦子静静的看着易楚,叹了口气后。幽幽道:“小蝶姐因为范愚的事情两天都没怎么吃饭了,所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帮她处理好这件事情。” 易楚道:“所以你就……” 麦子却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拜托,我不是个孩子了。这些道理我能不明白吗?这么告诉你吧,这件事情有蹊跷。” “蹊跷?”易楚怔了怔。问道:“有什么蹊跷地?” 麦子说道:“范愚我见过,他虽然是个武技高手,但性格却很平和,从来不寻衅闹事。并且在教弟子的时候,也是将武德摆在第一位的。我绝对不相信他会主动的上门去踢馆……” 易楚说道:“你是说范愚上门踢馆是事出有因?好吧,或许是有这种可能,但这也于事无补啊。再说了,这毕竟是你的猜测,太主观了点。对了……现在是谁管这个案子,去问问范愚不就清楚了吗?” 麦子说道:“是二组地人在跟这件案子,事情发生后,小蝶姐就已经回避了。虽然小蝶姐一再告诉我们,不要因为她而去干扰办案,但我还是偷偷的去问了二组的人。你猜怎么着……范愚进了医院后,一直不肯说话,也不解释,只说该他承担的法律责任绝不推卸。”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范愚好像是有什么苦衷啊。” 麦子说道:“对啊,所以我才决定查个水落石出嘛。” 易楚又问:“那武馆那边是怎么说的呢?” 麦子说道:“二组地材料我不方便看,别人也不好告诉我太多的事情。大概的经过就是范愚进了那家武馆后,什么话都没说,上去就打伤了……对了,我忘了说,被范愚打伤地人是馆主的儿子。当时武馆里的人不多,只有几个十三四岁的小徒弟,馆主也不在家。不过,恰好有一个客人住在武馆里,是他出手打伤的范愚……” 易楚惊讶的问道:“出手的另有其人?” 麦子点头道:“嗯,不过是谁我还不太清楚……另外,说起这家武馆的馆主,他和范愚算得上是朋友。都是同道中人,免不了会打些交道,一来二去地,也就成了朋友。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值得推敲的地方?既然是朋友,有什么矛盾可以当面说呀,即使说不通,也可以由其他的渠道来解决事情。反正,我觉得不应该发生踢馆这样的事情……” 微微一顿,又道:“总之,这里面肯定有隐情。但可惜的是,这些疑点我不敢对小蝶姐说,自己又笨地很,所以就来找你了。” 易楚奇道:“不是还有二组的人吗?” 麦子摇头道:“没用地……范愚始终不肯开口,那个馆主借口不在家,什么事情都推说不知道。凭二组那些比我还笨的家伙,能查出隐情才怪呢。” 易楚忍不住笑道:“真是难得啊……大小姐居然肯承认自己笨了,有进步,有进步啊。小同志,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我很替你高兴啊。” 麦子这时候乖的出奇,很温柔、很温柔的问:“那你帮不帮我?” 老群已满,请兄弟们加---7261095 【100】我只是路过的 .麦子的请求实际上只是一个形式,请吃大餐,也只是借着吃饭的机会,说明事情的经过。 和易楚从相识到现在,时间并不算长,但麦子的心里却有着一份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依赖感。有时候她自己也很糊涂,这种依赖感到底算不算是一种喜欢呢?依赖与依恋之间又有多少的距离呢? 和易楚一样,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麦子一向是懒得去想,顺着感觉走就是,没必要想的撕心裂肺,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反正……那家伙还是很对得起自己这份依赖的。人长得又帅,还会点武功,帅哥会武功,谁也挡不住…… 早上九点左右,麦子悄悄拉开办公室的门,鬼鬼祟祟的往外张望。 林英忽然从门边冒了出来,一拍麦子的脑袋:“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麦子吓了一跳,连忙嘘了一声,小声说道:“要死啊你,吓死我了……小蝶姐呢,还在办公室吗?” 林英笑嘻嘻的说道:“刚出去了……咦,问小蝶姐干什么,又想溜号吗?” 应小蝶不在,麦子顿时神气起来,一拍林英的肩膀:“惨了惨了,傻八婆,你的智商又降低了不少。唉,怕是嫁不出去了……” 林英瞪眼道:“死丫头,找不自在呢?” 麦子神气活现的说道:“说你智商低,你还不相信……真猜不出来我要去干什么吗?” 林英眼睛一亮:“麦子,你要去咏春拳馆?” 麦子点头道:“当然了,昨天不是跟你说过的嘛。” 林英有些不放心,说道:“麦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还是要提醒你,千万要注意方式。别给小蝶招来麻烦……” 麦子笑道:“放心好了,傻八婆,本小姐找了帮手。智勇双全的哦!” 林英切了一声:“又是对门的那个小白脸?” 麦子笑嘻嘻的说:“姐姐,你家周伟脸黑那也是一种健康美,犯不着管所有的男人都叫小白脸呀。” 几分钟后,麦子被林英的一顿粉拳打出了警局大楼。 进了停车场,麦子发动了自己那辆几乎很少碰的跑车。向花园小区驶去。她和易楚已经约好,今天要去范愚地家里,或许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不一定。 迅捷公司内,易楚正招待着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客人。 这位客人推门进来时,易楚正和乔大小姐煲着电话粥。美丽的乔大主播陪同另一个同样美丽的女主播。正在海城合作一档节目,至少也得一周之后才回家。正聊得火热时,有人敲门。易楚以为是李德生那不开眼的胖子,懒得理会,继续在电话里提醒乔大小姐。一定要提防女色狼…… 门外的人隐约听见办公室里地声音,却又不见有人开门,忍耐不住。终于是推门走了进来。 易楚刚好和乔丹说完再见,挂机抬头时,眼睛顿时瞪的溜圆! “欧……欧林?” 门口站着一个清清秀秀的男子,带着微笑,看着易楚点头示意。微笑里,却又带着一丝的矜持和玩味,似乎很欣赏易楚的惊讶。这意思便是说,小样地。没想到是我吧? 易楚站起身,也不知道是该欢迎,还是先表达一下自己的困惑。 欧林笑道:“怎么,不欢迎我?” 易楚摇头苦笑:“这可真是让人意外……” 欧林笑道:“筱砚不是已经打过电话给你吗,用不着这么吃惊吧?” 易楚伸手请欧林坐下。---小-说-网说道:“筱砚确实打了一个电话给我……但说真的,我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话间。他听见李德生的笑声在大办公室里飘荡着,走出门,将胖子叫了进来。他心里明白,欧林既然来了,想必白家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作为公司名义上地总boss,李德生当然要在场。 李德生并没见过欧林,进门时还以为是某个客户,很热情的上前握手。 易楚说道:“老李,这位是欧林欧先生。” 李德生没反应过来,握着欧林的手热情地乱晃着,随口道:“是欧先生啊……”面色随即一僵,看向易楚,瞪大了眼睛,却没说话。易楚明白他的意思,苦笑着点了点头。 欧林笑道:“李先生,久仰了……听筱砚说起过您,却一直无缘见面。” 真实的惊讶和虚伪的寒暄之后,易楚也懒得多客套,直接问道:“欧林,看来老爷子的处理结果似乎对你们很有利啊?顺便问一句,白明兰回家了吗?” 欧林说道:“有了易先生的努力,明兰还能藏得住吗?”微微一顿,却又笑道:“呵呵,开个小玩笑,易先生不要生气。说实话,我和筱砚一样,对易先生和李先生的能力是相当敬佩的。啊,对了……来地时候,老爷子让我转告你,有空的话,一定要去看他。” 欧林没有直接回答易楚的第一个提问,但最后一句话,却已经是给出了答案。 易楚和李德生的心里尽管有着很多的疑问,但谁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当初连夜赶回宁南,实际上就等于放弃了最后地答案。因为真相只有一个,但答案却有无数个,这样的答案根本没有必要挂在心上。 易楚笑了笑:“有机会地话,我一定会去看白老爷子的。欧林,既然来了,就说说你的来意吧。” 欧林说道:“两件事情,第一,向你和李先生通报一下老爷子对这次事情的处理结果……” 易楚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个……好像不用说了吧?” 欧林笑道:“为什么,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吗?” 易楚耸了耸肩膀。说道:“你的出现,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我虽然不算聪明,但也不算太笨……” 欧林笑道:“你还是先听我说说吧,这可是老爷子再三嘱咐的。” 易楚无所谓地点头,示意欧林接着往下说。 欧林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出现已经表明了老爷子的态度。不过我相信,有一件事情。你和李先生肯定没猜到。” 李德生忍不住问道:“什么事情?” 欧林笑道:“老爷子已经决定了家长的人选。” 易楚眉头微皱,心说,家长的人选是你白家的事情,有必要和我说这个吗? 不过,白家地事情他毕竟是全程跟踪。转念之间,忽然冒出了一个近乎于不可能想法。 他看着欧林问道:“难道……老爷子将家长的位子还是交给了白明兰?”欧林摇了摇头,笑道:“我就说你猜不到。呵呵,老爷子决定的下一任家长是……筱砚。” 听到这个答案,易楚和李德生皆是变色! 白筱砚是白家下一任的家长?这怎么可能! 易楚紧紧的盯着欧林:“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欧林笑道:“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嗯,下个月地十五号。就是筱砚接任家长的大日子。我此来的第二个目,就是请二位去呈阳观礼的。” 易楚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很直接地问道:“为什么?” 欧林笑道:“什么为什么?” 易楚皱眉:“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欧林,你该不会是向我来示威的吧?” 欧林笑得很开心:“老实说,确实有一点……因为我一直自诩聪明,筱砚也是堪比男儿地巾帼,却没想到无声无息之间,就莫名其妙的栽在你的手上。也尽管我很佩服你的能力。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的。呵呵,千万不要介意。男人嘛,嫉妒心虽然没有女人强烈,但看到比自己更优秀的男人,多少会有点失落的。” 微微一顿。他收起脸上的笑容,接着说道:“至于老爷子为什么将家长地位子交给筱砚。说老实话,其中的原因我不可能全部告诉你,但有一点我可以说,而且还是最主要的因素。你知道吗,白家在选择下一任家长的时候,最重要的一个原则就是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谁地能力更突出,表现更全面,谁才最有可能接任家长的位子。当然了,老爷子这次地选择也算是创下了白家的先例……筱砚是白家有史以来第一个女性家长。”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 易楚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道:“那……白壑与白溪兄弟呢?” 欧林回答道:“二先生带着他们已经退出了白家的核心区,筱砚做了家长,他们就必须要退出。当然,除了不参与白家的核心事务之外,其他的利益一样不少。” 易楚笑了笑,带着一丝的冷意:“说真的,先不管白壑父子以前做过什么,在这件事情上,老爷子的决定似乎对他们有些不公平。” 欧林却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 他看向窗外,又道:“看见那棵树了吗,就是最繁茂的那一棵。你应该知道,每到一定的季节,像这种枝叶最繁茂的树都要经过一次大的修剪。否则的话,那些多余的枝叶就会吸走太多的养分,从而影响主干的生长。白家……就是这样的一棵大树,必要的修剪是无法避免的。” 这个道理,易楚自然明白,只是身为豪门之外的人,他无法适应、也无法认同。 不过,这终究是白家的事情,任它如何的荒唐,如何的不可思议,到底与他无关。 说穿了,他只是一个外人,一个站在墙外偶尔看了一眼门内风光的外人。 荒唐与否,是非对错。他无权评判。 用最流行的话语来说:他只是路过的…… 欧林笑了笑:“筱砚的上位,老爷子给了几句评语。一是有谋略,二是有侵略性,第三则是计算当中,顾全了大局,并没有使用危及白家基础地极端手段。” 易楚无所谓的笑了笑:“老爷子厉害啊,而且也让我看不太懂……我现在甚至都有点怀疑。在白明兰的这件事情上,他也许连我都算计进去了。” 欧林耸了耸肩,说道:“也许吧……白家兴盛这么多年,老爷子的手段自然不用多说。对了,在宣布家长人选的时候。老爷子对筱砚说过。如果易先生是白家的人,家长的位子就轮不着她坐了。关于这一点,筱砚心服口服。” 易楚依旧无所谓地笑着:“这祖孙俩……可真看得起我。” 欧林能看出易楚心中的那一点不悦,站起身说道:“好了,该说我都已经说了。就不打扰了二位。”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筱砚有一句话让我转告易先生。” 易楚说道:“是观礼的事情吗?如果是的话。我要提前说声抱歉。做我们这一行的,随时有事缠身,我无法确定到时候有没有时间,或许会让她失望地。” 欧林笑了笑,说道:“易先生能去当然最好,没时间的话也不用勉强。另外,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筱砚让我告诉你,你曾经对她说过。你们是朋友。所以,她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能一直保持朋友的关系。没有金钱与利益地纠缠,也没有彼此之间的计算,一种很纯粹的朋友关系。” 欧林走地时候在桌上留下一个信封。告诉李德生这是酬金。 看着欧林的背影离去,李德生忽然叹了一句:“豪门深似海。一棵树就能比喻的了吗……嘿,这可真***操 易楚拿起桌上的信封扔给了李德生,说道:“别管那些了……先看看这个,这可是你望眼欲穿的东西啊。” 李德生顿时眉开眼笑,撕开信封,说道:“猜猜,会是多少?” 易楚一撇嘴:“反正不会少,钱对白家人来说,和草纸也没什么区别。” “一百万总是有的吧……”李德生满怀希望的抽出支票,看了一眼后,脸色顿时兴奋地扭曲。“我……我靠,真被你说中了!” 易楚耸了耸肩,问道:“多少?” 李德生咧着大嘴,乐得直抽抽,也不说话,伸出肥手比画了一个五字。 “五百万吗……” 易楚并没有任何的吃惊,笑了笑说道:“两个原因,第一当然是因为老太太的面子。第二嘛……呵呵,人家这是在用钱封咱们的嘴呢。”白家的事情已经结束,但其中地内情,却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一张支票,正是用来提醒某些知情人……千万不要忘记自己地职业操守。 欧林离去的时候,门并没有关上。当李德生捧着支票开心不已的时候,一阵香风掠过,麦子闯了进来,顺手从他手中抢去了那张支票。 胖子急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直吼吼的叫着:“姑奶奶,我的小姑奶奶,千万小心点……你胖哥的后半生就指望这张小纸片了!” 麦子看了一眼支票,立刻瞪大美丽的眼睛:“哇,五百万!胖子,你们是抢银行了,还是偷金库了?” 白家的事情,麦子和应小蝶都算是知情人,易楚也不瞒她,将欧林的来访说了一遍。 或许是因为出身的缘故,麦子并不显得吃惊,只笑着说:“好晕啊,五百万……够我干几辈子警察的。英雄,打个商量,我跳槽来你们公司吧。” 易楚笑道:“行啊,只要你脱下这身警服,这五百万就归你了。” 李德生吓了一跳,刚想说话,却又忍不住笑了。 五百万,对于穷人来说毫无疑问的是个天文数字,可是对麦大小姐来说……或许,只是她一年的零花钱。当初麦子来花园小区的那架势,他可是亲眼见过。 将支票还给李德生后,麦子问易楚道:“还有事情吗?没事的话我们就走吧。” 李德生好奇的问道:“你们俩去哪儿啊?” 麦子笑嘻嘻的说:“行侠仗义,替天行道……” 李德生一拍胸脯,笑道:“那把你胖哥也带上,瞧见没,现代版的鲁智深。” 哇哈哈,已经一百章了……早点睡觉,以示庆贺 【101】噩梦 .去往咏春拳馆的路上,麦子把从二组弄到一份案情资料递给了易楚。 易楚好奇的问道:“不是说无论案件大小,每个组都是单独办案,其他组的人未经领导允许,不得擅自接触吗?”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没看见这是复印件嘛,我去二组溜了一圈……放心啦,又不是什么大案子,我借来看看有什么啊。再说了,本小姐向来是小错误不断,大错误不犯,谁也拿我没办法。” 易楚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问,靠在座椅上仔细的看着这份借来的资料。 这份资料不过两页纸,内容也及其简单。如麦子所说,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案。如果范愚不是应小蝶的师兄,这类的案子应该归下面的分局处理,根本不用重案二组出马。 “袁正霖、袁武……”易楚看着资料,问麦子道:“麦子,袁武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麦子答道:“还在医院躺着呢,听说伤势不轻,好了也是个残废人。” 易楚点头,又问道:“那袁正霖是怎么个说法呢,这资料上好像没有啊……他的儿子被范愚打伤,怎么也得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啊。” 麦子说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他借口自己不在家,和范愚一样什么都不肯说。” 易楚又道:“那个打伤范愚的人呢,资料上面好像也没听到名字啊?” 麦子叹了口气说道:“这案子的焦点就在这里了……直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姓名,就连长相都说不清楚。当时范愚的样子很吓人,在场的几个小徒弟都吓跑了。只有一个胆大的孩子回去看了一眼,说袁武被打倒的时候,还有一个陌生地男人也在场。据我估计,这人应该是袁武的朋友。但这家伙躺在医院一直昏迷不醒,没办法问出实话。其实呢,真找到了这个第三者,案子也就该移交了……” 易楚奇道:“袁正霖也不知道这个人?” 麦子点头道:“他也不知道……当然了,这只是他的说法。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上民族路。 麦子并不知道咏春拳馆的具体位置,将车停在路边。向路人询问。 路人一指前面的路口:“知道老林业招待所吗?转过弯就是了,直接开进去……” 麦子说了声谢谢,将车往老林业招待所的方向开去。 老林业招待所虽然地处闹市区,但里面的环境却是很幽静。转过几处平房,前面地一栋两层的小楼就是咏春拳馆了。这栋小楼以前是招待所的二号楼。前面一个院子,透过铁门,隐约可见里面的景象。 麦子并没有直接将车开过去,而是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将车熄火。 易楚奇道:“怎么不开过去?” 麦子一努嘴:“看见那辆车没有?范家好像有客人。我们稍等一会儿吧。” 易楚顺着麦子地指点向前面看去,在小院前的则右方,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他不明就里。说道:“或许是范愚自己家的车,我们没必要傻等吧?” 麦子一撇嘴:“笨蛋,那辆车还没熄火呢……” 那辆轿车的排气管微微地颤动着,偶尔还有水珠滴下,而地上已有一滩的水渍。炎夏季节,酷热难当,车没熄火自然是因为空调正在运转着。而空调的运转,则代表着车里有人。没有谁到了自家门前不进家歇暑。却窝在车里吹空调……易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笑了笑,说道:“可以啊,麦子……有点警察地味道了。” 麦子得意的一笑,刚想鄙视一下身边的菜鸟时。却见前面的铁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 门只开了一道小缝……麦子一拍易楚肩膀,说道:“有人出来了。咱们准备进去吧。” 铁门开处,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出门的时候,似乎身后正有人推着他,脚步有些踉跄。而等他出门之后,铁门砰的一声被严实的关上。 易楚急道:“麦子,别急着下去……” 麦子也意识到出来地男人有些不对劲,将推开的车门轻轻的关上。 中年男子阴着脸,回头看向咏春拳馆,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不死心的又开始敲门。 敲了半天,门里却始终没有人应答。 几分钟后,中年男子终于是停止了敲门,轻轻叹了口气后,钻进了黑色的轿车。 从倒车镜里看着轿车离开,易楚说道:“麦子,有没有办法查出这个人是谁?” 麦子笑道:“这个简单,查查这辆车地主人就知道了……”她取出手机,拨通了组里的电话。 易楚推门下车,靠在车门上等着麦子。 麦子打完电话后从车里出来,说道:“菲菲在外面办事,大概要二十分钟才回来。我已经留了言,估计最多半个小时就会有消息了。” 易楚点了点头,转身朝咏春拳馆走去。 到了铁门前,他回转身看着跟来地麦子,问道:“对了,我们以什么身份去见范家的人?” 麦子沉吟了一会儿,笑道:“干脆打小蝶姐的牌子吧,就说是她的同事,替她过来看看。” “同事……”易楚忍不住笑道:“那我这算不算是冒充警察了?” 麦子切了一声:“你又不是第一次冒充警察了……说起来,就因为你冒充警察,我还欠陈老头一份检查呢。” 麦子旧事重提,易楚自然不会傻的搭腔,笑了笑,开始敲门。 足足敲了一分多钟,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麦子忍不住了,隔着门叫道:“里面有人吗?” 这一叫果然管用。一阵碎碎的脚步声响起后,铁门被人拉开,照例是一条小缝。 门缝里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开门是个身形佝偻的老头。 老头眯着眼,脸上满是狐疑,皱着眉问道:“你们找谁?如果是来学拳的,换一家吧。咏春拳馆关门了。” 麦子急道:“我们不是来学拳的……老人家,请问您是范家地什么人?” 老头脾气不小,一扬眉:“问这个干什么,查户口的吗?” 易楚在一旁笑道:“老人家,我们是小蝶的同事。” 老头一怔:“小蝶的同事……你说的是应警官?” 麦子急道:“对呀。对呀,我叫麦子,是小蝶姐的同事。她有纪律在身,不方便来看望你们,所以才委托……” 老头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将门拉开,说道:“是这样啊……进来说话吧。” 等易楚和麦子进了门,老头说道:“你们要找地是莹姑吧。她不在这里,已经回乡下了。” 麦子知道老头说的莹姑是范愚的妻子张莹姑,当下一怔:“她不在家?” 老头点头说道:“嗯,回乡下了……我是这里看门的,看了十几年了,也算是半个范家的人。有什么事情地话,你们可以对我说。如果是重要的事情,我会托人捎信给莹姑的。真是对不起啊。莹姑的娘家在老山里,那里已经没什么人住了,不通电话的。” 麦子问道:“那除了您老人家之外,家里没其他人了?” 易楚心里也有些好奇……按常理说,范愚刚刚出事。他地妻子应该留在家里才对,怎么可能离开呢? 看门老头摇着头。回答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没其他的人了。” 麦子奇道:“范愚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她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老头的面色一窒,有些不自然,随即说道:“你说豆豆啊,那什么……陪她妈一起回乡下了。” 麦子微微地皱眉,她能看得出来,这看门的老头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老人家,我刚才跟您说过,我们是小蝶姐的同事。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帮忙的。您看,我们空跑一趟没什么关系,可小蝶姐交代的事情却……这样吧,您能不能马上联系张莹姑,让她和我们见一面?” 老头却道:“莹姑走的时候说过了,如果应警官来了,就告诉她,范家地人相信警局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其他的……就不用麻烦了。” 麦子和易楚相视一眼,心中都是存疑。 对于麦子来说,百姓相信警察肯定是她最乐意看到的事情,但此时此刻听见这句话,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诡异……稍稍一顿,她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对了,老人家,刚才来地时候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他们也是来找张莹姑的吗?” 老头淡淡的说道:“送孩子来学拳的……关门了,我让他们去别的地方了。” 麦子笑着点头,然后和易楚一起走出了铁门。 老头说了声再见,刚要关门时,易楚却笑着问了一句:“老人家,张莹姑她们是什么回乡下的?” 老头随口答道:“一个……”说到这里,他眼角一颤,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咳了半天才直起腰,强笑道:“唉,老了,老了,一天得有半天在咳嗽。对了,你问莹姑啊……昨天走的,现在差不多该到了吧。”出来老林业招待所,麦子将车往路边一停,凝眉沉思,却不说话。 易楚笑道:“怎么了,丫头。” 麦子皱眉道:“这老头有问题。” 易楚笑了笑:“有问题的未必是他,或许,他只是替别人在隐瞒什么。” 麦子问道:“你是说……他在替范愚又或是张莹姑在隐瞒什么?” “差不多吧……”易楚说道:“出门的时候,我问他张莹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你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吗?” 麦子答道:“昨天走的啊。” 易楚摇头道:“肯定不是昨天……还记得吗,我当时问的很突然,他没什么防备,很随意的答了半句话。说是半句话,其实也就两个字,他说地是一个。” “一个……”麦子眨着眼睛,说道:“具体到时间单位。一个的后面似乎只能用月、星期或者小时这几种单位。用天肯定是不行的,这不合语法。” 易楚笑道:“不管是月还是星期,反正不会是昨天。就这一点而言,老头肯定隐瞒了张莹姑回乡下的真正时间。” 麦子问道:“那会不会是一个钟头前呢?” 易楚说道:“也有可能……不过你给我的资料上可是说过,二组的人来范家的时候。同样没见到张莹姑和她地女儿。” 麦子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你这可是问错人了……玩点小花样我行,遇上这种疑难杂症,好像也只有小蝶才能理出个头绪。” 说话间。麦子的手机响了。 麦子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显示屏,笑道:“是菲菲的电话。应该是那辆车的消息了……” 接完电话,麦子的神情忽然变得生动起来,大眼睛一眨一眨地,透出惊喜和狡黠。 易楚奇道:“怎么了?”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你不是没主意了吗……没关系,我有。” 易楚笑道:“说来听听。” 麦子一扬眉,说道:“按原定计划行动,踢馆!” 易楚先是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皱眉道:“怎么……刚才那个男人是袁正霖?” 麦子笑吟吟的说:“答对了!” 云澜武馆的石阶前,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停下,袁正霖神情疲惫的从车里钻出来,挥挥手,示意给自己开车的大徒弟离开。站在石阶前。他看了一会武馆上地金色招牌,然后叹了口气。慢慢的朝武馆的后院走去。 武馆比平时冷清了很多,除了几个内弟子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人。 袁正霖走到后院,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然后点了根烟。 今天去范家,依然是一无所获,甚至连张莹姑的面都没见到。 一根烟没抽完,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阿叔,见着范家的人了吗?” 袁正霖冷冷的看着对方,却不说话。 年轻人咯咯地笑着:“阿叔,我就想不明白了……范愚打伤了堂弟,我又打伤了他,两家是互不相欠,你犯得着去讨好他们吗?” 袁正霖咬牙道:“范愚是个老实人没错,但老实人最爱认死理。他存心要阿武的命,就绝不会罢手。阿武的伤势现在正慢慢的恢复,我也问过律师,就现在的情况看,范愚地牢饭不会吃的太久,三到五年地样子。依他的性子,出了监狱之后,一定不肯放过阿武。不过……他毕竟还没出来,而救他的人也只有我。所以,我也只有趁这个机会去说服他,说服他放弃这段仇恨。” 年轻人神经质的笑着:“阿叔,他出来更好,我闲着也是闲着呀……啊,真的很过瘾啊,阿叔,他可比你经打多了。咯咯……” 袁正霖脸色铁青,低声吼道:“袁决,你太放肆了。” 袁决耸了耸肩:“我很放肆吗?” 袁正霖咬牙道:“你这个畜生,自己干下见不得人的事情,却让阿武替你背黑锅……你还是人吗!” 袁决笑嘻嘻的说道:“我叫您一声阿叔,所以呢,我是小畜生,您可就是老畜生……其实,阿武也没吃亏,我爽完之后,他不也跟着爽了一回吗?” 袁正霖气得全身发抖:“那是你逼着他干的!你这个畜生,你当年失踪的时候,我还借钱给你爸妈去找你,现在看来,你死在外面最好!你给我听着,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现在就给我滚!再赖在我这里,我一定会报警抓你……” “警察吗……”袁决翻着白眼:“好像我不怎么怕他们哎。” 袁正霖冷笑:“你不怕吗……那你为什么躲在我这里?” 为什么?袁决咯咯的笑着:“阿叔,阿武现在只是受了点伤,阿婶也是身体康泰,您老人家更是龙精虎猛。你看看,多么美满的一家人啊……所以,阿叔您千万记住了,以后绝对、绝对不要再说我不喜欢听的话题。” 微微一顿,他的瞳孔猛缩,舌头伸的老长,又接着说道:“因为那是个噩梦……所以,你千万不要把它召来。你们说,要有光,所以这世上有了光。你们说,人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世上不能反派,所以…… 【102】投石问路 .麦子的踢馆计划依然没有得到易楚的同意。 易楚知道麦子的性格易冲动,凡事喜欢用最直接的方法,虽然有时候效率看上去很高,但也仅仅是看上去而已。对于麦子来说,冲动就是长了两只犄角的魔鬼。又或者,麦子本身就是小魔鬼,而且还是很漂亮的的那种…… 麦子的踢馆计划,当然不是真正的踢馆。无非是敲开门,面对袁正霖来一番质问。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种质问不仅很难收到效果,而且可能还会引火烧身。所以,易楚坚决的拒绝了麦大小姐的计划。袁正霖出现在咏春拳馆,确实值得推敲,但这仅仅是个疑点,无法构成有支点的证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想个办法出来啊……”麦子咬牙切齿的看着易楚。 易楚笑了笑:“办法倒是有……咱们分头行事吧。” 麦子转怒为喜:“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快说说,英雄,怎么个分头行事?”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我觉得张莹姑回乡这件事情需要调查一下,这不合常理。麦子,这件事情就归你了。未必要查出她回乡下的原因,但至少得查出她离开宁南的时间。” 麦子皱了皱眉:“可是……刚才那个老头不肯说实话啊易楚笑道:“笨蛋,他不开口没关系,你可以去找别人啊。比如咏春拳馆的学生,还有附近的人,我相信只要你掏出警官证,没人敢不说实话。” 麦子点头:“行,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最多半天时间。” 微微一顿。问道:“那你呢,你准备从哪方面入手?” 易楚靠在座椅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悠悠说道:“暂时还没想好,先送我回家睡觉。” 麦子一怔,漂亮的眼睛登时泛出杀气:“你不是说分头行事吗?” 易楚笑道:“对啊……睡觉也是事啊,而且还是大事。” 麦子气的牙痒,伸手去拧易楚的胳膊。 易楚一把抓住麦子的小手。笑道:“不要这么野蛮好不好,会嫁不出去地。” 麦子怒道:“要你管,回家睡你的大头觉吧……” 易楚摇头笑着:“傻丫头,你不是说要去踢馆吗……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的,可不是踢馆的好时机啊。” 麦子眼睛一亮:“你是说晚上去?” 易楚点了点头。抓着麦子的手腕依然没放,生怕这丫头乘自己不备突施偷袭。 麦子咬着嘴唇说:“你弄疼我啦……猪,还不放手!”时针已经指向四点,应小蝶坐在办公室内,低头凝思。 面前的办公桌上。一叠厚厚的资料摆在那里……应小蝶正等着叶眉,她知道,等叶眉地验尸报告送来后。桌上这份资料的厚度应该会有所增加。资料共有三份,无一例外的是及其残忍的奸杀案,并且有着共同的特征。这三件奸杀案让应小蝶很头疼,而就在昨天晚上,一起新地奸杀案在郊区发生。从现场的勘察结果来看,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和这三件案子并案侦破。 “小蝶……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叶眉推开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苍白。 应小蝶没有去接叶眉手中的报告。而是问道:“可以并案吗?” 叶眉点了点头说道:“一样的作案手法,先奸后杀,并且还伴有奸尸地痕迹。另外,和前三起案子一样,死者的脊椎骨、大腿骨呈粉碎性骨裂。..尤其是腿骨。断点不止一处。可以说,整个骨头完全失去了原来的形状。。” 微微一顿。她地脸色泛红,眼中隐隐有些怒气,接着说道:“案犯简直就是个畜生……不,他连畜生都不如!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案犯这样做并不是为了使死者失去反抗的能力,而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种变态的兽欲。人的脊椎骨和腿骨完全碎裂后,整个身躯就会软的像一根面条。这样一来,可以满足某些人对……”说到这里,她的心头一阵恶心,恨恨的一拍桌子,再也说不下去了。 应小蝶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一直没有说话…… 最近几天,她的脸已经瘦了一圈。 除了这几起令人发指的奸杀案外,范愚的事情也让她头疼。 她知道,朴实而憨厚的小师兄不会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凶狠残暴,这里面一定有隐情。但按照纪律,在范愚地事情上她必须回避。再则,二组的同事已跟进,她也不适合插手。是人都有自尊,警察也不例外,应小蝶必须要照顾到二组同事地情绪。 不过,范愚的事情虽然让她难以接受,但好在它并不算什么大案。 受伤的袁武神智依旧不清,但身体的机能却正在渐渐恢复。而二组的人也有意在拖延时间,等待着袁武的恢复。总的来说,袁武恢复的越好,范愚的罪责也就越轻。法律不外乎情理,二组的人知道范愚和应小蝶的关系,有意无意的便开了点方便之门。 但尽管这样,应小蝶的心里却依然不好受。自己的师兄出了事,她却只能在一旁看着无法援手,最讽刺的是,这恰恰的她最擅长的事情。而前天晚上,她曾悄悄的去了一趟咏春拳馆,但那扇熟悉的铁门却毫不留情的将她挡在了门外。任她怎么叫门,里面灯亮着,却始终没人出来。 她并不奇怪,只是有点伤心……当她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因为范老爷子的一句玩笑,说要把武馆留给她,范愚的妻子就一直对她看不顺眼。可她真的没有想到,事隔多年。那一句玩笑话却始终留在师嫂的心中,以至于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不肯见她……相比起男人来,女人的心似乎真的很小啊。 “小蝶,你这两天地精神不是很好,你要注意休息了。”叶眉将验尸报告放在桌子上,心疼的看着应小蝶。 应小蝶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阿楚帮我找的药很管用。脸色可能难看了点,但并没不像以前那样的累了……对了,叶眉,关于死者的腿骨和脊椎骨这一环节你是怎么想的?” 叶眉问道:“你指哪方面?” 应小蝶说道:“我的意思是……用什么样地方法才能让骨头碎裂到这种程度呢?” 叶眉说道:“这一点是最奇怪的……死者的骨头几乎成粉状的碎裂,但外面的肌肉和皮肤却是完好无损。连一点青淤和擦伤都没留下。就这一点而言,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打个比方,这就像是一枚剥掉皮地荔枝,在果肉完好无损的情况下,想让里面的果核完全碎裂。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微微一顿,她忽然笑道:“当然了,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也许……咱们的那位邻居可以做到。” 应小蝶也笑了。说道:“那我们去抓他好不好?” 办公室里地气氛难得的轻松下来,叶眉笑了笑说道:“说真的,小蝶,我们真地有必要把阿楚请过来。武技我是一窍不通,但也听说过武技高手在发力的时候,有什么内劲、暗劲一说。我觉得,奸杀案的的案犯很有可能就是个武技高手。” 应小蝶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吧,让麦子开车回家一趟。看阿楚在不在公司里。在的话,就请他过来……说是说不清楚的,总要看过尸体后,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叶眉却笑道:“你还不知道麦子?这丫头从来就闲不住,一大早就溜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应小蝶笑着摇头:“算了,我打电话给她吧……” 傍晚时分。易楚接到了麦子的电话。 麦子在电话里告诉易楚,她走访了咏春拳馆地几个学生,据他们说,早在一周前就没见到张莹姑和她的女儿。紧接着,范愚出人意料的宣布咏春拳馆暂时关门,并且还退还了学费。有一个与范愚的女儿范豆豆关系比较好的女学生说,那几天武馆里地气氛很不好。范愚的脸色阴沉地可怕,头发也白了很多。而平时很活泼的范豆豆也一直没见着人。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我觉得你的判断是对的,张莹姑母女很可能在一周前就离开了宁南。好了,我这边的消息就这么多了,你自己琢磨吧,我得赶回组里。” 通报完这些消息后,麦子一边追问着晚上什么时候行动,一边埋怨着应小蝶催她回组,一时半会出不来。并且一再叮嘱易楚,晚上行动的时候,一定要等她。 易楚笑着说一定一定,晚上十二点左右,咱们电话联系。可是等麦子挂掉电话后,他却很干脆的将手机关了。 开什么玩笑,老爷们作事,哪有带着个拖油瓶的道理? 俺是去溜门的,又不是去打酱油的。 晚饭的时候,易楚知道麦子一时半会不会追过来,安心的吃了一顿野猪肉。 新租来的几间办公室还空着一间,李德生嫌外面的饭菜费钱又不好吃,将这间办公室改造成了一个简易的厨房。拎来液化气灶,没事就弄点可口的大菜改善伙食。今天下午,他出去溜了一圈,也不知道从哪弄来半条野猪腿。放上花椒、大料、酱油、料酒,弄的整个物业公司的小楼里都弥漫着一股肉香…… 吃完饭,易楚一抹嘴,问胖子有没有兴趣出门晃晃,以便消食。 李德生知道易楚是出去有事,同样一抹嘴,抓了老爷车的钥匙就出了门。 等上车之后,李德生才问道:“去哪?” 易楚问道:“知道云澜武馆怎么走吗,西林路上的那家……” 李德生将车打着。笑着问:“易少侠,你和麦子说的行侠仗义就是这事?” 易楚笑道:“先开车……小半个城呢,听我慢慢跟你说吧。” 月黑风高杀人夜,晚餐刚刚结束,虽然不是去杀人,但同样不是溜门的好时机。 李德生开着老爷车,也不着急。慢慢的向前行驶。易楚坐在旁边,将范愚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之后,李德生一撇嘴:“靠,我当多大的事情呢,这也用得着叫我?好歹也是一老板。少拿豆包不当干粮啊。” 易楚笑道:“没打算叫你……不是少一个车夫嘛,没你不行啊。” 李德生给了易楚一根中指,说道:“不跟你一般见识,胖哥不整你,麦子也不会放过你地。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放麦子姐的鸽子,小心被人割**啊……” 老爷车驶上西林路的时候,时间才八点半而已。 易楚没急着去云澜武馆。让李德生将车停在路边,开始无聊的扯淡。直到十一点左右,路上的行人明显的减少,他才慢悠悠的从车里出来。李德生有自知之明,知道易少侠不是去打酱油地,便很老实的窝在车里抽烟。 夜色深沉,空气里的热量却没有因此而消散。 云澜武馆比咏春拳馆显然要气派很多,格调与电视里带有古风的武馆近似。面积也很大。 朱红色的大门,门前一对威武地石狮子。 既然是溜门,易楚自然不会敲响朱红色大门,他根本就没打算来一次正规的拜访。 转过旁边的巷道,来到武馆的围墙边。 围墙不过两米高。上面插着密密麻麻的玻璃渣。易楚左右看了一眼,四下无人。轻吸了口气后,干净利落地跃过了围墙。 围墙内很安静,淡淡的月光下,能看得出这是一个露天的练武场。 红色地细土被夯的很平实,练武场上有木桩,有沙袋,有石锁,还有用以练习小擒拿术的木头傀儡。 与麦子的易冲动的性格截然相反,易楚是那种谋定而后动的人。 同样的是踢馆,但与麦子那种直接面对袁正霖的白痴方案所不同地是,他是有备而来。 相比起陆常林那种江湖老鸟,易楚的江湖经验虽然少的可怜,但所知道的江湖伎俩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燕老头教给他的并不仅仅只是武技,还有江湖人所惯用地伎俩。虽说时代不同了,江湖上的那一套似乎已经过时。但燕老头曾经说过,兵者,诡道也,这些利用人性弱点而设计地小花样,只要顺势而为,不一味的生搬硬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 易楚很赞同这句话,说是小伎俩,但归根结底,总是逃不出心理学的范畴。人与人斗,除了正面的交锋之外,这种建立在心理层面上的小伎俩,其威力往往出人意外。 比如今天晚上,他要使用的这一招就叫投石问路。 云澜武馆的正厅很现代化,有一点跆拳馆或柔道馆的影子。 大厅迎面的墙壁上同样挂着一块牌子,黑底金字,写着唯仁唯德四个大字。易楚溜进大厅,在窗外投进的月光下,第一眼就看到了这块牌子。稍稍沉吟后,他开始寻找藏身的地点。大厅内的陈设不多,可供藏身的地方几乎没有……袁正霖的心里很乱,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傍晚的时候,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尤为强烈…… 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还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 儿子已经进了医院,有警察守着,老婆也回了娘家,我该没什么不放心的了。除非…… 袁正霖躺在床上抽着烟,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武馆里的学生已经全部回家,偌大的武馆里,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至于那个畜生,已经不能算是人…… 香烟不知不觉间已经燃尽,暗红的一点烧灼着袁正霖的手指,让他猛地一惊。 忙不迭的甩掉烟蒂后,他打算去武馆巡查一番,这是他多年的老习惯了。 而就在这时,大约是前厅里,忽然传来一阵噼啪的响声! 袁正霖猛地的一个激灵,那个小畜生又在发疯了吗? 【103】小样的有点能耐 .大厅里传来响声时,袁正霖正躺在床上和衣而卧。 他虽然年过五十,但身手依然矫健,单手一撑床板,轻灵的跳起。躺下时,鞋未脱,此时也省去了穿鞋的麻烦。拉开房门,他急匆匆的往大厅赶去。经过练武场时,顺手又拎起一根水火棍。来到大厅的后门前,他并未急着进去,而是在外面将大厅以及通道里的灯统统打开。 白色的灯光在瞬间将大厅照得雪亮…… 袁正霖拎着水火棍小心翼翼的跨门而入,大厅里却是一片寂静,半个人影也看不见。 袁正霖眉头微皱,心想我明明听到了声音啊……难道是我焦虑过度,出现了幻听? 想到这里,他心中轻轻松了口气,但眼光转处,却忽然发现挂在墙上的那块匾额,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下来。他进来的时候,只防备着有人闯入,并没有注意到落在墙角的匾额。这时候看到,不由摇头一笑。原来是匾额掉了下来,还当自己出现了幻听呢。 不过,掉下来也好……武者,唯仁唯德。老范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虽然不是我直接造成的,但再提仁德二字,怕是老祖宗都会被我气的从祖坟里跳出来。他摇头苦笑,走过去,想将摔成两片的匾额拾起来。不管怎么说,这块匾额是祖上传下来的,总得修好妥善的珍藏起来。 他弯腰去拾匾额,却忽然愣住…… 这块匾额居然是从中而断! 断口处光滑平整,仿佛是用电锯从中一剖两半,看不到半点摔裂的痕迹! 这是什么样的手法? 袁正霖的脸色瞬间苍白,急忙抬头在大厅里巡视,等看到南侧的窗子开了半扇后,立刻飞奔过去。窗外就是他来时经过的练武场,夏夜的风悠悠的吹过。除了虫鸣和树影之外,没有一点外人闯入地痕迹。 袁正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冷汗流过。 他不是惧怕闯夜门的蟊贼或劫匪,而是惊恐那劈断匾额的手法! 侧门处的灯影忽然一暗,袁正霖抬头,看到是却是袁决。 袁决满脸的狐疑,走过来问道:“阿叔,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正霖冷冷的看着他:“这正是我要问你地问题。” 袁决微微一怔。视线落在地上的匾额,皱眉道:“怎么,有人闯了进来?” 袁正霖也不说话,走到匾额前蹲下身来,袁决也跟了过去。 看清楚匾额上的断口后。袁决的脸瞬间变色,黝黑的肤色上透出一丝诡异地惨白,甚至比袁正霖的脸色更为难看。他同样蹲下身,摸着匾额的断口,说道:“阿叔……会不会是范愚跑出来了?” 袁正霖冷笑道:“范愚是你打伤的。难道你还不清楚他的实力?” 袁决地脸色阴沉的可怕:“如果不是范愚,那会是谁呢?” 袁正霖站起身来,忽然暴怒:“你问我。我问谁?” 袁决被袁正霖的暴怒吓了一跳,站起身一把揪住袁正霖地衣领,低声吼道:“老东西,你叫什么叫?把人叫来,你和我都落不得好!” 袁正霖眼中带着讥讽,轻轻拨开袁决的手,嘲笑道:“怎么,你也知道怕?” 袁决咯咯的笑了起来:“是……我是害怕。但是我要告诉老东西。在我害怕的将自己杀死之前,我会让你袁家绝种。别忘了,在老家,你这一房的人可不少。有我的叔公、叔婆,还有一个小堂妹。.ap,--..袁正霖。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不会是想激怒我吧?” 袁正霖神情一黯。看着袁决年轻但却扭曲地脸,心中犹如死灰。 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当袁决出现在武馆时,他既惊且喜。袁决是他远房的一个侄子,十六岁那年忽然失踪,十来年没有任何的消息。作为长辈,当他看到袁决再次出现时,心中的那份惊喜可想而知。 但他却没有想到,袁决地到来,却是一场悲剧的开始。 袁决出现地那天晚上,脸色苍白,神情萎顿。他告诉袁正霖,自己身体不好,需要地方静养一段时间。袁正霖心疼这个十来年没见过面的远房侄子,没来得及细问,就在后院给袁决安排一个房间。袁决住下来后,又说自己在外面惹了一些仇人,希望袁正霖不要将自己住在云澜武馆的消息外传。即便是武馆的学生,最好也别让他们知道。 袁正霖是个很重亲情的人,没二话便答应了袁决的请求。 为了让袁决的身体早日恢复,他不仅在生活上给予细心的照料,还亲自去医馆替袁决抓药。 但是一个星期之后,他对袁决便隐隐的有了一些不满和疑虑。 袁决的作息时间很古怪,白天窝在房间里,从来不出门。但是一到晚上,却生龙活虎,吃完晚饭后就不见了踪影。某一天夜里,袁正霖去学生住的房间查夜,却发现袁决趴在女生的窗口鬼鬼祟祟的窥视。袁正霖大怒,却不敢声张,将袁决叫到一旁,劈脸就给了一记耳光。 面对袁正霖的怒火,袁决也不生气,讪讪的笑了笑,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这之后,袁正霖始终不放心袁决,却又不忍心赶他走。无奈之下,只好让自己的儿子袁武和袁决同住一间房。他以为这样一来,至少能让袁决安分一段时间。但没想到,袁武却告诉他,袁决虽然不再去女生的房间窥视,但却经常整夜不归,直到凌晨的时候才会鬼鬼祟祟的溜回来。有一次,他回来的时候,身上甚至还带有血迹…… 这时候,袁正霖便知道自己很可能犯了大错。 那天晚上。袁武偷偷的告诉他,袁决又出去了。 袁正霖按捺不住,问清楚了袁决离开的方向后,生平第一次做了盯梢者。 而这一次的盯梢,则是悲剧地开始。 那天夜里大约零点左右,他跟踪袁决来到天和公园。因为是夜里,又是远距离跟踪。转了半个小时后,才在天和公园后面的小山坡找到了袁决。然后……他看到了令人发指的一幕! 那夜有黯淡的月光,在小山坳里,袁决满面的狰狞,抱着一具已经没有任何生气的尸体。正用力的耸动着…… 袁正霖当时气得发抖,冲上前,一把掀翻袁决,然后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袁决却笑嘻嘻地说,阿叔。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累不累啊?我还以为您老人家也好这一口呢,所以也没往家赶你……袁正霖气的说不出话,按键的手也不停的抖着。这时候。衣服已经穿好地袁决却一个箭步上前,利索的将他的手机抢走。 袁决身手之利落,出乎了袁正霖的意料。但他并没有将这个禽兽放在眼里,凭他的身手,对付七八个强壮地小伙子还是没问题的。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颠覆了他对传统武技地观念! 月色下,袁决仿佛化身为传说中的凶兽,一进一退。身法快的难以形容。 论武技,袁正霖依然占优,一拳一脚击出,几乎从不落空。但是能击碎一块青石板的拳头落在袁决的身上时,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袁决地身体似乎铁铸一般,反震回来时。袁正霖的拳头仿佛裂开般的疼痛! 袁正霖力尽,而袁决却根本就是在戏弄他。 长满荒草的山坳里,袁决一脚将他踹倒。然后拖着他来到那具女尸的旁边,强迫他看着女尸那双依旧圆睁地眼睛…… 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武馆的大厅里,袁决地神情很古怪,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地上的匾额。 而袁正霖,却一直在轻轻的叹息…… “袁决,你走吧,就算是我求你了。袁家被你祸害的已经够惨了……” 袁决抬头,咯咯的笑着:“阿叔,我们是亲戚啊,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呢?”袁正霖已经没有了怒火,有的只是悲哀。他为自己悲哀,为袁武悲哀,也为范愚的女儿悲哀。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他一直保持着缄默。因为他害怕……当他和那具女尸眼对眼的时候,他对袁决就有了一种本能的畏惧,甚至不敢去多看一眼这个畜生。第二天,他就找了个理由将武馆里的女生全部赶走。而当他准备让妻子和儿子也回娘家避一避的时候,范愚的女儿却踏进了武馆…… 如果……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的话,范家的那个孩子或许早就香消玉殒而不仅仅只是神经错乱吧?可是,这又如何呢?对于一个少女来说,被一个禽兽奸污并因此而发了疯,这样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袁决,我知道你在害怕着某些人……”寂静的武馆里,袁正霖忽然开始冷笑。“所以,你还是趁早走吧。” 袁决偏着头看着袁正霖,说道:“知道吗,阿叔,我很不喜欢你现在的口气。” 袁正霖依旧冷笑:“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袁决,你不觉得你的路已经快要走到头了吗?” 袁决皱着眉道:“为什么?” 袁正霖看着地上的匾额,说道:“这个……还用我多说吗?” “你说它啊……”袁决似乎很苦恼,皱眉想了一会,却忽然扑通一声跪在袁正霖的面前:“阿叔,阿叔,你说的对,噩梦来了,它来找我了。阿叔,阿叔,你要救我啊!” 对于袁决的下跪,袁正霖一点也不意外,在他眼里,袁决就是个完完全全的疯子。前一分钟给你下跪,后一秒钟就极有可能跳起来,掐着你的脖子告诉你,因为爱你,所以我要杀了你! 不过。袁决眼底的那一丝恐惧,他却看的清楚。 他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这个疯子和畜生的混合体,也知道害怕吗? 袁正霖一直以为,袁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某种事物地畏惧,是一种神经质的表现。就像抓住了老鼠的猫,总要再三的戏弄后,才会带着狞笑将猎物吞进胃里。 可是现在。因为地上的那块匾额,袁正霖却不再这么认为。 “我救不了你……”看着袁决眼中的畏惧,袁正霖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心中便想,或许这是赶走这畜生最好地机会。“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走吧。远远的离开,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袁决吃惊的抬头:“阿叔,你为什么总要赶我走呢?我是你的侄子啊……你知道吗,除了你这里,我就再也没有地方可去了。阿叔。我很听话地呀。你不让我弄武馆里的女娃,我就出去弄。你不许我杀人,我就放走了那个姓范的女娃娃。还有啊。我对阿武弟弟也很好啊。他喜欢那个女娃娃,我就帮他弄……阿叔,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你看,我真的是很听话啊!” 袁决抬头看着袁正霖,这一瞬间,袁正霖觉得自己有一些儿的恍惚。 这明明就是个畜生,为什么他地眼神居然如此纯净,甚至还带着点无辜? 天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啊! 大厅南侧的窗台上,易楚像一只壁虎般紧紧地贴着墙上。 从袁正霖拎着水火棍踏进大厅开始,再到袁决的出现,他的心情可谓五味杂陈、波澜起伏。 从一开始的平静到惊讶,再从惊讶到愤怒。最后,愤怒已经化成了无语。 大厅里。袁正霖和袁决的交谈并不多,但对易楚来说,这片言只字就已经足够。 首先,他知道了范愚踢馆的真正原因。其次,那个神经质的年轻人,似乎还犯有其他的命案。 有这些,就足够了! 易楚轻轻地吸气,准备开始动手。 他不是警察,无需任何的手续,也不需要任何的证据。他需要的,仅仅只是行动。他也不在意行动之后可能会造成的后果。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夜有淡淡地月,或许不太适合杀人,但绝对适合清理垃圾。 一旦决定动手,易楚再不犹豫。 他松开手,像一片黑云般从窗口飘进大厅…… 可就在这时候,袁决忽然开始发疯,抓着袁正霖的头,死命地往地上撞。他的脸上流着泪,嘴里拼命的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我!阿叔,阿叔,你救救我好不好,我真的是很听话的啊……” 大厅的地板是具有韧性的木地板,袁正霖虽然被撞的发晕,却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知觉。他反手抓住袁决的手,做着无力的抵抗。这样下去不行,这畜生会活活的撞死我……袁正霖松开袁决的手,想去抓地上的水火棍,做最后一搏。可就在这时,袁决却忽然松开手,像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 “你是谁,你是谁?”袁决发出尖利的叫声。他靠在大厅的柱子上,瞳孔猛缩,脸色泛起一片诡异的苍白。“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易楚懒得和这神经病搭腔,万恶而伟大的燕老头曾经教导过他,打架的时候,浪费吐沫是一种很可耻的犯罪。 他揉身疾进,用略快于普通人的速度向袁决冲去。袁正霖同样不知道易楚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翻转身时,看见易楚的身形只比普通人略快,知道凭这样的身手决不是袁决的对手。急切间来不及多说什么,拼尽全力叫了一声:“小心,他是个怪物!” 怪物?易楚心中好笑……这世上只有两个怪物,一个是老怪物,另一个是小怪物。 身近,拳到! 袁决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恐惧,嘴里叫着不要打我,反手一拳却是正面迎上了易楚的拳头。 一声类似与金属碰撞才能发出的巨响后,易楚很困惑的看着自己的身躯……居然开始向后飘 几乎是一瞬间,袁决脸上的恐惧变成了狞笑。他反守为攻,用一种令人讶异的速度朝易楚的方向疾进…… 易楚很困惑,但也有一丝惊喜。我靠,小样的居然有点能耐啊…… 【104】突如其来的冷枪 .易楚没想到袁决的身手竟是远超他的意料! 身手好的他见过,比如高宗棠,出手狠厉、决断,每一招都是立判生死的杀招。 但是这样的高手,区别与常人的是他的技巧与经验。身体素质虽然好过普通人,但终究逃脱不了人的范畴。速度再快,总是有迹可寻。力量再大,也抵不过一头大象。但是袁决的出现,却颠覆了易楚固有的观念。一直以来,他总觉得自己是个怪胎。非人的力量、非人的速度,还有一些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的潜能力。让他惊奇的同时,也感到无奈和苦恼,因为这样的独一无二,其实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同时,他也感到一点点的孤独。 可是袁决却出现了,同样非人的力量与速度,甚至还多了一些非人类的思维。 易楚很惊讶,但同样有一些惊喜。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算不算是自己的同类,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这样的存在呢? 世界这么大,也许我并不孤独! 易楚身在空中,身形虽然被袁决一拳震退,但却丝毫不乱。身体尚未落地,与电光石火间,呼啦啦冒出了许多的念头。第一个念头是惊,第二个念头是喜,第三个念头却是准备活捉眼前的这个神经质! 他要看一看,袁决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又是从什么地方获得了这些非人的能力? 易楚很期待,期待袁决能展示更多的能力,如果他的能力仅限于此,易楚觉得自己肯定会失望。 这样的能力,老子十二岁就有了,算得上是变态。但离真正的非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易楚的双脚刚一落地,一招得逞的袁决已是攻了过来。 易楚不由摇头,这家伙地力量和速度都不错,但这武技……实在是不敢恭维。 第一招是硬碰硬的双拳相对,易楚存心要试探对方的能力,稍稍提升力量,以拳还拳。 带着呼啸声。他的拳头再次迎上了袁决的第二拳。 这一次,没有刚才那种巨响,两人拳头在空中相遇,只发出扑的一声闷响。 袁决只觉心头一颤,一股难以抵挡的力量从胳膊上传来。悄无声息地侵入心脾,震得他连晚饭都差点吐了出来……张狂、狰狞的神色顿时从他脸上消失,他连退几步,惊恐的看着易楚,语无伦次的尖叫道:“你的骨头怎么比我还硬?你是来抓我地吗。你……你到底还是来了!” 易楚嗤笑,心说,老子从小也不知被燕老头扎了几千几万针。皮糙肉厚骨头硬,比小强还小强。 他忍不住笑道:“你想知道我的骨头为什么会比你硬吗?你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 袁决一脸的惊恐,厉声叫道:“你是个骗子,你想骗我过去,然后抓住我!” 易楚不由叹了口气,心里多少有些失望……袁决的身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高明,除了力量和速度之外。对武技根本就是个门外汉。再则,这家伙完全就是地个疯子,思维根本就不正常。与刚才的那种疯狂相比,现在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受了别人欺负地孩子。站在那里,孤独、恐惧。甚至还带着点乞求的神色。***,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袁决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他看着易楚,抗争的勇气正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消失。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勇敢的人,面对袁正霖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将这个远房叔叔地骨头一根根的砸断。但是稍稍遇上挫折,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伏地求饶…… 袁决讨好的看着易楚:“你不要打我好不好?如果你不打我的话,我会很老实地跟你回去……” 一旁的袁正霖这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急忙提醒易楚:“这位先生,别听他地鬼话,先抓住他再说。一路看--他是个畜生,是个杀人奸尸的畜生……” 袁决骂道:“老东西,你住口,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微微一顿,他又看向易楚,讨好的说道:“这个人很烦的,我们走之前,我先替你杀了他好不好?” 易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搭腔了。 袁正霖一咬牙,抓起地上的水火棍,对易楚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是警察也好,是范家的人也好……总之,我会帮你一起抓住这个畜生。有什么话待会再说,该我承担的责任我绝不会推卸。” 易楚却摇了摇头,示意他少安毋躁。然后看向袁决,问道:“你肯跟我回去吗?” 袁决刚才的那句话,实在很蹊跷。他一直在说什么回去、回去,究竟是回哪去呢? 袁决拼命的点头:“我肯,我肯……我不是存心想跑出来的。只要你不打我,我一定会跟你回去。” 易楚微笑着:“那你知道我会带你去哪儿吗?” 袁决点头道:“我当然知道,我们是回……”说到这里,他忽然醒悟,瞪大了眼睛指着易楚又道:“你……你不是来抓我的?” 易楚笑道:“我当然是来抓你的,只不过……不是你想象中的人罢了。” 袁决的眼睛骨溜溜的转着:“那你是警察?” 易楚耸了耸肩:“差不多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忽然前冲,右手划出一个诡异的圆弧,一把攥住袁决的手腕……还是那句话,打架的时候浪费口水是很一种可耻的行为。眼前这个疯子虽然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但有时候却又挺清醒的。既然套不出什么话来,索性抓个实在的再说。 袁决没想到易楚不打招呼就动手,惊恐之余,甚至像个孩子般叫了一声:“你耍赖……” ……如果他真是个孩子的话,又怎么会杀人奸尸? 易楚想起袁正霖刚才说的那句话。又想起范愚地女儿,被压抑的怒火瞬间升腾。抓住袁决的手腕,反向一扭,咔嚓一声后,竟是生生的将他的手腕扭成了麻花! 袁决一声惨叫,眼泪鼻涕顿时留了出来…… 他双脚一软,跪在地上。拼命的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易楚实在懒得和这人渣加疯子多话,冷笑道:“老子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跟警察去说吧……”手下用力,正准备将袁决的另一只手腕也扭折。便在这时候,一种强烈地危机感忽然从心中泛起! 易楚不知道这种难以言明的危机感从何而来,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站在原地不动的话,看到明天太阳的机会绝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 拧身。侧步……他的身形在瞬间向左平移两尺,然后就听扑地一声,一颗子弹贴着肩膀钻进了前面的柱子! 很奇妙。那颗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射空之后,竟是没有击中袁决。 易楚急忙转身,身体再次横移,避开了南侧的那个窗口。他知道,除了那扇窗户之外,大厅所有的门窗都是紧闭地。子弹必定是从南侧窗口外的某个地方射进来的……以他那种变态地身体,一颗子弹未必能要了他的命,但他不是傻子。更不是疯子,犯不着用这种方式来测试自己的身体究竟有多变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避开南侧的窗口,易楚顾不上多想,扭头看向袁决。这时候。他的心里有些犹豫……是先找到打冷枪的人呢,还是立刻带着袁决离开? 无论什么样的选择。易楚都有足够的把握……但前提就是必须马上做决断。 时机稍纵即逝,容不得丝毫地犹豫! 袁决已经爬起身来,眼睛骨溜溜的转着,看向南侧的那个窗 易楚知道他想逃,一咬牙,便打算扑过去先拿下这疯子再说。只要抓住袁决,迟早会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外面打冷枪……便在这时,袁正霖却一个箭步上前,握着水火棍,竟是在拦住了袁决的同时,也挡住了易楚的去路! 袁正霖瞪着袁决,厉声叫道:“畜生,你想跑吗?” 易楚大急,叫道:“快闪开,外面有枪手!” 话音未落,子弹没有射进来,袁决却已是抢先动手,狠狠一拳砸在袁正霖地胸口! 袁正霖哪经得起袁决这全力发动的这一拳? 虽然将水火棍横在身前,抵挡了一点力道,但袁决地拳头如重锤般砸了过来……势不可挡! 袁正霖的身体立刻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飘起,往易楚的方向落来……身在空中时,嘴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落在地上,点点殷红。 易楚叹了口气,只好伸手将他接住。他知道,袁决这一拳劲力刚猛,袁正霖的身体向后飘起时,力道并未完全消散。如果自己在接住他的同时,替他卸去这股余劲,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否则的话,余劲不消,再加上落地时受到的撞击,袁正霖必死无疑! 易楚接到袁正霖的同时,袁决已经像只猴子般窜出了窗口……这家伙逃命心切,根本就不在乎随时可能飞来的子弹。或许,那子弹根本就不是冲着他来的…… 易楚眼都气绿了,我靠,我靠,我靠靠靠,煮熟的鸭子居然就这么飞了? 还是缺少江湖经验啊……明知道不该废话,却忍不住装13多说那么几句。如果一上来就废了袁决的手脚,又怎会让这家伙跑了?易楚咬牙切齿,再看看怀里的袁正霖,又忍不住叹气。袁正霖此时已是昏迷不醒,右胸口明显的陷进去一块。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再不抢救的话,又是一条人命! 来不及多想什么,易楚抱着袁正霖,飞快的从正门离开了武馆…… 李德生正靠在老爷车上抽着烟。忽然见易楚抱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人冲了过来,不由吓了一跳。 姜到底是老的辣。李德生见状,什么话都没问,飞快的拉开车门,然后跳进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去什么地方?”李德生扔掉烟头,轰了几脚油门。 易楚咬牙说道:“去最近地医院!” 时间已是过了零点,a单元客厅里的等却依旧亮着。 应小蝶、叶眉和麦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喝着香浓的咖啡。十一点左右,她们才从警局回家,这是几天以来的第一次回家休息。洗了一个热水澡后,三个人没有睡意,坐在沙发上又开始讨论案情。 麦子穿着睡衣。光着小脚坐在叶眉的旁边,怔怔的发呆……她没有听应小蝶和叶眉地讨论,而是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对付那个放自己鸽子的家伙。太可恶了,居然敢放本小姐的鸽子! 一个晚上,电话都打了十几遍。你这个大骗子,老混蛋……麦子恨不得打开门,直接冲进对面的b单元。然后左勾拳、右勾拳,右勾拳,左勾拳……手打累了就用脚踢,脚踢累了就用牙咬。一定要打得他体无完肤,明天都不好意思出门…… “麦子,麦子,在想什么呢?”应小蝶见麦子怔怔的出神,忍不住问了一句。 麦子一撇嘴:“想着怎么杀人啦……” 叶眉笑道:“谁又惹着我们地大小姐了?” 麦子哼了一声:“不告诉你……” 叶眉笑道:“不告诉我我也知道。除了你的那个英雄,谁还敢招惹你这个小祖宗啊。” 麦子咬牙切齿:“他岂止是招惹我,我现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话语未落,应小蝶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应小蝶按下通话键。听出对方是易楚地声音,立刻示意麦子噤声。 半分钟后。应小蝶的脸色渐渐凝重,等挂掉电话时,她的眉头几乎拧在了一块…… 叶眉奇道:“怎么了,小蝶?” 应小蝶却看向麦子,急道:“快去发动你地车,马上赶往江陵医院……” 麦子不乐意的嘟囔道:“还让不让人休息啊,才回家呢……真是,有什么案子交给别的组啊,咱们三组都快成了老黄牛了。” 应小蝶说道:“不是突发案件……是阿楚,他在江陵医院。” 麦子吓了一跳,双脚一软,差点又坐了回去。 “怎么了,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 应小蝶没注意到麦子的焦虑,催促道:“路上再说……快点,快点,别耽误时间了。” 麦子尖叫一声,衣服也不换,顺手抓了车钥匙,光着脚丫子就往外冲。 应小蝶哭笑不得,急忙叫住她,说道:“傻丫头,不是他出了事……” 三组的人赶到江陵医院的时候,已是夜里两点。 易楚和李德生坐在急救室前,正低声的说着什么……易楚打电话给应小蝶的时候,高宗棠和雷氏兄弟也接到了李德生地电话。不过他们并没有赶往医院,而是直接去了云澜武馆。那颗子弹还留在大厅的地板里,易楚不想破坏现场,更不想隐匿证据,但他必须要知道那是一颗什么子弹。另外,让高宗棠和雷氏兄弟去武馆的外围勘察一下,或许能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术业有专攻,既然有人打冷枪,说不得只有让行家去对付他了。 经过雇佣兵的事情,易楚对高宗棠和雷氏兄弟的能力深信不疑。 ……应小蝶看到易楚地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麦子却抢先问道:“英雄,你没事吧?” 易楚微笑着拍了拍麦子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 麦子见易楚没事,很乖巧地退到旁边。这丫头虽然任性,却知道进退,这时候,可不是卿卿我我、互送温暖的时候。 应小蝶问道:“袁正霖怎么样了?” 易楚摇头道:“手术快两个小时了,还不知道结果。” 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小蝶,我觉得你应该向上面汇报今晚的事情,另外,最好让二组的人马上赶过来,毕竟这是他们的案子。” 应小蝶点了点头,却道:“那你……该怎么解释你的出现呢?”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麦子,而麦子自知理亏,一吐舌头躲到了李德生的背后。 易楚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需要解释吗?我和袁正霖……不,我和老袁是朋友,晚上去看望他,结果就遇上了这种事情。我觉得,你们应该发一个见义勇为的奖章给我。” 袁正霖生死未卜,这时候,易楚怎么说都无所谓。而等到袁正霖醒来时,那时候应该是三组的人在负责这件案子了…… 【105】存在的理由 .冰冷的停尸台上摆放着一具冰冷的女尸,灰白的面容上,甚至还停留着一丝的不甘和屈辱。 易楚看着女尸,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轻轻的一摆手,示意叶眉将女尸身上的白布盖上。 叶眉点了点头,很轻柔的将白布盖住女尸的脸部。她的动作不仅轻柔,而且舒缓,仿佛是在给女孩盖着取暖用的棉被。在她眼里,每个逝去的人,都只是暂时的睡去。或许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她们会再次醒来…… 应小蝶就站在易楚的身边,脸色苍白的可怕。 她从易楚那里已经知道范愚踢馆的真正原因……这时候,她的内心除了悲伤之外,更多的则是对袁决的愤怒。同时,也有一些些的悔恨。她觉得自己应该早点介入范愚的案子,更应该在事发之后,以亲人的身份找到张莹姑和范豆豆。当时,她确实是去过咏春拳馆,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却自以为是的离开了。 那时候,猜疑的并不是张莹姑,而恰恰是她自己。当真相渐渐显露时,这种自以为是的猜疑则让她感到阵阵的羞愧…… 将尸体送入冷柜后,叶眉看着易楚,问道:“可以确定吗?” 易楚点了点头:“基本可以认定了……我和袁决交过手,他有这个能力。” 昨天夜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没睡。二组、三组的人忙着勘察现场,以及向上级汇报案情。而李德生则带着高宗棠、雷氏兄弟,在云澜武馆周围逛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易楚跟着应小蝶来到了警局,叶眉需要他给被奸杀的女尸做一个鉴定。 而袁正霖经过近三个小时的抢救,终于是保住了性命。但是由于受伤过重,直到此时,依旧在昏迷当中。 袁正霖是至关重要的证人。少了他的证词,整个案子依然是扑朔迷离。 在勘察现场以及搜索袁决的同时,所有地人都在等着他的醒来。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袁决是祸害范豆豆以及奸杀三个女孩的凶手。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他依然在逃,抓住他才是重中之重!另外,他的背景。他的来历,以及窗外那莫名其妙地一枪。这所有的一切,依然成谜。 唯有将袁决抓获,才有可能真相大白。 从停尸间出来,易楚随着应小蝶向她的办公室走去。办公室里。乖巧的麦子已经泡好了几杯香浓的咖啡。 应小蝶勉强笑了笑,对麦子说:“谢谢你,麦子。” 麦子以为她谢地是咖啡,刚要说话,应小蝶却接着说道:“我不是谢你的咖啡。而是谢你对我的关心。如果不是你,我师兄的案子很有可能就……”事情进展到这里,她总算是明白了范愚为什么会一言不发。这个老实而倔强的人。他不仅要用自己地拳头去替女儿讨一个公道,同时也用沉默保全了女儿以后的道路。为此,他不惜身陷囹圄。 应小蝶知道,张莹姑带着范豆豆回到乡下,无非是希望深山里的天籁与清冷能抚平女儿地创伤。同时,那里的与世隔绝,也会阻断世俗眼光和恶毒流言给女儿带去的次生伤害。想到这里,应小蝶有些哽咽了…… 麦子急忙拉起应小蝶的手。心疼的安慰着:“小蝶姐,你不要伤心啊,你一伤心我就想哭……” 应小蝶收敛了悲伤的情绪,笑了笑:“放心吧,傻丫头。我没事的……对了,麦子。下午去帮我看看范愚吧。你告诉他,事情我都知道了。另外,也请他放心,抓不到袁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见他。”微微一顿,她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又接着说道:“还有,关于豆豆地事情也请他放心,我保证这将成为一个秘密。绝不会有外人知道这件事情……” 麦子点了点头。十六k文学网 因为昨夜的突发事件,二组的人已经撤销了对范愚的监控。从某种程度来说,范愚的行为甚至可以算作是另一个版本地见义勇为。要知道,他对付的两个人,都是不折不扣地**犯。从这个角度来说,即便撇去应小蝶的关系,二组的人也绝不会再为难范愚。人心都是肉长的,警察也是人,在硬冷的外表下,心底同样有着最柔软的地方…… 再有一会,就该是警局正式上班的时间了。 忙了一夜,这时候是难得的休憩的时间。 叶眉拉着麦子走了出去,咖啡可不能当早点,警局楼下的早点摊现在应该开张了吧…… 易楚捧着咖啡来到了窗前,这时候,李德生却打来了电话。 “***,折腾了一晚上,没什么太大的收获……”李德生的语气有些无奈。 易楚皱了皱眉,问道:“一点都没有吗?” 李德生说道:“收获有一点,但我觉得没什么用处……那颗子弹很普通,黑市上就有卖得。b26型号的轻狙,子弹是配套的。当然,想在国内搞到这东西还是有点难度的,不过在国外,这种型号的轻狙很常见。另外,老高他们也找到了射击点。从子弹飞行的轨迹来看,枪手是在对面的一栋居民楼的平台上开的枪。不过这家伙很老练,现场没留下什么痕迹,连弹壳也带走了……”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另外,老高他们做了现场模拟,发现那个射击点的视角很差。勉强可以看到南窗里面的一角,也就是那根柱子的方位。简单的来说,枪手对你的观察不可能很仔细,那一枪打的也很勉强。” 易楚奇道:“这能说明什么?”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傻小子,这说明枪手未必看清了你的相貌……他的视角很差,当你出现在柱子前,恰巧又是背对着他,我敢保证,他绝对没有看清楚你的相貌。这一点很重要。第一。这说明他并不是冲着你去的,那一枪是临时决定的。第二,他没看清楚你地脸,你以后的安全系数就会更高一点。” 和李德生的通话结束后,易楚陷入了沉思…… 他的心里有着太多的疑惑。 那一枪究竟是谁开的,袁决又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他那些非人地能力又是怎么得到的……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困惑不已,同时也感觉到一种极诡异的气息。 他是从我手里逃掉的……易楚咬着牙,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责任这两个字地分量! 燕丘陵教了他很多的东西,却一直没告诉他什么是责任。 而一直缠绵不去的隐疾,也消耗了他太多的时光。 以前的岁月。他只想活着,并且努力地让自己不成为他人的负担。为此,他远离了最疼爱自己的亲人,拒绝了乔丹最炽热地感情。而当一个人只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他是无法理解责任这个词的确切含义。 而现在。他的身体日趋稳定,乔丹也成了恋人。有时候,因为乔丹。他也能感觉一种力量叫做责任。但是乔丹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很多男人会在她面前自惭形秽。连自信心都没有了,又奢谈什么责任? 易楚虽然还不至于此,但在乔大小姐面前,责任这东西真的是很扯淡。 可是,责任这东西并不因为它很扯淡,就真的不存在。 是男人,就一定要承受某种责任。它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方式来找你! 咖啡渐渐的凉了,易楚咕嘟嘟的一口喝完…… 管它什么狗屁地责任,从我手里逃掉的东西,我就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任何人也无法阻止我!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玻璃窗中照进来。落在易楚的脸上,折射出一丝少见的狂野。 应小蝶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这时候心里便莫名地一跳。 她见惯了易楚的宁静,也习惯了他地随性……她很喜欢这种从容平淡的气息,但有时候也会觉得,这样的男人实在太冷清了。她甚至会想,这样冷清的男人,也只有乔丹那种执着的近乎与疯狂的女子才能融化他吧? 但是这一刻,在阳光的照射中,她却见到这个冷清的男人,流露出一种让自己心醉的狂野。 她明明知道,在这种时刻,心醉是一种很不合时宜的情绪,但她真的是无法控制这一瞬间的触动。 易楚转过身,看着应小蝶,轻声说道:“这件事情……我会一直跟到底。”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有决断。 应小蝶很温柔的笑着:“我知道。” 易楚又说:“我不仅要跟到底,而且……我还会完成范愚没有完成的事情。” 应小蝶毕竟是警察,当一个男人肆无忌惮的说着杀人的事情,并且还是当着她的面,职业惯性让她感到了一种淡淡的不适。她微微的皱眉,问道:“你确定?” 易楚笑着点头:“我当然确定……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的确定一件事情。” 微微一顿,却又说道:“但是,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是不会让你看见的。” 应小蝶也笑了:“可是我已经知道了呀……” 易楚笑道:“知道和看见是两码事情,再说,你可以装作不知道啊。” 应小蝶想了一会,问道:“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是因为……豆豆和那三个女孩子吗?” 易楚摇头道:“这是最主要的原因,但不全是,还有一部分因为袁决的本身。这个世上有很多的垃圾,但是有你们这些清洁工在,这些垃圾还轮不到我去操心。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毕竟是有规则的,有些东西是我无法越俎代庖的。但是袁决并不是普通的垃圾,他的存在不仅不合理,而且也不受这个世界的规则限制。所以……”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又道:“知道吗。小蝶……我一直认为我是个怪胎,是不应该存在与这个世界上的。我找不到我存在的理由,也找不到一条能让自己走下去地路。因为大多数人眼中无法做到的事情,对我来说,简直比喝水吃饭还要容易。这就像开着作弊器去玩游戏,刚开始的一点快感过去后,更多的却是一种无聊。而且。你还得小心翼翼的躲着别人,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是个作弊的家伙。” 应小蝶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易楚的心思,点头说道:“我明白你地意思了……现在有一个同样玩游戏作弊的家伙,所以你就必须要站出来做最彻底的清理。对吗?” 易楚耸了耸肩,叹气道:“也许……这就是我存在的唯一理由吧。”应小蝶眨了眨眼睛,说道:“嗯,你刚才什么都没说,对吧?” 易楚笑了。正要说话时,麦子却忽然冲了进来。 “小蝶姐,袁武醒了过来……” 应小蝶和易楚眼睛一亮。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时候醒地?” 麦子说道:“醒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了,一直是二组的人守着他,刚电话通知我的……” 袁正霖仍然在昏迷之中,他的妻子回了娘家一直没有消息。袁武在这个时候醒来,毫无疑问的是一个好消息。应小蝶放下手中地咖啡,说道:“麦子,我们马上赶过去。” 麦子却道:“不用急着赶过去……二组的人已经对他做了初步的讯问。” 应小蝶一怔,随即问道:“有什么线索吗?” 麦子摇头道:“袁武对袁决也不算了解。不过……他提供了一个很有价值地线索。他告诉二组的人,袁决身上有病。具体的病因不清楚,但他每天都要吃药,从来没有中断过。嗯,对了。他吃的是中药。” 应小蝶一扬眉,问道:“昨天夜里。是谁负责搜查袁决的房间?” 麦子答道:“是二组的人……昨天夜里,案子还没有移交给我们。不过,材料什么的刚才都转到了咱们组,我看了一下,上面好像没有提到中药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应小蝶和易楚赶到了云澜武馆。 留守在这里地仍然是二组的人,见了应小蝶,这位留守的警察带着她和易楚来到了袁决曾经住过的房间。 房间并不大,在后院的一个角落里,距离袁正霖地卧室并不远。这里算是云澜武馆的内宅,馆里地学生未经允许,一般是不会擅自闯入的。应小蝶刚要进去,易楚却挡在了她的前面,示意让自己先进去。袁决那王八蛋十足的一个疯子,其思维不能以常人度之,谁敢保证他不会杀个回马枪? 凭他的身手,想悄悄的溜回来,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在临窗的角落里有一个木柜。 屋子里稍稍有些凌乱,地上画有白色圆圈,圈定着疑似袁决的脚印,桌子上也有提取指纹时留下的痕迹……该勘察的已经勘察了,应小蝶没有多往其他地方看,她的目的是找到袁武所说的中药。 二组的勘察工作做的还是很仔细的,找了半天,应小蝶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中药。 这时候,二组的那位警察一拍脑袋,说道:“对了,我们组的老刘在后院的小竹林里找到一些药渣,不过……我们没有取样。” 应小蝶并没有责怪这个警察的迟钝,只是吩咐同来的周伟:“大周,赶紧取样,然后送给叶眉。” 易楚却道:“先给我一份。” 应小蝶奇道:“你懂中药?” 易楚笑了笑:“懂一点……”他的大言不惭,其目的便在于陆常林这位中医大拿。其他的不敢说,在中医这方面,陆常林的作用明显要大于叶眉。易楚是个医学上的菜鸟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中药与西药之间的区别。中药的玄妙之处,最先进分析仪器也未必能鉴定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应小蝶没有多问,吩咐大周去取样本,然后先给易楚一份。昨天夜里,赶到江陵医院的陈镇做了指示,作为警局的合作单位,迅捷公司将对袁决的案子全程跟进,并且提供技术支持。 两人在房间里又看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发现,正要离开的时候,易楚却忽然瞥见墙角处飘落的一张纸。 他走过去拾起这张纸,不由皱起了眉头。 应小蝶奇道:“这张纸有问题吗?” 易楚将纸展开,问道:“你觉得这是一张什么纸?” 应小蝶看了半天,皱眉道:“应该是一张用来包中药的纸,上面还有药味呢……不过,我怎么看着它有点眼熟啊?” 易楚不由笑道:“你当然眼熟,因为你熬药的时候见过……” 【106】十字准心 .一张细纹褐纸让易楚看到了抓住袁决的希望。 这张用来包药的细纹褐纸正是来自于桂竹巷的中医馆,易楚之所以一眼认出,是因为这张纸上有一朵蓝色的小花。他清楚的记得,在桂竹巷中医馆为应小蝶抓药时,轮椅少女曾经说过,这朵花叫菊斓,是一味很罕见的药材,可明目清心。医馆卖出去的每一包药上都有这样的一朵小花,也算是医馆的印记了。 “应队,药渣我已经做了取样……”这时候,周伟拿着两个小塑料袋走了进来。 应小蝶点了点头,示意他将其中的一袋交给易楚。然后问道:“阿楚,你买药的那家医馆叫什么名字?” 易楚将去桂竹巷医馆买药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又道:“那家医馆没有名字,地址就是洪林路上的桂竹巷。” 应小蝶点头道:“现在只有这个线索有点价值,宜早不宜迟,我们马上过去吧。” 易楚却摇头道:“你们先去吧,我找个地方,先研究一下药渣的成分。对了,小蝶,你打算直接去医馆吗?” 应小蝶说道:“当然不会直接上门……第一,袁决未必会去这家医馆。第二,即使确定他在这家医馆里,也必须事先制定好计划,然后再实施抓捕。好了,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不会乱来的。”微微一顿,又好奇的问道:“我不知道你对中药也有研究……现在去做鉴定,有这个必要吗?” 易楚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对药渣会感兴趣,他总觉得这里面肯定能找到更为重要的线索。 随便说了几句应付了应小蝶后,他带着装着药渣的塑料袋出了云澜武馆的大门。应小蝶能听出他的敷衍之词,心里便有小小的好奇。但是她再怎么聪明也绝不会想到,易楚居然会和陆常林混到一起。 出门之后,易楚取出手机先拨通了李德生的电话。 这时候。李德生正在办公室地沙发上补觉,接到电话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的发牢骚。 昨天夜里的那一颗子弹,不仅对易楚是一种威胁,也同样带给他极为沉重的压力。抛去彼此间的兄弟之情不说,现在的迅捷公司可以说是易楚一个人在支撑着。公司从创立到现在,短短月余的时间。除了第一笔收烂账地业务之外,公司的收入已是高达六百万之巨。这个数目让李德生感到晕眩和幸福的同时,也深深体会到易楚的价值…… 金钱并不是最重要的。对于李德生和高宗棠这些人来说,只要他们愿意抛弃一些东西,完全可以获得比这更多地金钱。 但是。易楚对金钱的态度,却得到了他们发自内心的尊敬。六百万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易楚却对这笔巨款完全无视。这并不是刻意的装帅,以示自己的淡泊和对朋友地慷慨,而是他对这六百万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概念。也没有因为这六百万而有丝毫的改变…… 当然,与金钱地淡泊,并不能获得高宗棠和雷氏兄弟最完整的尊敬。这世上不爱钱的人不多。但也决不会只有易楚一个人。对于这些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经历的退伍军人来说,绝不可能把每个不爱钱的人都当成自己的兄弟。 在他们眼中,兄弟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称谓。 守望相助,不离不弃,这样的人才配做他们地兄弟! 易楚没有和他们同样的经历,也没替谁去挡过子弹,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兄弟。.ap.--..因为在蓝天大厦的火灾当中,易楚诠释了什么叫做不离不弃。那天。易楚并不知道,李德生在去医院的路上,因为惦记着麦子,半路上又跑了回来。然后在楼下,津津有味的看着他扮演着超人和蜘蛛侠……而易楚同样不知道。胖子地眼神很其实不错,至少不比乔丹差。 一个牛逼哄哄的自称天下第一快枪手地人。他的眼神怎么可能会差! ……李德生接电话的同时,高宗棠和雷氏兄弟以及杨波正讨论着云澜武馆的事情。从昨夜到现在,他们一直没睡。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兄弟受到了某种威胁,所以他们必须要做点什么。大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高宗棠坐在易楚以前的椅子上,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到易楚时的情形。他还记得李德生曾经说过,你们会成为兄弟的…… 李德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嚷嚷着:“小波,把器材室的门打开,所有的家伙备齐,开工了……” 高宗棠腾地站起身来,问道:“有线索了?” 李德生点头道:“阿楚刚打电话给我,让我们去洪林路桂竹巷的一家医馆,配合三组的行动。” 高宗棠又问:“说具体点,到底是什么行动?” 李德生说道:“阿楚怀疑袁决那王八蛋可能会去那家医馆,三组的人正在附近做监控,我们的工作就是配合她们,负责监控点以外的地方。别忘了那个枪手,这家伙如果也在的话,多半不会在监控点之内出现。我们的重点就是扫荡周围有可能成为狙击点的地方……居民楼,写字楼,凡是能看到那家医馆的地方,我们统统扫一遍。麦子到时会配合我们的,有警察顶在前面,大家不用束手束脚的。” 微微一顿,又看向雷文说道:“小文,你还记得上次租车给我们的那家伙吗?” 雷文点头道:“记得啊……怎么,让我去租他的车?” 李德生摇头道:“租个屁啊!带现金过去,直接买下那辆车。妈的,一直没琢磨好买什么车,这不耽误事情嘛。赶紧的去吧,他那辆车很合适咱们公司,至少可以省去改装的时间。不管多少钱,先拿下再说……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得提醒大家。这两天看到老萧的时候。千万不要提枪手的事情,阿楚是怕老太太那边担心。” 高宗棠却问了一句:“如果发现枪手的踪迹,我们该采取什么行动?” 李德生阴笑着:“老高,安逸日子过久了吧,这也来问我?按老规矩办,留口气给他说话就行。有特殊情况的话,一口气都不用给他留。” 挂掉李德生地电话。易楚立刻发了个短信给陆常林,要求马上见到他。 陆常林很快就回了短信,告诉了易楚他现在的地址。 易楚看着短信上的地址,楞了好半天……他再也没有想到,陆常林隐匿的地点居然就在花园小区里。摇头苦笑着。他伸手拦了辆出租,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陆常林选择的居所距离迅捷公司大概有两百米左右,属于最先开发的老住宅区。经过迅捷公司时,公司地大门已是紧锁,易楚知道。李德生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洪林路一带。 按照陆常林给的地址,易楚敲响了某栋居民楼603的防盗门。 陆常林打开门,笑道:“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见我?” 易楚进门。反手将门关好,取出小塑料袋递了过去,说道:“帮我看看这个……” 陆常林接过塑料袋,奇道:“你弄这些药渣来干什么?” 易楚笑了笑,说道:“你先别问,帮我看看这药的成分,告诉我它是治什么病的。然后我再告诉这件事情……” 听易楚这么说,陆常林也不多问。伸手示意易楚自己找地方坐,然后去厨房拿出一个不锈钢地托盘,将药渣倒在上面。 易楚在沙发上坐下,随口问道:“对了,老陆。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地方啊。” 陆常林用牙签拨弄着药渣,答道:“既然我选择留在你的身边。当然要找个离你近一点的地方。” 易楚笑了笑,又问:“你还真是铁了心要留下啊……说真的老陆,你一直说要我帮你的忙,但又不肯说具体地。不瞒你说,我都被你弄的七上八下的了。白家地事情,还有今天的事情,都是我在麻烦你。咱们之间,到底是谁在帮谁啊?” 陆常林翻着药渣,脸色有些奇怪,正思索间,听易楚这么问来,便道:“别急啊,有你忙的时候……不过要等一段时间。最近我正在准备一些东西,等我准备好之后,我陆常林就再不是以前的那个陆常林了。” 易楚一怔,奇道:“你什么意思?”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别多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易楚耸了耸肩,没有继续追问,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等他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陆常林已经结束了对药渣的鉴定。 易楚问道:“有结果了?” 陆常林的神色很古怪,说道:“这药渣你是从哪弄来的?” 易楚说道:“怎么了,有什么古怪吗?” 陆常林皱眉道:“这是一种古方,用西医地术语来说,它是一种镇定剂,专门治疗精神狂暴一类的病人。请注意,我用的是狂暴,而不是兴奋或者亢奋。就这个角度而言,你可以把这个药方看做是一种强效的镇定剂。” 易楚奇道:“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古怪的吧?” 陆常林冷笑道:“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么告诉你吧,这个古方却是七分毒,三分药。如果是普通人服用地话,十付药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超过了这个限度,这就是杀人的毒药了。” 易楚一扬眉:“如果服药地人不是普通人呢?” 陆常林皱眉道:“不是普通人?” 易楚点了点头,将云澜武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常林听完,脸色便显得愈加的古怪。 易楚问道:“怎么了,老陆,你好像有什么心得啊?” 陆常林却一摆手,示意易楚安静。 他用手指敲着太阳穴,喃喃道:“你让我想想,你先让我想想……这个袁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易楚一怔,急道:“你见过他?” 陆常林摇头道:“不,不,我没见过他。我就是觉得,你说的这件事情,我好像……”说道这里,他忽然抬头。又问道:“你刚才说,在对付这个袁决的时候,有人朝你打冷枪,对吧?” 易楚点头道:“没错,老李他们正在查这件事情。” 陆常林一拍大腿。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件事情了……阿楚,知道一个叫做十字准心的机构吗?” 易楚摇头道:“没听说过。十字准心……干什么的啊?” 陆常林解释道:“这是一个国际性的地下平台……简单地说吧,这就是一个隐性的杀手集团。世界各地的杀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依靠它生存。这个机构每天都会更新一份黑名单,名单上的人就是杀手赖以生存的猎物。只要杀了他们。就能得到十字准心允诺的酬金。而酬金地多少则是根据所发布的信息级别来计算的,从d级开始,依次往上。最高级别的是双s。一般的来说,级的在三十万到七十万之间……” 易楚打断他的话,笑道:“这个有点意思啊……级别低的就别说了,我想知道那个双s级别的任务是多少酬金,具体地内容又是什么?” 陆常林笑道:“双s级别的酬金是一亿欧元,具体的内容是干掉m国地现任总统……怎么着,你想试试?” “有点心动,一亿欧元啊……”易楚笑了笑。接着说正题:“老陆,袁决和这个十字准心有什么关系?” “应该说没什么直接的关系……”陆常林答道:“不过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大概是一年前,十字准心曾经接连发布过三个d级的任务。具体内容都差不多,就是寻找并杀掉三个目标人物。不过十字准心给出的资料却有点奇怪。目标人物没名没姓,只有一张比较模糊的照片。另外。还特别注明,这三个人不擅用枪,但却是格斗高手。并且还练有某种古老的秘技,力大无穷,浑身刀枪不入。最重要的是,十字准心特别提请杀手注意,目标人物性格狂暴、残忍,最好是远距离狙杀。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近身。” 易楚一怔,说道:“力大无穷、性格狂暴,这个……跟袁决有点像啊。” 陆常林却不屑地道:“什么刀枪不入,不过是噱头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当初就是被这个噱头所吸引,特别留意了一下这个任务。奇怪的是,这个难度并不算高的任务,没有任何人能完成它,直到半年后被十字准心取消。总的来说,d级任务是最受杀手欢迎的,报酬不错,难度又不算大。每年发布地黑名单,这种级别的任务几乎没有遗留。我就奇了怪,接连三个d级、并且内容几乎完全相同地任务,怎么会一直到取消也没人完成呢?”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你说的这几个目标人物,和袁决确实有类似之处,不过……这么联系起来,有点牵强吧?” 陆常林却摇头道:“小心无大错,凡事多想想是没错的。另外,如果把昨天晚上打冷枪的家伙看成是赏金猎人的话,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易楚稍稍沉吟,忽问道:“对了,老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十字准心的?陆常林笑道:“别忘了,我是一个江湖人。现在的江湖,可不仅仅只是咱们国内。不是说什么全球化吗,这个地球就是一个巨大的江湖。吃江湖饭的,有几个不知道十字准心?远的不说,你去问问老李,他肯定就知道这个组织。当然,知道并不代表了解。我也是机缘巧合,才……”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拍大腿:“对了,我给你一个网址,还有验证码,你马上去查查。如果袁决属于目标人物的话,上面肯定会有他的照片!” 【107】由我接管 .时间已是下午三点,李德生坐在车里,捧着个面包狼吞虎咽的啃着。 面包很干,李德生咽的很辛苦,边吃便嘟囔着:“这样下去不行,公司得招几个女同志……一帮老爷们,买面包的时候都不知道配点饮料。唉,还是女同志懂得照顾人啊。” 高宗棠和雷氏兄弟一直在洪林路附近巡弋,车里除了李德生之外,只有杨波在车厢里调试着机器。这辆刚买来的面包车,有八成新。虽然同样是二手车,但性能与那辆老爷车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原来的车主对内部做了改造,不仅空间足够大,而且还添加了一个活动的工作台。只要将座椅卸下,车厢内部就变成一个小小的工作间。 李德生吃完面包,点了根烟,说道:“小波,你那破本子的速度怎么样?阿楚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有东西要给咱们看。” “破?”杨波一撇嘴:“你在宁南要是能找到比我这更牛逼的笔记本电脑,这个月的工资我不要了……不过说真的,咱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给我整点别的东西吧。我考虑好了,准备把这辆车打造成一个移动的信息平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咱吃的就是这碗饭,这钱省不下来的。” 李德生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其实我都想好了,再买一辆空间更大的面包车做装备车。常用的装备可以放在里面,一旦有事,开着就走,能节省不少时间。另外,还得买两辆以速度见长的车,飙个车、抓个人什么的,分分钟拿下。” 李德生正憧憬着美好未来的时候,易楚忽然在车窗外冒了出来。笑嘻嘻的说:“老李同志,又做梦呢?” 李德生吓了一跳,骂道:“我靠,你倒是吱个声啊,吓死老子了……” 易楚拉开车门钻了进来,往杨波旁边一坐,示意李德生到车厢来。 李德生捂着肚子从前座上艰难的翻了过来。问道:“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看?” 易楚笑了笑,递给杨波一张小纸片,说道:“输入这个网址……” 杨波接过纸条,飞快的输入网址,随着回车键地敲击。叮的一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黑色十字标靶。 杨波皱了皱眉,看着十字靶下的登陆框,说道:“这个……需要用户名和密码。” 易楚取过那张纸条,随手搓碎。然后报出陆常林给他的用户名和密码。 “我靠,这不是十字准心吗!”李德生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阿楚。你怎么知道的这个网址?” 易楚笑道:“听你这口气……进过这个网站?” 李德生摇头道:“知道,但没进去过……不瞒你说,我一直想进去看看,可没人给我发通行证啊。”微微一顿,又道:“对了,你还没回到我问题呢。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网站的,又是从哪弄来地这张通行证的?” 易楚将自己找过陆常林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李德生忍不住叹道:“我靠。老陆同志有故事啊,居然连十字准心的通行证都能弄到。牛,实在是牛!” 易楚奇道:“这个通行证很难弄到吗?” 李德生一撇嘴:“我都懒得鄙视你这个菜鸟了……这么跟你说吧,在全亚洲,拥有十字准心通行证的人不会超过二十个人。并且。凡是拥有通行证地人,毫无例外的都是最顶尖的职业杀手。而且还必须拥有良好的职业操守和个人信誉。一路看--首发” 易楚一怔:“照你这么说,老陆也是职业杀手?” 李德生啧啧而叹:“要不我怎么说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呢……我靠,凭他那手艺,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啊。” 易楚仍然是有些疑惑,说道:“不会吧,老陆怎么可能是杀手?” 李德生耸了耸肩膀:“按照十字准心地规矩,老陆是个杀手没错。不过你说的也对,老陆同志虽然心狠手辣,但还真就没什么杀手的气质。我猜……他也许是通过别地渠道获得这张通行证的吧。不过话又说回来,阿楚,不管老陆是不是杀手,他对你可是掏心掏肺啊。” 易楚问道:“怎么说?” 李德生说道:“要不说你是个菜鸟呢……听好了,哥先给你上一课。首先,你知道这张通行证价值几何吗?告诉你,这张通行证在黑市上已经炒到五十万欧元的天价了。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哪怕炒到了五百万,也不会有人去卖它。因为所有获得通行证的职业杀手,都和十字准心签有协议。一旦自己的用户名和密码泄露出去,无论有意还是无意,都将遭受所有同行的追杀。” 微微一顿,又解释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啊。另外……干这一行地,尤其是挤进十字准心的杀手,谁都不想有更多的人来抢自己的饭碗。蛋糕就这么大,少一个人知道,自己就能多吃一口。所以,直到现在,十字准心的通行证还没有泄密地先例。你这个……很可能是第一例。” 易楚不由皱眉:“照你这么说,老陆他……会不会有危险?” 李德生撇嘴道:“危险个屁……老陆现在是咱们的人,你让十字准心动他试试!再说了,你当老陆和你一样是菜鸟啊,他肯把这个给你,肯定也是有了对策地。你就别替古人操心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辜负了江湖前辈对你的殷殷期望才是……”说到这里,忽然一拍脑袋,又道:“靠,扯了半天,你到底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啊?这张通行证虽然挺稀罕的,但咱又不打算当杀手。留着以后慢慢看吧,逗乐子解闷倒不错……” 两人说话时,杨波在十字准心的网站里正兴致勃勃的四处乱逛着…… 易楚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杨波手中的鼠标,说道:“别动,正好就是这里了。” 杨波浏览的正是十字准心的黑名单,而易楚按停的页面上,出现地正是袁决的头像。 李德生并没有见过袁决,奇道:“这家伙是谁啊?” 易楚答道:“还能是谁,昨天夜里的那个人渣呗……” 李德生惊道:“你说他是袁决?” 易楚点了点头。将陆常林告诉自己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李德生听完之后,摸着硕大的脑门说道:“我靠,这事整的挺复杂的啊……是谁花钱要买袁决地命呢?” 易楚摇头道:“不太清楚……但按照老陆的判断,昨天夜里打我冷枪的那家伙,极可能就是十字准心的职业杀手。” 李德生点了点头。立刻让杨波将这个消息通知外面的高宗棠和雷氏兄弟。等杨波将消息发出去后,李德生问易楚道:“没想到又冒出个十字准心……阿楚,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易楚说道:“一码归一码……我急着告诉你这个消息,主要是提醒你防着点那个杀手。至于袁决那里,还是老计划。不亲手抓汉住他,我绝不罢休。不瞒你说,对袁决地背景以及十字准心。还有出钱买他命的人,我都有点好奇。但这是两码事,也是后话,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抓住袁决。”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急着告诉你这个消息,还没问这边的情况呢。三组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李德生说道:“有一个好消息,但这也是一个坏消息……阿楚。你的判断可能是对地,那家医馆里有状况。” 易楚急道:“快说说。” 李德生拉开车窗,点了根烟,将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当李德生和高宗棠等人赶到这里时,三组的人已经在桂竹巷里布下了三个监控点。前后两个监控点。分别监视着医馆地前后门。一个高空的监控点,在距离医馆三十米左右的一栋居民楼上。据三组的人说。当他们赶到这家医馆的时候,前后门都已紧闭,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出入。 在居民楼上的监控点由应小蝶亲自坐镇,她找来附近的居民,询问了这家医馆的情况。据居民反映,平时无论刮风下雨,这家医馆都是准时开门营业,从没有出现过歇业地情况。但奇怪的是,从今天早上开始,这家医馆的大门却一直紧闭,有附近的老病患去抓药,也没人开门…… 应小蝶心生怀疑,请来社区的主任,对这家医馆主人地情况做了调查。同时又让叶眉和一个老病患,装着有急病的样子,再次敲响了医馆地大门。 “还是没有反应吗?”等李德生介绍完情况后,易楚的眉头不由拧紧。 李德生摇头道:“没人出来开门,一共去了三次,没有一点反应。据社区主任介绍,医馆的主人是个女孩子,姓谢名言,腿部有残疾,今年二十三岁。她有一个弟弟叫谢鱼,小名蛋蛋。谢言是孤儿,从小由爷爷抚养**,大概是前年,她的爷爷去世后,这家医馆就由她打理。对了,那个谢蛋蛋不是她亲弟弟,是她爷爷当年收养的一个孩子,和她姐弟相称。” 微微一顿,又道:“说起这个谢言,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因为她的医术老道,家里的那个医馆其实不少赚钱。但这丫头将大部分的收入都捐给了孤儿院,自己却过的很清淡。她的那个弟弟也是个好孩子,心疼姐姐腿脚不便,一直没有像正常孩子那样去学校上课,而是等医馆歇业后,才去附近的一个老师家补习。” 易楚听到这里,不由苦笑,便想起了那天在车上见到谢蛋蛋摆地摊的情形…… 李德生叹了口气:“你说,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小蝶说,袁决躲在医馆里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单这点来说,肯定是个好消息。但你也知道,袁决那王八蛋就是个人渣,他出现在医馆里,这对谢言和谢鱼来说……” 说到这里,李德生叹了口气。没在继续说下去。 易楚问道:“小蝶那边有什么计划?” 李德生说道:“她的计划就是等……” 易楚一扬眉:“等什么?” 李德生解释道:“一是等天黑,要采取的行动的话,晚上肯定比白天方便。第二就是等你,小蝶说了,除了你以外,谁都没把握救出谢家姐弟。并且她还让我告诉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不是抓住袁决。而是要确保谢家姐弟的安全。所以,她地计划就是等下去,为此,还驳回了二组让特警越墙侦查的提议……” 易楚点点头,咬牙道:“不用她提醒我也知道。已经三条人命了……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袁决再去祸害人了。” 李德生让出座椅,说道:“从昨晚到现在,你还没睡吧?先休息,养足精神再说……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安心的睡一觉吧。” 气氛开始有点压抑……想着那个清清淡淡的轮椅少女,还有那个精灵古怪的光头少年,易楚没有丝毫的睡意。 在椅子上躺了一会。他忽然笑道:“老李,再给你看一样有趣的事情。” 李德生问道:“什么啊?” 易楚挤开杨波,坐到电脑前,按动鼠标,调出一个人地头像,笑道:“这是我查袁决资料时无意中看到的……老李,过来瞧瞧,这个价值一百五十万的b级猎物是谁?” 李德生定睛瞧去。不由吓了一跳,脱口道:“我靠,这不是龙飞龙胖子吗?” 宁南市警局。 时间已近傍晚,陈镇在办公室看着三组递交的报告,两道眉毛几乎拧在一起。 三起奸杀案虽然已经有了眉目。但新出现的情况,却容不得他轻松。 应小蝶递交地报告上。隐去了易楚和袁决交手的事实,但对南窗外的枪手却没有隐瞒。对于警察来说,枪支的出现,则意味着这个案子的性质已经发生转变。抓住袁决确实是当前地主要任务,但这个枪手,则是重中之重…… 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陈镇随手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老陈吗,我是蒋兰……嗯,有点事情找你,能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吗?” 陈镇一怔……眼看就是下班的时间了,他没想到,顶头上司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蒋兰是宁南市警局上任才半年地正局,四十二岁,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时候。她由省厅调来,以前并没有刑侦工作的经验,算是半路出家。上任以来,她主抓行政这一块,而将刑侦这方面的事情完全交给了陈镇。就这一点而言,便能看出这个女人相当的聪明…… 陈镇本想问蒋兰到底有什么事情,毕竟三组那里正是紧要的关口,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打算亲自过去走一趟。但蒋兰对他的性格却相当了解,又补充了一句,我找你地事情和三组正办的案子有关…… 听到这里,陈镇便不好再推托,二话没说,放下电话就赶到了蒋兰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后,陈镇有点意外。 蒋兰并没有习惯性的坐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而是站在窗前,和一个正背对着自己地男人小声的说着什么。而在她地身旁,市长胡子兰的秘书陈致远正朝自己微笑着。 陈镇虽然年纪比蒋兰大,但级别摆在这里。作为下属,他并没直接打断蒋兰的低声私语,而是朝陈致远笑了笑。然后,轻声一咳,提醒蒋兰自己已经来了。 蒋兰听见陈镇的咳嗽,立刻转身笑道:“老陈,你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屈波屈先生,专门为袁决的案子而来。” 陈镇一怔,问道:“是省厅的同志吗?” 屈波缓缓的转身,一张年轻却冷峻的脸。 他盯着陈镇,冷冷的说道:“别问我从哪里来,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从现在开始,袁决的案子由我接管。” 【108】人多不够吃 .在夜色没有完全到来之前,易楚是最悠闲的一个人。 于车里小寐一个钟头后,他伸着懒腰坐起…… 车窗外是黄蒙蒙的路灯,车内的两台显示器闪着幽光。驾驶室里,李德生嘴角的烟头一明一暗的闪着红光。他见易楚醒来,猛吸了一口烟后,回头说道:“醒的正好,小蝶刚打电话过来,让我们过去一趟。” 易楚活动着筋骨,笑问道:“叫咱们过去吃饭吗?” 李德生笑道:“刚睡醒就想着吃,大哥你是属猪的啊……赶紧的过去,小蝶说事情有了点变化。” 易楚一怔:“有新情况了?” 李德生摇头道:“不太清楚,不过我听她的口气,似乎不是医馆里面的情况。” 易楚更加奇怪,问道:“你这话我听着有点不明白啊……都这时候了,除了袁决的事情之外,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李德生说道:“我琢磨着,或许是她们局里的事情吧。你知道的,警察那摊子……哎,管他呢,去了就知道了。” 易楚心想也是,拉开车门跳下车,却是左右张望着。既然三组那边的情况与袁决无关,他就不怎么放在心上。考虑到自己的肚子,还有应小蝶工作起来经常忘记吃饭的风格,他打算买点吃的东西带过去。李德生也下了车,见他东张西望,便好奇的问了一句。 易楚笑道:“我估计三组的人现在还饿着肚子,咱们带点东西过去吧。” 李德生一拍肚子,说道:“我也有点饿了……去街角的老杨卤味吧,都是熟食,再买点凉面什么的。” 在距离桂竹巷的某栋居民楼上,应小蝶站在窗前。神色异常的冷峻。 二十分钟前,陈镇打来电话,让她继续监控医馆,但其他的行动一律终止。 在宁南市警局,应小蝶地存在是一种相当特殊的现象。 在她的领导下,三组的成绩完全就是一个奇迹。所以,无论是上任不久的蒋兰。还是局里几位老资格的副局长,对她都是格外的器重。无论什么案件,只要是三组侦办,他们都会很默契地给予各方面的支持,并且从不干涉。 应小蝶有着自己的独特的办案方式与思路。她最讨厌别人对案情的过问。 这虽然不符合纪律,也不符合警局内一些不成文地规矩,但天才式的人物,总是能得到格外的尊重与照顾。应小蝶不可思议的推理能力,本身就是一个小小的奇迹。如果将整个宁南市警局比喻成一个沙丘。那么她就是沙中地一颗明珠。偏巧,这颗璀璨的明珠一直醉心与基层一线,从不肯因为自身的华丽而追求着成为某个王冠上地主角。其实。在警局的档案库里,已经保存了数十份省厅、甚至更高级别的机构给应小蝶的调令。但应小蝶说过,除了宁南,她哪也不去。她宁愿辞职,也绝不离开这里。 应小蝶不走,最高兴的当然是局里的各级领导。 有了福尔摩斯的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而当所有问题都被解决时,领导们的政绩自然也就可观……就像李胖子经常挂在嘴边地一句话。领导的艺术并不在于领导本身有多少的才华,而在于他会不会知人善任。在迅捷公司里,李德生领导着一帮能力特殊的老爷们各司其职,这是一种艺术。而在宁南市警局,各位局长只要领导好应小蝶一个人就可以了。而这同样是一种艺术。 对他们来说,应小蝶真的就是一颗明珠。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是,陈镇刚才打来地电话却有些反常。 应小蝶能听得出来,老局长的精神似乎很疲惫,说话地口气也有点不善。不过,她当然知道,陈镇的语气并非冲自己而来,而是另有原因……只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局里从来没有干涉过自己的工作啊。最重要的是,陈局为什么不肯把话说清楚,而是刻意的含糊其辞呢? 其他的行动一律终止……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应小蝶看着远处被蒙蒙夜色笼罩的桂竹巷,轻轻的咬唇。 静谧的房间里,林英正靠在沙发上休息,周伟一直坐在望远镜前,高大身躯纹丝不动。在这个监控点,三组来了四个人,麦子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安分,这时候正跟着高宗棠和雷氏兄弟在外面转的不亦乐乎…… “应队,好像是陈局来了……”周伟调整着望远镜,看着楼下驶来的几辆车说道。 应小蝶点了点头,问道:“就他一个人?” 周伟抓了抓头说道:“中间的那辆车好像是蒋局的车,后面还跟着一辆箱式的小型客车,有点像特警队的那种……” 应小蝶闻言,皱了皱眉,没再多问。 几分钟后,一阵细微却稍显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有人敲门。 林英这时候已经醒来,坐过去将门打开。 门刚打开一条缝,就被人在外面很粗鲁的推开。 幸亏林英退的及时,这才逃过被撞额角的厄运。她是个爆脾气,明知道推门的人有可能是某位领导,仍是忍不住的张口要骂……可是话到嘴边,她却愣住。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三十出头的模样,冷峻的目光看过来时,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好冷的家伙啊…… 周伟见林英狼狈的后退,心中便有怒气,站起身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什么叫礼貌的家伙。 应小蝶却伸手拦住他…… 站在门口的男人正是在蒋兰办公室出现的屈波。 他站在门口,不进不出,恰好是挡住了身后的蒋兰和陈镇。 透过屈波身边留出的缝隙,应小蝶看见了蒋兰和陈镇脸上地那丝尴尬。她微微的皱眉……好奇着眼前这个男人来历的同时,隐隐的也意识到了什么。 屈波的目光在房间里巡视了一番。最后才落到应小蝶的身上。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地任务结束了,现在这里由我接管。” 应小蝶一扬眉:“你接管?” 屈波皱眉道:“有疑问吗?” 应小蝶说道:“当然有,至少……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屈波冷笑着,也不说话,往旁边挪了一步,恰好是给蒋兰、陈镇留出了一条进门的路。 蒋兰带着微笑站了出来,说道:“小应。这是组织上的安排。由于袁决的身份很特殊,对他的处理,已经超过了我们地职权范围。所以,这里的事情将交给这位专家处理。” 应小蝶皱了皱眉,说道:“既然是组织上的安排。我应该无条件的执行。但蒋局你应该知道,袁决是个很危险的人物,而且他现在极有可能就在那家医馆。如果我判断没错地话,医馆里的人现在应该已经成为他的人质。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无论是什么样地专家。至少他不会比我更了解现场的情况。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应该马上退出。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配合这位专家联合行动。” 蒋兰和陈镇其实都有这个意思。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沉默便是一种无言的提议,又或者抗争。 屈波的神色不变,淡淡的说道:“我再重复一遍……贵方的任务到此结束。我现在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在这五分钟之内,你们必须撤离所有地监控人员。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等我们的行动结束后,我会通知你们过来善后。” 微微一顿,他看向蒋兰接着说道:“蒋局长,我的时间很宝贵,请你配合我的工作。记住。你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蒋兰强笑着点头,递了一个眼色给陈镇。她知道。应小蝶地性格虽然表面清淡温婉,但骨子里却执拗的可怕。她认准地事情,从来就不会屈服。在宁南市警局,或许只有陈镇才能让她改变主意。陈镇心中苦笑,看向应小蝶说道:“小蝶,这是命令,执行吧。另外,这是局里给你的命令,明白吗?” 陈镇同样知道应小蝶的脾气,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便刻意强调了这是局里、又或者是自己的命令。这样的话,应小蝶接受起来,心里多少会好受一点。无论如何,让应小蝶的倔强去适应屈波的盛气凌人,这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屈波的盛气凌人和冷酷激怒了林英和周伟,两人不敢朝蒋兰和陈镇发脾气,便一直怒视着屈波。而屈波对他们的目光视而不见,嘴角边更是撇出一抹微微的不屑。 应小蝶却是出人意料的冷静。 她看着屈波,说道:“对我来说,袁决其实并不重要,我关心的只是医馆里的谢家姐弟。如果你有把握救出他们,无论是谁的命令,我都会执行。放心吧,我会在五分钟后之内撤离的。但在撤离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屈波皱了皱眉,冷冷说道:“你还有三分半钟的时间……” 应小蝶点了点头:“长话短说,我想知道你的营救计划。不管怎么说,这里的情况我比你了解,我想……我有资格来评判你的计划是否可行。” 屈波忍不住笑出声来,嘴角撇出一抹讥讽:“你以为你是谁?你有权力知道我的计划、然后再来评判它吗?真是笑话……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的计划是行动计划,而不是什么营救计划。救人这种事情是你们警察的职责,与我们无关。否则的话,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我又何必要你们准备善后工作……” 话未说完,应小蝶眼中闪过的怒色仿佛夜色里的一道闪电。让他心里莫名一惊,竟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 应小蝶没再继续和他的对话,转身看向蒋兰和陈镇,很平静地说道:“两位局长,他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吧?”蒋兰尴尬的笑着,刚想解释什么,应小蝶却又接着说道:“鉴于他的计划不是以救人为主。这与我的职责相悖,所以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两位局长,我拒绝撤离。” 屈波脸色顿时铁青,他再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一个小小的重案组长面前遇到阻碍。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提醒道:“你们还有两分钟的时间……” 应小蝶根本没有理会他,继续对陈镇和蒋兰说道:“两位局长,如果我的拒绝违反了纪律,你们可以撤销我的职务,甚至是将我开除。但在之前。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向你们保证,在这一个小时之内安全地救出谢家的姐弟,并且抓住袁决。” 应小蝶的要求没有得到任何的响应…… 屈波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女孩。忽然有些微微地讶异……第一眼看到应小蝶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很美丽,不过长久以来养成的冷酷与高傲,却让他习惯性地忽略了这种美丽。但是,应小蝶眼中刚才一闪而没的愤怒,以及此时表现出来的倔强与冷静,却让他重新认识了这个女孩。 他相信,应小蝶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在这种情形下……她还需要知道吗? 用脚丫子去想,也能猜个**不离十,反正往那种最玄乎的地方去猜,保准没错。每个国家都有那种最神秘的机构,你可以不知道它的名称。也可以不知道它的具体职能,但你却肯定地知道。他们真实的存在着。 如果我像她一样是个小小的警察,会有勇气反抗来自于国家最神秘机构的命令吗? 屈波自嘲的笑了笑,心想,这个女孩还真有勇气…… 时间滴答滴答地消逝。 屈波清了清嗓子,再次提醒道:“你们还有一分半钟的时间,如果在规定时间之内不撤离地话,我将对你们施行暂时的拘押。对不起了,各位,我很尊重你们的职业,也很尊重这位应警官的选择。但我有我的职责,并且我只对我的职责负责,其他的……不再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说到这里,他按动手腕上的通讯器,接通无线耳麦,说道:“04、06负责警戒,09和03继续监视医馆内的动向。其他的人立刻上楼……” 他的话音未落,却忽然有人敲门。 门一直虚掩着,外面的人敲了两声后,随即便推门走了进来。 易楚拎着两个大塑料袋出现在门口,在他身后跟着满头大汗的李德生。 胖子爬楼是很辛苦的,偏巧这栋楼只有六层,没安装电梯,李德生跟在易楚后面,不住埋怨着开发商的阴损……易楚手里的袋子装的是老杨卤味馆的各色卤味,还有足够四五个人吃的凉面。装着卤味的纸盒并不严实,随着他的进门,一股浓浓的肉香味便在房间里肆无忌惮的飘荡。 在这种气氛下,这股突如其来的肉香味,很有些讽刺的意味。 蒋兰并没有见过易楚,却见过李德生,这时候忽然想起,迅捷公司似乎也参与了三组的案子。 屈波很惊讶,一张冷脸瞬间就有些变色。 换做几分钟前,无论谁在这里出现,都不是一件值得惊奇的事情。可是,自己进楼的时候,明明已经让行动组的人布置了警戒啊……这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易楚站在门口,李德生嫌他挡路,挺着肚子推推搡搡的将他挤开。 等见到这满屋子的人后,胖子表现的很吃惊。 “唷,这么多人啊……瞧这事情闹得,东西买少了,怕是不够吃啊。” 【109】今天的主角是胖子 .十分钟之前,几乎就在蒋兰一行人进入居民楼的同时,易楚和李德生拎着卤菜也出现在居民楼下。 两人一前一后,易楚在前,李德生在后。这栋老式的居民楼下,路灯刚刚点亮,昏黄的灯光洒在楼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朦胧。易楚走在前面,看见了停在楼前的几辆汽车时,不由一怔。他没见过蒋兰的汽车,但却认识警局一号车的牌照。再瞧一眼那辆模样有些古怪的箱式客车,一丝疑问便泛上了心头…… 正疑惑时,李德生却在后面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小声说道:“直接往前走,别停下。” 易楚一怔:“怎么了?” 李德生低声道:“待会再说……过楼道口时别四处张望,到下一栋楼的时候往右拐。” 易楚心中疑惑更甚,但他和李德生混的时间长了,自己也经历了一些事情,这时候基本算是脱离了菜鸟的行列。当下闭嘴不言,吹着口哨若无其事的往下一栋楼走去。经过楼道口时,他目不斜视,但在眼角的余光中,却看见在楼梯下的阴暗处隐隐约约的有两个身影。而那辆箱式客车里,似乎也有人正透过车窗注视着自己…… 走到两栋楼之间的路口,他依照李德生的吩咐,向右边拐去。 等身影脱离了藏在暗处的视线后,他立刻停了下来,问道:“老李,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李德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道:“不错啊,兄弟,挺从容的……现在可不能再叫你菜鸟了。” 易楚说道:“少扯淡,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李德生笑了笑:“看见那辆车没有……就是那辆黑色的箱式客车,那是七处的人。” 七处? 易楚不由皱了皱眉,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七处这个名称。 上一次是在酒吧的时候。曾听龙胖子提起过。当时龙飞说的很含混,一带而过。但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隐隐约约的,易楚多少也能猜出那是一个什么样地机构。但这些事情距离他实在太过遥远,尽管好奇,却并也没往心里去。也没有向李德生打听什么。 这么虚无缥缈的机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夜色下,他看着李德生的那张胖脸,很想问一句,大哥你是不是在说胡话啊? 李德生点了根烟。用力的吸着,忽明忽暗的红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出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来。 他看出易楚心中地疑惑,长长的吸了口气,说道:“阿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来历吗,今天是来不及告诉你了,但我可以简单的说几句……在我们生活的这块土地上。有两个最神秘地机构。一个是我和老高他们呆过的地方,另一个就是七处。我的事情以后在慢慢告诉你,先说说这个七处吧……” 李德生的讲述很简短,但出色的概括能力,却让易楚大致明白了七处地职能。 总的来说,七处是一个汇聚了各类天才的机构,其职能无法简单地叙说。你可以称它为情报机构,也可以称它为科研机构。甚至。你还可以称它为灵异现象研究协会。七处的职能无法简单述说,其涉及的范围同样无法定位,商业、政治、军事、宗教……几乎无所不包。 说到最后,李德生又总结道:“如果说我和老高曾经呆过的地方是一把刺刀的话,七处就是大脑。刺刀是用来杀戮的。沾满血腥。大脑是用来思考的,为这个国家构画着最美好的蓝图……但你也知道。当一个人、或者一个机构地视线投向更远的地方,所谋划的是更高层次的终极利益时。他们往往就会忽略很多细节,比如纸面上的法律,又比如广义上地道德。为了终极利益,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一些必要的牺牲。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一种信仰。有时候,为了这个信仰,他们不仅牺牲别人,甚至连自己可以放弃……”听到这里,易楚地心情有些莫名……这样的存在,已经无法用语言去阐释它的合理性。 摇了摇头,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就是七处的人呢?” 李德生笑道:“那辆车也算是七处外勤组的标记了……模样是不是很古怪?” 易楚没有理会那辆车,继续问道:“那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李德生一撇嘴:“还能是什么……肯定是为袁决来的啊。我就是猜不透,究竟这个袁决原本就是从七处逃出来的呢,还是七处想要抓的标本。” 易楚一怔,问道:“标本?” 李德生点头道:“对啊,可不就是标本嘛……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七处的那帮疯子,最喜欢研究这样的标本了。” 易楚皱了皱眉:“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德生同样的皱眉,叹道:“不好办啊……” 易楚问道:“为什么不好办?” 李德生啧着嘴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肯定是冲着袁决来的。这样一来,谢家姐弟可就危险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七处的人向来只要结果。只要抓住袁决,谢家姐弟的安危他们根本就不会考虑。还有,七处有七处的规矩,他们的行动从来不会让外人参与。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应该就是从应小蝶的手里接过指挥权。” 易楚心里一跳,急道:“那……小蝶她会交出指挥权吗?” 李德生苦笑道:“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啊,按道理说,她必须要交出指挥权。但那丫头的脾气,我也算知道一点……如果七处的计划可行,在抓住袁决的同时能保障谢家姐弟安全的话,也许不会有什么冲突。可七处的人要的只是结果,为此,他们连自己地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谢家姐弟?在他们的计划里,永远不可能有救人这两个字。”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李德生反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易楚稍一沉吟,说道:“我不管什么七处、八处,昨天夜里,当袁决从我手里逃走时,我就发过誓。一定要亲手抓住他。最重要的是,谢家姐弟现在还在医馆里,我不能无视他们的安全受到威胁。总之一句话,七处虽然有七处的规矩,但我也有我的原则。” 李德生耸了耸肩:“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先不提谢家姐弟……就冲着你是我兄弟,你决定地事情,我老李就绝不会拖你的后腿。” 易楚笑了笑,用力的拍了拍李德生的肩膀。随即眼睛一转,却道:“要不……咱们趁着七处的人还在楼上。抢先去抓袁决?” 李德生摇头道:“不行,七处地人现在肯定已经控制了医馆的周围,你擅自闯入的话……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样吧。我和七处也算有点渊源,咱们先上去看看情形,然后随机而变。” 易楚一翻白眼:“你早说啊,浪费这么多口水……赶紧的走吧。” 李德生却再次摇头:“不行、不行,直接过去是行不通地。楼下也有人守着,他们可不认识我……”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旁边的居民楼,又道:“你看。这里的居民楼都是一样地,只要从别的楼道口上到顶层,然后再溜下来的话,完全可以绕过楼下的人。” 易楚抬头看了一眼……这种老式的居民楼的楼道口是开放式的,李德生说的没错。只要上了顶层,然后胆子再大一点。身手再敏捷一点,拼着百分之七八十掉下楼摔死地几率,还是有可能绕过那些守卫的。 易楚看着李德生那张肥脸,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先上,我掩护……” 李德生一撇嘴:“这种无耻的话你也能说得出来?老实告诉你,换做几年前,这可算不了什么。但现在嘛……啧啧,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怕是力不从心了。一句话,我这二百多斤就算是交给你了。上了顶楼,我一闭眼,你是扛也好,抱也好,总之得把我弄过去。” 易楚瞪眼道:“你不先上也就算了,还指望我把你弄过去?大哥,那可是六楼啊……” 李德生嘿嘿地笑着:“少装佯了……六楼又怎么了,它总没蓝天大厦高吧?” 易楚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我靠,这死胖子,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易楚不仅将李胖子弄到了六楼,连带手中买的食品也没丢下。 当两人距离屈波和应小蝶只有一门之隔时,李德生拍着胸口,朝易楚伸出了大拇指,低声说道:“兄弟,赶明我去地摊上买条内裤送给你。穿在外面,保管你比那个四眼田鸡帅……” 敲门进屋,李德生很熟络地招呼着众人。 “唷,这么多人啊……瞧这事情闹得,东西买少了,怕是不够吃啊……” 屈波直愣愣的看着李德生,眼中满是疑虑。 易楚表现的很像是一个送外卖的伙计,递了一个眼色给应小蝶后,将手中的食品放在桌上,然后往旁边一站,好像在等着谁付钱一样。他没有和陈镇打招呼,也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此时此刻,李德生才是真正的主角。 易楚真的是很好奇,接下来,李胖子会怎么应对七处的人呢? 对于易楚和李德生的出现,除了三组的人之外,所有的人都很疑惑。 这些人里面当然也包括接到屈波命令、刚刚赶上来的外勤组的成员。 他们全身黑衣,装扮和普通的特警没什么区别,但内行人却能看出来,他们身上的装备比普通特警实在先进的太多、太多…… 第一个进屋的外勤组成员看见易楚和李德生,心里便吃了一惊,这两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并不是他的脑子迟钝,而是他根本就没想到,除了楼梯之外。这栋居民楼上还有一条可以徒手翻越地通道。或许,他想到了,但是却不肯相信。他真的是不相信,这两个看似普通的家伙,怎么可能越过那条连自己也要借助工具才能攀爬的空中通道呢! 李德生笑嘻嘻的招呼着大家:“来,来,赶紧的吃吧。菜都凉了。要是不够的话,我出去再买……都别客气啊。” 屈波隐隐地便觉得这个胖子在哪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七处的风格从来都是凌厉、果断的。 屈波强自压下心中的疑惑……并没有立刻询问手下的人是怎么放这两个人上楼地,而是果断的下达了全部拘押的命令。他做了一个隐秘的手势后,外勤组的人立刻将包括蒋兰在内地人全部围了起来。七处的人。眼里从来只有结果。在这种情况下,屈波很清楚,要达到最后的目地,就必须控制住局势。 一个搅局的重案组长已经让他很不高兴,现在又来了个诡异的胖子……所谓的快刀斩乱麻。当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这些人的时候,郁闷也好,诡异也罢。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至于这么做可能会引起的后果,屈波完全不予考虑。对七处来说,拘押一两个警察局长又算得了什么…… 蒋兰和陈镇满脸的震惊,他们根本就没想到,屈波居然说翻脸就翻脸。我们……我们可是警察局长啊! 外勤组组员逼上来时,易楚站在那里并没有动,而是给了应小蝶一个很亲切地笑容。 他在等,等着李德生来解决这个困局。 当然。因为李德生同志关于地毯内裤的承诺,易楚其实一点不介意看见这个胖子……出一次乖、露一次丑。 应小蝶当然也不会动,在内心深处,她对易楚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 应该说,外勤组的拘押很顺利……如果没有李德生的话。 当最先进门地外勤组员举着模样很古怪的手枪逼近他地时候。胖子依旧很憨厚的笑着。但是当这个组员距离他只有一米远、手中的枪距离他只有两尺不到的时候,李德生忽然动了! 他的左手不经意的上扬。吸引了这个组员的注意力,然后右手闪电般探出,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手法轻松的夺过了对方的手枪。然后,他肥胖的身躯向右侧滑,左手从对方的腋下穿出,一抬一压、复一拧,很轻松的就制住了对方。 李德生的整个动作谈不上有多快,至少在易楚眼里如此。 但他的动作流畅、利落,将对手所有的反应都计算在内,以至于看上去,仿佛对手正和他做空手夺枪的示范表演一般……这样的动作,同样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韵味。 事情发展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紧接着,李德生却忽然放开了人质。然后,身躯古怪的滑行、翻转。执枪的右手幻出一道虚影,开始不停的变换着方位。随着身体的行进,他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个胖子版的八臂哪吒。这样的动作,落在别人的眼里,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就连易楚也看的目瞪口呆,忽然间就想起里曾描述的那种斗枪术…… 李德生身形行进时,嘴里很搞怪的模拟着枪声。 连带屈波在内,外勤组一共上来八个人,李德生便啪啪的叫了八声。最后一枪,他留给了屈波。 这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完成,电光石火间,甚至有人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枪停留在屈波的面前…… 屈波俊朗的脸瞬间扭曲,他终于想起面前的这个胖子是谁了! 一枪在手,李德生面无表情。 然后,他做出另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动作来。他将那把枪扔向空中,然后左手飞快的探出,像一只蝴蝶般仿佛上下翻飞……等枪落地时,竟已是成为一堆零件! 李德生的枪指向屈波的时候,外勤组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但是当李德生表演了一招单手空中拆枪后,所有的人都楞在当场,呆若木鸡……和屈波一样,他们也都想起了一个人! 李德生看着屈波,撇着嘴,很不屑的样子。 “9527,你们外勤组的人可是一茬不如一茬啊。让你们的高教官知道了,肯定会气的吐血……嗯,对了,老高现在就在下面。我估摸着,这家伙是没脸上来了。” 【110】真男人,才有真风光 .9527,一个很着名的代号,只可惜,这种着名只存在与电影之中。 而在现实当中,这样的代号往往意味着一种调侃和戏谑。 屈波在七处的代号当然不会是9527,事实上,整个七处也没人这么叫他,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屈波还有这么可爱的一个绰号。即便是知道,也不会有人当面这么叫他,毕竟是同事,而且外勤组的家伙都很暴力。 实际上,在这个世上,只有李德生会这么叫他,因为这个绰号就是他给屈波起的。 而屈波呢,尽管他对这个绰号厌恶到了极点,但至少在当时,当那个胖子坐在远处的坦克炮筒上,叼着香烟,用鼻音哼出这个绰号时。他不仅不敢反对,反而是腆着脸冲那个胖子讨好的笑着…… 在当时,李德生给屈波起这个绰号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总觉得这个新瓜蛋子挺喜欢装酷的,有意无意的,总爱表现出一点周星星同学梳理着油光发亮的大背头冲进赌场时那样的风骚。而这样的风骚却总是让他想起被秋香姐打的鼻血四溢的9527来。 第二,老高同志的性格太冷,以至于他教出的这帮学生总是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杀气。刀未出鞘,锋芒已露,这样的刀实际上只适合与收藏。而在真正的战场上,刀光应该只闪亮于割破对手喉咙的那一刹那!所以,他觉得有必要给这帮新瓜蛋子们带去一点欢乐的气氛,好冲淡那股杀气。 ……看着李德生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屈波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于李德生,其实屈波并不怎么熟悉,加上今天这一次,大概只见过三面。 屈波更熟悉的是高宗棠。那个比阎王还要冷酷的教官。 在七处,行动组分为内勤组和外勤组。内勤组执行的是一些保密程度更高、也更加危险的行动。而外勤组,相对来说基本算是内勤组地补充,也算是第二梯队。但不管是外勤组还是内勤组,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所有的军事技能,全部由李德生当年所在机构负责传授。 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弟子也未必就不如师父。 但实际上,让屈波悲哀的是,七处外勤组的成员其实都属于被淘汰的残次品。如果当初他表现的再出色一点的话,他现在绝对不是七处外勤组某个小队地队长,而是和李德生、高宗棠一样。留在那个更加让人神往的地方。 包括屈波在内,七处外勤组的人大多有两个愿望。第一就是进入那个令人神往的地方,又或者是成为七处内勤组的一员。可惜,天资有限,这两个愿望今生注定是与他们无缘了。 李德生很满意现场地气氛。哼哼,都傻了不是…… “放心吧,9527。你的教官现在正在逛街呢,这一时半会的不会来。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没吃吧?不如,坐下来一起吃,咱们边吃边谈……”李德生笑吟吟的拍着屈波的肩膀说道。 屈波地脸色依旧很难看,说道:“李教官,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德生笑道:“叫我老李吧,没教过你们什么。当不上教官二字。” 屈波示意组员将枪放下,保持静默,然后说道:“我听说,教官你好像已经……” 李德生不等将话说完,便笑着接道:“你听说我老李被他们扫地出门了是不是?对。没错,我被他们一脚踢开了。..不仅我,还有你的高教官以及教过你们军事通讯的杨教官。还有那个谁……对了,雷文和雷武,这兄弟俩都教过你们吧?呵呵,现在,都在一起混呢。这不,正跟着老高在外面逛大街呢。” 屈波地脸色愈发的难看,真是见鬼了……当初被自己视为偶像的几个教官怎么都在这里! 这样的一群人混在一起究竟会产生多大的威力,屈波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 别说一个外勤组小队,就是把整个外勤组拉来,也未必能干的过这帮杀人的机器! 别的不说,就凭李德生刚才玩地那一手,如果是实弹击发的话,自己这一个小队,将会在瞬间成为冤死鬼!如果再加上高宗棠、雷氏兄弟,以及杨波的监控与调度……或许只有内勤组的人才能对付他们! 屈波知道,就现在的情形而言,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可依仗地东西。 打肯定是打不过人家的……一个李德生就足够自己头疼地了。还有那些正在逛大街的人,谁知道他们是真的在逛大街、还是隐身与黑暗中,正朝自己发出阴冷的微笑呢?如果以权压人的话,对付蒋兰和陈镇这样的人当然是足够了。但是屈波却知道,像李德生这样的人,即使已经被扫地出门,单凭自己一个小小的外勤组队长,那是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了的。 从那地方出来的人,眼里从来只有死人和活人的区别。而对于阻挡他们的人,活人将会变死人,而死人也极有可能再死一次。屈波并不怕死,但是死在自己的教官手里,这样的死法也太憋屈了。这简直就是大人欺负小孩啊……不仅憋屈、冤枉,而且没天理。 双方都默契的没有提起那些敏感的东西。 屈波清了清嗓子,说道:“李教官,我很尊重您,但是也请您理解,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您要做的事情是配合我,而不是阻拦我。不管怎么说……” 话未说完,李德生却故作惊讶的说道:“我没有阻拦你啊……” 微微一顿,却又笑嘻嘻的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屈波,说道:“忘了告诉你,鄙人现在正经营着一家信息公司。承蒙宁南警局几位局长看得起,我这个小小的公司也算是警局的合作单位了。说来也巧,今天的这个案子正是由我方提供的线索,并且还将继续提供一系列的技术支持。你瞧。大家碰在一起,目标又是一样。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没地说,咱坐下来,先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易楚在一旁,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胖子,刚才还一副高手的风范,这会儿就原形毕露。现出奸商本色。唉,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机构瞎了眼,让这样的人混了进去。进去了也不要紧,倒是让商界平白的少了一朵奇葩啊…… 整个屋子里,只有易楚在笑。尽管李德生这时候的样子让人不敢恭维。但他的神秘地来历,还有刚才的表演,已经彻底震慑住所有的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应小蝶,她发达的只是大脑,又何曾见过刚才那种令人晕眩的枪技……那简直就是魔术啊! 易楚不怀好意地笑。终于是引起了众怒。 李德生瞪眼看着他,很严肃的说道:“工作呢,严肃点。” 外勤组的成员却一起怒视着易楚……他们虽然没见过李德生。也没资格做李德生的徒弟,更不知道李德生的大名。但他们却知道,眼前地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就是自己第一次摸枪时在心中竖立的那个偶像。尽管李德生出来地地方很神秘,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绰号流传出去。在军队里,他是所有拿枪的人心中的偶像。 外勤组的成员都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传说中的偶像。 所以,他们无法容忍易楚对偶像的轻视。很一致的用鄙视地目光一遍又一遍的**着易楚。 不过话又说回来,咱这偶像,长的也实在忒寒碜了点…… 屈波总算是松了口气,问李德生道:“李教官,我们怎么合作?”对他来说。目标只是袁决,其他的事情可以一概忽略。他可以不相信宁南警方。却不能不相信李德生。人家玩枪的时候,自己还在课堂里背课文呢,也尽管李德生并不比他大多少。 有李德生地合作,屈波也乐得坐享其成。虽然有点丢面子,但师父教训徒弟,也是天经地义。不过,身为七处外勤组的人,他并没有因为李德生地出现而失去自己的原则。无论是什么样的合作方式,他都无所谓,但这是有前提的。第一,他必须要带一个活着的袁决回去,第二,他不会、也不可能交出现场的控制权。 李德生点了点头,笑道:“具体的合作方式嘛,这可不是由我说了算。” 他将视线转向一旁,从蒋兰再到陈镇,最后却是停留在应小蝶的身上。 微微一顿,便笑道:“小蝶,为了不给两位局长添麻烦,这个合作计划还是由你来决定吧。” 他这话一出口,蒋兰有些僵硬的脸明显松弛了下来,而陈镇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他们都知道,如果李德生真的将这个计划交给他们来决定,这无疑是一块极为烫手的山药。接不下,却又不好推辞。这时候,蒋兰很轻松,陈镇却的心里却泛起一些耻辱感…… 应小蝶盈盈的笑着:“李大哥,你就不怕给我也添麻烦吗?” 易楚在一旁撇了撇嘴,嘟囔道:“这胖子阴着呢,早瞄上你了……” 果然,李德生笑嘻嘻的说道:“有什么麻烦的啊……大不了来咱公司。你要是来的话,我给你做车夫。” 应小蝶笑了笑,却将目光投向了蒋兰和陈镇。“蒋局,陈局,我还是那句话,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蒋兰没有说话,带着一丝微笑,很客气、也很巧妙的看向屈波。 屈波稍稍沉吟,说道:“可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小时。” 他答应的很干脆……实际上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根本没必要去设置什么障碍。因为他答应的并不是宁南警方,而是李德生。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应小蝶说道:“请说。” 屈波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在一个小时之内,你们必须结束行动。并且交给我一个活着的袁决。” 应小蝶微微皱眉,飞快的看了一眼易楚。她依然记着易楚的誓言,她无法确定,当易楚带着愤怒出手时,袁决还会不会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易楚却笑了笑,这是在告诉她,自己会带回一个活着的袁决。并且移交给屈波。 谁都没有发现两人之间这看似不经意地交流。 那一眼飞快,那笑意也只是隐现……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却已经培养出一种极为难得的默契。 应小蝶看着屈波,很干脆的说道:“可以,一个小时之后。我保证交给你一个活着的袁决。” 蒋兰和陈镇都低估了袁决的危险性,而屈波却以为出手的人必定是李德生和高宗棠。有他们出手,正是三个手指捏田螺,稳拿。所以,对于应小蝶地保证。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奇。 易楚却在心里笑了笑,什么是生,什么又是死?想要活的嘛……呵呵。没问题啊。 屈波答应应小蝶后,立刻通知了医馆外围的外勤组成员撤离待命,好给李德生留出一条通道。 可是李德生却笑嘻嘻的拉着他坐下,一边还招呼着蒋兰和陈镇。 “来,来,菜都冷了,大家将就着吃点吧。” 屈波疑惑地看着李德生,又看了看并没有发布任何突击命令的应小蝶。 奇怪。一个小时难道很多吗,多的可以让他们吃完饭再去抓人? 他转念一想,却又释然,外面不是还有高教官和雷氏兄弟吗,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疑惑尽去,难得的笑了笑。对李德生说道:“那我就等着高教官的好消息了。” 李德生却一撇嘴:“等他干吗……我不是说了吗,这家伙正逛大街呢。” 屈波正要坐下,听了这话,猛地站起。 他地脸色冰冷,看着李德生说道:“李教官,我很尊重您,但我更尊重我的使命。所以,请你告诉我你们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李德生笑道:“你什么意思啊?” 屈波咬牙说道:“李教官,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一个小时并不算多,我看这饭……还是不用吃了吧。” 李德生淡淡地笑着,捏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若无其事的说道:“9527啊9527,你应该知道,我老李自从端起枪后,枪下就没有打不死的人,手里也没有玩不成的任务。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安心的坐下来吧,等袁决到了,立刻带着他走人,免得给你的高教官撞上了。” 屈波皱着眉,说道:“可是……您总得做些什么吧,难道袁决会自己送上门来?” 李德生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要我做什么,难道要我带着一屋子的人直接冲进去?靠,一个袁决而已,随便派一个人出去,分分钟搞定,还不值得大动干戈吧。” 屈波很不爽、很不爽,但是面对着李德生,这火却是无处可发。 眼光一转,他忽然发现,刚才那个拎着塑料袋地家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心头一动,小声的问李德生道:“李教官,刚才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人是谁?” 李德生一撇嘴:“他啊……我们公司跑腿的,收收报纸、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 应小蝶在一旁抿嘴一笑,心说,男人之间也是讲究缘分地呢。李德生和阿楚在一起,也算是绝配了…… 夜色朦胧,医馆前,那棵老槐树的枝叶随着夏夜里地风,不知疲倦的摇曳着。 易楚站在门前感叹着……什么叫做风光,胖子刚才的风光才叫真风光。 真男人,才有真风光! 医馆里一片漆黑,只在内院深处,有隐约的灯光一点。 【111】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医馆后院的一间小屋里,谢言看着泥炉上熬制的汤药,清秀的脸庞上神色一如往常那样的从容。 在她的对面,袁决缩在椅子上,双眸通红,像只野兽般紧紧的盯着谢言。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视自己为洪水猛兽,而眼前这个女孩却没有一丝的惊惧呢! 昨天夜里,他带伤闯入了这家医馆,先是打晕了正在睡梦中的光头少年,然后再威逼这个姓谢的女孩子为自己配药、熬药。当初,袁正霖在为他配药的时候,已经将这家医馆的地址告诉了他。所以,从武馆逃逸之后,他想到的第一个藏身地点就是这家医馆。 手上的伤势虽然很重,但相比起内心深处那头随时可能发作的狂兽,这点伤势其实算不了什么。 袁决无时无刻不在恐惧着这头可以吞噬一切的狂兽,因为当它脱离樊笼时,所吞噬的也包括他自己。他并不在乎别人的生命,他在乎的只有自己。所以,他必须来到这家医馆,来寻找可以使自己活下去的东西…… 他已经有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了,精神已经极度的萎靡。 看着泥炉上的药罐,他已经想好,等药熬好后就打晕这个女孩,然后好好的睡一觉……他看了看隔壁的房间,那里正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心中又想,这个女孩用一根针就能让人昏睡不醒,不知道这个方法对她自己起不起作用。也许,我可以不用自己动手。 天亮的时候,被打晕的光头男孩已有苏醒的迹象。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却用一根针再次让他陷入了昏睡。袁决在一旁看了,很惊奇,也很迷惑。惊奇自然是因为谢鱼的针技,疑惑却是他不明白。女孩为什么要让少年继续沉睡。 谢鱼的鼾声,谢言同样听在耳中,嘴角便轻轻撇出一抹微笑。 睡吧,安心睡吧……姐姐相信,等你睡醒后,一定能看到一轮新的太阳。 这一抹好看地微笑落在了袁决的眼中,他张了张嘴。忽然说道:“你笑起来很好看。” 谢言轻轻说道:“每个人笑起来都很好看,关键就在于你愿不愿意笑。” 袁决眨了眨眼,问道:“我笑起来也好看吗?” 谢言却轻轻的摇头:“你没笑过,所以我不知道。不过我猜……你笑起来的样子肯定不会好看。” 袁决奇道:“为什么?” 谢言说道:“因为你的心里有只野兽,野兽只会咆哮。只有愤怒,它们是不会笑的。” 袁决怔怔的看着谢言,声音开始颤动:“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地心里有只野兽的?” 谢言笑了笑:“因为你的药……第一次那个人来为你配药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病人的心里有一只野兽。” 说到这里,她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声。那天。当她看到袁正霖手中的药方时,就已经知道病人的具体症状。她也知道,这种药其实并不对症。只治标却不治本。所以便劝袁正霖,或是将病人送来自己的医馆由她亲自诊治,又或是将病人送进专治心理疾病和神经疾病的医院。但袁正霖却以为她是危言耸听,不过是想多骗药费,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她。 所谓医者父母心,当病患地家属并不相信自己时,谢言所能做的唯有照方抓药。 这药虽然治标不治本。但却可以减轻患者的痛苦,身为医者,她最不愿看到地就是患者的痛苦。她还打算着,等病患的家属再次来医馆抓药时,自己再好好的劝导他。..让他把患者送来医馆。但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昨天夜里。患者终于来了…… 袁决通红的眼眸里泛出亮色,颤着嗓子问道:“那你可以……可以帮我赶走这只野兽吗?” 谢言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但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你必须得配合我。” 袁决忙不迭的点头:“我会的,我会的,我一定会配合你地……只你要能帮我赶走它,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真的,我很听话的。” 这时候的袁决表现的犹如一个未成年地孩童,萎靡的脸庞上甚至还带有一丝地讨好。眼睛里,也不再有凶光,透出的是纯净和无辜……这样的表情和眼光,易楚同样见过。只不过,他当时的反应是极度的恶心和愤怒。但是谢言却并不做如是想,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严重的人格分裂者。 看着袁决的表现出的无辜和乞求,谢言微微的叹了口气。 她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凶恶,她甚至能推断出这个人在来医馆之前,必定做过一些令人发指的事情。但是,他毕竟是个病人啊……谢言没有正面回答袁决的乞求,稍稍沉吟后说道:“其实,给你开这个药方的人,他就有能力治好你的病。嗯,你可以告诉我,是谁给你开的药方吗?” 袁决抓了抓头说道:“我……我忘记了。我的脑子不好使,一会儿好,一会儿糊涂。好的时候,我能记得以前的事情,糊涂的时候,我就什么都忘记了。”微微一顿,他警惕的左右望了一眼,又接着说道:“不过,我知道有很多人想抓我,有一个家伙一直想用枪打我,给我药方的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也想着抓我。还有啊,昨天晚上,我还遇见一个很厉害的人,他不仅想抓我,还扭断了我的手腕……” 谢言心里很好奇,很想知道关于袁决的事情,但是她却明智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她知道,现在的袁决看上去是一个与人畜无害的乖宝宝,但是这种情形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如果继续追问的话,很有可能因为回忆而导致他的人格突然间转换,从而激起他地暴戾。现在,她只想快点熬好炉子上的药。然后让袁决喝下去……在配药的时候,她偷偷的在里面添加了一味可以使人昏睡不醒的药材。 谢言没有说话,袁决却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记忆里的点滴。 这时候地袁决完全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留存的一些并不清晰的回忆,全部都是孩童时代发生的事情。他说在他地家乡,有一条叫做清溪的河水,他总是喜欢在里面游泳捉鱼。有一次。因为一起戏水的玩伴在水里忽然抽筋,他去救的时候,被水里的水草缠住脚腕,差点就送了命…… “姐姐,你不会害我地。对吗……”说完小时候的故事后,袁决忽然问了一句。 谢言看着炉子上的药,心底轻轻地叹息着,袁决刚才的回忆让她开始犹豫……她想,他终究是个病人。不管以前做过什么,为什么不能先治好的他的病,再让他去接受应得的惩罚呢? 袁决见谢言不说话。很固执的又追问了一句。 他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叫的顺口之极。落在别人耳朵里,肯定是恶心地不行,但谢言听了,却唯有叹息,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也被轻轻触动。她有很多的弟弟,除了正在酣睡的谢蛋蛋之外,孤儿院里的孩子见了她都会很甜地叫一声姐姐。而每次听到有人叫自己姐姐的时候。这女孩地心,便仿佛烈日下的冰雪,一瞬间就消融成水,然后再汇聚成一条温柔的小溪…… “我不会害你的,但是……你要听我的话才行。”谢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反复思量后,她决定试着先让袁决接受自己。 袁决拼命的点头:“我会听话的。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听话的。你说,现在要我做什么?” 谢言摇动着轮椅,将药罐里的汤药倒在一只碗里。然后说道:“你现在需要休息,喝下这碗药后,你会睡一个好觉……” 袁决眨了眨眼,看着隔壁的房间,说道:“和那光头的家伙一样吗?” 谢言点头道:“对,和他一样。” 袁决开始皱眉:“可是……我记得我以前喝这药的时候,从来不睡觉的啊。” 谢言问道:“你相信我吗?” 袁决眼里泛起一丝犹豫,却仍是点了点头。 谢言用抹布擦拭着碗口的药渍,没有注意到袁决眼中的犹豫,便淡淡说道:“相信我的话,就喝下这碗药,然后好好的睡一觉。其他的你不用多问,等你醒来后,我们就开始治疗……” 袁决忽然站起身,走过去拿起药碗,看着谢言好半天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也很古怪。 谢言微微的皱眉,刚想问他为什么不喝药的时候,袁决却忽然反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臭婊子,我这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袁决将手中药碗狠狠的砸在墙角,双眼再度泛红,又揪着谢言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叫道:“姐姐,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我呢……我真的很听话啊!不,你是个臭婊子,你不是我的姐姐,我要杀了你……” 谢言的嘴角有鲜血流下,她试图推开袁决,然后告诉他,我真的没想着害你…… 袁决开始兴奋起来,舔着嘴唇,咯咯的笑着:“对了,对了,我为什么要杀你呢……不,我不会杀你的,因为我现在很兴奋,我想玩婊子。知道吗,我很会玩的,我会敲碎你的骨头,然后再慢慢的脱去你的衣服……啊,对了,对了,你这里有绳子没有,绑起来更好玩的他舔着嘴唇,鲜红的舌头仿佛毒蛇的信子般伸缩着…… 谢言清秀的脸庞上依旧没有恐惧,掠过的……只是一丝的悲伤。她在为这个疯狂的男人悲伤,也为睡在隔壁的谢蛋蛋而悲伤。也许,姐姐和你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无论在还是电影里,最精彩的剧情出现时,必定会有最精彩的人物出现。 易楚的出场是早已注定的,因为他发过誓,决不让袁决再残害一条人命! 而当他出现在这个略显得有些狭窄地房间时,心中却满是无语。 天啊。这可真是两个极品啊……一个是恶人中的极品,一个却是善人中的极品。 他看着正在轮椅上拼命挣扎的谢言,不由轻轻的苦笑。这丫头的脑袋绝对有问题,小时候的语文成绩也肯定没过关。我敢打赌,她绝对不知道恶人这两个字怎么写,也不知道农夫与蛇地故事…… 如果是乔丹或者麦子在这里话,估计早就熬好一罐毒药。然后很温柔、很温柔的哄着袁决乖乖的喝下去。若是换了小蝶这个心理专家……我敢保证,袁决必定会哭天抢地的亲手给自己戴上手铐,然后老大的耳刮子抽着自己地脸,大骂自己不是人。最后,他还会发自肺腑的去感谢警察姐姐和人民政府对自己的挽救。 谢言忽然停止了挣扎。她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易楚,惊讶之极。这不是那天来买药的那个人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袁决很快就察觉到谢言地异状,心头掠过一丝警觉后,也不转身,按着谢言肩膀的双手立刻下压。准备先将她拽到自己怀里,好歹做个人质。 可是易楚告诉过自己,再见到袁决时。他绝不废话,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这王八蛋打到不能动弹为止。 他绝不会再给袁决任何地机会! 袁决身形发滞的时候,易楚就知道这家伙已经有了警觉。顾不上自己的速度有多么的惊世骇俗,脚尖一点,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这一掠,如影如电,快的不可思议,快到小屋里的灯光也被这残影压制的在瞬间黯淡! 袁决地手原本就在谢言的肩膀上。开始发力时,几乎没有时间上的迟滞。 但是几乎没有并不代表没有! 一声尖锐的呼啸声后,他便感觉到一股沛莫能御的大力涌来,然后挟起自己地身躯,狠狠的冲向侧面地墙壁……他甚至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耳边轰隆一声巨响,竟是被那股巨大的力道裹挟着。将侧面的那堵墙迎头撞破! 墙壁轰然坍塌后,前面是一个漆黑的小屋…… 借着身后破洞倾泻而来的灯光,袁决呻吟着,摇摇晃晃的双手支地,努力的想要站起来。 这时候,他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好疼、好晕。 袁决倒地的时候,易楚依然屹立。 他冷冷的看着袁决,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袁决即将站起,这时候,易楚像幽灵般再次启动…… 第一拳,他砸在袁决的右肩胛骨上,骨裂。 第二拳,换了个方向,击在袁决的左边的肩膀,骨碎。 接下来,是袁决的肘关节、膝盖、脚踝…… 易楚没有忘记那三个女孩子是怎么死的……那天在警局的停尸房里,他便对那三具冰冷的尸体发过誓,一定要让袁决品尝同样的方式! 袁决拼命的哀嚎着,脚踝和膝盖的重创让他无法继续站立。他倒着地上痛苦的打着滚,发出哀嚎的同时,开始了习惯性的求饶。 对袁决的求饶,易楚根本不加理会,也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一手拎起袁决,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的说道:“你知道我这么对你的原因,是吧?” 袁决满脸的鼻涕眼泪,哀求着易楚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打我啊,我什么都肯听你的……” 易楚冷笑着:“不知道吗,那我就再给你一点回忆!” 他右手探出,握住袁决已经无法动弹的左手腕,轻轻的一扭……却是将袁决四肢唯一完好的部位折断! 袁决再次哀嚎,易楚却轻轻的笑着……对付这样的人渣,他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他笑的很开心,却也有一些淡淡的悲哀。杀了袁决又怎样,他的这条烂命,又怎能抵得过那三个正值花季的女孩子! 易楚并不知道,他的笑容落在谢言的眼中,和袁决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的冷酷,同样的狰狞。 “住手,你……你不要再折磨他了!” 【112】求求你,杀了我 .月初,小爆,求推荐票。 小屋里的灯光幽暗,照在谢言的脸上,映衬着嘴角的血迹,让她显得特别的柔弱。 易楚叹了口气,随手将袁决扔在地上,然后从口袋取出面巾递了过去。 说是面巾,其实就是餐巾,这还是买凉面的时候,李胖子从店家那里硬要来的。 谢言却不肯接,倔强的看着易楚,眼中带着一丝愤怒。 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易楚刚才的表现确实颇有杀伤力。那一瞬间,他完全就是一个恶魔,一个以杀戮、折磨人为乐趣的恶魔。易楚明白这一点,笑了笑,很温柔的用手中的纸巾替谢言擦去嘴边的血迹。谢言很吃惊,她没想到眼前这个恶魔转瞬间会变得这么温柔。但是让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亲近的触碰自己,也尽管还隔着一层纸,她仍然是很不习惯。 她一偏头,咬着唇躲过了易楚的手。 易楚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谢言瞪着他说道:“难道不是吗?” 易楚解释道:“如果你知道这个人以前做过些什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不过,我猜你一定不想知道那些事情的。真说了出来,污了我的嘴,也污了你的耳朵。我只能说,我对他所做的,远远不及他对别人所做的事情之万一。其实你也应该知道,刚才如果不是我来的及时,你同样会……”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往下说。 谢言微微的皱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易楚笑了笑:“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待会警察就该过来了。你不相信我,总的相信警察吧?” 谢言同样叹了口气……她不是傻子。虽然并不清楚袁决究竟做过些什么事情,但自己刚才地遭遇,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而她对易楚的愤怒,恰是因为同情心泛滥,同时也是源自于对暴力的反感。 微微一顿,她问道:“那……你也是警察吗?” 易楚笑了笑:“差不多也算是吧……不过,他们不给我发工资。”话说从张长东的案子开始。易楚基本算是三组的编外成员了。而三组的人,包括应小蝶在内,也因为易楚的存在,最近变得懒了许多。稍稍遇上什么麻烦事,第一个想到地就是易楚这个不要钱的免费劳力。其中。犹以麦大小姐为甚。 谢言不明白易楚话中的意思,轻蹙着眉,说了一句让易楚差点喷血的话。 “那……你是联防队的?” 易楚表情一窒,立刻想起拎着手电,在河堤、公园里专逮偷情男女地那些人来。不由叹了口气。心说,我不是看不起联防队的兄弟们,只是……我看上去真的很像是联防队的吗? 这时候。袁决已经疼的晕了过去。 谢言看了一眼袁决,心里便忍不住有些担心,怯怯地问易楚:“他……他怎么样了?” 易楚嫌厌的看着灰头土脸的袁决,冷冷地说道:“放心吧,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这家伙死不了。” 微微一顿,看着墙上的那个大洞。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很对不起,把你家弄成了这样。不过你放心,天一亮我就找人来收拾。其他的损失,我也会赔偿给你的。” 谢言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这里就快要拆迁了。” 易楚有些惊讶,问道:“这一片都是老宅子。----拆了不可惜吗?” 谢言依旧摇头:“我也不想拆,可是……” 说到这里,她脸上忽然一变,指着易楚的身后说道:“他……他醒了。” 易楚转头看去,果然,袁决本是半卧在地上的,这时候却扭动着身躯,努力使自己平躺了下来。 他挣扎着靠在墙壁的一角,没再哀嚎,看向易楚地时候,眼中的神色却是意外的平静。 谢言忍不住对易楚说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你……你别再折磨他了,行吗?” 易楚一怔:“完全清醒?” 谢言点头道:“对啊,他是人格分裂患者。在他的身体里,有两个以上不同的人格。你看,他现在地目光清澈、平和,这才是他的本性。怎么,你不知道这些吗?” 易楚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是个人格裂变者啊!难怪行为极度反常,说变就变。不知道地,还以为这家伙是奥斯卡的影帝呢……他点了点头,对谢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再折磨他了。” 他走到袁决面前,蹲下身来,看着袁决的已经肿胀不堪的脸,说道:“既然已经清醒了,那就说几句吧……” 袁决看了一眼谢言,眼中满是歉疚…… 然后,他却问易楚道:“你是在让我留遗言吗?”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究竟是不是清醒的。至于遗言……抱歉,有大把的人想你死,但也有人想你继续活下去。好死不如赖活,至少在目前,你不用担心自己的死活,更不用留什么遗言。” 袁决很平静的说道:“如果死亡可以赎回我的罪,我宁愿去死。但你知道的,我即使死上十遍、百遍,也无法赎回我犯下的罪恶。” 易楚有些惊讶:“看你这样子,真的很清醒嘛……袁决笑了笑,说道:“是啊,确实是很清醒。只可惜,清醒的时光太短暂了,每天只有一小会儿。” 微微一顿,又道:“你刚才的话我听见了,你不是警察对吧?” 易楚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有区别吗?” 袁决点头道:“有区别……如果你不是警察的话,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易楚有些糊涂了,心说这家伙清醒起来。和以前的那个袁决简直就是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不仅条理清晰,而且还***喜欢咬文嚼字。人格裂变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极品中的极品了。他忍不住笑了笑……又想,刚才进来地时候,如果袁决一直这么清醒着,我还会不会下狠手呢? 他这么想着。便对袁决的要求有了些兴趣,说道:“你想让我帮忙?嗯,有点意思……先说来听听吧。” 袁决点了点头,却道:“你可以杀了我吗?” 易楚一怔,回头看了看谢言。问道:“我没听错吧?这家伙刚才说什么来着……让我杀了他?” 谢言也是一脸的惊愕,眨着眼,却是很肯定的点头。 袁决却道:“你没听错,我就是让你杀了我……” 易楚奇道:“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很怕死的吗?” 袁决笑了笑。说道:“怕死是人的本能,我也不例外……但是活着比死亡更痛苦的时候,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了?不瞒你说。每当我清醒地时候,我都很想杀死自己。但是你说的对,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缺乏面对死亡的勇气,所以一直下不了手。但是现在,路已经走到了尽头,趁着自己还清醒着,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离开这个世界……” 易楚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皱眉道:“少他妈地咬文嚼字,说重点,你为什么想死,我又凭什么来帮你这个忙。” 袁决眨了眨眼,却忽然放低了声音。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你和我是同样的人……” 袁决这句话说的细如蚊蝇。眼中流露出的却是浓浓的悲哀。 易楚有些明白他地意思了,却仍是问道:“我们是一样的人?” 袁决笑的很凄楚,依旧用低不可闻地声音说道:“难道不是吗……当然,你比我更加的厉害,厉害到整个世界都会为你而疯狂。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获得这种能力的,但我却知道,绝不会有太多的人知道你的这种能力。因为当你的能力暴露之后,他们就会像闻着血腥的鲨鱼般朝你涌来。要么杀死你,然后采集你的血液、你地骨骼、你的基因。要么就把你弄成一个活死人,让你永远的躺在实验台上!”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开始激动,死死的盯着易楚,又接着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这样被他们制造出来地!我不想再回去躺在实验台上,也不想被别人抓去,无论是谁抓住了我,我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你知道吗,对他们来说,我们就是小白鼠啊!” 易楚闻言,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袁决在清醒地状态下,不仅思维敏捷,观察事物的能力也是相当不错的。 而且,他的口才也相当的不错。 这一番话说下来,易楚虽然没有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觉,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触动的。 在他的状态没有稳定之前,最恐惧的事情就是成为某个邪恶科学家实验台上的小白鼠。就这一点而言,袁决的话确实击中了他的软肋。但今时已非往昔,他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还会成为实验台上的那只小白鼠! 袁决的肩、肘、腕尽断,却依然努力的挪动着身体,想去触碰易楚的手。 他的眼中充满了乞求,颤着嗓子说道:“求求你,杀了我……” 易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谢言……对于袁决的要求,他无所谓帮不帮忙。因为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彻底的除去这个祸害。说实话,袁决的要求,让他很不合适宜的想起周星星的电影,想起了公堂上那个被周星星同学狂殴的讼棍……这样的要求,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袁决的话,从平静到激动,再从悄言到大声的乞求。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的谢言,并没有完全的听清楚。但这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从袁决后面的一段话中,她隐约猜出了一些什么。 她咬着唇,看着易楚。用连她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说道:“可以地话,帮帮他吧……” 易楚笑了笑,站起身走过去,却是推着谢言的轮椅去了另一间屋子。这个女孩真的是太过善良,接下来的事情,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他都不想让谢言在一旁目睹。将谢言推到另一个屋子后。他顺手拿起一张毯子轻轻的盖在她的膝盖上,然后轻声说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谢言却忽然抓紧他地手,说道:“也许……也许我能帮他的忙,我知道很多种没有痛苦的……” 易楚笑了笑。拍着她的手,示意她放轻松一点。然后说道:“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连想都不要去想,明白吗……另外,这里是医馆。是治病救人地地方。即使我答应他的要求,也不会在这里动手的,放心吧。我有妥善的办法。” 安抚好谢言后,易楚再次来到了袁决身边。 他看着情绪已经开始有些暴躁的袁决,说道:“我可以答应帮你……但我不得不告诉你,至少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间,你还不能死。” 袁决皱着眉问道:“为什么?” 易楚耸了耸肩:“没办法,我答应过别人,要将你活着带回去。不过你放心。最多三个小时后,你就能如愿以偿了。而且我保证,这也是你最体面、最宁静地一种死法。” 袁决的眼中露出激动的神色,问道:“你没骗我?” 易楚不耐烦地说道:“我有必要骗你吗……顺便说一句,不管你有什么样的遭遇。你在我眼里,始终都是个人渣。” 袁决长长的松了口气。喃喃道:“是啊,我就是个人渣……但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易楚冷冷的哼了一身:“要谢……就谢刚才差点被你侮辱的女孩吧,不是她的话,我绝对会让你死的惨不忍睹。”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戒指里取出了绕指柔,轻轻一捻,便准备开始动手。 袁决却忽然说道:“等等……” 易楚皱眉道:“怎么了?” 袁决说道:“你对我的来历,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吗?说真地,如果不是你的能力太过强大,我肯定认为你和我一样,都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 易楚淡淡的说道:“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 袁决有些失望,却仍不肯死心的说道:“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云澜武馆后院地大槐树下,我留了点东西,如果有一天你好奇了,就取出来看看吧。那是我清醒时写下的笔记,虽然很凌乱,而且也很含混。但我相信,这个世上肯定有很多人想得到它。”到了院中,然后给应小蝶打了一个电话。 挂机之后,他看着谢言说道:“警察马上就到……如果你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地话,我可以推着你出去散散步,看看夜景。做笔录的事情,可以明天再说,甚至还可以由我来代替你……” 谢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麻烦了……我弟弟还在屋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醒,我得留下来照顾他。”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再打个电话,找一个女警察来给你做笔录。” 谢言扑哧一笑:“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又不是没长大的孩子,而且我的胆子也不算小,还不至于让你这么照顾呢。” 易楚不由自嘲的笑了起来……没错,这丫头除了善良的过了份之外,还真不是个柔弱的女孩子。 在面对袁决的时候,谢言表现出来的只有怜悯和善良,不仅没有丝毫的惊惧,甚至连愤怒都不曾有。这样的女孩子,身残而志坚,拖着累赘的身躯,不仅养活了自己、支撑着一家医馆,还给许多的孤儿带去了欢乐…… 她需要的,只是别人的尊敬,又何须所谓的同情和怜惜? 【113】麦子姐姐要拜师 .难得啊难得,今天两更9000字,同志们,推荐票推荐票,多少给点吧 去往海城的高速公路上……夜,一直在向前延伸着。 七处外勤组那辆黑色的箱式客车,像幽灵般在公路上疾驰。 屈波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 但微微颤动的眼睑却表明,他不仅没有睡着,而且内心颇不平静。 他实在想不明白,李德生为什么会以一个公司老总的身份在那种场合出现……关于李德生和高宗棠的事情,屈波隐约知道一点,了解的并不多。当初,他听说有一批人退出了那个地方,为首的便是李德生。至于具体的原因,他无从得知,也不敢随便打听。不过他却知道一点,因为李德生的退出,包括七处在内,很多部门都动荡了一阵。 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而退出的呢…… 屈波摇了摇头,睁开眼打开手腕上的通讯器,问道:“李教官的事情传回去了吗?” 车厢里的通讯员回答道:“刚刚收到上级的回复,指示我们完成任务就行,其他的……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屈波点了点头,关闭了通讯器。 这时候,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几个小时之前。 一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敢确定是谁抓住了袁决……是那个看似毫不起眼的家伙吗? 对于袁决,屈波可谓既熟悉又陌生。陌生是因为在今夜之前,他从未见过袁决。熟悉却是因为在袁决之前,他已经抓住了两个与袁决相似的家伙。为此,他的这个小队,甚至还牺牲了两名战友。他很清楚,对付袁决这样的人,即便是外勤组。用普通装备也是远远不够的。肉搏的话,或许只有内勤组的人才能正面对敌,而且还是必须是内勤组地精英! 他观察过医馆里的现场,那里没有留下任何热武器交战的痕迹,相反的,倒是墙上的一个大洞,能证明了那里曾发生过一场颇为激烈的搏斗。而袁决身上的伤势。则更是让人吃惊。屈波知道,袁决身体之强悍,已经可以用非人类来形容。普通子弹对他地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最多也就是留下个两厘米深的小孔。再加上他那强悍到了极点的愈合能力。警用手枪的子弹在他面前,几乎等同废铁。 袁决的皮肉极为坚韧,骨骼也是硬若坚铁。 屈波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谁能给袁决造成如此大地伤害呢? 关于这个问题,他问过李德生。李德生却装傻充愣,一推二五六。 他也问过医馆里的那位残疾女孩,女孩却摇着头说自己吓坏了。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还有袁决,这家伙虽然伤势很重,而且还在昏迷当中,但却没有伤及内脏。最多两三天后,就能从他那里得知具体的过程了。 汽车向前疾驰,眼看就要到海城了。 忽然,屈波背后的小窗被人拉开,外勤组的一名队员急匆匆地报告道:“队长。袁决……已经死了。” 屈波先是一怔,随即大吼一声:“停车!” 上午十点左右,易楚从睡梦中醒来。 两天一夜了,终于逮着个机会能好好睡一觉了……躺在床上,易楚满足的叹息着。却始终不肯起床。 在b单元里,除了易楚之外。所有的人都保持着一种极为规律地作息时间。 这时候,易楚根本就不用看,隔壁的同志们早就去了办公室。 早起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向乔大小姐问好。 和乔丹在电话里缠绵了一会,他终于是爬了起来,心想着下午没事情的话,带着李胖子一起去看看谢家姐弟。不管怎么说,人家的墙壁是自己撞破的。也尽管谢言谢绝了他的赔偿,但人家那是客气,自己总不好将别人的客气当成福气。如此这般,也忒皮厚了点。 起床洗脸刷牙,照例的不吃早饭,下了楼,便顶着烈日往公司走去。 一进门,公司里却是空荡荡地。 易楚心中奇怪,这中午还没到呢,难道都溜出去、瞒着我吃独食了? 正疑惑的时候,李德生的办公室里却传来一阵喧闹声,隐隐约约的,好像还有麦子的声音。 易楚心中更加奇怪,这丫头,不老老实实地上班,溜我们公司来做什么。难道这丫头……想要跳槽了? 他心中如是想着,便往李德生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时,却见李德生挺着个大肚子,正被麦子撵地满屋子乱跑。 李德生一见易楚,像见了救星一般猛扑了过来,叫道:“兄弟,兄弟,你来的正好……赶紧的,给我把这丫头拦下来。” 麦子见了易楚,却不追了,走到李德生那张老板桌后坐下,摇动着转椅神气活现的说道:“本小姐累了,先休息一会再追你。否则的话,谁来我也不给面子……” 易楚笑道:“两位,你们这唱的究竟是哪一出啊?” 李德生大口的喘着粗气,指着麦子说道:“你……你问她,先容我喘一口。这小丫头,体力不错,追的我肠子都断了。” 麦子咯咯的娇笑着:“我的体力当然不错,全警局长跑第三名呢。” 易楚笑问道:“别第三名第四名的了……瞧把老李同志追的,多可怜啊,中午不吃个两斤五花肉都补不回来。说说吧,你好好的班不上,干吗跑这里来欺负老同志?” 麦子瞪起无辜的眼睛,叫道:“谁欺负他了,我巴结他还来不及呢。” 李德生依旧喘着粗气,郁闷的说道:“有你这么巴结的吗?好家伙。追着我差不多跑了半个宁南城那么远……” 麦子很委屈的说道:“你当我想追你啊……人家话还没说完,一个办公室地人都跑完了。我不追着你,你让我对这空气拜师啊!” 易楚不由笑道:“我说这一大早的,怎么人都不见了呢。感情是你这个丫头干的好事啊……对了,你要拜什么师啊。想跟着老李同志学怎么光长肥肉不长智商吗?” 麦子恶狠狠的瞪着易楚,说道:“第一,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第二。我师父虽然长的胖了点,但智商绝对比你这个大懒虫高。所以,拜托你不要再把白天说成黑夜,也不要再诬蔑我的师父。否则的话,本小姐跟你没完!” 麦子姐发飙。易楚自然是退避三舍,避其锋芒。 转头便看向李德生,笑问道:“到底这么回事情啊,老李……”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还不都是屈波那王八蛋惹地祸……昨儿晚上露了一小手。结果这丫头听风就是雨,一大早的跑来说要拜师。当时我还没进门,她就拉着老高他们。说先拜二师父、三师父。反正她的意思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见一个逮一个,谁都别想跑。”微微一顿,却又开口大骂道:“他妈妈的,结果老高那帮王八蛋不讲义气,自己一个个的溜了,却把我推进来,说有重要地客户上门。还嘱咐我什么……这单业务价值千金。千万得慎着点。” 麦子咯咯的笑着:“本小姐可不就是千金嘛……” 易楚笑道:“弄了半天,原来千金大小姐是想跟着老李学枪术啊。” 麦子拼命的点着头:“对啊,对啊……你不知道呢,昨天夜里英子跟我说起师父的英姿后,我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有这么精彩的好戏看。我就不跟这老高他们逛大街了。所以呢,我一大早地赶来。第一当然是要拜师,第二嘛……我想请师父当场给我表演一下呀。” 李德生苦笑道:“我的大小姐,你当我是耍猴的吗?要不要我去借个锣鼓家伙什么地,表演起来,又有声又有响……” 麦子听的有趣,便嘻嘻的笑了起来。然后站起身,往李德生这边走来。 李德生吓了一跳,急道:“可不能再追了!丫头,人老体衰,经不起折腾啊……” 麦子却没理会李德生,拉着易楚的手,撒娇道:“英雄,你倒是帮我劝劝我师父啊……最多中午请你吃大餐啦。” 有大餐可吃?易楚顿时眉开眼笑…… 他看着李德生,情真意切的说道:“老李同志,我觉得吧……收这么一个徒弟也不错啊。你想想,人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啊,收了她这个徒弟,咱这公司啥活都不用接了。而您老人家呢,就坐等着让五花肉撑死吧……” 微微一顿,他看向麦子,笑嘻嘻的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麦子。你真要是拜师成功了,可得管我叫一声师叔了。来,先叫一声听听,给师叔一点当说客的动力。” 麦子闻言,脸上依旧笑嘻嘻地,但眼中却开始弥漫杀气。 她笑吟吟的说道:“当我师叔啊,这可不行……” 易楚没察觉麦子眼中的杀气,奇道:“为什么不行,老李是你的师父,我可不就是你的师叔了吗?” 麦子装出很扭捏地样子,细声细气的说道:“不行呢,你救过我地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人家还打算以身相许的呢……你要是做了人家的师叔,岂不是乱了辈分。” 她一口一个人家的说着,嗲的让人眼前发晕,但手底下却开始悄悄的攒劲…… 易楚瞧出这丫头眼中的杀气,吓了一跳,急忙跳到李德生的背后。然后嘿嘿的笑着:“我开玩笑,开玩笑的……可千万别当真。在下何德何能,哪敢做麦大小姐的师叔。麦女侠,你放心,李德生这老东西如果不肯收你为徒的话,我今天就剥了他这身肥肉熬成油,制成蜡烛给三组的各位女侠晚上照明,以表我办事不力的愧疚之 麦子握着手腕转动着,轻哼一声道:“算你识相……不过,你这么对我师父,很没义气的哎。” 没义气就没义气吧,易楚叹了口气,对李德生一本正经的说道:“对不起了,老李同志,为了迅捷公司所有员工的人身安全,我看你……还是从了吧。” 麦子终于是忍不住了,祭起乔大小姐首创的无影神踢,一脚正中易楚的小腿骨,然后气呼呼的说道:“要从也是你从……再敢胡说,我就让英子割了你!” 割吧,割吧,反正是个祸害人的东西……李德生同志幸福的要命,心说小白脸的智商果然都不怎么高,眼看我就要挂了,却抢着来了个垫背的。嘿嘿,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他一边假模假样的劝着架,一边挺着个大肚子,小心翼翼的往门口溜…… 刚到门口,易楚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他,冷笑道:“老李同志,你个没义气的家伙,挑起了战火,自己倒想溜了吗?” 李德生暗恨自己膘肥腿短,离门就差了那么一小步…… 唉……叹了口气后,他也不准备再躲。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也知道麦子的脾性。这丫头想做的事情,十头牛也未必能拉的回来。否则的话,那天在蓝天大厦中,也不会被困在楼顶了。摇头叹气的点了根烟后,他看着麦子问道:“丫头,可不是我不想教你……我先问你一句,你是真的想跟我学枪技吗?” 麦子瞪起大眼睛说道:“那是当然。”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阿楚正好在这里,他可以做个见证。麦子,你如果是铁了心的想学点东西,而不仅仅只是一时的兴趣,那么,我可以收下你这个徒弟……”微微一顿,不等麦子说话,却又很难得的严肃起来,接着说道:“但是我要告诉你,想做我的徒弟,就必须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并且,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苦,而是你想都不敢想的那种苦” 【114】谁也惹不起 .已经很努力了,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同志们,给点推荐票给点动力吧…… 麦子拜师的消息在宁南市警局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至于为什么会引起震动,话还要往前说。 早几天前,关于李德生同志的事迹,因为蒋兰和陈镇的疏忽,并没有严令那天晚上在场的人保守秘密。于是,便从三组有小喇叭之称的林大警官这里,开始了小范围的传播开来。好在传播的范围并不大,只限于几个重案组和科室之间。而两位局长警醒的也算及时,立刻召开会议,严令部属不得再四处传扬。 其实,没有蒋兰和陈镇的召开的会议,大多数人对林英略带夸张的描述只是半信半疑。 但是当蒋兰亲自主持会议,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大家必须保守秘密后,所有的人都开始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了。并在蒋兰、陈镇离开之后,立刻将周伟和林英包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询问那天晚上的具体经过。可是,林英在会议上被蒋兰点名批评后,总算是学乖了,三缄其口,却是打死俺也不敢再忽悠了。 对于李德生神乎其神的枪技,亲眼目睹的人自然是目眩神迷,而那些没见过、只听过的人,因为林英出色的口才,也多少能窥得一斑。无心的人,只是心存敬仰,暗道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神奇之人。而有心之人,比如警局内部那些自诩枪法一流的人,便存下心思,要眼见为实。最好,还能亲自与其交手一番…… 只可惜,林英也不是个傻大妞,描述那天晚上经过的时候,很聪明的隐去了李德生的名字。只说是三组聘请的某个专家。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很快就有人猜到了最近与三组关系密切的迅捷公司。由此而判断出,这个所谓的专家必定就是迅捷公司地人。当然,由于李德生同志的形象太过寒碜,几乎没有人会联想起他。而是将目标锁定在李德生最瞧不起的某个小白脸身上。 麦子要拜师了,学的就是枪技,而且今天晚上就要举行小范围的拜师宴。 这个消息再次从林英这里泄露了出去。 于是。余音未了的枪神事件,便再次开始升温。 有很多人开始琢磨着,今天晚上,我该找个什么理由溜进这个宴会呢? 在宁南警局内部,最想参加这个宴会的人。毫无疑问地便是柳东陵了。 在南部省份,他不仅有快枪之称,而且隐约也有着枪神的美誉。而当林英版的枪神出炉之后,有很多人问他,这个世上真有那种神乎其神的枪技吗说实话。柳东陵对此也很困惑。首先,他根本就不相信有人能把枪玩到这个份上。自己苦练n多年的枪技,手指间地老皮磨去了一层又一层。也只不过是比别人出枪速度快一点,准度更精确一点而已。只怕再练一百年,也不可能做到林英所描述的那样。但是,蒋兰所召开的会议,却又从侧面证实了林英的话…… 这个世上真有那种神乎其神的枪技吗? 柳东陵地心头有一个大大的问号……而当他得知麦子拜师的消息后,便决定不管用什么样地手段,也要偷偷的溜进去,一辨真伪。否则的话。对于他这个爱枪成痴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痛苦和折磨。 当然,打算参加拜师宴的人,并不仅仅只有柳东陵一个人。 早上刚一上班,陈镇就接到了蒋兰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局长办公室。 陈镇踏进蒋兰办公室后,迎接他的是蒋兰那张时刻不在微笑地脸。 陈镇问道:“蒋局。有什么指示吗。” 蒋兰请陈镇坐下后,笑吟吟的说道:“陈局长,你是局里的老前辈了,年纪又大我很多,我对你只有请教,可不敢说什么指示。” 陈镇笑着谦虚了一番……说实话,他对蒋兰的印象并不差,虽然心思过于玲珑,而且颇具野心,但她对工作的态度还是没得说。另外,这个女人地能力也不错,尤其是具有很强的大局观,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一把手,就将所有地事务总揽。而是知人善用,颇有点大将风度。这也是很多男人所不具备的一个优点。 蒋兰说了几句公务上的事情后,忽然问陈镇道:“陈局,你知道麦子拜师的事情吗?” 陈镇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一点……这丫头和柳东陵一样,特别喜欢玩枪。” 蒋兰笑道:“那……她拜的那个师父应该就是李德生吧?” 陈镇笑道:“应该是吧……说起来,迅捷公司的人就是麦子介绍来的。据我所知,麦子和他们的关系相当的不错。如果说麦子要找师父学枪技,应该就是李德生了。再说,麦子心高气傲,除了李德生之外,谁还敢做她的师父啊。” 蒋兰点了点头,笑道:“呵呵,我听说今天晚上麦子要举行拜师宴。老陈啊,这丫头应该请了你吧。” 陈镇哈哈笑道:“麦子这丫头平时看见我,没大没小的,根本就不拿我这个局长当回事。请客吃饭这种事情,她是绝不会想起我的。再说了,这是个私事,又都是些年轻人,就是请了我,我这个老头也不好意思去参合啊。” 蒋兰闻言,依旧微笑着,却开始沉吟起来。 陈镇有些好奇,问道:“蒋局,你该不会是想去参加这个拜师宴吧?” 蒋兰笑着点头,说道:“对,我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怎么说呢,我来的时间短,和麦子也没什么接触。我怕去了之后,会不受欢迎啊……”她这话便透出些虚伪和矫饰。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麦子的顶头上司,而且又是警局的总boss。参加下属举办的宴会,表现出的恰是领导对下级的关怀。而身为她的部属,有领导捧场,正是挣了面子又挣了里子。人前人后,无论是外人还是在同事面前,都是一份老大风光。 换做普通地下级,对领导这种主动的行为。肯定是欢迎还来不及。 这种道理,身为领导的蒋兰,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麦子在宁南警局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对麦子来说,当警察。恰是兴趣使然。而在外人眼里,这只是麦大小姐一时的游戏之举,除了三组的人之外,没有人相信麦子会真的做一辈子警察。这不是神经病嘛……好好地千金大小姐不做,却跑来当一个小警察。而且还是出生入死的重案刑警。世上哪有这种道理!且等这瞧吧,等人家玩累了,玩厌了。照例一扭小蛮腰,回家当她的千金大小姐,又或是找个能配得上她的公子哥,当豪门**去了。 且不管麦子当警察的动机是什么,对于蒋兰来说,因为麦子地背景,她不可能将这个丫头当成普通的下属。在她来宁南上任之前,领导就一再叮嘱她。对于麦子。在保护好她的前提下,且让她玩个尽兴。等她玩累了、回家了,咱们也就算是解脱了…… 领导的这种叮嘱,就足以说明问题。 上次麦子被困在蓝天大厦的时候,蒋兰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事后几次想调麦子去其他地科室。却被这丫头的一份辞职报告给堵了回来。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找应小蝶谈了几次心。叮嘱她千万不要派危险的任务给麦子…… 不过,蒋兰地这份矫饰,陈镇却是很能体谅。 领导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当自己的治下出现一个远比自己更重要的下级,这样的领导也实在是够难为的。好在麦大小姐的脾气虽然刁蛮了点,但却识大体,平时也很低调。人前人后,没有半点我是千金大小姐,你们千万不要惹我的派头。对领导也算得上是尊重,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出格地举动。 只是,陈镇有些好奇,蒋兰为什么要去参加麦子的拜师宴呢? “老陈,帮我做做说客吧,麦子这丫头听你的话。你先帮我打个招呼……” 陈镇笑了笑,问道:“蒋局长,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参加这丫头的宴会吗?” 蒋兰笑了笑,说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为了那个迅捷公司了。我知道,这家公司和我们算是合作单位,但我想……为什么不能将这种合作再进一步呢?老陈,那天晚上你也在场,李德生的枪技你是亲眼看见地。我琢磨着,有没有可能让他成为警局特聘的总教练呢?” 陈镇不由一怔……说实话,蒋兰地这个想法还真是吸引了他。 稍稍沉吟后,他说道:“蒋局长,你的这个想法的确很好。但你有没有想过,李德生的背景可不单纯啊。” 蒋兰却笑道:“就是因为不单纯,才更要合作。那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两个局长在某些特殊机构的眼中,连罪犯还不如。罪犯也是有人权的,可我们呢,还不是说抓就被人抓了?考虑到这一点,我们和迅捷公司展开更深层次的合作,也算是给我们两个人找个护身符吧……”后面的这句话,她用的是说笑的口吻,但眼中那丝忧虑却是真真切切。 说起这个,陈镇倒也是感同身受。七处外勤组那天连夜离开了宁南,当他们带着袁决远去的时候,他和蒋兰都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轻轻一叹,陈镇苦笑道:“说真的,那些人走之后,我生怕他们还会回来。我个人倒无所谓,我只是害怕他们会给宁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天晚上,要不是迅捷公司,谢家姐弟说不定就……” 蒋兰也叹了口气:“是啊,好在他们已经离开了。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当蒋兰和陈镇大发感慨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袁决在当天夜里就死在了去往海城的路上。他们更不知道,屈波和七处的人,终究还是要回到这座城市的…… 雨花路上。李德生驾驶着公司新买的越野车,一路疾驰。 易楚坐在后座上,笑道:“老李,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说道:“大爷地,我好歹也是和你一样的老板。怎么就沦落到给你当车夫的境地了呢?真是没天理啊……快一点不好吗,丫就别假正经了。” 时间已近中午,就在二十分钟前,易楚接到乔丹打来的电话,说已经回到了宁南。 易楚挂下电话。二话不说,便让胖子开车送他去乔丹的公寓。 话说李德生对车夫这一行已经厌烦透了,但考虑到某人正兽血沸腾,自己二百多斤又不够他折腾的。所以便忍气吞声的上了车。 易楚笑道:“行,行。回头我就去学车。这总成了吧。不过大哥啊,你真不能开慢点吗,我心脏不太好。”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你有事难道我就没有事情了吗?别忘了。晚上可是我收徒弟地大日子。等把你扔到乔丹那里,我也得回去饬饬。麦子这丫头水灵灵的一个小仙女儿,我这师父也不能太寒碜了,免得给她丢面子。再说了,这也算是咱们和三组的人第一次正式的打交道。我好歹也是法人代表,不能给咱们公司丢脸啊……” 易楚笑道:“说真的,老李……你收麦子做徒弟,是打算正儿八经地当师父呢。还是陪那丫头玩玩?” 易楚是从苦水里泡大的,虽然他所练习的武技和李德生练习的枪技算是两个行当。但老话说的好,宝剑锋从磨砺出,不吃苦中苦,又哪地人上人……亲眼目睹了李德生神乎其神的枪技后。他比谁都明白,除了天赋之外。这种神技是靠着大量非人苦练得来的。 打个不恰当地比喻,有些人只见小偷人前吃肉,却少见他们人后挨打,更不知道这偷技也是要靠勤学苦练才能得来。否则的话,肉没吃上几块,却尽顾着挨打了。 麦子毕竟是个女孩,又是个千金小姐,易楚真的是不看好她能经受住李德生的特训。 李德生却笑道:“你觉得……我要是糊弄这丫头的话,她会放过我这个师父吗?” 易楚说道:“这是两码事……我能看得出来,这丫头很倔,也有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牛劲,但这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就你那一手活,一是要天赋,二是能经得住非人的折磨。你认为她能受得了这种苦头?” 李德生将车速放慢,扭头看着易楚很认真地说道:“其实,麦子这丫头是很有天赋的。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我们这种人和屠夫的职业有点相像。他们看到牲口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琢磨,这口牲口有多重,可以杀出多少斤肉来,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而我呢,只要见到拿过枪的人,也总是喜欢做类似地比较。我观察过了,麦子这丫头天赋绝对是足够了,这一点不用担心……” 微微一顿,他的脸上却露出些邪恶的笑容,接着说道:“至于她能不能受得了……嘿嘿,这可不是由她说了算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落在我的手里,还由得了她!当初我训练那群小崽子的时候,都有人恨不得背后打我的黑枪。结果怎么着,还不是乖乖的给老子去训练。” 易楚苦笑,心说麦子啊麦子,你也是猪油蒙了心,好好的非要学什么枪技……叫我一声师父,我教你两招燕家的小散手,岂不比跟着这个恶毒的胖子叫师父要强的多?想到这里,他心里便有点酸溜溜的…… 李德生瞥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对了,阿楚,虽然我很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明白接下来你要做些什么。但我还是得提醒你,见了乔大美女后,你千万得悠着点。晚上的拜师宴你是见证人。到时候不来,我倒无所谓。我就怕……麦子那丫头,真会拿把刀去割你的小**。” 易楚翻了个白眼,骂道:“我靠,麦子认你做师父真是瞎了眼。说你为老不尊都是轻的,不客气的告诉你,大哥你简直就是个禽兽呀……” 半个小时后。李德生将车停在了卫视台的公寓地院子外面。易楚走下车,迫不及待的就要去会佳人。李德生急忙要下车窗,叫道:“易爷,千万别忘记了,晚上把乔丹也叫上。” 易楚也不说话。挥挥手,示意李德生赶紧的滚蛋。 李德生冲着易楚的背影竖起中指,忿忿骂道,小样的,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再给你当车夫。老子就是个逑…… 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忙,易楚已经算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到乔丹了。其实细算算,也没多长时间。但他这人向来没有时间观念,再加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般的煎熬,便觉得自己最少有半年多没见到乔丹。 “激动的心,颤抖地手,我给领导敬杯酒……” 易楚哼着小调,想象着见到领导之后的那些事儿,脚步便忍不住有些漂浮了。 时间正是中午,公寓前人来人往。易楚便不打算从前门进去。 溜到公寓楼的后面,抬头找到属于乔丹的那扇窗户,他心中大喜。窗户恰好开着,倒省去了一番手脚。 左右环顾,四下无人。他吸了口气,轻飘飘的拔起。一手按在窗台上,像朵云彩般飘进了乔大小姐地闺房。 进去之后,照例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好熟悉的味道啊。 这屋子里,到处都是乔丹的味道,而这正是易楚最为眷念的气息。 他蹑手蹑脚地前行,想给乔丹一个惊喜。 但屋子里悄无声息,没有一点的动静。 易楚心中好奇,便往乔丹的卧室走去,进门之后却发现,乔丹躺在床上,居然已经睡着了乔丹给他打电话地时候,刚下的车。她告诉易楚,自己已经几天没好好休息了,来的时候多敲门,保不准自己就睡过去了……乔丹睡觉的模样很可爱,抱着一只巨大的玩具熊猫,半躺半卧。一只脚蜷缩着,另一只脚却很不老实的架在熊猫上,半透明的睡衣褪去,露出光滑如雪的大腿。 易楚笑着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大胆,睡觉地时候连窗户也不关。 虽说是三楼,但现在的小偷也不是盖的,飞檐走壁谈不上,顺着楼上的附属物,爬个三楼还是绰绰有余。 他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乔丹,伸手将她颈边地长发理好…… 虽说有很多的话想说,也有很多地相思要倾诉,但看着乔丹略显消瘦的脸庞,易楚便不忍立刻叫醒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着,在易楚的注视中,乔丹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只不过,她的嘴角边渐渐露出一抹微笑,似乎在梦里遇上了什么好事儿。过了一会儿,她忽然一蹬腿,在梦里叫道:“死鬼,看姐姐的无影脚……” 易楚哭笑不得,心说,臭丫头,哪里又惹着你了,竟是在梦里也惦记着虐待我。 听着乔丹的梦呓,易楚干脆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握这乔丹的小手,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他正睡的香浓,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后,便觉得一个绵软的大家伙狠狠的砸在了自己脸上! 等睁开眼后,却见乔丹缩在床角,吓得瑟瑟发抖。 原来,当他睡着后,乔丹的长发倾泻过来,恰是将他的脸遮住。 当时,乔丹睡的正香浓,却隐隐觉得身边有个人。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后,果然发现身边躺着个男人。可怜的乔大小姐当时就被吓懵了,虽然觉得这家伙的身材有点熟悉,而且也很有型,但出于女孩子自卫的本能,仍是尖叫一声,然后将手中的玩具熊猫狠狠的砸了过去…… 易楚睁开眼后,乔丹也看清楚了身边的色狼是谁,气的牙根痒痒。咬牙切齿地就扑了过去。 “死鬼,叫你吓我,叫你吓我……”扑在易楚的身上,手脚并用,连牙齿也用上了。 易楚笑吟吟的看着乔丹,也不反抗。 乔丹知道自己的这点打击对于易楚来说,不过是蚊虫叮咬而已。 她很快就放弃了这种徒劳的惩罚。骑在易楚的身上,恶狠狠的瞪着他,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易楚地手很不老实的从乔丹的睡衣下伸了进去……然后笑嘻嘻的说道:“美女见过不少,就是没见过美女骑帅哥的。” 乔丹扑哧一笑道:“呸。死不要脸,就你这样,还帅哥呢。我们台里看门地都比你帅……” 易楚的手攀上乔丹莹莹一握的细腰,感受着那如水般的柔顺,没在继续说话。 而当他的手继续向上攀升时。乔丹地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盈盈的某光流转时,雪白的牙齿便咬住了温润地红唇。她低下头。看着易楚的眼睛,喃喃的问道:“死鬼,有没有想我……” 易楚拒接回答,而是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他的双手火热而灵动,乔丹感受着这朝思暮想的温存,渐渐瘫软在易楚的怀里,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阿楚,别停下来。我要你……现在就爱我……” 当恋人用最近的距离彼此相对时,**和思念,很快就在这心灵地交流中退去。 浴室里,易楚躺在浴盆中,而乔丹却躺在他的身上。 冰凉的水从两人身上漫过。试图冲洗掉依旧残留的**…… 易楚的手攀上乔丹胸前地玉峰,调皮的拨弄着那一点嫣红。 乔丹轻轻地打掉易楚的手。嗔道:“你还没折腾够啊……” 易楚嘿嘿的笑着:“大姐,可是你先开始的,俺……俺其实是被动方呢。” 乔丹扑哧一笑:“不许洋腔怪调的,更不许装无辜。得了便宜还卖乖,最恨你这种没良心的人了……” 易楚笑道:“我明白了,你是叫我闷声大发财,得了便宜自己偷着乐就好了。” 乔丹恨恨的拧着易楚,却叹了口气:“真要是嫁给你,肯定会被你气死。” 易楚嘿嘿的乐着,忽然想起时间不早了,在床上折腾这么久,眼看就要天黑了。 他稍稍的坐起点身子,说道:“对了,阿乔,晚上打扮的漂亮点,我带你去参加一个酒宴。” 乔丹一怔,随即翻过身看着易楚,很惊讶的说道:“不是吧,我也打算带你去参加一个酒会呢。衣服都替你准备好了……” 易楚同样一怔,说道:“这么巧?” 乔丹眼睛一转,却笑道:“按理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是本小姐还没嫁给你,所以就不用迁就你。一句话,老实的起来穿衣服,打扮的帅帅气气的。今天晚上,本小姐要正式的把你介绍给同事。” 易楚很严肃的说道:“这可不行,我这边的事情可比你重要多了……我要是不去的话,是会闹出人命的。” 乔丹惊讶的问道:“不会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易楚叹了口气,刚要把李德生收徒弟的事情说出来,乔丹却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 乔丹眨着眼睛说道:“等等,等等……这样吧,我们各自阐述事情的重要性。然后再比比谁的事情更重要。如果是我这边的事情重要呢,你就跟我走。如果是你那边的事情更重要呢,我就跟你去。这样好不好?” 易楚一脸不信任的看着乔丹,说道:“少忽悠我……论嘴上的功夫,您老人家还不把我忽悠到火星上去。” 乔丹举起手,笑吟吟的说道:“谁耍心眼谁是小狗。” 乔丹和易楚在一起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听他说故事。从张长东的事情,再到白家的事情……而易楚也很喜欢这种方式和乔丹交流。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将乔丹揽在怀里,将袁决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最后,又把麦子拜师的事情说了出来。 乔丹是个心软的女孩,听着故事,眼泪为那三个无辜的女孩和范豆豆,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她翻过身,像只小猫般趴在易楚的怀里,任泪水流过易楚的胸膛,再滴入冰冷的水里…… 易楚说完之后,苦笑着又道:“你说说,李胖子和麦大小姐这两个人,我能惹得起谁?” 【115】黄金双枪 .依然是孜孜不倦的求票票…… 从浴室出来,乔丹用毛巾擦拭着水淋淋的长发,一张小脸却是变成了苦瓜。 易楚光着屁股从浴盆里跳出来,追着乔丹喊道:“喂,喂,你的事情还没说呢。不说别后悔啊,我就当你是准备跟着我走了……” 乔丹撅着嘴回头,却见一个不要脸的家伙晃荡着凶器在身后张牙舞爪,顿时吓了一跳,尖叫道:“呀,死不要脸的,快去穿衣服啊。” 易楚撇了撇嘴:“又不是没见过……不穿,不穿,这多凉快啊。” 乔丹眼睛一转,跳到门边,将手放在门把上,偏着头威胁道:“你真的不穿吗?” 易楚恬不知耻的笑道:“切,你吓唬谁啊,我就站在这儿不动了,有本事你就开门。” 乔丹瞪起眼:“我真开了啊!” 话音刚落,却忽然有人敲门,乔丹一张小脸顿时煞白,像踩了老鼠般跳进了易楚的怀里,小声的说道:“死鬼,千万别出声。被人看见我们这样,我就完蛋了。” 伊人在怀,易楚贼心不死,一只手顺着乔丹的浴袍就钻了进去,嘴里小声的笑着:“臭丫头,这会儿不凶了?” 乔丹气极,拧着易楚的手臂说道:“死鬼,不许占我便宜……” 易楚嘿嘿的笑着:“我偏要占,你叫啊,你倒是叫啊……大声的叫,就说有人非礼你。” 敲门的人在屋外喊了几声,却听不到动静,没一会儿,便悻悻的离去。 这时候,可怜的乔丹已经被易楚的贼手摸的浑身瘫软。偏偏又不敢叫出声来。无奈之下,只好一把抓住偷儿地凶器,小声的告饶:“不要,不要啊……刚洗完澡呢,晚上回家再给你好不好?” 易楚的耳朵远比乔丹要灵敏的多,知道敲门的人已经离去,便笑道:“听你这意思。是准备跟我走了?” 乔丹的小脸通红,一口咬在易楚的肩膀上,吃吃地笑道:“死鬼,还不放开我,跟你走就是了……男子汉大丈夫。你乘人之危,还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啊。” 易楚笑道:“这就叫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乔丹这时候也知道外面的人已经离开,恨恨的推开易楚,嗔道:“好了。去穿衣服吧,光着屁股很帅吗……快去,快去。难看死了。”微微一顿,又道:“衣服在卧室的衣橱里,那套黑色的西装,记住系领带啊。” 易楚走进卧室,找出乔丹买地新衣服……这套西装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不算是最时尚的。但易楚对于乔丹的眼光,向来是极信任的。果然。当衣服穿好后,往镜子前一站。一个算不上玉树临风,但绝对是有型有款的气质男跃然镜中。这套西装尽管是成品,但穿在他身上,却无一处不贴切。便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地一般。略略收起的腰身,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他修长地身材。而黑色的面料。映衬着稍稍有些苍白的面容,表现出一股内敛、稍带忧郁的气质。 乔丹站在易楚的身后,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看得出,她对自己的作品相当的满意。 易楚在镜子前一番骚姿弄首后,回头看着乔丹,笑道:“怎么样,俺是不是很帅?” 乔丹却微微的皱眉,上前将易楚地头发稍稍弄乱,又喷了点喱水,这才笑道:“马马虎虎了,勉强能带出门了……” 收拾完易楚后,乔丹开始装扮。天生丽质的人,无需在化妆上下很多的功夫。很快,一个典雅、大方的乔丹就出现在易楚的面前……乔丹穿鞋地时候,易楚忽然想起她的事情还没说,便问道:“对了,阿乔,你今天晚上地酒会是什么名目啊?不去的话,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乔丹笑道:“没关系的,一个招待酒会,来的人都是南部省份的同行……我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他们就可以了。”微微一顿,她拉着易楚坐到床上,撅起嘴接着说道:“都怪你,一见面就干坏事,害得我连正事都没说。” 易楚奇道:“正事?” 乔丹点了点头,将前段时间柳冉找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柳冉来宁南的事情,易楚知道一点。但是从呈阳后来后,乔丹就已经离开宁南。所以,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等乔丹说完之后,他惊讶的问道:“柳冉的意思是……让你接替她的位置?” 乔丹点头道:“对呢……我一直拿不定主意,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易楚抓了抓头,喃喃道:“我还以为只是简单的挖墙脚呢……乖乖,这下可玩大发了,居然要你主持x因素。” 乔丹拉着他的手,使劲的摇着:“快说呀,你什么意见嘛。” 易楚笑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就好了,干吗要问我的意见?” 乔丹瞪起眼:“你故意的是不是?” 易楚笑了笑,抓住乔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吻着,说道:“傻丫头,我是说真的。不要因为你和我在一起就勉强自己。我知道,你征求我的意见,是因为对我的尊重。但是咱们毕竟还没结婚啊,在这之前,你真的不用因为我而拒绝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不然等咱们结婚后,你肯定会后悔的。” 乔丹担心的说道:“可是我答应柳冉姐后,陪你的时间就肯定就会少很多。我妈都说了,想抓住男人的心,一是要抓住他的胃,二是要拴住他的腿。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这个家伙会当陈世美呢……” 易楚笑道:“笨丫头,听妈妈的话,没饭吃啊。记住了,以后你得听老公的话……其实。你不用害怕的,你可以挖出我地胃,砍断我的腿,用一个大玻璃瓶子装着。这样的话,俺就永远也跑不掉了。” 乔丹一阵恶寒,拧着易楚的胳膊,咬牙道:“呀。恶心死了……” 微微一顿,她终于是放弃了这个话题:“啊呀,烦死了。先不说这个了,让我再好好的想一想,反正还有时间呢。对了。阿楚,明天晚上有我的节目,你一定要看哦。” 易楚奇道:“有新节目了?” 乔丹笑吟吟的说道:“对呀……这段时间和柳冉姐一直在外面跑,做地就是这个节目。” 易楚笑道:“和柳冉合作的节目吗?可不可以先透露点内幕啊。” 乔丹笑嘻嘻的说道:“那可不行,反正你明天晚上就知道了。我敢肯定。你看了这个节目后,一定会感兴趣的。”她吟吟而笑,眸中带着一丝调皮和狡黠。麦子的拜师宴选择在花园小区附近地一家酒楼。 这是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宴客厅。除了几张圆桌之外,其他的设施也一应俱全。 下午四点钟左右,麦子就带着凌菲菲翘了班,偷偷的溜来开始布置。这丫头虽然刁蛮任性,却有传统的风骨,对拜师这件事情看地很重。如果不是李德生一再劝阻,她会在宁南市最豪华的酒楼包下一个楼层,以示自己对李德生的尊重。 时间未到。宴客厅里却已经很热闹。迅捷公司纯粹一个草台班子,根本没有上下班地观念。麦子还没来的时候,高宗棠就领着雷氏兄弟和杨波,在小房间里就开始了斗地主。而李德生却领着他的女儿李彤在一旁观战。 自从和刘韵离婚后,他的这个闺女跟着母亲的时候居多。再加上前一段时间事情也多。很难照顾好女儿,所以他硬下心肠。索性让女儿长期住在了刘韵那里。现在,公司的境况和前途是愈发的乐观,时间也算充裕,又遇上今天的喜事。下午他送完易楚后,便直接去了刘韵那里,将女儿接了过来。 小李彤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爸爸,见面地时候便格外的亲切,扑在李德生的怀里就没下来过,一直让父亲抱着自己。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李德生一个大老爷们,却硬是被女儿这番举动弄的鼻子酸溜溜的。他知道自己亏欠女儿太多太多地东西,而且,这些亏欠的都很难再弥补回来。 小李彤一直腻在父亲地怀里,小声的问他,爸爸,你不是发财了? 李德生去刘韵那里的时候,开的是新买的越野车。刘韵送李彤下楼的时候,被这辆价值不菲的车子着实吓了一跳,看李德生的目光便有了些异样。她并不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女人,她很清楚李德生开的这家信息公司的实质。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再退一步说,她与李德生之间即便没有了恩情,但总归是一张床上睡了好几年。对李德生此时的阔绰,她不可能一点的担心都没有。 李德生能看出刘韵眼里的担心,笑了笑,便主动的将公司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其实,两人的心里都很清楚。刘韵的担心是因为李彤,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没有了爸爸。而李德生的主动释疑,同样是为了女儿,他也不想因为刘韵的担心而给女儿造成不必要的困惑。 李德生解释的很清楚,刘韵也不再担心。但她对李德生火箭式的发展速度,还是有了一些莫名的情绪……李德生没有多理会刘韵的目光,带着女儿离开了这里。他知道,刘韵那种莫名的眼光是一种责怪。责怪自己为什么一直消沉,而不愿意为她和女儿而奋发。不过,李德生并没有因此而对刘韵有任何的歉疚。因为他一直认为,平平淡淡才是真。如果现在能遇上一个相投的女人,他依然会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选择一种宁静的生活。 他很清楚,像自己这样的人,最风光的时候,也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为了人前的显赫,而给自己身边地亲人带来危险,这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另外。人与人之间,最珍贵依旧是感情,而不应该参杂其他的东西。 李德生一直认为,真正的爱人,就应该像易楚和乔丹那样。彼此付出,彼此守候,也不在乎身份上的悬殊。为的只是彼此相对时,心中的那一份宁静与默契。而刘韵这样地女人,活在虚荣里,活在浮华中,她是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整个下午。李德生抱着女儿一直没松手。 直到麦子带着凌菲菲和囡囡来到酒店之后,李彤总算是不再缠着他了。 李彤和囡囡一般大小,两个小女孩相视的第一眼,都有些惊讶与好奇。 囡囡是个自来熟,指着李德生怀里的李彤。笑嘻嘻的说道:“我知道,你叫李彤,是个好哭鬼。” 李彤做着鬼脸:“小孩哭。有糖吃,你是个傻妞妞……” 囡囡吐着舌头:“我才不是傻妞妞呢,我会玩很多种游戏,你会吗?” 李彤很严肃地说道:“好孩子是不玩游戏的,好孩子要学唱歌,学跳舞……” 两个小大人一见面就开始斗嘴,惹的李德生和麦子笑得嘴都合不拢。 李德生凑到女儿的耳边,说道:“彤彤。和囡囡一起去玩好不好,爸爸抱你抱的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囡囡跳着脚,用手指在小脸蛋上划着:“羞,羞。这么大地人了,还赖在爸爸的怀里。” 小李彤怒了:“我要和你比跳舞。” 囡囡挤眉弄眼。摇着小脑袋说道:“有本事就跟我比玩游戏……” 李德生见这两个小家伙快要吵起来了,哈哈一笑,索性一手一个,将囡囡也抱在怀里。 “得呐,我的两个小祖宗,都别吵了。我带你们出去玩,楼下有个游艺厅,有游戏也有那个什么跳舞地毯子。你们俩就可劲的玩,可劲的比。不过先说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许吵架了。” 一听有好玩的,两个小姑娘立刻拼命的点头,一左一右,拽住李德生耳朵,催他赶紧的去游艺厅。 李德生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后,麦子便拉着凌菲菲去安排酒宴的事情。 等一干事情安排好后,时间虽然不算太早,但距离三组下班的时间还有半个多钟头。她又拉着凌菲菲钻进了小房间,观看迅捷四人组地地主大战。 虽说三组的人和b单元的男同胞只隔着两扇门,但彼此间并没有什么来往。总的来说,迅捷公司里,除了易楚之外,年纪最小的杨波也比三组地人大很多,应该说,双方之间已经有了一条年龄上的代沟。再说,高宗棠等人都是在死人堆里打过滚地,身上自有一股难言的阴沉,这可不是一群小姑娘能受得了的。就连一贯大大咧咧的林英,见了高宗棠也是躲的远远的。直埋怨麦子说,还以为找来一群免费的男人当苦力,谁知道却招来一帮克格勃,吓死人了…… 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麦子,从来都是鬼神不惧。 一进小房间,她就拍着高宗棠的肩膀叫老高,摸着杨波的脑袋叫四眼,根本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 但事情就是这么的有趣,高宗棠向来是死人脸一张,但对麦子却是亲切有加。一边打着牌,一边问麦子,什么时候拜他这个二师父。 麦子却很是不屑:“切……想学武技还用得着你啊,本小姐一声招呼,姓易的小子还不得乐坏了。老高同志,你就死了做我二师父的心吧。要说易楚嘛,那还差不多。” 说话间,手机却响了起来。 电话是陈镇打来的,在电话里,陈镇委婉的表达了蒋兰要来参加酒宴、并向麦子祝福的意愿。 挂了电话后,麦子苦兮兮的看着凌菲菲:“菲菲,这下完了。” 凌菲菲胆子最小,被麦子的表情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麦子叹了口气说道:“咱局的领导要来砸场子……” 十分钟后,凌菲菲去游艺厅接替了李德生的保姆之职。 李德生回到大厅后,好奇的问麦子道:“这酒还没端上来。人也没来齐,急吼吼的叫我回来干吗。”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师父,你有麻烦了。” 李德生奇道:“什么意思?” 麦子笑道:“蒋局和陈局都来了,正在小房间里呢。” 李德生愈发地奇怪:“他们来干什么?” 麦子撇着嘴说道:“还用得着问吗……无事不登三宝殿,夜猫子进门没好事。师父,我可先提醒你,待会他们无论说什么。你都要考虑好再回答。” 李德生一瞪眼,拿出师父的威严,说道:“臭丫头,到底是什么事情,赶紧的说。敢吊师父的胃口……那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麦子一顿脚:“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一个死脑筋的师父,真是气死我了。他们来能有什么好事情,不是让你出苦工,就是做免费的劳力呗……” 话音刚落,便听蒋兰在她身后笑吟吟的说道:“麦子。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麦子吓了一跳,回头吐着舌头,做可爱状:“蒋局。你都听见了呀……” 警局地正牌boss驾到,李德生自然不好怠慢,上前握住蒋兰的手,很是客气了几句。同时做长辈状,小小的训斥了一下麦子。麦子识趣的很,做了个鬼脸后,溜到游艺厅找两个小姑娘玩儿去了。 李德生和蒋兰进了小房间后,陈镇已经等在那里。 照例的寒暄之后。陈镇没有多废话,直接说出了他和蒋兰地来意。所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陈镇对李德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在这种人面前,最好的谈话方式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等陈镇说完来意之后。李德生却是皱起了眉头,说道:“总教练?” 蒋兰微笑道:“对。总教练。我们不仅想请李先生训练几个重案组的人,同时也想把特警这一块也交给你。不知道……李先生愿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官场上的人,说话是相当有技巧地。 蒋兰明明是有求而来,但在最后一句话里,却很巧妙的将这种恳求转变成了一种责任。 李德生不由笑了笑……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一句所谓的责任,就把我逼到了角落里。如果接下这个责任,那么我就是光荣地、为民众安危着想的英雄。如果拒绝她,那么理所当然的就成了懦弱的、不肯承担责任的孬种。呵呵,这个女人还挺有意思,给了这么顶高帽子,换了别人,还不得立马的热血沸腾啊。 蒋兰见李德生笑而不语,又客气的问了一句道:“李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对了,我忘了说。如果你愿意担当总教练的话,我们不仅将为你颁发聘书,而且还会给你以最高规格地……” 李德生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待遇就不必说了,无论我接不接总教练的职务,待遇都是次要的。甚至,我现在就可以肯定的告诉蒋局长,如果我接下这个职务,是不会收取任何报酬地。我也干过一段时间警察,知道警局的经费并不算宽裕。我还没有从以前地同事身上挖肉的习惯……”蒋兰眨着眼睛,说道:“这么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李先生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请求?” 李德生不由哈哈大笑:“蒋局长,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这样吧,今天是我收徒弟的日子,咱们不谈这个好不好?当然,两位局长的来意我会记在心里,也会郑重的考虑。最多三天,我会给你们一个肯定的答复。” 蒋兰和陈镇相视一笑,冲着李德生同时点头……其实,他们根本没指望李德生立刻给出答复,能有现在的这个效果,两人已经很满意的。来的时候,他们就商量好了,只要李德生不当面拒绝,再去找三组的人做点工作,事情绝对是大有可为。所谓待人以诚,只要工作做到位,人情摆的足,最后的结果基本可以断定。 说话间,忽然有人敲门,李德生站起身打开门后,却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 李德生奇道:“请问你是……” 中年男子很客气的问道:“我是谁并不重要……请问,您就是李德生李先生吗?” 李德生点头道:“对啊,我就是。” 中年男子微笑着从身后取出一个锦缎面的盒子来,笑道:“李先生,这是别人托我转交给您的礼物。” 李德生愈发的奇怪:“礼物……什么礼物啊?” 那人笑道:“今天是李先生的收徒大典,托我转交礼物的这个人有要事在身,无法亲自前来道贺。所以备下薄礼,以表心意。另外,他还让我转告李先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道大如天,如果孩子不听话,李先生千万不用客气……” 这人说完之后将盒子放下,随即飘然而去。 话说到这份上,李德生和陈镇、蒋兰,都已经猜出这送礼的人是谁。 李德生坐下来,当着陈镇和蒋兰的面打开了盒子,心说……还挺***沉,应该不是什么支票了。 打开盒子后,李德生却是傻了眼。 盒中金光一片,金色的锦缎上,赫然是一对镶嵌着绚烂宝石的黄金枪! 陈镇和蒋兰不由面面相觑。 但很快的,随着一个默契的眼神后,俩人很随意的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他们毕竟是警察局长,看到这种敏感的东西、却又无法处置时,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这算不上是一种纵容或者渎职。换做别的人,哪怕是巨商大贾、政界要人,他们至少会善意的提醒对方应该怎么处置这种敏感的东西。但李德生却是个例外……对蒋兰和陈镇来说,这个有着神秘来历的男人,别说是一支枪,就是家里藏着一架坦克,也轮不着他们来管。金色的黄金双枪绚烂夺目,刺的李德生的眼睛一阵阵的发花…… 【116】热闹的夜晚 .麦子的拜师宴本来是一个小范围的聚会,但意外之客却一拨接着一拨。 先是来了蒋兰和陈镇,接着是送枪的中年男子,就当李德生以为不会再有客人来的时候,柳东陵却和其他几个重案组的队长溜了进来。他们来的时候,恰好麦子带着囡囡和李彤上楼。麦子见状,立刻带着两个小丫头将这行人拦住了门外。 话说都是同事,既然人家来了,麦子当然不会拉下脸将人赶走。 不过,女侠自有女侠的风范。来的虽然都是客,本小姐不好意思赶你们走,可你们也不好意思空着手上门吧?今天可是本姑娘拜师的大日子呢……她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盯着以柳东陵为首的一行人,如花的笑靥上,分明写了几个大字:不许吃白食! 柳东陵那个尴尬啊,苦着脸,赶紧的问身后几位有没有带钱。 他今天的来意,是想掂量一下所谓枪神的分量,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地点,来的时候又有些匆忙,口袋还有三十五块六,哪够给麦大小姐买礼物的啊? 一行人无奈,只好你一百、我五十的凑了点钱,屁颠屁颠的跑上街买了个蛋糕和一束鲜花。 柳东陵捧着蛋糕和鲜花,苦着脸问麦子道:“大小姐,这下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麦子瞥了眼蛋糕,笑嘻嘻的说道:“可是……我喜欢的是水果味的蛋糕呀。” 柳东陵大窘,汗都流下来了,说道:“拜托,我身上的烟钱可都给你榨出来了。大不了……大不了我进去后只喝水不吃东西。” 麦子见他说的可怜,扑哧一笑,总算是点头放行了。 其实这丫头心里明白,柳东陵带着几个重案组的队长不请自来,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但正如易大侠所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你既然居心不良,那本小姐也乐得雁过拔毛,且让你们出点血。再说了,宴客厅里有两位局长坐镇,这帮小虾米再有什么坏心眼,也不敢当面使出来。 柳东陵和那几位队长又哪里知道蒋兰和陈镇也来了! 他们乐呵呵的进了宴客厅。正商量着怎么吃回本地时候,却见两位局长陪着李德生从小房间里走出来……一行人顿时呆若木鸡。蒋兰和陈镇见了手下的一帮得力干将,起先也是一怔,随即却相视而笑。知子莫若父,知兵莫若将。他们自然知道自己这帮手下安的是什么心思。 蒋兰眼睛一转。却是对李德生低声说道:“李先生,你看……你还没答应做这个总教练,我的这些兵就已经想要掂掂你这个总教练的份量了。” 李德生一怔,问道:“他们也知道你和陈局的打算?” 蒋兰心中好笑,暗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哪能让他们知道? 不过,为了套住李德生这条大鱼,她却笑吟吟地说了个谎:“嗯……知道一点。知道一点。” 所谓请将不如激将,柳东陵来的还真是巧。 李德生再是聪明,也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巧合,当年的豪气被勾了起来,哈哈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么着吧……今天是个好日子,玩过火的话,麦子这丫头肯定会埋怨我这个做师父地。明天。或者后天,蒋局长安排个地方,我给你的这些兵好好的上一课。” 蒋兰心中大喜,却很矜持的点头道:“好啊,这帮小子目中无人惯了。是该好好给他们上一课了。” 陈镇在一旁也是暗自佩服蒋兰的功力,轻描淡写地几句话。便让李德生未曾给出的答复,在不经意间悄悄的溜出了嘴。这时候,柳东陵和那几位队长一脸尴尬地上来问好。几人支支吾吾的,你一言我一语,试图让两位局长认为自己这帮人是来给麦子道贺的,绝没有其他的意思。 陈镇却板起脸,意欲趁热打铁,说道:“都别再支支吾吾的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来意就直接的说。遮遮掩掩的,真是丢我的这张老脸。”微微一顿,却一扬手,又道:“算了算了,你们地那些鬼心思就是不说我也猜到了几分。小柳,今天是你领的头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如你们的愿吧……” 柳东陵一怔,急道:“陈局,你真的知道我们的来意了?” 蒋兰抿嘴一笑:“你们不就是想看看枪神地功力吗……行,我和陈局就满足你们。”她转头看向李德生,又道:“李先生,不介意的话,后天我亲自接你去南山地特警基地。那里各项设施齐全,我看你的第一堂课就安排在那里吧。” 李德生无所谓的说道:“行,蒋局长说了算。” 柳东陵一行人直愣愣的看着李德生,心里都嘀咕着,这胖子是那座庙的菩萨啊,凭什么给我们上课? 陈镇一脸的恼火,沉声道:“看看你们这点出息,想着找人家的麻烦,却连正主都不认识。出门后,千万别说你们是干警察的,我真不丢起这脸。还看什么看,这位李德生先生就是小林说的那位枪神,也是我和蒋局长给你们请的总教练!” 柳东陵这回真的是傻了眼,他和身后的几位队长看着其貌不扬的李德生,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麦子这回却急了,拉着李德生的手说道:“师父,你真要给我们当总教练啊?”李德生心里也是郁闷……我靠,刚才还说三天给答复的,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给人绕进去了呢? 他看着蒋兰那张笑吟吟的脸,情知自己是给这风韵犹存的老娘们给忽悠了,不由哈哈一笑,说道:“蒋局长,可真有你的。” 蒋兰笑吟吟的说道:“我们这也是求贤若渴,迫不得已啊。李先生,可千万不要怪我。一路看--” 事已至此。李德生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喜欢装矜持的人,啧啧嘴,便点头道:“行,就冲着蒋局、陈局的这份诚意,还有这份忽悠的功力,我老李就应下这份差事了。” 麦子一边急地跳脚:“不行,不行。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师父,怎么一会儿就收了这么多的徒弟?我可不干……我还指望多学点东西,回头好风光一下的呢。”这丫头心直口快,心里想着什么嘴上便说什么。这番话出口,惹得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的苦笑。 李德生笑眯眯的说道:“放心吧。傻丫头,师父压箱底地活儿都给你留着,谁也学不去。” “真的呀,这还差不多……”麦子眉开眼笑,微微一顿。却又看向柳东陵等人说道:“对了,先进门的为大,小柳同志。从明天前,你可就得叫我一声师姐了。” 柳东陵心中郁闷的快要吐血,不过有蒋兰和陈镇在场,他也只好尴尬的笑着。 他嘴上不说,但心中却暗自琢磨开来……既然这个胖子大言不惭地说要给我们上课,也罢,那就南山基地再见了。我还不信了,今天丢的脸。我后天挣不回来! 南山特警基地是一个综合性的训练场,里面的设施齐全,射击、格斗、野战等科目是训练基地的必备项目。柳东陵心里算得清楚,即便眼前这个胖子枪技确实了得,但就他这体型。总不可能连擒拿格斗什么地全部精通吧?跟他来个三局两胜,枪法没他准。就跟他比格斗,我就不信找不回这个面子…… 柳东陵心里拨着小算盘的时候,三组的人也到齐了,虽然某个拜师地见证人还没到场,但麦子却迫不及待的开始招呼大家入座。 然后,今天的第四拨不速之客开始登场。 萧山不知什么时候也赶了过来,一见面就指着李德生的鼻子笑骂道:“老李,你可真不够意思啊,今天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通知我?” 李德生笑道:“谁说我没通知你,不是给你的手机留了言吗。我靠,几天没露面,跑哪去了?” 萧山笑道:“有点事情出去了一趟,手机没带。再说了,你只说请我吃饭,没说收徒弟的事情啊。亏得我打了阿楚的电话……来,来,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阿楚地师侄,单子文的公子单飙。知道你要收徒,也跟着来凑热闹。” 他身后一个华服公子哥儿,正是单飙。按理说,他这样的公子哥,是从来不屑与今天这种场合的。说的夸张点,这种档次地酒店,他还真没来过。不过,单子文对他早有吩咐,没事别老往那些风月场所跑,有这时间,不如和师叔多亲近亲近…… 一番寒暄后,李德生为萧山介绍了自己的高徒。而单飙身为宁南市有名地公子哥,自然也认识蒋兰、陈镇。当下很客气的代替他老子,向两位局长大人问好。 小小的宴客厅里已是人满为患,热闹成一团。 三组的人坐一张桌子,柳东陵带着凑份子的那几位坐了一张桌子,而迅捷公司的人则和萧山、单飙再加上两位局长凑成了一席。剩下的那张桌子,则是被两个小丫头霸占了。这时候,只缺易楚和乔丹未到。无论在李德生眼里,还是麦子心中,易楚是今天晚上最重要的客人。他不来,这拜师宴也就失去了很多的意味。在满满一厅的人,彼此间认识或者不认识,看似因为李德生和麦子而聚集在这里,但真正连接他们的枢纽却是易楚。 麦子急得直跳脚,拼命的拨着易楚的电话…… 服务员开始摆放冷盘的时候,易楚带着乔丹终于是姗姗来迟。 易大侠今天很帅,当他挽着乔丹出现的门口时,特意很矜持的摆了个poss。 但今晚的主角注定不会是他,而是他身边那位…… 除了李德生和麦子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会带着乔丹来参加拜师宴。而其中有很多的人甚至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宁南市的市花,怎么会挽着他的胳膊,做小鸟依人状。天啊,这简直太震撼了,震的柳东陵那一桌人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而当乔丹摘去墨镜时。这家酒楼的服务员也认出了她,一拥而上,很没素质地开始索要签名…… 只一瞬间,易楚就被服务员挤到了一旁,很尴尬、很郁闷,然后朝着迎上来的麦子和李德生无辜的耸肩。李德生大笑:“活该啊你,想娶明星当媳妇。就得做好这种准备。”说话间,囡囡和李彤已经张牙舞爪的冲进了人群,挥舞着从桌上拿来的餐巾纸,嚷着乔丹姐姐签个名…… 整个拜师宴很热闹,麦子在酒宴开始后。不仅敬了李德生三杯酒,而且很恭敬的鞠了三个躬。 而乔丹很不负责任的抛弃了易楚后,成功地说服三组的人,让她们同时参加一档访谈节目。 整个酒宴最热闹的便是三组这一桌,除了乔丹之外。囡囡和李彤两个小追星族也临时挤了进去。而最郁闷的一桌则是柳东陵和他的战友们。三组地姑娘们根本不理会他们,而局长那一桌显然也不是他们所能参与的。好在易楚一直记着柳东陵曾经说过要请他喝酒,便拉着李德生过来。以二敌众,硬是将一桌的人整倒了半桌。 但是在这个晚上,应小蝶却明显的消沉着。 袁决的事情已经过去,但范愚却仍躺在医院里,而他地妻子和女儿,也依然在与世隔绝的深山里舔舐着伤口。乔丹是这世上最细心的人,她不仅看出了应小蝶眼中地忧郁,同时也在易楚的目光里看到了他对应小蝶的担忧…… 易楚对应小蝶的关心。让乔丹的心里微微的有些吃味,但她知道。如应小蝶这样的女孩,想让男人不去关心她,真的是很难很难。不过她也看了出来,易楚地目光虽然很温柔。但却很清澈的,有的只是纯粹的关心。并没有一丝半点的暧昧。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自己还能奢求什么呢? 出于爱屋及乌地心理,再加上乔丹对应小蝶本就有的好感,她悄悄地坐到了应小蝶身边,轻声问道:“小蝶,还在为你师兄的事情烦心吗?” 应小蝶勉强的一笑,想要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今天毕竟是麦子拜师的好日子,她并不想去说那些煞风景的事情。乔丹明白她的心思,笑了笑,却是拉着她的手,借口去洗手间,带着她去了宴客厅外的露台。经过易楚身边的时候,她悄悄的做了个鬼脸,易楚投过去的却是感激的目光。 看着两个女子离去的倩影,易楚轻轻叹了口气。 袁决的事情完结后,他还没来得及和应小蝶沟通。他这人属于没心没肺的品种,也缺乏对女人心思的了解,以为袁决已殁,事情也就到此结束了。他不仅忽略了应小蝶的感受,也过高的估计了这个女孩的心理承受能力。今天晚上,当他看到应小蝶眼中的忧郁时,才知道自己错了。 不过幸运的是,今天晚上他的身边站着乔丹。一个技艺纯熟的心理调节大师,一个与他心灵相通、并且愿意因为他而去抚慰另一个女孩的天使…… 酒宴快要结束的时候,应小蝶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她看着乔丹,微微的笑着:“谢谢你了,乔丹。” 乔丹笑道:“为什么要说谢呢?也许……也许有一天,我受了阿楚的欺负,也会找你哭诉的呢。” 应小蝶轻轻的笑着:“阿楚可不是那样的人。” 乔丹却眨着眼睛,说道:“假如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呢?” 应小蝶笑道:“那你也别忘了,我可是警察。他真敢欺负你的话,我一定带着三组的人去帮你。” 天上无月,有阴云,似乎一场夏夜里的雨既要到来。 应小蝶偏着头,对乔丹说道:“你真的打算让三组的去做节目?” 乔丹认真的点着头:“当然了,我很久以前就有这个打算呢。怎么,你不会是要反悔了吧……” 应小蝶笑道:“不是啊……我就是觉得,我其实挺反感这些事情的,但不知为什么,被你三言两语的就说服了。说真的,乔丹,你不来当警察真是可惜了。有你在。什么样的罪犯都能被你说服。” 乔丹惊讶地说道:“不是吧!你的这些话……呀,我想起来了,阿楚就是这么描述你的呀。他还老是说我笨,表面上挺会说话,但实际上却不懂别人的心思呢。你要是来做主持人,我就没饭吃了呢。” 应小蝶掩着嘴轻轻的笑:“男人的话你也信?他们喜欢反着说话呢……” 宴客厅里,柳东陵和他的战友们已经开始撤退。几个人搂做一团。醉眼朦胧地迈着八字步,大呼小叫的和蒋兰、陈镇一一告别。 醉里乾坤大,醉中无尊卑,几个人嘻嘻哈哈的,浑然不惧领导们脸上的不悦…… 应小蝶见了。不禁笑着摇头。 乔丹却做了个鬼脸,有易楚这个超级大酒桶在,不知道他底细的人,想不出洋相真地是很难、很难。 应小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乔丹。帮我和阿楚说一声。明天我要去接师嫂和豆豆,可能要去一周左右的时间。三组的事情,让他帮我多照看着点。尤其是麦子那个丫头。别看这丫头叫李大哥一声师父,但能真正管住她的人却只有阿楚。” 严格的来说,迅捷公司到目前为止,真正地业务只做成了一笔。 但因为这笔业务数额惊人,也使的李德生的胃口大开,决定从今往后,一些不上档次地业务,比如帮人拍艳照、收烂账、追查第三者这类的事情。采取三坚政策。即坚决、坚持、坚定的拒与门外。 用他的话来说,钱倒是其次,关键是丢不起这人。现在好歹也是宁南市警局的总教练,要是追着人拍照、收烂账,绝对是给宁南市的警察事业抹黑、丢脸! 李德生慷慨激昂的说:总而言之。人活在这个世上是需要一点风骨的! 对于李德生地豪言壮语和铁血硬骨,易楚却毫不留情的给予了冷嘲热讽。 得瑟什么啊。不就是兜里有俩钱了吗? 小鱼烂虾不想吃,就痛快的说,又何必拿风骨来说事? 说到钱,李德生却悄悄的将他拉到办公室。 易楚很奇怪,问李德生干什么,我还要出门办事呢。 李德生神秘兮兮的说道:“你刚才不是说钱吗……嘿,你还别说,昨天地拜师宴后,我还真是小发了一笔。” 易楚笑道:“得了吧你……总共也就柳东陵送来的一个蛋糕和鲜花,你发地什么财啊?” 李德生鬼鬼祟祟的笑着,从保险箱里取出锦盒放在桌上,说道:“你还别小瞧我……上眼瞧瞧,这是什么!” 盒中的一对黄金双枪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些镶嵌在枪柄上的宝石更是夺人眼球,炫的人眼晕。 易楚随手拿起把枪端详着,漫不经心的问道:“大哥,哪个工艺品店买的?挺像那么回事情的啊……” 李德生一瞪眼,一把夺过易楚手中的枪,说道:“少他妈不懂装懂……我真是瞎了眼,把这种宝贝给你这个菜鸟看。”微微一顿,却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话多少对了点路子。工艺品嘛……肯定是委屈了我这宝贝,应该称它们为艺术品。猜猜,这两把枪值多少钱?” 易楚一怔:“这是真枪啊?” 李德生一撇嘴:“不仅枪是真的,这宝石也是真的,看见没,这枪体可是纯金打造的啊。算了,让你这菜鸟来猜它的价值,多半是找个地方秤它的重量。明白的告诉你,这对枪在市场上是有价无市。知道什么叫有价无市吗?就是不管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给你!” 易楚抓着头,喃喃的说道:“我靠,你这家伙还真是发了笔财……你倒是快说啊,这是谁送的?”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便将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易楚听完后,惊讶的问道:“你是说……这枪是麦子的家人送来的?” 李德生笑道:“别人倒是想送,但也得有这个实力啊。” 易楚笑道:“既然送了你就仔细地收好呗。没必要拿出来显摆吧?我靠,存心招我嫉妒是不是?” 李德生一瞪眼:“拜托,大哥你说话之前,先用脑子想想好不好?你以为这枪是送给我一个人的啊?” 易楚一怔:“你什么意思?” 李德生说道:“我问你,拜师的事情是什么时候提起的?” 易楚说道:“就前两天啊,怎么了?” 李德生说道:“那我再问你,麦子这丫头有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 易楚摸着头说道:“应该没有吧。这丫头好像和家里的人闹什么别扭。认识她这么久,也没听她说起过家里的人。” 李德生点头道:“这不就得了……她不想提家里的人,但她地家人却没有忘记她啊。不仅没忘,而且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很关切。说起拜师,也就前几天的事情。这么短的时间,她的家人不仅知道了,还特意选择了这对黄金双枪做礼物,你觉得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易楚沉吟道:“这说明她地家人对她的事情不仅很关注,而且将这种关注的范围扩展到她身边的人。具体到这对黄金双枪……我觉得。至少是说明了麦子的家人对你有一定地了解。” 李德生点头道:“不妨再把范围扩大点。” 易楚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连我也注意到了?” 李德生点头笑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麦子的家人对我们真地很了解,那么这对枪就不仅仅是送给我一个人的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麦子的救命恩人呢。说实话,我倒觉得我是沾了你的光。或许是麦子的家人想感谢你,却一直找不着机会,所以……就落我捡了个便宜。” 微微一顿,却又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阿楚,这不仅仅是礼物,也是一种托付。我不知道麦子是因为什么和家里闹的别扭,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父母送来这对枪,其实就是将麦子托付给了咱们。” 易楚越听越糊涂,一扬眉说道:“你等等,你等等……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啊,先让我想想。” 他略一琢磨。立刻缓过劲来,顿时开口骂道:“你个不要脸的死胖子。自己收了人家地好处,却想把责任往我头上推?什么咱们咱们的……告诉你,麦子是你的徒弟,有什么事就得你自己担着,少跟我套近乎。” 李德生笑嘻嘻的说道:“够聪明的啊,小样,居然给你看出来了……不过说真地,我这话说的确实有点假,但人家父母地心思可一点都不假啊。另外,你不觉得奇怪吗,麦子的父母怎么会对我们这么了解呢?” 易楚一怔:“会不会是麦子自己说的?” 李德生一摇头:“不可能,我问过麦子,她根本没说过。” 易楚奇道:“那你什么意思……你认为她的父母在监视我们?” 李德生笑道:“这就更不可能了……监视我一天两天还有可能,长期的监控绝对不可能。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微微一顿,又道:“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是某个对我们很了解的人泄的底。易楚皱眉道:“对我们很了解的人吗……会是谁呢?” 李德生一撇嘴:“我估计十有**是老萧,又或者你的那个阿姑。三组的人和咱们的关系确实不错,但她们对我没什么了解啊。就连麦子,也是因为屈波的出现才认我做师父。在此之前,唯一知道我底细的人,除了老萧也就是燕老太太了。” 易楚闻言,便是一笑,既然是老太太泄的底……嗯,就当我什么都没听见好了。 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扯了几句后,李德生没再继续往下说。 他点了根烟,问道:“对了,你不是说要去看谢家姐弟吗,去了没有?” 易楚摇头道:“不是被你的拜师宴给耽误了吗……有时间没有,没事的话,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李德生点头道:“应该的,现在就去吧。” 易楚却嘱咐道:“老李,别急着走,先拿点钱。” 李德生一怔:“这不合适吧……听你的说法,谢言是那种很有自尊的姑娘,你带着钱去,这不是伤她的自尊吗?” 易楚笑道:“我还没有自以为是到这种程度……我是让你拿点钱给小波,让他去买台能挂在墙上的电视。咱们好歹也是信息公司,这玩意可少不了。” 李德生笑道:“大办公室不是有台电视吗,凑合着看吧。” 易楚笑道:“就当我是假公济私吧,今晚有俺婆娘的新节目……” 【117】有家难归 .宁南市的大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着、繁华着。 李德生有了新坐骑,在马路上穿梭时,便愈发的得心应手。 易楚上车后,习惯性的窝在后座闭着眼睛假寐。 李德生笑嘻嘻的问:“怎么上车就睡啊……这家伙,**的,昨儿晚上没少折腾吧?”但凡乔丹在宁南的时候,易楚在b单元过夜的日子屈指可数。李德生最喜欢用这些扯淡的事情调侃易楚。 易楚一撇嘴:“折腾个屁,老子昨晚在沙发上折腾了一晚。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的闺女自己不带,却让我给你当保姆……” 李德生惊讶问道:“我闺女昨晚不是跟麦子回a单元了吗?” 易楚不由笑了起来:“是去了a单元,但是没一会,她和囡囡就闹着要跟乔丹去电视台玩。你知道的,乔丹心软,哪经得起这两个小鬼撒娇啊。索性带回了公寓,今天一大早就带她们去了电视台。对了,你不提这个我倒忘了。乔丹今天的节目刚好缺少几个献花的小孩,彤彤和囡囡正好拿来凑数。等着吧,晚上回去后,说不定在电视上能看到这两个小丫头……” 说未说完,李德生立刻放慢了车速,七手八脚的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易楚奇道:“你干吗啊?”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你说干什么……当然让小波去买个大点的电视,晚上好看我闺女啊。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特别痛恨假公济私这种行为,所以刚才让小波选便宜的、尺寸小点的电视买。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意识到这种行为的可耻之处,马上纠正,马上纠正……” 易楚无语,心说我这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啊…… 李德生打完电话后。又道:“说点正事……阿楚,明天陪我去趟南山基地吧。” 易楚奇道:“老陈他们又没请我当总教练,我去起什么哄啊。” 李德生笑道:“兄弟,就当是帮我的忙好不好,你总不能看着我这做哥哥的出丑吧?” 易楚愈发地奇怪:“你什么意思啊?凭你这手绝活,随便露两招就够他们学的了,不至于丢丑吧?” 李德生解释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要说枪技这方面。把他们摞在一块儿也不是我的对手。但你知道的,警察和特警这行当,玩的可不仅仅是枪。很多时候,枪不过是一种震慑罪犯的工具,真正派上用场的。还是擒拿技和格斗技。你瞧我现在这体型,对付柳东陵那样地,一两个是绝对没问题,但肯定会拖泥带水,完了自己还得气喘如牛。所以。我得拉上一个行家过去,不仅是为了震住这帮家伙,同时也是为了让他们学点真东西。” 微微一顿。又道:“咱们俩搭档,那绝对是天下无双。我教他们技术活,你教他们擒拿格斗……不出三个月,我保管他们的整体素质有质的提升。”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你为什么不让老高过去?” 李德生笑着摇头:“他可不行……这家伙出手就是杀招,不见生死也得断胳膊断腿的。就柳东陵那样的身板,绝对不够他折腾地。你可别跟我说老高以前也当过教官,想做他的徒弟,至少也得是屈波那种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柳东陵他们。可实在是不够看的。” 易楚翻着白眼:“你什么意思啊……柳东陵不配做老高的徒弟,所以你就拉着我去做这个师 李德生陪着笑脸道:“误会,误会……我哪敢小看你易大侠啊。我不是说了嘛,老高会地只是杀人的伎俩。他可不像大侠您,正宗的武学大师啊。管他朽木也好、烂石头也罢。到了您手上,保管成材。这叫什么?这就叫大师手笔。收放自如,可化腐朽为神奇也!” 俩人说说笑笑,车已经来到了洪林路。 桂竹巷地路面狭窄,李德生找了个停车场后,两人步行进了巷子。 两人一路行去,来到医馆时,却见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紧闭。 大门前四五米处,两个装扮不三不四的家伙蹲在那里,乜眼瞧着他们,神情很是不善。 易楚心中奇怪,也没多理会这两个家伙,伸手开始敲门。 李德生点了根烟,打量着脖子上纹有蝎子的两个家伙,不由皱起了眉毛。但凡这种打扮的人,不是街痞就是流氓,瞧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上门求诊的啊。胖子的心中便开始泛起了嘀咕…… 易楚敲了一会儿,依然不见有人出来开门。 这时候,蹲在一旁地两个家伙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吊眉眼扭着脖子问易楚道:“哎,哎,你……说你呢,干什么的?” 易楚眨了眨眼,很客气的笑道:“当然是来看病啊。呵呵,两位,请问你们是……” 吊眉眼不耐烦的说道:“少***套近乎,看病去别地地方,赶紧的走。” 后面一个家伙忍不住笑着:“我靠,你丫地脑子有毛病吧,现在还有看中医的吗?来,让哥哥我给你看看,是看花柳啊,还是痔疮犯了?” 易楚笑呵呵的陪着小心,不仅没生气,反而是点头哈腰,有意的露着怯。 他没生气,李德生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不会现在就去修理这两个王八蛋。既然里面没人,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吧……”李德生拉了拉易楚的袖子,同时很小心的向吊眉眼陪着笑脸。 吊眉眼哼了一声,挥挥手:“赶紧的走,这家医馆已经关闭了,别再来了……” 李德生拉着易楚转身就走,走出一段距离后,小声说道:“***两个王八蛋,老子回头再收拾你们……阿楚,我估计谢家的姐弟肯定遇上了什么麻烦。你上次把人家姑娘吓得够呛,这回怎么也得帮帮她。” 易楚点头道:“这是肯定的……我没立刻收拾这两个家伙,就是想先去社区问个究竟。还真是奇怪啊。谢言一个女孩子,人又善良,她怎么会招惹上街面上的小流氓?” 李德生哼了一声:“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小流氓,看见他们脖子上纹地那只蝎子了没有?” 易楚边走边问道:“看见了,有什么说法吗?”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宁南市有一家叫宏达的保安公司。说是保安,实际上就是一群流氓。他们专门给一些娱乐场所提供保镖,在赌场放高利贷。同时也替人收收烂账、搞搞拆迁什么的。这群王八蛋,算是正规化的流氓团伙……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帮家伙虽然心狠手辣。但也算聪明,始终不越过那条最敏感的警戒线,警察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李德生说的这种保安公司,在现实社会中已是屡见不鲜。 易楚对此也是略有耳闻……这种保安公司虽然是以街痞流氓为主干,但公司的幕后首脑。却往往是那种很光鲜地、所谓的上层人物。他们深谙法律,在政界、商界,甚至是司法部门。都有着良好的人脉关系。当然,像这样的人,肯定是不会直接出任公司的法人。他们有着其他令人羡慕地事业或者头衔,保安公司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养着一条狗,当事业的主干遇到麻烦时,他们就会放出这条狗,替他们清理障碍。扫平麻烦。 而保安公司明面上的法人,往往是这个城市有名的流氓头子。在替主子效力的同时,狗改不了吃屎,自然也会干一些老本行。只要不越过界,不闹出轰动一时地人命案。主人自然会替他摆平。 李德生接着说道:“看见那只蝎子了吧,宏达下面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有这种纹身。” 易楚摇了摇头:“那就更奇怪了……谢言这样的女孩子,惹上一般地小流氓倒有可能,毕竟她身边还有个弟弟。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招惹麻烦的时候。可是要说他招惹上这些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流氓,那可就有点说不去了。” 李德生点头道:“是啊,一般的小流氓,看你走路的姿势不顺眼都有可能找你的岔,但宏达的这些人,基本就是披着流氓外衣地商人,没有好处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做的。”微微一顿,他看着前面社区办事处,又道:“得,咱在这里瞎猜也不是个事情,先进去问问吧。” 两人进了办事处,一时也不知道该找什么人打听谢家的事情。 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问两人道:“请问二位,你们是来办事的吗?” 李德生笑道:“这位大姐,我们不是来办事地……呵呵,我想朝您打听一个人。” 中年妇女爽朗的笑道:“问吧,问吧,只要是我们社区地,没我不知道的。” 李德生急忙谢过这位大姐,接着便将谢家姐弟的名字说了出来。 中年妇女听了谢家姐弟的名字,神情顿时一凝,看着李德生狐疑的问道:“你打听他们干什么?” 易楚急忙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她得了一种很难治好的慢性胃炎。其他地方都治不好,只有谢家医馆的药对她有效,所以……” 话音未落,中年妇女的神情立刻轻松下来:“是这样啊……这可真是不巧,谢家姐弟最近有事出门了。我看您还是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吧,虽然是慢性病,但也不能耽误。” 不是有事而是出事了吧……李德生看出妇女神色的变化,朝易楚递了个眼色,示意让自己来。 说到谈话的技巧,李德生比不上乔丹和应小蝶,但比易楚却是强上几分。 他故作焦虑,不断的摇着头,然后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对了,大姐,我刚才去医馆的时候,看见两个不三不四的家伙。一副流氓样,还往巷子外面赶我们。大姐。他们是什么人啊,不会是见医馆没人想趁机摸点东西的小偷吧?” 中年妇女听见流氓这两个字,脸上顿时露出同仇敌忾的神色:“这位大兄弟,你也看出他们是流氓了啊。没错,就是两个流氓,一帮杀千刀的地痞流氓。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是小偷。他们可不在乎那两三个小钱。人家地贼心可大着呢……” 微微一顿,又道:“这些个流氓啊,都该千刀万剐,走到哪里就祸害到哪里……” 李德生见中年妇女一脸激愤,便趁热打铁的问道:“怎么。他们和谢家医馆有矛盾?” 中年妇女顿时警醒,看着李德生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干吗老是打听这些事情?” 李德生急道:“我们真是来医馆抓药的,不信你问问我的这位兄弟。” 他一指易楚,而易楚也心知肚明。很默契的将上次替应小蝶抓药的事情说了一遍。为了取得中年妇女的信任,他还特意将医馆里地景色说了几处。 中年妇女听完,松了口气。说道:“真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唉,我是怕你们和那些流氓是一伙的,装作病人跑来打听谢言的下落。您瞧瞧,这些流氓不是害人精吗,不仅祸害了谢家医馆,也害得你们的家属跟着受累……” 中年妇女少了几分戒备,在李德生的诱导下,接下来便将谢家医馆地事情说了一遍。 话说这件事情与拆迁有关。某个大型集团看上了桂竹巷,意欲将这里拆除,然后兴建一个大型的综合娱乐场所。按理说,这本是一件好事情。不过,这家集团给出的拆迁补偿费虽然勉强说得过去。但却只落实在拆迁面积上。而没有考虑到桂竹巷这些已经很少见的老宅的具体价值。比如谢家医馆,原本就是几百年地老宅。其古朴优雅的门窗和屋顶上的那些价值不菲地梁木,甚至可以用文物来形容。再加上后院里种植的那些稀有的中草药,总体价值,远远高出这家集团所开出的价码。 在这家集团的拆迁合同上,只标出了土地面积的价格,对这些甚至有可能比土地还金贵的东西却视而不见,蛮不讲理的让谢言自行处理。要知道,古式建筑地价值,就在于它以整体结构存在的时候。一旦拆除,那些门窗再利用的价值或许有,但肯定会大打折扣,也会失去原有的风韵。还有那些需要很多年才能成材的稀有草药,之所以说它稀有,那是因为等待它成长地时间甚至是以十年、二十年为限的。一旦挖出,比路边地野草也值不了几个钱…… 身为医馆的主人,谢言自然不肯轻易的卖出医馆。 她知道,按着城市发展的轨迹,这里迟早是要被拆除的。毕竟周围的住宅大多是几十年前建的,没有太大的保存价值。无论是政府,还是其他的机构,不可能因为一栋老宅而忽视这里存在的商机。对此,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并且也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她准备着,利用拆迁的钱将城南郊区的那家孤儿院修缮一新。那里的房子老旧,几乎有一半的房子已经成为危房。接下来,她还想利用剩余的一部分钱在孤儿院的旁边盖间小房,可以住家,也可以用来开医馆。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家集团给出的钱却远远低于她的期望。 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就难以两全。给孤儿院的房子加固、或者新建后,她就再没有了一个可以用来遮风挡雨的家,也从此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医馆。 孤儿院的危房是必须改造的,这是她最大的心愿。 可是,对于这个世界里的人来说,家的意义又是何等的重大! ……中年妇女神色黯然的说着谢家医馆的事情,中间还不停的夸赞着谢言究竟有多么的善良。附近的邻居在医馆看病时,她从来不收诊费,至于药费,只随患者的心意。可多可少,她从不介意。遇上一两个家里有钱的,也愿意多给药费的,她就替那些孤儿再三的感谢,并且还在一个本子上记下他们的名字。 这位大姐絮絮叨叨的说着。很快就开始了她这个年纪地妇女最爱犯的毛病。她不停的说着,却越来越偏离主题,而且也没有刹车的迹象。只沉浸在对谢言的夸赞中,和对医馆往事的回忆中。 李德生赶忙问了一句:“大姐,谢言不肯出售医馆之后的事情是怎么个说法?”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样……那家集团不要脸地很,摆平了周围的住户后。就开始让一些流氓不断的上医馆骚扰。还派人翻墙,把院子里的那些草药全部给毁了。你们是从前门去的医馆吧?要是去后门看看你就知道了。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台报废地小货车,一头撞在墙上,后院的围墙整个的倒塌,幸亏是没伤到人!” 微微一顿。又道:“真是作孽唷……小姑娘也算坚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仍然不肯松口。结果呢,蛋蛋那孩子昨天被一帮流氓打了个半死,还让他回家告诉谢言。再不搬走的话,他们就动真格的了。你们说,谢言这会儿还能不怕。还敢不躲起来吗?她可稀罕自己地这个宝贝弟弟呢……” 易楚听到这里,肺都气炸了,问了一句道:“那她为什么不报警?” 中年妇女一撇嘴:“一听您这话,我就知道你这小伙儿没什么社会经验。报警有用吗……没凭没据的,你让警察去抓谁啊?就说那些草药,不管是谁糟蹋的,你亲眼见着了吗?还有那墙,被车撞塌后。司机一溜烟地跑了。而那车根本就是报废的,我问你,你要是警察的话,你该找谁去?” 离开了社区办事处后,易楚找李德生要了根香烟在路边抽着。 李德生问道:“琢磨什么呢?” 易楚说道:“我在想……这事情是不是得找三组的人帮帮忙。” 李德生一撇嘴:“我说你这人的见识怎么还没有妇女同志强呢。刚才那位大姐都说了,这事找警察是没用的。不仅没用。反而添乱。就拿麦子来说,要是让她知道这件事情,还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来。这么告诉你吧,遇上这种事,最管用的人就是你和我。不就是一帮人渣和披着商人外衣的流氓吗,干他没商量。” 易楚不由一笑:“我们自己干?” 李德生一扬眉:“这还用得着说吗!胖爷我天生见不得这种事情,不知道就算了,知道地话,有一个我收拾一个,有两个老子收拾一双。还真***巧了,胖爷别的本事没有,收拾几个人渣什么的,恰是胖爷的老本行。走吧,巷子里还有两个王八蛋等着我们呢。我靠,真他妈地欠抽啊,居然敢说咱们得了花柳和痔疮……” 两人再次回到桂竹巷,吊眉眼见他们去而复返,也是奇了怪。 上前一步,他挡住李德生和易楚的去路,大大咧咧地问道:“我说两位,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不是来找抽的吧?” 李德生嘿嘿一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来看病的。” 吊眉眼一瞪眼:“是看病的就滚远点……不是告诉你们了吗,这家医馆关门了,以后也不会再开门了。” 李德生冷笑:“实在抱歉,你好像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吊眉眼一怔,刚要说话,李德生却猛抬膝,很阴险的撞在他的小腹上。等他疼的弯腰时,一个勾拳又狠狠的砸在他的下巴处……这一拳势大力沉,吊眉眼上下吃痛,整个身体向后倒飞,又狠狠的撞在墙上。李德生大步上前,一把卡住他的脖子,竟是将他顺着墙举了起来! 李德生身高马大,吊眉眼却只有一米六五左右,被李德生按在墙上高高举起后,这模样便有说不出的滑稽。李德生拍着吊眉眼的脸,说道:“孙子,听好了,胖爷确实是来看病的,不过……我不是找别人看病,而是专门来给你看病的。知道你得了什么病吗?我告诉你,你得的是疯狗病,见人就咬的疯狗病!” 另一个家伙倒是长的魁梧,见吊眉眼吃亏,从腰里拔出一把尖刀,红着眼哇哇的叫着朝李德生冲了过去。易楚耸了耸肩,肩不动。手不抬,使出自乔大小姐那里学来的无影神踢,一脚扫在这家伙的脖子上…… 这一脚无影无踪,很干脆、很暴力地将大个子踢晕在地。 李德生也看傻了眼,好半天才问了句:“大侠,你刚才动是左脚还是右脚……或者是中间的那只脚?” 易楚哼了一声:“少扯淡,赶紧的办事。” 李德生一点头。看向吊眉眼,嘿嘿的笑着:“说吧,是哪家公司让你们来的?” 吊眉眼本想在叫嚣几句,但看了易楚下手时的干脆和狠厉,很识趣的说道:“两位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兄弟是宏达公司地人……” 李德生一皱眉:“少他妈废话,也别想跟老子套近乎。爽快点说,想要在这里搞开发是那家集团?” 吊眉眼苦着脸道:“是……是南云集团。” 李德生闻言,不由一怔。脸色顿时就有几分难看。 易楚也是苦笑,不是冤家不聚头,南云集团……不就是刘韵供职的那家集团吗! 吊眉眼苦兮兮的说道:“两位大哥。我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虽然兄弟嘴巴臭了点,但两位大哥也不用下这么狠的手吧。” 李德生阴沉着脸说道:“少跟我玩心眼,你不就是想摸我的底吗?行,你给我听好了,胖爷对这块地皮也很感兴趣,准备在这里弄个国际大酒店。回去告诉南云集团地人,趁早的滚远点。别碍了胖爷的事。” 和吊眉眼这种小鱼虾,实在是没什么好纠缠的,李德生交代完自己的来历后,阴着脸走出了巷子。 这时候,办事处地那位大姐正在巷口张望着。李德生和易楚走后。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便跟过来想看过究竟。她来的不早不迟。恰好看见了刚才的暴力场景。等李德生和易楚走到她面前时,她结巴着问道:“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啊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大姐你不用害怕,也不要问我是什么人。如果你知道谢言地下落,就麻烦你告诉她,既然出去了,就先在外面待半个月吧。我保证,最多半个月,我肯定替她摆平这件事情。” 中年妇女没想到李德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怔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你们是好人。” 来到停车场后,李德生很郁闷的发动了汽车。 易楚笑了笑,正想安慰他几句时,李德生却自己笑了:“***,老子早就想找南云集团的麻烦,却一直拉不下这张脸。怕人说我是那什么……这下倒好了,自己送上门,可就别怪老子心黑了。这叫什么,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之后,他哈哈一笑…… 也不知他是真的心情舒畅,还是故意装出来的,一踩油门,将车开的飞快。 易楚自打坐了麦子地车后,一直对车速极端的敏感,见李德生的车速已经超过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蹲在椅子上,大呼小叫起来:“大哥,胖爷,您老人家倒是慢点啊。不就是一个南云集团,一个前任夫人嘛……犯不着拿兄弟我的小命出气啊。” 李德生终于是放慢了车速,哈哈笑道:“你还真当我为刘韵堵心啊?操蛋,老子是急着赶着回去看我闺女啊。你瞧瞧,现在都几点了……” 俩人赶回公司时,已经是电视节目地黄金档。 一台新买的大屏幕电视前,围着一圈人。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凌菲菲也跑了过来,两个女孩一人拿着包零食,占据了最好地位置,正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见李德生进门,麦子立刻站起来,眉开眼笑的招着小手,说道:“师父,师父,快过来坐,位置都给您占好了呢。” 易楚酸溜溜的说道:“献什么殷勤啊……说你傻你还不相信,你这位师父啊,你对他越好,他就把你练的越苦。” 麦子一撇嘴,哼哼道:“我乐意,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啊。” 易楚和李德生都没吃饭,这时见到麦子手里的薯片,很没出息的就咽了口吐沫。 麦子看出易楚眼中的饥渴,晃着薯片,做着鬼脸,笑眯眯的问:“是不是很想吃啊,想吃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吃呢……” 易楚却一伸手,指着电视很奇怪的说道:“咦,你们局长怎么上了电视?” 麦子一怔,立刻回头去看,便在这时,易楚出手如电,很不要脸的将薯片抢了过来。 麦子大怒,刚要发飙,却听李德生大叫一声,快看,我闺女! 【118】英雄无限 .乔丹的新节目不仅出人意料,而且堪称是大手笔! 节目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值得引人注意的事情,照例的一档‘明星面对面’的老节目。 只是,当乔丹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观众,千万别走开,因为这是一期特别节目。今天不仅为大家请来一位意想不到的超级巨星,并且还会因为她的出现,本期节目将会无限期的延伸下去…… 意想不到的超级巨星,无限期延伸下去的节目…… 近似与噱头的两句话,让很多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充满了期待。 而乔丹也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她今天请来的超级巨星刚一登场,便让大多数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柳冉……居然是柳冉! 柳冉的出现的确是一个小小的奇迹。 她虽然不像某些影视巨星一样拥有数以千万计的疯狂粉丝,但论影响力,却远远超过了他们。这就像比尔大叔,每到一地,不可能会有成千上万的少男少女跟着后面哭天抢地。但其实质的影响力却有可能波及到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当然,柳冉不是比尔,影响力也不可能比他大。但作为传媒业里的一个奇迹,她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勇气和人格魅力,给这个世界带去了很多的改变…… 能改变世界的人,才是真正的巨星。这远比那些靠歌舞、美色蛊惑世人的明星更具魅力。 抛开柳冉自身的影响力不说,她的出现,仍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很多观众都知道,本身就是主播地柳冉。除了天空电视台之外,她从没有在任何一家电视台露过面。巨鳄,都曾开出天价邀请她做一期访谈,但--.结果却毫无例外,纷纷遭到了她的婉拒。 谁也没有想到,柳冉这次不仅现身与天空电视台之外的传媒机构,而且还是一家内地二线城市的卫视台! 当柳冉和乔丹在演播室里亲切的拥抱时,沸腾的并不是电视机前的观众。他们只是觉得惊奇和有趣,并且对下面的节目充满了期待。真正沸腾是那些全国各地、甚至是海外地媒体同行们……他们纷纷猜测,柳冉为什么会在一家小电视台出现?另外,乔丹所说无限期延伸下去的节目又是什么。节目与柳冉的出现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给柳冉献花的当然是囡囡和彤彤,两个可爱的小姑娘很上镜,直乐得李德生和麦子笑得合不拢嘴。 接下来,是访谈节目中必经的程序,乔丹用一个粉丝的身份。对柳冉展开了各方面地‘盘问’。 因为柳冉,迅捷公司里,除了易楚之外,所有的人都看的津津有味。就连高宗棠这个对娱乐节目根本无爱的人也眯着眼没有挪步。 易楚却兴致索然。 他早就知道柳冉地到来,也知道今天的嘉宾必然就是她。虽然他对这个睿智的女人也挺佩服,但绝对算不上她的粉丝,也没兴趣听她和自己的婆娘在电视上侃大山…… 他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从麦子那里抢来的薯片上,只是时不时的瞄一眼电视。 薯片很香很脆,咕吱咕吱的嚼着,引得麦子一阵白眼。 电视上,两个女人地闲篇终于告一段落,似乎要进入正题了…… 乔丹将脸转向镜头。微笑着说道:“想必大家现在都很好奇,我刚才说的那个无限延伸的节目会是什么呢?下面,就请柳冉姐为大家揭开这个谜底……” 柳冉笑吟吟的站起身,说道:“大家现在所看到的这个演播室其实是虚拟场景,在进入下一个话题之前,先请导播将我们身后的虚拟场景撤去。让我们回到我和乔丹所在地真实场景。因为我觉得,只有在那里,才更适合接下来的这个话题……” 随着音乐声响起,虚拟的背景缓缓消失,乔丹和柳冉出现在一个古色古香的真实场景当中。 这个场景依然是在室内,是一个面积更--.大的演播大厅。 整个演播大厅被装扮成一个颇具古风的擂台,而乔丹和柳冉就坐在擂台的中央。 柳冉笑吟吟的说道:“大家一定会觉得奇怪,我们怎么会来到一个擂台上呢?” 乔丹在一旁笑道:“对啊,为什么呢?” 柳冉笑道:“说起这个擂台……我们就必须要说起前不久在宁南发生的英雄门事件。” 柳冉的话刚一说完,整个迅捷公司顿时安静下来…… 说到英雄门事件。在座地人除了凌菲菲之外,所有人的都知道这件事情和易楚有关。麦子是当事人,她比谁都更清楚当时的经过。而李德生是目击者,同时也是一个‘无耻的出卖者’。在他有意无意的传播下,老高等人都知道,那天在蓝天大厦上窜下跳的蜘蛛侠不是别人,恰是看似文弱的易楚同学。 知道归知道,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说出去的。 但是,他们也同样知道,自己虽然可以一直保持沉默,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也会放弃对真相的追寻。 当柳冉说起这个话题时,他们都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易楚。心说,该来的还是会来…… 易楚也纳了闷,看着电视上乔丹那张笑吟吟的俏脸,心说……不是吧,大姐,你连老公也敢出卖? 柳冉在电视上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所追踪的事件更多的是与政治、军事有关,偶尔的也做一些与灵异事件有关的节目。说起在 厦上出现的这个英雄,他不属于政治事件,也不是什件。但这却引发了我的两个思考。第一,英雄的出现。对于生活在都市中的普通民众来说,有着什么样地意义?换句话来说,我很想知道,普通民众对这个英雄的出现,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大家是否感到了恐慌,害怕他的出现,会给这座城市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又或者,更多是一种欢迎的态度。就像电影里的超人,他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除暴安良,拯救生命。” 乔丹接上柳冉地话题,微笑着说道:“关于这一点……作为这个城市中的一员,我想我有资格来回答柳冉姐的这个问题。我觉得,蓝天大厦上出现的这个英雄,大家更多的是保持了一种欢迎的态度。当然。我的一己之见,并不能代表民意。不过,在我们身边的另一个世界里,也就是网络世界里。众多网民地意见或许可以用来支撑我的观点。” 柳冉点头笑道:“没错,我也在网上浏览了很多这方面的消息,正是因为众多网民的意见和呼声,才促使我下定决心来到宁南,并因此而即将展开一个全新地节目……哈,你瞧我,说着说着居然就走题了。还是让我们先回到刚才的话题当中,说一说我的第二个思考。其实,这个思考同样是很多网民的心声。那就是,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没有类似的人。类似与那个在蓝天大厦上飞翔的英雄……” 易楚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今天这个新节目的主旨究竟是什么了。 柳冉最后的一句话与她身后地擂台,其实已经揭示了最后的谜底…… 果然,接下来。柳冉就宣布了一个让很多英雄门事件发烧友激动不已的消息。 柳冉宣布,天空电视台将联合宁南卫视,以及南部省份十七家卫视台,联合推出一档名为‘英雄无限’的节目。其主旨就在于寻找隐藏与民间的奇人、异人以及武术高手。不过,‘寻找’仅仅是第一期的目标。这档节目将从明天开始,接受世界各地奇人、异人地报名,报名期为二十天。二十天后,组委会将会在海城举办第一届英雄无限的格斗大赛。 既然有了第一届,自然就有第二届。按照柳冉的说法,当第一届比赛结束后。紧接着就将接受第二次报名,胜出者将有机会挑战第一届大赛的冠军。整档节目暂拟定为一年之期,最后会在明年的这个时候,举办年度总决赛。 为此,天空电视台开下了千万元的巨奖,以及高达数千万的投资。 也就是说,总决赛的冠军获得者,将会得到一千万元的大奖! 至于每期的分站冠军,奖金同样不菲,他们可以获得其他十几家电视台提供地高达百万元的大奖。 屏幕中,已经换了乔丹在解释关于这次大赛的规则以及内容…… 沙发上,李德生轻轻碰了碰易楚,竖了个大拇指,低声说道:“兄弟,你这媳妇可真够聪明的。” 易楚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李德生笑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这个媳妇啊……哼哼,狡猾狡猾的。她这哪是在做节目,分明就是为你转移视线呢!你想想,这个世上真正的奇人、异人虽然不一定有,但能拿出来凑数的多半还是有几个的。你瞧着吧,只要蹦出来那么一两个,也就没那么多人盯着你了。还有啊,这个什么格斗大赛也挺吸引人视线的。有千万元的巨奖做噱头,谁还注意你啊……啧啧,要是允许用枪的话,我他妈都想去报个名。” 易楚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英雄门的事情,在网络上依旧炒的热火,丝毫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散。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即使没有天空电视台的出现,也肯定会有什么‘大地电视台’的出现。现代的传媒机构,唯恐天下不乱,又怎么会放弃这么热闹的一个话题呢? 最重要的是,假如是其他的媒体介入,所采取的方式或许会让事态扩大化、神秘化。而不像天空台电视台这样,将话题引申开来,从而使自己暴露的几率无限缩小。当一个超人出现时,自然是一个震撼性的话题,可是当满天飞来飞去的都是内裤外穿的家伙时,也就没人再对他们有兴趣。 当然。易楚并不认为自己就一定会暴露。但是有人挺身而出,愿意充当免费地挡箭牌,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还是老李同志说的对,乔大小姐不仅聪明,而且狡猾狡猾地……易楚坐在那里眉开眼笑,心说,还是俺媳妇知道疼人啊,回去后。俺也一定好好的‘疼’你…… 电视上,场景忽然转换,出现的一段事先录制好的外景。 乔丹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赤着脚,站在一个搭建在海面上的巨大的擂台。 柳冉就站在她地身边,白色的t恤,绿色的七分裤,透出了一股成熟女人的娇媚。 乔丹说道:“大家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们正在搭建的擂台。虽然还没有完工,但我想大家一定可以从画面当中感受到这座擂台的宏伟。” 柳冉笑吟吟的接道:“是啊,这是一座相当宏伟的擂台,那么……如此巨额地奖金。还有这气势宏伟的擂台,究竟能不能吸引来蓝天大厦上的那位英雄呢?” 乔丹笑道:“这是本届比赛最大的悬念,也是很多观众最想知道答案地一道谜题……” 微微一顿,她看向柳冉,说道:“不过, 人的感觉而言,我觉得这位英雄出现的机会应该不超十。” 柳冉故作惊奇的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乔丹笑道:“因为我一直认为,真正的英雄应该像书中说的那样,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在我的心目中,蓝天大厦上的那位英雄就是这样的一个大侠。所以,我并不觉得他会因为巨额地奖金而出现。” 柳冉做苦恼状:“乔丹,你这么说,会影响我们的收视率的哎……” 话音刚落,笑容却又涌上她的脸颊。她偏着头看着乔丹,笑吟吟的继续说道:“不过,我和你的意见恰恰相反。我相信,那位英雄一定会出现地。因为书中还有一句话叫做‘惺惺相惜’,我认为,当这位英雄看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和他相似的人的时候,他的内心一定会有一种冲动、一种表演的**!” 乔丹睁大了眼睛,问道:“他真的会吗?” 柳冉笑道:“相信我,没错的……乔丹,如果你不赞成我的看法。我们不妨来打一个赌啊。” 乔丹笑道:“那你想赌什么呢?” 柳冉笑吟吟的说道:“还记得前段时间我们之间的一个小小地约定吗?我们就拿这个约定打赌吧。如果我赢了,你就得无条件的答应我之前提出的那个要求。如果你赢了嘛……那我就再多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这样行不行?” 乔丹瞪大了眼睛:“这样我很吃亏的呢……” 柳冉笑道:“有信心的人是不会觉得吃亏的哦,反正你觉得自己已经赢定了嘛……” 屏幕前,李德生再次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厉害,厉害,这就叫忽悠死人不偿命……从今天起,我就是这两个女人的粉丝了。***,这简直就是忽悠神功啊。一唱一和的,这收视率绝对抵不了。” 麦子站在沙发后,猛摇着易楚的肩膀,说道:“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乔丹姐和柳冉之间的约定是什么呀?可千万不要说你不知道哦,不然的话,我会很看不起你的,因为你这个男朋友做的也太失败了。” 易楚面无表情,将手中的空空如也的薯片袋递给麦子,说道:“想知道吗……简单,三包薯片,一瓶饮料。” 麦子将纸袋揉成一团,飞快的塞进易楚的领子中,然后笑嘻嘻的跑开,说道:“不说拉到,我自己去问乔丹姐,稀罕你呀……” 这时候,今天的节目已经快到尾声了。 屏幕中,柳冉做了一个很中式的抱拳礼,笑道:“拜托,拜托,那位会飞的英雄,为了我能赢下赌局,拜托你千万要出现。到时候,我请你吃大餐哦……” 乔丹却笑道:“不会的呢,柳冉姐,这个赌局你输定了。那位英雄一定不会出现……” 微微一顿,她冲着镜头很俏皮的一眨右眼,吟吟而笑道:“如果那位英雄正在收看节目的话,我想……你一定会赞同我的说法。对不对。我地英雄!” 我的英雄! 李德生转头看向易楚,满脸嫉妒,半天才酸溜溜的说道:“我靠,真是服了你们这对公婆,隔着电视也能**……” 麦子却抓住易楚的肩膀乱晃,眼中冒着憧憬的小星星:“天啊,真羡慕死你们了……好浪漫,好有情调呀!”………………………………………………………………………………………… 对于易楚来说。英雄无限这档节目,仅仅只是一个节目。自己的生活并不会因为这档节目的出现而产生任何的改变。不过,乔丹对他地那种爱护,依然让他深深的陶醉着、并感动着。他知道,为了这档节目的出炉,乔丹一定做了很多的工作,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生活依然还要继续,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最多也就是这档节目的一个忠实观众而已……易楚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档英雄无限地节目,在未来的日子不仅改变了他的生活,也生出了许多的波澜。 谁都无法看透未来……关于未来地这些变化。易楚不知道,身为策划人的柳冉和乔丹同样也不知道。 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易楚收到了陆常林的短信。短信一如既往的简洁,正如陆常林的为人。 短信上四个大字:到时间了…… 易楚明白陆常林的意思,这是在告诉他,你以前许下的那个诺言,已经到了践诺的时间了。 易楚出门之前和李德生说了一下关于陆常林地事情。 李德生说道:“那你快去啊,老陆总是窝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情。我就是奇怪,他会让你帮什么忙呢?”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家伙神秘兮兮的。谁知道他弄什么鬼门道。” 李德生说道:“得,那你就去吧,去了就知道了。” 易楚问道:“去是肯定要去的,不过这样一来,南山基地我可就去不成了。” 李德生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这事我已经和蒋兰说过了。改时间了,改在明天下午。” 易楚奇道:“为什么要改时间?” 李德生说道:“你这人记性可真不怎么样……你忘了谢家医馆的事情了吗?” 易楚笑道:“当然没忘,我昨天晚上一直考虑这件事情来着。怎么,你有计划了?” 李德生摇头道:“谈不上什么计划,我打算今天先去一趟警局,让三组的叶眉帮着查查南云集团的底细。我觉得吧 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地,更不是凭拳头大就能压然咱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那就仔细的琢磨一下。我计划着,先看看南云集团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只要逮住一桩。我就能查它个底掉。这是我们所擅长的,也是唯一能打得他们永世不能翻身的方法。” 易楚点头道:“是这个理儿……像这类的公司,关系网盘根错节。对付他们,要么不动,要么就打得它永世不能翻身。否则的话,我们未必会有什么事,但谢家那样的普通百姓还是得继续遭殃。” 李德生点头道:“行,就这么定了,你先去老陆那里吧。我去完三组后,再找几个朋友,或许也能摸点其他地消息。” 陆常林隐藏的地点就在花园小区内,易楚出门之后,绕着小区逛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他的时候,才溜进了陆常林所在的那间居室。 门居然是虚掩着的,易楚轻轻推门的时候,陆常林在内室说道:“在窗子里看见你了,赶紧的进来,注意把门关紧……” 易楚进门时,眉头立刻紧锁。 我靠,这是什么味儿啊……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易楚回头时才注意到,身后的大门的边沿都钉着一层棉布。再抬头时,窗户的缝隙也被贴了一层胶纸。 陆常林的声音是从内室传来的,易楚捏着鼻子往里走,边走边问道:“老陆,你搞什么鬼啊。” 陆常林却瓮声瓮气的不说话,只从鼻子里发出几个音节。 易楚进门后,不由吓了一跳。 陆常林躺在床上,整张脸乌黑发青不说,而且还整个的肿胀起来。乌青青的一片,像是戴了个面具,让人瞧在眼里,便有说不出的诡异。在床边摆放着一张凳子,凳面上放在一面镜子和纱布。而在床下,一堆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恶心玩意正散发着既酸且臭的气味…… 易楚上前几步,急道:“老陆,你怎么了?” 陆常林的脸扭曲了几下,似乎正努力的微笑,他说道:“放心吧,我没事情的。” 易楚急道:“这还叫没事?你瞧瞧,你这张脸都成了什么了……”话未说完,他忽然咦了一声,他这时才注意到,陆常林的脸上用白色的颜料画了很多的点。这些点看似杂乱,但实际上却分布的极有规律。除了几个常见的脸部穴道之外,大多数是常人难知的隐穴。 易楚隐隐的便明白了什么…… 陆常林努力的笑着:“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易楚笑道:“不是很难看,简直就是不能看……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陆常林说道:“看见床底下那滩药了吧,我的脸就是它们的功劳。***,整整敷了三天,又痛又痒,简直不是人受得罪。知道这药起什么作用吗?告诉你,这就是传说中的软骨散,它可以软化人的骨质。” 易楚眼睛一亮,接道:“你等等再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用它来软化你脸部的骨质,然后再用其他的方法改变面骨的结构,从而达到整容的效果?” 陆常林笑道:“是这个道理,但有一点我要纠正你,这可比整容强的太多。整容只不过是表面的改变,它无法改变面骨的基本特征。一旦被警察注意上,他们可以利用特殊的手段从面骨的特征来判断你的身份。这样的整容,要来何用?我现在的这个整容法可就不同了,除了牙齿的形状暂时无法改变之外,等面骨再次固定后,我的相貌将会从里到外有一个彻底的蜕变……” 易楚听得大感有趣,笑道:“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真多啊……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自己改变后的相貌会是什么样?” 陆常林苦笑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总的来说,这得碰运气。或许我会变成一个老帅哥,也有可能变成一个丑八怪。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终于可以像你一样,自由的呼吸外面的空气了。” 易楚摇头笑道:“是这样啊……看来我想靠这玩意发财是行不通了。” 微微一顿,他取出戒指中的绕指柔,笑道:“没猜错的话,下面应该要用到绕指柔了吧?” 陆常林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嘛……没你这根绕指柔,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玩这个软骨散啊。你知道吗,这东西毒性奇大,没有绕指柔的话,我最多还能活一个星期。” 易楚一怔:“我还真不知道绕指柔也能解毒呢……” 陆常林说道:“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不过我也纳闷,你说这绕指柔的质地虽然神奇,但毕竟属于金属。你什么时候听说固态金属也可以用来解毒的?反正我是没听说过。还有,这东西不用消毒,随取随用。你说,它是不是本身就含有某种可以从金属中析出的化学成分?” 易楚笑道:“你这个问题太深奥,还是留着以后慢慢研究吧。废话少说,你先告诉我该怎么下针,我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你的新面孔……” 陆常林笑道:“今天你肯定看不成了,至少也得等到后天上午,看见那卷纱布了吗,等施完针后,帮我把脸包起来。后天上午你再过来,究竟是什么样子,拆开纱布你就知道了。” 【119】南山上的烧烤 .陆常林现在算得上是半个老宅男,对袁决事件的后续毫无所知。问起的时候,易楚便一五一十的将经过说了一遍。陆常林是个心冷的人,但也是个多情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妹妹而为林天龙布下了连环杀局。当他听完袁决的‘故事’后,先是叫好,只恨不能亲自打断那人渣的几根骨头。但对谢家姐弟、尤其是谢言的风骨,却又是赞不绝口。 因为燕门的渊源,再加上彼此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在易楚的眼里,陆常林绝对属于自家人。说话时,也没什么顾虑,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叹了口气后,将谢家医馆最近的遭遇也说了出来。陆常林听完之后,只是冷笑。随即淡淡的说了句,对付南云集团这样的流氓企业,自己最拿手了。 易楚明白他的心思,笑了笑,心想这样也好……公司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就是缺少一个像陆常林这样擅于构思行动框架的人。话说他当初对付林天龙的时候,也是机缘巧合遇上了自己,否则的话,谁又能真正破解他布下的迷局? 给陆常林裹好纱布后,易楚不放心陆常林一个人留在家里,给李德生打了个电话后,一直待到第二天早晨才走。走的时候,他帮陆常林又换了一次纱布。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异常,陆常林浮肿的脸部肌肉正慢慢的消肿,脸色也趋于正常。 回到公司后,李德生问起陆常林地事情。 易楚笑了笑。却卖了个关子。让李德生不用多问,明天或者后天,陆常林的事情自有分晓。 “不过,有一件事情老李你得多上心。老陆出来后,我们得帮他弄一个新的身份证明。” “你说身份证啊,这个简单,小波就是这方面的高手……”李德生不以为然的说道。 易楚却摇头道:“我说的不仅仅是身份证,严格的说。我们得帮老陆弄一个‘真实存在’的身份。” 李德生明白易楚地意思,皱起眉:“这可就有难度了……想凭空捏造出一个真实的身份,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有相当大的难度。”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有这个可能就好。反正时间多的是,也不急在这一时。对了,老李,我还想和你商量一下。老陆是个人才。甚至可以说是鬼才,这次出来后,我看咱们公司的内务就全交给他吧。反正你现在兼着警局总教练的职务,在其位就得谋其政。总不好两头跑。” 李德生笑道:“不用商量,这事情我举双手赞成。老陆这家伙天生就适合搞阴谋诡计,等南云集团的资料收集齐,我还得让他帮我拿个主意。打打杀杀的我在行,说到阴人坑人,你和我绑在一起也不是老陆地对手。” 微微一顿,又道:“我说,你这家伙能不能别卖关子……我听你这意思,老陆他是不是做了个整容手术啊?” 易楚笑了笑。依旧不肯明说。 中午的时候,麦子开着三组的车来到了公司,说是代替蒋兰来请两位总教头。 易楚奇道:“你们蒋局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亲自开车迎接吗?” 李德生笑着在旁边解释道:“是我让她别来地……好歹也是一个局长,还真让她给咱当车夫啊。” 麦子笑眯眯的说道:“蒋局现在已经去了南山基地,说在那里恭候二位的大驾。”眸光一转,落到易楚的身上。又道:“对了,我师父是去当总教练,你干吗也跟着起哄啊。” 易楚撇了撇嘴:“你以为我想去啊……咦,你这个臭丫头,最近怎么老是找我的碴啊。我招你惹你了?”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因为看--.你不顺眼呗。” 这时候,李德生拿了钥匙,准备去发动自己的那辆车。南山基地在南郊的一处山洼里,道路崎岖,正好用来试试新车的性能。易楚见了,急忙跟了过去。叫道:“老李,老李,我和你一辆车。” 麦子一顿脚,怒道:“姓易地,你什么意思?” 易楚回转身,奇道:“什么什么意思?” 麦子咬牙说道:“我好心好意的来接你们,我师父要试新车也就算了,你凭什么不坐我的车?”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因为大姐你看我不顺眼啊……” 麦子一怔,没想到自己搬起的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站在那里,咬着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德生在远处笑眯眯地看着,心里却是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开山大徒弟,一腔情意已是完全的落在了易楚的身上。只可惜,这世上还有一个女孩叫乔丹……最要命的是,对于麦子的这种情愫,易楚那个白痴却是视而不见。倘若知道了,处理起来也不麻烦。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他的迟钝,又或者是将麦子的这种爱意误会成了朋友间的友谊。说起话、做起事来,总是阴差阳错地招惹着麦大小姐。 麦子站在那里,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其实她早就知道李德生今天要试新车,也知道易楚今天会去南山基地。她和蒋兰吵着闹着要来接人,说是不能怠慢了师父,实际上她心里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想和易楚单独待上一会儿罢了。一个小时的路程,一个寂静而又狭小的空间,无论他是否说话,只要坐在自己的身边就好。就像在蓝天大厦的时候,他紧紧的抱着我,然后在漫天的风雨中,带我翱翔……那时候,没有风雨声,也听不见任何的呼喊声,有的只是他的心跳声。 其实麦子很清楚,至少到目前为止,易楚的心中只有乔丹。 可是她不在乎。也从没有想过要从乔丹地手里抢过易楚。她只是想,能偶尔的坐 身边,什么话都不说,只静静的听他的呼吸声和心跳也就足够了……就这一点而言,麦子其实比大多数的女人更聪明。至少她明白,喜欢上一个人,能近距离的感受到他的存在。这就已经是一种幸福。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易楚这个白痴,却连这个机会也不给她。 易楚见麦子地眼睛忽溜一下就红了,不由吓了一跳,急道:“喂,喂……是你自己说看我不顺眼的啊。我都没哭,你凭什么哭啊。” 麦子忍不住又是扑哧一笑。这个人说话总是颠三倒四,让人怒,又让人笑。一个大男人,你也好意思哭? 易楚见麦子扑哧发笑。一耸肩,摊开手朝李德生嚷道:“完了,完了……老李,赶紧的送你徒弟去医院瞧瞧,又哭又笑的,估计是脑子烧坏了。” 李德生一撇嘴,鄙视的说道:“德性……”然后上车,一踩油门,嗖的一下就飙远了。 麦子见师父开车走远了。立刻又神气活现起来。 她挺着胸,趾高气扬的从易楚面前上了车,鞋跟咔哒咔哒的响着,带着七分地可爱,三分的得意。 易楚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一对神经病。难怪做了师徒……***,老子明天就去学车。” 麦子得意洋洋地坐在车里,然后看着灰头土脸的易楚钻进后座,脸上的笑容便如花般的绽放。其实她很想让易楚坐在自己的身边,但考虑到这个胆小鬼已经因为自己得了‘前座后遗症’,想想也就算了。 麦子今天的车开的很ap.--.慢、很温柔,从后视镜里看着正习惯性开始闭眼的易楚,忍不住笑道:“你怎么就知道睡呀……不许睡,不许睡,陪我说话。” 易楚嘟囓道:“天天见的。说什么啊?” 麦子眨了眨眼,说道:“就说说南云集团地事情吧。” 易楚闻言,顿时坐直了身体,瞪大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当然是从叶眉姐那里知道的啊……她可不是小蝶姐,好哄的很呢,三言两语就被我问了个究竟。” 易楚摇着头:“你就欺负人家老实吧……不过说真的,麦子,这事情你不要瞎参合。你师父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 麦子笑道:“怕我替你招惹麻烦是吧?放心好了,本小姐这次一切行动听指挥。” 易楚忍不住笑道:“还一切行动听指挥呢……我答应你带你玩了吗?” 麦子却收起了笑容,很严肃的说道:“这可不是玩……知道吗,我从小就特别喜欢那些除暴安良地大侠,所以才当了警察。可是真的当了警察后,却发现,其实警察也有很多的限制。在很多时候,我们甚至不能以大多数人所认可的好与坏、善与恶的是非观念去惩罚坏人。就像宏达公司、南云集团的那些人,作为一个警察,我对他们也是有着很多的了解。但是这又怎样呢?他们一直逍遥在我们的视线前,我却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你说,这对警察来说,是不是一种悲哀?” 易楚大感有趣,看着麦子秀丽的侧脸,说道:“真没想到,我们的麦子也有这种忧国忧民地心思,啧啧,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麦子撅起嘴:“不许笑我……我说的是真心话呢。” 易楚笑道:“那你想怎样啊?” 麦子眼睛闪闪发亮:“当然是跟着你们一起对付南云集团啊,只要你和我师父答应我,我什么都肯做的,而且保证不添乱。” 易楚笑了笑,说道:“你可别忘了自己是个警察……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我和你师父都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算了,丫头,老老实实当你的警察。我可不想让你知法犯法。” 麦子却哼哼道:“大不了我辞职呗……反正你们不带着我就不行,有本事就试试。” 易楚知道这丫头倔的像头牛,倘若一味的拒绝,只会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麻烦。 笑了笑,便来了个一推二五六。对麦子说我这边没有任何的问题,只要你师父点了头,一切就ok了。 麦子兴高采烈,自觉凭着从小练就地‘撒娇神功’,对付自己的师父还是不在话下的。 麦子姐一高兴,车速立刻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很快就追上了李德生的车。 这时候,易楚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居然是柳东陵打来的。 易楚不由奇怪,这家伙找我有什么事情? 按下通话键,话筒里传来柳东陵爽朗的笑声:“是阿楚吗?” 易楚笑道:“对,是我……我说柳队,你现在应该在南山基地吧,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柳东陵笑道:“听说你今天也要来南山基地?” 易楚说道:“对啊,现在正在路上呢。” 柳东陵问道:“那李教练在你身边吗?我本来想打他地电话。但是没他的电话号码,所以……呵呵,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自从那天晚上的拼酒之后,柳东陵对李德生这个外来的和尚虽然还是不服气。但对他的为人和豪爽的性格却是颇多欣赏。那晚喝酒的几个队长也都有同样的想法。今天地第一堂课,哥几个虽然也合计着怎么刁难一下李德生,但这纯粹只是业务上的交流,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实际上,他们也知道,蒋兰和陈镇敢请李德生做总教练,而李德生也没有丝毫犹豫就接了下来,这就足以证明一句老话……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不过。当他们来到南山基地之后,事情却有了点小小的变化。 蒋兰和陈镇并不只是想让重案组地成员接受李德生的特训,他们甚至想把特警这一块也交给他。说起这只特警队,在南部省份 有名气。不仅能出色的完成本局的各种任务,还经帮助其他的兄弟单位解决一些突发性的事件。 总的来说。这是一只训练有素,并且极为骄傲的特警队。 易楚问道:“老李在前面的车上,要不……我把他地号码告诉你吧。” 柳东陵笑道:“算了,跟你说也是一样。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给你们提个醒,今天的这堂课不好上。特警队的那帮家伙正琢磨着怎么给你们使绊呢。嘿嘿,虽说我和他们都是一家人,但这些家伙牛的不行,鼻子都翘上了天。我琢磨着,咱们在一张酒桌上战斗过。也算是战友。跟你们提前打个招呼,好像也没违反什么纪律……。” 微微一顿,他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尤其是他们的那个队长老刁,这家伙的枪法和我能斗个半斤八两,不过他手脚上地功夫,可就比我高明太多了。当年还曾获得过亚洲格斗a级赛的冠军,你知道的,a级赛也就是比无限制格斗多了点保护性的规则。这种的实力,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反正你们记住,这家伙喜欢拿话坑人,到时候切磋可以,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和他动真格的。呵呵,伤了谁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他后面的一句话,明显的在给易楚和李德生留面子。 易楚就有些纳闷了,心说上次在警局的时候,我对你玩地那一招也挺牛的啊,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的实力呢?转念一想,也就释然。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自己虽然展示了武技上更为玄妙的粘、黏二诀,但无奈柳东陵同学基本属于武盲,正是对牛弹琴,白费了工夫。 但是不管怎么说,柳东陵能事先打来电话,易楚对此还是心存感谢的。 谢过柳东陵后,眼看着南山基地已经快要到了。 对于那位姓刁的队长,易楚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也没打电话提醒李德生。 论枪技,他对李德生充满了信心。以他那种近乎神迹的枪法,绝对不可能输给一个小小的特警队长。 而说到武技,易楚则更是自信满满,假如今天真的栽在这南山基地,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买根绳子,然后找一棵结实点的大树,麻溜的干掉自己。 麦子的车距离南山基地大概两百米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易楚奇道:“怎么停下来了?” 麦子一努嘴,示意他往前看。基地的大门前,蒋兰正领着一帮人和李德生寒暄着,满脸堆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麦子的车停在路边地一棵大树下,能看得见基地,但自己却很巧妙的隐藏在树荫下。易楚看了半天,依然是一头雾水,问道:“到底怎么了?” 麦子扬了扬手腕上表,说道:“笨蛋,现在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易楚抓了抓头:“那又怎么样……对啊,你不说我倒忘记了。我还没吃呢。不过,这跟你停车又有什么关系呢。”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当然有关系呀。我问你,你很喜欢跟领导在一起吃饭吗,虚情假意的说着套话,还得陪着笑脸。你觉得有意思吗?” 易楚很严肃的回答道:“是很没意思,不过这荒郊野外的,我不跟着领导后面混饭吃,难道你让我自己去而喝西北风啊?” 麦子狡黠的笑着。说道:“别急嘛,再等一会会啦……等师父打我电话地时候,我就说咱们的车出了点毛病,要过一会儿才能修好。然后嘛。我就带你去吃大餐呀。” 易楚一怔:“吃大餐……就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大姐,你真的没有发烧?” 正说话间,李德生不见麦子的车跟来,果然是打来了电话。 麦子面不改色的撒着谎,同时调皮的朝易楚眨眼。 易楚苦笑,认命的往座椅上一躺,随这丫头去折腾了。 反正一餐不吃也饿不死人,大不了晚上补回来就是…… 挂了李德生地电话后,麦子一声欢呼。叫道:“ok,一切搞定。” 易楚躺在座椅上,有气无力的问道:“大姐,我的大餐呢?” 麦子一瞪眼:“不许叫我大姐,叫老了你养我呀……”她打开车门下车,然后又拉开后座的车门。扯着易楚地耳朵笑道:“起来,起来,不许偷懒,想吃大餐就必须先得干活。” 易楚钻出车外,好奇的问道:“还真有大餐吃啊?” 这时候,麦子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大包递给易楚,笑道:“当然有……” 易楚打开包一看,立刻目瞪口呆,包里不仅有各类调料和超市买来的盒装牛羊肉。甚至还有一套微型的烧烤用具。 麦子一指右侧的山头,笑道:“看见那上面的草棚没有?那就是我们三组的搭的‘食堂’呢……” 易楚奇道:“食堂?” 麦子笑道:“对啊,就是食堂。我们每个月都要来南山基地训练一次,这里的师傅烧地菜简直就是非人类的火星口味。所以我和菲菲偷偷的在那上面搭了个草棚,没事就烤点东西吃。后来,被小蝶姐知道了,但却难得的没有骂我。嘻嘻……女孩子的嘴巴都很馋的呢,小蝶姐也不例外呀。” 易楚忍不住竖起拇指,由衷地赞道:“佩服,佩服……难怪有人说,美食就是女人的第二生命。高兴的时候要吃,不高兴的时候要吃。相比之下,你们这种富有创造力的、自力更生的行为,已经是很朴素的了。”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谢谢夸奖,谢谢夸奖……好了,不跟你贫嘴了,我们快点上山吧。” 平心而论,易楚对这种带有山野情趣的烧烤宴,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原因很简单,他这人懒得出奇,能躺着地时候绝 ,吃饭的时候最好是有个人喂着。在他的记忆力,便面的话,自己动手做饭这种事情绝对不超过三例。 叹了口气,他背着大包跟着麦子往山上爬。心说,今天不仅要自己动手烧烤,还得出苦力。真是倒霉催的…… 麦子却吹着口哨,一蹦一跳的往前走。 ………………………………………………………………………… 草棚搭的其实很简陋,但从这里看去,周围的风景却是极为秀丽。 易楚站在草棚下看风景,麦子却在那边忙碌着。 这丫头并不是完全的没心没肺,身为今天的‘主人’,她主动的承担了生火、烧烤的事情。 看着远处的风景,再听着麦子烧烤时轻声哼着的小调,易楚忽然冒出了一句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一个对时间已经失去概念地宅男。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呢? 偷得浮生半日闲。 最近一段时间,他确实很忙,忙的已经忘了从前那种悠闲的生活。 也失去了那种平静而从容的心态。 以前,他会对着楼下的大树看落叶随风,对着天边的云层看白云苍狗。 现在,他不再去关心日渐腐朽的落叶,也不再去看那瞬间变幻地白云苍狗。更多的时间,他用来去关心比这些东西更有意义的事物。同时。也承担了很多以前不敢想象的责任。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更喜欢前一种生活,悠闲而自在。但他却知道,人活在这世上,总是要点什么的。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易楚看着手忙脚乱的麦子,看着这丫头脸上不小心沾上的黑烟,再看着她那双灵动地大眼睛,心情便格外的舒畅。 ‘大餐’终于准备好了。 麦子的手艺让易楚小小的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这个一看就知道没干过家务活地千金大小姐,居然烤的一手好肉。 麦子看出他的疑惑,笑嘻嘻的说道:“是跟菲菲学的呢……她的手艺可是大师级的哦。” 易楚不说话,他的宗旨就是。有吃的时候绝不说话。 他狼吞虎咽地吃着,麦子便笑吟吟的看着,偶尔才会咬一小口手里的肉串。 易楚嘴里包着块流油的羊肉,含混的问道:“奇怪,大小姐你今天怎么含蓄了起来,不跟我抢吃的了?” 麦子轻轻地摇着头,笑道:“看你吃就好了……我妈妈说,看客人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亲手做的菜,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她轻声细语的说着。脸庞却悄悄的红了。实际上,她母亲的原话并非如此。而是说:每当看到你父亲狼吞虎咽的吃着我做的菜,这时候,便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了。 易楚还是第一次听麦子说起自己地家人。 他咽下口中的肉,擦了擦手,问麦子道:“麦子。在我的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自己的家人。” 麦子知道易楚华丽的意思,轻轻的叹了口气:“你很想听我说他们的事情吗?” 易楚笑了笑,说道:“不在于我想不想听,而是你愿不愿意说。又或者,你有没有心情去说起他们。” 麦子一扬眉,却用很清淡的口吻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想说的人,已经不在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我没心情说起的人。” 易楚微微一怔,他不知道麦子和她的家人究竟闹什么别扭。但现在看来,这决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别扭’。 麦子脸上有忧郁,也有困惑,这对她来说是很少见的。 她冷冷清清的坐在那里,不见了平日里的刁蛮。而那凝结着忧郁的眸光中,一丝茫然更是让人瞧着心疼。易楚知道,这丫头的心里一定有一个打不开的结……他拿起麦子带来的面巾纸,轻轻的替她擦去脸上未曾抹干净的黑烟。然后说道:“知道吗,麦子,也许你没心情说起的人,正在远方默默的关心你呢。” 麦子不置可否的笑着,没有说话。 易楚又继续说道:“还有,你拜师的那天,你的家人给老李送了一份拜师礼。” 麦子却淡淡的说道:“我家里的人每天都会送出去很多的礼物……” 易楚皱了皱眉,想对麦子说,礼物也分很多种,有的是施舍,有的是索求……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情感上的寄托、又或者是表达与倾诉。 他还没来得及说,麦子却忽然站了起来,指着山下的南山基地,笑吟吟的说道:“英雄,你知道我们三组的人偷完嘴后,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易楚笑着摇头。 麦子咯咯的笑着:“我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着基地大声的打小报告呀……每次我都是第一个喊,我最喜欢打菲菲的小报告。我会对着基地大声的喊,领导同志们,凌菲菲同志在这里偷嘴儿,你们赶快来抓她,关她的小黑屋呀。” 易楚笑道:“那你今天想打谁的小报告,我可不归你们领导管……” “今天不打小报告……”麦子眨了眨眼睛,双手拢成一个小喇叭,对着基地和周围的群山大声的喊道:“师父,师父,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微微一顿,她调皮的看着易楚,又接着喊道:“英雄,英雄,我爱你,就像囡囡爱球球……” 南山基地里,李德生夹着块五花肉,忽然打了个喷嚏。 一道黑影闪过,食堂炊事员养的那只狗狗很幸福的叼住了那块还没落地的五花肉,然后,哧溜一声跑的远了。 【120】进山打熊的刁猎户 .山基地的训练场上,刁建身穿训练服,脸色阴沉的看列。 在他面前,宁南警局的几位重案组队长、以及特警队的成员排成了一列,正接受训练前例行的讲话。刁建知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将是自己以总教练身份做的最后一次训话了。他悄悄的看了一眼蒋兰身边那个满脸堆笑的胖子,心里很不舒服…… 他想不明白,南山基地和特警队在自己的管理下,不敢说什么日渐繁荣,但至少也称得上是中规中矩。再者,这里不是生意场。警察这职业因为它的特殊性,只要能解决问题、完成任务,就已经是相当的了不起了。能抓住耗子的猫才是好猫。刁建认为自己就是那种能抓住耗子的好猫,他实在想不明白,蒋兰为什么要请一个外人来代替自己。 排成一列的队员们,各个神情肃穆。但很明显,与刁建日夜相处的特警队员们,脸上都带有一丝忿忿之意。而以柳东陵为首的重案组的成员们,眼中却多少带有一些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意味。 虽说重案组队长与特警队队长的身份相差无几,但警局有个死规定,只要进了南山基地,一切唯刁建的马首是瞻。而刁大队长却是个很冷血的人,对这些将更多精力放在案侦工作上的同事们,不仅毫无体恤之意,操练起来却是格外的用心。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们这些一年都开不了几枪的家伙,如果到了这里还不肯吃苦,那就等着盖国旗吧! 按理说。刁建这也算是苦口婆心,出发点是可以肯定的。 但遗憾的是,这位刁大队长不仅手上地功夫不错,嘴上的功夫同样了得。说起话来,尖酸刻薄,以打击人的自尊心为己任。偏偏还喜欢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这实在让柳东陵等人心中忿忿。 老子又不是你的手下,凭什么一副老子教训儿子的脸孔! 蒋兰陪着李德生笑吟吟的说着话……对她来说。李德生能站在南山基地里,这就已经是个胜利。至于老李同志怎么训练自己的这些手下,她实在是懒得多费这个心。什么叫领导地艺术?作为警察局长来说,她的艺术就是知人善用,长袖善舞,让治下的民众生活在一个宁静祥和的环境里。 能将李德生忽悠进南山基地,这就是她的艺术。 这个憨憨厚厚的大胖子,不仅能给她的属下带来新的训练方式。更重要地是,整个迅捷公司都将因为李德生而成为她手里最重要的一张王牌!她悄悄的看了一眼正和麦子低声说话的那个年轻人,心里很得意。李德生固然重要,但据老陈说。这个年轻人才是迅捷公司地主心骨。一想起李德生那种神乎其技的枪法,蒋兰的心里便充满了期待……比李德生更重要的人,相必能力也更出色吧。 蒋兰真的是很得意……与其全线出击,不如一点突破。当初她是打算按照老陈的路子走,继续深化与迅捷公司的合作。但在浏览李德生的资料时,却发现那大多数都是空白的档案上,却注明了老李同志居然也做过警察。这个发现对于蒋兰来说毫无疑问是个喜讯,因为她深知什么叫做警服情结。只要穿过警服地人,大多数都会认为这世上最美、最拉风。同时也是最酷的服装,毫无疑问的当属警服! 当初把你踢走了,如今我再请你回来,而且是风风光光的请回来。 只要‘掌握’了你这个大胖子,再去谈合作的事情,岂不显得多余? 易楚注意到蒋兰悄悄的打量着自己。 他和麦子站在人群地最后面。轻轻的一碰麦子,笑道:“麦子,问你个问题。” 麦子因为李德生的缘故,生平第一次与领导同志站在一个行列。 她低声的问道:“你要问什么啊?” 易楚笑道:“你们老板娘今年多大了?” 麦子一怔:“老板娘是谁?” 易楚笑道:“你们蒋局啊……” 麦子忍住笑,偷偷的踢了一下易楚:“不许给领导同志乱起外号……不过,这个称呼真的是很有意思哦。” 微微一顿,又奇道:“你问她的年纪干什么啊?喂,喂,你什么意思啊,难道见我们老板娘长的漂亮。就想……就想小牛吃老草?”她自觉这话说的有趣,忍不住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易楚一瞪眼:“去,去……你这小脑袋瓜子里装地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健康……” 微微一顿,却很严肃的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我见她老是回头看我,还冲我笑。我就琢磨着……她家是不是有个漂亮的闺女等着嫁出去啊?” 麦子本来是偷偷的笑,这下终于是忍不住了。她咯咯的笑着,实在受不了时,竟是坐在了地上。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蒋兰和李德生好奇的回头看着她,心里都想,这丫头,也太不严肃了。 蒋兰毕竟是领导,轻咳一声问道:“麦子,刁队长正在说话,你笑什么呢?” 麦子笑得喘不过气来,小手乱摇着,咯咯的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人想知道老板娘家里有没有女儿?” 蒋兰心中奇怪,老板娘? 这个好像说的是自己吧,至于女儿……见鬼了,老娘我事业为重,还没结婚呢。 一段小小的插曲过去后,易楚气愤的瞪着麦子:“从今天起,我和你绝交。” 麦子嘻嘻的笑着:“小气劲……我又没说你的名字。” 易楚哼道:“幸亏你没说……说了的话,可就不是绝交这么简单了。” 这时候,刁建已经结束训练前的讲话,按照惯例。现 蒋兰登场了。 一阵掌声响起,照例的几句套话后,蒋兰开始为大家介绍李德生。 麦子却拉了拉易楚地袖子,小声说道:“喂,看见那个一脸黑气的家伙了吗?” 易楚顺着麦子的视线看去,看到的却是一脸阴沉的刁建,笑道:“你是说刁队长啊?” 麦子哼哼道:“还队长呢……根本就是个阎王。阿楚,你记住。呆会他肯定会摸你的底。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手软。” 易楚奇道:“为什么啊?” 麦子卷起袖子,指着小臂上的一道青淤,委屈的说道:“看见了没……这就是刁阎王给我留下地。见鬼哦,拿擀面杖那么粗的大木棍子敲我的手臂,还美名其曰什么硬气功。我是女孩子哎,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疼的我几晚上都没睡好呢……更可怜的是菲菲,上次被刁阎王练的手臂比小腿还粗。哭了四五天呢。” 易楚看着麦子雪白的小臂上那道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青淤,心疼之下,忍不住就摸了一下。 麦子却触电般缩回手,嗔道:“只许看。不许摸……敢趁机占我便宜,回头我就告诉乔丹姐,说你非礼我。” 易楚心中好笑,心说你个小柴禾妞,我占你便宜? 见左右无人,他将占了便宜地手放在鼻子前,轻轻一闻,笑嘻嘻的问:“麦子,几天没洗澡了?” 麦子已经习惯了易楚的调侃。笑眯眯的说道:“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只要你帮我和菲菲出气,再给你摸一下也没什么地呢……” 那边,蒋兰已经结束了讲话,李德生开始正式登场。 包括刁建在内的队列里,响起了一阵并不热烈的掌声。除了柳东陵等几个人。大多数只是在敷衍而已。 李德生却见惯不怪,这样的场面,他实在是见得太多。队员们的不信任甚至是敌对情绪,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以前的那些岁月,每次替七处训练菜鸟、顺便选拔人才的时候,这样的眼光,他见地多了。但最后的结果呢,他却总是能赢得队员的尊重以及最后的胜利。 想巡抚这些桀骜不逊的野马,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驯马人必须要有压倒性的实力! 李德生地开场白很简单。 “我知道。在这种场合下,有两件事情要做。第一件事情,先来个自我介绍。鄙人姓李,大号德生……你们可以叫我李教练,也可以叫我老李。但有一点我要事先声明,那就是,你们绝对不可以叫我胖子!” 李德生笑嘻嘻的说着,没有丝毫的怯场,也没有丝毫的架子。 蒋兰被这开场白逗得笑了……她同样看出了队员们的抵触情绪,却并没有以领导的身份去疏导这些情绪。因为她实在是很好奇,李德生这个胖子,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驯服这些骄傲的特警队员呢? 李德生做完自我介绍后,巡视着眼前的这些小伙子,又道:“至于第二件事情嘛……其实大家都心里有数,所以呢,我也就不多啰嗦了。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总的拉出来溜溜。现在,我只想问一句话,你们想怎么玩?” 话音一落,包括刁建在内,所有地人都愣住了。 没错,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想掂量一下李德生的实力。但谁也没想到,这个胖子居然挺干脆的,大家想好的那些小花招还没用上,他自己却跳了出来。说实话,这种干脆利落的作风,确实像个男人。但他妈妈的……你这个胖子也忒嚣张了吧! 这么**裸的跳出来,指着别人的鼻子问你们想怎么玩……我靠,你这不是逼着大伙儿抱成团跟你玩吗?见过嚣张的,还真没见过这么嚣张。老同志,做人要含蓄啊。 先撇开特警队的那些人不说,柳东陵也没想到李德生会如此的嚣张,想了想,却是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先敬了个礼,然后问道:“请问教练,你觉得应该怎么玩?” 李德生耸了耸肩,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啊……警察嘛,职业很单纯,具体到训练。无非是两大类。第一是单兵作战,第二是团队合作。单兵作战,也无非就是枪法和格斗技。团队合作要复杂点,但对于你们这种性质比较单纯的队伍来说,不需要太复杂的东西。基本上,能练好城市内的突击,又或者是郊区外小范围地作战,这些也就足够了。当然。我说的这些都是军事上的术语,和你们的概念不太一样。但归根结底,本质还是差不多的。在对付暴力团伙,又或者外来的恐怖分子,团队合作尤其重要……” 说到这里,却是哈哈一笑,接着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着说着就跑了题……得呐,我说柳队,玩来玩去,无非也就这两样。你说吧。咱们从什么地方开始练?” 柳东陵顿时来了精神:“报告教练,我想先请教你的枪法。” 李德生笑道:“行啊,不过你能不能说的具体点……咱们总不能像西部牛仔那样地玩吧?” 柳东陵说道:“我想请教定点射击和移动射击这两项。” 训练场的南侧就是靶场,李德生答应柳东陵的邀战后,一行人便簇拥着他往靶场行去。 麦子蹦蹦跳跳的跟在人群的后面,一边还不断的催促着易楚。 “快点,快点,你倒是快点啊。我还没见识过我师父的枪技呢,真想现在就知道。到底有没有英子说的那样玄乎……” 易楚笑道:“放心吧,你师父虽然没我长得帅,但是枪法肯定比我好。这一点我确信,他不会给你这个徒弟丢脸地。” 麦子做了个晕倒的表情,笑道:“拜托,你就不能不臭美吗?天啊。乔丹姐居然能受得了 人,真是佩服死她了。” 南侧的靶场上,一溜的标靶竖立在远处,大概有五十米地距离。 柳东陵叫来一个特警队员,小声的吩咐了几句话。 很快,这位队员就按照柳东陵的吩咐,准备好了比赛时的枪具。 柳东陵拉着李德生来到安全线外的射击台前,指着桌上的三把手枪,说道:“教练,我先请教你手枪速射。这是三把枪。要求你在一分钟内打完全部的子弹。当然,时间并不是评判胜负的主要标志,最后还得看环数,但是如果连时间都控制不好,我看根本就不用在去验靶了。” 李德生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心中却是冷笑,居然只是五十米地靶,这训练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 柳东陵又很客气的说道:“你是教练,又是第一次来南山,为了表示对你的尊敬,我就先来献丑吧。” 李德生笑了笑,同样很客气的说了个请字。 柳东陵站到射击台前,屏气凝神,注视着前方的靶子,不断的在脑海里温习着射击时地要领。 短短的数秒钟后,他忽然飞快的拿起桌上的一把枪,手指连动,以最快的速度将子弹打完。紧接着是第二把枪,再接着是第三把枪……当最后一发子弹窜出枪膛后,他轻轻一吹枪口上的青烟,多少有些得意的回转身看着李德生。 李德生一笑:“完了?” 柳东陵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嘛……笑了笑,也没说话,很矜持的点了点头。 李德生摸着鼻子,笑道:“水平还不错,几乎枪枪十环。就是第二把枪的第三发子弹、第五发子弹稍稍偏了点,估计最多也就九环的样子。你地成绩不用看了,扣除这两环的失误,差不多能算你满分。另外,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出现了这种偏差吗?那是因为你的呼吸节奏不对……” 李德生侃侃而言,旁边的人都傻了眼。 我靠,真的还是假的啊……隔着五十米的距离,连环数都能看得出来?而且还指明了是第二把枪的第三和第五发子弹。我靠,吹牛吹到这种地步,还真是……让人无语。 柳东陵也是傻了眼……直到验靶的人跑过来,神情古怪的看着李德生报出了环数后,他才一改呆滞的表情,而是用崇拜的眼神看向李德生。而旁边的麦子更是欢呼雀跃,很用力的掐了一下身边的易楚,以示心中的兴奋。 最后的环数其实已不重要,因为验靶的人特别地指明了,那两个九环都在一张靶纸上。而那个靶子。恰好就是第二把枪的目标!唯一遗憾的就是,谁也无法区分那两个九环到底是第几发子弹…… 环数报完之后,蒋兰率先开始鼓掌。 但谁都知道,这掌声是给李德生的,而并不是打出了接近满分的柳东陵。 李德生依旧是那副憨厚的笑容,他对柳东陵说道:“其实,这两个九环还有其他的原因,又或者说是一种坏毛病。”他一边说着。一边却示意正准备装弹的人让开,然后双手幻成一道虚影,以眼花缭乱地速度将三只枪重新拆装了一遍。 三把枪,瞬间拆卸,又瞬间合体,几乎没给旁观者以喘气的时间。 他背对着枪靶,继续说道:“这就是你的坏毛病……作为一个枪手,你应该在开枪之前检验并熟悉你手中武器。这只是一次测试。而不是什么突发事件,你有充足的时间来检验你的武器,但你却忽视了。你也许会说,这正是你适应力强的表现。但我要告诉你。我也喜欢这样玩,随便拿一把枪,然后打出一个令人晕眩的成绩。但可惜的是,我有这个资格,你却远远地不够格。那两个九环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柳东陵看着李德生那双魔幻般的手,像个小学生一样不断的点着头。 直到现在,李德生一枪未发,但却让面前的这帮人,发自内心地说了一个服字。 刁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他没想到,这个胖子不仅真的有两把刷子,而且这两把刷子超乎了人类的想象。也许,他也就是枪玩的好点吧……刁建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 “光说不练假把式……师父,你倒是玩点真格的啊!”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显而易见。这么清脆甜美地声音除了麦子外,绝不会是别的人。 李德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敢给自己添乱,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麦子一眼。 麦子吓的一吐着舌头,指着身边的易楚,很委屈的说道:“是他让我说地哎……” 其实,麦子的呼声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现在,所有的人都想看看,眼前这个神奇的胖子,究竟会玩出什么花样。 说到底,柳东陵的成绩也只是少了两环而已。李德生再会玩,也总不可能多出个不存在的第三环吧? 李德生明白大家的心思,笑着问柳东陵:“现在到我了?” 柳东陵傻愣愣的点了点头。 李德生一笑,转过身拿起一把枪,然后……他居然把枪高高的抛弃,随即拿起另外两把枪,双手左右开弓,瞬间将子弹打完。再然后,一个潇洒地转身,用脚勾起即将落地的那把枪,单手接住,竟是从自己的腋下穿过,来了招盲射…… ……………………………………………………………… 今天的胖子拉风极了。 表演完定点射击后,他没有继续和柳东陵比试移动射击,而是一个人钻进了训练用的筒子楼,然后招呼整个特警队带齐了装备开始实战比试。他今天的目的。不仅仅是要震住这帮家伙,同时也想了解一下他们的真实水平。 他一人 马充当歹徒,而刁建却率领整个特警队对他展开围捕 所有的人身上穿的都是特制的训练服,手中的枪也是特制的。这是一种高科技手段,当队员扣下扳机后,枪膛里会射出代替实弹的光束。而对方的训练服一旦接触到这种光束,就会发出滴滴的警报声,然后再根据‘中枪’的具体部位,自行判断中枪者是否‘身亡’。 所有的训练服都会发出某种信号,而这些信号被远处的终端接受后,将上以光点的形式显现在监视器上。 唯一不同的是,代表李德生的是一个红色的光点,而其他的人则是绿色的光点。 但是无论是什么颜色的光点,一旦变成蓝色后,则意味着这个倒霉蛋已经光荣的‘牺牲’了。 整座筒子楼的结构在显示器上也以线条的方式显现,在楼外观战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看着那个神奇地红色光点时而蛰伏,时而突起。时而游移……然后,他们再带着各种各样的心情,无奈的看着那些绿色的光点变成耻辱的蓝色。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警报声,筒子楼的出口处,‘阵亡’的特警队员们开始一个个地出现。也许是半个小时,或许只用了二十分钟。当刁建灰头土脸最后一个走出来后,大多数人都是一声嗟叹…… 至此,整个特警队全军覆没! 一个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居然抓不住一个李德生。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最重要的是,大多数人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阵亡的。只听见身上的作战服发出滴滴的警报声后,就莫名其妙的被终端判定了阵亡。 这哪里是什么训练,这分明就是一场屠戮! 测试也好,训练也罢,事情进行到这里,就连易楚,心中也是充满了对李德生的敬佩。 麦子更是幸福地几乎晕倒……我不要多。我不要多,我只要有师父十分之一的身手,我就心满意足了! 麦子幸福的撕心裂肺,可怜的易楚那可怜地胳膊。却被她拧的七荤八素。每当有人被终端判定阵亡后,她照例会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拼命的拧一下身边的易楚。也丝毫不顾及旁边那些已经‘阵亡’的同事们悲愤的眼神…… 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李德生表演结束后,就该轮到易楚同学了。 但是这时候,刁建真的是没有信心再站出来了。 他和李德生之间的差距,用语言已经无法形容,格斗技再好又能怎样?自己毕竟是警察,真正能震慑住罪犯地就是手中的枪。双拳难敌四手。再是能打,你能打得过一堆武装到牙齿的歹徒吗? 刁建没心情站出来,当然也不会有人硬逼着他站出来。 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何苦呢,何必呢……今天已经够丢脸的了,也尽管不知道李德生的格斗技到底如何。但真地是没必要再去冒这个风险。丢脸一次已经足够,只怪自己技不如人。但腆着脸继续玩下去,其下场极有可能就是那位进山打熊的仁兄。 大家都统一的了思想,准备打完收工,然后和新来的总教练套套近乎,以后好多学点真东西。 但是人们却忘了麦子还在这里……苦大仇深的麦子姐,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刁阎王! “刁队长,你忘了点东西……” 李德生开始做总结报告的时候,麦子很不和谐的来了这么一句。 刁建一头雾水,看着麦子问道:“我忘了东西?” 麦子很认真的点着头:“对啊。对啊,你忘了一句话。” 刁建愈发的奇怪:“我忘了一句话?” 麦子笑嘻嘻地说道:“对呢……你今天上午刚刚说过的呢。你说,论枪法,咱警局也就柳队和你半斤八两。论格斗技,南部省份都找不出你的对手来。你还说,等我师父来后,你一定要请教请教他的格斗技。” 今天上午,刁建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口吻还是蛮谦虚的,丝毫没有麦子此时所表现的那么夸张。 但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这时候也容不得刁建再去否认…… 麦子很亲昵的拉着易楚的胳膊,笑吟吟的说道:“我师父也累了,不过没关系,这是我师父的大徒弟。我看……就由他来代替我师父向刁队长您请教吧。” 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刁建和易楚同时叹了口气,心中想法竟然也是一般无二。 刁建是被逼着进山打熊,所以叹气。 而易楚却是那只被赶上了架子的鸭子,又平白无故的成了老李同志的开山大弟子,所以也叹气。 李德生在一旁不置可否,反正今天的任务就是要震住这帮家伙,玩的越玄乎越好。 而蒋兰也实在想揭开易楚神秘的面纱,所以便笑吟吟的同意了第二场比试。 既然领导已经决定了下来,又被麦子逼得这么惨,刁建倒也安下了心。自己好歹是有实力的,也有实战的经验,又怕你何来,总不成你能飞天遁地吧? 易楚却有些犹豫了,虽然他早就有了这方面的准备,但考虑到刁建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而且又是这些特警队员们心中的偶像与骄傲,如果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赢了他……或许会让他从此一蹶不振吧? 麦子看出易楚心中犹豫,眯着眼睛,凶巴巴的威胁道:“你敢放水的话,我就……我就……” 易楚奇道:“你就怎么样?” 麦子狡黠的笑着,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就告诉师父,刚才不是车坏了,而你逼着人家陪你上山看风景……” 【121】四两拨千斤 .麦子执意让易楚替她‘报仇雪恨’,其实只是一种恶作剧的心理罢了。 但凡像她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心胸都比较开阔,很少去计较一些鸡皮蒜毛的事情。再则,刁建的严苛,纯粹是工作上的事情。方式、方法或有欠妥,但出发点还是好的。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本就是训练的最终目的。麦子虽然胡闹,但心里还是明白的。和易楚小声的嬉闹了一会儿,却一转语调,让易楚千万不要跌了人家的面子。 以武会友,点到即止。最好是……既展示了自己的风采,又能让大家受益匪浅。最后,必定要叹一声:原来……枪,可以像李德生那样的玩。而武,也绝不仅仅是比谁的拳头更大。最后的最后,还得让人家一叹复一敬,对易大侠投去无数仰视的目光。如此,方真英雄也! 其实,这才是麦子真正的小心思。 她看见师父风光无限,便开始拨打自己的小算盘。师父有了面子,可身边的这位呢,却依然是明珠暗藏呀。这样不好、不好、很不好…… 女孩的心思就是这般的古怪,麦子不在乎身边的这个人能否一直陪伴自己到永远,却一定要让他光彩夺目、风光无限。在她内心的最深处、在她的潜意识里,其实有着与乔丹一样的渴望。我爱地人……就一定要是个英雄! 易楚哪知道这丫头有这许多古怪的心思,见她不再执着与‘干掉’刁阎王,恰好合了自己的心思。 杀人不过头点地。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毁了人的自尊可不是一件什么有趣的事情。 特警队那边已经准备好格斗时的护具,也让开了场地。 一众弟子围在刁建的周围,替他捏肩捶背,不断的鼓劲。 话说因为李大胖子地存在,特警队今天已经够丢脸的了。接下来的比试当中,即使不能扳回一城,至少也得拼个八斤半两。否则的话,传了出去还不得羞死个人。一个号称精英无数的特警大队。却被两个外人一对一的挑了场子,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队员们看着远处那个清清秀秀的小白脸,虽然挺嫉妒麦大小姐随行左右、半步不肯离开,但这就这模样地,估计也就是个花架子。 自己上,也许未必是他的对手,但刁队亲自上阵的话……应该是能搞定吧? 有了李德生的前车之鉴。特警队员们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李德生这憨胖憨胖地家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呀。看着像个大厨,但人家却偏偏不玩菜刀和大勺。而是玩起了枪。最要命的是,还玩的贼***好…… 那边已经开始了热身活动,易楚这边却没动静。 蒋兰走过来,笑吟吟的说道:“小易啊,早听老陈说你是个武技高手,今天可得好好的露一手。” 易楚笑道:“蒋局过奖了,小时候练过一点,可谈不上什么高手。” 麦子不耐烦了:“你虚伪什么啊……过度的谦虚可就是骄傲,挺烦你这种人的。” 蒋兰看了一眼麦子地手。似笑非笑。 这意思便是说,既然烦人家,那就别拉着人家的胳膊啊。 麦子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和易楚说悄悄话的时候,居然一直拉着这家伙的袖子。小脸一红,立刻松手。闪电般缩到了背后。然后左顾右盼,装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天气很不错的样子…… 蒋兰看向易楚,微笑着说道:“小易,麦子说的对,过度地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对了,你不用热身,也不用戴上护具吗?刁队长那边可都准备好了……” 李德生这时已经顾不上易楚,他早被柳东陵拉到了一旁,享受着偶像般的礼遇。柳东陵是个枪痴,眼中除了案子以外。最让他倾心的就是手中的这把枪。所以,他对易楚与刁建的比试根本就不感兴趣。而李德生对易楚则是一百二十四个的放心,这时候,同样没兴趣跑来说些废话。 易楚笑了笑,说道:“蒋局,今天的这场比试,您想看到什么样的效果?” 蒋兰一怔:“效果?” 易楚点头道:“对啊……您仅仅是想看到我和刁队长中间的一个人倒地认输,还是想看到其他的效果呢?” 蒋兰依旧不太明白易楚话里地意思,稍稍沉吟,却道:“胜负肯定是次要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想看到你能带来一些新的东西。并且能帮助我的这些队员们提高实战时的格斗水平。” 易楚点头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恕我狂妄了。蒋局长,你能不能重新安排一下比赛的方式?” 狂妄? 蒋兰大感有趣,眨着眼睛说道:“你先说说。” 易楚笑道:“我的想法是,特警队这边可以选出八到十个队员,代替刁队长像我发起挑战。” 蒋兰依旧没能明白易楚话中的意思,以为他是不想让刁建难堪,才提出这个‘车轮战’的想法。她却并不知道,易楚的意思是要以一敌八,而并非是让对手一个个的上。她曲解了易楚的意思,心中便想,这个办法倒也不错……刁建在南山基地的地位就好比是一所学校的老师,而李德生和易楚则是外校的老师。让外校的老师来教训自己的学生,怎么教训都不为过。老师练学生,正是天经地义。可一旦让外校的老师训起校内的老师来,这就有点砸场子的意味了。 她轻轻地点头,又想,这个小.手机站伙子心思倒是蛮细腻的。 微微一顿。她便笑道:“好啊,这个提议不错,我让他们准备准备,挑几个身手比较好的出来。” 易楚以为蒋兰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着说了声谢谢。 ……刁建听到蒋兰让自己不用上场,而是将机会让给队员的时候,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有点轻松,但多少也有点失落。 且不提刁建的心思如何。一干队员听说易楚要来车**战,都是跃跃欲试。 他们可没有刁建那样的心理负担……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人家既然气势汹汹的来,手下肯定是有真功夫地。自己输了是理所当然,万一要是赢了,不仅自己倍有面子,刚才的那口恶气多少也能缓上一缓。抱着这样的心理,队中八个身手最矫健的队员很快就选了出来。 八人围成一圈。静等着易楚的到来。 易楚见对方已经准备好,微笑着走到圈中,笑道:“咱们直接一点,这就开始吧。” 刁建见易楚没做任何的准备。不由皱眉道:“等等,易先生,你不用戴上护具吗?”他对自己的这些队员再了解不过,各个下手狠辣,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含蓄和留手 .不戴上护具,还真怕被哪个莽撞的家伙给伤了。 易楚笑了笑:“不用了……其实。你们也可以脱去护具,这东西挺累赘的,多少会影响你们地速度。放心吧,我手上有准数的,不会伤到你们的。” 这番话说来,轻声细语。满脸的微笑。这对他而言,已经是十分的谦虚,但落在别人的耳朵里,则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情。但好在有李德生这个例子在前,大家也没显得太过吃惊,更没有刚才的那种被看轻时的愤怒。相互看了一眼,都是默默的脱下了护具。既然人家口出狂言,自己配合就是,大不了就是挨几拳而已,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再说了。少了护具这东西,确实有利于发挥。 易楚单脚支地,用另一只脚在地上画了一个直径一米开外地圆圈,笑道:“咱们这就开始吧……以这个圆圈为中心,只要我离开这个范围,都算作我输。另外,你们也可以使用刀具,只要能沾到我的衣服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同样的算我输。” 特警队训练用的刀具是橡胶做的,没什么杀伤力,对攻击地一方也不会造成心理压力。 既然易楚的规则已经摆了出来,一心想扳回脸面的特警队员们自然是乐得遵从。 一个身材魁梧的队员站出来,闷声闷气的说道:“教练好,我叫张平,由我第一个打头阵,还请教练手下留情。” 易楚看了一眼旁边的蒋兰,疑惑的说道:“等等,等等,怎么还有打头阵的啊?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一起上的。” 一vs八? 蒋兰这才明白,自己是误解了易楚地意思。 不过……以一敌八,这个也实在太夸张了点吧! 而且规则根本就是一边倒,别说一拥而上、拳脚相加,就是抱成一团硬挤过来,也能把你压成肉饼吧? 她看着易楚,迟疑道:“这个有点不合适吧?” 旁边的刁建也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他同样有信心做到以一敌八。但这可是八个训练有素的特警队员啊!李德生刚才的以一敌众,那也是有前提的,毕竟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枪够快够准,一个人是完全可以干掉一个小队的。而且刚才的筒子楼不仅面积够大,而且楼道曲折,可以用来藏身、迂回,这也为李德生最后的胜利打下了基础、埋下了伏笔。可是这里呢,地方倒是不小,但被人为的划分成巴掌大的一个圆圈,再与八个训练有素的特警队员面对面的**相博,胜出的可能性应该无限的接近于零吧? 面对蒋兰的疑惑,易楚不以为然,笑道:“放心吧,蒋局……其实,如果人太少的话,我还真做不到刚才答应你的效果。” 蒋兰见易楚一再坚持,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只是相互切磋,而不是玩命,相信大家手底下都是有分寸的,且由他去吧。笑了一笑,便示意那些跃跃欲试的队员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队员们开始兴奋起来……这种比试已经接近于无限制格斗,而他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过真格的了,现在来了个不怕死的免费沙包,不上去抡个几拳,未免对不起这么多年的苦练。 依旧是刚才那个身大力不亏的张平打头阵,嘴里怪叫一声‘兄弟们跟我上啊’,便气势汹汹的率先冲向了易楚。 易楚人在圈中,脚下不定不八,单手背后,一手虚伸向前,迎接着特警队员们的第一波冲击。 麦子乐滋滋的想,这姿势挺帅的,有点飞鸿大大的影子。 张平率先杀到,与他几乎同时接近易楚还有另外一名队员。两人在一起训练了多年,心意相通,合作默契。当下,张平攻击易楚上盘,而那名队员却是一个势若闪电般的鞭腿,狠狠的抽向易楚的下盘。 易楚脸上神色波澜不惊,身躯不摇不晃,直到张平的拳头快要砸到他的脸上,这才一侧脸,与分毫之间,堪堪避过。随即右手鬼魅般探出,缠住张平的手臂,同时右脚抬起,迎上另一名队员的鞭腿,借力卸力后,复用脚弓勾住对方的脚踝,借势下压…… 这两招与瞬间完成,纯粹的技巧,几乎没有发力。 而这时候,张平感觉到被缠住的手臂传来一股柔和平正的力道,带着自己不由自主的转了个圈,恰好是扑进了同伴的怀里。两人迎面相撞时,这股力道越发沛然,竟是裹挟着两人向后疾退,刚好挡住了另外两个队员的攻击路线! 这时候,易楚所要面对的特警队员只剩下四个人。 这四个人几乎同时从不同的方位攻击过来…… 易楚人在圈中,身体疾转,仿佛一个陀螺一般,却依旧是单手迎敌。无论是从那个方位攻来的队员,也无论是什么样的攻击招式,只要到了他面前,只要稍有破绽就能被他抓住。然后或是一沉腰,或是一抹肩,也总是能用最简洁的方式化解对手的攻击。再然后,那只仿佛灌注了魔力的单手,一牵一引,又总是能以一种最诡异的力道,将对手或托、或推的送出几米开外! 说来话长,但这第一轮的攻击却只在数秒之间。 旁观者看的目眩神迷,只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武侠片当中。包括刁建在内,谁也无法看清楚场中的情形,只觉得易楚根本就是个带电的魔球,只要沾上他,便会被弹出几米开外。最神奇的是,这些被弹开的队员们一点事儿也没有,爬起来时,各个生龙活虎。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 易楚的这一手与太极有异曲同工之妙,正是燕老太太用以健身的燕家推手。 当然,老太太那只是入门级别的套路,而易楚使出的则是化繁就简、去芜存菁的终极版本。 对他来说,这八个看似凶猛的特警队员,其实并不比陆常林一人更难应付。 因为陆常林是真正的武技行家,面对他,单论纯粹的武技,易楚也不敢夸口必胜无疑。而眼前的这八个队员却只注重了力量、速度,以及直白的格斗技巧,对于正宗的传统武技,他们连略知皮毛都算不上。对付这样的人,真是再轻松不过。就像一个精壮大汉,面对八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当真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易楚展示的是纯粹的技巧。所谓四两拨千斤,面对这群莽汉,他根本不用使出非人类的力量与速度,一些简单的小技巧,就足以应付。 麦子幸福的开始晕眩,靠在一棵树上,傻咯咯的笑着。 而刁建却终于是忍不住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真正的武学大师,能跟他打一场,输了又何妨。输是必然,不过,一定要打! 【122】人皮面具 .刁建的上阵对局势没有丝毫的改变。这一点,他早已料到。这时候加入战团,不过就是凑个热闹。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一种尊敬,以此来表达他对易楚的敬佩。 一个堂堂的特警队长,和自己的队员在自己的地盘上一起对某人进行群殴。这在外人眼里,自然是恼羞成怒的表现。但所有在现场的人,却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们能体会到刁建那发自内心的敬佩。 无论在什么时候,绝世的强者,永远是不缺乏尊敬的。 ……见到队长亲自上阵,一旁观战的队员们也自按捺不住,发一声喊,纷纷跟着队长冲了上去。 和蒋兰在一起的几位基地领导,一边鼓掌替自己的队员加油,一边很滑稽的在周围寻找着……还有没有可以上阵的人?不行的话,食堂的几个大厨也一起叫来。这时候,胜负已是次要的,他们只是想知道,易楚的实力究竟可以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同样的,蒋兰也失去了一个局长应有的矜持,笑呵呵的叫来不情不愿的柳东陵,怂恿着他也参战。 李德生带给他们的震撼,更多的体现在人与枪械的完美结合,而易楚此时的表演,则是演绎了人体潜能的恐怖,以及传统武技的恢宏、博大。也因此,这种震撼,远比李德生那眼花缭乱的枪技更具冲击力! 此时。参战地人已超过二十人,他们将易楚团团的围起,在刁建的指挥下,攻击愈发的默契。相互应和,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易楚却愈发的从容,心中一片宁静,出手时。比之刚才,甚至更加的简练。也更加的富有韵味。 以他为中心,二十多个人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圆圈,而后,却不由自主地随着他开始转动。 他是那圆中的一点,却没人能接近他。 外围的人所能做到的,就是围着他,然后不断的发起攻击。 当局者迷……参加攻击的人谁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开始随着易楚的节奏在做着有规律的运动。又道是旁观者清,在观战地人眼中,攻击者和被攻击者。却仿佛合成了一体,他们就仿佛一个太极球,在不停的转着、转着……这一幕,诡异无比,却又透出说不出的韵味。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当燕家的推手发挥到极致时,在方寸之地,完全可以无视攻击者地人数。甚至,攻击者越多。防守者就越占便宜。因为在以一敌众的时候,武技的精髓就在于借势。所谓的势,便是攻击者的势。人越多,攻击力自然就愈发的可观,但数量的累计并不意味着真正的强大,只要擅加运用。完全可以破势、借势,乃至生势。 破敌势,生己势! 人越多,易楚便愈发的从容,他掌握着节奏,掌控着局势。同时,也用这种饱含着无穷韵律地从容,诠释着武道中天人合一的理念…… 李德生轻轻的拍着脑袋,后悔自己没有从头观战。 他知道易楚很牛,却不知道他居然牛到了这个份上。 两相比较。自己刚才的表演简直就是个渣啊! 叹了口气后,他轻轻的提醒蒋兰,是不是该结束了。 蒋兰已经看傻了眼……她对武技几乎是一窍不通,但再是不通,她也能看出,这种只有在电影上才能看到的镜头,已经超越了普通人对武技地认识。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这一幕,只慨叹着:大隐隐于市,古人诚不我欺也! 见蒋兰没有反应,李德生只好再次提醒:“蒋局长,我看可以结束了吧……” 蒋兰终于缓过神来,轻轻的‘啊’了一声,急忙拍着巴掌,喊了一声暂停。 说是暂停,其实就是结束。人在局中,特警队员们都有些恍惚了……直到真正的停下来时,他们这才骇然的发现,地面上竟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被人踩踏出来的圆圈! 而这那圆圈中心,在那人的脚下,却是尘土不扬! 蒋兰看着李德生,忽然苦笑着说了声谢谢。 李德生奇道:“蒋局,你什么意思,好好的说什么谢?” 蒋兰微笑道:“我是谢你和易楚给足了我这个警察局长的面子……说真地,就在你们没来的时候,我心里还很得意,得意自己请到了两个堪称高手的教练。但现在我才知道,我的这些手下只是幼稚园的孩子,而我却更幼稚,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替他们请来了两个教授做老师。你说,这是不是挺可笑的?” 李德生心说,你这个比喻不错,在我眼 这帮手下还真就是一群幼儿园的小屁孩子。 不过想归想,嘴上还是要谦虚几句的。 李德生哈哈一笑,借着蒋兰的话,不仅表达了几句自己‘忧国忧民’的思虑,同时也很巧妙的拉近了与这位女局长的关系,增进了警民之间感情。麦子在一旁听的清楚,笑嘻嘻的拉着李德生的袖子,小声的说道,师父,你好恶心哦…… 易楚的表演,完美的诠释了传统武技的精髓。 可麦子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她在乎的只是易楚头顶上的小光环,有没有比师父的光环更加的耀眼! 她很不客气的轰走了围在易楚周围、正表达着如滔滔江水般敬仰的特警队员们,然后很亲昵的用纸巾替易楚擦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没人的时候,易楚倒也不在乎这个,他把麦子看成自己的妹妹。亲妹子替自己的哥哥擦擦汗,天经地义,自己也是受之无愧。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易楚忍不住嘟囓道“大姐,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让我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嘛……” 麦子吃吃地笑着,很贴心的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的呀……没人娶你,姐姐给你留个位置好了。”………………………………………………………………………………………… 南山之行,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就最后的效果而言,李德生没有任何的不满意。 他唯一不满意的是……基地食堂的五花肉味道其实还是很不错的。没麦子说地那样糟糕。但可惜,正准备敞开肚子吃一顿的时候,蒋兰却接到消息,需要立刻回警局一趟。boss走了,李德生也懒得留下,和刁建大致商量了一下课程安排后,便开始返程。 麦子本想和李德生、易楚一起回去的。但她毕竟是个警察,当着boss的面翘班总是不合适的。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蒋兰回到了警局。 回去的路上。李德生一直念念不忘基地里的五花肉。便又好奇地问易楚,来的时候,车到底出了什么毛病?易楚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和麦子上山去看风景了,笑了笑。随便扯了个谎。 不过李德生这一问,倒勾起了易楚藏在心里的一个好奇。 “老李,有一件事我一直没问你……” “问啊,咱哥俩,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易楚笑了笑,便问道:“说真地,您老人家是真糊涂了,还是故意的装糊涂啊?” 李德生一怔:“你什么意思?” 易楚笑道:“难道你看不出老板娘同志只是在拿你当免费的劳工吗?” 李德生哈哈一笑:“你说这个啊……当然看出来了,但是咱闲着不也是闲着吗?” 易楚嘿嘿的笑着:“仅仅是因为闲着?” 李德生一瞪眼:“那你倒来说说看……我能有什么心思?” 易楚摸着鼻子。慢悠悠的说道:“我琢磨着……大哥你不会是对老板娘有点意思吧?” 李德生一怔,随即骂道:“扯鸟淡……我看上她?你有没有搞错啊,大哥,她比我大好几岁呢。” 易楚笑道:“女大三,抱金山啊。我说老李同志,你老今年贵庚啊。报来听听,且待老夫给你算上一卦……” 李德生一撇嘴:“少他妈跟我说这些没营养的啊,当心我削你……” 微微一顿,却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不过你还别说,老板娘保养的真不错,一点都看不出她已经过了四十岁。那皮肤,啧啧,水嫩嫩的。跟她握手地时候,那是相当的有感觉啊……” 易楚笑道:“说你贱,你还不承认。” 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话题自然离不开女人,说了一会儿蒋兰后,李德生忽然也想起一个问题。 他问道:“对了,阿楚,看了你今天的表演,我就一直在琢磨着……你说,要是我拿着把枪跟你玩,咱们最后谁能胜出?” 易楚一撇嘴:“只要你不拿着把重狙躲在角落里阴我,就你这身手,我分分钟搞定你。” 李德生瞪眼道:“大哥,做人谦虚点行不行?用不着这么夸张吧……我靠,老子拿枪的还搞不过你一个空手的?” 易楚笑道:“不是我打击你,老李同志,你也就是出枪地速度比别人快点。不过就你这速度,在我眼中和乌龟也没什么两样。我保证在你扣动扳机之前,就能整你个桃花满天开……” 李德生同样的一撇嘴:“你就吹吧。” 易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罢……不拿出点证据来,你个胖子是不会心服口服。我问你 天在拆装那三把枪的时候,自己觉得速度如何?” 李德生沉吟了一下,说道:“比起以前肯定是大有不如,但至少还算及格吧。我觉得,就我的速度而言,在场的应该没有人能看清楚其中的顺序和每个步骤。” 易楚呵呵一笑,问道:“真没人能看清楚你的动作吗?那我问你,你左手的中指为什么始终没有用上力?” 李德生闻言,不由一呆。半天才说了句话:“我靠,这你都看出来了?” 易楚没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是不是你的中指受过伤?我见你拆装枪械地时候,双手十指几乎全部用上,唯有左手地中指没怎么动。估计是受过伤吧……” 李德生却是摇头一叹,说道:“唉,往事不堪回首啊……说起我这个中指,那故事可就长了。” 易楚来了兴趣。说道:“说来听听。” 李德生却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以后再说吧……有些事情,我到现在都还一直困惑着,等想明白后,再告诉你我以前的经历吧。”…………………………………………………………………………………… 第二天,当易楚带着‘新生’的陆常林出现在李德生面前时,李德生毫无所察。 ……当纱布拆去时,那张崭新的面孔不仅将易楚吓住了。就连陆常林自己也被吓住了。 俩人都没想到,这张新面孔不仅抹去了原先所有属于陆常林的印记,并且还是如此的年轻! 略显苍白的皮肤,高耸地鼻梁。再加上那双已经少了很多戾气眼睛……看上去,陆常林至少年轻了五六岁。 易楚是有顽心的人,对着陆常林新鲜出炉的面孔慨叹了一番后,迫不及待的要带着他去见李德生。 陆常林也不想再这么一个人沉寂下去,想起迅捷公司里那些可以做一辈子兄弟的人,他同样是有些迫不及待。 公司里的人并不多……李四最近很活跃,帮迅捷介绍了两笔酬金不菲的业务。雷氏兄弟和老高,这两天一直在外面跑着。公司里,除了万年不挪窝的杨波之外。剩下地只有在家坐镇的李德生。至于萧山,根本就是一个公开的卧底,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难看见他的人影。 陆常林跟着易楚进了李德生地办公室。 李德生一抬头,不由微微一怔。心想,又有客户了? 他虽然知道陆常林有可能在今天‘出院’。但此时此刻,他却根本没有把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与陆常林挂起钩来。这根本就是两个人,不同的气质,不同的相貌。饶是李德生自诩眼光毒辣,但在彻底改变了面骨结构的陆常林面前,他仍是没有半点的察觉。 李德生微笑着站起,问易楚道:“这位是……” 易楚笑道:“这位是贾林贾先生,是来应聘我们公司总经理职位的。” 李德生一怔,抓了抓头:“公司什么时候发的招聘广告啊,我怎么不知道?” 易楚笑嘻嘻的看着李德生。却不说话,脸上满是戏谑地神情。 李德生忽然就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常林,犹犹豫豫的说道:“难道你是……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陆常林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但他警醒的快,忽然想起,假如自己弄错了,岂不是把老陆给暴露了! 陆常林笑着走向前,握住李德生的手,微笑道:“老李,真的认不出我了?” 李德生愈发的奇怪…… 看易楚地表情,再听这人的口气,应该是老陆没错了。可是……如果说脸部的变化是医学改造的成果,怎么这声音也完全不同了? 不,这决不是陆常林! 李德生并不知道,对于陆常林和易楚来说,想改变自己的嗓音,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声带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但几针下去后,喉部的肌肉却是完全可以控制的。 易楚连眼泪都差点笑了出来。 他从来没见李德生像现在这样惶惑过,面对着一个感觉特别熟、却根本不认识的家伙,这种滋味不仅诡异,而且让人有点发毛。 李德生见易楚大笑,心里便有些明白了。但是,脑海中不住翻滚的疑惑却始终折磨着他。他是个很干脆的人,想不明白就动手。索性一把握紧陆常林地手,然后用另一只手在陆常林的脸上使劲的秃噜着。试图从上面扒下一张传说中的人皮面具来……反正,陆常林这家伙是标准的邪派中人,敢用死人骨头给人治病,保不准身上就藏着几张人皮面具什么的。 【123】桂竹巷外的停车场 .静的空巷中,有雨丝飘荡。 夏末的季节,难得有一场缠绵的雨,流连在宁南市的上空,提醒着人们即将到来的秋季。 桂竹巷内,大多数居民已经搬迁。剩下的几家,都把视线集中在了谢家医馆的那扇大门上。这些眷念故居、依旧不肯搬迁的居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到这扇大门能重新的开启。然后,那个清秀的女孩会坐着轮椅再次出现,带着微笑,挂出那个写着‘医’字的布帘。 如此,则意味着,他们可以继续住在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当然,谁都知道,谢家医馆的存在只是一个表象。因为,这对孤苦伶仃的姐弟在这个城市的根基,比起他们尚且不如,又怎么能抵挡住那雄厚资本加恶势力的侵袭?但这并不是问题,因为几天前,社区办事处的胖姐就曾神秘兮兮的告诉大家,已经有人路见不平站了出来…… 路见不平的人究竟会是谁? 不肯搬走的、以及那些已经搬离的人们纷纷猜测着。有一种消息说,路见不平的人其实也不是什么侠客,而只是另一帮想要开发这里的商人。当然,比起实力,他们肯定要远远的超过南云集团。这让那些已经搬离的人们后悔不迭,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迟点签拆迁协议就好了…… 而在桂竹巷附近,最流传的一种消息,就是胖姐版的《侠客行》。 胖姐有言:所谓善有善报,谢家女孩的圣手仁心感动了两位前来求医的人。他们临时起意,决定为谢家医馆讨个公道。并且还保证,最多半个月。谢家医馆就能重新开张。这两个人,绝对是隐藏在都市里地侠客,都是了不得的人。君不见,他们在这里只逛了一圈,那些整天守在这里的流氓们,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吗? 胖姐的话,刚开始的时候,人们还半信半疑。但住在谢家医馆对面的一个小伙子却信誓旦旦的说。他可以证明胖姐的话。当天,他曾躲在门后,亲耳听见某个肥得流油地大胖子告诉两个小流氓,胖爷走到的地方,南云集团的人最好有多远滚多远……而且,这个胖子明显是有某种背景的,说话不仅猖狂,动起手来更是残忍。还有他身边那个看似文弱的小白脸保镖。更是酷到了极点,自己还没看清楚人家是怎么动手的,他就已经打晕了一个……绝对的一招致命啊!直到救护车来的时候,被打倒地家伙还一直昏迷着。 很显然。这样的版本,更符合老百姓的口味。 这个时代,人们习惯了用法律来制约彼此,但内心的最深处,他们总是希望能有人站出来,像古时候地侠客一样,替天行道。毕竟,法律所制约的只是大多数的普通民众,而对于那些既有钱、又不要脸的人。法律其实是有着无数漏洞的。 胖姐的家就住在距离桂竹巷不远的一栋居民楼里。 从她家的阳台上看去,远处的谢家医馆地屋顶,清晰可见。 谢言就坐在阳台上,在雨中看着自家的老宅,眼中满是忧郁。在胖姐家另一间屋子里,谢蛋蛋正躺在床上。他的额头依旧缠着纱布。眼角的瘀青和下巴处的那道长长的血痂,让人看着心里发寒。 “小言,胖姐地汤煨好了,你先喝一碗……” 胖姐捧着一碗汤出现在谢言的身后,微微的笑着,试图用微笑和手中的冬瓜排骨汤驱除少女眼中的忧郁。 谢言回头,轻轻的笑了笑说:“胖姐,这次……真的是给你添麻烦了。” 胖姐一撇嘴:“你这话说了很多次了,再说一遍,胖姐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谢言微笑着点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再不说了。” 胖姐笑道:“这就对了,快喝汤吧……早饭和中饭你就吃了两个馒头,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来,听胖姐的话,把这碗汤喝了。” 尽管没有胃口,谢言却不忍再拒绝胖姐地好心。 接过排骨汤,她开始小口的喝着。 胖姐替谢言理好耳边的一丝乱发,说道:“小言,还在为医馆的事情烦心吗?” 谢言却摇了摇头:“医馆的事情,我已经不去多想……我担心的是蛋蛋。虽然身上的伤可以治好,也不需要多少时间。但我真的是很害怕,他的心理会留下后遗症。这几天来,他总是做恶梦,一直在梦里叫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对心理学方面虽然没多少涉及,但也知道,如果不能给蛋蛋及时的换个环境,调整他的心情,很有可能会从此落下心里方面的隐患。” 胖姐叹了口气:“唉,可惜我家小山在外地上学,不然的话,能有个年纪和蛋蛋差不多大的人陪他说说话,或许会好一点。要不……我让孩子请几天假吧。” 谢言急忙阻止道:“不行,不行,小山的学业重要,哪能说回来就回来?再说,现在离半个月的时间也没多少天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胖姐见谢言说起半个月的时间,却皱起了眉,说道:“小言,那天我确实遇见了两个说要帮你忙的人,而且也把风声放了出去。但说实在话,胖姐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可一点把握都没有。当初告诉你,是害怕你想不开,所以想用这些话来安慰你。可我真没想到,你现在反倒用这些话来安慰我了……小言,我一直没问你,你和那两个人认识吗,又凭什么这么相信他们?” 谢言淡淡的笑着:“说认识,其实也不算认识,至少你说的那个胖子我就没见过。不过,如果胖姐说的那个年轻人……和我所认识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的话,我相信,他一定能帮到我。” 胖姐有些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谢言笑道:“因为他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在我看来,这世上绝对找不出比他更神奇的人了!”…………………………………………………………………………………… 绵绵的细雨中,一辆黑色奔驰停在洪林路的中段的某个停车场上,这里距离桂竹巷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从停车场的右侧望去,恰好能看到桂绣巷地巷口。 奔驰车里,南云集团的总经理南涌隔着玻璃看着远处的巷口,脸上满是阴郁。 刘韵坐在他的身边,视线同样停留在桂竹巷的巷口。 这时候。南涌的电话响了,他取出手机接听,也不说话,只不断的嗯着。 放下电话后,他看向刘韵说道:“宏达的杨程说,这几天都没见到那个胖子出现。我说阿韵,你能肯定那个胖子就是你地那个前夫吗?” 刘韵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肯定’这两个字了?听杨程那两个手下的描述,就是觉得有点像而已……哎呀。真是的,我还要去俱乐部做脸部护理呢,你却偏要拖着我来看那个胖子。我不 你现在就送我去俱乐部。” 南涌苦笑道:“这可不行。我还要在这里见一个人呢……要不,你自己打车去吧?” 刘韵瞪起眼:“你让我去坐出租车?” 南涌一耸肩:“你以前也没少坐啊……” 刘韵登时沉下脸:“你什么意思?” 南涌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我这是办正事呢……你是知道大哥脾气的,他把公司交给我,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觉得他会认我这个亲弟弟吗?我倒台了,你也没好日子过。走吧,走吧,想上哪就上哪。等过了这阵子,我陪你去欧洲旅游好不好……” 刘韵咬着唇。瞪了一会儿南涌,终于还是打开车门气呼呼地走了。 刘韵走后不到十分钟后,一辆普通的国产车停在了奔驰的旁边。 门打开时,胡子兰的秘书陈致远走了出来,他用手遮着雨,左右一望。然后伸手敲响了南涌的车窗。 南涌不等陈致远动手,急忙殷勤的从里面打开了车门。 陈致远钻进车中,脸色很不高兴,劈头便道:“南涌,你到底在弄什么鬼?桂竹巷这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告诉你,你动这片老城区,我可是顶了不少的压力。这几天,天天有人说三道四,一是说你强买强卖,暴力拆迁。二是几个研究古建筑的专家也提出了不少的质疑。我告诉你。早一天让这里变成废墟,然后再变成一个崭新地建筑群后,大家都早一点安稳……弄的不上不下,迟早会出事。”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你们集团的那本账,最好是做的严密点。最近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你们的资金渠道了……” 南涌吓了一跳:“真的?” 陈致远不耐烦地说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的怀疑只是表面的,没什么证据。只是私下里偶尔的议论几句而已。唉,把话往前说,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大哥开发这片老城区。我就知道有人会起疑心……你自己说说看,你们南云两年前还是一个快要破产的公司,现在却搞出这么大的手笔。别人能不怀疑你们的资金渠道吗?当然,他们也只是怀疑你们骗贷、非法集资什么的。并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地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吧,等这座城市里再增添一座大规模的娱乐休闲场所的时候,那些怀疑也只是一些闲话而已。” 南涌陪着笑脸,说道:“谢谢陈秘书的提醒,回头我就告诉大哥。” 陈致远却道:“不用了,这些我都已经对你大哥说过了。怎么,他没催你加快桂竹巷的拆迁吗?这可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南涌苦笑道:“我请陈秘书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陈致远一皱眉:“怎么,出了什么事情吗?” 南涌叹着气,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致远听完后,很奇怪的问道:“就这么屁大的一点事情,你都搞不定?” 南涌苦笑道:“倒也不是搞不定,我就是想请陈秘书帮我查一下,最近宁南市有没有什么外来的资金。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你是知道的,宁南毕竟只是个二线城市,别说更高层次的人了,就是省里来几个关系硬的集团,我们也只能是绕着走啊。现在是庙多菩萨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得罪上面的哪个太子爷。我这不也是谨慎行事嘛……” 陈致远不由摇了摇头,说道:“虽说小心无大错,但你也太小心了。真有这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我知道后,能不提醒你吗?再说了,现在这世道,虽然庙多菩萨多,但真计较起来,还指不定谁得罪谁呢。南涌啊南涌,你可是太小看你大哥的能量了……算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下午还要陪胡市长参加一个会议呢。至于你,安心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吧,别让我失望,也别让你大哥失望。” 南涌见陈致远要走,急道:“陈秘书,稍等,稍等。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陈致远一皱眉:“什么事情?” 南涌指着桂竹巷,说道:“这巷子中有几户人家不同意我们的拆迁协议,死顶着不搬走。我想,能不能请政府机构出面去做做工作?” 陈致远气的牙根痒痒,咬着牙说道:“我再提醒你一遍,在这件事情上,不仅政府不会出面,而且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我只会帮着警局去找你的麻烦。你***是猪脑子啊,我一出面,不就明摆着告诉别人,南云集团的背后站着……” 他忿忿的打开车窗,点了根烟,又继续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大哥怎么会把宁南这一块放心的交给你……拜托你,我的南大老总,做事的时候多用用脑子好不好?别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最好连提都不要提。另外,宏达的杨程不是一直在帮你吗,这点事情,他出面不就行了吗?” 南涌被陈致远骂的脸色铁青,却依旧陪着笑脸:“我这不是怕事情闹的太大吗,所以就让杨程那边收敛着点。” 陈致远冷笑:“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你们都已经做过很多次,也不在乎再多做一回……不过你记住,手脚最好利落点。否则的话,不仅我不会保你,就连你大哥也不会拉你。” 说完这话,他将抽了两口的香烟扔出窗外,然后拍了拍南涌的肩膀,说了声好自为之后,便打开车门离去。 南涌坐在车里,脸色阵青阵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时候,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桂竹巷口,上面走下来一男一女。女的走在前,男的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住的物事……南涌并没有多在意,发动了汽车,准备离开这里。 车刚驶出几米远,宏达公司留守在桂竹巷里的人却打来电话,告诉他,刚才进巷子的人似乎是电视台的记者。南涌一皱眉,立刻让宏达公司的上去看个究竟。这几天,宏达公司的人表面是撤走了,但暗中却依旧有人留守,一直等待着有可能再次出现的那两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过了一会,宏达公司的人再次打来电话告诉他,记者去的正是谢家医馆,并且在倒塌的后墙处拍摄了很多的画面。南涌脸色顿时铁青,立刻告诉宏达公司的人,先搞清楚是哪家电视台的记者。微微一顿,他又想起陈致远的提醒,又告诫道,做事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我不希望看到任何的暴力事件…… 这时候,一辆挂着警用牌照的汽车停在了面包车的后面。一个身着便装的女孩走了出来,也不打伞,蹦跳着避开地上的积水,吹着口哨就进了巷子。 【124】麦子姐姐闹天宫 .说宁南市重案三组的美女警探麦大小姐这段时间过的哉、舒心畅意。 甚至是……胡作非为。 她最害怕的人因私事去了偏远山区,至少一个星期才能回来。而在应小蝶离去的这段日子里,三组的情形用一句俗话来形容,恰是山中无老虎,麦子称大王。而应该承担起领导责任的副队叶眉是个心肠软、耳根软的女孩,根本就治不住麦子。在麦子的一番瞎胡闹后,她终于是放了麦子三天的大假。 其实,对于麦子的离开,表面上有些依依不舍的叶眉,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她不仅是乐开了花,而且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谁都没有想到,少了应小蝶的束缚,被压抑已久的麦子爆发出的能量竟是如此的惊人、乃至恐怖。以至于,叶眉和局里的boss们开始无限的盼望着应小蝶能早一点回来,好收服麦大小姐这只肆无忌惮的孙猴子。 这话还得往前说。 应小蝶走的时候,三组正是一段难得的空闲期。麦子闲得无聊,便整天拉着凌菲菲和大周等人斗地主。结果,被巡视的陈镇当场抓了现行,而且还不止一次,几次没收的彩头‘高达’数百金额。麦子却屡教不改,且振振有辞的说,这叫劳逸结合,不趁着没有案子的时候多娱乐娱乐,三组的人迟早会变成一帮变态。陈镇听完,也是莫可奈何,只好劝麦子说,实在没事做的话,去局里的俱乐部找点乐子吧。总好过在这里败坏警察的形象…… 结果。故意曲解领导好意地麦子,就如同得了圣旨一般,立刻组织起一帮人,在俱乐部开展了一次规模更大的地主大赛。总奖金额高达五千大洋,并承诺,如果获胜的组合是男同事的话,还会额外的得到三组某美女的香吻一枚。当然,收获和付出永远是成正比的。奖金虽然可观,但参赛的男同胞需要提前交纳报名费一百大洋。至于女同事嘛……鉴于大赛组委会主席就是女同志,所以她们不仅被免收了报名费,并且还可以享受组委会免费提供地若干零食、冷饮。 一时间,整个警局的男同胞们都沸腾了起来,这里面甚至还包括那些在某种‘很巧合’的情况下,于无意之中得知消息的分局男警…… 生命诚可贵,奖金价更高。若为香吻故,两者皆可抛! 于是乎,在短短的半天之内,组委会竟然收到了高达七千大洋的报名费。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宁南市警局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第一届地主大赛,仅仅一天之后,就演变成有史以来最大的骗局! 当麦子开心地数完钱后,立刻发布了一则消息。言道:为了严正警风,杜绝不良风气,在局领导的粗暴干涉下,本届地主大赛即时取消云云……在通知的最后,麦子又ps道:有关报名费等相关事宜,请参赛选手至局长办公室咨询、领取。不做限时。随到随取,绝不推诿。若有患‘见领导就脸红心发虚’综合症的同志,可请人代领。但须出示警号、身份证号,及免冠相片一张…… 通知发出后,麦子便立刻组织起警局地女同事们,浩浩荡荡的杀奔某家饭店。举行了一个同样是宁南警局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女生派对。最可恶的是,在出发之前,她还用某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骗来了蒋兰。而蒙在鼓中的老板娘被这种同志间最深切的友谊所深深感动,不仅义无反顾的参加了饭局,并且表示,今天所有的花费,局里可报销一半…… 有了老板娘地允诺,麦大小姐一不做二不休,酒宴结束后,又组织大家去隔壁的一家迪厅集体嗨疲。可怜的迪厅老板。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吓的一晚上腿就没直过……警局的**oss率领着数十女警集体蹦迪,这样地事情,即使放眼全国那也是绝对牛x的新闻啊! 而在那天晚上,蒋兰的豪爽与开放程度也是极度罕见的,不仅震慑了所有参加酒宴的女警,同时也赢取了她们的尊重。 但是谁都不知道,麦子这小狐狸在蒋兰的红酒里,偷偷的兑了绝不少于半斤的烈性白酒。都说酒能乱人心……当那张风韵犹存的俏脸变得有如桃花般灿烂后,蒋大局长彻底放开了矜持,捋起袖子,和一帮小丫头们主动地拼起酒来。还一再的叮嘱大家,千万别拿我当领导看,愿意的就叫我一声姐,不愿意的就叫我一声老板娘……如此这般,也才了有后面集体蹦迪的一幕。 第二天,麦子被‘请’进了老板娘的办公室…… 然后,她主动的找到了叶眉,要求请假三天。而早就得到领导暗示的叶副队长,在一番沉吟之后,终于是很‘勉强’的答应了麦子的要求。麦子走出大门的时候,叶眉咯咯娇笑:臭丫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赶紧的去祸害别人吧。 麦子请假的当天下午,警局的男同胞们终于知道了‘骗局’的真相。 他们彼此相视,或是傻笑,或是苦笑,反正是没有人去局长办公室找不自在。一百大洋不算多,就当是给身边的女同事们加餐、买巧克力了。最重要的是,据不可靠消息,这次‘骗局’的背后,若隐若现的,其实正是老板娘那高深莫测的的影子…… 麦子虽然请假离开了警局,但所有蒙在鼓里、又或者已经知道内情的女警们,却将她看成是应小蝶和老板娘之外的第三偶像。天啊,多么富有创意的骗局,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啊。尤其让人震撼的是,受骗上当的那七十多个无辜同胞,可都是专门打击罪犯的警察啊! 最可笑的是,还有不知情的分局地男同胞专程赶来,要求参加第一届地主大赛。在被拒绝之后,他们强烈的表达了心中的愤慨。大家都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同志。你们怎么能歧视我们这些分局的战友呢。不行,我们要求面见组委会的领导,抗议这种歧视行为,并争取属于我们的合法权益…… …………………………………………………………………………… 迅捷公司内,李德生的那张大办公桌已经换了主人。 以前地陆常林,现在的贾林,已经成为办公桌的新主人。 他坐在桌后,看着手里的一份资料。眉头紧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德生悠哉游哉的靠在沙发上,捧着本卡通漫画看的津津有味。这是他给囡囡、彤彤新买的漫画书,两个小丫头被卫视台的导演看中,最近正参加某个儿童节目地录制,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反正有乔丹照顾着,李德生乐得图个自在。再加上动脑子的事情已经有了陆常林这个免费劳力,这两天来。他除了看漫画书,就没做过一件正经的事情。 易楚推门走了进来,问陆常林道:“老陆,资料分析的怎么样了?” 陆常林手头地资料正是收集来的有关于南云 信息。 他合上资料。沉吟道:“有了一些眉目,但我不知道你和老李是怎么考虑的。” 李德生不负责任的一挥手:“我是领导手中的一把枪,指到哪,我打到哪……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 易楚一撇嘴:“谁也没指望你,自从见了老板娘后,我就发现你是越来越那什么了……” 李德生一蹦三尺高:“姓易的,熟归熟,乱诽谤我一样告你丫的!我靠,这种鸟事可千万不能乱扯。谎言重复一百遍可就成了真理。” 陆常林笑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种事情还是留到吃饭地时候再聊吧……我可提醒你们,现在距离你们承诺的半个月,可没多少天了。当然了,终究是别人的事情。你们现在说不管的话,我也懒得操这个心了。” 李德生一瞪眼:“这哪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口吐沫一个坑,我老李说地话向来不会作废。” 微微一顿,扔掉手中的漫画书,又道:“说吧,老陆,你分析出什么东西来了。” 陆常林笑道:“先不说我的分析,我想先知道你们最初的想法是什么?也就是说。你们想看到什么样的结果。” 易楚一皱眉:“我的意见是……这件事情要么干脆不理,要做就彻底的打垮它。” 李德生一撇嘴:“拜托,不要老抄袭我的话好不好……” 陆常林却点了点头:“既然你们的想法是一样的,那么这件事情就要仔细谋划了……” 微微一顿,他接着说道:“就手头地这些资料来看,想打垮南云集团其实也不是一件难事。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南云集团发展的轨迹有相当大的问题。就在两年前,它还是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但短短的两年之后,它却奇迹般的发展成一个拥有数亿资产的大集团。在宁南,大概是仅次于杨远山和单子文的一家综合性集团了。但奇怪的是,杨远山和单子文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可说是实业家,而南云集团的名下除了早先的一个化工厂之外,只有几家娱乐场所,几乎没有什么实体。而我也打听过了,南云集团名下的那几家娱乐场所甚至还是租的场地。你们说说看,这样的一个资产数亿的集团,它的资金渠道是不是很值得推敲?” 李德生皱眉道:“会不会是他们在那些娱乐场所贩卖毒品?这行的利润可是相当的大……” 陆常林说道:“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要知道,宁南警方禁毒的力度还是很大的,南云集团即使在自己的地盘上贩卖毒品,利润肯定少不了,但可操作的空间却未必有多大。在这种空间里,两年之内就能敛聚数亿的资金,至少我是不相信的。” 李德生便问道:“那你觉得他们是怎么弄来的这些钱呢?” 陆常林一笑:“我要是知道了,现在还会坐在这里吗?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只要弄清楚他们的资金来源,想打垮他们,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而已。” 李德生说道:“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陆常林沉吟道:“古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打算和南云的人接触一下,摸摸他们的路数。光靠在外围收集资料,是不可能打垮他们的。看完这些资料后,我就一直在琢磨……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和他们接触呢?” 易楚在一旁一直没说话,这时候插言道:“他们既然自诩为商人,我看就以商人的身份去和他们接触吧。” 陆常林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具体的细节还要推敲……”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南云集团现在的总经理是南涌,但从资料上看,真正主事的人是他的哥哥南学亮。这个人很神秘,也很少露面,推出的一个南涌,其实不过是他的傀儡而已。所以,在细节敲定之前,我还需要对他做一定的了解。可惜,你们收集的这些资料,关于他的事情实在太少。还有,南云集团似乎很少与市里、省里的领导有交往,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同样少的可怜。从表面上看去,无论是南学亮还是南涌,与政府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即便有,也都是些很正常的、工作上的来往。我觉得,这一点很蹊跷。官商,官商,现在这个社会,官与商之间,只有沆瀣一气的,又哪来的这种清如水的君子交?” 易楚点头道:“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老李,你狐朋狗友多,收集资料的事情还得你去跑。” 李德生点头道:“行,我再去跑跑。” 微微一顿,又疑惑的打量着易楚道:“那你呢,总不可能我和老陆去跑腿、卖命,你在家享清福吧?” 易楚笑道:“你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打算再去一趟桂绣巷,看看有没有谢家姐弟的消息。” 李德生却笑了:“这可不劳您的大驾,区区跑腿的事情,我已让麦子去做了……你不会不知道这丫头放了三天大假吧?据说是搞了一个什么斗地主大赛,把警局闹成了一锅粥。蒋兰惹不起这个小瘟神,所以便亲自给她批了三天的大假。” 易楚忍不住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丫头可了不得,整整骗了七千多的大洋,还顺带让局里也出了点血。天,我真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世上没有小蝶的话,这小狐狸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妖精!”微微一顿,忽然缓过神来,瞪着李德生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让她去了桂竹巷?” 李德生奇道:“对啊……闲着也是闲着,干吗不让她去?” 易楚一拍脑袋:“我说大哥、大爷,您胆子可真够大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没了小蝶这座五指山,她这个孙猴子还指不定闯出什么祸来呢。你让她去桂绣巷,万一遇上那些宏达公司的人,以她的臭脾气……唉,算了,算了,赶紧的给她打电话,就说小蝶回来了,让她赶紧的回家报道。” 李德生听到这里,也有些害怕。 他倒不是怕麦子惹下什么祸端,而是怕这丫头吃了宏达公司的亏。 别看她是警察,遇上那帮流氓,在没报出身份的情况下,极有可能会被暗算。 出来混的流氓们都知道,群殴也好、单挑也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先下手为强。动手之前,他们绝不会先问上一句:大姐,您是警察吗? 李德生越想越怕,自己这个徒弟也就是挂了个名,到现在,还没来得及传她一招半势呢。 他取出手机,立刻拨通了麦子的电话。 但让他头大的是,手机倒是打通了,但电话的另一端,却迟迟没有人按下那该死的通话键! 【125】一场虚惊 .易楚见李德生手忙脚乱的拨着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了一下。 陆常林在一旁提醒道:“老李,你不要着急。电话没人接,并不代表就一定会出事,我看还是先去桂竹巷看看吧。” 李德生一跺脚,说道:“行,我这就去。” 他刚要往外走,易楚却伸手拦住了他:“别急着去,先打个电话去三组,让叶眉帮着查查。等弄清楚方位再去也不迟……” 三组里拥有着南部省市最先进的设备,只要麦子的手机还有信号,便能锁定她的方位。 李德生闻言,一拍脑袋说道:“对,对,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他手忙脚乱的摸出手机,又开始给三组的人打电话。 便在这时,手机声响,麦子居然打来了电话。 李德生一看号码,苦笑道:“一场虚惊,这丫头来电话了。” 按下通话键,话筒里传来的却并不是麦子的声音。 “喂,刚才……刚才是谁打的电话?” 打来电话的是个中年的女声,声音哑哑的,却透着一股泼辣劲。 李德生奇道:“你是谁啊?” 电话那端的女人道:“你先别管我是谁,说了你也不认识我。我先问你,刚才是不是你打的电话?” 李德生一头雾水,但总觉得电话里的女生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见易楚和陆常林面带疑惑,便按下扩音键,回答道:“对,刚才是我打的电话。” 女人道:“那你知道自己是在给谁打电话吗?”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不由大眼对小眼。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猜谜还是恶作剧? 李德生不耐烦的说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给谁打电话……喂,我说你到底是谁啊。要是麦子那臭丫头让你玩地恶作剧,那就赶紧的挂电话,然后让她老实的给我回家。” 女人叹了口气:“你说的麦子是不是一个自称警察的女孩子,长的还挺漂亮的?” 李德生心里咯噔一下,急道:“对,对。就是她……这位大姐,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女人叹气声更重,说道:“可不是出事了嘛,而且还是大事!你们要是她的家人或者朋友,赶紧地去警局吧……对了,这手机是她刚才不小心落下的,我也不知道是该给你们。还是送到警局去。” 和李德生的感觉一样,易楚也觉得这声音在哪听过。 稍稍皱眉,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上次在洪林路社区见到的那位胖胖的大姐。 李德生这时也听出了对方的声音,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上面多问。而是急道:“大姐,您能告诉我,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 胖姐依旧是不敢太相信李德生,迟疑的问道:“我倒不是不愿告诉你,而是这个事情……这样吧,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究竟是她什么人啊?” 李德生急道:“我是她的师父,她是我徒弟,一家人。” 胖姐说道:“这样啊……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好了。也好让你去警局前有个心理准备。不过你见了警察,可别说是我告诉你地啊。” 李德生忙不迭的点头,也不管对方是否能看见。 “一定,一定,我保证不会出卖大姐您。” 胖姐得到保证后说道:“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刚才那一幕都吓死我了。你的那个什么什么……对了,是你徒弟对吧,她打死人了!” 李德生闻言,顿时就傻了眼。 易楚的脸色也是急变。 陆常林做了个手势,示意李德生继续追问。 李德生缓过神来,问道:“这不太不可能吧?大姐,您能不能说地再清楚一点啊。” 胖姐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大兄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骗你吗?你的那个徒弟是警察对吧。我亲眼看见的出示了证件,然后就掏出枪,一会儿就打到了三个人。那三个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人家手里没有凶器,你不能说枪毙就枪毙了啊。” 开枪打到三个? 易楚和李德生对视一眼,心中俱想,麦子那丫头疯是疯了点,但也不至于疯到这个地步。再说了,她是个重案警察,对于什么样情况下才可以开枪的纪律,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啊!奇怪,这丫头确实是有点疯,但头脑比大多数热闹都好使,她会傻的在这种毫无危险的情况下开枪吗? 李德生皱着眉头,又问道:“大姐,您真是亲眼看见的吗?” 胖姐那边也急了:“我都说了,这么大地事情我敢骗你吗?真的,大兄弟,我真是亲眼瞧见的,那丫头用的还是那种……那种没有声音的枪呢。我当时都吓傻了,见她一掏枪,下意识的就外跑。跑到巷子口 ,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就见那三个人躺在那里时还有几个记者,比我胆子还小,吓的傻在那里,跑都没敢跑。我说大兄弟,你还是赶紧的去警局吧,别在我这磨蹭了。我姓刘,大家都叫我胖姐,就在洪林路社区办公室上班,那丫头的手机我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来拿都行……” 挂掉胖姐的电话后,陆常林是一头雾水,而李德生和易楚都是大眼瞪小眼。 胖姐最后的一番话,却是让俩人砰砰乱跳的心脏暂时的缓了下来。 易楚竖起一根手指头,在胖子的鼻子前恶狠狠地点着,仿佛开枪打人的不是麦子,而就是他李德生。 李德生咬着腮帮子,半天才大吼了一声:“小波,给老子滚进来。” 陆常林不明所以,心想这怎么又扯到杨波头上了? 他看向易楚。眼中满是疑惑。 易楚便苦笑道:“你应该知道警察的配枪是什么制式。简单的一句话,麦子又不是杀手,她哪来的无声手枪,又或者消音器?” 陆常林点头道:“我也觉得不对头……但是这跟杨波有什么关系啊?”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等小波来了你就知道了。” 正说话间,杨波走了进来,见李德生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奇道:“怎么了。怎么了,我胆子小,你别吓唬我啊……” 李德生咬牙问道:“装备室的钥匙是你管的吧?” 杨波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李德生一拍桌子,吼道:“你还问我怎么了?我问你,装备室的东西都能对的上数吗?” 杨波抓了抓头,说道:“当然能对的上数……我每天晚上做一次保养,早上点一遍数。怎么可能会对不上呢?”微微一顿,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哦,对了。麦子前天在装备室拿了一把麻醉枪。” 李德生学着易楚的样子,拿手指戳着杨波的鼻子乱点:“你猪脑子啊,她要你就给?” 杨波也急了:“你才猪脑子呢……你不开口,我敢给她吗?” 李德生一怔,奇道:“我什么时候开了口?” 杨波撇嘴道:“你是没有开口说话,但你写条子了啊!就是前天,你不是出去办事了吗,需要把枪防身,自己又嫌路远。就写了个条子让麦子回来取。我说大哥……见了你地字,我能不给她枪吗。” 李德生心说我他妈什么时候写过纸条啊…… 正要驳斥时,易楚却是恍然大悟,一拍额头,叫道:“我明白了。” 李德生奇道:“你明白什么了?” 易楚苦笑道:“你忘了吗,叶眉不仅是个笔迹方面的鉴定专家。模仿别人的字迹也是一绝。麦子的小纸条,肯定是她哄叶眉帮着写的。” 李德生咋舌道:“这丫头胆子这么大,连我这个师父也敢忽悠?” 易楚忍不住笑道:“有什么不敢的?你别忘了,她现在可是宁南警局头号诈骗犯啊。” 李德生恨得牙痒痒,但坐在那里点上一根烟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丫头,幸亏不是男儿身,否则,这天都能给她闹翻过来! 他看着易楚,笑眯眯的说道:“这丫头。有点意思……啧啧,这个徒弟没收错,有点我当年的影子。” 听到这里,陆常林也大致明白了其中地经过,摇头笑了笑,又去琢磨南云集团的资料了。而杨波给了李德生一个鄙视的中指后,也回了自己的器材室。 易楚却叹了口气:“现在不出事,可不代表以后也不出事。这丫头,得好好敲打敲打她了。” 李德生一挥手:“我徒弟,你少管。” 易楚一撇嘴:“行,行,我不管……”说完,转身往外走。 李德生一把拉住他:“你去哪?” 易楚一翻白眼:“我惹不起你们师徒,我总躲得起吧?” 李德生笑道:“少扯淡……赶紧地跟我去趟三组,看看这丫头究竟在弄什么鬼。我估计她多半是遇上宏达的人了。” 易楚挣脱李德生的手,没好气的说道:“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这个闲工夫。” 李德生急了:“你不去哪行……这丫头我也治她不住啊。除了小蝶,也就是你的话她能听得进去。别看我是她师父,这丫头鬼着呢,知道我心软耳根软,吃软不吃硬。两句软话一说,我也就拿她没辙了。不行,不行,你得跟我去。别看她老是跟你斗,其实挺怕你的。”……………………………………………………………………………… 叶眉的办公室里,麦子坐在沙发上,洋洋得意的用裁纸刀修着指甲。 叶眉看着她,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在弄什么鬼……我不是放了 地假吗?” 麦子一撇嘴,神气活现的说道:“放假怎么了?本小姐路见不平,就得拔刀相助。老板娘作报告的时候不是说了嘛,只要这身警服一天不脱。心里就得时刻装着老百姓,更不能忘了警察的神圣职责!” 叶眉又好气又好笑:“你故意地是吧……拿话气我?” 麦子站起身,靠近叶眉,拉着她的手,讨好地晃着:“我哪敢气你啊,叶眉姐。你是我心中的偶像呢……” 叶眉嗔笑道:“去,去,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一开始嬉皮笑脸。就肯定是有事情求我。”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对呢,对呢……叶眉姐,小蝶姐不在,咱们三组又没什么事做,这几个家伙你可不能轻易的放走了。” 叶眉奇道:“这也就是一般性的治安案件,我们接过来……不合适吧?” 麦子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反正现在不能放他们走。” 叶眉一挥手:“先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好好的假不去休。却拎回来三个人事不省地家伙,还带着几个记者。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微微一顿,又道:“另外,那三个家伙是怎么昏迷的?到现在一直没醒。你既不送他们去医院,也不让我替他们做检查。麦子,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麦子笑道:“放心吧,我的好姐姐……这几个家伙睡地正香呢,再过一会儿差不多就要醒了吧。” 叶眉知道麦子虽然疯了点,但大事上却从不含糊,便点头道:“那行,这事先按下……你还是先说说具体的经过吧。” 麦子眨着眼睛说道:“叶眉姐,还记得我师父找你要南云集团资料的事情吗?” 叶眉点头道:“记得啊。是因为谢家医馆的事情嘛……怎么,这件事和南云集团有关?” 麦子点了点头,便把自己受师父地指派,去寻找谢言下落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本是一个很寻常的举动,目的虽然明确,但麦子去地时候。并没抱多大的希望。 她准备去桂竹巷周围走一圈就回去,能找到谢言最好,找不到的话,也算是一种收获。不管怎么说,谢言躲的越远,也就越安全。但是到了桂竹巷的时候,她却遇上一件颇有戏剧性的事情…… 话往前说,在麦子之前走进桂竹巷的那两个记者,其实也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 这俩个记者一男一女,是卫视台‘零距离’栏目组地人。 关于桂竹巷拆迁的事情。因为宏达公司的那些卑劣手段,在宁南市也是搅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 ‘零距离’栏目组,早在一个月前就收到了这方面的消息。他们向来以揭露各种丑恶现象为己任,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情。但不知什么缘故,刚开始收集这方面的资料时,却被上面地领导压了下了。但更奇怪的是,两三个星期过去后,当节目组已经淡忘了这件事的时候。领导却出尔反尔,要求他们再次调查这件事情。并且,还提出了一个深挖‘幕后人’的计划。 上峰有令,于是便有了这两个记者的桂竹巷之行。 而就在他们到达桂竹巷的时候,却被宏达公司的人在第一时间发现,并通报了南涌。 南涌不敢胡来,但更不愿看到桂竹巷的事情在媒体上曝光,于是便让手下的人采取‘非暴力’手段,去和对方达成某种协议。所谓的非暴力,无非是收买与恐吓,又或是两者合一,来个软硬兼施。 这也算是流氓们经常使用地一种手段,宏达公司的人自然是驾轻就熟。 当两个记者在医馆后面的围墙处开始拍摄,并试图寻找一两个没搬走的人采访时,他们适时的出现了。 而麦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慢慢悠悠的晃到了谢家医馆的后面。 身为警察,她的眼光自然比普通人毒上一点,远远的看见围墙处的几个人后,她便立刻意识到,自己今天算是来着了…… 围墙倒塌的缺口处,宏达公司的人很有礼貌的表明了身份,并极有风度的邀请两位记者去喝一杯咖啡。同时,为了表明自己没有任何的恶意,他们还让两位记者自己选择地方。 而这两位记者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自然明白对方话中的含义…… 在一般情况下,他们此时无非有两种选择。 第一,接受对方的好意,拿了红包赶紧的走人。 第二,将计就计,虚以委蛇,看看能否在对方的身上,获得更多有价值的消息。 ……但奇怪的是,这两个记者却选择了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方式! 【126】让我轻轻的撞一下 .面对着宏达公司‘善意’的邀请,两位记者坚定的拒绝了。 宏达公司的人表示了遗憾,却并没有奇怪。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有风骨的,身为职业流氓,这样的人他们也没少见。不过让他们奇怪的是,这两个记者在拒绝自己后,却一反常态的主动出击。在摄像机镜头前,不仅开始询问宏达公司的幕后者是谁,而且还很露骨的表达了他们的愤怒,斥责宏达公司的人就是一群流氓。 他们根本就没给宏达公司以任何的机会。 宏达公司的人被这一连串的质询和愤怒弄傻了眼,早已熟悉的那套恐吓伎俩,竟是没能使出来。 恐吓也是一种技术活,利用的恰是对方的畏惧心理。但是眼前的这两位记者,却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激烈、甚至带着一些慷慨的质询,昭示了他们的无所畏惧。 摄像机在工作着,女记者显然是个熟练工,面对着宏达公司这帮没文化的流氓,一股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三言两语,却带有强烈的诱导性,在流氓们没彻底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诱使他们与仓促中说出一些对宏达公司不利的话…… 流氓们被激怒了,有摄像机了不起吗? 有文化厉害了不起吗? 今天让你们好好的离开这里,就算老子白做了这流氓! 宏达公司的人不仅愤怒,心里也充满了恐惧。 刚才的一阵交锋,他们在没准备地情况下。无意中说了很对对宏达公司不利的事情。一旦这些事情以图像的形式被公之于众的话,他们的日子也就走到头了……杨程那个魔王,是绝不会容忍手下犯这种错误的。 三个流氓相互看了一眼,用眼神交流着,除了暴力手段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取出摄像机里的带子呢?而就在这时候,女记者却再次发出了挑衅:你们是不是很想扣下我们?是不是很想把这台摄像机给砸了?来吧,没关系地。这是你们最擅长的手段,我也很想见识一下…… 女记者站在那里,脸上满是不屑,胯骨还很轻佻的抖动着,仿佛在勾引着面前的三个流氓。 怎么,你们不会是不敢了吧……摄像师工作的时候也不忘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宏达公司的人脸都气白了,这***算什么,究竟谁才是流氓啊? 流氓到底就是流氓。在女记者一再的挑衅、甚至是诱导下,他们地神经开始兴奋,眼睛开始发红……但是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就在女记者说那些挑衅的话语时,录音设备却是很‘适时’的被关闭了。而在不远处的某个隐秘地地方。另一台摄像机正忠实的记录着现在的场景…… 流氓们的本质开始暴露。 他们推推搡搡,试图抢回录像带,但动作并不大,以威胁恐吓为主。 但女记者却表现的很愤怒、很无助,同时也开展了螳臂挡车的反击。 然后,发出一声尖叫,将自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男摄像师也同样的‘英勇无畏’,他极力的阻挡着流氓们地攻击,甚至不惜以身体作为盾牌。也要保护好手中的重要资料。宏达公司的流氓都很疑惑……这俩个狗男女都是纸做的吗?老子还没动手,只推搡了几下,至于这么夸张吗?又或者,昨晚吃的那粒蓝色的小药丸,还有力量增幅地效果? 麦子在一旁看的很有意思,做流氓做的这份上。真的有够憋屈的了。 而那俩个记者,尤其是那个女记者,不去当演员,也实在是可惜了。 麦子做事很疯狂,但小脑袋瓜子也真的是很好使。从女记者夸张的表演中,隐隐的看出了一点什么。 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一个诱使宏达公司现身、并将其恶劣行径进行夸大的圈套!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附近很可能还隐藏着两个记者地同伴。 ………………………………………………………………………… “不错啊,麦子,小脑袋瓜子挺好使的嘛……” 麦子在讲述经过的时候。易楚和李德生来到了三组。 站在叶眉办公室的门口,两人没有进去,也没有打扰麦子的话语。直到麦子说起自己对这件事情的判断时,李德生才忍不住夸了一句。 麦子没想到李德生和易楚会来,奇道:“师父,你们怎么来了。” 李德生摇了摇手,笑道:“先别问我们为什么会来,你还是接着说刚才的事情吧。” 叶眉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孩子,知道李德生和易楚既然来了,那么此事必定与南云集团有关。她礼貌的招呼两人坐下,然后借口还有别的事情,将办公室让了出来。 易楚和李德生坐下后,李德生道 子,接着说。” 麦子点头笑道:“后面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本来呢,我并不打算干涉这件事情的,宏达公司这帮人,让电视台的记者给他们曝曝光也好。但后来一琢磨,又觉得这里面有些东西需要仔细推敲。所以就出面,不仅抓了宏达公司的几个家伙,还借口协助调查,把记者也带了回来。现在正给他们做笔录呢……” 易楚问了一句:“有什么地方需要仔细推敲的?”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你傻啊……宏达的名声都臭遍了半边天,电视台的那几个记者会不知道?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如果想追踪报道拆迁的事情,绝对会选择一个稳妥的、至少能让自身安全得到保证的方法。宏达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地出来,那两个记者应该不会傻到主动的去找不自在。这不符合常理,而且也不是一种正确的工作方式和态度。”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电视台的记者之所以这么做。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麦子说道:“今天的事情,从表面上来看是一次普通地追踪报道,目的无非是想曝光一些这个城市里的丑恶现象。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记者主动给流氓设套,这就说明他们已经做好准备,要彻底的把宏达这个披着企业外衣的流氓团伙送上法庭。但是这么一来,另一个问题又出来了。卫视台、尤其是做新闻这方面的人我多少知道一点,以他们的那点胆识和魄力,是不敢站出来单独面对宏达这只恶狼的。而且台里地领导也未必允许他们这么做……所以。我就在想,在这些记者的背后,真正的主使者又是谁?是台里的领导,又或者根本就是市里地某个领导?” 微微一顿,她笑吟吟的继续说道:“这就是我把他们带回来的最主要的原因……宏达是南云集团的爪牙,有人想对付他们,其最终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南云。我想,师父一定会对这个搞小动作的人很有兴趣。所以。我借口他们当街滋事,一起带了回来。” 李德生琢磨了一下,点头道:“看来,想整垮南云的人可不止我们啊……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既然能支使卫视台的记者、又或者是某个领导,其来头肯定不小。”微微一顿,他看向麦子说道:“丫头,做地不错。再接再厉帮我把这个人找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一次。我觉得,这个人无论是谁,他肯定比我们更了解南云集团。” 又讨论了几句后,他朝易楚使了个眼色,然后借口去卫生间溜出了办公室。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白脸的走了。红脸的就得上阵了。 易楚面无表情的往麦子面前一站,伸开手,却什么话也不说。 麦子奇道:“你这是干什么?” 易楚撇撇嘴:“少装佯,赶紧的拿出来。” 麦子很无辜的叫道:“你这人莫名其妙啊,我藏你什么东西了,就嚷嚷着让我交出来?” 易楚忍不住笑道:“我告诉你啊。臭丫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麦子当然知道易楚要地是什么东西,笑嘻嘻的一吐舌头:“少来,现在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你要什么啊……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呢。” 她拼命的摇着小脑袋瓜子做无辜状,同时开始悄悄的往后退。 易楚呲牙道:“你可千万不要逼得我发飙……” 麦子咯咯一笑,躲到了办公桌后面,说道:“这里可是警局。我也劝你千万不要乱来。” 易楚哼道:“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吗?再说了,大小姐你现在的名声似乎也不太好吧……有史以来最肆无忌惮的小骗子,你觉得,我教训你的时候,会有多少人站出来帮你呢?” 麦子撅起嘴道:“我又没骗你……你凭什么说我是小骗子?再说了,我名声好着呢,什么小骗子啊,难听死了,大家现在都叫我小狐狸呢……” 易楚头都大了,心说这丫头颠三倒四的,一会发痴,一会儿装呆,真的不是一般地难对付啊…… 叹了口气,苦笑道:“麦子,你真的是打算顽抗到底吗?”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再借我玩两天不行吗?” 易楚继续叹气:“好吧……” 话未说完,麦子一喜,脱口:“你答应了?” 易楚嘿嘿的笑着:“我的意思是……好吧,你既然铁了心的顽抗到底,那我也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把门关上。 其实,只是一把麻醉枪而已,虽然价值不菲,但也不值得易楚如此的大动干戈,更不是舍不得给麦子。问题的关键在于,麦大小姐实在是太有杀伤力和破坏力了,有了这把可以致 ,却不必承担杀人罪名的无上利器,还不知道会闯出 麦子见易楚不怀好意的靠近,发出一声尖叫,拿起桌上的办公文具一股脑地砸向了易楚。 每砸一样东西。麦子的嘴里必定会叫一声:非礼啊,快来人啊。 可惜,叶眉办公室里面的套间就是她的工作间,为了保证绝对的安静,整间办公室在设计的时候,隔音效果放在了第一位。所以,任凭麦子怎么尖叫,外面的人听了。大概也就跟一只蚊子差不多。 麦子每砸出的一样东西,易楚都很轻巧地接住,很快,怀里就塞了一大堆的东西。 不过,麦子的目的也达到了,她咯咯的笑着,趁易楚抱着东西行动不便,一溜烟的往叶眉的工作间跑去。 易楚笑着摇头。放下手中的办公用品,在麦子跨入工作间大门地那一瞬间,很及时的堵住了她的去路。 他笑吟吟的站在门前,麦子却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他地胸前。 哎呀…… 麦子痛苦的抱着头蹲了下来,易楚的胸口像块铁板似的,疼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易楚吓了一跳,急忙蹲下来,抱着麦子的头仔细查看。 他只想着堵住麦子,却忘了自己的体质有多么的变态。 麦子咬着唇,眼泪汪汪的说:“你是个混蛋。” 易楚苦笑:“对,对,我是个混蛋。” 麦子地头好像也挺结实的呀……易楚仔细看了一番。没起包,也没蹭破皮。放了手,站起身,心里便松了口气。 麦子却不乐意了:“喂,你负责你点行不行,我后脑勺你还没看呢。” 易楚哭笑不得:“大姐。你撞的是前面,有必要看后脑勺吗?” 麦子站起身,瞪着易楚:“我不管,反正你要对我负责。” 易楚一怔,心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 麦子又道:“喂,你发什么呆啊。” 易楚不由笑道:“大姐,是你撞的我,凭什么我对你负责啊?再说了,负责这个词能乱用吗?让别人听见了,还不知道会产生什么误会呢。” 麦子也笑了。眼中的泪花仍在,一隐一现的,透着说不出地娇憨。 “呸,臭美呢你,谁让你对……对我那个负责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本小姐留下后遗症,以后吃不好、睡不香,你就必须得为我负责。” 看着麦子的娇憨,易楚心里一荡,忍不住口花花起来:“那我该怎么负责啊,养你一辈子好不好?” 麦子瞪大了眼睛,想了一会儿,忽然一低头,再次撞到了易楚的胸口上。 易楚吓了一跳:“你疯了啊你……” 麦子眨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我没疯啊……想让你养我一辈子呢。” 易楚再是个感情白痴,这时也能感受到麦子眼中的浓浓情意。 ……房间里的气氛很暧昧,透着丝丝的甜蜜。 说实话,易楚很享受这样的气氛,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麦子的脸红了,犹如春日里最艳丽地桃花。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居然就这么说出了一直藏着心里的话儿。 发乎于情止于礼。易楚并没有为自己一刹那的胡思乱想而羞愧。但他知道,这种气氛不应该一直继续下去…… 麦子的眼睛一直垂着,不敢与易楚的视线接触。 忽然,她取出了那把枪,轻言细语的说道:“给你……” 易楚笑道:“这会儿怎么变老实了?” 麦子一吐舌头,终于是恢复了刚才的神态,拿额头又撞了一下易楚的胸口,笑道:“给你面子呢。” 这一次撞胸口,少了刚才的暧昧,却多了几分的调皮。 易楚很羞愧,心说,刚才一定是我想歪了,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这才是我们可爱无敌的麦子啊…… 收拾了彼此心中凌乱的情绪后,易楚眨着眼睛,忽道:“麦子,你猜你师父现在去哪儿了?” 麦子奇道:“不是去卫生间了吗?” 易楚嘿嘿的笑着:“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麦子来了兴趣:“快说,快说,打什么赌啊。告诉你,我可是赌坛高手,无论你打什么赌,你输定了!” 易楚笑道:“我们就赌一赌你的师父现在去了哪儿。我敢保证,这家伙现在一定在老板娘那里。” 麦子一撇嘴,刚想说我师父去了老板娘那里有什么可稀奇的啊,这很正常啊…… 但是当她的视线接触到易楚眼中的那丝暧昧时,顿时明白了过来。 小狐狸眼睛一亮,脱口道:“不是吧,我师父他居然……” 【127】第一堂课 .南山基地。 空荡荡的器械训练室内,李德生正准备着给麦子的第一堂训练课…… 身为警局特聘的总教练,李德生和易楚的第一次亮相,就赢得了满堂的喝彩,同时也赢得众多特警以及其他前来训练的警员的尊重。尤其是那些特警,在普通人眼里,本就是身怀绝技且颇具神秘色彩的一个特殊群体。如这样的人,骄傲与自信,已经溶入了血液。但当他们遇上比自己实力更强的人,如李德生和易楚,所给出的尊敬,远比普通人更加的真挚。 易楚在基地西侧的一个小山坡上开始了第一堂训练课。 他坐在草地上,包括刁建在内的特警队成员们,围坐在他的周围。 易楚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这群人的身体素质都没得说,本身也拥有较强的格斗技巧。所以,他并不打算从最基础的身体训练开始,而是要强化这群人对传统武技的认知。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做,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人的年龄大多已经二十出头,已经过了学习传统武技的最佳时机。 他们需要的不是身体训练,而是观念的转变与强化。 因材施教,这才是最好的教学方式。 易楚坐在草地上,双手放在背后,很随意的支撑起身体。 他脸上的神情也很随意。仿佛说故事般,将自己从燕老头那里听来地江湖趣闻娓娓的说出。这些趣闻,大多带有强烈的传奇色彩,听得众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神情也是不断的变幻,心情更是随着易楚的讲述而起伏不定……但很快的,这些惊讶或神往,渐渐的就转变成了心头地疑惑。 教练说的这些趣闻。还有其中的一些匪夷所思的武技,难道全部都是真的吗? 而学员们的疑问,恰恰就是易楚所要的效果。 他的教学方法就是每一堂课讲述一段趣闻,有地是他真实发生过的,有的却是他自己根据课堂内容而事先杜撰的。只要引起学员们地兴趣和疑问,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的很多。这是一种触发式的教学方式,其目的就是为了激发起学员自主性的思考。相比生硬的填鸭式教学,这种方式不仅先进。而且省力。 一段趣闻讲完,便有学员迫不及待的举手提问。 针对学员们的提问,易楚或是解答,或是演示。总是能在最短地时间内,答疑解惑。比如某段趣闻里提到的某个小老头单手戏熊,易楚便适时的解析了燕门散手和推手的原理。然后又结合其他学员的提问,阐释了什么是内劲与外劲,以及更深奥的寸劲与绵劲…… 而相对于易楚这种如淙淙溪水般地教学方式,李德生的训练手段,可谓是残忍加暴力。 器械训练馆里,李德生正准备一根绳子。 绳子从天花上垂下,前端有一个挂钩。 准备好这些东西后。李德生拍拍手,点了根烟,笑眯眯的等着麦子的到来。 不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在他那张胖胖的笑脸上,都隐藏着一丝邪恶。 李德生吐着烟圈。心想,这第一堂训练课,我的好徒弟究竟能坚持几分钟后呢?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麦子今天很兴奋,师父终于要给自己特训了! 一想到李德生那神乎其神的枪技,麦子的心便幸福几乎爆裂……真是太酷了,太炫了。自己只要学个十分之一,至少在宁南是无敌了吧? 麦子走进训练馆,一改平常的调皮,很恭敬的给李德生鞠了个躬,叫了一声师父。 李德生也收敛了大大咧咧地脾性。严肃的点了点头。 “师父,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 李德生一瞥地上早就准备好的用具,淡淡说道:“先把它系在在脚上……” 麦子看着地上的带着挂钩的用具,再看了看从天花板上垂下的绳索,不由一吐舌头,惊讶的问道:“师父,你不会是要把我吊起来吧,而且……还是倒着吊?” 李德生一瞪眼:“少废话,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麦子委委屈屈的一点头,坐在地上,很老实的把自己给绑了…… 李德生扯过绳索,将绳头上的挂钩与麦子脚上的挂钩锁好。 然后说道:“今天是第一堂课,训练的是你的协调性、平衡性以及耐力。” 麦子奇道:“师父,你能确定……你教我的是枪技而不是杂技吗?” 李德生大怒:“ 开始,我不发话,你就一直给我闭上嘴。你记好了,跟我调皮都没关系,可训练的时候,你最好给我老实点。长话短说,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的师父,而是你的教官。你也不是我的徒弟,而是我手下的一个兵,而且还是菜鸟级的垃圾兵!” 麦子傻了眼,乖乖,胖子师父认真起来的时候……真的是很酷啊。 她抓了抓头,心里琢磨着……这么酷、这么冷的男人,我是不是应该叫老板娘也过来看看呢? 李德生见麦子不说话,以为她是被自己吓住了,稍稍放低了声音,又道:“麦子,训练课开始前,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想跟我学枪技吗?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等训练开始之后,可就由不得你了。到那时,你如果敢打退堂鼓……哼哼,我老李手下还没出过一个逃兵,谁敢当逃兵,老子一枪就给他毙了!” 今时非往昔,麦子一定要当逃兵的话,李德生自然不会把这小狐狸给毙了。但毫无疑问。师徒间的情分肯定会随之消散。在他眼里,逃兵是最可耻…… 师父很严肃,徒弟却恢复了往常的嬉皮笑脸。 麦子笑嘻嘻地说道:“安了……师父,我才不会当逃兵呢。” 李德生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走到一旁,然后拉起绳索的另一端,将麦子头冲地的高高吊起。 麦子没经过这样的训练,一张白皙的小脸很快就涨的通红。 李德生却点了根烟。悠哉游哉的走出了训练馆。 起先,麦子并不在意,心想吊一会儿也就得了,师父等会儿肯定进来放我下去。老这么吊着,还不得出人命啊……她心里这么想着,但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李德生地影子。而这时候,全身的血液往大脑里涌去。一张小脸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紫,接下去,紫色渐渐的开始向黑色过度…… 麦子慌了。想大声的喊救命,但声音出口后,却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十分钟、二十分钟…… 麦子眼泪开始倒流,然后开始骂人,骂那个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大胖子。但可惜的是,任她怎么骂,李德生却依然没有出现。 麦子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这时候已经变成了兔子眼,血红血红地…… 训练馆的窗外。易楚看的直摇头。 他看着旁边的李德生,啧啧道:“老李,你可真能下得去手啊。” 李德生切了一声:“这才哪到哪,刚开始呢……” 易楚又道:“你还不进去?再不放她下来,可真要出人命了。” 李德生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女兵我也教过。论忍耐力和承受力,她们其实比男人还要强。” 易楚叹了口气:“唉,随你折腾吧,我是不忍心再看了……看到麦子这可怜样,再看你这副嘴脸,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我那悲惨的童年。” ……终于,李德生走进了训练馆。 麦子被放下来时,什么话都没说,躺在地上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地上很快就起一滩的汗水,那是从麦子身上流下来的。 李德生撇撇嘴。很不屑的说道:“蠢的像头驴……你那两只手是干什么用的,不知道自己去解开绳子吗?” 麦子刚才骂,现在可不敢骂,委屈的说道:“你又没说我可以解绳。” 李德生哼道:“被规则所束缚地人,是永远也射不出最快的子弹。你记住,我的训练是没有规则的。比如刚才,我表面是要测试你的耐力和承受力,但实际上,如果你能在我转身的同时解开脚上地绳子,你获得的分数将会更高。” 麦子目瞪口呆:“这也行?” 李德生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当然行……我刚才说了,我的训练是没有规则的。以后的训练课,我会用各种方式来训练你,但你记住,无论是什么形式的训练,它的内容都是多方面的,而并不仅仅局限与表面。你也可以将它看成是一道有多种解题方式的数学题,只要答案正确,我不介意你使用一些投机取巧地方法。” 麦子却一转眼,狡黠的问道:“可是……师父的答案就一定正确吗?” 李德生笑意更甚,点头道:“如果有一天你的答案比我的答案更准确,那么你就算出师了。记住,对于枪手来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结果最重要。别人的枪可以比你的快,也可以比你更精准,但你决不能允许别人站着的时候,你却已经躺在了地上!” 微微一顿,又道:“阿楚在给老刁他们上课的时候,第一堂课是理论课,其实我今天的这堂课同样 课。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对于枪手来说,人枪合一境界。枪毕竟只是外物,是永远不能与你真正合体的。所以,枪手的宗旨就是不惮以任何方式去击倒敌人,千万不要拘泥与手中的枪。如果你一定要问什么才是枪手的最高境界,我可以送你四个字,这就是:你死我活。” 麦子听得似懂非懂,眨着美丽的眸子,躺在地上却不肯起来。 李德生又道:“起来吧……我知道,刚才说的话。你一时半会未必能理解。不过这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想尽一切方法来对付、又或者是逃避我对你的训练。当然,这仅仅局限与基地范围,出了基地,我就算你是当了逃兵。” 麦子继续地眨眼,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句:“看上去挺有趣的呢。居然还可以这样玩……师父,要是我躲在你身后,给你一闷棍的话,这算不算?” 李德生沉下脸,哼了一声:“你可以试试啊……”…………………………………………………………………………………… 趁着训练的空隙,易楚和李德生开始讨论起关于南云集团的事情。 这件事情,现在基本上是由陆常林具体负责,这两天来。资料收集工作已经有了一些进展。通过乔丹还有对卫视台了解更深刻的李四,基本已经可以肯定,指示‘零距离’的记者追踪宏达公司地人是市里的某个副市长。 易楚问李德生道:“这位副市长为什么要查宏达公司?” 李德生道:“宏达只是南云的爪牙,据李四的判断。这位副市长应该是想要对付宏达背后的南云集团。至于具体的动机,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位市长的动机绝对不单纯,也不是那么的高尚。否则地话,他找的应该是司法机构,而不是电视台了。” 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李四和我都觉得奇怪,说起来,这位副市长与南云集团应该没有什么过节。为什么好端端的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呢?” 易楚一笑:“这个不难判断……敲打宏达,是为了逼出背后的南云集团。那么,逼出南云集团地目的又是什么呢?会不会是为了逼出更深层次的幕后者?” 李德生眼睛一亮:“对啊!照你这么推下去,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认定为,这个最终的幕后者就是这位副市长的政敌呢?” 易楚淡淡的说道:“可以这么认定……但我觉得这个没什么意思。狗咬狗,一嘴毛。我们犯不着参合进去。说不定还会被他们恶心了。依我的想法,直接点,也可以暴力点。找到南云集团的软肋后,快刀斩乱麻,给他一个了断。说真的,老李,我觉得凭我们地实力,没必要跟他们玩太极。一拳就能打到的人,何必绞尽脑汁的去想别的方法?” 李德生笑了笑:“你说的也在理……唉,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先由得老陆去折腾吧。等有了消息咱们再决定怎么做吧。还有三四天才到半个月,实在不行,老子用枪抵着南家兄弟的脑袋,不信丫地还敢犟嘴。” 易楚很深沉的一叹:“土匪啊,我们就是一帮土匪啊。” 李德生深以为然的点头,然后又道:“纠正一下,我们是一群有良心的土匪……嘿嘿,土匪对流氓,可比警察管用的多啊!” 今天的南山基地很热闹。 两人正说话间,几辆车驶进了南山基地。 打头正是警局的一号车,车门开处,老板娘笑吟吟的钻了出来,然后…… 居然是应小蝶和乔丹! 易楚不由好奇……算算时间,今天正是应小蝶回来的日子。她是警察,南山基地没少来,所以她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乔大小姐怎么也来了? 目光转出,后面地几辆车里钻出一大帮人,手里提着摄像机等更各种器材…… 李德生喃喃道:“我靠,要拍警匪片吗?” 易楚也笑:“那可巧了,土匪、警察都不用找,现成的啊……”他嘴里开着玩笑,心里却有如明镜。乔丹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吸引观众的焦点。而老板娘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展示自己风姿的机会! 三组已经答应乔丹做一个访谈,如果再加上在市民眼中颇为神秘的特警队,这绝对是一档很吸引人的节目。当然,最后再加上一个风韵犹存、且英姿勃发的老板娘,观众们肯定会愈发的感兴趣! 【128】可怜的孩子 .今天是来拍外景的,顺便采访一些特警队员。你知需绿叶配,想突出女警的风采,当然也不能忘了她们身边的男同胞。唉,想做出一期好的访谈节目,要做的事情很多呢……” 南山基地的小树林里,乔丹拉着易楚的手,慢慢的走着。 易楚有些奇怪,问道:“你不是在做那个什么英雄无限的节目吗?这几天你一直说忙,我还以为你忙这个呢。” 乔丹笑道:“傻子,英雄无限算是综艺类型的节目,周期又长,我最烦这种节目了。虽然上镜率高,但这真的不是我想做的事情。其实啊,英雄无限算是天空台和内地十几家电视台的一次合作尝试。我呢,算是适逢其会,所以才参与了前期的工作。柳冉姐也一样,她对这种类型的节目没有任何的兴趣,只不过恰好是赶上了。”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你不太适合这种节目,浪费了你的才华……对了,你和柳冉以后都不会再上这个节目了吗?” 乔丹撇撇嘴:“第一期还要出镜呢……没办法,为了收视率,柳冉姐也得上。” 两人牵着手,在小树林慢慢的溜达着。 情到浓时,已无需过多的倾诉,就这样牵着手,淡淡的说着彼此的近况,这样就很好。 易楚问道:“去天空台的事情,你有没有考虑好?” 乔丹站住,看着易楚,撅嘴说道:“想听你的意见呢……可你倒好,什么都不说。” 易楚笑道:“不是我不肯给你意见。而是你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我倒是担心……宁南卫视肯不肯放你,没记错的话,你地‘卖身契’还没到期吧?”所谓的卖身契,自然是签订的工作合同。在易楚的记忆中,乔丹刚去卫视台的时候,签订的是菜鸟专用合同,只有一年的期限。但随着她才华的展现,仅仅半年地时间。卫视台就主动的与她签订了一份长约。 乔丹笑吟吟的拧了一下易楚:“什么卖身契啊,难听死了。不过这个倒不用担心……台里的领导已经知道柳冉姐的意思了,能与天空台合作,他们巴不得呢。英雄无限这档节目启动前,他们就对我说了,可以无条件的解约。当然,所谓的无条件只是一种表面上的态度,他们希望我能接受卫视台地另一个虚衔。叫什么特别联络人。主要是希望能和天空台的合作一直保持下去……” 易楚笑道:“不错啊……你现在挺吃香嘛,我都有些嫉妒了。” 微微一顿,又道:“既然各方面的条件都成熟了,我看你还是接受柳冉的邀请吧。你这么年轻。不做点事业可惜了。再说了,我也希望娶你地那一天,能凭妻而荣。走在大街上,人们都会说:哇,快看啊,那是乔丹的老公哎!” 乔丹咯咯的笑着:“死鬼,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再说了,还不知道你嘛。哼哼,别人真这么说的话……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给我脸色看呢。” 易楚举起手。很严肃的保证道:“我绝对不会给你脸色看,也会很从容的接受妻尊夫卑、夫凭妻贵的现实。” 乔丹吃惊的道:“不是吧,你什么时候a.--.变得这么谦恭了?” 易楚哈哈一笑:“老话说,好白菜都叫猪给拱了,鲜花从来都是插在牛粪上的。做人嘛,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能娶到你这样地一朵鲜花。我这堆牛粪何其幸也。所以,对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就必须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乔丹轻轻的拧着易楚,嗔笑道:“死鬼,嘴巴越来越甜了,虽然知道你言不由衷……但是,我喜欢。” 易楚嘟起嘴凑了过去,厚颜无耻的笑道:“来吧,喜欢就赏一个。”说话间,双手也开始不老实。揽着乔丹细腰,慢慢的往上攀爬…… 乔丹推开他,笑道:“大白天地,不许耍流氓……” 易楚腆着脸,笑嘻嘻的问道:“白天不行,那今天晚上……” 乔丹笑道:“晚上也不行呢……你忘了那两个小丫头了?她们被影视中心的导演看中,已经被邀请参加一部电视剧的拍摄呢。今天晚上,可能要和导演谈具体的细节。囡囡那边,我已经征求过了小蝶的意见。她对这个不太懂,让我帮着做主。至于彤彤这边,我准备去问问李大哥是什么意思……” 易楚一挥手:“不用问了,我是孩子她干爹,我说了算。再说了,老李要是看见自己的闺女能上电视当演员,让他给你磕头都行。问不问的,纯属多余。”说完,他拉起乔丹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看着别人家地孩子这么有出息,我心里酸溜溜的。真是嫉妒死那个胖子了……老婆,咱们什么时候也开 人类吧。生他七个八个的,别人一个,咱家一窝, 乔丹恨的牙痒,一脚踢过去:“去死,还一窝呢……你当我是猪啊。”……………………………………………………………………………… 易楚和乔丹在小树林里卿卿我我的时候,可怜的麦子却依旧接受着惨无人道的训练。 在李德生看来,上午的训练,简直就不能算是训练,最多只是一种理念上的灌输。到了下午,那根从天花板垂下的绳索依然是主要的道具。只不过,在绳索的下端,李德生又格外的连接了一根牵引绳。并且,吃中午饭的时候,他总算是良心发现,提醒麦子最好只喝点水,千万不要吃东西。 麦子奇怪的问他为什么。 李德生只淡淡的答道,吃了也是白吃,还是省一点吧。 麦子不明其意,一撇嘴。说了声不吃白不吃,到底还是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汤。 到了下午的时候,道具总算又多出一样。 李德生不知从哪弄来一个漂浮在空中的气球,用转头坠了,漂浮在绳索大概一米距离地地方。 麦子进了训练馆,见训练的道具还是那根绳子,撇撇嘴。心说这算什么啊。本小姐身体和心理上都做好了准备,只要中间给我休息的时间,就是吊一下午也算不了什么。 她心里这么想着,很自觉将自己给绑了起来,然后朝李德生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 李德生却笑嘻嘻的说道:“麦子,下午的训练是动态的……看见那个气球了吗,只要你碰到它。今天的训练就算是结束了。” 麦子很有把握的说道:“小意思。” 李德生耸了耸肩,心中却是冷笑,小意思嘛……等会你就知道,你师父从来不玩什么小意思。 麦子被晃悠悠地倒吊到空中。李德生也算厚道,吊起的高度,与漂浮的气球恰好在同一水平线上。 李德生挽起那根牵引绳,叫了一声,开始吧。 麦子早瞄好了那只气球,在李德生叫开始的一瞬间,便伸手去抓…… 李德生笑吟吟的看着,也不着急,就在麦子的手距离气球还有几公分的时候。他猛的一拉手中地牵引绳,带着麦子在空中荡起……这一拉,他用足了力气,麦子纤细的身躯像个布包一样,竟是被他拉拽着荡起了两米多高的距离。 麦子猝不及防,眼看就要够到气球的时候。却忽然感觉一股大力涌来,整个身体被拉拽着向上荡起。到了最高点后,地心地吸引力发挥作用,身体又以更快的速度下坠…… ‘轰’ 麦子只觉耳朵一阵轰鸣,在脚上的绳索和地心引力的双重作用下,她觉得自己仿佛在瞬间被撕裂成两半。紧接着,胃里一阵恶心,中午吃的那点东西,便开始不安分的折腾起来…… 李德生淡淡的说道:“早就告诉你了,吃了也是白吃。现在后悔了吧。” 可怜的麦子捂住小嘴,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另一只手不停地挥舞着,示意李德生放她下来。 李德生却道:“你觉得我会放你下来吗?告诉你,丫头,训练的时候,什么困难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就给我忍着。乞求是弱者的权力,但是我要告诉你,即使你自认是弱者也没用。你越乞求,我就越是加大训练的强度。在我眼里,弱者是没有人权的,她只配给别人折磨!” 微微一顿,又吼道:“不想这么被吊一下午地话,就早点抓住那只该死的气球。” 麦子眼泪汪汪的说道:“可是……师父,我真的要吐了。” 李德生冷冷的说道:“想吐就吐,我拦你了吗?” 麦子惨兮兮的说:“我怎么吐啊,这么倒吊着,会……”一想起自己万一真的吐了,那些呕吐物肯定会……麦子的心里就一阵的恶寒。 李德生面无表情的说道:“今天下午地训练时间本来是二十分钟为一组,鉴于你一再的浪费时间,现在改为半小时一组。” 说完话,他也不等麦子主动的去抓气球,拉起绳子向后跑去,再次将麦大小姐荡在了空中…… 麦子就这样在空中飘来荡去…… 训练馆里,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连绵不绝。 听到麦子的惨叫,所有经过训练馆的人,都忍不住好奇的在窗口张望。但用不了几分钟后,他们就会脸色煞白的跑开。有些心理素质差的后勤人员,尤其是女性,甚至会跑到一个角落,开始呕吐。 我靠,这也太残忍了吧,这胖子简直不是人啊…… 带着乔丹,易楚再次来到训练馆,看着做完了三组训练时间的麦子趴在 停的干呕着,心里忍不住开始心疼。乔丹更是连眼来……这花一样的女子,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忍心将她折磨成这样! 乔丹冲上去,搂着麦子,说什么也不让她进行第四组的训练。 李德生翻着眼睛,却拿乔丹没有办法。 乔丹狠狠的瞪着胖子:“李大哥,你也太狠心了。不行,今天就到这里。我不许你再折磨麦子了……” 这怎么叫折磨呢?李德生讪讪的笑……奶奶地,人家是我弟媳不说,也是俺闺女的领路人,这个面子给不给呢? 易楚劝解道:“差不多就行了,老李。我估计麦子也就半口气了,今天就算了吧。” 李德生笑道:“行,既然你们小俩口替麦子求情,那今天就到这里。” 麦子却摇摇晃晃的坐起身来。也不说话,很固执的朝李德生做了个开始的手势。 李德生眼睛一亮,叫道:“好,这才是我徒弟。” 乔丹急忙拉着麦子:“你傻啊,麦子。这已经不是训练了,这分明就是……” 话未说完,麦子却轻轻的笑着:“乔丹姐,谢谢你的关心……可是。我真的是很想练下去。我答应过师父我不做逃兵地。再说,这才刚刚开始,要是连这点东西都受不了,我以后也不会有出息的。”微微一顿。她伏在乔丹的耳边,悄声道:“知道吗,乔丹姐,我也有一个英雄梦呢。我想像师父和阿楚那样,做一个能保护身边亲人和朋友的女英雄呢……” 乔丹叹了口气,想继续劝说下去,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女孩子也是可以有英雄梦的……乔丹这么想着,但是转眼看到一旁正鬼鬼樂樂说话的易楚和李德生时。又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怎么总觉得麦子是被这两个男人给蛊惑住了呢。唉,女子生来就是被人疼的,真的有必要去做女英雄吗? 想到这里,她地心里又泛起丝丝的甜蜜……看向易楚的眼神便格外的温柔。我可是有着属于自己地英雄呢。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麦子成了重点的照顾对象。而李德生则成了大家重点‘讨伐’的对象。 除了乔丹之外,应小蝶和老板娘也加入了对李德生这个魔王的声讨行列。 太惨了,现在的麦子连呼吸恨不得都要让人帮忙。 她楚楚可怜的坐在那里,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一双已经不在灵动的大眼睛上,只有依旧美丽地睫毛偶尔的扇动,才透出一丝的生气。 李德生毫不在乎别人的声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老板娘义正言辞的说道:“老李。你太不像话了。你这是训练吗,你这简直就是虐待啊!” 李德生一撇嘴,小声的对身边地易楚不屑的说道:“这老娘们,知道什么啊……” 偏巧蒋兰的耳朵很好,一瞪眼:“李德生,你刚才说什么呢。” 易楚笑嘻嘻的举手报告道:“老板娘,他说你是……老娘们。” 蒋兰一直单身,作为一个女性,这年龄的女性最恨男人说她老。老板娘虽然也有个老字,但这属于尊称,与老娘们的意思那可是天差地别。 她恨恨的一拍桌子,老板娘怒道:“李德生,有种你再说一遍。” 李德生也是一拍桌子,牛眼瞪的老大,但对象却是易楚,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小人!” 微微一顿,再转向老板娘的时候,却换了一副嘴脸,谄媚道:“蒋局,咱可不能听这个小人的挑唆啊。我对蒋局地忠诚,唯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这时候,乔丹轻轻一扯易楚的袖子:“他们之间有问题哦……” 易楚一撇嘴,小声的道:“什么有问题啊,我看……分明就是有奸情。” 太不含蓄了……乔丹拼命的掐着易楚的大腿,将头埋在他的胳膊里,极力忍住自己的笑声。 应小蝶出去一个星期,并不知道李德生和老板娘之间那一点若隐若现的暧昧。此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麦子,试图从这丫头那里得到一点准确的消息。麦子却轻轻的叹了口气,喃喃道:“你别看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不过,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得管某个人叫师娘了。” 李德生隐隐约约听到师娘这两个字,心里很受用,笑嘻嘻的给麦子夹了块五花肉。 可怜的麦子怔怔的看着碗里肥的流油的五花肉,心中一阵恶心……然后站起来,捂着嘴拼命的往外跑。易楚喃喃一叹,可怜的孩子…… 【129】手续费 .湖边的一家茶馆里,叮淙若水般乐声舒缓的流淌……《语》。 易楚坐在茶馆的一角,闭眼倾听。 李德生坐在他身边,同样的闭着眼,只不过鼻腔里会时不时的冒出一些奇怪的音节…… 易楚在享受着音乐和悠悠的茶香,老李同志却是借以小憩。低垂的头和轻微的鼾声,让旁边的一些茶客忍俊不禁。这家茶馆布置的古色古香,很有韵味。这样的地方,适合朋友间的清谈、闲聊。也适合捧一本书,听着音乐,读着文字。总之,这里决不是睡觉的地方。易楚偶一睁眼,便不断的摇头。境界啊,这就是境界……和这样的人一起出来,还真是挺有压力的。 茶馆里有新客进门,侍者刚要招呼,易楚却对着客人挥手。 客人正是单飙,易楚今天约他来这家茶馆,当然不是为了喝茶,而是想通过他,打听一些南云集团的消息。单飙对自己这个小师叔是越来越尊重。以前相处时,还带着点朋友间的随意,但现在,他完全将自己放在了晚辈的位置上。易楚虽然很不习惯,但说了几次后,也就听之任之。 李德生也醒了,看见单飙,笑着点头:“阿飚来了啊……” 单飙客气的笑道:“李叔好。” 李德生睡意未消,灌了一口热茶,想赶跑瞌睡虫。听了这句‘李叔’后,险些就被呛着。 他急忙摇手,说道:“阿飚,你叫我老李好了。我不管你怎么叫阿楚。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好嘛,你这一声李叔,直接就将我划进中老年的行列了。” 单飙看了一眼易楚,便笑道:“那……我就叫您李哥好了。” 李德生一算辈份,自己似乎被某人占了便宜,但一瞅单飙那张极恭敬的脸,想想也就没再说什么。怎么叫都叫不周全,何苦为难人呢。 单飙看向易楚。问道:“师叔,今天怎么想起请我喝茶啊?” 易楚笑道:“我这茶可不好喝……呵呵,主要是想向你打听一点事情。” 单飙笑道:“有什么事情师叔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保证言无不尽。即使不知道,我也会去帮师叔打听地。” 易楚也不跟他客气,点了点头说道:“阿飚,你对南云集团了解多少?” 单飙一怔:“师叔怎么问起南云集团来?是不是……有什么业务和他们有交集?” 易楚摇头道:“也不算是业务。帮朋友一点忙而已。” 单飙是个纨绔公子没错,但在大环境的熏陶下,眼力见也是有点的。他见易楚没有深说,自然不会追问。点了点头。又道:“说起南云集团,我倒真是了解一些。就是不知道师叔想了解哪一方面……是商业方面的,还是人事方面的。” 易楚单刀直入,说道:“你了解他们的资金来源吗?” 单飙又是一怔,随即便笑道:“师叔,我看出来了,南云方面肯定是得罪了您。呵呵,这个问题问的可真是很敏感……而且我敢保证,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宁南,绝不会超过三个人知道。” 李德生眨着眼睛问道:“那你在不在这三个人之列呢?” 单飙却很干脆地摇头道:“不在。” 李德生有些失望的说道:“你也不知道啊……” 话音未落,单飙却接着说道:“你别着急啊,李哥,我虽然不知道确切的内幕,但隐约还是能猜出一点的。当然。我这也属于江湖传闻。但老话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精神一振。 易楚道:“阿飚,你说清楚点。” 单飙点头道:“说起南云集团,我和南学亮没什么交往,但和他弟弟南涌……也算是酒肉朋友。这家伙不是个什么好鸟,吃喝嫖赌样样占全。能力嘛,也就那样,比酒囊饭袋稍稍强那么一点。而且性格上也有缺陷,那就是好说大话。死要面子。记得前两年,南云集团几乎破产,但短短两年时间内,不仅奇迹般的起死回生,而且摇身一变,成了宁南市有名的大企业……” 说道这里,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虽然我对生意这方面不感兴趣,但是对南云的奇迹般的崛起还是很好奇地。所以,在一次聚会上,我故意和南涌拼酒,想套问一些这方面的内幕。结果您猜怎么着……南涌这王八蛋喝多了之后,神秘兮兮的告诉我,南云集团在国外的生意全是赔钱地买卖。真正的来钱的渠道全在境外,而且还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意。他还劝我,不要多问,他不在乎多说一点,但我听了之后,却未必会有什么好处。” 听到这里,李德生眉头微皱,说道:“他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是指……” 单飙明白李德生的 一扬眉:“没错,南云集团的生意离不开一个‘黑’体的是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 易楚伸手给单飙的杯子倒满茶,稍稍沉吟后说道:“阿飚,我对商业这方面不是很了解。既然你肯定南云集团赚地都是黑钱,那么……它在国内的这部分,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洗钱呢?” ………………………………………………………………………… 回到公司后,易楚和李德生进了陆常林的办公室。 当易楚将单飙的的话转述之后,陆常林却毫不意外。 “果然就是这样……”陆常林轻轻的点着头,说道:“这两天我也收集了一些其他地资料。你们知道吗,南云集团的涉及的行业,其实远远不止我们所看到的。表面上,在宁南这一块,它们只有一家化工厂和几家夜总会。但实际上,已经离开的宁南的南学亮在其他地方都有大量地投资。不过。这些投资并不是南云集团的名义进行的。比如,在北方他就开了一家影视公司,这两年来,制造了大批的垃圾电视剧。他还进入了一些其他地行业,总数大碍有七八家。具体是那些我就不说了,但总之言之,他所涉及到的行业,大多是一些可以在资金的投入与产出上玩出无数奥妙的行业。” 易楚点头道:“这就是说……我们可以肯定地是。南学亮的大部分收入都是通过洗钱得来的?” 陆常林笑道:“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吧……可惜啊,我们这里没有精通这方面知识的人才。” 微微一顿,却又道:“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知道个大概,就足以对付南云集团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商战,该怎么玩,用我们最拿手的方式就可以了。” 李德生笑道:“这倒是……依我看,先找到南学亮的行踪。然后我和老高他们跑一趟。我不管他的资金渠道究竟是什么,只要违法,我就先逼他交出手里的那本帐。有了证据,接下来随便怎么玩都可以。该煮该炸,看心情而已。” 微微一顿,又道:“快刀斩乱麻,对付这种败类,这是最简单地办法,也是最适合的方法。” 易楚看着陆常林,陆常林也看着他。两人的眼光里都泛着一丝的狡黠,却谁也没说话。 李德生奇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憋着什么坏点子呢?” 陆常林笑道:“老李说地没错。在南学亮和南涌这种人身上花费太多的精力没什么意思。而我们也拥有这样的实力,完全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打垮南氏兄弟。但我总觉得……”说到这里,他微微的笑着,却是欲言又止。 李德生急道:“老陆,你卖什么狗屁的关子啊。到底琢磨什么呢?” 陆常林笑道:“老李啊,我先请教你一个问题。你说,咱们和南云集团较劲,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李德生奇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帮谢家姐弟出口气啊。而且,帮了谢家姐弟,也就等于是帮了其他的人。这有什么好问的?” 陆常林点头道:“那我们这算不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李德生呵呵笑道:“岂止啊……我觉得吧,我们这简直就是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真乃都市奇侠也。” 陆常林摸着鼻子,悠悠说道:“可是大侠也是要吃饭的啊……” 李德生一怔:“你什么意思?” 易楚在一旁笑道:“老陆地意思很简单,他想收点手续费。” 李德生闻言。瞪大了眼睛,说道:“不会吧,老陆,你还想收手续费?我靠,你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啊……谢家姐弟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想收手续费。你这不是苍蝇腿上肉,秃子头上拔毛吗?” 陆常林呵呵笑道:“老李,我想要收手续费没错,但是你却弄错了对象。” 李德生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找南云集团要?” 陆常林眼中精光闪烁:“不是要……而是抢,是夺!”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老李,南云集团是靠洗钱起家的,现在光帐面上的资金就高达数亿。你觉得,当我们打到南氏兄弟后,这些钱会流到哪里去呢?” 李德生皱眉道:“应该是被政府没收吧?” 陆常林摇头道:“没这么简单……凭我们的实力,阴掉南氏兄弟没问题,但想打垮南云集团整个体系还是有困难地。要知道,在南云集团这条船上,肯定栓着很多的人,而不仅仅只是南学亮和南涌。比如国内的某些合作者,又比如境外的黑道。一旦南学亮和南涌出事,我敢肯定,这些人会在第一时间出动。或是拼命的保全南氏兄弟,又或者干脆就是弃卒保 |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撤走资金,最空架子给政府。” 陆常林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南学亮和南涌兄弟一定不能放过,但是借着这个机会,‘小小’的发上一笔财,也未尝不可。反正这些都是不义之财。如果放过,一是良心不。二则,政府也未必能因此得利。到最后,依然是便宜了那些隐藏在南氏兄弟背后的人。 李德生哈哈的笑道:“好一句良心不安啊……老陆,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动心了。他奶奶地,阿楚昨天跟我说,咱们就是一帮土匪。现在看来,还真***就是土匪啊!” 说到这里,他猛吸了口气,又道:“妈的,南云的资金可是数亿啊……咱们这一耙子搂下去,下半辈子就不用作事了吧?” 易楚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却笑道:“老李,可别急着做美梦了……这可不是几万几十万的事情。没有一个精通这方面的专家,这最多就是一个美妙的构思而已。再说了,老陆说的是手续费,可没说要一口吃下……”微微一顿。他看着李德生微微有些疑惑地表情,又道:“怎么,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李德生点了根烟,一撇嘴:“白痴才不明白你的意思……劫富济贫嘛。” 易楚笑道:“也不算什么劫富济贫……只要让那些钱去它该去的地方就行了。” 陆常林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这些钱用来也还嫌烫手。再说了,就凭咱们这些对金融方面近乎白痴的人,能一口吃下那些钱吗?莫伸手,伸手被人捉,迟早会被人发现的……不过。收点手续费应该没什么问题。一是咱自己也得吃饭,赚点伙食费,无可厚非。再则,我也想过了,谢家那个女孩子的风骨极是难得,等姐弟俩回来后。我们帮她完成盖孤儿院的心愿吧。” 李德生指着陆常林,啧啧笑道:“谦虚,谦虚,不带你这么谦虚地啊……别说是好人了,您老人家简直就是圣人啊!” 陆常林笑道:“我这可真不是谦虚……我这人啊,看菜吃饭。合我胃口的人,在她面前,我基本能算做是一个好人。看不顺眼的人,我一点都不介意做一个十足的恶人。说到谢家那个女孩,我虽然没见过她。也先不提她地风骨。就凭一点,她和我都是杏林中人,这个忙我就帮定了!”……………………………………………………………………………… 种桃小园内,葡萄架下,燕老太太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萧山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把扇子,替老太太驱赶着偶尔飞来的蚊虫。 老太太忽然睁眼,皱眉道:“阿楚那孩子有多久没来看我了?” 萧山笑道:“大前天不是才来的吗……不过好像有点忙,喝了口汤就走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心不在焉的,这也叫来看我?”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萧山,这孩子最近一直在忙些什么啊?” 萧山答道:“这两天我也没怎么过去……昨天和李德生通电话的时候,我听他说,最近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去南山基地之外,大概就是给朋友帮点小忙吧。” 燕老太太叹了口气,却是坐起身子。 萧山扶着老太太坐稳,问道:“燕姨,阿楚最近过的很好,您叹什么气啊。” 燕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说我叹什么气?这孩子,天生一块良玉,却偏偏不肯上进,你说我能不叹气吗?” 萧山苦笑道:“燕姨,不是我多嘴,阿楚天生就是那种喜欢逍遥自在的性格,这跟上不上进的可没什么关系。” 燕老太太继续叹气:“我知道,我知道这孩子地性格……可是我着急啊。萧山,燕姨虽然最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说老,但事实上,我的精力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当初建这个种桃小园,是为了纪念阿飚她姥爷,可没想着在这里养老。而现在呢,我推去大部分的事务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阿楚吗?可惜啊,这孩子和我阿弟一样,眼里从来就没有名利这两个字……” 微微一顿,又道:“说真心话,对阿楚这孩子,我是打心眼的喜欢,而且是越看越喜欢。看见他,就仿佛看到了我阿弟。可是呢,一想到这对师徒的脾性,心里便又很不舒服。什么随行、随心,根本就是一对不愿担责任地懒虫!” 老太太孩子气的唠叨着,又道:“最讨厌这些不负责任的男人了,不行……我得给这小懒虫施加点压力了。” 【130】霸王硬上弓 .燕老太太正考虑着怎么给易楚找点小麻烦的时候,易旧过着悠哉游哉的日子。 南云集团的事情,陆常林几乎是一力承担,除了重要的决策会和易楚、李德生商议之外,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没让两人操心。甚至,在没有正式展开行动前,连雷氏兄弟和老高都没有动用。倒是杨波,最近和陆常林走的比较近。在技术上,陆常林仰仗他的地方颇多。另外,易楚和李德生也渐渐的发现,陆常林的能力绝不仅仅是表面上展露出的那一星半点。 在林天龙的案子上,陆常林表现出的杰出的布局能力,就已经深深的折服易楚。但现在他才知道,那种略显繁琐、但堪称完美的布局,只是因为陆常林心中的那份异常深刻的怨毒。否则的话,以他的能力,会有更多、更简单的方式将林天龙置于死地。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怨毒过深时,陆常林并不介意一刀一刀的、慢慢的将人凌迟…… 毫无疑问,陆常林是个真正的江湖人,他所拥有的信息渠道,远比易楚所想象的更加丰富。 南学亮的行踪很神秘,但陆常林几个电话打出去之后,很快就锁定了他的方位。 由此,易楚和李德生便不约而同的想起‘十字准心’的那张通行证。 关系到了这种地步,彼此间已经没有什么不能问的。当易楚问起那张通行证的时候,陆常林爽快的给出了答案。答案其实很简单,但多少也出乎了易楚的意料。这张通行证是一个馈赠,也是一个报答。同时也是一种联络方式。大概五年前,一个身患怪症地老毛子不知从哪听说了陆常林的医术,慕名前来。身为医者,陆常林从不以救人为任,但却偏爱对付那些疑难杂症。所以,没二话就收治了这个有如北极熊的家伙。 在治疗期间,陆常林看出这个老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在他的身上。隐藏着一种普通人身上所难以看到的力量。相同的,这只北极熊的眼光也颇为毒辣,在陆常林地身上,他同样看到了一种甚至比自己还恐怖的力量。两人彼此心知,却没多说。后来,陆常林妙手回春,成功的为老毛子解除了沉疴。但第二天,老毛子却不辞而别。只留下了一张卡片…… “就这么简单,我救了他,他给了我一张通行证。因为他知道,凭我的本事。这张通行证其实就是一张银行卡……”说完北极熊的‘故事’后,陆常林如是说道。 “很传奇啊……”易楚笑道:“现在,我只剩下一个问题了。老陆你究竟有没有用过这张通行证?” 陆常林淡淡的笑道:“我从不为钱救人,但也不会为钱杀人。除了仇恨,我做什么事情都只凭自己的喜好。” 李德生在一旁问道:“这么说来……老陆你之所以坐在这里,也是因为对现在的这份工作感兴趣喽?” 陆常林不疑其中有诈,爽快地点头道:“除了阿楚的因素之外,可以这么说吧。” 胖子笑得很开心:“很好,看来我完全没必要因为不给你发工资而感到不安了。谢谢啊。老陆,您真是现代白求恩……” 陆常林从来都不是个很幽默的人,但在大环境的地熏陶下,他也开始学会了翻白眼、竖中指等一系列动作,以此表达心中的鄙视……他对着李德生竖中指,但心中却有一种安宁。跑了半辈子的江湖。惯见了血腥和龌龊,现在,他终于可以坐在转椅上,悠哉游哉的以自己的喜好去行事。然后,在与身边的人淡淡的说起往事,浅浅的啜着烈酒。偶尔的,还可以学着胖子,骂一声娘…… 南云集团地事情,陆常林一手包办,只让易楚和李德生等自己的消息。 而公司里其他的业务。易楚和李德生也没多管。毕竟,老高和雷氏兄弟脱离社会太久,而这钢筋水泥的都市也永远不会成为他们所熟悉的战场,真正的了解并融合在这个城市,成了他们地当务之急。 一时间,易楚和李德生居然成了公司的边缘人。 不过这种生活状态,正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易楚向来就是个懒人,没事做当然高兴。 而李德生却因为某个人、某些事,现在需要大量的时间来施展心中的某个企图…… 秋天快要临近。 麦子的生日也到了。 往年这个时候,三组的人都会凑个份子,买点地摊货,然后开开心心的吃大户。 而麦子也从不吝啬,总会在宁南最高档的酒店请大家嗨疲一下。 但今年,因为易楚的缘故,有很多人闯进了三组这个从不接受外人地坚固堡垒。所以,麦子的生日也就显得愈发的热闹。不过,这次的生日没有在酒店举行。而是由李德生和易楚这两个无所事事的家伙一手包办。 生日宴会的地点就选在了a单元。 一大早,李德生就爬起来开着车去菜场采购。今天不仅是麦子的生日,同时也是囡囡和彤彤两个小妞妞的好日子。经过一系列的考核,两个小丫头终于成为了一部儿童剧的演员。不过,这其中有一点点的小麻烦…… 因为生日,麦子今天被放了大假。上午的时候,乔丹也请了一天的假,带着囡囡和彤彤来到了a单元。将两个孩子哄出去玩后,乔丹说起了关于囡囡的小麻烦。 “这部电视剧一共有两个主角,导演的意思很简单,无论是形象还是综合素质,囡囡和彤彤都足以胜任。但可惜的是,这是一部儿童音乐剧,里面有大量的音乐和舞蹈。彤彤底子好,从小就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对她来说这恰好可以发挥她的优点。但囡囡就差了很多,音色还可以。稍加训练就行了。但她地身体协调性似乎有点问题,不仅无法达到舞蹈老师的要求,就连很多最简单的动作做的都比较困难……” 乔丹皱着眉,有些苦恼的说道:“现在导演也很头疼,一方面他是舍不得囡囡这种可爱的形象,但同时也得为整体考虑,更得为投资方考虑。所以,他已经打算撤换囡囡的主角。让她做一个普通的配角。” 麦子拉着乔丹手,急道:“这可不行,囡囡地自尊心可强了,让她做配角,她一定会伤心死的……” 她一直坐在乔丹身边,不仅紧握着乔丹的手,还借口被师父练残废了,身体很虚弱。一直相当惬意的靠在乔丹的肩膀上。易楚嫉妒的咬牙切齿,瞪眼瞧着麦子,那意思便是说:“那是俺的地盘……麦子却根本不予理会,得意洋洋的笑着。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样子。偶尔的,还缩了肩膀,整个人都偎进了乔丹的怀里。 没有人知道,那天在训练馆的时候,因为乔丹那怜惜地搂抱,麦子对乔丹便有了一种莫名的眷念。 说是莫名,其实,这种眷念完全是因为亲情的缺失所导致的。只不过,连麦子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罢了。无论在 是在a单元。受宠爱的一个。还小一岁,囡囡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她一贯大大咧咧的性格,甚至连应小蝶都忽略了这丫头对亲情的需求…… 于是,乔丹那怜惜的一抱,便成了麦子这些年来最享受的一刻。 从那天以后,不管易楚是否在场。只要见到乔丹,麦子便会毫不客气地霸占。以至于让易楚有了一种错觉……先是柳冉,现在是麦子,俺婆娘莫非就是那传说中的、百合女眼中的至尊极品?很好、很强大,让女人口水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啊…… 麦子钻进乔丹怀里,嚷嚷着:“乔丹姐,你一定要帮帮囡囡啊……实在不行,你就对导演说,踢开那该死的投资方,要多少钱我来出。我不管。反正囡囡一定要当女主角。” 乔丹苦笑着:“傻丫头,主角其实并不是最重要地……我关心的是囡囡的身体。舞蹈老师考核的时候,我也在场。我觉得,囡囡的协调性不是有小问题,而是很严重。” 说到这里,她扳直麦子的身躯,很严肃的问道:“麦子,你们难道就没发现这个问题吗?我觉得,应该带囡囡去医院做个检查……” 麦子的神情忽然变得黯然:“不用做检查了……囡囡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问题呢。医院也去过很多次,但医生说,这是胎里带来的毛病。具体是什么病因,他也说不清楚。不过他也说了,这不算是什么大毛病,不影响孩子地日常生活。其实你们也看到了,囡囡能跑能跳,和其他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在动作的组合上,比如跳舞,又或者小蝶姐教她咏春拳的时候,她都显得很艰难。” “这样啊……”乔丹微微的皱眉,忽然抬头看向易楚。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你别看我,我又不是医生……不过,你们也别着急,公司新来的那个老贾是中医世家出来的,明天我让他帮囡囡看看吧。” 易楚的这番话,尽管没有给出什么肯定的答复,但在乔丹和麦子的听来,囡囡的事情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两人相视一眼,便开心的聊起其他的事情来,比如李德生今天会置办一桌什么样的酒宴,其他的人又会送上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或是有意,或是无意,不知不觉间,英雄之毒,早已深种。 李德生满头大汗的进了a单元。 将手中大包小包的材料拎进厨房后,胖子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 易楚靠在门口,鄙夷的说道:“看什么看呢……中午还没到,你以为人家都像你一样不用上班吗?” 李德生讪笑着:“我瞧我闺女呢……人呢,这两个小丫头,又跑哪里胡闹去了?” 易楚继续用鄙夷的口吻嗤笑着:“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不敢做也不敢当,该着你下半辈子继续打光棍。” 李德生却来了精神,推着易楚进了厨房,小声的说道:“听你这意思。那我是不是该主动一点?” 易楚一瞪眼:“这还用说吗?我告诉你啊,老李,你现在的表现不仅让我失望,而且恶心。瞧你那怂样,见了老板娘,就像老鼠见到猫似地,顺带连我在老板娘面前都抬不起头……这么跟你说吧,你现在不仅要主动。而且还要表现出男人的刚猛,男人的彪悍。否则的话,你这辈子都甭想拿下老板娘。” 李德生抓了抓头:“我琢磨着,对待女人,温柔一点不是更好吗?这方面,我还是有点经验的……”忆当年,当李德生还不那么胖的时候,正是用男人的温柔打动了前任妻子。所以。他一直觉得对待女人的不二利器便是温柔和宽容。但有时候他却忘了,老板娘不是刘韵,女人和女人是不同地。而且,当温柔过度时。有些女人便不再珍惜,而刘韵就是一个例子。 易楚正色道:“我先纠正一点,你那不叫温柔,而是下贱。我靠,简直就是低三下四、丧权辱国、卖国求荣啊。放在战争年代,枪毙你十次都不够!再说了,老板娘是什么人,十足的女强人啊。对于这种强势的女人,只能以暴易暴。彻底的打掉她的嚣张气焰!” 李德生皱着眉毛,半信半疑的问道:“兄弟,我们俩没仇吧?” 易楚奇道:“怎么了?” 李德生说道:“我怎么老觉得你这是在害我啊?” 易楚不屑的说道:“我呸,就你这怂样,我稀得害你?老实说,要不是你顶着咱公司ceo的头衔。我才懒得管你这破事呢。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怂一点没什么,关键是把公司地名声也败坏了。” 李德生一瞪眼:“不用这么上纲上线吧?” 易楚一耸肩膀:“随你喽……良药苦口,你听不进去也是正常的。算了,我陪我老婆说话去,你自己继续意淫你的老板娘吧。” 李德生急忙拉住易楚:“别跑啊,管你这是毒药还是良药,老子喝下去还不行吗。赶紧的,帮我琢磨琢磨。” 易楚笑道:“这还差不多。做兄弟会害你吗?其实啊,该怎么做,我刚才都已经说过了。很简单,对付老板娘这种人,就得以暴易暴。” 李德生点了根烟:“你说仔细点,以暴易暴也得有个具体地内容啊。” 易楚阴笑着:“内容嘛……嘿嘿,这个就更简单了。我看啊,今天晚上就找个机会让你和老板娘单独相处。然后呢,随便说几句人生啊、理想啊什么的,等她放松了警惕,你就一不做二不休,瞅准机会把生米做成熟饭!” 生米做成熟饭? 李德生眨了眨眼:“生米做成熟饭?” 易楚点头,很严肃的说道:“就是霸王硬上弓……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叫老陆帮你准备点药。” 李德生这会总算的明白过来,一跳三尺高,骂道:“我靠,你还说不是害我!那可是警察局长啊,你居然叫我去……我靠,老子认识你,算是瞎了眼!” 易楚哈哈大笑,拍着李德生的肩膀说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不过说真的,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想啊,你把老板娘办了又能怎样?第一,她这身份的人肯定不会出去乱嚷嚷。第二,说了又怎样,谁信啊?用你的话说,她可是警察局长啊……” 李德生气地牙痒痒:“你就继续扯吧……滚,滚,从今天起,老子和你绝交。” 麦子忽然从易楚的身后冒出头来,眨着眼睛说道:“师父,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好好的就要绝交啊?” 李德生尴尬的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跟他扯淡呢。”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原来是扯淡啊……不过说真的,师父,霸王硬上弓也不错呢。我支持你哦……” 【131】为人师 .子的生日宴会很圆满。 除了气氛上的融洽之外,易楚和李德生是这次宴会的不二功臣。 俩人合作的宴席,即便是麦子这么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丝毫的瑕疵。 正如易楚所说,李德生不去当大厨实在是美食界的一大损失。无论是选材,还是对火候的掌握,以及菜色的搭配,李德生同志所表现出来的绝对是特级厨师的水平。尤其那几道堪称是匠心独运的菜肴,众人皆是闻所未闻。不过,红花还需绿叶配,掌勺大厨的手艺无可挑剔,但易楚的作用同样不可忽视。 李德生掌勺,易楚自然就是配菜的师父。 易楚对烹饪一窍不通,但架不住他有一手天底下最快、最灵巧的双手。 一把菜刀在手,易楚站在案前,颇有点无敌于天下的气势。管它素菜、鱼肉,在他的手下,但见银光闪耀,刀势如风。当者,无不不纷纷解体,或成粉,或成丝块。大小均匀,长短如一,看上去,极具美感。比如那道油淋豆腐,李德生熬的汤汁固然唯美绝伦,但易楚能将一块内豆腐切的有如蝉翼,却凝而不散,直到有人用筷去触碰时,才恍然发现其中的奥妙…… 席成,李德生抽着烟,拍着易楚的肩膀感叹道:咱俩要是去开餐馆,肯定比现在过的滋润。 易楚一笑,不置可否。心里却说,我这人向来管吃不管做…… 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吹灭之后,麦子又长大了一岁。 刁蛮的女孩便有了些感慨,抱着乔丹撒娇说自己不想长大……其状之亲密。连应小蝶都有了些嫉妒。 生日宴会是中午举行的,三组地人难得集体放假。已经与群众打成一片的老板娘便提议,不如大家一起去唱歌吧。领导发话,和者云集。尤其是李德生,跑前跑后,忙的不亦乐乎。老板娘看在眼里,心中滋味也是莫名……这死胖子,难道真的对老娘有点意思? a单元里大多是女性。小蝶之外,基本都是麦霸级的人物。 老板娘请客,不唱白不唱,等李德生忙前忙后的收拾完碗筷后,众麦霸便簇拥着老板娘往ktv行去。 出了楼,易楚却见囡囡落在后面闷闷不乐。 抱起囡囡,易楚小声的问道:“囡囡,你怎么不高兴啊?” 囡囡嘟着嘴:“干爹。我不想去唱歌。” 彤彤没出现的时候,囡囡一直管易楚叫哥哥,但彤彤从小就认了易楚做干爹,每次亲亲热热钻在易楚地怀里叫干爹的时候。囡囡看的便有些眼红。孩子大抵都是这样,总喜欢和身边的玩伴争个高低。于是不甘人后,从此也管易楚叫起干爹来。 平白无故的多了个干闺女,易楚不仅不介意,而且很高兴。中午吃饭的时候,专等囡囡叫麦子姐姐的时候,跟着后面让囡囡叫自己一声干爹。气的麦子咬牙切齿,同时也招来众怒,连应小蝶也不例外。要知道。囡囡管a单元里所有地人都叫)白白占了个大便宜…… 囡囡从来都是个爱热闹的孩子,易楚听了她的话,便有些奇怪,问道:“为什么啊。你不是很喜欢唱歌的吗?” 囡囡皱着小鼻子,很不爽地说道:“都是彤彤啦,一唱歌就跳舞……臭妞妞,有什么了不起,就爱臭显摆。” 易楚心中好笑,便想起乔丹上午的说的那些话来。 稍一沉吟,他拍着囡囡的小脑袋说道:“囡囡,你很喜欢跳舞吗?” 囡囡学着大人的样子叹气:“我不喜欢啊,我只喜欢玩游戏,可是……囡囡不喜欢被别人看不起呢。” 易楚笑道:“这么要强啊。臭丫头……好吧,你不想去就不去,干爹带你去公司玩。”他嘴里说是带囡囡去公司玩,实际上,他是打算让陆常林帮囡囡做个检查。 囡囡眼睛一亮:“干爹,去玩游戏吗?” 易楚笑着答应了,取出手机,给已经出了小区大门的乔丹打了个电话。让她转告麦子和应小蝶,自己带着囡囡去玩游戏了。乔丹冰雪聪明,知道易楚是惦记着早上的事情,便叮嘱易楚,一定要注意方式。千万不能让囡囡有什么心理压力……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如果让囡囡知道自己不能跳好舞蹈地原因是因为某种病症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 易楚带着囡囡来到了公司,先让她在自己的办公室玩游戏,然后直接去了陆常林那里。 陆常林正分析着一份报告,将易楚进来,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不是去参加麦子的生日宴会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易楚笑了笑,将自己回来的原因说了一遍。 陆常林皱了皱眉 :“这种病症我还真是没见过……” 易楚有些失望:“你也没见过?这可麻烦了……” 陆常林笑道:“没见过也不代表就不能治好啊……你啊,跟老李在一起呆地久了,也学会他的急脾气了。所谓看病、看病,至少你得让我先见见孩子吧。” 易楚不由笑道:“这倒是……孩子就在隔壁,不过老陆你千万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引起孩子的疑心。” 陆常林笑道:“放心吧你,这方面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易楚笑道:“好,我这就去把孩子带过来……” 话音未落,陆常林却一摇手,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这样更自然一点。” 微微一顿,却又指着桌上的材料,继续说道:“对了,趁这功夫,你先看看那份资料。那是南学亮现在所在的城市方位、以及最近的活动路线。你先看看,或许这两天就该你和老李上场了。至于孩子那边。你放心的交给我,哄孩子我还是有点经验地……”…………………………………………………………………………………… 半个小时后,易楚手中的资料还没看完,陆常林便走了进来。 易楚见陆常林地神色有些凝重,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他急忙站起身,问道:“老陆,怎么样了?” 陆常林眼里的神色很奇怪,说道:“这孩子以前做过几次检查?” 易楚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在宁南市的医院做过两次。听医生说,孩子没大毛病,也就是协调性不太好,不影响日常生活。另外,小蝶她们也怕过多的检查给孩子带来不必要的心理负担,所以,也就没去其他的医院做更进一步地检查。” 微微一顿,他关切的问道:“怎么。是不是这个说法不确切?” 陆常林冷笑:“何止是不确切……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易楚吓了一跳,急道:“老陆,你不要吓我啊,到底怎么回事?” 陆常林坐了下来。说道:“具体怎么回事,一时半会我也无法给你解释清楚。中医的那一套我说了你不懂。西医这一块,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而言之,这孩子的病症很罕见,表面上是协调性不好,也没有什么大碍。但实际上,如果任其发展的话,十岁之后,这孩子的肌肉与神经就会渐渐的萎缩……” 易楚这回是真被吓住了。急道:“老陆,没这么严重吧?” 陆常林一扬眉:“严重的还在后面呢……如果到那时找不到合适地治疗方案,这孩子不会活过十五岁。再则,即便能多活个两年,也没什么意思。因为这种病症所带来的痛苦,绝非你所能想象的。毫不夸张的说。十岁之后,这孩子地每一天都将生活在地狱之中!” 微微一顿,又道:“但很可惜啊……至少在我这里,别说治愈,就连延缓病症恶化的方法我也没有。” 易楚闻言,全身冰凉。 他对囡囡的喜爱自不用说……这个人见人爱的小女孩,用她的天真无邪和颇为独特的小性子,几乎迷倒了所有见过她的人。易楚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他却知道,比起a单元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他无法想象,当自己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之后,又将会是怎样地情形!同时,他也很怀疑,自己有没有勇气说出这个消息…… 他愣愣的看着陆常林,问道:“难道……就没有一点的希望了?中医不行,那西医呢?实在不行的话,带她去国外,总不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吧?” 陆常林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说道:“我对西医了解的不多,或许在国外能找到这方面地专家。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即便有这种专家,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这种病症治疗的最佳时间段是在婴孩期,过了这个时间段,每长大一岁,成功的概率就会减少百分之十。” 易楚没想到,一次普通的检查竟然会得出一个如此严重的结果。 其实,在陆常林给囡囡检查之前,他对这件事情并不怎么上心。人无完人,囡囡只是运动能力有点欠缺而已,凭她的小脑袋瓜子和a单元那群女孩的精心培养,未来的人生不敢说璀璨,但至少是光明的。可是现在…… 这时候,陆常林却悠悠地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呵呵,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缘分的……简单的一句话,这孩子的运气不错,因为他遇上了你。” 易楚眼中露出亮色,急道:“这话怎么说?” 陆常林眨着眼睛,却没有说话,只将视线落在了易楚手中 易楚心中一动,举起手,急道:“绕指柔可以救囡囡?” 陆常林却摇头道:“能救她的不是绕指柔,而是你……又或者说,绕指柔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最关键的那部分却要取决与你。” 易楚皱眉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陆常林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想要救孩子的命,你就必须收她做徒弟。” 易楚依旧是不明白陆常林地意思,说道:“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要这孩子能好好的活下去。我一点都不介意收她做徒弟。但关键的问题是,收徒和救命有必然的关系吗?” 陆常林笑道:“当然有……等等,你好像还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你觉得收徒这件事情很简单吗?” 易楚奇道:“我不觉得很复杂啊。” 陆常林苦笑着摇头:“我就知道你误解了我的意思……阿楚,别忘了你是燕门唯一的嫡传弟子。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你收了囡囡做徒弟,那么也就等于是为燕门指定了下一个传承者。” 易楚心里忽然就松了口气,传承……传谁不是传啊? 没必要弄的这么严肃吧? 再则,谁说传承者只有唯一地人选?至少。老瞎子没这么说过,那我自然也就不用遵守。再过几年,等俺家的小易楚出世后,难不成我这个做老子还不能教他点东西? 陆常林看出了易楚的心思,笑道:“当然,规矩都是人制定的,究竟要怎样,还得你自己说了算。但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一旦你收了囡囡做徒弟。就必须得有做师父的觉悟。” 易楚的心情已经很放松,尽管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去做,但他相信,陆常林一定会给他指明道路的。 他笑了笑。说道:“老陆,你该不会怀疑我连这点能力也没有吧?” 陆常林却是嗤笑:“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想想你自己是怎么有了今天的吧,再想一想你地师父是怎么对待你的吧!别以为做师父很简单,这一点,你可以参考老李的教学方式。” 易楚吓了一跳,顿时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受的那些惨无人道地折磨来。 他急道:“用不着这么残忍吧?囡囡是个小女孩啊,年龄还不到……” 话未说完,陆常林却打断了他的话,很严肃的说道:“非如此。不能救孩子的命。你记住了,阿楚,能救孩子的不仅仅是绕指柔,更多是我燕门的训练方法。套用一句里的话,只有彻底的替孩子洗髓伐毛,换一身筋骨。才能真正的挽回她地小命。所以,你必须要有做师父的觉悟。对囡囡来说,你这个师父任何一次的心软,都是一剂杀人的毒药!” 易楚不由苦笑,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这贼老天却是作弄人,偏偏让自己去做一个曾经最痛恨的角色…… 苦笑着摇头,他问陆常林道:“那我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陆常林却很干脆的答道:“我不知道。” 易楚瞪眼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唧唧歪歪地说这么多!” 陆常林淡淡的说道:“别忘了,你才是燕门的传承者……虽然你的经历很另类,但你总不会认为关于燕门的那些秘技。我懂的比你还多吧?当然了,我刚才说的话,绝对不是忽悠你。有一点我确信,除了你的师父之外,这世上能救囡囡的只有你。至于该从什么地方入手,你不妨仔细的想一想你曾经地经历。那时候你年纪小,很多东西见过却未必真正的理解。好好的回忆,就当是温习功课吧……” …………………………………………………………………… 温习功课? 种桃小园内,燕老太太眉开眼笑。 刚想着给那小懒虫施加点压力,老天爷居然就很给面子的降下一个机会。 她看着面前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孔,却忽然皱眉:“不对,不对……我希望阿楚将来有一天能顶替我的位子,功课温习的再好,也不过是走了我阿弟的老路。这有点不太对路吧?” 陆常林微微的笑着,说道:“燕姨,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阿楚以后的道路……我看,暂时还是先等等吧。至于阿楚的功课,该怎么说呢。他就像是一个大容器,里面装满了无数的珍宝。但可惜的是,他自己虽然也隐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却不肯去发掘,甚至不愿揭开盖子去看一眼。现在正好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燕老爷子留给他的财富究竟有多么的璀璨!” 【132】南学亮VS李德生 陆常林之所以会坐在种桃小园里,是偶然,但也是必然。 说偶然,是因为他和燕姨从没有任何的交集。虽说因为易楚的存在,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肯定会与燕姨见面。但由于身份上的悬殊,他永远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踏进种桃小园。最多也就是像李德生那样,以一个客人的身份在这里小憩……但是,与李德生所不同的是,陆常林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燕门的外家弟子。 当他从易楚和李德生那里得知燕姨与燕门的渊源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来见见这位老太太。 因为从易楚和李德生的描述中,他隐约能看出,燕老太太似乎和自己有着一样的心思…… “我只想让这孩子顶替我的位子罢了……我老了,需要一个接班人。”葡萄架下,老太太唏嘘感慨。 陆常林并不知道老太太所说的位子到底指什么,但他晓得,这不是自己应该问的。 所以,他微微的笑道:“我只是想看到一个奇迹……我虽然不算一个真正的燕门子弟,但我却一直为这种伟大的传承而骄傲。所以,我想亲眼见证一个连我师父、师爷都不曾见过的奇迹,又或者说……见证一个巅峰。从这个角度而言,我和燕姨您之间还是有点分歧。” 燕老太太笑道:“殊途同归,也不算分歧。” 微微一顿,却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只是苦了那个叫囡囡的孩子……常林啊,除了你所说的方法。这孩子的病就真地没治了吗?” 陆常林沉默了一会,苦笑道:“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也不会让一个孩子去承受这样的痛苦。不过燕姨您放心,我会尽力配合好阿楚,让孩子少受点罪。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检查过这孩子的身体。无论是天赋还是根骨,绝对是上品中的上品。不雕琢一番,倒是可惜了。” 燕老太太呵呵的笑着:“这个事情我不管……但是。这很有趣,因为燕家的历史上,从没有一个女性的传承者。女人能顶半边天,我倒是挺期待这一幕的。”微微一顿,又道:“找个机会,让阿楚把这孩子带来让我瞧瞧。”……………………………………………………………………………… 陆常林去种桃小园地时候,易楚也来到了应小蝶的办公室。 应小蝶回来后,三组这段时间依然没有什么重要的案子。除了给其他的组提供一些技术上的支持外。三组的人几乎处于‘失业’的状态。 进了应小蝶的办公室后,易楚往沙发上一坐,东张西望地却没说话。 应小蝶笑道:“怎么有空来我办公室,公司没事吗?” 易楚叹了口气:“公司快破产了。准备来你这里混口饭吃……应大队长,你们这里需不需要外聘人员?” 应小蝶笑道:“你这个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不过说真的,我们组还真缺少一个清洁工。” 易楚也笑:“行啊,给口饭吃就行。” 应小蝶笑着摇了摇头……她能看得出来,易楚的脸上的神色虽然一如往常那般地悠闲,但眼底深处却有着一丝凝重。给易楚沏了杯茶后,便说道:“阿楚,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易楚并不奇怪应小蝶看出自己的心思。第一,他压根就没打算隐藏。第二。在应小蝶的面前,想藏住心思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稍稍沉吟后,他说道:“小蝶,把麦子和叶眉她们也叫过来吧……有件事情我想和你们商量。” 囡囡从小就住在a单元里,她并不属于哪一个人。对她来说,a单元里的女孩都是她的姐姐。也是她的母亲。所以,在收徒这件事情上,易楚觉得只征询应小蝶一个人的意见是对其他人地不尊重。而且,应小蝶显然也不会以个人的意志去决定囡囡的命运,她必定要和麦子、叶眉她们共同给出答案。 应小蝶皱了皱眉,不太明白易楚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他如此的郑重其事? 尽管心中有着疑惑,应小蝶却没有犹豫,很快叫来的了麦子和叶眉。 麦子见到易楚很惊奇:“喂,你们公司是不是快要破产了?上班地时候。就见你在小区里乱溜达,现在又跑来我们组,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啊?再说了,闲的没事干也不能跑来打扰我们工作啊?” 叶眉笑道:“是啊,阿楚,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我们的大小姐刚当了一回地主就被小蝶请过来了……” 麦子一顿脚,嗔道:“喂,斗地主也是工作好不好?小蝶姐说了,没事的时候,要多研究人的心理,观察他们的行为。在组里,天天对这你们这些人,本小姐不稀得研究。所以就上网研究 理嘛……” 没理也能扯出三分理,这就是麦大小姐的天赋……应小蝶笑着摇头,将麦子按在了沙发上。 麦子永远都是闲不住的人,往易楚身边一坐,轻轻地踢了一脚,问道:“喂,到底什么事情啊?有话就快点说,不要打扰我们工作呢。” 应小蝶和叶眉都将视线集中在易楚身上,俩人见惯了易楚闲散悠闲的样子,第一次见他如此的郑重其事,心中隐隐的便有些不安。 易楚喝了口茶,说道:“长话短说吧,我今天来是为了囡囡,嗯……我要收她做徒弟。” 三个女孩闻言,不由面面相觑,收囡囡做徒弟? 应小蝶轻轻的蹙眉:“阿楚,你怎么会想起来收囡囡做徒弟?当然,这肯定是一件好事,相信叶眉和麦子都是这么想的。但我总觉得……你的话里好像还藏有其他的意思。”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下面我要说地话,也许你们会很难接受。所以,在我说之前。请深呼吸三口,做好心理准备。另外,等我说完之后,到底该怎么做,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囡囡的事情听起来复杂,但说起来却是简单…… 十分钟后,易楚闭上了嘴巴,倚在沙发的扶手上。静静的等待着。 他知道,眼前的这三个女孩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 办公室里寂静地有些可怕……三个女孩的脸色都很苍白,叶眉更是悄悄的流下了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应小蝶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她勉强对易楚笑着:“事情似乎并不算糟糕……不是吗,毕竟囡囡遇上了你。” 麦子拼命的点头,拉着叶眉的手,安慰道:“对呢,叶眉姐。有阿楚在,囡囡一定会没事情。别伤心了,你一哭,我也忍不住想要哭……”在a单元。叶眉之外,包括林英在内都是些‘没长大’的女孩。她们和囡囡在一起的时候,更像是不分大小的玩伴。真正以长辈心态去照顾囡囡地只有应小蝶和叶眉。但应小蝶的工作实在繁忙,照顾囡囡的时候比较少,这样一来,整个a单元里,叶眉照料囡囡的时候最多、也最细腻。 每天晚上,都是叶眉带着囡囡入睡,给她唱歌。说故事。 而囡囡呢,也总会在梦里搂着叶眉叫妈妈。 麦子知道,此时此刻,叶眉正是那个最伤心地人…… 易楚笑了笑,看着叶眉说道:“叶眉,麦子说的对。有我在,囡囡的未来就不是问题。不过还是那句话,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并且做出选择,给我一个答案。一旦决定了……” 说到这里,他的口吻便严肃起来,继续说道:“一旦做出了决定,那么从今天起,囡囡就归我管了。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们可以像以前那样的疼她、爱她。但决不允许干涉我对她的训练,更不允许拖后腿。否则的话,你们就是害了她!” 叶眉脸色苍白,很担心的问道:“阿楚,你说地训练很残酷吗?” 易楚不由在心里笑了笑……其实,在来之前,陆常林就已经和他说过。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不一样,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差异。燕老头的训练方法是基础,但具体到囡囡身上,其实是可以做出一些调整的。简单的来说,未必要那么地严苛、那么的惨无人道。再者,燕老头当年那些严苛的手段,更多的体现与武技上的训练。而对于囡囡来说,治病和身体的改造才是第一位的,没必要将她训练成第二个易楚…… 但是为了a单元的女孩们更好的认清形式,易楚并不打算在这方面安慰她们。 他笑了笑,却很残酷的说道:“老李对麦子地训练你们都看见吧?在这种程度上,乘以三基本就是我对囡囡的训练强度了……” 麦子不由打了个冷战。 乘以三? 天啦,这还要不要人活了……囡囡还只是个孩子啊! 尽管有着各种各样的担心、心疼,但事已至此,摆在三个女孩眼前的选择只有一个。 应小蝶看着易楚,咬牙说道:“如果需要……我可以让囡囡一直跟着你,甚至,我可以让她搬出a单元。” 微微一顿,她看了一眼叶眉,苦笑道:“你知道的,女孩子心比较软,我怕她们看到囡囡受苦的时候,会忍不住干涉你的训练。” 易楚摇头道:“暂时不用……囡囡年纪还小,留给我的时间足够充裕。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具体的事情,还得过段时间再说。呵呵,初为人师,我也很紧张。师父当年教我的那点东西,差不多全还给他老人家了,我需要时间来温习功课。” 顿,又道:“另外,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做一些准备工语言上进行一些诱导,让囡囡对武技产生一定的兴趣。同时,也有必要对她进行身体素质方面的训练。我希望,当我做好准备后,囡囡在身体和心理上也同时做好了准备。”……………………………………………………………………………… 窗外,暮色四合。 南涌的办公室里。宏达公司的老总杨程坐在沙发上,嘴里嚷嚷着:“没错,就是那家伙,白眼想起来了,就是电视上的那个胖子。” 南涌阴沉着脸,问道:“你确信?” 杨程一扬眉:“我当然确信……白眼那小子说了,他当时就觉得那胖子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后来地事情你也知道。白眼被那胖子的保镖送进医院。我靠,没想到躺了两天后,居然给白眼想了起来。说是上次警局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他在电视上见过这胖子。我也打听了,这胖子叫李德生,是一个什么信息咨询公司的老总。” 南涌一听李德生这三个字,心里忍不住一抖。 他并没有忘记,蓝天大厦失火那天。自己差点被这胖子一脚踢成了残废。 在他眼里,李德生这种档次的人物,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换做平时,他绝对会以最暴烈的方法去洗刷那一脚之辱。但不知道为什么。李德生那天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却让他始终提不起报复地勇气…… 对于李德生,南涌一直以为自己对他很了解。因为,李德生是刘韵的前夫。 但他想不明白,以前那个看似很憨厚、连一个女人都栓不住的家伙,怎么会有那样狂暴的气势!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南涌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知道,如果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像李德生这种人最好不要去惹他。匹夫之怒,也是极可怕的。自己这边家大业大,实在是没必要去招惹这种连老婆都没有的匹夫…… “警局地新闻发布会?”南涌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李德生和警局有什么关系?” 杨程说道:“好像是什么合作单位吧?我找警局的朋友问过,听他们说,这个胖子挺吃得开的。和几个重案组的关系都不错。尤其是三组……” 南涌地眉头直接拧成了一个川字,稍稍沉吟,拿起桌上的电话,对杨程说道:“你先回去吧……继续盯着桂竹巷那边,尽快的找到那几个户主。李德生和电视台那件事情我来解决,你就不要再参合了。” 等杨程出门后,南涌拨通了南学亮的电话…… ………………………………………………………………………… 远在北方某个城市里的南学亮静静的听着南涌的汇报。 市里的某个领导借媒体的力量来打压南云集团地事情,南学亮早已经知道。对此,他并不担心。他惯见了商场、官场上的斗争,这种小儿科的手段。实在引不起他的兴趣。一个小小的宁南市而已,就那么大的一个小水谭,能翻起多大地浪来? 再说了,宁南市这潭水从来都不是清澈的,从根本上来说,记者暗访那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冲着他南学亮去的。只不过是想通过自己和南云集团达到某种目的而已。只可惜,他们似乎选错了对象…… 不过,南涌说起的这个李德生,似乎有点麻烦。 南学亮揉着太阳穴,心说,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这次倒没说错,匹夫之怒,有时候也是挺可怕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李德生与宁南警局的关系很密切,这一点不得不防。 南学亮同样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某个号码。 “是我,南学亮……” “听出来了……有什么事情吗?我正在开会呢。” 南学亮稍稍沉吟,说道:“省里我已经打过招呼,相信最多一个月后,给你添堵的那位老兄就会在你地眼前消失。他不是一直想做一把手吗,这次应该能满足他……灵墩县可是个不错的地方。”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即淡淡的说道:“能去灵墩县,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南学亮说道:“我只能做到这样了……你该不会是不满意吧?” 那人急道:“不,不,我当然满意。这次……还是我欠你的。” 南学亮笑了笑:“不用跟我客气了,老同学,帮我照顾好南涌就可以了。” 微微一顿,他在纸上写下李德生三个字,漫不经心的又接着说道:“对了,有一件事情还要麻烦你……” 【133】桂竹巷的大火 说是准备计划,但实际上,易楚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回忆上。他努力的挖掘着记忆里一点一滴,试图将燕丘陵当年的举动完整的展现。和燕老头在一起的那五年里,他只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对于很多事情,不仅不明其理,甚至连具体的过程也渐渐的淡忘。 他努力的回忆着,然后用纸笔记录下来…… 刚开始,他觉得一个月的时间足以完成这份计划。但是当记忆渐渐复苏时,他却惊讶的发现,别说是一个月,即使再给自己十年的时间,也无法解读出燕老头那一举一动中所蕴含的奥秘与玄机! 于是,他很快做出了调整。所谓的照葫芦画瓢,他放弃了对理论的解读,转而追求具体的过程。老头当年对我做了些什么,我就有样学样,在囡囡的身上重现当年的那一幕……他想的很明白,即使回忆有点小疏漏也没什么,没把握的地方,大不了拿自己先做个实验。再者,毕竟还有陆常林这个杏林高手在侧,有他的协助,这份计划的可行性,至少也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对于易楚来说,时间完全不是问题。囡囡毕竟还小,离陆常林所推断的病发期还有四年的时间。联想起遇上燕老头的那年,自己恰好七岁,易楚便决定,同样等囡囡七岁的时候开始正式的训练。另外。囡囡地身子骨也不太结实,经常的感冒发烧。有这一年的缓冲期,也可以让她加强体质锻炼。应小蝶已经答应,哪怕工作再忙,每天也要安排人陪囡囡进行晨练…… 没有了时间上的限制,易楚手头的这份计划书,渐渐的就变成了两份。 一份自然是为囡囡准备的,另一份……其实是第一份计划的衍生物。上面记录了一些回忆中所产生地疑问。他将这些疑问一一记录下来,期望有朝一日,能破解其中的奥秘。而随着回忆的深入,疑问的也越来越多。这让他愈发的苦恼,但也愈发的兴奋。如果这些谜题全部破解的话,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做计划书,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尤其是对于懒人来说。 在房间里憋了三天。易楚便有些吃不消了。 反正时间还多,也不急在一时。况且,劳逸结合才是最佳地工作方式。 对于懒人来说,想找偷懒的借口。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喝了口茶,将已具雏形的计划书塞进抽屉后,易楚哼着小调溜出了春苑阁。 几天没去公司,易楚很关心南云集团地事情在朝什么方向发展。 到了公司门前,却见蒋兰的一号车停在门口。 易楚有些惊讶,不怀好意的想,老板娘开始倒追了?女追男,隔层纸,老李同志的贞洁怕是保不住了…… 正转着龌龊的念头。蒋兰却从门里走了出来。看见易楚,矜持的一笑,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便钻进了汽车。 看着离去的一号车,易楚不由奇怪。 老板娘平时很随和的啊,今天是怎么了。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摇了摇头,易楚进了李德生的办公室。 进门时,却见陆常林也在,和胖子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商量着什么。 陆常林地脸色依旧平淡,可李德生的神色却有点不好看。 易楚问道:“老李,老板娘怎么来了?马上就是中午了,应该留她吃饭啊……” 李德生哼了一声:“我请她吃饭?我***是傻啊,还是贱啊!” 易楚一怔,问道:“哪来的这么大的气?到底怎么回事情啊?” 李德生撇嘴说道:“夜猫子进宅没好事……知道这老娘们是来干什么的吗?奶奶地。她今天来是让我们关门的!” 关门? 易楚一头雾水,见李德生气呼呼的样子,也懒得再问他。转向陆常林,问道:“关什么门啊?” 陆常林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蒋兰是来告诉我们,因为市里最近要对我们这个行业进行整顿,所以让我们先关门几天,避避风头。官话来说,就是停业整顿一段时间。” 信息咨询这一行,本身就是灰色行业,每年都会一段整治期。所以,听完陆常林的话之后,易楚并不显得吃惊。笑了笑,对李德生说道:“这个很正常啊,老板娘亲自来打招呼,已经很给面子了。老李,你生什么气啊?” 李德生一瞪眼:“你知道个屁……这是有人故意在针对我们。蒋兰手上有一份名单,是这次联合整顿的重点单位,第一个就是我们迅捷公司。妈的,这是什么,这 名单啊!” 易楚便有些吃惊了:“不会吧,我们公司成立没几天,在这个行业里连菜鸟都算不上。怎么会上这份名单的第一位?” 陆常林解释道:“老李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有人在针对我们。而蒋兰刚才也点明了这一点,她说这次行动是由市里发起的,由税务、工商等部门牵头,警局配合行动。她还说,像这样地整治行动,警局向来是不参加的。除非确定某个单位有违法行为后,她们才会介入。而这一次,相关文件却是第一个发送到她的办公桌上……呵呵,这真的是很耐人寻味啊。”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我们和警局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也是上过电视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有人通过蒋兰给我们发出了一个警告,意思是告诉我们,只要他愿意,至少在官面上。可以随时整跨我们?” 陆常林轻笑一声:“应该就是这样了,蒋兰刚才也是这么认为的。对此,她很是不高兴……但是官场上的事情你也知道,警局虽然不受市里的直管,但有些事情还是要给点面子地。” 易楚也笑:“可以理解……”微微一顿,又看向李德生说道:“老李,老板娘也有自己的苦衷。再说,她也没做错什么啊。不仅第一时间通知了我们,还亲自上门。再说了,这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管几天门嘛……其实说到关门,我们这一行又不是商场,无所谓关门不关门的。大门一锁,该干嘛干嘛,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李德生一撇嘴:“这个我也知道。但我就是不耐烦她那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装什么装。那天在ktv还和我一起唱‘纤夫的爱’呢,这会儿就装出一副局长的面孔……切,局长了不起啊。” 易楚看了一眼陆常林。而陆常林也正好看着他,俩人心中有数,相视一笑后,便不再理会李德生。 老李同志正处于一个暧昧时期,无论智力还是感情,基本相当于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 无厘头地发怒,无厘头的赌气……总而言之,这时候的李德生本身就很无厘头。 易楚看着陆常林说道:“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跟我们过不去呢?” 陆常林笑道:“还会有谁?正如你刚才所说,迅捷公司才开张不久。生意也就那么几单,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就连得罪人的资格都没有……所以,除了南云集团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人来。” 易楚却忍不住笑道:“可是……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们,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们了?” 陆常林说道:“被别人小看其实是件好事情……再说了。这充其量就是个警告。” 易楚问道:“那我们下面该怎么办?” 陆常林说道:“该做什么做什么……南学亮的行踪我已经掌握,现在就等一个适当的机会去‘拜访’他了。” 说话间,杨波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他跑的匆忙,差点撞上了正生闷气的李德生。 李德生一瞪眼:“四眼,往哪撞呢,没张眼睛啊?” 杨波却不理会他,急道:“桂竹巷那边失火了,我刚看的新闻……” 李德生一怔,随即看向易楚。 易楚苦笑:“你看我做什么?赶紧地过去吧……” 易楚和李德生都知道,南云集团在桂竹巷那边已经投入巨资。没有理由会临时放弃。换句话来说,桂绣巷的拆迁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他们没打算去阻止这件事情,只是想尽自己所能,让那些弱势群体能得到一个公平。在拆迁这件事上,除了谢家医馆这样的‘钉子户’,那些已经搬出去的居民,大部分都是被逼无奈。在宏达公司那群流氓的威胁下,所能拿到的拆迁费最多只有市场价的百分之八十。 易楚曾想过,如果能扳倒南学亮的话,让政府出面主持桂竹巷地拆迁,或许可以补足那百分之二十。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桂竹巷的拆迁并不是重点,关键的关键,是如何的去扳倒南学亮这个流氓boss。当然,谢家医馆的存在还是相当重要的。只要它不被拆除,那么拆迁工作就无法结束。而只要拆迁工作无法结束,那么一切都还有推到重来地机会…… 可是现在,桂竹巷却发生了火灾。 即便用脚后跟去想,易楚也能想明白,这把火必定是宏达公司的人点的,而其目的,无非就是想逼出谢家医馆的人来。 没有任何的犹豫,李德生发动车,带着易楚向桂竹巷疾驰而去。他们必须在宏达公司之前找到谢言,否则,这个善良的女孩极有可能遭遇某种不测。 …………………………………………………… ……………………… 火灾是在凌晨时分发生的。 当易楚和李德生赶到桂竹巷的时候,那里已是一片狼藉。 桂竹巷里的房子都是砖木结构地老宅,防火条件很差。包括谢家医馆在内,整条巷子里已经没有一座完好的宅子。这把火在点燃的时候,选择地时机和地点都很好。凌晨时分。路上已有出早摊的人。这时候放一把火,必定会有人在第一时间打电话报告消防局。这样一来,就不会连累到洪林路上的其他建筑。再则,火是从巷子中间的谢家医馆开始燃烧的,即使消防局的人赶到,但由于巷口狭窄,大型消防车无法进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巷子里的建筑化为灰烬。他们所能做地。唯有在巷口全力控制火势,使它无法蔓延到巷外,最后殃及池鱼…… 李德生咬牙切齿,说道:“放火的家伙是个老手。” 易楚的脸色少有的阴沉……就在刚才,他在路人的议论中得知,因为这场火,已有三个伤者被送进了医院,一人重伤不治。另外俩人生死未卜,其中还有一个是婴儿。唯一让人感到幸运的是,桂竹巷里的居民大多已经搬走,否则的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当然,如果这不是一条空巷,宏达公司地也未必敢下这个毒手。几条人命和几十条人命从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但影响却是天壤之别。几条人命的事情,以南云集团的实力,尚能遮掩过去,但若是几十条人命……在现在地这个信息社会里,别说一个小小的南云集团,就是一省之长。也不敢稍有遮掩。 很毒辣的手段,但却透出了老练和掌控局面的能力。 远处,有几个人正朝这边注视着。 李德生咬着牙帮子,对易楚说道:“看见那几个王八蛋了吗,肯定是宏达公司的人。不行,老子忍不住了……”说着话。他挽起袖子便要过去。 易楚却一把拉住了他。 李德生怒道:“你拉我做什么?” 易楚轻轻的笑着:“几个狗腿子而已,不值得你动手。晚上……对,就是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去掀翻宏达的老巢。” 李德生冷笑道:“好,那就今天晚上。不捣它个稀巴烂,我就不姓李!” 易楚不再理会远处盯梢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谢家的那个女孩在什么地方?不过,看现在地情形,似乎她并没有现身……” 话音未落,一颗石子却从他脚下滚了过来。 易楚一怔。随即抬头看去,却见远处的树荫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朝自己眨眼。 他心头微动,朝李德生说道:“老李,那边好像有点情况,我过去看看。你留下别动,免得引起那几个狗腿子的注意。” 说完这话,他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朝树荫走去。 那少年见他过来,立刻转身不紧不慢的往洪林路地一家商场走去。 易楚紧跟不舍,进了商场后,那少年终于在是在消防通道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易楚走过去,问道:“你认识我吗?” 少年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但小言姐姐认识你。” 谢言? 易楚急道:“你说的是谢言吗?她现在在哪里?” 少年递过一张纸条:“这是我家的地址,你去了就知道了。好了,我该走了,任务已经完成,马上还要回学校呢。” 少年嘴上说着要回学校,但脚下却一直没动。 易楚看着少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还有话想说?” 少年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道:“小言姐姐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人。” 有了谢言的下落,易楚长长的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到这个善良的女孩遭受任何地不测。 这时候,他的心情轻松了很多,听了少年自言自语的话,便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少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被送进医院的那三个人是一个刚组建的小家庭。他们结婚的时候,我还曾堵过接亲的车队要过喜糖呢。还有那个孩子,才七个月大……从早上到现在,小言姐姐一直哭着责备自己,说她如果签了拆迁合同的话,就不会连累到这么多人……”这少年说着说着,眼睛便有点泛红。 微微一顿,却强笑道:“我走了,今天一定得赶回学校呢。大哥,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话,拜托你一定要让小言姐姐相信,这所有的一切并不是她的错!”易楚默然点头,用力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134】轻轻的抱起她 照纸条上的地址,易楚来到了一栋居民楼前。 胖姐在楼道里已经等了好半天…… 当桂竹巷的火灾发生时,胖姐就有预感,前段时间出现的那两位‘大侠’,今天肯定会再次现身。大火被扑灭后,她就一直在街角等候着。不出所料,易楚和李德生果然出现。胖姐害怕宏达公司的人盯上自己,便多了个心眼,让自己的儿子出面去联系易楚。 易楚见到胖姐的时候,心里便明白了些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这栋居民楼,再转身看向远处的桂竹巷。心说,这里果然是个藏身的好地方,站在楼上的某扇窗户后,恰好能看到那座古色古香的老宅。只可惜,这一场火过后,再看时却是满目疮痍,剩下的只有一片废墟…… 胖姐看着易楚,愣愣的站在哪里,却不敢上前说话。 直到现在,她依然不知道易楚究竟是什么人,戒心多少还是有一点的。但事已至此,胖姐也是无奈,唯一能做的,就是帮谢言找一个能代替她出面解决问题的人。宏达公司的这把火,摆明了是要逼出谢言,而事实上,谢言也必须要出面。因为她是谢家医馆的主人,当唯一的住所被烧毁后,她不可能不出面处理善后事宜。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句话说来简单,但真正敢这样说、这般做的人,唯有真男人、大英雄方可。谢言只是个弱女子,即使她有这样的勇气,胖姐绝不会放她出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傻子才会站出来呢……胖姐心里明镜一般。所以,她要赌……赌一次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有本事的好人! 易楚见胖姐不说话,也瞧见了她眼中地那份戒备。 笑了笑,便说道:“我姓易,叫易楚。” 胖姐眨了眨眼:“你叫我胖姐好了,街坊邻居都这么叫我。” 易楚点了点头,开门见山的问道:“胖姐,谢言是在你那家吗?” 胖姐很干脆的说道:“不在……不过我知道她在哪。你想见她的话。得先告诉我你的身份。还有,你怎么可以证明你是一个好人呢?” 易楚笑着摇了摇头,心说事情都已经到了这地步,大姐你用得着遮遮掩掩的吗?我要是坏人,见到你就已经足够……抓住你,还怕见不着谢言吗?他心里好笑,觉得眼前的这位胖大姐,看似精明。其实心地倒很单纯。 不过,想要证明自己是个好人倒也简单…… 他微笑道:“胖姐,我朋友的手机还在你这里吗?” 胖姐一怔:“什么手机?” 易楚笑道:“就是那位女警察地手机,用枪‘杀人’的那个女警察。你还记得吗?” 胖姐轻呼一声,掩口道:“你……你也是警察?啊哟,那个女警察我担心了好多天呢,你快跟我说说。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抓起来了?” 易楚苦笑,连一个陌生人都为她担惊受怕,麦大小姐还真是让人操心啊…… 三言两语向胖姐解释了麦大小姐的糗事后,易楚不仅成功的在自己脸上贴了一张‘好人’标签,顺便还收回了麦子的手机。话说麦大小姐几乎一个星期就要换一部手机。她才懒得为了部手机专门跑一趟呢。至于卡里的信息……找技术组的人锁住就行。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当警察总是有些便利的。 ……胖姐带着易楚上了楼,打开自家地大门后,轻声说道:“易先生,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好好的劝劝小言。这丫头,心里苦着呢。” 易楚点头,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谢言依旧坐在阳台上,这段时间以来,胖姐家的阳台已经成了她最眷念的地方。因为在这里,她可以看见自己地家。但是现在,那里只是一片废墟,曾经带给她欢乐与温馨的那个港湾,随着昨天夜里的一把火,已经完全化为了灰烬。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那一片废墟上。 她的眼神悲伤中带着一丝空洞,眼角残留的那滴泪眷念着苍白的面容,却是迟迟不愿落去…… 易楚走到这女孩的身后,同样看着远处地那片废墟,摇了摇头,取出一张面巾递给了谢言。 这是他第二次做这样的举动,抓住袁决的那天晚上,他也曾递给谢言一张面巾,甚至还替她擦去了眼泪。而谢言并不知道此刻站在身后的人是易楚,她以为是一直担心自己的胖姐,怔怔的接过面巾后,问了一句:“胖姐,张家地孩子还好吗?” 易楚苦笑着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在寻找着一个谈话的切入点。总之,面对着一个 女孩,最好是少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可是,此时是开心的事情呢? 谢言没有听见回答,以为被烧伤的孩子处境不妙,眼泪顿时涌出,哽咽道:“胖姐,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这样的……真的,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一定会答应他们地。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 易楚轻轻的叹气:“这不是你的错……” 谢言一怔,立刻转过头,惊讶的问道:“怎么是你?” 易楚笑了笑:“吓着你了吧……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谢言没想到易楚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依旧抽泣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楚说道:“如果要说错,错的应该是我。我曾让胖姐转告过你,半个月的时间,我肯定会帮你解决这件事情。现在时间到了,我却没能实现诺言。所以,你觉得必须要有人站出来认错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是我。” 谢言急道:“不,不……这件事情根本就和你无关。怎么能怪你呢?” 易楚很温柔的笑着:“当然不能怪我……我之所以认错,完全是顺着你的逻辑在说话。但这个逻辑根本就不成立……其实你心里很明白,那些放火地人,根本就是一群人渣。这把火,如果不发生在桂竹巷,也一定会发生在别的地方。他们就是一群狼,只吃肉不吃草,而且永远不知道饱。今天。或许你能逃脱了,但那是因为他们的视线已经捕捉到了另外的猎物。而你只要继续生活在这个城市,总有一天他们会盯上你。” 微微一顿,他轻轻的拍着谢言的肩膀,接着说道:“所以,你真的不用自责。并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你这样的自责其实很可笑。因为你无论怎么自责,狼吃羊地事情总是会发生的。一个人为别人的贪婪和罪恶而惩罚自己。我觉得……这真的是很可笑,而且也很无聊。” 谢言瞪大了眼睛:“无聊?” 易楚一耸肩,肯定道:“对,就是无聊。自责和悲伤并不能解决问题。唯一的效果只能是加深对自己的伤害。有这时间,为什么不振作精神,去考虑一下怎么除掉那群狼呢?” 谢言怔怔的看着易楚,半天才说了一句:“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只是一个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地废人,除了悲伤和眼泪,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 易楚笑了笑,再次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可是你有朋友啊……有了朋友。你就不会受伤。” 谢言的眸中掠过一丝亮色,却没说话,只用征询地眼光看着易楚。 易楚微笑道:“你无需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也不必质疑,我来了,并且站在你的身后。这就足以说明……我是你的朋友。” 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另外,我要纠正你一下。你不是废人,在我眼里,你比绝大多数人都有才华。我有一个朋友也是你们杏林中人……还记得那个药方吗,没错,那就是他开的。当我告诉他,你曾经修改过他的药方后,他简直都不敢相信。他还说,如果能遇见你。为师为友,都将是人生一大快事。” 谢言静静的听着,脸色从悲伤到惊讶,再从惊讶到微微的惊喜,直到此时,清秀的脸庞又变得和从前一样的温柔宁静。嘴角边更有一丝淡淡地笑意……她听着易楚滔滔不绝却极为诚恳的话语,便不由自主的想,这人可真会说话,并且每一句总能说到人的心坎中。不知道哪个女孩会成为他的女朋友,这个女孩……想必定很幸福吧? 这时候,胖姐悄悄的走了进来。 看见谢言地脸色如以前那般的温柔宁静,这个热心且极善良的女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易楚笑着对胖姐点了点头,然后对谢言说道:“你应该换个地方了……总住在这里,我怕胖姐会有麻烦。再说这里也不安全,直上直下的楼道,真有人闯进来,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胖姐惊讶的问道:“你要带她走?” 谢言也有些犹豫……她同样有着和易楚一样的担心,害怕因为自己而给胖姐带来危险。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总共只见过他两次呀!我真的要跟他走吗,这……是不是有点太疯狂了? 易楚很少展现自己霸道的一面,但这次,却容不得他多犹豫。 他没有解释什么,而先给麦子打了个电话,让她在a单元腾出一个房间来。如果有人问易楚,这个城市什么地方最安全,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宁南市最安全的地方肯定就是春苑阁三楼的a单元,没有之一! 当然,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易楚同样确信。, 办正事的时候,麦子从来不含糊,立刻答应了易楚。 打完电话后,易楚笑着对胖姐说:“胖姐,你放心吧,我送小言去的地方很安全。知道咱宁南警局有个很牛的重案三组吧,小言要去的地方就是她们的公寓。”微微一顿,他取出一张名片递给胖姐,又笑道:“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胖姐你遇上什么麻烦。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事已至此,谢言也不再犹豫,轻声说道:“易先生,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易楚笑道:“叫我阿楚吧……另外,你真的不用说谢谢。别忘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无需说谢字地。” 谢言和胖姐都看出来了,眼前这个斯文的男人。骨子里有着一份浓浓的侠气。面对这样的人,真的是不用说谢谢,把所有的感受藏在心里,才是最好的方法。 谢言忽然微微的皱眉:“对了,我还有一个弟弟……你上次见过他地。” 易楚说道:“没关系,我就住在那座公寓的对面,正好有一间空房,你就让他和我住吧。这样的话。也方便你去照顾他……” 说这话的时候,谢言的弟弟谢蛋蛋同学其实早就走了出来,站在角落里,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易楚笑道:“傻小子。别看了,帮我去楼下叫一辆车吧。” 胖姐急道:“不用,不用,我去叫就行了。” ……………………………………………………………… 谢言离开胖姐家的时候,是被易楚抱着下楼地。 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做如此亲密的接触……当易楚很自然的伸手、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抱起她的时候。很奇妙地,她却没有任何的抵触和慌张。仿佛,这本就是世间最自然的事情。 依偎在这个的男人的怀抱里,闻着那淡淡的男人气息,谢言的心头一片宁静。 她知道自己什么会如此的信任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他所表现出来地那种从容、自信,甚至略带点霸道的举动,像极了已经逝去的爷爷…… 将谢言抱上出租车后,易楚接到了李德生的电话。 “你那边怎么样了?”李德生在电话中问道。 易楚上了车,跟司机说了地址后,回答李德生道:“我马上回公司。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对了,你现在在哪呢?” 李德生说道:“我也离开了桂竹巷,你一走我就离开了,看见那帮兔崽子就***有气,早点离开也省的自己被气死。那什么……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易楚不放心李德生地爆脾气,皱眉道:“什么事情?”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咱不是打算晚上去找那帮兔崽子的晦气嘛,我考虑了一下……还是那句话,咱要么不玩,要玩就玩大一点。最重要的是。不仅要玩大,而且还得玩出点新意来。” 易楚一怔,奇道:“新意……什么新意?” 李德生哈哈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行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得去准备点东西。另外,你回去的时候,让小波把器材室里的东西准备准备,让老高他们也留在家里等我消息。” 易楚苦笑着摇头,也没多问。 他知道李德生和自己一样,心里都憋着口闷气。这口气,总是要散出来的。既然已经决定去找宏达公司的晦气,且随他去怎么折腾吧。只要吐出这口恶气就行……再者,宏达公司的那帮人渣,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为过。烧人房,夺人地,再加上一条人命,两个伤者。这笔账,从根本上来说,其实已经亏本。因为在李德生和易楚这种‘目无法纪’的人眼里,一百个人渣地命也抵不上那条在大火中消失的生命! 谢鱼坐在易楚的身后,少年经过这一场磨难,眼中已经少了那份属于少年的飞扬。 他轻轻碰了碰前座的易楚,怯怯的问道:“易大哥,你的房间里有没有灯?” 易楚一怔:“当然有……怎么会没灯呢?” 谢鱼又道:“那……我可以整晚都开着它吗?” 谢言闻言,心中一疼,轻轻的搂住谢鱼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从被宏达公司的人打伤后,谢鱼的伤势倒是恢复的很快,但谢言最担心的一幕却随之而来。现在谢鱼仿佛换了个人,每天晚上做噩梦不说,醒来时却是再不敢入睡。缩在床角,盯着头顶上的灯,痴痴傻傻的,一直到天亮的时候才会恢复正常。 【135】火葬场里借来的车 作息时间已经完全调整过来,以后新章节将在中午到间段上传。另,奥运就要结束了,享受完这个难得的饕餮盛宴,图穷会安心的努力码字,以报答各位兄弟的支持】 因为谢言的到来,麦子特地向组里请了半天的假。 收拾空房并不是问题,况且还可以请钟点工帮忙。麦子急匆匆的赶回家,更多的是一种态度,一种心意。关于谢言的事情,她们都有所了解。这个善良却不幸的女孩子,在入住a单元之前,就已经赢得全体成员的尊重…… 易楚将谢家姐弟交给麦子后,便准备往公司去。 尽管麦子有些大大咧咧,但她毕竟是个女孩,照顾起人来,总比男人要细腻一些。易楚毫不犹豫的就将谢言托付给了她……说实话,接下来的都是一些起居方面的的事情,易楚一个老爷们,也实在不方便多管。 易楚安抚了谢言几句后,便准备离开。 谢言却拉住了他,犹犹豫豫的问道:“易大哥,你们今天晚上是不是……嗯,如果是的话,你可不可以不去?”易楚和李德生通话的时候,她在一旁隐隐约约的便猜到些什么。这时候问起,便是想留住易楚。在她想来,自己已经拖累了很多人,如果因为宏达公司的事情让易楚也受到牵连,那活着真的是没有什么意思了。再则,她身为医者,并不赞同以暴易暴的行为。在她看来,无论是英雄还是流氓,都是活生生的人。尽管心里恨到了极点,却依然不忍眼见那些血淋淋的暴力,又或者杀戮。 易楚明白她地心思,但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很多时候,善良是一种美德,但是善良的过了份,却是一种足以致命的性格缺陷。易楚不是医生,但他知道怎么治疗这种‘病’。轻轻的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另外,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还记得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吗?狼总是要吃肉……” 谢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易大哥。嗯,你千万要小心一点……”出于内心的尊重,她一直叫易楚为大哥,而不肯听从易楚地话。叫他一声阿楚。 麦子在一旁眼睛骨溜溜的转着,盯着易楚问道:“英雄,今晚准备去做贼吗?” 易楚笑道:“对啊……要不要我告诉你地点,好让你立个大功?” 麦子眼睛闪闪发亮:“立功就免了。本小姐对那个不感兴趣……” 易楚笑问:“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麦子眨着眼睛:“我对望风的工作很感兴趣……英雄,你们需不需要一个望风的呀?” 她真的是警察吗?谢言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麦子的时候,一脸的不可思议…… 麦子拉着她的手,咯咯地笑着:“别这么看着我呀……当警察也很累的呢,有个业余爱好还是很有必要的。白天当警察,晚上做贼,是不是很有趣呀?”………………………………………………………………………………………… 易楚回到公司的时候,李德生依然没有回来。 不过。杨波已经接到李德生地电话,钻进器材室开始整理着装备。老高和雷氏兄弟也放下手头的事情,一直等在家里。陆常林并没有呆在自己的办公室,见到易楚进门,便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老李的意思,他似乎想对宏达公司的人动手吗?” 易楚点了点头。将今天在桂绣巷的经过说了一遍。 陆常林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把那个医馆的女孩子接了回来?” 易楚点头道:“这丫头以前是有家难回,现在却是无家可归。我觉得她总住在胖姐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索性就接了过来。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陆常林摇头道:“没有什么不妥,换了我也会这么做。我就是觉得……宏达公司的人一定要现在对付吗?” 易楚一扬眉,问道:“有问题吗?” 陆常林微微皱眉:“没什么太大地问题,我就是担心这可能会打草惊蛇。你知道,宏达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南学亮,如果我们动了他的爪牙,你觉得他会不会因此而提高对我们的警惕?” 易楚笑了笑:“这个我也想过……但是没办法。依老李的性子,他是绝不会取消今晚的行动。另外,老陆你别忘了,南学亮已经通过老板娘给了我们一个警告。我们就是不动,他也不会放松对我们地警惕的。” 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老陆,你是老江湖,你应该知道,对于一座城市来说,宏达公司这种流氓团伙就像是一个毒 .的,这颗毒瘤同时也是一个独立的体系,而且生命力极强。甚至,它比南云集团的生命力还要强盛。从这个角度而言,即使我们打垮了南云集团,但宏达公司却不会因此而消失。只要蛰伏一段时间,再加入点新鲜的血液,又或者再换一条船依附,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再次的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高宗棠在一旁点头赞同道:“没错,宏达公司这种团伙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生命力强。今天散了,明天就又能竖起一杆大旗。流氓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不会少。而且组成团伙时,也不需要什么成本,心黑手辣加不要脸就行了。” 陆常林稍稍沉吟后,问易楚道:“你地意思是……南云集团的事情可以暂时不管,先打掉宏达公司再说?” 易楚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我总觉得,打掉宏达公司更实际一点……至于南云集团嘛,虽然是问题的关键之所在,但还是刚才的那句话。打掉宏达多少可以动摇一点南云的根基,但打掉南云,却未必能让宏达随之垮台。我觉得,从某种角度来看,其实可以把它们分成两个不同地目标。” 陆常林笑了笑:“行,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易楚笑道:“请教?不是吧,老陆。什么了不起的问题,让你跟我这么客气?” 陆常林微微一笑,说道:“这个问题其实是从刚才的话题引申开来的……阿楚,你既然明白宏达公司这种团伙的本质,我那问你,打掉宏达之后,你敢保证这个城市不会出现第二个宏达公司吗?正如老高所说,流氓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不缺,臭气相投时,也不需要什么成本,很容易就组成一个新的团伙。现在你来告诉我。打掉宏达公司,除了能出一口恶气之外,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义吗?” 易楚一怔,抓了抓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啊,流氓这东西,当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打掉宏达又能怎样,你敢保证这个城市就不会出现其他地流氓团伙? 陆常林饶有兴趣的看着易楚。眼中带有一丝揶揄。 其实,对于今晚的行动,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只不过,有些人实在是太懒,虽说动起手来比谁都麻利,但却总不肯多开动他的大脑。老太太说。玉不琢不成器,所以,陆常林现在的角色就是一个磨玉的师父,希望能用各种手段让那块美玉觉醒、闪亮。 刚才的这疑问,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 易楚眨着眼睛,忽然说道:“老陆,你是医者,那我也来问你一个问题。假如老高同志地脑子里长了一颗脑瘤,而你又有能力让他痊愈。那么我想问你,你会不会对他说:老兄你还是别治了。赶紧的回去买付棺材等死吧,因为我不敢保证,切除这颗脑瘤后,明天会不会再长一颗。” 陆常林哈哈大笑,冲易楚竖起了大拇指。 高宗棠却是愤怒了:“我呸,我呸……你才长脑瘤呢,你才买棺材呢!”………………………………………………………………………………………… 一个小时后,天色渐暗,李德生终于是赶了回来。 他将车停在门口,大呼小叫的让众人出去。 易楚跟着杨波后面出了门,却见李德生正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这些东西计有一桶油漆、几只大号的毛笔,还有十几根长约三米左右地绳子。李德生指挥着雷文,让他把那辆已经被再次改装的面包车开过来,然后将这些东西装上车。 易楚奇道:“老李,你弄这些东西干什么?”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有大用场,你就等着看吧……” 易楚还想追问,李德生却取出手机拨通了李四的电话。 “老四,别说哥哥不给你机会,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端的李四显然有些激动:“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老李你放心,器材什么的我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你的电话呢。” 李德生笑道:“别急啊,还早着呢,吃完晚饭后安心的睡一觉,不到凌晨三四点,我不会打你电话地。另外,这事情你知道就行了,别告诉你的那个搭档。到时候,就说是一个匿名电话提供的消息。” 易楚在一旁听了,心中更是好奇,等李德生挂了电话后,便问道:“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难道你还想来个现场直播不成?” 李德生笑道:“要是想现场直播的话,就该找 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我还一下现场直播。”微微一顿,他见易楚一头雾水,便笑着解释道:“我不是说了嘛,这次咱们不仅得玩个大的,还得玩出点新意来。这叫什么,这就叫杀鸡儆猴!我早就想过了,像宏达公司这种带有黑社会性质地团伙,在宁南不止一家。说老实话,我老李不是那种忠肝义胆、舍生忘死,一心要为社会除害的人。但既然有意无意的走上了这条路,那就索性玩的彻底点……” 他一拍胸脯。豪气万丈地继续说道:“一句话,警察对付不了的我来,从现在起,老子铁了心的要做一个正义侠客,替这座城市清理垃圾!所以,咱这第一炮不仅要打响,而且还要打的漂亮!” 易楚怔怔的看着李德生,好半天才吐了一口气。眼中却是带有不屑。 李德生奇道:“你什么意思啊?” 易楚冷笑,鄙夷的说道:“狗屁地忠肝义胆……当我不知道你啊?大哥,我知道一个男人寂寞难当的日子很痛苦,也很理解你讨好老板娘地心思。可是我拜托你,不要用这么高尚的理由来忽悠我好不好?” 李德生傻了眼,说道:“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 易楚鄙夷的笑着,转身而去,远远的扔下一句话:“难怪有人说恋爱中的人智商趋近于零……尤其是中年男人。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怜又可悲的中年男人啊。” 这时候,陆常林走到李德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德生转身看去,却见陆常林的眼中满是怜悯。 李德生奇道:“你又是什么意思啊?” 陆常林叹了口气:“老李,我和阿楚一样,都很理解你地心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李德生问道:“什么问题?” 陆常林笑道:“我知道你是想替老板娘减轻负担,帮她解决一些她无法解决的事情。但你有没有想过,她可是警察局长啊,责任就是维持这座城市的治安与秩序。你的出现对她来说,会不会成为一个让她更加头疼地问题呢?”……………………………………………………………………………… 夜,凌晨三点。 迅捷公司里一片漆黑。但在这黑暗里,却传出了李德生的声音。 “小波,你负责接应,把车开到洪林路的云湖广场找个地方藏起来。记住,我没发出信号之前不要露面。” 杨波答道:“明白……车的牌照已经换了,车身贴膜也换了。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李德生又道:“老陆。你开车送我们去城外,等我们换车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黑暗中,陆常林轻轻的嗯了一声。 对于李德生等人来说,对付宏达公司的那些人,实在是大炮打蚊子,没有任何悬念。陆常林深知双方的实力差距,所以并不在乎当一次车夫。说实话,即便跟了过去,多半也是看戏的份…… ……车出城外。按照李德生的指点,在一个废弃地矿场停了下来。 在车灯的照射下,易楚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的那辆大客车,心说……我靠,不用这么夸张吧? 他拉住李德生问道:“这车哪来的?” 李德生嘿嘿笑道:“当然是借来的啊……” 易楚鄙视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在火葬场也有熟人了?” 李德生笑道:“别管我有没有熟人,你不觉得……在这样地夜晚,开这样的车出去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吗?” 高宗棠在一旁笑道:“你还别说,这辆车挺应景的。老李,你怎么想起来‘借’这辆车?” 李德生一撇嘴:“转了一下午,一直没逮着机会,后来逛到了汽修厂,恰好碰上这辆正在换机油的车。我一看,型号挺合适啊,也没细想,找了个机会就借了出来。***,你当我想弄火葬场的车啊,出来后才知道。不过已经迟了……” 易楚奇道:“等等,等等……我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故意选的大型客车,这是为什么?” 李德生指挥着雷氏兄弟将带来的东西往客车上搬,一边说道:“这都不明白啊?当然是人多坐不下,所以才选地大客车啊。” 易楚一头雾水,心说除去陆常林,咱们总共才五个人,怎么会坐不下呢? 李德生呲牙一笑,拍着易楚的肩膀,阴测测说道:“兄弟,火葬场的车从来都是很的挤哦……” 【136】黎明前的黑暗 冷的路灯倾泻在路面上,一辆只打开了小灯的大客车‘幽幽’的驶来。 街面上空无一人,偶尔有出租车穿行而过。 已经有些困顿的司机们,或是抽着烟,或是听着音乐,来派遣这寂寞无聊的夜,并且期望在下一个路口,有人朝自己挥手。在这个时候,很少有大巴在路面上行驶。几乎每个司机都注意到了这辆没有开灯的大巴,并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津津乐道,且争论不休。 津津乐道却是后话,而在当时,大多数司机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寂静的夜,空荡的街道,一辆没有开灯的、来自于某个不祥之地的大巴与自己擦肩而过,这不得不让人想起那传说中的‘幽灵车’……甚至还有人借着灯光看见,车里飘飘忽忽的有几个身影,一团漆黑,仿若幽灵。 ……易楚很讨厌自己的面罩,还有这全身漆黑的作战服,这让他很不舒服。 不过没办法,身为菜鸟,他是没资格提意见的。 静静的坐在最后一排的座椅上,他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这些同事。与平时所不同的是,高宗棠和雷氏兄弟这时候完全换了个人。坐在黑暗中,悄无声息,整个人仿佛融进了这黑暗……易楚的耳朵远比常人灵敏,他惊讶的发现,这几个人虽然分坐不同的方位,但彼此的呼吸却是出奇的一致。 这是一种默契,一种可以让旁观者窒息的默契。 易楚多少有些不适应……他站起身,来到了副驾驶座上。 李德生依旧是那副德性,笑了笑。问易楚道:“是不是有点不适应?” 易楚奇道:“你怎么知道?” 李德生笑道:“菜鸟都你这样,我见的多了……论个人地能力,你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强。但是你没见识过真正的战场。在那些地方,个人的勇武是微不足道的。想战胜你的敌人,就必须要依靠团体。包括我在内,老高、小文小武,还有小波,我们之间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默契。正是靠着这种默契。我们才能一个不少的活到今天。不夸张地说,当我们真正的进入状态时,就凭这份气势,就能吓倒一些并不强大的敌人……” 易楚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夸张……杀鸡用牛刀,没必要这样郑重其事的吧?宏达公司的那些人,单凭老高一个人,也能分分钟摆平啊。” 李德生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很多失败。就是源自于自己的轻敌和细节的不到位。所谓狮子缚兔,必尽全力,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说话间,李德生忽然将车停了下来。举起手,朝身后做了个手势。 随即,车门‘扑’的一声打开,高宗棠悄无声息地站起来,然后像幽灵般钻进了黑夜。 前面二十米处就是宏达公司的老巢。 这原本是一家服装厂,老板好赌,被杨程设局谋夺了这家厂子。整个厂子占地面积并不大,但在西侧的厂区有一栋住宅楼。而这正是杨程当初看中这个地方的主要原因。 宏达公司是个不折不扣地黑社会团伙,但现在的黑社会也知道。一味的‘黑’,是无法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所以,杨程不仅找了条大船依附,开始走起上层路线。同时,也狠抓了内部的管理。他设立了严格的等级制度,聘请了律师顾问。还将服装厂的这栋居民楼加以改造,将麾下的流氓们聚集在一起,实行军事化的管理…… 其实,流氓会武术一点都不可怕,真正可怕地是流氓有文化! 高宗棠像幽灵般飘向宏达公司的门卫室…… 几分钟后,李德生的耳机里想起了高宗棠的声音:目标解决,安全,可以进场。 李德生一撇嘴,朝易楚笑道:“兄弟,演出正式开始了!” 他挂挡加油。将车开向宏达公司的厂房。车到门前,铁门悄无声息的打开,高宗棠隐在黑暗处,做了个继续前进地手势…… 车缓缓的继续往前驶去,高宗棠关好门后,也跳上了车。 宏达公司的住宅楼上,还有零星的灯光从窗口透出…… 李德生将车停在楼前,说道:“最后一次检查装备……记住,进楼之后,随时保持联系。每人一层楼,无论男女,统统给我打晕。尤其要注意那些身上纹有蝎子的人,他们都是主力成员,身边可能带有武器。” 高宗棠和雷氏兄弟默默的检查着装备,谁也没有说话。 李德生微微一顿,又道:“老高,进楼之后行动由你负责。记住,下手的时候要轻点,不要闹出人命。” 高宗棠点了点头,问道:“这次行动的最终目的是 李德生笑道:“人……我要你们给我带出二十一个人来,要男性不要女性,最好是那些纹有蝎子的主力成员。” 高宗棠点头道:“明白。” 直到现在,包括易楚在内,所有地人都不知道李德生到底想干什么。不过高宗棠等人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谁也没有追问。易楚倒是有些忍不住了,心里想问来着,但是见高宗棠和雷氏兄弟像机器般的开始执行命令,心说还是再忍忍吧……这一开口,显得自己多没素质啊。 雷氏兄弟和高宗棠鱼贯下车,在夜色中钻进了那栋住宅楼…… 易楚奇道:“老李,你叫我来不会就是让我看热闹的吧?” 李德生笑道:“美得你……待会有得你忙。不过现在你也不能闲着,走吧,跟我去会会杨程。” 易楚一扬眉:“姓杨的也住厂里?” 李德生走下车,解释道:“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加色狼。在厂子的后门处专门建了一座小别墅,里面养了三四个女人。只要不去外地,这家伙一般都住在这里。” 易楚啧啧说道:“这个不太好吧,你说……咱这突然一闯进去,会不会影响人家后半生地幸福生活啊?”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丫的又不是种猪,这都几点了,还折腾?” 易楚也笑:“说不定人家天赋异禀啊……” 两人一边低声说笑,一边往杨程的别墅行去。 …………………………………………………………………… 世事总是很奇妙的巧合着。 当易楚和李德生探讨着杨程的性能力的时候。这位宏达公司的老总还真就在辛苦的‘耕耘’着。 其实,昨晚十点左右,杨程就已经入睡。 但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莫名其妙地做恶梦,然后浑身冷汗的惊醒。今天也不例外,半个小时前,当梦中的某人拿着枪抵住他脑袋的时候。惊醒已是无可避免。坐在床上,他一阵阵的心悸,点了根烟,仔细的回忆着最近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他这个人很迷信。最近频发的噩梦,他总觉得这是一种上天给自己地暗示。 可是想来想去……最近一段时间里,虽然有点小麻烦,但总体上还是很顺利的。做流氓嘛,就得有做流氓的觉悟,白道的黑道地,总会是有些麻烦的。倘若一点麻烦都没有,这还算是流氓吗? 杨程思谋半天,却始终找不出噩梦的根源。抽完烟后。他的心绪也渐渐平息。眼光一转,视线落在身边白皙如雪的****上,于是忧心顿去,淫心立起…… 恶狼般将女人身上的毯子揭开,随手抛在地上。 然后,他根本不顾女人依旧熟睡。粗鲁的扯下那唯一的遮羞布,也不做任何的前戏,便硬生生地入港…… 女人被疼醒,心里想骂娘,但辗转出口的,却是娇柔的呻吟,脸上露出的也是一副享受的娇媚。 杨程明知道身下的女人是故意地迎奉自己,但他并不在乎。这种女人,谁也不图她的真心,老子大把的钞票砸下去。要的就是她随时随地的撇开大腿,然后迎接着老子的临幸! 干死你……臭婊子! 杨程兴奋起来,不断的耸动着,不断的叫喊着…… 忽然,身下的女人停止了迎合,一双美丽的眸子瞪地溜圆,透出的却是无尽的惊恐! 在职业流氓这行当中,杨程也算见过风雨的,见自己的女人神色不对,他的手立刻向枕下伸去,那里有一把他从不离身的枪……可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却坚硬的东西抵在他的脑袋上。然后,一个更加冰冷、却带着愤恨的声音响起。 “你大爷的,一点都不给老子面子……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当自己是种猪啊!” 说话的是李德生,他用枪抵着杨程的脑袋……尽管脸上戴着面罩,但依然能看出来,面罩下的那张脸却是扭曲着的。妈的,太不给面子了…… 易楚站在李德生的身边,礼貌的拍了拍杨程的肩膀,示意他下来。然后一掌打晕那惊恐的女人,又随手给她盖上毯子。做完这些事情后,他朝李德生一伸手:“你输了,一百大洋。” 来的路上,两人打了一个很不严肃的小赌,结果,易楚幸运的成了最后的赢家。 李德生一撇嘴:“阎王不欠小鬼钱,回家就给你……” 杨程被李德生用枪抵住头,很狼狈的趴在哪里,一瞬间,心思却是转了几千转…… 他第一个想到的最近这段时间以来频发的噩梦……现实与梦境竟是如此的相似!老天究竟是在厚待我呢,还是已经将我抛弃?瞬间的感叹后,他开 己的命运操心,身后的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他们什么呢? 不得不承认,杨程还是有点胆色的。 李德生啧啧赞道:“到底是做流氓的啊,胆子还是有点的。” 杨程阴阴的说道:“你们的胆子更大……” 李德生闻言,很干脆地给了杨程一巴掌:“去你妈的,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做了你!” 这一巴掌不轻不重。却极响,透出的是不屑和轻慢。 杨程心里羞愤难当,做老大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不过他心里很明白,事已至此,一味的强硬和求饶都是没用。听这两人轻松的口吻,以及刚才那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他便知道。这两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面对这样地人,如若他们真想杀自己,那么任谁也无法改变这个局面。但如果他们的目的并不在于此,自己似乎还有翻转的机会…… “两位大哥,你们想要什么?只要说出来,杨某能做得到的,绝不二话。”杨程很干脆的问道。 李德生耸了耸肩,很无奈的对易楚说道:“低智商就是低智商。跟这样的人实在是无法沟通……”微微一顿,他用枪轻点着杨程地脑袋,说道:“傻蛋,玩过行为艺术吗?” 杨程一怔……刚想说话时。忽觉脑袋猛地一沉,随即便晕了过去。………………………………………………………………………………………… 十分钟后,易楚扛着杨程走出了别墅,李德生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包跟在后面。 杨程在家里还是藏了点好货色的。所谓贼不走空,自诩为‘贼’的李德生有着良好地职业道德,自然不会入宝山而空手。两分钟的时间,他就撬开了卧室里的保险箱,然后将有价值的文件和值钱的物事一扫而空。 回到大巴的时候,高宗棠等人已经结束的行动。 这根本就是一次实力完全不对等的行动。几乎没有任何描述的必要。 一群狮子,趁羊群熟睡地时候,磨利了爪子和牙齿,破栏而入……从实力这个角度来说,这甚至可列为世上最无耻的一次行动。大炮打蚊子,只是一个形容句。但有这么一帮无耻的人,真就在现实中真实的演绎了一回。整个行动,高宗棠和雷氏兄弟连一滴汗都没流,只是重复着机械的动作。用专用器具破开门,然后在微光中走到床前,面无表情的一掌、一掌、又一掌。仿佛熟练地瓜农,木讷的收割着田地里那熟透的西瓜…… 易楚回到车上的时候,车里已经多出二十一个只穿着短裤、已经完全昏厥的男人。 李德生数了数人头,啧啧说道:“妈的,刚才忘了把杨程这王八蛋也算进来了……算了。老高,随便找一个家伙扔出去,算丫的走运。” 易楚终于是忍不住了,问道:“老李,你到底想玩什么啊,干吗一定要抓这二十一个人?” 李德生‘借’来大巴的原因,易楚已经大致的明白。 眼前的这二十一个人就是最好地答案,但他实在闹不明白,李德生要把这二十一个人带到哪里去呢? 李德生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你不知道……我最近对艺术挺感兴趣的,就着今天这个机会,打算搞一个艺术展。” 易楚奇道:“艺术展?” 李德生神秘兮兮的笑着:“走吧……等到了洪林路上的云湖广场你就知道了。”…………………………………………………………………………………… 已呈满员状态的‘幽灵车’再次行驶在宁南市的街道上。 这时候,已是四点一刻。 李德生拨通了李四的电话,通知他已经可以出发。 李四大喜,尽管他不知道李德生究竟要干什么,但他对自己的这个同宗极为信任……胖子说了,今天夜里会给他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不敢说全国,至少在南部省份,这个新闻绝对能引起轰动。只要他能带着机器在某个时间段赶到某个地点,然后抓拍下这第一手的资料,赶在早间新闻里播发,以后就坐等台里的领导给自己升职……当然,如果需要的,李德生还会提供一些后续的内幕给他,以此来证明老四同志在这件事情上的权威性。 李四和搭档赶到云湖广场的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但是当他看到广场上那震撼人心的一幕时,先是目瞪口呆,随即却是仰头狂笑……黎明果然就要来到,有了这手新闻,该着老子发达! 【137】牺牲我一人,娱乐千万人 时候,广场上已经有早起晨练的老人,他们和李四一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云湖广场的前身是彩旗广场,后由云湖集团投资扩建,将这里打造成一个综合性的休闲广场。名字也由彩旗改成了云湖,以示对云湖集团的扬。说起这‘彩旗’的老名,顾名思义,这广场上肯定少不了旗杆。十几米高的旗杆矗立着,沿着广场边缘一溜的排开,多达九十九根,取九九归一之意。这也是宁南相当有名的一道风景线。所以,广场扩建时,老名虽去,但这传统却留了下来。 天边晨曦微露,九十九根旗杆上,彩旗悠扬…… 但是正中央的那几十根旗杆上,彩旗已被人降下,取而代之竟是……二十一个几乎全裸的大活人! 每个人都只穿着一条勉强遮羞的短裤,双手被反吊起来,直挺挺的被挂在旗杆上! 如果不是因为李四的到来,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因为天色刚晓,广场上的灯也渐渐黯淡,再加上旗杆高达十几米,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但是李四来了,带着他的机器和搭档赶到了广场,大呼小叫的用摄像机收录着这让人震撼、却及其诡异的一幕。于是,晨练的、路过的人便越聚越多……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又是什么人将他们挂上去的? 还有旗杆下停的那辆空无一人的大巴,为什么显得那样的‘阴森’? 旗杆下地人惊呼着,感叹着……有的还揉着眼睛,仿佛不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在一切。 一个老人喃喃的说道:“见鬼哦。这么高的旗杆,猴子都爬不上去,这些人是怎么被吊上去的啊?一个也就算了,居然有二十来个……真是造孽啊,这些人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 已进秋季,清晨的风还是很凉的,在冷风地刺激下,旗杆上的人有的开始渐渐苏醒。但是当他们发现身处的环境时。胆子小一点的,竟是又生生的吓晕了过去。胆子大一点的,也紧闭了双眼继续装死……是人都受不了这份刺激,这人丢的……也未免忒大了点! 当第一缕阳光越过地平线时,广场上顿时豁亮。旗杆上那二十一个原本朦胧地身影便愈发的清晰。 忽然有人惊呼:“快看啊,这些人的身上还写着字呢!” 围观的大多是些晨练地老人,老眼昏花,十几米高的距离。实在是看不清楚。有人便问惊呼的那位仁兄道:“快说说,快说说,都写了些什么啊?” 这位仁兄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些红彤彤刺人眼球的大字。一字一顿的念着:“别急,别急,先容我看看,这写的好像是,牺牲我……一人,娱乐……娱乐千万人……” 旗杆上,每一个人的胸膛上的都有一个红彤彤的大字。 二十一个人,二十一个字! 合起来便是:牺牲我一人,娱乐千万人。首届职业流氓行为艺术展! 一句话念完,旗杆下立刻鸦雀无声…… 然后,有人认出了旗杆上某人地脸,心中顿时雪亮。原来是这群流氓啊……他心中痛快,忍不住就大吼了一声:“干得好!” …………………………………………………… 干得好! 云湖广场上,飘荡的不仅仅有彩旗和那二十一个被盯上耻辱柱的身影。整整一天,‘干得好’这三个字不绝于耳,一直飘荡在整座广场的上空……不过,到底还是有心软的人,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给警局打了电话。警察很快就赶来了,但是看到这堪称奇观地一幕,却是束手无策、 实在是太高了,这旗杆光滑无比,而且越到顶端就越细,谁敢冒着生命危险爬上去救人? 再说了。旗杆上挂着的人每一个都是精壮的汉子,一百多斤的重量,即使爬了上去,谁又保证安全的将他们解救下来? 警察们先是面面相觑,等弄清楚旗杆上的这些人的身份后,都是会心的一笑。然后拧着眉,围成一团,‘忧心忡忡’的研究起救人方案来。这时候,赶来的媒体已有数十家,报纸、杂志、电视台……宁南市稍有点影响力地媒体几乎全数到场。不过他们却不知道,就在十分钟前,某个一心想抓个大新闻的记者,带着满足却略显龌龊的笑容离开广场…… 因为媒体的到来,警察们的‘研讨会’开的愈发的热烈。 所有的人殚精极虑的贡献着自己的奇思妙想,满怀热忱的构思着救人的方案……这一刻,他们似乎忘记了,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叫‘消防局’的机构。直到大半个小时后,才有人‘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叫道: 的,赶紧的打电话给消防局的救援队,让他们派人来 ………………………………………………………… 回公司的路上,李德生拍着易楚的肩膀,笑道:“辛苦你了,说实话,没你这身手,我这构思还真实现不了。” 易楚苦笑着摇头,但眼底却带着一丝兴奋。 不得不承认,李德生这一招不仅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也让他认识到,无论是经验还是手段,李德生都足以做他的老师。 牺牲我一人,娱乐千万人,首届职业流氓行为艺术展…… 这简单的一句话,看似无厘头,却透着李德生对这个城市和人性的了解。 在这个城市,每天都会产生无数的垃圾。而随着时光的流逝,也总会有少年郎抛下心中的善良,选择一种更为‘快意’的生活。所以,流氓和垃圾一样,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是可以见到他的身影的。但让人头疼的是。垃圾可以清扫,流氓却难以断根。 尤其像杨程这样地流氓,杀,杀不得,抓,却又抓不绝。 但是每个人都是有尊严的,流氓也不例外。 扒下他们的外衣,让他们看似强健、实际却丑陋不堪的躯体暴露在阳光下。然后再用最歹毒的手段撕去他们那伪装的强悍……这时候。围观者就会恍然大悟,原来,**后的流氓与我们没什么两样。当他们遭遇上更为强悍的‘流氓’时,暴露出地羸弱来竟是这么的可笑! 从**到心理,给予他们最沉重的打击,给予他们最难忘的羞辱。 这就是李德生的目的! 但是,这不仅仅是一种羞辱,同时也是警告。 对于有些人来说。仅靠羞辱是无法制止他内心的疯狂。所以,这也是一次警告。用一种最强悍、最直接的方式发出地警告。当然,它警告的不仅仅是这二十一个人,同时也向这座城市里的其他的垃圾吹响了宣战地号角!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至少在半年内。宏达公司再也威风不起来了。比如杨程,我不认为他还有脸走在大街上。呵,人都是要脸的,流氓也不例外。很多时候,有许多孩子就是因为羡慕那所谓的威风,才走上这条路的。他们要威风,我们就践踏这样的威风。如果他们要的是利益,那我们就一个个去拜访,撬开他们的保险箱。掏空他们的钱袋子……” 李德生笑嘻嘻的扬着手中地公文包,这里面鼓鼓囊囊的装满了最实际的‘收获’。 高宗棠忽然淡淡的说了一句:“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应该放过杨程。他们以前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桂竹巷的大火已经死了一个人,杨程难辞其咎。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地行为负责,流氓也不例外。一命偿一命,这本就是天理。” 李德生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介意让杨程消失,但这毕竟不是我们的职责,所以……” 微微一顿,他继续摇着手里的公文包,说道:“还是交给警察吧,这里面的一些证据,足以让这家伙吃一颗花生米了。” ……………………………………………………………… 一夜的忙碌后,易楚和李德生们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补觉。 不负责任的始作俑者们开始了香甜的睡眠,但在这座城市里,却有很多人注定要因为他们而苦恼、奔走…… 南涌是在早间新闻里看到这一幕的。他当然不会像别人那样开心的哈哈大笑,他唯一地感受就是惊恐!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他下意识的拨通了南学亮的电话。 南学亮静静的听着,依旧很沉稳。 但是在电话这一端的南涌却不知道,南学亮当时的表情比他更为精彩。 总的来说,南涌只是个傀儡,享受着哥哥给予他的荣华富贵,本质上,他不仅是个傀儡,而且还是个不堪大用的傀儡。这个时候,他感觉到的惊恐只是一种本能,却并非是建立在理性的认知上。但南学亮就不同了,他见多识广,很轻易的就从所接受到的信息判断出----云湖广场上的那一幕,究竟意味了什么! 放下南涌的电话后,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七哥,我需要保护……”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算了,我这还有事情,不多问你了。我马上让小四他们去你那里……”电话里,一个沙哑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说道。 南学亮稍稍沉吟,却果断的说道:“七哥,小四不行,我需要的是真正的高手。” 七哥一怔:“是大麻烦?” 南学亮说道:“我还不太肯定……因为我不知道这麻烦 不是冲着我来的不是经常告诉我,任何事情都要未雨绸缪吗。” 七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我会派人去你那里的。不过,三个小时后,我希望能看到具体的报告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记住,要写的具体一点,我需要对这件事情做出评估。” 结束和七哥的通话后,南学亮再次拨通了南涌的电话。 要向七哥递交报告,他就必须要完整的了解事情地经过,以及具体的细节。 他在电话里告诉南涌。让他立刻与杨程取得联系……不管他是在医院还是在警局,必须要立刻联系上他。 放下电话后,他的神色反而渐渐平静,靠在椅子上,重新分析起整件事情来。 毫无疑问,宏达公司就是他最得力的一只黑手。有了这只黑手,他就可以顶着商人的帽子,穿着光鲜的衣服。然后继续干着龌龊的勾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只黑手也是一只替罪羊。一旦遇上什么麻烦,在做出得失评估后,南学亮绝对会挥刀断腕……能救的他自然要救,可是一旦危及他自身地安全,他就必须砍断这只手,将它抛出去做替罪羊。反正这世道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流氓。花点时间,第二只黑手其实并不难培养。 所以,当南涌说起杨程的遭遇时,南学亮起先并不太在意。 但是。当他仔细推敲后,却发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他知道,杨程的遭遇不大可能是因为某种江湖恩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还是那句话,宏达终究只是另一个傀儡,南学亮可以随时斩断与它的联系,所以。他并不惧怕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来。可问题的关键是,杨程的在于实在是太离奇、太诡异了。 南学亮翻遍自己地记忆,数遍自己的仇人,也找不出具有这种实力的人。 他不需要了解具体的经过,从南涌地描述中他就能判断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二十几个大活人吊在广场的旗杆上。这决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 会是什么人呢? 警察? 军人? 南学亮微微的皱眉,心想,能做到一切的决不是乌合之众。这种手段,绝对是具有职业特征的手段。或是警察,又或者是军人。如果判断没错的话,那么……防御肯定是必要的,而且要加强。但是,一味地防御就是最好的办法吗? 想到这里,他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位老同学的电话。 南学亮很少打扰这个老同学。有时候两三个月才会通次话。但最近两天来,他却接连两次拨通了这个号码。 “是我……老同学,这次又在开会吗?”南学亮呵呵的笑着,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亲切一点。 “没有,没有……哪能天天开会啊?唉,还是你自在啊,想干什么干什么,我可就没这么自由了。一天不开会,我就高兴的像过年一样。”老同学地口吻也很亲切。 南学亮笑道:“那我们换一换位子?” 老同学哈哈一笑:“你舍得吗?我是没意见啊……” 很奇妙的,对方的口气越亲切,南学亮的脸便越阴沉。 他在心里咒骂着对方的虚伪……他不相信,对方身为宁南的父母官,会不知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也不会不知道,宏达公司其实就是自己养的那条咬人的狗。可现在,这个虚伪的家伙却只字不提云湖广场地事情……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翅膀硬了,想离开脚下踩的这条贼船? 南学亮是多疑的,他甚至猜想,自己的这位老同学是不是已经得知了某种消息,而这种消息又恰恰是对自己不利的……甚至是自己无法阻挡的? 南学亮的心情瞬间低沉,换了口吻,冷冷的说道:“老同学,你应该知道我这个电话的目的吧?” 老同学有些尴尬的笑着:“我当然知道……不过,这事有些麻烦。学亮,你可得体谅我一点。” 两人都是聪明人,无需直接将话直接掰开来说,南学亮便问道:“哪里麻烦?” 老同学干脆的说道:“第一,这次媒体参与的力度很大,我只能控制市内的,外面的我无法控制。第二,警局那块,不受我的管辖,你想在这方面施加压力,请恕我无能为力。也许,你该走走省里的路子。不过你放心,我能做到的肯定会用心去做。其实,我已经让人去了警局和卫视台……” 【138】暗流急涌 麦子坐在饭桌边,一双手在桌上胡乱的拍着,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 厨房里,谢言正忙碌着。虽然坐在轮椅上有些不便,但a单元的厨房面积很大,再加上谢言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倒也不显得如何的吃力……自来到a单元后,善良的姑娘便主动的承担起做饭和洗衣的事情。洗衣倒不麻烦,一点按钮,最后需要的只是晾晒。相比较起来,做饭是个体力活,尤其对她这样的残疾人来说,更是艰难。 偶尔有人站在厨房门口瞧见了,便觉得心疼的慌,死拉活拽的让她停手。 但是这女孩很倔,无论别人怎么劝说,她却坚持要承担一定的家务活。 a单元里的人都是无奈,便让易楚来劝说谢言。 不过,谢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打消了易楚劝说的念头。 谢言的理由很简单,a单元的女孩子们因为职业的缘故,身体都出现了一定的隐患。这种隐患说不上严重,但长期积累下来,等过了中年,便会有一个爆发期。而人过中年时,身子骨是经不起折腾的……所以,她既然来到这里,作为医者,便不能看到这种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易楚心疼谢言,但同样心疼麦子和应小蝶。尤其是应小蝶,身上本就有很严重的病疼。现在有高明的医师主动站出来,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再说,他也很理解谢言心里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倘若一味的劝阻,效果只能是适得其反。还不如让她高高兴兴地做饭、洗衣。然后,静等着她习惯了这里,看明白了大家的心之后,自然就会溶入这里…… 麦子毫无形象的拍着桌子,贪婪的皱着鼻子……厨房里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 天啦,一锅粥居然也能做的这么香。还有那几碟脆嫩嫩的小咸菜,红红绿绿的搭配起来,又养眼。又好吃。最重要地是,谢言熬的粥,不仅可以有效的保持体型,而且脸上的皮肤似乎也好了很多。水嫩水嫩的…… 麦子一边眼巴巴的等着今天用新配料熬出的香粥,一边却虎视眈眈的瞪着对面地易楚。 “不许跟我抢……听见了没有?” 易楚叹气:“大姐,我拜托你有点形象行不行?”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在家里呢,要什么形象啊……倒是你,小言熬的粥是给我们女人吃的。你跑来凑什么热闹?嘻嘻,我不让你跟我抢,那可是为你着想哦。你一个大男人,吃多了这种专门为女人熬地粥。我怕有一天你会变成……”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不屑的撇了撇嘴……话说麦大小姐一直是以一种无敌的状态存在与这个世上的,整个警局的人,除了应小蝶之外,看见她就没有不头疼的。但奇妙的是,易楚斗不过应小蝶,也玩不过乔丹,但对付麦子,却是轻松加愉快。 麦子见易楚不说话。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害怕了吧?” 易楚一扬眉,悠悠地说道:“有什么好怕的……真有那一天,大不了搬来和你们一起住,也算名正言顺嘛。再说了,现在天天起来还要刮胡子。挺麻烦的,这下倒省事了。”微微一顿,他不怀好意的看向麦子的房间,继续恬不知耻的说道:“对了,麦子,你房间好像还有空床吧?倒时候……咱俩做姐妹好了。” 麦子一阵恶寒,拿起筷子砸过去:“不许再说了……你恶心不恶心啊,谁要跟你做姐妹?” 易楚接住砸来地筷子,哈哈大笑。 这时候,谢言端着一锅粥出了厨房。易楚见状。急忙过去接了过来。 谢言笑道:“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易楚笑道:“没什么……我正和麦子探讨着,用什么方式入侵a单元,而又不被你们赶出去。” 麦子哭笑不得,狠狠飞过去一个好看的白眼。她自己也挺奇怪,说起来,自己这个警局里的bug,怎么一遇到这家伙就总是吃瘪呢?真是气死人…… 谢言看着麦子说道:“麦子,这可专门为你熬的粥。你最近睡眠不好,吃了它,应该会有一些效果。” 麦子做了个鬼脸,笑道:“真的是很想让你不要这么操劳了,可是……又实在是舍不得你熬的粥。小言,我是不是很虚伪啊?” 谢言微微的笑着,心里却有浓浓的暖意。 尽管来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心里的那种负担也依然存在。但是,每当她看到身边地这些女孩子亲切的笑容,还有那些无拘无束的话语,便总是期望着,这样的日子最好没有尽头。尤其让她感动的是,身边的这些女 仅美丽,而且聪明。在她们的眼中,流露的是鼓励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与同情……关于这一点,谢言真的是很高兴,同时也有些奇怪。要知道,善良如胖姐那样的人,有时候也会与无意中流露出对自己的怜悯。 给麦子盛了碗粥,谢言问道:“对了,麦子,小蝶姐和叶眉姐什么时候下班?我给她们熬的兰草粥已经差不多了……” 麦子做了个鬼脸,笑道:“不知道呢……我是偷着回来的。” 谢言点了点头,又看向易楚说道:“这粥是专门为麦子熬的,你要不要喝?” 易楚心里便有些犹豫,看了一眼麦子,很果断的摇了摇头。 麦子便咯咯的笑,开心极了。 谢言也笑,帮易楚盛了碗粥递过去,说道:“逗你玩的呢……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其实都听见了。” 易楚苦笑着摇头,心里却很轻松。对于谢言来说,能随着麦子一起开自己的玩笑,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的迹象。 谢言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麦子和易楚稀溜溜的喝着粥,心里很有一些成就感。这种感觉,相比起治好一个病人后得到地那种愉悦,有点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什么地方不同呢?她在心里问着自己。 将视线转向易楚,谢言默默的看着这个男人。 关于云湖广场上的事情,整个宁南市都已经传翻了天……谢言从网上、电视上,早已得知全部的经过。虽然这所谓的经过大多是演绎版。但这并不妨碍她看清事实的真相。这件事情发生后,易楚和李德生只字未提,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而谢言也没有去问,因为她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一群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们想说地时候,自然会说。如果他们不肯开口,那么身为一个女人。最好也不要去问。 有时候,熬一碗粥,然后再默默的递过去,这就已经足够……不管怎么说。她毕竟不是麦子,不是应小蝶。 看着易楚狼吞虎咽的喝着粥,谢言问道:“易大哥,李大哥和高大哥他们呢?” 易楚回答道:“老高今天轮值,带着蛋蛋去了南山基地……李胖子嘛,我也不知道他溜哪去了。” 麦子一扬眉:“我师父会不会去了老板娘那里?” 易楚摇头道:“不可能,俩人正怄气呢……” 谢言不知道老板娘是谁,但听见谢鱼去了南山基地,心里便有些打鼓。 她问道:“易大哥。带蛋蛋去南山基地对他的病情会有用吗?” 说起来,谢言的医术相当的了得,但可惜的是,她和大多数医生一样,当自己的家人患上某种疾病时,却总是无法做出最准确地判断。所谓的关心则乱。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易楚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虽然不是医生,但对付蛋蛋的这种心理阴影却有妙招。知道什么叫休克疗法吧?呵呵,蛋蛋他怕什么,我就索性让他怕个够,等怕到他麻木地时候,自然也就不怕了。几个流氓而已,算什么啊?让蛋蛋到南山基地转一圈,好好的体验一下那里的氛围。然后再让老刁出任务的时候,带他去见识一下……我保证。要不了一个月,他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谢言的担心只是一种本能,其实她很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说了要还自己一个男子汉般的弟弟,他就肯定能做到。微微一笑,她也没说感谢,直道:“我再帮你盛一碗粥吧。” 易楚意犹未尽,刚想点头,李德生却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好香啊……今天熬地是什么粥?小言,赶紧的帮我盛一碗。” 谢言笑着点头,转动轮椅进厨房去拿碗筷。 李德生一见麦子,瞪眼道:“你又翘班了?” 麦子吓的一吐舌头,没敢说话。 李德生哼哼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兵。” 麦子闻言,朝易楚笑嘻嘻的做了个鬼脸。她心里雪亮,师父这是和老板娘怄气呢…… 易楚看不过去了,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说地倒是在理。我说老李,你是麦子的师父,论关系,可比人家领导又近了一层。啧啧,真没想到,你老李居然也学会了自我批评。”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少跟我扯淡……” 谢言拿了碗筷出了厨房,李德生没让谢言动手,伸手接过碗,说道:“小言,你先坐下,我找你有事呢。” 谢言奇道:“找我有事情?” 李德生点了点头,却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易楚说道:“这事还是你来说吧,我先喝 …就是老贾的那件事情。” 易楚一扬眉:“老贾一定要坚持吗?”所谓的老贾,自然就是陆常林。迅捷公司的人早已经习惯叫他老贾或贾林,只有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才会叫一声老陆。 李德生说道:“嗯,这家伙说自己的那点私房钱存在那里也没用,左右捐了算了。啧啧,真没看出来啊,这老东西,居然还是个土财主。” 易楚问道:“那小杨同学那边的东西呢?你不是说变了现。然后再……” 李德生一撇嘴:“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我就有气……他***,全都是些破纸片,当不得真金白银。没有身份证、密码什么的,镚子都不值一个。唉,隔行如隔山,这可真是教训啊。有时间地话,我得找街角的老羊皮学点东西。你说……人家跑一趟。怎么就能满载而归,我们却是空喜欢一场呢?” 易楚一笑:“你还真打算继续玩下去啊?” 李德生将带来一个皮包往麦子怀里一扔,说道“玩不玩的,倒并不在于我。有人皮痒,我就玩呗……”微微一顿,又和麦子说道:“丫头,把这个包交给你们的老板娘。我算了算,这里面的东西足够某些人吃十颗八颗花生米了。” 麦子心知肚明。笑嘻嘻的说道:“老板娘可就等着你这个包呢……” 李德生奇道:“她怎么知道这个包在我这?” 易楚不屑的道:“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啊?我早就说了,职业痕迹太浓并不是什么好事。” 李德生一拍脑袋,说道:“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初就不该答应她去南山基地做总教。唉。这就叫财不露白啊……” 易楚忍不住笑道:“得了吧你……就你这德性,在老板娘面前,你能忍得住不显摆?” 李德生有些尴尬,瞪眼道:“尽扯这些没用地干什么?让你和小言说正事呢……” 谢言一直微笑的听着,话题岔开时,也没有多问什么。这时候,见话题转回,才问道:“易大哥,李大哥。有什么事情你们就说吧,我听着呢。” 易楚笑道:“小言,医馆的事情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有结果,你不要心急。另外,我想知道,你一直很关注的那家孤儿院叫什么名字?” 谢言瞪大了眼睛。问道:“易大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 宁南市警局,蒋兰的办公室。 眼看着就要下班,办公室却来了位不速之客,蒋兰的心里便有些不高兴。 换在以前,蒋兰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心情。不管怎么说,胡子兰的秘书还是值得她这个局长笑脸相迎地。但不管是人、还是事,总是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的……此时此刻,蒋兰只是略略的客套,甚至连一个虚假地笑容都欠奉。因为她知道。陈致远此来的目的是什么。而巧合的是,她又恰好知道,陈致远、又或者说是胡子兰的目的,与那个该死的胖子有着极密切的关联。 陈致远皱着眉,说道:“蒋局长,云湖广场的那件案子影响极坏,已经严重地破坏了我市的形象……咳咳,其实,这里面道理蒋局长比我还清楚,我就不多说了。胡市长的意思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伙无法无天的暴徒抓获!” 蒋兰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布置下去了……接警之后,我就让柳东陵在负责这件案子。应该说,我们对这件案子也是很重视的。” 陈致远很诚恳地说道:“蒋局长,仅仅是重视还是不够的,我觉得,你们应该调集所有警力,集中全部的力量来抓这件案子。必要时,市里也会给予协助的……对了,胡市长的意思是,最好在一周之内能有结果。” 什么意思,限期破案吗? 蒋兰忍不住冷笑……老娘可不归你管! “陈秘书,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上面已经不允许限期破案这种现象存在……这可是很容易出冤假错案的哦。” 陈致远一怔,随即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胡市长就更不是这个意思了。蒋局长,市里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让您更多的关注一下这件案子,没别的意思。”他心中奇怪,暗道,这女人平时有点好大喜功,遇上这类案子肯定会死抓到底啊。奇怪,她今天是怎么了? 他心思微转,忽然笑着说了一句:“对了,蒋局长,你们省厅的张副厅长已经来了宁南,下午刚到地。怎么……他没通知你吗?” 【139】局长与师娘 副厅长? 蒋兰秀眉微蹙,立刻就听明白了陈致远的意思。人家这是以官阶压人呢……只是,老娘吃你这套吗! 她低垂头,看着桌上的一份文件,很清淡的说道:“张副厅长来了吗?可能是私事吧……否则的话,他应该提前通知我。” 陈致远笑了笑:“可是据我所知,张副厅长这次是专门为了云湖广场的事情来的。听他的口气……好像是要成立专案组。” 蒋兰在官场上久经风浪,怎会听不懂陈致远话中的意思?她更清楚,张副厅长的到来,便意味着杨程、又或者杨程背后的人,开始动用那张千丝万缕的关系网了…… 她微微一笑,说道:“陈秘书,什么时候调到省厅工作的?这个消息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呢……” 陈致远一怔,脱口问道:“谁说我调到省厅了?”话一出口,他心中便后悔起来,人家明明是在嘲讽自己,我怎么就顺着她的话去问呢?真是该死! 果然,蒋兰微微的笑着:“原来是我误会了……不过我真的是很奇怪,如果是成立专案组的话,连我这个局长都不知情,陈秘书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如果是张副厅长告诉你的,那么我只能表示遗憾。因为这并不符合我们的工作程序。”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了? 陈致远愣愣的看着蒋兰,实在搞不明白,前段时间还是一个长袖善舞的女强人,怎么一转眼,就变得如此的看不清形式?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利益纠葛,又或者……她和张副厅长不对付? 陈致远在这里暗自猜测,蒋兰也是恨的牙痒痒。 她恨得人并非陈致远,他还不够格,恨得也不是那个张副厅长,在省厅工作时,俩人地关系也还算是不错。她所恨之人,恰恰就是那个该死的胖子。她自己也有些奇怪……老娘守身如玉到如今。原以为早已是古井无波,怎么一遇上这个死胖子,就有些魂不守舍呢? 实际上,在李德生面前,她一直很好的保持了自己的形象。面对胖子的撩拨和进攻,她也总是能恰当的予以阻击……但是,她心中却清楚,这表面上的正经。却透出了太多的暧昧。而这样地暧昧,就连一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那个胖子不是傻子,他看的比谁都清楚,所以。也就愈发的猖狂、愈发的人来疯了。 渐渐的,蒋兰就有些走神了。 还有一个问题她始终不敢肯定……老娘比那死胖子大了好几岁,他这么死追乱打的,究竟是想长久的过日子呢,还是只想和老娘玩一玩……呸,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老娘好歹也是警察局长,他要是真的存了这个心思,那可真是没天理了……老鼠调戏猫。他想找死不成? 蒋兰这么想着,又开始盘算起,我究竟该不该给他一个机会呢?这死胖子虽然胖了点,但真地很有男人味呀…… 陈致远在旁边本来还想继续‘探讨’云湖广场的案子,可是酝酿好腹中的话语时,却见蒋兰眉眼带俏。悠悠的看着窗外,早已神游物外,也不知在想什么……他恨恨地咬牙,立刻起身告辞。自己的分量不够,或许该轮到张副厅长上场了。 陈致远告辞,蒋兰自然不会恭送,淡淡的说了句慢走,连椅子都没离开。 等陈致远走后,她才轻轻的叹了口气,拿起电话。开始拨打李德生的号码。 张副厅长既然已经来了,后面的事情……呵,身为局长,她又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的蕴意?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有上司坐镇,她虽然有心、却已是无力。还是早点通知李德生吧,好让他有个心里准备。不过,她并不认为胖子会有什么危险……抓捕袁决的那天晚上,她已经见识过李德生的能力,也隐隐地猜到一些他曾经的背景。面对这样一个人,别说一个副厅长,即便是部里的人,也未必能动他分毫。这个电话,她只是想提醒一下胖子,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过分了。千不念、万不念,你总得顾及一下老娘这个‘绯闻女友’吧,我好歹也是警察局长呢…… 最后一个号码还没有按下,麦子却鬼鬼樂樂的溜了进来。 蒋兰一怔,问道:“有事情吗?” 麦子举着手里的包,笑嘻嘻地说道:“我师父让我找你呢。” 蒋兰眨了眨眼,便放下了电话,轻哼一声:“他找我能有什么事情?” 说话的口气里,不由自主的便带了点幽怨的口吻。云湖广场的事情之后,她第一时间里就猜出是胖子和易楚干的好事。不敢说整个南部省份,至少在宁南市,能有这种能力的人,除了迅捷公司之外,蒋兰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的嫌疑人来。刚开始,她有些气愤,心说你明知道老娘 局长,还偏偏做这些事情,这不是在给我找麻烦吗? 但接下来,事情的进展却出人意料。 关于这件事情,整个宁南早已传翻了天,但奇妙的是,民间地舆论竟然是一边倒的支持那些蒙面侠客。就连一直喜欢针对警局的媒体,这次也是破天荒的没有追问什么时候破案。更有卫视台某非著名记者老四同志,别出心裁的借用了漫画里的桥段,给这些蒙面侠客起了个名字叫‘正义联盟’。 面对这样的舆论,蒋兰心里滋味莫名……渐渐的,便忘了胖子带给自己的麻烦,转而想听胖子亲口告诉自己事情的真实经过。女人便是女人,有好奇心,更有一种占有的**。她心想,你既然想追老娘,那么所有的事情就得跟老娘坦白从宽,从身体到内心,都得给老娘彻底的裸露! 但是她却没想到,胖子很男人。不仅没跑来坦白从宽,更是连电话都懒得打一个。 所以,老板娘很生气,但是……结果却并不怎么严重。因为,李德生这种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行为,却恰恰击中了她这种女强人的弱点。强势地女人之所以强势,那是因为没遇上比她更强势的男人。现在,她遇上了。所以,只好忍着,并且越来越有向怨妇转变的迹象…… 果然,老板娘幽怨的口气把麦子吓了一跳。 麦子看着蒋兰,傻咯咯的笑着:“老板娘,你惨了……” 蒋兰一怔:“什么惨了?” 麦子做了个鬼脸,没敢继续说下去,将手中的包递过去。笑道:“蒋局,我师父让我给你的。” 蒋兰接过包,奇道:“里面是什么?” 麦子笑道:“你一直念叨的东西啊……” 蒋兰秀眉一扬,立刻喜形于色。接警地当天。重案组的人就去了宏达公司的办公地点,顺便也勘察了杨程的那栋别墅。不管怎么说,那里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无需征求杨程的同意,警察有权对那里进行勘察。在杨程的别墅里,一组的柳东陵发现这里不仅是‘绑架’地第一现场,同时也是一桩‘盗窃案’的现场。将这个发现汇报给局里后,蒋兰就一直在等着李德生给自己一个解释。在她看来,惩奸除恶尚有理由。反正你们实力强,我想管也管不了。但是借着清理垃圾的机会,大肆敛财,这就实在说不过去了吧? 这样的行为,和杨程又有什么区别? 蒋兰掂了掂手中地包,没有直接打开。 麦子奇道:“蒋局。你怎么不打开看看?” 蒋兰笑道:“有什么好看的……左右是一些银行卡、证券什么的,待会让其他的人处理吧。” 麦子说道:“不是啊……蒋局,这里面有很多文件,我师父说,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可以直接逮捕杨程那家伙了。你不是一直为这个大流氓头子头疼嘛,你瞧我师父多体贴人,你想什么,他就送你什么呢。” 蒋兰这回真的是愣住了,随即像个孩子般跳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麦子?”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当然是真的,我倒是想逗您玩来着,但也得有这个胆子啊。” ……………… ……………… 激动过后,蒋兰却是冷静下来。 桌上地包依然没有打开,她在沉吟着。 麦子奇道:“蒋局,你想什么呢?” 蒋兰笑了笑,却是将包还给了麦子,说道:“麦子,这个包就交给你们三组了。” 麦子问道:“局长的意思是……杨程的案子由我们三组负责?” 蒋兰点了点头:“是,但也不是。” 麦子一怔:“蒋局,你什么意思啊?我笨的很呢,拜托你老人家说清楚点行不行?” 蒋兰一瞪眼:“不许叫我老人家……” 微微一顿,又解释道:“告诉你一件事情,省厅的张副厅长来了,据我得到的消息,他应该是为杨程地事情来的。所以我决定,杨程的案子由你们三组侦办。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清楚,案子我是交给了你们,但并不是以局长的身份交给你们的。甚至,这包里到底有些什么,我也不去多问……傻丫头,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 麦子瞪大了眼睛,指着蒋兰没大没小的叫道:“哦,我明白了,蒋局你是想推卸责任……” 蒋兰叹了口气,说道:“傻丫头,这可不是我不敢承担责任,而是张副厅长的来意已经很清楚。如果他以上级的名义来压我,我倒不惧怕他的官威,但我总不能违反组织上地纪律吧?一旦他要我将这个包交给他,你说我是交还是不交?不交的话,那是不相信上级,不相信组织。交出去的话……呵呵,谁又敢保证他不是杨程那边的人?” 微微 又继续说道:“但是这个包落在你们三组的手中,事反的方向发展。第一,你们三组不仅是宁南警局是个特殊的存在,就是在省厅里的地位也是相当特殊的。先不说你们那位神奇地队长,就说三组的办案风格,厅里的人又有谁不知道?落在你们手里的证据。除非是案子彻底告破,否则就是厅长出面,也未必能要得出来……呵呵,说起来,也是前任的钱局和厅长把你们惯坏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小蝶也实在是太厉害了,百分百的破案率,换做我是厅长。也得拍着哄着呢。” 麦子听了,便笑嘻嘻的问:“这是第一个原因,那第二呢?” 蒋兰笑道:“当然是因为你……” 麦子一怔:“我?” 蒋兰笑道:“别忘了你那个没皮没脸的师父,他可是个护犊子地家伙。万一在办案过程中遇上什么麻烦,上面的压力我帮你们顶,但其他方面的……也只能是拜托他出面的了。可千万别忘了,杨程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他身后的人更是厉害。不过。恶人总须恶人磨,有他和易楚站在你们后面,我也就放心了。” 还有一句话,她其实没有说出来。 麦子这样的bug。的刁钻和调皮,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地身世。蒋兰心里很清楚,如果张副厅长一心一意的去保杨程,那么他在麦子这里就得碰上一个大大的钉子!凭他的身份,是无法正面对麦子施加压力地……官场上的人就是这么无奈,考虑的东西太多,顾虑的东西也太多。以他这种不上不下的身份,麦子的身世和背景始终就是横亘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 虽说这样的想法有点世故,但蒋兰和那位副厅长一样。身在官场,就不得不将这些东西计算在内。不管怎么说,至少她的出发点是好地……蒋兰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但看向麦子的时候,多少有点不自在。 麦子冰雪聪明,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老板娘,其实以前我挺反对我师父追你的……” 蒋兰一怔,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麦子的反对,对她来说肯定是一种刺激。老娘除了年纪大了一点,又有什么地方配不上那个死胖子?再则,与下属在工作的时间谈这些事情,这对她来说是破天荒地头一遭。换做以前,这绝对是不敢想象的…… 挂不住归挂不住,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因为你身上的官气太重,而且表面很热忱。但内心其实很冷淡,所以我不太喜欢您。” 麦子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顾忌别人的面子。蒋兰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却又无从反驳。 眨了眨眼睛,麦子却又继续说道:“不过呢,我现在倒是很想早一点叫你一声师娘,你知道为什么吗?” 蒋兰一顿脚,说道:“胡说什么呢,找别人叫你的师娘去……”她嘴里嗔怒,但眼睛却一直盯着麦子,亦嗔亦喜,仿佛是在问,为什么呢? 麦子自问自答,笑嘻嘻的说道:“因为我发现,老板娘的官气虽然重了点,也喜欢算计人心,但你的心却是很善良……我师父说了,看人总是要看人心的,所以我觉得有一位好心地师娘其实也挺不错的。再说了,你可是局长呀,做了我的师娘后……哼哼,我看谁再敢和我过不去!” 在另一个城市里,南学亮盯着桌上的电话,一直在等待着。 终于,铃声响起,他迫不及待的拿起电话。 确定电话的来源之后,他很恭敬的说道:“七哥,我的报告您看了吗?” 七哥淡淡的说道:“看过了,但是不够详细,我无法得出一个确定的结论。没有结论,就没有办法说服董事会的人,所以,我只能以私人的身份给你派人。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派去的人绝对是高手,比董事会养的那些人,实力只高不低,保护你是绰绰有余。”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另外,你最好也别闲着,尽快的查清楚那些人的身份,然后尽快的做出决断。你记住,如果对方真的和军方有关,你必须你马上切断在宁南的一切联系。该清理的清理,该放弃的放弃。总之,不要因小失大。民不与官斗,更不与兵斗,我们是生意人,没必要惹这些麻烦。当然了,如果对方的背景没这么复杂的话,你也不要忍着……嗯,查清楚对方的身份后,交给我派去的人就行了。他会帮你彻底的清理掉所有的障碍!” 【140】密谈 杨程的案子交给了我们三组,厅里来的人又在忙着成组……你们可真是能折腾人。” 饭桌上,应小蝶看着易楚和李德生,笑吟吟的说道。 今天是周末,a单元的饭桌上坐满了人。乔丹将两个小妞妞从剧组接了回来,而应小蝶也难得一次的准时下班。不过,b单元能混进这种场合的人仍然只有易楚和李德生,其他的人……说老实话,即便是坐上这饭桌,单元得住的。 乔丹替两个妞妞剥着虾皮,听了应小蝶的话,便笑道:“被他们折腾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你们,我们台里的那个老李,这段时间就被折腾的够呛。抢了个新闻也就算了,闷声大发财呗。他却偏偏不省事,自称是‘正义联盟’唯一的接线人,结果你猜怎么着……早上一出门,就有几十个记者在那守着。长枪短炮的,他老婆都被吓哭了,拎着包带着孩子就回了娘家……” 微微一顿,她看向易楚,嗔道:“你呀,就是个害人精。” 易楚一撇嘴:“我也是受害者啊……不信你问老李,那天夜里我是被他绑架去的。” 李德生笑道:“对,对,是我绑着他去的。不过,我最多也就是个策划人,具体的事情……比如那些残忍、毫无人道的事情可不是我做的。你们想想啊,那十几米高的旗杆,就我这体型,我玩得了吗我?” 应小蝶摇头笑着:“好了。好了,孩子还在边上呢,这些话待会再说……” 她看向身边的囡囡,又道:“囡囡,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就和彤彤进房玩游戏去。” 囡囡做了个鬼脸:“知道呢,大人说话,小孩子是不许听的。我带彤彤进房去玩好啦……” 俩个孩子进房之后。应小蝶看向李德生说道:“李大哥,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德生奇道:“说呀,咱们现在也算是同气连枝,有什么话不好说地?”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我想说的是彤彤,她的未来你有没有什么考虑?” 李德生立刻明白了应小蝶话里的意思,脸色便渐渐凝重。 很简单的道理,刘韵现在仍是南云集团的人。如果李德生要对付南云集团。那么迟早有一天要面对她。谁都知道,南云集团内部污秽不堪,除了不知情的普通员工之外,中上层的人员没有一个是干净地。刘韵在南云集团的位置。说不上重要,但身为南涌的情妇,等到南云集团垮台后,等待她的结果可想而知。 对于刘韵,李德生没有丝毫的感情,但这并不能否定一个既存的事实,那就是刘韵依然是彤彤的母亲。 李德生放下筷子,点了根烟,麦子立刻很乖巧的递来一杯茶。 有乔丹和应小蝶在地场合。麦子一如既然的扮演乖宝宝,只听不说。 李德生苦笑着:“其实,刘韵今天还打电话来,说要接彤彤回去。但我借口彤彤要拍电视剧,回绝了她。总的来说,她对孩子还是很有感情的。知道这是关乎孩子前途地事情。所以就很爽快的答应了。说在电视剧拍完之前,孩子就交给我带……” 微微一顿,又道:“关于以后,我也想过,但是怎么说呢,我觉得这其实不是一件坏事。南云集团是什么样的存在,大家都知道,能早一点打垮它,也好减少一份刘韵身上的罪孽。” 易楚到底是没结过婚的人,对人的心里也没应小蝶看的那么透彻。 他问李德生道:“可是……刘韵要是进了监狱。这对孩子来说,肯定是一种打击吧?” 李德生点头道:“这是肯定的,但孩子毕竟是孩子,找个理由,还是很容易哄的。” 应小蝶便笑了笑,说道:“行了,这个话题就说到这。李大哥既然有了心理准备,那么剩下地事情就交给我吧……” 易楚一怔,随即瞪大了眼睛说道:“大姐,我听你这意思,好像是准备徇私枉法啊?” 应小蝶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法律也是有尺度的,并不是一味的从严从重。国外有污点证人,国内也有坦白从宽。我相信,只要我讲清楚其中的道理,刘韵肯定是乐于配合警方的。其实李大哥刚才说的很对,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南云地发迹只是这两年的事情,刘韵一个女人,涉及到的核心机密并不多。这时候让她跳出来,其实是一件好事。若是再过几年,等她泥足深陷的时候,说什么都晚了。而那时,彤彤也变成大姑娘了,想瞒她可就不容易了。” ………………………… ………………………… 身为一个副厅长,下基层直接领导一个专案组,这对张江来说,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但是没办法,人在江湖飘,总是身不由己的,否则,就真的要挨刀了。 很多年前,他 人的人情,而这个人又欠另一个人的人情,所以层层他这个副厅长也只好放下身架,屈尊与一个小小的专案组。当然,所谓地人情,只是一个用来安慰自己的说法。其实谁都知道,在这个层次的官场上,是不存在人情的。除了那些个犹如珍稀动物般的清官之外,官场上唯有利益二字…… 张江来的时候,对南云集团并不十分的了解,对整件事情的艰巨性,也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在他想来,自己堂堂的一个副厅长亲自办案,还有什么事情是摆不平的呢?论关系,他与宁南市市长胡子兰是多年的老朋友,警局的蒋兰也是他的老下属,在省厅地时候,关系都相当的不错。论水平。他当年也是老刑侦,再加上宁南市最神奇的三组,云湖广场的案子,必定是手到擒来。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刚到宁南警局,他就吃了一个不大不小闭门羹。 但他踏进警局大门的时候,却很意外的得知,蒋兰居然带着一帮人去下级县做什么调研去了。这时候。张江便意识到,至少在蒋兰这里,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因为他虽然没有事先打电话通知蒋兰,但陈致远已经替自己打过招呼了啊……无奈之下,他只好亲自拨通蒋兰的手机,让她马上赶回来,配合自己地工作。 蒋兰却说,暂时有点事情。最迟也要后天才能会宁南。至于专案组的事情,你一个副厅长,权力摆在那里,自己张罗就可以。局里的人力、物力。敬请支配。再说,陈镇还在局里,这种有经验的老同志可比我这个菜鸟局长管用多了…… 张江一肚子的郁闷,但遇上蒋兰这种泼辣型的女同志,他虽是上级,却也无可奈何。 没办法,他只好拉着陈镇成立了专案组。或许是意识到蒋兰的这种不合作态度可能会对案情造成其他的负面影响,专案组并没有完全启用宁南警局地人。除了一开始就接手的柳东陵之外,张江在省厅调来几个刑侦高手。又从其他市局选来一些优秀的警员。 但是专案组成立的第一天,侦破工作就陷入困境之中…… 张江地主要目的就是揪出那帮无法无天的暴徒,但不管是柳东陵提供的线索,还是自己带来的那帮人收集的线索,竟没有一条可以延续下去。那帮人从天而降,来去无踪。没有留下丝毫的证据。无论是宏达公司的现场,还是云湖广场,警方竟然找不到一丝可以继续追踪下去的线索。唯一稍有价值地线索就是那辆‘幽灵车’,但遗憾的是,这只是一辆被偷来的车。从失踪到出现,修理厂的人甚至都没有报案。他们以为是是司机自己把车取了回去,而司机却是借修车的理由,在外面打了一整天的麻将。压根就没去修理厂,直到第二天在电视上见到这辆车地时候,心里还在纳闷。这车咋这么眼熟呢…… 没有线索其实并不可怕,因为这个世上并不是每个案子都可以侦破的。否则,就没有悬案一说了。案子没有进展,张江便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至少也要保住杨程。但可惜的是,这时候的杨程已经被三组控制…… …………………… …………………… 宁南警局的招待所虽然冠以‘招待’二字,但设施之完备,绝不亚于四星级的宾馆,只不过规模上要小了很多。张江住在招待所里最豪华的一个套间,中午的时候,他只吃了一个馒头,然后早早的回到了房间。半个小时前,他接到胡子兰的电话,说要亲自过来拜访。 实际上,在来宁南地第一天,两人就已经见过面。胡子兰的这次拜访,摆明了是来打听案情的。 作为宁南市长,胡子兰有资格、也有理由来过问案情,但是张江心里明白,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在宁南见的第一面时,他就知道,胡子兰对这个案子有着异乎寻常的关切。并且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一个市长所应该给出的关注……不过,他依然不敢肯定胡子兰在这件事情当着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是有着直接相关的利益呢?抑或是他和自己一样,只是那张关系网上的一个节点? 张江点了根烟,在房间里等待着胡子兰的到来。 他已经考虑过了,具体到云湖广场事件的特殊性,且不管胡子兰是个什么角色,作为老朋友、又或者是‘战友’,他有必要提醒对方,这件事情很可能蕴藏着极大的麻烦。 “麻烦?”胡子兰什么时候都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清淡模样,用麦子的话来说,就是很有官气。“到底是什么样的麻烦?老张,你给我仔细的剖析一下……” 张江沉吟着,半晌后答道:“有两点。第一,这个案子的经过虽然看似明朗,但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专案组这边,根本就是束手无策。” 胡子兰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真不是我笑话你们这些搞刑 的。你们那里搁置的悬案还少吗?暂时找不到线索点时间,我相信你们会有收获地。再说了,实在进行不下去也没什么,尽人事听天命,对上对下,大致有个交代就行。” 听了这话,张江心里便有数了。心说。看来这老胡和我一样,也算是受命而为,并没有什么直接的牵连。他苦笑一声,觉得越是这样,自己就更应该提醒对方。否则的话,在与己无关的事情上栽跟头,这也实在是太冤了。大好的前程啊……听说这家伙明年就有可能进省里的核心圈,这时候提醒他。正是时候。 张江打定主意,苦笑道:“老胡,你可真是小看了这件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刚来的时候。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一帮无法无天地暴徒而已,只要肯下功夫,抓住他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通过这几天的调查,我虽然还没找到可以继续深究的线索,但却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 微微一顿,他盯着胡子兰依然淡薄的脸孔,悠悠说道:“这次下来,我带了几个刑侦专家,其中有一个是部队上下来的。是个很有经验的特种老兵。据他观察。云湖广场这件案子,我们根本就没机会破获。他说,如果他没猜错地话,我们所说的那些‘无法无天的暴徒’,绝对是一帮顶尖的职业军人。” 胡子兰一扬眉:“这种论调我也曾听说过,但这又怎么样呢?如果真地和军方有关。那我们就请军方的人来协助调查好了,在这片土地,不应该有什么特殊的存在吧?” 张江苦笑:“老胡啊,你到底是没当过兵的人,对部队上的事情了解的太少了……当然,我了解的也不多,但是我却知道,做什么事都是要讲究个‘代价‘的。反正,话我已经说了,具体的你自己琢磨吧。” 胡子兰点了点头。问道:“我会考虑地……老张,你还是说说第二个麻烦吧。” 张江说道:“第二件事情也不算什么麻烦,关键在于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微微一顿,他一边观察着胡子兰的神情,一边说道:“是这样的,宏达公司的杨程已被警方控制。” 胡子兰眉毛一扬:“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被警方控制了?难道……这件事情不归你管?” 张江淡淡地说道:“我倒是想管,但不怕你笑话,这件事情上,我还真就插不了手。” 胡子兰愈发的奇怪:“到底怎么回事情?你一个堂堂的副厅长,这宁南警局居然还有你管不了的事情?” 张江索性掰开来说:“别说是我了,就是大老板下来,也未必管用。我说老胡啊,你该不会不知道你们宁南最牛气的那个重案三组了吧?” 胡子兰脸色一凝,急道:“怎么……杨程被三组的人控制了?” 张江点了点头,说道:“我来之前,她们就已经控制了杨程。虽然我也努力过,但不瞒你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整个组里,只有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小丫头,其他的人说是因为案情的需要,已经单独设立地办公地点。至于联系方式……对不起,三组的人办案就这风格,进入办案程序后,连局长都被排除在外。除非他们自己露面,否则,没有人能联系上她们。” 看着胡子兰目瞪口呆的表情,张江又道:“不过说老实话,关于这个三组,即使当着我的面,我也未必能指使得动……老胡你是知道的,这个破案率百分百的三组,名气大的惊人。我去外地开会时,同行之间,就没有不知道她们的。最要命的是,这些女孩子脾气很倔,人又团结。动不动就敢跟你来个集体辞职。想动她们,你得考虑到各方面的影响啊。再者,这个组里有一个挺特殊的人,老胡你不会不知道吧?正正经经的办事,怎么做都没关系,但是想当着她们的面玩猫腻,人家一个电话就能把事情捅上去……” 听到这里,胡子兰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 杨程被三组的人控制了? 那么,这意味着什么了? 表面上看,他与宏达公司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挖出萝卜带出泥,谁知道南学亮在这个杨程手里有没有落下什么把柄呢? 稍稍沉吟,他问道:“老张啊,抓人总是要有证据的,三组的人掌握了杨程的材料了吗?” 张江答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杨程在被绑的那天晚上,别墅里的保险箱也被撬开了。我想……这里面可能会有一些值得关注的东西吧。” 胡子兰心里一片凉意……他看着张江,忽然说道:“老张,帮我个忙行吗?” 张江淡淡的点头,知道戏肉开始来了。“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141】欲擒故纵 晨,早起的乔丹坐在床边,看着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易楚,眸子满是爱恋。 她用指尖轻轻的在易楚的背上滑过,心里便想昨夜的缠绵……两个招人疼、却也惹人恼的小灯泡昨天没有跟着一起回来,易楚终于是逮着机会溜上了乔大小姐的床。仿佛是为了要弥补被两个小妞妞占用的时光,这一夜,乔丹再次被易楚的疯狂所征服。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呢……乔丹这么想着,嘴角有一丝羞涩的笑意。可真是疯狂啊。这一夜,缠绵的有如一生那么长、那么浓。却又有如天边滑过的流星,璀璨的让人晕眩,然后在一瞬间浓缩,而后升华…… 天至欲晓,乔丹才从这疯狂中挣脱出来,浅浅的睡了一会儿。 这时候,因为要上班,她不得不起床,但坐在床边,看着身边的男人,却迟迟不肯离去。 易楚趴在那里,忽然嘟囓了一声:“臭婆娘,不许骂人……” 乔丹便咯咯的笑:“我没骂呀,只写字来着呢。” 她的指尖在**的背上滑过,温柔却带有规律,一撇一钩之处,留下的却是‘色狼’‘淫贼’的戏谑。 易楚忽然翻身,抓住乔丹的小手,嘿嘿的笑着:“信不信我现在做一回色狼给你看看?” 乔丹吓了一跳:“去死啊你……我还要上班呢。” 易楚笑道:“知道要上班还偏来撩拨我?” 乔丹嗔道:“谁撩拨你了……睡的像头猪似的,这是叫你起床呢。” 易楚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放松地了身体,惬意说道:“公司没什么事情。去早了也没用。乖,自己去上班,让我再睡个回笼觉。” 乔丹点了点头,在易楚的嘴唇亲了一口,说道:“好吧,那我就先去上班了。晚上有时间的话,一起去牛叔那里吧。好长时间没去了,他老人家该骂我们了。” 易楚笑道:“你是大忙人。可不代表我也忙啊。别惦记牛叔了,我昨天刚去过。牛叔最近身体不错,他让我跟你说,时间紧就不用挤时间去看他,心意到了就行,还是工作重要……”微微一顿,他忽然想起什么来,又道:“对了。说到工作,去天空台的事情考虑了怎么样了?还有那个什么英雄无限的节目应该也快要出炉了吧?” 乔丹轻轻的拧着易楚,嗔道:“你呀……一见面就知道干坏事,现在才想起来关心我的工作吗?” 易楚嘿嘿的笑着。黑手却很熟稔地探上了乔丹光滑如玉的大腿。 乔丹也不理会他,说道:“跳槽的事情我找了个折中的方案。我打算先帮着柳冉姐做一期节目,然后再决定去留。这几天,她带着x因素的策划组一直在我们台,正商讨着一个计划呢……至于英雄无限的节目,大概也快了吧。具体的进程我不太清楚,也没多问,反正到时候我也就是背熟了稿子上台走个过场,最多来点即兴发挥而已……” 说话间。易楚的手机却响了。 易楚一努嘴,示意乔丹帮他将放在桌上地手机拿过来。 乔丹取来手机,看了一眼后,有些惊讶的说道:“咦,是老板娘的电话呢。” 易楚一怔,便笑道:“奇了怪。老板娘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拨李胖子的号码时按错了键吧?” 乔丹将手机递给易楚,却不许他马上接电话,骑在他身上缠绵了一会儿,才跳起来说了句‘天呀,真要迟到了’,然后拎着鞋子和包,慌慌张张地就出了门。 易楚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会乔丹的唇香,这才满足的叹息了一声,慢悠悠的的按下了通话键。 话筒里传来老板娘不悦的声音:“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 易楚笑道:“局座。俺刚才正上厕所呢。” 蒋兰忍不住笑骂道:“你和那个死胖子一样,懒人屎尿多……” 易楚笑道:“我说局座,身为局长,你可不能老把这些俗谚俚语挂在嘴上啊,有损你的光辉形象呀……呵呵,说吧,我的局长大人,这么早打我电话,有什么重要的指示?” 蒋兰稍稍沉吟,说道:“阿楚,最近有人对杨程地下落很感兴趣,三组的姑娘虽然都很聪明,但除了小蝶之外,其他的人都没什么应付突发事件的经验,所以我想请你多留点心。” 易楚微微皱眉,问道:“是什么人?” 蒋兰答道:“是上面的人……但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易楚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注意这件事情的。” 微微一顿,他忽然笑道:“对了,老板娘,你 是打老李同志地电话,今天怎么绕到我这里来了?” 电话那端有片刻的沉默,随即,老板娘尖利的声音响起:“那个死胖子不先打电话给我,老娘我凭什么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死吧!”说完这话,蒋兰便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易楚举着手机楞了半天,才喃喃叹了口气:“看来……我得准备喝胖子的喜酒了。” ………………………… ………………………… 接到蒋兰的电话后,易楚不敢怠慢,简单的洗漱之后,立刻赶回了公司。 照例是在陆常林的办公室里,易楚叫来李德生,然后将蒋兰的电话说了一遍。 陆常林听完,静静的坐在那里并没有说话,一脸若有所思地样子。 易楚已经习惯将动脑筋的事情交给陆常林,说了句:老陆你先分析着,该怎么做,待会告诉我和老李就行了。说完这话,他搂着李德生肩膀笑道:“老李同志。你不单独请我吃一次饭,你绝对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爹娘啊……” 李德生奇道:“咋的了?我怎么就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爹娘了?” 易楚嘿嘿一笑,将老板娘最后的那几句话说了出来,然后开始表功:“怎么样,兄弟我这一招以暴易暴、以冷对冷的招数管用吧?瞧瞧,你才几天没汇报工作啊,老板娘就急地不行了。我说胖子啊,归置归置。准备开始办喜酒吧……” 李德生眼睛闪闪发亮,一竖大拇哥,赞道:“兄弟,汝,果真神算也。***,不服不行啊……” 且不说这**二人组这边唧唧歪歪,一旁的陆常林却是哭笑不得。 他看着易楚,心里很是苦恼。 在他看来。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大舞台,那么宁南就是一个小舞台。但不管是大舞台还是小舞台,易楚都应该是这主角中的主角!可惜,这个主角生性疏懒。不仅没有一个主角应有的觉悟,甚至很多时候,他有意无意的就将自己划分到了观众的行列当中。 真是让人头疼啊……陆常林心里明白,除了经验和疏懒之外,易楚的身上几乎找不出任何地缺点。那种非人类的身手就不说了,单说易楚的头脑,其实只要他肯用心,其潜力绝对不比他的身手差。陆常林虽然只是燕门的外家弟子,但却知道。燕门对传承者,开发绝不仅仅只是他身体的潜能。 可是,这又怎样呢? 眼前的这个家伙生性疏懒,性格随意,放着有如计算机般精密的大脑不用,却来麻烦自己这个只是多出点经验地凡人……陆常林想起和燕老太太的那番谈话。老太太想找一个接班人。而陆常林却想看到一个奇迹。虽是殊途,却是同归,无论是接班人也好,奇迹也罢,终究是要建立在易楚的主动性和侵略性上。 没有动力,大事难成。陆常林和燕老太太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就是培养易楚地侵略性。 也许,能力太过卓越也是一件坏事吧? 陆常林对此有着深刻的认识,换做他是易楚,或许也会有这样的疏懒。 所谓寂寞高手。拥有了易楚这样的能力,放眼看去,连求败的心思都提不起来,又谈何主动性,侵略性?具体到南云集团这件事情,在外人眼里,想扳倒南学亮,不敢说难于登天,但至少要耗费许多的精力,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对于易楚来说,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问题解决。 人死如灯灭……当南学亮彻底的消失后,还有什么好说地呢? 所以,易楚不在乎,李德生也不在乎。因为,至少在南学亮这件事情上,胖子同样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任他翻江倒海、翻云覆雨,终究只是跳梁小丑,到时候,一巴掌拍下去,这个世界便清净了…… 那天在种桃小园,陆常林就对燕老太太抱怨过,李德生在易楚的身边其实是一件坏事。因为这家伙不仅有着恐怖的实力,而且习惯与用武力去解决问题。当他遇上易楚这个非人类的时候,彼此的实力不是相加,而是相乘。这样一来,当他们地实力膨胀到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时,谁还会用计谋去对付一拳就可以打倒的敌人呢? 陆常林的抱怨,燕老太太也有。 老太太说,其实你陆常林也不该出现在阿楚的身边。因为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拳头解决的。阿楚总有一天会遇上必须动头脑才能解决的事情。但你的出现,却可以让他越发的懒惰,并且对你产生一种依赖性…… 话不说不明,当陆常林和老太太看清楚事情地本质后,很快就有了对策。 南云集团这件事情,或许就是一个契机。 按照陆常林原来的构想,对付南学亮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其实就是给予他致命一击。就像对付杨程那样。而萧山这边,也实实在在的给他提供了很多的线索。甚至他还让人一直全程监控着南学亮的行踪……但这样的方法太暴力了,不利于易楚同学的成长,除了滋长那种‘简单暴力’的情绪之外,实在是看不到任何的好处。 所以,陆常林一直再拖。并没有急着动南学亮,而且一直在找机会打算将水搅浑。 直到李德生跳出来,说要绑了杨程,直到萧山说,南学亮地身后还有更复杂的背景时……陆常林便觉得,这水似乎已经不用自己去搅浑了。 ……易楚和李德生唧唧歪歪的一直扯着淡。 陆常林也不说话,一直盯着李德生。 李德生被他看的发毛,问道:“老陆。我怎么了你?这么幽怨的看着我……靠,我泡的是老板娘,又不是你的马子。” 陆常林哼哼的说道:“少跟我扯淡,上次我就说过,不要急着动杨程……现在好了,对方既然开始打听杨程地下落,就说明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防范。现在再去找南学亮的麻烦,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易楚笑道:“不至于吧?” 陆常林一扬眉:“怎么不至于?别以为你身手好、实力强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你现在去找南学亮,仍然有百分百的把握做掉他。但这又怎样呢?防范有很多种,并不仅仅只是人身安全上的防范。我敢打赌,你现在去。除了能得到他的尸体之外,其他肯定是一无所获。甚至,在你去之前,他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李德生抓了抓头,说道:“你说地这些……好像有点道理呀。不过我说老陆啊,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跑来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陆常林心中苦笑……眼前这两个人,脑子其实比谁都清晰,这样的道理还用得着我说吗?唉。拳头一大,果然就不爱用脑子。他微微一笑,说道:“现在说这个确实是有点马后炮的意思……不过,你也别急,南学亮现在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易楚终于肯用自己的大脑想问题了,略一思索。说道:“你是说……利用杨程?” 陆常林点头道:“对,利用杨程,我们一层层地往上摸。”微微一顿,他将话往前说,又道:“还记得我们当初准备对付南学亮的初衷吗?一开始是想为谢家姐弟出口气,后来便觉得,能替社会铲除这个毒瘤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但现在事情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在南学亮背后,不仅有着更高层次的黑手,还有着一张巨大的关系网。所以。打倒南学亮已经不是最主要的目的,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揪出那只黑手,扯烂这张网。” 李德生一撇嘴:“干掉南学亮不就得了,整这么多事情,你闲地发慌啊?” 陆常林笑道:“对啊,我就是闲得发慌,不仅是我,你和阿楚都是标准的闲人。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干吗不找点事情做呢?再说了,这事情现在已经牵扯上三组,你就放心她们自己去折腾?还有啊,你玩这么一出不上不下的闹剧,老板娘那里你怎么交待?” 李德生盯着陆常林,喃喃说道:“我靠,我怎么感觉我是上了你的当?有点不对头……咦,是哪里不对头呢?” 陆常林一耸肩,很无辜的说道:“少冤枉好人,到现在我连谢言的面都没见过……仔细想想吧,所有地事情可都是你们俩挑起来的。” 易楚在一旁琢磨了半天,忽然对整件事情有了些兴趣。陆常林说的对,对付南学亮其实简单,简单到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如果换一种方式去对待问题的话,或许会有趣很多…… 他取出手机,第一次没有征求陆常林和李德生的意见,便拨通了蒋兰的号码。 “老板娘,你现在已经回宁南了吗?” “对啊,一回来就给你打的电话。怎么……有事情吗?” 易楚微微一顿,看了一眼陆常林和李德生,说道:“老板娘,你不是说有人在打听杨程的下落吗?我是这样想的……老话说欲擒故纵,他们既然想要杨程的下落,那我们索性就大方一点。当然,我们得找一个巧妙一点地方式把消息传出去。否则的话,极有可能偷鸡不着蚀把米……呵呵,您说,您说,我听着呢……” 【142】第一次的拒绝 你叫我阿酒好了,酒色的酒,可不是九九归一的九… 南学亮的办公室里,一个满脸阳光的年轻人笑嘻嘻的做着自我介绍。 南学亮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七哥贴身保镖的年轻人,心里有些郁闷。在他印象中,所谓高手应该是那种比较阴沉,眸子里透着杀气的人。虽说拳怕少壮,但这毕竟不是街头斗殴,这个阿酒如此年轻,怕是缺少了些经验吧? 尽管心中有些郁闷,但脸上却是透出了热情。 他很主动的和阿酒握手,请他坐下,然后递上一杯酒,关切的问道:“入境的时候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阿酒笑道:“怎么会有麻烦?我可是持护照光明正大的入的境……” 南学亮窘了一下,随即在心里自嘲道,看来我的观念确实要改变一下了。七哥那边可都是正规的大公司,身边的人当然也不会在警局留有案底。总想着他们是黑道,却忘了这世道早已经是黑白颠倒。 阿酒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说道:“南总,来的时候,七哥说了,让我一切听南总的吩咐。怎么说呢……我这个人是个直肠子,而且也不太喜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所以,南总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 南学亮恭维道:“阿酒兄弟果然爽快。” 阿酒笑了笑:“好说,好说。” 南学亮微微沉吟,忽问道:“对了,阿酒兄弟,这次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对于南学亮的这一问。阿酒心知肚明,笑道:“怎么,南总是担心我一个人不堪大任吗?” 南学亮笑了笑,很虚伪的客气了几句,但心里却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阿酒浑不在意,淡淡地说道:“放心吧。南总,七哥对南总还是很看重的。所以,这次来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不过,行有行规,有些人是不好公开露面的,这个还请南总理解。还是那句话,南总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我和我的兄弟不会让你失望就是。” 南学亮悄悄松了口气。心说如此这般,那我就放心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总公司在内地的几个代言人,我南学亮的业绩那是尖中拔尖。钱和面子,都没少给他七哥挣。少了我,他未必会有现在的风光。想当初,他可是一直被别人骑在头上啊!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心中再无担忧,不仅相信阿酒地背后一定还隐藏着其他的高手,同时也更加的坚信,七哥绝对不会抛弃自己。 再次的客套几句后,南学亮说道:“阿酒。先去一趟宁南吧。” 阿酒明白他的意思,问道:“目标是谁?” 南学亮取出一张照片,说道:“这个人叫杨程,你应该知道他。” 阿酒点头道:“就是那个被人吊在广场上的家伙吗?” 南学亮说道:“没错,就是他。这个人也算是我的手下,虽然来往的渠道比较干净。我也很自信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但老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很多时候,一个看似不起眼地的细节就足以使人功败垂成。再说了,现在的人没有谁是傻子,我担心这家伙很可能从其他渠道收集到我的资料,所以……”说到这里,他心中也是暗恨。他所说地‘其他渠道’,无非就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杨程被绑之后,他仔细梳理了一遍以前的事情。发现从表面上看。杨程应该不会抓住自己的什么把柄。但有个南涌横在其间,事情便多了很多的变数。 所以,当他得知杨程已经被警方控制之后,本能的就起了杀心。 要保住自己和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他就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做到绝对的安全。 当然,他也很清楚的认识到,这件事情其实有着很大地风险的。杨程已经被警方控制,想在警方的手里虎口夺食,难度可想而知。再则,警方也不是傻子,既然控制了杨程,自然会做足防范工作。甚至,还会来个欲擒故纵,等着自己跳入陷阱。所以,想杀杨程就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派去的人必须是高手中的高手,保证能一击中的。其次,万一失手地话,就必须要保证自己的:.是外来的,与自己毫无关联。 阿酒的到来,让南学亮顾虑顿消。且不管阿酒是不是高手,至少,他可以满足杀杨程的第二个条件。 阿酒问道:“南总,给个确切的目标吧,杀了他,还是救他?” 南学亮笑了笑:“救回来也是个麻烦,所以……请你杀了他吧。” 阿酒点头道:“有地址吗?” 南学亮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的朋友已经在帮我打听, 多今天下午就会有消息。另外,我要提醒你一下,被警方控制。所以,想要杀他的话,必须要做好足够的准备。” 阿酒不以为然的笑道:“警察吗……呵呵,警察难道就不是人了吗?放心吧,南总,在我地眼里,只有死人和活人的区别。” 微微一顿,他站起身来,又道:“我有点累了,先找个地方去休息。四个小时后,我会打你的电话。如果你朋友已经有了消息,那么我会直接去宁南。” 南学亮站起身来,客气的道:“要去休息吗?我来安排吧……” 话音未落,阿酒却阻止了他按铃叫人,说道:“南总,不用客气了。我不喜欢有人掌握我的行踪……顺便说一句,我进来的时候,打晕了你的秘书。所以,等我走后,赶紧的安排她去医院吧。” 难怪这家伙进来的时候,秘书没有通报,原来……南学亮目瞪口呆的看着阿酒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 …………………… 中午地时候,南学亮没有任何的胃口去吃饭。 秘书去了医院。他自己动手泡了杯咖啡,然后坐在转椅上,等待着随时响起的电话铃声。 电话终于如期而至。 铃声刚一响起,南学亮便拿起了话筒。声音传过来时,正是那位老同学清淡的嗓音。 “学亮吗……你要的消息我已经打听到。” 南学亮松了口气,急忙问道:“快说,是什么地方?” 老同学沉默了一会,说道:“澄江路三十八号。一栋即将拆迁的写字楼,他在八楼。” 南学亮没有说话,用笔记下了这个地址。然后,再次重复了一遍,以确保没有疏漏。 做完这一切,他脸上的神情愈发的轻松,笑道:“老同学,这次地事情我记在心里。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敬你三杯酒。” 老同学却是苦笑:“学亮,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南学亮一怔:“什么事情?” 老同学说道:“我记得你上次打我电话的时候,好像特别叮嘱过我。让我留心在杨程的这件事情上,有没有军方的身影。怎么……现在这件事情不重要了吗?” 南学亮皱了皱眉:“听你这意思,好像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 老同学叹了口气:“确切的答案没有,但有人提醒过我,那帮人即使没有军方的背景,但其职业化程度之高,绝对是超出了你我地想象。所以,在你决定某些事情之前,最好是三思而后行。另外……”微微一顿。这位老同学再次叹了口气,说道:“学亮,关于杨程的事情,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所以,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你不要在打我的电话了。当然。我这不是在害怕什么,也不是在推托什么。这只是出于安全上地考虑。这样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说句不吉利的话,一旦你失手,至少我还可以站在坑外拉你一把。” 南学亮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对,你说的对,倒是我考虑的有些不周详。行了,杨程的事情不结束。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 放下电话后,南学亮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弹。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他心里弥漫……说起来,杨程这件事情其实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不知为什么,事情刚一发生,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就在南学亮的胸中弥漫。阿酒地到来,让这种危机感稍稍退却,但老同学刚才的那番话,却又让这种危机感再次的强烈起来。 难道……他也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妥了吗?又或者,他知道了些什么,却故意的瞒着我? 南学亮摇了摇头,将这种疑虑强自按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铺开这么大的摊子,就必须要做到绝对的安全。否则,警察不会放过我,七哥也不会放过我。退一万步说,真地完了蛋,老子便一走了之。狡兔有三窟,离了老巢,少了七哥这棵大树,老子照样活的滋润! 想到这里,南学亮忽然浑身一震。 对啊,为什么要一条路走到黑呢? 国内的大环境摆在这里,自己依托七哥、还有自己的人脉,能走到今天,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但这里毕竟是国内,不是七哥他们的地盘,这种‘事业’,最后的结局必将是以惨淡的面目结束。当然……现在就放弃的确有点可惜。但杨程的事情却是一个很好的教训,也给我提了一个醒。狡兔仅有三窟也还是不够地,趁着这个机会,我也该为自己的退路多考虑考虑了…… …………………… …………………… 澄江路 号八楼,易楚看着有些凌乱的房间,不由皱了皱眉。 这栋即将拆迁的老式写字楼,两个星期前就已经停水断电。偶尔有几个流浪汉不知怎么闯了进来,仿佛行为艺术般的,在大楼的各个角落留下一堆一堆的排泄物。 这个地方是胖子选的,以警察的名义给了看楼的老头两条‘金丝猴’后,得到了暂时地居住权。 易楚正皱着眉头时,李德生从里面的房间钻出来。笑道:“怎么样,这个地方还可以吧?” 易楚苦笑:“可以个屁,上厕所的地方都没有……” 胖子笑道:“怎么没有,前面不就是洗手间吗?” 易楚哭笑不得:“你家上厕所不用水冲的吗?我靠,没水没电,这地方能住人吗?” 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纠正你一下,咱可不是上这里来住人的。严格的说起来,这里是宁南警局重案三组的临时办公地点。同志。为了我们伟大地事业,你得牺牲小我,顾全大局啊。唉,真不是我说你,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为祖国、为人民服务的观念。我问你,是谁养育了我们,又是谁给了我们工作、给了我们一个家?忆往昔。峥嵘岁月……” 易楚头都大了……话说从前,胖子虽说也是巧嘴一张,从不饶人,但也没像现在这样恶心人啊? 唉。都是爱情惹得祸啊!爱情就是那该死的兴奋剂,自从和老板娘勾搭上后,这死胖子仿佛年轻了十岁,是越来越能说,越来越恶心了人…… 上政治课的时候,高宗棠和雷氏兄弟也从房间里钻了出来。 高宗棠拍了拍手,说道:“从警局借来的东西全都布置好了。” 李德生点了点头,问道:“行了,现在就等着麦子把杨程送过来了。” 易楚皱了皱眉:“老李。我觉得这件事情真的没必要让三组的人参合进来。还是换老高他们吧。” 李德生愁眉苦脸的说道:“你当我不想啊……可是小蝶说什么都不干。第一,这不符合她们地纪律,第二,三组没有这个先例。你说我能怎么办?” 易楚提出欲擒故纵这个计划后,首先得到了蒋兰的赞同。杨程虽然已经被控制,而且也趁机破获了许多以前搁置的悬案。但在他和南云集团的这个环节上。却是收获不多。按照现有地证据,最多也就是能让南涌吃点苦头。南学亮那边,却是难动分毫。换作以前,蒋兰或许也就满足这个成绩了。但事情已然闹大,不仅牵动了很多人的关注,同时也让她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老板娘是泼辣的,是狠厉的,既然已经挖出了一个萝卜,索性就下足力气继续深挖。 我倒要看看,这个坑里到底还埋着些什么! 老娘一个小小的局长。却已经得罪了一个市长和一个副厅长。与其等着他们给自己小鞋穿,还不如拼着一口气,将你们这些官老爷统统拉下马来! 蒋兰身在官场,看的比谁都清楚。她知道,只要杨程的事情有进展,那位副厅长和市长绝对会因此而受到牵连。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上赶着替南云集团奔走,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易楚地计划得到了蒋兰的赞同,但却在三组那里遇上了小小的麻烦。 应小蝶说,计划不错,而且也有成功的可能。 但是,这个计划必须要由三组来执行! 至于理由,表面上是李德生刚才说的那些。但实际上,应小蝶却是另有考虑。自从认识易楚之后,她发现,除了麦子的枪技在不断进步之外,整个三组地能力有着飞速退化的嫌疑。就连她自己,最近也是很少的动脑子。只要遇上某件麻烦的事情,第一个就想到了易楚,第二个想到的是迅捷公司…… 从张长东的案子到袁决的案子,其间还有白家的那件事情,直到现在的杨程与南云集团。应小蝶发现,所有的事情只有一个主角,那就是易楚。而自己和三组,却只有做观众地份,就连配角都轮不上。因为李德生就是那永远的配角,而且是抢都抢不走的那种千年老二…… 换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应小蝶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甚至她有时候想,如果自己是乔丹的话,一定会很享受易楚的表演。但可惜的是,自己不仅不是乔丹,而且还是一个警察。 作为警察,就必须要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而不能永远的寄希望与别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心中最可亲近的人!所以,应小蝶第一次拒绝了易楚。 【143】我是来看风景的 对应小蝶的拒绝,易楚和李德生也是无可奈何。 李德生说,民不与官斗,斗也斗不过。 易楚说,不与小女人一般见识,咱是老爷们。 所以,双方经过一番交涉后,最终是决定合作。由迅捷公司的人监控外围,三组的人继续对杨程的审讯。当然,为了能更好的捕获大鱼,审讯地点由李德生重新选定。于是,澄江路三十八号便成了新的临时办公地点。 总的来说,除了换一个地点之外,三组的任务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该做什么做什么,依旧进行着对杨程的审讯工作。至于布局,她们基本没有参与。关于这一点,应小蝶心知肚明。但她也知道,凭三组的能力,能争取到这一步已经算不错的了。至少,三组还在这个局中,并没有完全的被排除在外。 换做以前,她绝对不会相信有人敢在自己的手中劫持人犯,即便有,她也有信心让对方有来无回。但是经过袁决的事情后,她才发现,这个世界是如此之大,奇人高手竟是如此之多! 如果说袁决的例子只是个案,那么身边的易楚,还有李德生这些人,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警察其实也是人,并非无所不能。在单个的案件中,在特定的环境下,当无法动用国家资源时,警察并不比一个普通的市民强悍多少。远的不说,拿易楚来举例子。应小蝶相信,如果易楚打算劫持杨程的话,无论自己布下多么严密的落网,其失败的结局却是早已注定。 所以。各司其职也好,能者多劳也罢,当易楚答应她地要求后,应小蝶悄悄的松了口气。她的性格很倔强,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面对易楚的时候,她的那点倔强其实并不能维持多久。所幸,易楚同学还是那样的无争。稍稍劝说了几句后便无可奈何的同意了。 对于易楚来说,虽是无奈,但也是一种强大的自信。 当李德生和老高守在外围,自己隐身大楼内部,这里,就是世上最坚固地堡垒! 别说被人闯进来救走、或是杀掉杨程,就是少掉一根汗毛,都算是一种失败。易楚有绝对的自信。在抓住有可能上门的大鱼的同时,也能兼顾好三组这些女孩的安全。再说了,人家毕竟是警察,应小蝶可谓文武双全。麦子也在不断的进步中,只要不是遇上袁决那样的变态,她们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澄江路三十八号楼内,一切都已经布置完毕。在楼外地一些地点,李德生和高宗棠也找到了合适的监控点。 临开辟出来的房间里,因为一群女孩的到来,又再次被清理打扫了一遍。 ……应小蝶站在易楚地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 易楚有些不自在。因为在他的身上,刚刚穿上了一套崭新的警服。除了应小蝶之外,三组的女孩子都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品论着。而麦子更是一点也不避嫌,一会儿帮他整理衣袖,一会儿又帮他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应小蝶笑道:“不错。不错,阿楚你穿上这套警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帅气。看来,你不当警察真可惜了。” 易楚苦笑:“你这是在赞我还是在骂我……感情我不当警察可惜,就是因为我穿着这身警服比较帅?” 麦子笑嘻嘻地说:“你还别说,老板娘最近为了竖立警察新形象,正忙着在内部挖掘帅哥靓女做广告呢。要不……我帮你跟老板娘说一声,干脆进我们组吧。干拿薪,不干活,凭着脸蛋就能混口饭吃。多滋润呀。” 易楚哼了一声:“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找个富婆嫁了呢。就你们那点工资,养得起我吗?” 林英在一旁咯咯的笑着:“麦子能养得起你呀,你敢嫁吗?” 易楚敢和麦子斗嘴,却连半个林英都敌不过。再者,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一群乎! 易楚干笑几声,很识趣的闭上嘴。 不过话说回来,这套警服穿在身上的感觉还真是不错,也算是圆了小时候的梦。易楚有心取出手机拍几张照,但在一群女人的环伺之下,终究是没好意思臭美。 杨程被关在最里面地一个房间里,周伟像尊门神一样,一直守着他,片刻不离。其实,在原定的计划中,蒋兰是不同意拿杨程做诱饵的。她的意思是,只要将地址透露出去,该来的总会来,无需用真人做诱饵。而一直呆在迅捷公司办公室的陆常林却否定了这个决定。他的理由很简单。所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敢在警察手里虎口夺食的人,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而这样的人,又必定会遵循一个最基本 ,那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如果真的有人‘上门’,一桩预谋好的劫持案,不敢说是万无一失,但至少也得确定一下目标吧? 这可不是拦路抢劫,抢劫犯守在路边,逮谁是谁,根本就不管对象是谁。 当然,将杨程当作诱饵,也并非是将他全程的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下。这样的话,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还是那句话,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三组的人将杨程带来,就当是一次临时的转移。该防范的还是要防范,不刻意,但也不随意。倘若真有人盯上了杨程,那么他自然会留意这些…… 关于杨程的案子,该审的基本都已经审了。 杨程也很老实……既然已经进了鼎鼎大名的三组,他也就死了恢复自由身的念头。 他很清楚,玩心眼,斗心理,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更何况三组已经掌握了很多的材料,顽抗是没用的。与其硬抗。还不如老实地交代问题,这样,至少还能骗几根烟抽……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甚至落水的一天。身为流氓,杨程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杨程的交代很彻底,不仅老实的承认了自己身上的案子,还扯出了一大批‘同行’。有了他的配合。宁南市以往累积下来的悬案、疑案,着实清理了不少。直将蒋兰乐得合不拢嘴。一点突破,全线告捷。这对一个警察局长来说,可谓是百年难遇地政绩。要知道,在她手里其实没有一桩未告破的案件。这些所谓的悬案、疑案,都是前任遗留下来的。能一次性的清理这么多的案件,虽是巧合,但你敢说这不是她能力的表现? 唯一遗憾的是,关于南云集团。杨程了解地并不多。 比如桂竹巷这件事情,南云集团与他签署了一份协助拆迁的合同,所有的往来都很清晰,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架势。即使他与南涌有着私下里地联系。但对方给的只是大略的方向,并没有给出具体的方案,更没有留下什么可落人把柄的证据。就拿桂竹巷里的那场大火来说,南涌只是告诉他,时间不多了,在规定的时间内,你必须给我解决这个问题。忽略掉这番话潜在的意思后,你会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宏达公司单方面地行动……如果真有人因此而将南云告上法庭的话。那么任意一个普通律师事务所的普通律师,都会很轻易的打赢这场官司。顶了天,也就是判南云集团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大不了赔点小钱。真正要进监狱的,最终还是宏达公司这帮替罪羊和倒霉蛋。 该交代地已经交代了,所以。在澄江路三十八号里,杨程的角色只是一个诱饵。 不过,三组的风格永远都是那么的严谨。即使材料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但她们依然没有放松对杨程的审讯。要知道,像杨程这种流氓,干过的坏事不计其数,甚至有很多事情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三组的人觉得,完全有必要将历年来所有未破获的案子清理一遍,然后再提审杨程,看看彼此间是否能挂起钩来。当然。未必所有的遗留案件都是杨程干地,但这人在黑道混了十几年,认识牛头马面不计其数。凭他的人脉和掌握的消息,只要稍加提醒,想挖出几条漏网之鱼来,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则,闲着也是闲着,为了配合易楚的布局,也完全有必要对杨程反复的审讯。 关押杨程的那间房其实也是审讯室,应小蝶带着周伟和林英,开始了一天一次的例行审讯。 在外间,麦子坐在桌后,用手掌支撑着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易楚就坐在他的对面…… 整栋大楼里,只有他和周伟穿着警服。一般的来说,在重案组里,大家基本都是穿便服的。一天到晚穿警服的人,基本都属于站桩的废材。何谓站桩?便如应大组长在审讯室里一声喝:xxx,上来。这个时候,xxx同学就会满脸严肃的将犯人押送进审讯室,然后双脚一并,目不斜视的站在犯人的身后。最可怜的是,人家犯人好歹还落了个座,这位xxx同学却一直要站在那里。不仅要忍着脚酸腿疼,还得忍着内急……这便是所谓的站桩警察了。 在其位就得谋其政,既然穿上了警服,易楚就得尽一个警察的义务。 他同样没能逃脱站桩的命运,因为菜鸟的身份,他顶替了大周的位置,一直站在杨程的身后。而杨程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身边这个清清淡淡、看起来很儒雅的警察,其实就是那天晚上趁自己xxoo的时候,了自己一闷拳的家伙。 刚开始的时候,易楚还有点新鲜感。但站了 十分钟,他便忍不下去了……凭什么啊,你们都坐着人站着?太欺负人了,菜鸟不是人吗! 他想走,但是却又找不到临阵脱逃的理由。总不能一举手,报告应大组长说:队长,俺要尿尿! 但是易同学是聪明的,鬼点子的很多的。 他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目不斜视,开始‘含情脉脉’的盯着应小蝶看。 很快。应小蝶就被他盯的满脸赤红,一连几句话都没问在点子上,弄得杨程直发懵。 杨程发懵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身后的‘警察’正无耻的盯着人女孩子看,而一旁的林英和大周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于是,审讯室里的气氛便开始不对劲了。大周和林英地恋情已经公开,这一对公婆看一眼易楚,再看一眼应小蝶,忍不住低声轻笑。用手中的纸笔开始八卦起来…… 队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易楚如愿以偿的被赶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一幕只是个小插曲。 这一次的审讯,其实也是一次漫长的等待,而且极有可能是没有结果的等待。因为谁都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鱼钻进这张精心布置的大网…… 麦子托着下巴,正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易楚出了审讯室,索性将警服地上装脱了下来。心里发着誓,事情结束后,打死我也不穿这身警服了。 他坐在麦子对面,给自己倒了杯水。问道:“丫头,想什么呢?” 麦子笑了笑:“我在想……到底会不会有人来呢?如果有的话,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微微一顿,又吐着舌头,调皮的说道:“我还没见过真正地杀手是什么样呢……以前倒是在屏幕上经常看到,都是很冷、很酷的那种。戴着墨镜,含着牙签,穿着风衣,一出场就让人看的心碎……” 易楚奇道:“心碎?” 麦子点头笑道:“对啊。心碎……幸福的心碎,晕眩的心碎。” 易楚啧啧摇头:“没追求,没品味……算了,这次要是有人来,我就手下留情,饶他一条小命。然后和他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你给嫁出去。嗯,也算是圆了你‘心碎’的梦。” 麦子却眨了眨眼,故意问道:“要是来的是个老头怎么办啊?我还年轻呢……” 易楚笑道:“那就让他整容啊……从大腿和屁股上拉下一大块皮来,然后贴在脸上。光光滑滑的,还不用担心长胡子,连剃刀钱都省下了。麦子你放心,为了能把你嫁出去,我倾家荡产在所不惜。只要将小老头整成小帅哥,整容费我掏了。顺带赠送墨镜、风衣,还有只用过一次的牙签……” 麦子咯咯地笑着。手里却抓起桌上的笔记本砸了过去:“你才整容呢,你才整容呢……恶心不恶心啊……” ………………………… ………………………… 阿酒坐在黑暗的斗室里,房间里没有灯。 ‘嗒……’ 他按着了打火机,却没有点燃嘴角的香烟。他没有烟瘾,但却喜欢叼着烟的感觉。斜斜的用牙咬住,很有一些沧桑和孤独地感觉。借着火光,他静静的看着对面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然后摸了摸鼻子,啧啧说道:“真是要人命,又长帅了点……” 对面的当然不是一张镜子,而是一张真实的脸。 另外,镜子是不会说话的,而这张脸不仅会开口说话,并且还会说粗话。 很阴冷的粗话。 “去你妈的……你是你,我是我,以后不要对着我的脸说自己帅。否则的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变得和我不一样!” 阿酒笑着摇头:“不要一口一个他妈地行不行?别忘了,我妈就是你妈,你妈就是我妈。做儿子的,是不可以骂自己母亲的。再说了,我们是兄弟,是孪生兄弟。我们能活到今天,而且活的很滋润,就是因为我们有一张相同的脸。所以,我亲爱的弟弟,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蠢话了。”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而阿酒的手里的打火机开始发烫,他淡淡的笑着,松动了手指,让周围再次陷入到一片漆黑之中。 过了半晌,对面的人再次开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林七?” 阿酒叹了口气:“你知道的,以前我欠他一个人情……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 对面的人问:“那什么才是最主要的?” 阿酒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来看风景的,你信不信?” 【144】酒色财气 你站在窗前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易楚站在窗前,漫无目的地看着楼下的风景。而在另一栋楼的某个窗口,李德生叼着根烟,从望远镜里看着正发呆的易楚。于是,易楚耳机里便响起李德生的声音,胖子很深情的吟咏着某著名诗人的名句…… 易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很痛苦的说道:“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是老板娘……” 李德生很严肃的说道:“你当然不是老板娘,如果是的话,那我就惨了……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老板娘其实很喜欢站在窗口看风景。我就想啊,总有一天我要在她看风景的时候,亲口对她朗诵这首诗。不好意思啊,兄弟,我触景生情,一时压抑不住汹涌的情思,拿你先做个演习。为了哥哥的幸福,你就配合一下吧……” 临时办公地点设立后,已经过去了三天。在这三天‘漫长’的等待中,杨程照例被审讯着,但预期中的那条大鱼却始终没有登门。鉴于这里恶劣的环境,易楚和李德生决定,今天再等一天,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也只好宣告计划以失败告终。当然,对于易楚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来说,他一点都不在乎这次失败,他倒是觉得,能有一次这样的体验,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听大周说,在以往类似的行动中,十次倒有九次是落空。但是没办法,警察的职业就是这样,有惊险有刺激。也有较力和斗智,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守候与等待。而且你不能不因为十网九空地概率就放弃那一成的机会。而事实上,有很多大案、要案的嫌疑人,就在这种等待与守候中落网的…… 站在窗前,易楚摸出一根烟在鼻前嗅着,却并没有点着。因为打火机不知什么时候被麦子偷走了。 他叹了口气,心说李德生和麦子这虽师徒肯定都是外星人,多么与众不同的行为和思维啊。 另一扇窗后。李德生继续吟咏着恶心人的诗句,这次却是换了古诗词…… 易楚继续叹气:“大哥,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拜托你用点心好不好?” 李德生撇嘴道:“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劳逸结合?你老人家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该让你坐在望远镜前试试。妈的,整整三天啊,老子都瘦了一圈。” 易楚实在想象不出李德生瘦了一圈会是什么形象,讽刺道:“一圈是多少?据我估计,应该不大于一千克吧?” 李德生却来了劲。兴冲冲的问道:“哎,先别管是几千克……我说兄弟,你觉得我要是减个十公斤肉地话,老板娘会不会主动的投怀送抱?你是不知道啊。当年我没发福的时候,那也是帅哥一个啊。” 易楚忍不住笑道:“这个我倒是举双手赞成,别说是十公斤,就是减五公斤,我保证老板娘会哭着喊着要嫁给你。” 李德生哈哈笑道:“***,明知道你这家伙是笑话老子,但不瞒你说,我听着还就是受用。” 易楚叹了口气:“人至贱,则无敌……这话可一点都没错。大哥。我真是服了you.” 俩人正扯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高宗棠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阿楚,在你正前方十点钟方向,有疑似目标出现。” 易楚闻言,精神一振。苦守了三天,难道大鱼真的给我等来了吗? 高宗棠又道:“老李。你地四点钟方位,注意那个年轻人。戴着棒球帽的那个……” 易楚正前方的十点钟方位,李德生正前方四点钟方位,实际上都是一个方位。两人顺着高宗棠的提示,四道目光同时汇聚到街边地一辆快餐车前……快餐车前,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人正举着一串鱼丸吃的不亦乐乎。由于视角是自上而下的,李德生和易楚都没能看清楚这个年轻人的相貌。 易楚有些奇怪,问道:“老高,这人什么地方可疑?” 高宗棠答道:“这是他第三次出现在这里了,昨天傍晚六点钟的时候。他在报刊亭买了份报纸。今天早上七点左右再次出现,但什么都没做,直接穿街而过。现在是他第三次出现,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半。” 易楚问道:“这附近就有住宅区,一个人在两天内三次出现,这很正常啊。” 李德生替高宗棠解释道:“菜鸟,你注意到老高说的时间了吗?傍晚六点、早上七点、还有中午十一点半,这恰好是一天三餐的大致时间。老高的意思是,这人出现地时间点值得推敲。要知道,人是铁饭是刚,你们呆在那栋连水都没有的大楼里,总不可能一直饿着肚子不吃不喝吧?” 易楚恍然,说道:“我明白了……这家伙是想通过吃饭的时间来观察楼内的情形,比如说楼里到底有没有人,如果有的话,究竟是些什么人。最重要的是,他可以通过采买食物地数量来确定大致的人数。” 李德生笑道:“孺子可教也……没错,这是最基本的侦查手段,老高就是凭这点判断这人是疑似目标的。当然了,世事无绝对,无巧不成书,疑似毕竟是疑似,也不能肯定他就是我们要等的大鱼。” 易楚稍稍沉吟,问道:“老李,咱们要不要跟踪这家伙?” 李德生笑道:“不必了,想做一个好猎人,就必须要耐得住性子。继续等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还是那句话,该来的总会来,不必上赶着去请。” …………………… …………………… 夜色降临,距离澄江路三十八号楼不远的一家宾馆内,阿酒坐在露台上,一边喝着口味稍淡的的啤酒。一边将指尖地香烟玩出许多地花样。随着他的手指灵活的转动,白色的香烟上下翻飞,间或还会俏皮的跳到空中,然后轻盈的落下…… 对面坐着的依然是他地孪生兄弟,有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孔。 他叫阿酒,他的兄弟叫小色,合起来就是‘酒色’。 阿酒和小色的性格完全迥异,他热情阳光。擅于用脑,作事喜欢谋定后动。而小色却是阴沉狂暴,是一个十足的暴力狂。不过,这迥异的性格却并不影响俩人之间的默契。事实上,这正是一种难得的互补。 不过这一次,阿酒并不打算让小色和自己一起行动。 “你回南学亮那边吧……今晚就走。”阿酒抿了一口啤酒,淡淡地说道。 小色很惊讶:“为什么?” 阿酒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去三十八号楼的时候,明明一切正常。但不知为什么,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小色皱了皱眉:“就因为你这种莫名其妙的不安,你就要赶我走?” 阿酒笑了笑:“不是赶你走,而是为了更 成这次让任务……你知道。我直觉一向很准,所以,可能真的会有麻烦。但你同样知道,我这人最喜欢挑战,没有挑战的人生可真是无味啊。不瞒你说,我真的是很期待,期待这次能有人给我带来哪怕是一点点的麻烦……”他掐起小指尖,很夸张的表达着内心的感受。 小色继续皱着眉头:“我还是不明白你要说什么,既然有麻烦。那我就更应该留在你身边。” 阿酒笑道:“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正因为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才要赶你走。因为你地性格实在是太让**心了。假如真的遇上麻烦,不是我夸口,即便无法完成最终的目的,但全身而退还是没问题的。可是如果你留在我身边。事情就大不一样了。因为你是个让人操心的家伙,只能伸不能屈。只会打不会跑。遇上势均力敌地对手时,你永远不会想起三十六计中最精髓的一条……” 说到这里,他很夸张的笑着,继续说道:“所以,为了保证你的哥哥能活下去,你这个害人精就必须离的远远的。越远越好,远的我永远也看不到你最好,哈哈……” 小色闷声闷气的说道:“我是很喜欢惹祸,但你完全可以不用理我。自己跑路就行了……” 阿酒耸了耸肩:“切,你当我想理会你吗?可是没办法啊,老妈死的时候,一再叮嘱我要照顾好你。我可以不在乎你,但我不能不听她老人家的话啊。唉……说起来,从老妈肚子里出来地时候,你只比我迟了两分钟,我凭什么就要照顾你一辈子呢?啧啧,老天可真是不公啊。” 沉默半晌,小色问道:“你真的要我走?” 阿酒很严肃的点着头:“你必须要走,因为我真的不想被你害死。另外……假如三天后你没有收到我的消息,那么,替林七把南学亮杀掉吧。” 小色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惊讶和好奇。比如,七哥为什么要杀南学亮,杀了南学亮后,那些盘根错节的‘业务’又有谁来打理……诸如此类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阿酒见小色点头答应,心里也很高兴。自己的这个弟弟虽然脾气臭了点,但对自己却是言听计从,从来不会提出反对意见。唉,真是奇了怪,我明明只比他大了两分钟,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做父亲的感觉呢…… “小色,时间不早了,你现在就走吧。” 小色点了点头,却没起身。 阿酒明白他的心思,笑了笑说道:“你是不是还想再问我一次,为什么要接下林七的这单业务?” 小色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 阿酒稍稍沉吟:“好吧,上次我告诉你是我来看风景的,而实际上,我真的是来看风景的。只不过……我还想在风景里找到一个人。至于林七那边,完全是顺路还他一个人情而已。” 小色问道:“看什么风景,找什么人?” 阿酒笑道:“看风景这种事情得随心情,心情好,什么风景都美,没必要一定强求什么。至于找人嘛……我要找的人是一个胖子。” 小色微微皱眉,问道:“胖子……哪个胖子?” 阿酒说道:“你应该知道龙飞这个人吧?他就是一个胖子,很标准的胖子。” 小色奇道:“你要找的是肥龙?你找他干什么?” 阿酒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他欠我一个答案,已经欠了好几年了。按照我和他的约定,最多今年年底他就会给我一个准信。但遗憾的是,这家伙最近居然失踪了。而据我收到的消息,他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宁南……” 小色皱眉问道:“他欠你什么答案?” 阿酒呵呵笑道:“一个很重要的答案……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些事情的。因为你还没有长大,而一个没长大的人,是没资格知道这些事情的。” 小色忽然暴怒:“去你妈的,老子和你一样大,不要老是以这种借口来搪塞我。” 他霍然站起,瞪着阿酒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胖子做什么?你说,是不是为了小气球!” 阿酒微微一怔,随即哑然失笑:“还不至于吧……我虽然很喜欢小气球,但也仅仅只是喜欢而已,每次看到美女的时候,我都很喜欢。再说了,她现在躲起来不想再见到我们,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再去找她呢?啧啧,我亲爱的弟弟,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不堪吗?” 微微一顿,他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又道:“倒是你,怎么会往这上面想呢?啊……我明白了,你一定还在怪我,认为当初是我赶走了小气球。嗯,你误解我倒是没什么,谁叫我是哥哥呢,原谅你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小气球没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向她表达你的爱慕呢?” 小色眼睛瞪得老大,指着阿酒,吃吃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 阿酒耸了耸肩:“别忘了,你是我的弟弟,如果连你的心思都不知道,那我这个哥哥做的也太失败了。顺便说一句,我以前之所以不提这些事情,是因为我觉得小气球并不适合你。你只是个孩子,而她却是一个十足的女人。你和她在一起,结果只能是悲剧,就像里的阿飞和林仙儿……” 小色一拧脖子:“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阿酒淡淡的笑着,说道:“无所谓管不管,但有一点你要记住,‘酒色财气’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只有你和我,只有阿酒和小色。” 小色沉默,半晌才说道:“我知道了……酒色财气可以拆散,但兄弟是永远也不会被拆散的。” 阿酒有些惊讶,眼中掠过一丝喜色,笑道:“看来……你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小色哼了一声:“仅仅是一点而已,因为你还是不愿告诉我,你找的到底是什么人!” 阿酒的眼神瞬间黯淡一下,他抓了抓头,说道:“这次我真的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算了,如果三个月后你还没有收到我的消息,就去咱家的老宅吧。在地下室的那个樟木箱子里,有你想知道的东西。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个月之内,你不许碰那个箱子!” 小色看出了阿酒眼中的那丝黯淡,一扬眉说道:“不管有什么样的秘密,我不会去碰那个箱子的,永远都不会,因为……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但愿吧……”阿酒苦恼的继续抓头,喃喃的骂了一句:“***,这次我真的是有不好的预感。这样的一个小地方,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呢?唉,像我这样的帅哥,如果栽在这种小地方,那可真是没有天理了……” 【145】小丑与瓜贩 酒蹲在马路牙子上,戴着草帽,身上那件散发着汗臭有点‘乡土气息’。 在他面前,一辆老式的平板车上摆放着一堆 拳头大小的孩儿瓜碧绿晶莹,洒上水,透着香甜和鲜嫩。这是一种宁南特有的瓜,皮薄汁甜,用水果刀削去顶层的一圈皮后,用勺剜着吃,别有一番风味。这时节,孩儿瓜已经快要下市,市面上难得一见。但会吃的吃门道,恰是这个时节的瓜,味道更胜往昔。 这车瓜,是阿酒花大本钱从郊区的瓜农那里收购来的,所谓的批发价,竟是比零售价还要高上三成。 但阿酒却认为这很值。 因为他知道,三十八号楼每天出来采买食物的那个女孩,最爱水果。每次出来时,她总要捎带一大兜的水果回去。而且还必须是那种水嫩新鲜的。这个女孩很挑剔,但是阿酒喜欢的就是这种挑剔的女孩。他总以为,漂亮的女孩是上帝赐予这世间最美妙的礼物,她们有权活的挑剔一点…… 女孩走路的时候,喜欢蹦蹦跳跳,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清纯和灵动。笑一笑时,一双大眼睛就会眯成一弯好看的月牙儿。最有趣的是,这女孩似乎还有点迷糊……记得昨天见到她买水果的时候,居然忘记了带钱。然后,她想打电话让人送钱下来,但摸来摸去,却发现,手机好像也不见了。于是阿酒就想,如果她是我的女朋友,会不会上街的时候把我也丢了呢? 蹲在马路牙子上,阿酒漫不经心的掸着闻香而来地蚊虫。 有人过来问价钱。阿酒笑了笑,开出了一个几倍与市价的价格。于是,买瓜的人便会忿忿然地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再忿忿然的离去。整个上午,阿酒都是在这种状态中度过。当然,偶尔遇上漂亮女孩时,他也会很开心的主动降价,半卖半送的卖出几个瓜。无论如何,这么‘金贵’的瓜一上午都卖不出去,这绝对是一件很引人注意的事情…… 其实,阿酒并不知道,至少到目前为止,他都是很幸运的。因为在这条街上。整个上午居然没有城管巡街……无知者无畏,幸福的阿酒继续着卖瓜大业,继续的等待着那个蹦蹦跳跳的女孩子,并且充满了憧憬。 卖瓜自然只是一个幌子,一层伪装。 阿酒地目的是想通过那个女孩。能近距离的观察三十八号楼内部的环境。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阿酒做事,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的。 不过这一次。还是有点例外。不知为什么,第一次看到那个女孩时,阿酒就想起自己对小色说地那句话来:我是来看风景的,但也是来找人……宁南是座历史名城,风景处处有,并且透着浓厚的文化底蕴。关于风景,阿酒并没有失望。但是当他看到那女孩时,他便想……或许我找地人不是胖子,而恰恰是她。 现实与梦想总是有着巨大的反差。 阿酒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并不在乎。 他不在乎那女孩是个警察。而自己是个‘贼’。他也不在乎,当他站在杨程面前时,就必须要面对这个女孩。因为。阿酒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浪漫的人。只要能与这个女孩发生一段故事,其它的事情他都不在乎……而且有时候。他还很健忘,如果真有故事发生的话,他并不介意自己去忘记一个叫林七的人。 现在,阿酒只惦念着那个女孩什么时候出来买自己的瓜,他真的已经快忘记,三十八号楼内,还有一个叫杨程的人等着自己去杀…… 在阿酒的惦念中,麦子终于是蹦蹦跳跳地出了大楼,往对面的超市走去。 采买这工作其实很累,别的不说,大周地食量就吓得死人,再加上女孩们点名要吃的各种零食,林林总总地,每次都要拎两大兜上楼。最要命的是,这座快要拆迁的大楼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想上八楼,只有靠自己的双腿。不过麦子总是能给自己找到快乐的,累是累了一点,但是因为杨程这个案子,她已经快有一周的时间没再接受师父的魔鬼训练了……相比较起来,区区一个八楼算得了什么呀。 在超市里,麦子很快就结束了这次的采买。 大家要的东西都买齐了,唯一遗憾的是,今天超市进的水果不是很新鲜。 不过这没关系,刚才进超市的时候,看见街边似乎有卖瓜的小车,待会去那里看看吧……麦子拎着塑料兜,又蹦蹦跳跳的出了超市。旁边的人看见这个快乐的女孩,都是会心的一笑。快乐是会传染的,于是大家买起东西来,便格外的爽快。 出门向右,麦子来到了卖瓜的车前。 哇,居然是孩儿瓜, 口福了…… 麦子人未到,眼睛却笑成了一弯月牙儿,惹的阿酒心里砰砰的直跳……不过,麦子很快就皱起了眉头,这卖瓜的人身上好臭啊。阿酒捕捉到麦子眼里的神情,心里嘿嘿的直乐。暗道我容易嘛我,整整两天没洗澡,还硬是从城外拉着这车瓜走过来的,身上不臭才怪。 “小姐,买瓜吗?”阿酒堆起笑容,热情的招呼着。脸上粘的胡子也随之抖动。 麦子笑问:“这瓜怎么卖啊?” 阿酒说道:“我这瓜论个卖,十块钱一个。” 麦子吐了吐舌头:“大叔,你抢钱啊,十块钱一个……十块钱我能买一车哦。” 居然叫我大叔……阿酒抖着胡子,乐了。 麦子继续讨价还价:“大叔,我看你这瓜也不怎么新鲜了,两块钱一个算了。” 阿酒忍不住笑道:“我看你才是真的抢钱。” 麦子咯咯的直乐:“谁叫你狮子大开口呀……干脆点吧,大叔,说个准价。要是合适的话。我至少买你半车地瓜。”麦子已经决定了,这快要下市孩儿瓜最是金贵,有错过不放过。这两天本小姐就不吃饭了! 阿酒抓了抓头:“好吧,那我就便宜点,九块钱一个怎么样?”阿酒知道,这女孩说自己狮子大开口可一点没错。但是他不愿放弃任何一个与这女孩子说话的机会…… 对他来说,与漂亮的女孩子说话地机会实在太多,而且只要他愿意,往往会让一次谈话转变成一夜的狂欢。但他也知道,自己虽然是个帅哥,但那些肯与他上床的女孩子,却大多是冲着他的口袋来的。偶尔也有富家小姐和寂寞的夫人会因为他的幽默和风趣、还有那张帅气的脸孔而与他上床。但是说实话。他并不能从其间找到一丝他所追求的浪漫与温馨。 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却不一样,清纯中带着刁蛮,没有做作,没有矫饰。不用开口,她那双会说话地眼睛就足以使人发狂…… 麦子继续讨价还价:“五块钱一个啦。大叔。美女买东西,总要便宜一点的呢……” ………………………… ………………………… 三十八号楼上,易楚看着楼下的麦子和阿酒。心里忍不住的乐。 李德生的声音传过来:“你乐什么乐?” 易楚笑道:“老李,你说这家伙如果知道我们在这里看着他,他会不会找条地缝去钻?” 李德生笑道:“这得看他脸皮有多厚了……你还别说,记得有一次我去看魔术表演。台上地那个魔术师明明已经演砸了,却死撑着不肯下去。硬是将整套魔术完整的表演下来。你猜怎么着……结果他获得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 易楚奇道:“为什么,是因为他地执着吗?” 李德生大笑道:“扯淡……因为台下的观众都以为他在表演幽默剧,是个没戴红鼻子的小丑!” 易楚也笑:“大哥,我发现你越来越睿智了,骂人都开始不带脏字了。” 李德生笑道:“还是扯……这可不是骂人,老子这也叫幽默。” 楼下的麦子已经成功的将价格压下来。这时正在车上选着瓜。 易楚说道:“老李,你觉得这家伙会什么时候动手?” 李德生说道:“这我可不知道,不过……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待会他可能找个借口跟麦子一起上楼。对了,我忘了提醒你。这家伙要是真的进了大楼,你要记得回避。现在还不是你和他照面的时候……” 易楚知道李德生正在另一个地方看着自己,便点了点头。 看着楼下快乐的麦子,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说道:“幸亏没把这些事情告诉麦子,要不这丫头肯定露馅。说真的,老李,你别老惦记着教她枪技。江湖经验什么地,也该多教教她。这次是有我们在这里,否则,这丫头肯定吃亏。” 李德生也叹气:“这我可没办法……不是我不教她,而是像她这种性格的人,教也教不会。我所能做的,只有多教她点防身地东西。玩心眼玩不过人家,那就只能在拳头上找回来了。” 易楚奇道:“为什么教不会?” 李德生苦笑道:“这丫头太善良了,而且没心机。看着凶霸霸的,但内心深处,却比谁都软。像她这样地人,是永远也学不会玩心眼的。吃亏的时候,眼泪会汪汪的流。但一转身,却什么都忘了。怎么说呢……这丫头啊,在一块石头上能绊倒好几次,还乐此不疲。转过身时,甚至还有可能去摸着那块石头问,你疼不疼啊……” 微微一顿,却又带着自豪的语气继续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可不是 点。只能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太过复杂,反倒是凸来……” 易楚笑了笑,看着楼下的麦子,眼神便格外的温柔。不过,按照惯例,李德生表示赞同的事情,他照例是要唱唱反调的。他哼哼着:“得了吧你,夸自己徒弟也用不着这样吧?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 …………………… 阿酒绝对不知道,在三十八号楼和其他的地方。正有人夸奖他的‘幽默表演’相当地到位。 如果知道的话,这位自诩帅哥的人,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找条地缝钻下去。 没有地缝。就是用手刨也要刨一条出来! 麦子真地买了近半车的瓜……当然,车上的瓜原本也没多少,总共也就四十斤的样子。 买完之后,麦子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少长了一只手。这么多的瓜,还有刚才买的东西,该怎么拎上楼去呢?打电话……呀,好像又忘了带手机呢。 阿酒看着这个迷糊而健忘的女孩,心里啧啧而叹,多可爱的女孩啊。你干吗不把自己也丢了呢…… 麦子一转眼,很甜、很甜的看着阿酒,说道:“大叔,帮我拎上对面的那座大楼可不可以?” 阿酒皱着眉,却不说话。 麦子自以为猜透了这个刁钻地瓜贩的心思。一顿脚,气呼呼的说道:“好啦,好啦。给你劳务费好了。十块钱够不够?” 阿酒眉开眼笑,立刻推起车往旁边的报刊亭走去,买了瓶水,却将那半车瓜让卖报的老头代为看管。 麦子并不在乎钱,她讨价还价,也只是在乎其中地乐趣。 拎着装满了食物的塑料兜,麦子蹦蹦跳跳的往对面地三十八号楼走去。 阿酒将瓜装在一个大蛇皮袋里,捧在怀里,亦步亦趋的跟着麦子。 进了楼,阿酒便装作惊奇的样子问道:“小姐。这座楼怎么都是空的啊,我瞧着……这里是不是要拆迁了啊?” 麦子笑道:“对啊,下个月就要拆了。” 阿酒便愈发的‘惊奇’。问道:“那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呢?这里啥都没有了,也不是住人的地方啊。” 麦子嘟起嘴:“你以为我想住在这里啊……哎呀。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走啦,走啦,到三楼后你放下东西就可以下去了。”对于眼前的这个瓜贩子,麦子没有丝毫的警惕。但她毕竟是个警察,知道自己正在执行任务。所以,她压根没打算让阿酒上到八楼。到了三楼后,自己大不了再下来一趟就是。 阿酒却已心满意足。 大楼在正常使用时,每层楼都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产生格局上地差异。但是现在,当所有的附属设施全部拆除之后,其大致格局基本相同。阿酒要观察的正是这些,看清楚这里地格局后,无论是对潜入还是逃逸,都会有莫大的帮助。另外,通过观察,他还发现整座大楼已经完全断电。这样地话,羁押杨程的具体地点也就不探自明了。 到了晚上,他们总不可能不点灯吧? 到了三楼,阿酒放下手里的瓜,依依不舍的看着麦子继续往四楼而去。 但是在这一瞬间,那种强烈的危机感再次掠过心间。 他狐疑的观察着四周,心想,这不安的感觉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对了……是灯,这不安的感觉就是从‘灯’开始的。只是,为什么一说到灯,我就会有不安的感觉呢? …………………… …………………… 阿酒的疑问,李德生帮他回答了。 李德生对易楚说:“兄弟,准备准备吧,我估计今晚这家伙就要动手了。记住,把杨程安排在灯光最亮的那间房里。” 易楚奇道:“为什么?” 李德生笑道:“知道什么叫飞蛾投火吗?灯光越亮的地方,就越能吸引那些无知无畏的飞虫……” 易楚点了点头,却忽然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这个家伙挺有意思的。” 这次轮到李德生问为什么了。 易楚顿了顿,笑道:“我都说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这家伙刚才的表演引起了我的兴趣吧。不管他是杀手,还是其他的什么人。我觉得,能有滋有味的推一车瓜来卖,至少说明这个人还是挺幽默的。你知道吗,这家伙让我想起了小兵张嘎那部电影。那里面也有一个卖瓜的场景,挺逗的。对了,那个买瓜的胖子,我记得好像是个什么翻译官……没错,我猜他一定姓李。” 【146】秋夜里的鸟人 头大小的孩儿瓜碧绿晶莹,一把雪亮的水果刀斜了刀浅浅的契入。然后,孩儿瓜在指尖飞速的旋转起来,刀未动,碧绿的瓜皮却拉成了一道弯曲的长线,自顶端开始剥落…… 麦子傻傻的在一旁看着,心里想,这个削瓜的‘师傅’手上一定装了马达…… 易楚削完手中的瓜后,放在桌上的盘子里,然后再均匀的切成八瓣。盘子边有吃瓜用的牙签,还有一堆积成了小山似的瓜皮。这已经是他削的第七个瓜了,削完后拍拍手,视线落在麦子的身上,脸上便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麦子拿起牙签叉起一瓣瓜,笑眯眯的问:“你看我干什么,没见过美女吗?” 易楚轻轻的笑着:“美女倒是见过,不过……就是没见过一口气吃了七个瓜的美女。” 麦子扭过身,吃吃的笑着,有些害羞:“不许看人家的肚子……” 易楚笑道:“你还知道自己的肚子成了个大西瓜啊?”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偏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麦子奇道:“想什么呢?” 易楚脱口道:“我在想你的肚子呢……” 麦子脸儿一红,呸了一声:“你流氓,你是个老流氓。” 易楚一本正经的说道:“别想歪了……我就是觉得吧,这瓜的名字起的真好。孩儿瓜、孩儿瓜,你一口气吃了七个。啧啧,你说,你的肚子里到底装的是瓜呢,还是……” 话音未落。愤怒的麦子便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 易楚掉头就跑,麦子锲而不舍的追,嘴里愤怒的叫着‘我要杀了你’…… 追到门口。应小蝶正好进来,一把抱住麦子,笑问:“怎么了,傻丫头,又被他欺负了?” 麦子忿忿地一顿脚:“他是个老流氓,他说人家……”说到这里,她顿时醒悟,掩住小嘴,好不容易才忍住后面的话。要命,这种话哪里能说得出口! 应小蝶奇道:“怎么不说了?” 麦子眨了眨眼。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什么呢,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刚才吧,好像是我自己听错了。” 易楚笑眯眯的返身,倚在门口。说道:“对嘛,我这么老实人,怎么会流氓你呢?” 麦子恨得牙痒痒。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恨恨的一顿脚,转身就走。 应小蝶叹了口气,看向易楚笑道:“你呀你……就知道欺负麦子,有本事去欺负英子试试。” 易楚笑道:“那我可不敢,大周还不得把我从这八楼扔下去啊。” 应小蝶摇了摇头,看了看手腕的表,问道:“对了,你说今天晚上可能有目标上门,估计会是几点?” 易楚回答道:“这可没准数。估计得到半夜吧……不过你放心,什么时候来都没关系,老李他们在楼外守着呢。一有动静就会通知我们。”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就等李大哥的通知吧。另外,我已经让大周他们带着杨程去了六楼。一旦收到了李大哥的发出的信号,他们就会带着杨程向更安全地地方转移。” 易楚很严肃的说道:“不仅是他们要转移,你和麦子也得离开这里。老李都安排好了,小文和小武负责接应你们。” 应小蝶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好吧,我会配合的。” 她心里明白,事情进展到这里,她和三组的任务就算是结束。虽说有点不甘心离开这里,但她却知道,自己留下来,只能给易楚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当然,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会是别人地负担,但有时候,这种事情是无法量化的。即使她的能力再突出,但毕竟是个女孩。而易楚却又恰恰是那种看似温柔、实则大男子主义极浓地男人。他是绝对不会让应小蝶和麦子去面对任何危险的,哪怕这种危险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说穿了,这所谓的负担其实就是一种关爱,一种怜惜。 应小蝶明白这个道理,心里也有很享受这样的怜惜……片刻的沉默与回味后,她看着窗外渐黯的天色,笑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和李大哥是怎么发现那条大鱼的呢?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名义上的领导,说说这个没问题吧?” 易楚一转眼,见麦子坐在那里,正拿着牙签恨恨的戳着盘子里地瓜瓣。嘴里还小和尚念经一般,正嘟嘟囓囓的说着什么……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真的把这丫头弄恼了,便笑道:“领导发话,我哪敢不从。走吧,咱们过去说。我想,肯定还有人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麦子那边其实正竖着耳朵偷听,闻言,便捂住耳朵忿忿地说道:“ ,我不听……” 对付麦子,易楚手拿把攥,走过去笑道:“真的不听吗?说起来……这条大鱼你是见过地哦。” “我见过?”麦子一怔,抬起头问道:“真的假的?” 一旁的应小蝶也奇怪的说道:“是啊,麦子基本没有出楼,她怎么可能见过目标呢” 易楚捏起一瓣瓜塞进嘴里,说道:“怎么不可能……没有这条鱼,咱们可吃不上这可口的瓜。” 麦子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是说那个卖瓜的大叔?” 易楚忍不住的笑:“他可不是什么大叔,据老高说,这家伙可是一个标准的帅哥。” …………………… …………………… 秋夜,风凉。 黑暗中,李德生站在窗前,注视着不远处的三十八号楼。在他身边,杨波一直趴在夜视镜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今夜,可能就是这次行动的最后一夜,尤其要集中精力。保持警惕。 下午的时候,陆常林接到李德生地电话,得知大鱼有可能今夜进网。耐不住寂寞,晚饭后也赶了过来。 李德生在通讯器里提醒着在另外三个监控点的高宗棠和雷氏兄弟,让他们千万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迹象。当目标选择了卖瓜地方式进行侦查后,胖子对这家伙的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在他看来,至少这家伙很谨慎。所以,他并不认为,如这般谨慎的人,会大摇大摆的走进三十八号楼。 他一定会以一种自己想不到的方式潜入大楼,不过,会是什么方式呢? “老李。下水道那边都布置了吗?”陆常林站在李德生的背后,问了一句。 李德生说道:“放心吧,都堵死了,就防着他学老鼠钻洞呢。” 微微一顿,又道:“三十八号楼前后共有三个出入口。小文小武和老高分别负责,我们这边总调度。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你就放心吧……我就怕他不来。只要他敢来,绝对是有来无回。” 陆常林看了时间,说道:“可是现在已经快凌晨四点了,这家伙为什么还不出现呢?” 李德生笑道:“且等着吧,谁也没说他今晚就会来……不过,要是来的话,估计就是这半个小时了。这时间段,对于这种喜欢晚上活动的人来说,可谓是黄金档啊。” 说话间,李德生又再次询问了一遍其他的监控点。但奇怪地是,又过去十分钟后,那条鱼却依然没有露面的迹象。李德生点了根烟。啧啧说道:“看来这家伙今天晚上是不打算动手了,***。不会就这么耗下去吧?这种人,最能耐的地方就是耗……” 陆常林笑道:“他能耗,我们也能磨。至少我们在暗,他在明,耗下去只会对我们有利。” 李德生苦笑:“话是这么说,可是……***,老子已经三天没洗澡了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时针就要指向四点半。 李德生喃喃叹道:“再过一会儿,天就该亮了……” 便在这时候,杨波忽然轻呼一声:“老李,快过来看,那是什么玩意?” 李德生闻言,精神顿时一振,抓起夜视镜问道:“哪儿呢,哪儿呢……在哪儿呢?”他举着夜视镜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三十八号楼,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却看不到任何地东西。夜色茫茫,夜视镜中,幽绿的一片。楼还是那座楼,街道也依然空空荡荡…… 杨波听他问的急切,便提醒道:“往天上看……” 往天上看? 李德生一怔,却不敢怠慢,将夜视镜上移后……顿时目瞪口呆。 黑色的夜空中,有一片黑色‘羽毛’凌空飘逸…… 它从远处慢慢的飘来,轻灵而优雅。 李德生一拍脑袋,骂道:“这鸟人,居然是飞着来的,果然还是小看了他。” 陆常林不明所以,抢过李德生的夜视镜看去,顿时也是讶异。 他看的清楚,那远处飘逸的羽毛其实是一张滑翔伞,黑色的羽翼下,悬挂着着一个同样是黑色地小点。细看时就能发现,这一点漆黑,恰是一个人体的形状。陆常林将视线转向其他的地方,仔细地观察一遍后他发现,在极远处,宁南市最高的建筑天宁大厦在夜色中矗立。 想必……这一片羽毛就是从那里飘过来地? 滑翔伞正在接近三十八号楼,眼看就要落在顶层之上……这时候,如果用目力去看,且不说能不能看得见,便是见了,也以为那只是一片融在夜空中的阴云。 李德生和陆常林都是感叹不已。 尤其是李德生,他比谁都明白,借 伞在夜色中定点降落,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技巧、胆量,这些都是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还有对时机的把握。这时候,他已经明白这条鱼为什么迟迟不出现……将手伸出窗外就会发现,如果将目标定在三十八号楼的话,那么,这时候的风向以及风力恰是最适合的!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好构思啊,这家伙是个聪明人……换了一般的人,即使下面做好了埋伏,也未必就能发现他会在空中潜入。”李德生笑了笑。说道:“幸亏咱们也够专业,想当初,比这破滑翔伞高级的便携式飞行器也没少玩。没忘记往空中多看一眼。不错,小波,回头给你介绍个媳妇……” 杨波却喃喃地骂道:“***,刚才我还兴奋了一下,以为发现飞碟了呢。” 这时候,远处的那片‘羽毛’已经落在楼顶。 陆常林说道:“老李,通知阿楚吧。另外,让小文小武立刻接近三十八号楼,准备接应三组地人。” 李德生点了点头,在通讯器里通知了易楚。 …………………… …………………… 空荡荡的房间里。易楚站在窗前,摸了根烟却没点着。 不甘离去的麦子不仅再次‘偷’了他的打火机,并且还嘱咐他,抓到那条鱼后,一定记得叫她来看帅哥……唉。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通讯器里,李德生开始大呼小叫,旁边还有陆常林的声音。 李德生兴奋的叫着:“兄弟。这下有人陪你玩了。嘿,这家伙,居然是飞着来的……等等,等等,这王八蛋想干什么?” 易楚一怔,问道:“怎么了?” 李德生的声音更加的兴奋:“哈,这家伙居然也学蜘蛛侠,好好的楼梯不走,弄了根绳子……不对,不对。没有绳子,这家伙居然是空手!” 李德生兴奋地语气很快就变成嘶嘶的倒抽凉气,听得出来。胖子这回真的是很吃惊! 易楚不会移魂出体,否则的话他就能看见。在三十八号楼的墙壁上,一个身影正已令人吃惊地速度沿着墙体速降! 除了易楚在蓝天大厦上的那次‘表演’之外,这是李德生第二次看到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画面。 陆常林紧紧地盯着墙体上的身影,显然也很吃惊。 如果是易楚做出这样的动作,他自然不会吃惊,但在其他人的身上见到这一幕……他忍不住摇头,赞了一声道:“果然是高手……厉害,厉害。真是想不到,除了阿楚之外,居然又让我见到一个武道天才。” 李德生对传统武技恰是七窍通了六窍,转过身很紧张的看着陆常林,急道:“怎么个厉害法?比起阿楚来,谁更厉害点?” 陆常林微微的笑着:“单论这种速降的技巧,这人的实力比阿楚差不了多少。看见没有,他在下降的时候,不仅没有借用任何的工具,而且选地落点也分毫不差。要知道,这可是夜里啊,垂直速降能做到分毫不差、如履平地,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技巧了。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 话音未落,李德生却道:“别跟我整这些技术上地东西,我就问你一句,这家伙对阿楚有没有威胁?实在不行,老子现在一枪就崩了他。” 陆常林笑着摇头:“你也太小看燕门的传承者了……” 李德生眨着眼睛问道:“你这话地意思是说……阿楚比他厉害喽?” 陆常林叹了口气:“阿楚比他厉害这是肯定的……举个例子吧,同样是在大厦上速降,这人凭的是无与伦比的技巧。但是阿楚却早已经摈弃了这种看似华丽的技巧,而是将技巧与其他的能力融合成了身体的本能。实际上,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本能才是我们所追求的至高境界。所谓的技巧,其实只是挖掘本能的一种途径、又或者说是工具。” 微微一顿,却又道:“只是……我也不知道阿楚比这人到底强上多少。因为,我一直没能摸清楚他的真正实力。呵呵,这次倒是有眼福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陆常林切断了与易楚的联系,只有李德生保持着与易楚的通讯。而同时,楼体上的身影已经进入了三十八号楼。 陆常林朝李德生悄悄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取下耳麦。 李德生关了通讯器,奇道:“你什么意思?” 陆常林笑道:“我不是说了嘛,戏不看,你想傻呆在这里?” 【147】小酒哥与打赌的疯子 夜的风很凉,单手悬挂在大楼的外墙上,阿酒的身体止。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茫茫的夜色深深的吸了口气。 月黑风高杀人夜……在这样的夜晚,体会着初秋时节的凉意,阿酒觉得自己有必要感叹一下。 只是,该感叹些什么呢? 阿酒用闲着的手摸了摸胡子……可惜,来的的时候刚刚刮过,少了点沧桑感。一个带着沧桑和萧索之意的‘杀手’,看上去会不会更性感一点呢?嗯,没有沧桑,那就寂寞与孤独吧,寂寞的男人看上好像也挺性感的。记得少年时,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夜色中爬上城市里最高的建筑。点一根烟,用最酷的姿势坐在栏杆、又或者那种塔尖上,然后用‘最深沉、最寂寞’的眼神俯瞰着这夜的城市…… 轻狂真如我,多梦应在下。阿酒笑了起来……少年时,为赋新词强说愁。以为站在最高的建筑上,吹着冷风,自己就是世上最孤独的人。却不知,寂寞这玩意,当它真正来临时,你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淹死在酒缸里。 这时候,其实没有什么狗屁的沧桑与寂寞,倒是能稍稍的勾起一点对往昔的回忆。 人生苦短,还是快乐最重要啊……阿酒再次轻笑,将视线投向身下的八楼的窗口。心想,过了今夜,我还会与那个天下第一迷糊的女孩见面吗? 这么想着,他便轻轻的松开右手,让自己的身体在风中下落…… 钻进八楼地窗口时,他仿佛已经看见了杨程临死前乞求的眼神。 很奇怪。当他真正进入到这里,离目标越来越近的时候,那种危机感却消失地无影无踪。 也许是我过于敏感了吧。这里毕竟只是一个不算太大的中等城市,按照概率来算,没道理会出现比我更强的人……落地的瞬间,阿酒看到了不知从什么地方投来的一点灯光,心里便充满了自信。 顺着灯光潜行,过了前面的门,应该就是有人的地方了吧? 那是一道没有门的门,空荡荡的门框内,射出一抹昏黄的灯光。 阿酒在门前停下,然后取出一个黝黑地小圆球。轻轻的晃了晃,按动上面的阀门……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决不是刽子手和屠夫。所以,他的身上经常会有一些奇妙的小玩意。比如这个黑色地小圆球,打开阀门后。会散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这种气体只要进入人的呼吸道,最多三秒,就会变得人事不省。 眼看着小圆球贴着地面往前滚动着。阿酒倚着墙壁坐了下来,开始计数。 这种强烈地麻醉气体见效极快,但去的也快。在空气中停留三分钟后,就会自动转化成没有任何危害的气体……三分钟后,阿酒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进了去。按照整个楼体的大致格局来推断,这道门后应该是一个大厅。阿酒想,杨程未必会在这里,但这里至少会有一到两个值班的警察。但奇怪的是。当他走进去之后,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有的只是一片昏黄的灯光…… 不对,这里有人! 在灯光照射不到地地方。在那透着夜色与秋风的窗口处,分明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而且…… 他居然还冲着我笑! …………………… …………………… 易楚看着阿酒,很礼貌的笑了笑……说实话,他真地是很享受这家伙眼中的那一抹惊骇。 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他笑道:“你来了?”他的口气轻松而平静,仿佛遇上一个经常见面的朋友,没有丝毫的讶异。 这一瞬间,阿酒心中的震撼与惊骇难以言表……这是一个陷阱,是一个精心构置陷阱! 但是,他并不在乎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因为类似的事情,在以往的经历中他曾遇到过好几次。而无一例外的是,作为别人眼中的‘鱼’,他不仅每次都能破网而出,甚至很多时候还会将捕鱼的家伙拉落水中…… 因为强烈的自信,他并不在乎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现在,他真正在乎……恰是眼前这个正向自己微笑的家伙。因为,他不是一个瞎子,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仔细的观察过周围的环境。他敢对天发誓,就在一秒钟前,那扇窗口处绝对没有人! 短暂的惊骇过后,阿酒却立刻恢复了平静。 所谓礼尚往来,他也开始微笑,然后摸着脑袋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易楚忍不住的笑,说道:“拜托,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走错了地方吧?” 阿酒笑道:“走错了地方很奇怪吗?” 道:“走错了地方并不奇怪,不过你身上的打扮就很 阿酒身上穿的一套紧身的夜行服,那些随身配置的装备也显得很突兀。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穿这样的一套行头,不用说,不是做贼的,就是演戏的。 阿酒眨了眨眼,说道:“其实……我有异装癣。” 易楚一怔:“异装癣?” 阿酒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千万不要误会……我说的异装癣指的是我喜欢穿一些奇装异服,而不是喜欢穿女人的衣服。总的来说,这也算是行为艺术的一种,是我的个人爱好。真的,我是一个标准的男人,只喜欢女人的身体,却并不喜欢把她们的衣服穿在身上。” 易楚笑着摇头道:“原来异装癣还有这种解释……” 阿酒也笑:“对,就是行为艺术的一种。” 易楚觉得有意思极了,这家伙……还真***有趣。 笑了笑,便道:“说到行为艺术,我想请教一下。卖瓜也是行为艺术的一种吗?” 阿酒闻言,心里咯噔一跳,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我靠。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他看着易楚,刚才的那种潇洒与镇定变成了仓惶,期期艾艾地问道:“你……你全都看到了?” 易楚很诚恳的点头:“不仅是我,还有我的同伴。说真地,我们都挺佩服你的演技。我觉得吧,您一定是在基层锻炼过的。否则的话,是不可能将瓜贩的角色演绎的如此到位。尤其是那场讨价还价的戏,充分表现出……” 阿酒羞的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天啊,我小酒哥的一世英名。居然就这么雨打风吹去了……最重要的是,自己陶醉在瓜贩角色中地时候,居然还是当着那个女孩子的面! 易楚继续絮絮叨叨的夸赞着阿酒的演技,阿酒却恼羞成怒,叫道:“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很啰嗦……” 易楚耸了耸肩,真的就住了口。 阿酒瞪着他,牙齿咬地咯咯作响。 然后。他很无厘头的问了一句:“杨程呢?” 易楚笑道:“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这种情形下,居然还惦记着杨程……好吧,我告诉你,在你扮演飞天蝙蝠和蜘蛛侠的时候,他已经被转移了。” 阿酒真地是要崩溃了,我靠,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变态啊,居然从头看到尾。不知道我在酒店洗澡的时候,他有没有…… 易楚靠在窗子上。微微的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眼前的这个‘杀手’,他的心里却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敌意。刚开始的时候。他是因为对方的身手而产生点好奇。但是几句话下来,他却觉得。这样一个极爱面子的家伙,实在不适合去做杀手。真有意思啊,这家伙刚才的表情居然还有一点羞涩……当然了,没有敌意并不代表他会放过这家伙,既然站在了这里,他就很清楚自己肩膀上承担地责任。 阿酒忽然问道:“你是警察?” 易楚回答道:“我不是警察,不过,我会把你交给警察的。” 阿酒一撇嘴,嗤笑道:“笑话,你凭什么抓我?难道就凭我穿了这么一身奇装异服,就凭我深夜闯进一栋已经快要拆除的大楼?” 易楚笑道:“按理说,我地确不能因为这些事情抓你,再说我也没这个权力。不过……”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神情渐渐的变得冷肃,接着说道:“不过,你觉得我是个喜欢讲道理地人吗?” 阿酒点头道:“有本事的人通常是不需要讲道理的。” 易楚说道:“尤其是面对一个来杀人的杀手,就更不用讲道理了。” 阿酒这时候却是平静了下来,说道:“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我也很期待……但是在动手之前,我想我有必要澄清一下。”微微一顿,他一边解除身上那些多少会拖累身手的装备,一边很诚恳的说道:“我是一个猎人,不是你想象中的杀手。猎人和杀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职业,是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区别。嗯……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一个很爱惜自身羽毛、又或者说很爱面子的人。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对我的职业产生偏见和恶感的,因为我一直为它而自豪,并且骄傲。这一点很重要,希望你能记住。” 易楚见他说的郑重其事,不由奇道:“猎人……什么猎人?” 阿酒也是一怔:“当然是赏金猎人啊……我靠,你不会连这个都没听说过吧?” 易楚抓了抓头,很老实的承认:“听说过……不过是在书上。”微微一顿,又道:“只是,我真的看不出来,你 赏金猎人和杀手究竟有什么样的区别?你自己也承认来,请问,你来到这里的目的应该不会和我一样,抓住他是为了交给警察吧?” 阿酒耸了耸肩,说道:“今天嘛……确实是个例外。没办法,我欠了某个人的人情,我必须要还给他。再说了,我虽然不怎么了解杨程这个人,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这样的人死上几个,对这个社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说对吗?” 易楚叹了口气:“对与不对。其实这是一个很难得出结论的问题……” 阿酒这时候已经解除了身上并不多地装备,活动着手指的关节,问道:“对了。你身上没有枪吧?” 易楚摇了摇头:“我说过了,我不是警察。” 阿酒笑眯眯的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易楚奇道:“你什么意思?” 阿酒手指幻动,掌间变魔术般跳出一把小巧玲珑地手枪来,他呵呵的笑着:“还不明白吗?”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我最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 阿酒耸了耸肩,说道:“我也很讨厌,但没办法……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好对付。用拳头对拳头,我没把握战胜你。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给自己增加点胜算。另外。我觉得你这人很奇怪。既然已经站到了这里,你凭什么认为别人都会用拳头去解决问题呢?要知道,像我这样只带一把装有两发子弹的人,无论是杀手还是赏金猎人,就已经算是比较另类的。换做其他的人。说不定会把整座楼都给炸了……” 微微一顿,他又啧啧叹道:“你真的是很奇怪……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不知道现代文明的原始人。老实说,凭你的身手。如果在我刚露面地时候,你就给我一枪,好像……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当然,想抓住我的话,给我腿上来一枪就行了。” 易楚并非没有考虑到对方会有枪,如果想不到这一点的话,那他真的就是个原始人,又或者根本就是个白痴。应该说,他并不在乎对方的手里会有枪,因为在有准备地情况下。他自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战胜对方。 我最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 这句话,其实很有点装13的味道。阿酒就是这么看地。所以说话的口气中便带着些许的讥讽。但是他并不知道,易楚的这句话一点都没装。他是真的、真的很讨厌别人用枪指着自己。 因为易楚同学根本就不知道,那种毫无感情的非人类状态,会不会因为眼前的这把枪而突然降临!他讨厌的不是别人手中的枪,而恰恰是这种不讲道理地非人类状态。他真的是不敢肯定,当自己变成一个‘机器人’的时候,会不会因为那种非人类地、对危险因素的计算而杀了眼前这个自称赏金猎人地家伙! 易楚记得陆常林曾经说过,身为武者,所追求的至高境界就是那种高于人类意识的本能。 但他却并不敢芶同,因为,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已经站到了武道的巅峰。 他只知道,一个无法用意识去控制自己的人,非但谈不上什么巅峰,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窗口处有风轻轻的吹来,很凉。 易楚轻轻的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直到目前为止,那种让他憎恨的状态‘迟迟’未到。 阿酒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逃过一劫,而大厅外两个‘看白戏’的家伙也不知道,他们已经失去了一次足以让自己铭记终生的表演。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同样震撼人心,并会让他们终生回味! 易楚很满意现在的状态,看着那泛着幽光的枪口,忽然淡淡的笑道:“我们打个赌吧。” 阿酒怔了怔……说实话,杨程既然已经转移,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安全的离开这里。还是那句话,他不是什么十足的好人,却也不是什么屠夫。任务既然已经无望,安全的离开就好。他并不想杀了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帅、而且还很幽默的家伙。手中的枪,不过是一种威胁罢了。他希望,眼前的这个家伙不仅风趣,而且识趣。 “赌什么?”眼前的这个家伙显然不是一个识趣的人,但阿酒仍是忍不住问看一句。 易楚漫不经心的笑着:“很简单……我现在喊一、二、三,喊到三的时候你就开枪。我们赌一赌,究竟是你的子弹快呢,还是我的速度更胜一筹……”阿酒瞠目结舌……这家伙,一定是个疯子! 【148】收网 在弦上,不得不发! 阿酒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开这一枪。 他与易楚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以他的风格,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并不介意用一个看似无辜的生命来打开逃亡之门。而这一点,却恰恰是易楚在正常状态下无法做到的。所以,短暂的惊讶后,阿酒毫不犹豫的决定……这个赌,我打了! 幽冷的枪口直指易楚的眉心……很奇妙,这一刻,除了易楚之外,竟是所有的人都比他这个当事人更加的紧张。阿酒紧张是因为易楚胸有成绣的态度实在太具杀伤力了……那淡淡的笑意里,更是带有一种蔑视和讥讽。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并不像是个疯子的家伙,凭什么这么嚣张? 而隐身在暗处的陆常林和李德生更是替易楚捏着一把冷汗……李德生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疯狂’的易楚。而陆常林虽然肯定这时候的易楚依然正常,也知道他绝不会去打一个没有把握的赌。但是……这个赌局实在太刺激了,用一条鲜活的生命去赌三米之外飞来的子弹,他不得不承认,从某种角度来说,易楚比任何人都更加的疯狂! 最纯粹的天才,往往也是最纯粹的疯子……忽然间,陆常林想到这么一句话。 阿酒持枪的手依然稳定,但在那一刹那间,眼神却有些游移和恍惚。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地,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地怕不要脸的。这是一种很奇怪的‘食物链’。阿酒也不知道自己属于那一种。但他知道,这所有类型的人加起来,都抵挡不住一个疯子。而他之所以决定打这个赌。一是为了逃命,二则也是因为他受不了这疯子眼中的蔑视与讥讽。但他真的不知道,这一枪下去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易楚笑了笑说:“你不用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一个疯子……好了,我现在要数一了,你做好准备吧。” 阿酒默默的点着头。 寂静的大厅里,易楚的声音显得格外飘忽,他盯着阿酒搭在扳机上地手指,缓缓的吐出一个‘一’字。 阿酒神色不变,静等着下一个数字。 空气仿佛凝结。 阿酒的心头却一片宁静……当易楚吐出第二个数字时。他忽然笑了,笑得很诡异。 然后,他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靠,傻子才等你喊三呢……什么狗屁的赌局,人死如灯灭。去黄泉和阎王老子打赌去吧! 幽冷地枪管连续发出‘扑、扑’轻响…… 一共两颗子弹,阿酒铁了心的要干掉对手,两枪连发。为防万一。第一枪瞄准的是易楚地眉心,第二枪枪口稍稍下沉偏右,打的是易楚的心脏…… 但是枪声过后,易楚却依旧还是那个易楚。 阿酒的心情瞬间沉到谷底……这一刹那的惊骇甚至让他全身的肌肉石化,但神经却又偏偏刺痛的厉害!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阿酒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忽然就想起电影中那些倒霉鬼经常用的一句台词:这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他知道子弹飞行的速度是多少,在三米地距离之内,一个被锁定的目标---如果他还是人类的话---那么。他是绝不可能在这一瞬间躲过连续地两发子弹! 可是……眼前的这家伙却明明躲了过去! 他毫发无损在站在哪里,脸上依旧带着可恶地笑容。 电光石火间,事情已经发生。但除了两声枪响之外,好像又什么的都没发生。 阿酒依然举着枪。用一种可笑的姿势站着。易楚在他面前,很无辜的笑着……***,这***,居然提前开了枪,得亏老子防了你一手! 枪声过后,一片寂静。 阿酒在努力的回忆着,刚才的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确定是扣动了扳机,枪声也的确是响了两声,可为什么这家伙一点事都没有呢? “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候的阿酒很害怕,因为他不知道对方是人还是鬼。但又觉得,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的话,自己死都不会瞑目。 易楚笑了笑:“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阿酒愣愣的点着头:“人的速度是不可能快过子弹的……” 易楚笑道:“人的速度确实不太可能快过子弹,但是你却忘了一点,想避开你的子弹,我根本不用比它快。简单的说,我只要比你的指头快一点就可以了。嗯,我算的是提前量,并且根据你手腕的移动,又计算出第二枪瞄准的方位。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用一个连续的闪避动作避开这两枪……” 话音未落,阿酒便叫道:“不可能,你站 根本就没动!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我当然是人……你之所以没看见我做动作,这只能说明,我的速度不仅比你的指头快,而且比你的眼睛也要快那么一点。”微微一顿,又道:“另外,我不得不对表示一下我心中的遗憾,我觉得吧,做人还是讲点信用比较好。” “好你个大头鬼!” 阿酒将手中的枪砸向易楚,然后转身很没形象的开始‘逃亡’。 他不敢肯定对方刚才的解释是真是假,但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的,这样的解释……勉强可以接受。既然已经有了一个看似说得过去的答案,那么接下来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易楚笑了笑,也不去追,在后面叫道:“还是换个地方跑吧……我猜楼梯口至少有两把枪等着你,不想被打成筛子的话。我觉得往楼顶跑比较不错。” 楼下有人,楼顶就没人了吗? 阿酒很想对易楚说一声:傻x才信你的话。但遗憾的是,他现在没空……他连气都不敢喘。憋足了劲往楼下跑去。这时候,李德生从楼梯口悠哉游哉地冒了出来。手里拎的那把枪看上去---很好很强大,至少在体积上比阿酒刚才的那把枪‘威武’了许多。 阿酒却没有丝毫地惊慌,因为他压根就没打算从楼梯逃走。 对方既然已经设下了埋伏,那么在正常情况下,所有的通道都会被锁死。这时候想要逃走,唯一的方法就是和来的时候一样----做一个会飞的鸟人! 大厅的面积很大,足够阿酒闪转腾挪……他之所以一开始就往楼梯口跑,为的就是和易楚拉开足够的距离。同时也是为了麻痹对方。无论是谁,看见敌人往自己布置好埋伏的地方钻。心情多少会有些松懈。阿酒久经风雨,对人性有足够的认识。此时此刻,情形正如他所料,易楚没有追,而前方也恰恰出现了一个拿着枪地胖子。 可这又怎么样? 只要给我足够的距离和角度。这世上没有人能抓得住我! 距离李德生还有七八米的距离时,阿酒忽然腾身而起,左脚一点旁边的柱子。整个身体横着飞起。然后,手中寒光一闪,一根细如蛛丝的钢丝绳电闪而出,‘夺’地一声契入南侧的窗口上方! 窗口才是他最有把握逃亡路线! 他知道易楚的速度很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和自己一样,在黑夜中地垂直墙体上如履平地! 看着阿酒像只大鸟般扑向窗外,李德生拿着那把摆摆样子的枪朝易楚耸了耸肩,意思是说,刚才看你玩,现在……还得看你玩。 耸肩的时候。易楚却已经窜出了窗口。 阿酒从南侧的窗口逃逸,他却从北面的窗口跳出。 李德生忍不住骂道:“我靠,这家伙小学的时候肯定没学过什么叫南辕北辙。” 陆常林却不说话。飞快的朝大楼的顶层跑去。 想看热闹,占据一个好的位子还是比较重要的。另外。他也想试试自己地速度,能不能赶在两个蜘蛛人之前去往楼顶。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具滑翔伞应该就是这个杀手最后的希望了…… …………………… …………………… 风好像变得有些凉了,但是阿酒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他现在唯一地念头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其实,也不需要逃多远,只要上了顶楼,那具滑翔伞就可以带着他离开这里。 来的时候,他还有心情看风景,看这夜色中地城市。 而现在,他一边拼命的向上攀爬,一边却在心里诅咒着那个看起来像人,实际上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阿酒敢向天发誓,那个家伙虽然什么都没对自己做过,但他绝对是自己所见过的最恐怖的人!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不过,这句话用在爬楼上并不适用。 因为被那匪夷所思的一幕刺激的太狠,再加上刚才的一番冲刺,阿酒觉得自己的体力似乎有点透支。 南侧的墙体显然比北边更加的难爬,北边窗口很多,可供落脚的地方便多。但南侧是整个楼体的侧面,窗口少的可怜。阿酒在向上攀爬时,不得不频繁的使用手中的工具。 累,真***累啊…… 阿酒大口的喘着冰凉的空气,抬头往上看时,惊喜的发现,再有两三米的距离,自己就能如愿的到达楼顶。惊喜的情绪刺激了他潜能,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他想要大吼一声,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同时也给自己打打气…… 他张大了口,开始运气,准备借着怒吼声一鼓作气 顶。但是眼角转处,身形却忽然凝滞…… 这不经意的一瞥间,他惊骇的发现,右侧有一个身影正飞速的‘飘’来。 那诡异的身形飘忽不定,有如鬼魅。 一口凉风迅速的倒灌进阿酒的肺中,刺激着他全身的神经……然后,一股巨大地恐惧感包围了他! 这瞬间的恐惧让他失去了自控能力。脑海里下意识的想着,‘我一定不能被这怪物抓住’,但付诸行动时。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地身体。明明想向上爬升,但手一抖,却好死不死的从窗台上滑开。然后……整个身体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便开始急速的坠落! 妈的,这下是真的完蛋了…… 身体下坠时,阿酒本能想去抓住任何可供攀附的东西,但无奈的是,刚才被吓的太狠,身体完全失去控制,这时候。他距离墙体足足有两米的距离! 阿酒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当死亡真正来临时,他却并没有多少的恐惧。作为一个赏金猎人,他早就有‘横死’地觉悟。与这个世界里,他恨过、爱过、也疯狂过。他的心中并没有什么遗憾。有的只是一点点的牵挂,对小色的牵挂,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字、走路爱蹦蹦跳跳地女孩…… 当然。这时候的阿酒也有一点对自己的幽怨……他妈地,这也太糗了点,居然是被人给活活的‘吓死’。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呢?我有这样的恐惧也不足为奇。我不怕死,却并不代表我不会恐惧,尤其是对未知生物的恐惧……妈的,这家伙一定是外星人! 阿酒嘟嘟囓囓的在风中下坠,他觉得这一瞬间绝对比一年还长…… 但实际上,这许多的念头转过时。他才仅仅下坠了两米。 而这两米的距离并不算太远,足够易楚赶到,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脚脖子。 再然后。易楚却又忿忿的松手……因为他看见这个不知死活地家伙居然冲自己竖起了中指! 我靠,给脸不要脸……易楚真的是怒了。 一开始他觉得这个家伙身手不俗。人也很有趣。再加上其它的客观原因,其实并不打算为难他,更不想看着他摔成肉饼。但没想到,这王八蛋浑不怕死,自己救了他,他却来鄙视自己…… 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肯忍啊! 其实,这次真地是易楚冤枉了阿酒。 阿酒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怪物’会来救自己,当他的脚腕被一双大手牢牢地抓住时,原本已经淡薄了的求生**,竟是在瞬间如同地底熔岩般喷发出来,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 好人啊……当他确信自己已经获救时,便感激涕零的冲‘怪物’竖起了----中指! 其实,他是想竖大拇指来着,但由于中指使用的次数实在太过频繁,以至于在这关键的时刻,摆了一次关键的乌龙! “不要啊,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我错了,大哥……救命啊!” 求生的**一旦迸发,便再也缩不回去。 当身体再次下坠时,阿酒忍不住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大叫救命…… …………………… …………………… 几分钟后,全身瘫软的阿酒趴在楼顶狼狈不堪的穿着粗气…… 易楚和李德生、陆常林围成一圈,蹲在他面前,仿佛看小白鼠一般‘研究’着他。 李德生啧啧叹道:“这家伙,够***贱。” 陆常林笑着说:“不过也够狠。” 易楚苦笑着摇头:“刚才我是真有心摔死他……***,明明救了他,丫的居然还敢冲我竖中指。” 李德生一撇嘴:“所以说他贱嘛……有种就别叫救命,死给爷们看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阿酒听得直翻白眼,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那个追自己、却又救了自己的家伙脾气应该不错,但剩下的这两个可就不好说了,尤其是这个骂自己贱的胖子。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怪物好像不止一个……刚才被人用大风车的姿势抡上顶楼时,还没落地,就被一个瘦高个在身上‘戳’了十七八针。阿酒不是菜鸟,他能掂量出这个瘦高个的份量。刚才的那十七八针,几乎在一瞬间完成。认穴之准,运劲之妙,堪称是匪夷所思。这样的人,称他为怪物,绝不为过。 就是不知道,这个胖子会些什么。 阿酒琢磨着胖子,李德生却依旧念念叨叨,拍着陆常林的肩膀问:“我说庸医,有没有什么针能扎的他半身不遂,又或者……弄他个性功能障碍的?” 【149】赏金猎人的操守 个好觉、一个热水澡,再加上一碗热汤面…… 仅仅大半天的时间,迅捷公司的老总、员工们就重新焕发了神采。不得不说,自陆常林来到公司之后,后勤工作做的非常出色。结束了捕鱼行动后,他亲自开车,将众人拉到郊外的一个小四合院内。这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地方,专门用作对阿酒的关押。‘捕鱼’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并非最终的目的,关键还是要从阿酒的嘴里问出一些东西来。考虑到保密因素,阿酒显然不适合关在警局,更不可能将他关在花园小区内。所以,在张网的同时,陆常林就安排好了这个地方。 小小的四合院很有一些农家的风味,周围没什么住户,院墙外都是绣林,环境相当的静谧。 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这里的设施还是很齐全的,电话、网线一应俱全,还配有热水器和其他的电器。比起三十八号楼来,可谓天壤之别。 睡前一个热水澡,起床后又冲了一次。 易楚用毛巾擦着**的头发,便觉神清气爽。 小院里有个厨房,正往外散发着阵阵的香味…… 做饭的自然是李德生,大胃厨神最大的爱好就是给自己弄一桌好菜。他比易楚早起了一个小时,在厨房里溜达一圈后,便忍不住开始动手。整个小院内就他和易楚以及陆常林三个人,其他的人则回了老巢。 易楚在厨房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可帮忙的,便晃晃悠悠的朝南边地厢房走去。 阿酒就被安置在这里,陆常林一直守着他。 在三十八号楼的顶层捉到这条大鱼后。并没有急着处理他。如陆常林所言,像阿酒这样的人,不管他地身份是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嘴’绝对比普通人要紧。对付这样的人,即使是应小蝶那样的审讯专家也未必能撬开他的嘴。 而且,就目前的形式来看,交给警察显然是不合适的。 首先,至少在宁南,阿酒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犯罪行为。他的确是闯进了三十八号楼,并且向易楚开了两枪,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想要依此来控告他,那么迅捷公司就必然要被牵扯进来。而这显然不是大家所愿意看到地。包括易楚在内。他们更愿意隐身幕后,谁都不愿意站到法庭上去做证人。这根本就不是他们的风格…… 再则,让人头疼的是,阿酒居然还是个‘外籍友人’。他在楼顶上说的唯一的一句话就是: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热爱和平地m国人。这样一来,即使将他交给警局。那么接下来的程序……显然不是大家所愿意看到的。 所以,倒霉地外籍友人就被带到了这个小小的四合院,被一帮无良的家伙‘非法拘禁’起来。 正如阿酒所看到的那样。他所遇到的都是一帮怪物。警察无法撬开他的嘴,但迅捷公司的人却并不这么看。有陆常林这样怪物在,就是一个铁人也会乖乖的开口说话。不过,阿酒显然不是张长东那种意志薄弱的人,撬开他的嘴虽然不难,但是需要一定地时间和一个好的环境。 易楚进门的时候,陆常林正看着一本线装本地古籍。 阿酒躺在床上,却是睡的鼾声四起。 易楚忍不住笑道:“这家伙还没醒?” 陆常林摇头笑着:“这家伙有点意思……进门后什么都不问倒头就睡,都快睡了十个小时了。这种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地太多。我估计。想要从他嘴里摸出点东西来,肯定得费一番力气。” 易楚笑了笑,又问:“他现在还有没行动能力?” 陆常林答道:“放心吧。至少在一周之内,他也就是个普通人。”在三十八号楼上。他连下十七针,为的就是彻底的让阿酒失去行动能力。在迅捷公司里,论心狠手辣,他当仁不让。这十七针也算是创了他的个人记录,换了普通人,绝对是当场暴毙!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等老李的饭做好后,叫他一起吃吧。先吃后审,咱们优待俘虏。” 微微一顿,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布置,又问道:“这里环境不错啊,租金多少?” 陆常林放下手中的书,说道:“租金不贵,这里的主人在城里买了房,已经不习惯住在郊区了。对了,说起这个,我倒有个打算……” 易楚问道:“什么打算?” 陆常林站起身,示意易楚出门再说。 出门时,他想了想,却又在阿酒的身上扎了一针。 易楚笑问:“你就不怕把他给扎成了白痴?” 陆常林笑着出门,说道:“没关系,这一针只是让他睡的更香一点,没副 。” 出了门,俩人在小院的石凳上坐下,易楚问道:“到底是什么打算?” 陆常林说道:“我打算把这里买下来,这里很偏僻,也没什么人来租。房子的主人早就想卖了……” 易楚奇道:“买下这里?有什么用意吗……老陆,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隐居吧?” 陆常林笑道:“隐居……呵呵,我倒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是等个二十年再说吧。” 微微一顿便解释道:“我是这样考虑的……俗话说狡兔有三窟,干我们这一行的呢,虽然不是什么狡兔,但我觉得有必要在公司之外再建立一个可以藏身的地点。比如这次的事情,再发生的话,就无需临时找房了。” 说话间,李德生叼着香烟出了厨房,恰好听到了这句话。 “没错,还是老陆考虑的周到,咱们确实有必要这么做……” 易楚听李德生也这么说,看了看厨房,问道:“饭做好了?” 李德生说道:“差不多了。正炖着鱼呢,一会儿就得。” 易楚点了点头,便道:“买就买吧。你们看着办就行,反正咱也不差这点钱。” 李德生却道:“这可不是钱的事情……我觉得吧,咱们不仅要买下这里,而且很有必要多找几个这样的地点。” 易楚笑道:“干什么啊,集体隐居吗?” 陆常林呵呵一笑,解释道:“我猜老李和我地想法是一样的……这么跟你说吧,阿楚,这个不仅仅是为了工作的方便,同时也是一种安全措施。所谓地远忧近虑,就目前来看。我们没什么近虑,可并不代表没有远忧。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容易得罪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一直住在花园小区内。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当然,这里谁都不是怕麻烦的人,但你可别忘了。在公司周围还有很多我们关心和关心我们的人。我觉得,完全有必要将可能的危险降到最低点。” 易楚微一皱眉,便觉得陆常林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别的不说,就拿昨天夜里捉到的那条‘鱼’来说,如果有一个或几个像他这样身手的人,一直在暗处盯着公司,以后的日子想必会难过地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闹出大纰漏来。自己和老陆、李德生自然不怕。可是陆常林说的对,自己的身边还有很多的朋友,真的是没必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麦子和小蝶是警察。有一定地自保能力,可是乔丹呢? 还有囡囡、彤彤,这些可都是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孩子啊。 一旦有人拿她们来威胁自己。即便自己真的是个超人,也未必就能护得她们地周全。 想到这里。他轻吸了口气,说道:“要我说……趁着公司的牌子还不响亮,咱们索性早点安排这件事情。找好了地方,干脆搬出花园小区。” 李德生却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这家伙,听风就是雨,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的意思是,咱们以后在这方面多注意点就行了。花园小区那边没必要搬,搬到哪里都会在太阳底下,难不成你能搬到地底?在外面安排一到两个秘密的办公地点就可以了,有个缓冲的余地。我考虑的主要是工作上的事情,至于其他的……我拜托你了,大哥,咱这片土地可是世界上最安全地地方,用得着你那么坐立不安吗?” 陆常林便笑道:“好了,好了,这个话题就说到这里,后面的就由我来安排吧。呵呵,也是我说的严重了点,让阿楚误会了。” 易楚哭笑不得。说风是你们,说雨也是你们,我他妈倒成了胆小鬼…… 厨房里地鱼香味越来越浓,李德生正要进去看看,手机却响了。 按下通话键,听了一会儿,他却一直没说话。 几分钟后,他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易楚问道:“谁来地电话啊,怎么一直都不开口?” 李德生苦笑一声:“是刘韵……” 易楚一怔,追问道:“她怎么了?” 胖子摇了摇头,说道:“没说什么具体的,只说她遇上了麻烦事,约我晚上我谈一谈。”微微一顿,又道:“我估计着,她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心里发了慌,这才想起我这个前任丈夫来。” 易楚看了一眼陆常林,便问李德生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德生笑了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见她了。你可别忘了,小蝶也正想从她那里打开缺口呢……” 易楚点了点头,心说,先不管小蝶那边的事情,单单为了彤彤的将来,李德生就不会甩手不理。 他心里这么想 了笑,却说道:“老李,注意点啊。” 李德生奇道:“注意什么啊?” 易楚大笑:“注意别让老板娘看见了,否则蹬你下床……” 老子还没摸上她的床呢……李德生翻了个白眼,便进厨房去打理他那锅鱼汤。 走到门口,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对了,三组不是吵着要派人过来旁听吗,怎么不见人?” 抓到阿酒之后。易楚和李德生半点功夫都没耽误,直接将他带到了这个四合院。 而苦等消息的应小蝶一直收不到这边的消息,便打来电话追问。 易楚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并且也解释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在他和李德生看来,在‘解决’阿酒之前,三组的人完全没必要参合进来。 对于易楚地解释,应小蝶自然理解。但麻烦的是,这件事情老板娘事先是知道的,作为一局之长,她直接无视了易楚等人的存在,固执的认为这是胖子对自己的‘漠视’。再加上好奇心作樂的麦子的撺掇,便坚决要求继续参与这件案子。 易楚也是无奈,毕竟老板娘和胖子正**。不好轻易得罪。局长好惹,嫂夫人可不是能轻易招惹的。 既然警方要继续参与,他便想让应小蝶过来,不管怎么说,人家是这方面的专家。总比麦子那个捣蛋鬼要有用地多。但可惜的是,三组已经回局办公,杨程的事情正式浮出水面。厅里的专案组总算是有事可做了。接过卷宗后,自然也不会放过应小蝶这个主管…… 应小蝶忙着应付专案组,于是,麦子便如愿以偿的作为警局、兼老板娘地私人代表,继续参与整个案子。 易楚一挥手,说道:“你徒弟说话就要过来了,刚才还打电话说赶过来吃饭,你赶紧做你的饭吧,免得把你的宝贝徒弟饿着……” 一回头,他问陆常林道:“老陆。请教个问题。” 陆常林说道:“什么问题?” 易楚说道:“知道什么是赏金猎人吗?” 陆常林一怔,说道:“赏金猎人我倒是知道一点,不过……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易楚说道:“也是忽然想起来地。知道吗。咱们抓住的这条鱼就是个赏金猎人。当然,这是他自己说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才想请教你。” 陆常林又是一怔:“他是赏金猎人?” 易楚点了点头,又问:“有什么问题吗?” 陆常林稍稍沉吟,说道:“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我就是很好奇……一个赏金猎人怎么会来做杀手呢?奇怪,奇怪……这可真是奇怪了。” 易楚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别说是什么赏金猎人了,就是警察,也有可能去做杀手啊。” 陆常林摇头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了解赏金猎人这个行当,严格的说,赏金猎人做杀手的几率,绝对要比警察做杀手的几率要低。” 易楚笑道:“不会吧,听你这么说来,难道……赏金猎人比警察更有操守?” 陆常林说道:“不是什么难道,而是肯定。” 易楚说道:“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快跟我说说,赏金猎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业?”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大致的来说,赏金猎人跟我们倒是有点类似。” 易楚来了兴趣,一扬眉继续问道:“怎么说?” 陆常林解释道:“这种类似只是某个方面,比如……我们都是警察这种机构的一种延伸。赏金猎人这个职业地主要特征就是,它依附于国家机构,是这种机构的一种延伸、一种补充。当然,这种延伸和补充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之上,而且,也不仅仅局限与警局这种机构。你知道地,除了警察之外,有很多机构都是有执法权的。” 微微一顿,他又笑道:“我们虽然是个信息咨询公司,服务地对象要宽广的多。但因为种种因素,比如感情方面的,道义和责任方面的,现在至少和三组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上的合作体。所以我说,我们和赏金猎人的特性有点想象。当然,他们纯粹是为了金钱,我们为的却是金钱以外的东西……”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有点明白了,老陆你继续说下去……为什么说赏金猎人这种职业有很高的职业操守呢?我觉得,这其间肯定是有某种约束吧?而且……一定是某种强力的约束。”陆常林点头道:“一言中的,你说的一点没错。” 【150】好白菜都叫猪给拱了 德生收拾完厨房里的东西,听见院子里正谈论赏金猎便好奇的凑了过去。 院子里,陆常林正说道:“不管是哪行哪业,只有稍具规模,肯定就会有人站出来,成立协会、联合会又或者某某工会这样的组织。这样一来,就可以更好的维护本行业的利益,同时也会制定一些规则,以便让这个行业更好的发展下去。赏金猎人也是一种职业,自然就逃不脱这种套路……” 陆常林见李德生跑过来凑热闹,示意他坐下,又继续说道:“说起赏金猎人的起源,这话可就长了,咱今天不说这个。我先说点现实的东西,也就是这世上最大的两个赏金猎人的组织。” 李德生好奇的问道:“还有两个组织?” 陆常林点头道:“一个是以欧洲人为主的组织,名字很简单,就叫猎人工会,但成立的时间却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还有一个成立不到五十年的新兴组织,是m国人米歇尔创办的‘荣耀社团’。咱们这有句老话叫同行是冤家,但这两个组织之间却并非如此。彼此间不仅互通信息,而且也经常联合执行某项任务。算得上是共同发展吧。但是话又说回来,一块蛋糕毕竟就那么大,两个巨无霸分坐左右后,自然也就不会容忍第三者的觊觎。我想,他们当初决定合作的时候,如何垄断这个行业,可能是最大的一个议题。” 李德生笑道:“换了我也会这么做,一个人吃不下,两个人刚刚好,当然不会再容忍第三者插足。” 陆常林点头赞同。却又加了一句道:“另外,这也是为了竖立他们在行业内的绝对权威。这两个组织的架构基本类似,而且也很有趣。” 易楚问道:“怎么个有趣法?” 陆常林笑道:“一般来说。其他行当地协会,主要的精力集中在整个行业的大方向上,并不具体到每个会员身上。但这两个组织却稍有不同,严格地来说,它们更像是一个公司。所属会员不仅有薪水和额外的奖金可拿,到了退休的年龄,还有一笔丰厚的退休金等着他们。” 易楚笑道:“说的我都有点动心了……不过,它们具体是靠什么赚钱呢?仅仅是替警方又或者其他的执法机构抓罪犯吗?另外,又是谁支付他们的酬金呢,是警局还是政府?如果是的话。那我可就得考虑一下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向三组或者老板娘收点银子了啊……” 陆常林笑着解释道:“大致和你说的差不多……但具体细分的话,这来钱地门路可就多了。再说了,无论是那个国家的警局,都不是财神爷。给个三瓜两枣的好说,给多了可就承受不起了。总的来说,支付给赏金猎人的酬金。大头还是得私人出。比如某个人被杀了,警方一时找不到证据,又或者找到了证据、但抓捕犯人地代价实在太高,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个中间人出面联系苦主,告诉他们如果想短时间内抓到罪犯的话,可以开出私人悬赏。如果苦主恰巧又是有钱人,那么这笔生意就算是做成了……” 易楚忍不住说道:“那这里面的猫腻岂不是多了去?比方说,警方明明已经掌握了证据,也知道罪犯地下落。却偏偏不肯动手……” 陆常林笑道:“你说的这些事情也有,但肯定是极少数。就像咱们这里的警察,有一心为公的。但也有那么几个蛀虫。这种事情,哪都少不了。” 李德生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些赏金猎人跟咱们还真有点像,只不过是服务对象不同而已。” 陆常林笑道:“差不多吧……” 易楚问道:“那这些赏金猎人都是由什么人组成的呢?” 陆常林说道:“大多数都是一些专业人士,比如退役的军人、警察,还有一些在职的警察,经受不住高薪的诱惑,直接辞职加入的也有。当然,也有一些洗手不干的有前科地罪犯,知根知底,这些人尤其可怕。另外,现在高科技犯罪很多,有头脑和专项技能的人也可以参与这个行业。” 易楚惊讶的说道:“罪犯也可以入这一行啊?” 陆常林笑道:“当然可以,但必须是洗了底、又或者是赎完罪地。另外,你可千万别误会赏金猎人是个什么人都可以加入的组织。这是一个很严密、并且极为看重自身形象地组织。想加入它们,不仅要有很强的实力,而且必须要有一定的道德水准。这两方面,两大组织都有很严格的考核,以确保加入者不会败坏这个行业的形象。” 陆常林侃侃而言,看向易楚的眼神里,多少带有一丝的狡黠和得意。 他之所以将这些事情说的如此详细,绝不仅仅是因为阿酒的出现。 燕老太太所看到的那样,易楚欠缺的不仅是经验,他窄的可怜。换句话说,易楚和这个城市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看到的只是这个世界最表面的东西。而那些隐藏着光明下的事物,绝少接触。从十字准心到赏金猎人,陆常林正用一种说故事的方式,让易楚的眼界慢慢的拓展。 而这些东西,很有可能终其一生易楚也未必会接触到。但未雨绸缪,一个熟知各种职业和规则的易楚和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陆常林和燕老太太愿意看到的绝对是前者…… 又说了些关于赏金猎人的趣闻轶事后,陆常林又道:“我们还是说些具体的吧……” 易楚问道:“你是指……咱们抓到的那个国际友人?” 李德生没听到前面的一段,便问道:“怎么回事啊,这关他什么事?” 易楚笑了笑,将阿酒所谓的赏金猎人的身份说了出来。 李德生奇道:“这家伙是赏金猎人?”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才请教老陆地。” 李德生一拍脑袋:“这不能够啊……按照老陆的说法,这王八蛋既然是赏金猎人。又怎么可能跑来做杀手呢?” 陆常林却笑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说真地,刚开始我也没转过这个弯,但后来仔细一琢磨,倒是想明白了。话说各行各业里,都有一些不喜欢拘束的人,就是我们所说的单干户。这些人,干的是同样的事情,但却不受任何人的领导。图的就是一个自由自在、我行我素。” 易楚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咱屋里的这位就是一位个体户?” 陆常林笑道:“如果他没说假话,似乎也只能这么去解释了……” 微微一顿。又道:“具体到这个人嘛,我想……他的真实身份我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一怔,异口同声地问道:“他是谁?” 陆常林说道:“你们听说过‘酒色财气’这四个人吗?” 李德生一撇嘴:“老子又不是混江湖的,更没有混过黑道,哪知道这些啊?你也别看阿楚了。他个菜鸟,连我都比不上,就更加的不知道了。”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说起这酒色财气,可是个大名鼎鼎的猎人组合。而名气越大,脾气也就越大,性格也就越张扬。这四个人,可谓鬼神不惧,亦正亦邪。他们的能力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在赏金猎人这个行当里,算得上是一个小小地传奇了。荣耀社团以及猎人工会,曾经多次高薪礼聘,但都被他们拒绝……” 说到这里。他想起什么,又道:“呵呵,我忘了说。这四个人是三男一女,分别用酒、色、财、气作为代号。具体的名姓。反倒是没人知道。老大就叫做阿酒,老二叫小色,老三叫财财,老四……就是那个唯一的女孩,叫做小气球。” 李德生皱眉道:“你是说……咱屋里地这位爷就是其中的一个?” 陆常林点头道:“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酒色财气中的老大阿酒。” 李德生又问:“你凭什么这么认定?” 陆常林笑道:“很简单,正规的、有组织、有执照的赏金猎人肯定不会跑来当杀手。撇开两大组织的约束力不谈,杀杨程这样的人,价码绝对比不上国外一个普通的任务。要知道,赏金猎人这行当,国外才是他们的市场。咱这里……虽说也有可能捞到点银子,但我问你们,杨程这种垃圾,能值几个钱?” 易楚点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儿,但不够充分。” 陆常林笑道:“我知道不充分,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啊……接着上面地话说,我们姑且相信咱屋里的这位是个赏金猎人,那么,以他的所作所为来看,我敢肯定他不是两大组织里地人,而是一个标准的单干户。说到游离在两大组织之外赏金猎人来,有能力地人其实不多,而酒色财气则是为数不多、并且比正牌猎人还风光的少数几个人。说起实力,阿楚你应该最清楚咱屋里的这位了……” 易楚点头道:“这倒是,自打我师父离开之后,他绝对是我见到的最有实力的一位。” 陆常林说道:“还有一点我没说,酒色财气都是华人,而赏金猎人大多数都是欧美人,亚裔、尤其是华裔,不到整个人数的百分之五。而有能力和阿楚过几招的,除了酒色财气中的阿酒,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人来。据我所知,这个阿酒是南派胡家的传人,最擅长的就是飞檐走壁。” 李德生说道:“照你这么说……这家伙百分之百就是那个阿酒了啊。” 陆常林说道:“前提是他没有说假话,确实是一个赏金猎人。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应该没有说假话,你们是没看见,昨天夜里我说他是杀手的时候,这家伙恼的不行,还说什么我这是在侮辱他……”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来,又道:“对了,老陆。他们不是一个组合吗?如果他真的就是那个阿酒,那其他人呢?” 陆常林解释道:“说起这个,倒是业界的一桩悬案了。这四个人可谓情同手足。向来都是共同进退。但不知为什么,两年前却好端端的就散了伙。据我所知,这两年来,阿酒和小色还现过行踪。但财财和小气球却一直不见踪影。有人猜测,他们是因为分赃不均而起了内讧,财财和小气球被阿酒和小色灭了口。也有人说,是因为小气球同时爱上了三个男人,最终导致情海生波,变故突生……” 说到这里,却是一笑:“都是些江湖传言。不足为信,姑且一听罢了。” 易楚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心里还有些羡慕,看了一眼阿酒住地房间,忍不住说道:“假如他真就是那个阿酒的话。先不说他的为人和品行,他地经历,我倒是挺羡慕的……” 陆常林眼睛一亮。问道:“为什么?” 易楚叹道:“有故事,够传奇,这样的人还不够我羡慕吗?” 陆常林哈哈笑道:“那是你不愿意进入这个世界,如果你肯的话,我保证,阿酒最多也就配给你提提鞋。” 易楚一笑:“羡慕归羡慕,可不代表我真的愿意去过这样的生活……哎,对了,老陆。听你这话,好像巴不得我去当这个赏金猎人啊?” 陆常林矜持的笑着。并不说话。心里却想……你要真的是去当赏金猎人,老太太怕是要气得吐血了。江湖固然精彩,但你的世界却远远不止一个所谓的江湖。只要你肯改变。你会发现,江湖也好。世界也罢,都将会因为你而变得更加精彩! 且不说陆常林在这里yy着,院门这时被人轻轻叩响。 李德生笑道:“肯定是我徒弟来了。” 起身开门,门外蹦蹦跳跳进来地正是麦子那丫头。 麦子一进门便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呼小叫道:“好香的鱼啊……师父,快开饭,快开饭,我饿死了。” 易楚笑道:“怎么……不先去看看你的帅哥吗?” 麦子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说道:“切,满大街都是帅哥,谁稀得看。傻小子,逗你玩呢,就是怕你甩了我们三组……” 易楚一怔,随即笑道:“臭丫头,敢叫我傻小子?过来过来,老实地给我刮个鼻子,否则我这个师叔可就不客气了。” 麦子毫不在乎,笑道:“借你俩胆,我师父在这里呢,谁怕谁啊?” …………………… …………………… 昏昏沉沉中,阿酒悠悠的醒来。 映入眼帘的,恰是他最不愿意看到地某人。 阴魂不散啊……阿酒叹了口气。 他一口气叹完,却又耸了耸鼻子,看着易楚怔怔的问道:“烧的什么鱼,这么香?” 易楚早已经领教过阿酒的无厘头,对这一问,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便笑道:“亏你也算是来了一趟宁南,宁南平湖的蝴蝶鱼你没吃过?” 阿酒恍然大悟,说道:“听说过,但没时间去品尝。我不是忙着……忙着‘自投罗网’的事情嘛。”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神色坦然中带着一丝自嘲,倒是显得很潇洒。 这时候,麦子从易楚的身后冒了出来。 她上下打量着阿酒,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骨溜溜的直转悠…… 阿酒没想到买瓜地女孩会突然出现,心里砰砰直跳,张大了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麦子看够了帅哥,笑嘻嘻的说道:“大叔,今天怎么不卖瓜了啊?” 阿酒那个羞啊……索性一闭眼,梗着脖子说道:“士可杀不可辱,想怎么着,划出个道吧。” 麦子满是不屑的说道:“还士可杀不可辱呢,就你这样地,我都不稀得辱你。” 阿酒人生一大恨便是被女人瞧不起,听麦子这样说自己,既悲且愤,脸上阵青阵白,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易楚笑了笑,将嘴不饶人地麦子拉到自己的身后。这一拉,捏着麦子的小手,透着亲昵和自然。阿酒偷偷的瞧着眼里,心中便愈加的愤怒。妈妈的,好白菜都叫猪给拱了…… 但接下来,易楚的一句话却让他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易楚笑眯眯的说道:“有鱼无酒,最是无趣。阿酒兄,何不起来尝尝蝴蝶鱼的味道呢?” 【151】出人意料的要求 你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早看出来了……”饭桌上虎咽,一锅蝴蝶鱼几乎被他吞了一半。好容易歇上口气,他吐出根鱼刺,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而且,你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众人都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仿佛看一个大头宝宝一般。见过二百五,却没见过这样的二百五…… 易楚笑着问道:“先说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阿酒很诚恳的说道:“我是混江湖的,眼光还是有点的。比如你,虽然厉害的有点离了谱,但我敢肯定,你没杀过人。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也是这样。至于这两位大哥嘛,我看得出来,绝对不是一般人,而且手下也没少见过血。但他们的眼光正而清,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刀子的人。所以,我并不认为你们会拿我怎么样……” 麦子好奇的说道:“可是要对付你……也未必就要杀了你啊。” 阿酒点头道:“这是当然,对付敌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杀人不过是其中的一种。不过,我刚才说过了,你们不会把我怎么着,而且……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易楚笑问道:“这是怎么个说法?” 阿酒这时已经抛却了帅哥的形象,用鱼刺剔着牙,解释道:“首先,你们不能把我交给警方。因为我是外籍华人,到了警方那里,事情肯定会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我猜,你们既然下这么大的精力来对付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把我交给警方吧?”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倒是被你猜着了,既有一必有二,我很好奇你下面会给出什么样的理由。” 阿酒满不在乎的说道:“其实啊。我在你们眼里,虽然是鱼,但也是鱼饵,又或者是一根瓜藤。你们抓我,不过是想对付南学亮。所以呢,我给出地第二个理由就是,想对付南学亮,你们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李德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扬眉,说道:“看来。你来之前是留了后手的啊。” 阿酒笑道:“这是当然……不瞒你们说,二十四小时之内,我地同伴没有收到我的消息,他就会杀了南学亮。” 这时候的阿酒看上去是处变不惊,但心里也是踹踹不安。正如他刚才所说的那样。一个混江湖的总是有些眼光的。对于易楚和麦子的评价,他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对李德生和陆常林的看法,不过是刻意的吹捧而已。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桌对面地那个胖子和看似挺儒雅的家伙,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个臭虫一样,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所以,他和小色约定的三天到了这里,就变成了二十四小时。 易楚忍不住的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们还真不敢拿你怎么样。” 阿酒这时才说了句真心话:“呵呵,说不敢,那只是我为自己壮胆而已。而实际上,你们也根本没必要拿我怎么样。”微微一顿。他不等大家发问,便很光棍地说道:“很简单的道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落在了各位的手里,除了竭尽全力地‘配合’你们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可以让我离开这里的办法。” 李德生一笑:“你愿意配合我们?” 阿酒叹了口气:“不然的话……你们肯放过我吗?” 对付南学亮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众人对此都是心知肚明。否则的话,也就不会辛辛苦苦的‘张网捕鱼’了。而现在,这条大鱼主动开口请求配合,这自然是大家最愿意看到的一幕。只不过,阿酒如此的干脆,却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麦子忍不住说道:“你这可是卖友求荣哦,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吗?。” 阿酒一撇嘴:“切,南学亮也配做我的朋友?简单地说,我和突然除了见过一次面之外,根本就没半毛钱的关系。” 陆常林却忽然问了一句道:“那你和他身后的人有几毛钱地关系?” 阿酒微微一怔,但随即释然,人家连自己的来历都弄地清清楚楚,对南学亮身后的人肯定也会有些了解。他想到这里,便很严肃的说道:“几位,话说到这里,我索性敞开了说吧。我不否认,我是南学亮身后的人请来的。前面我也说过,我欠他一个人情,所以才顺路走了一趟。但做人终究是有底线的,我可以帮助你们抓住南学亮,而且还可以帮你们挖出他在内地的关系网。但他 人……说老实话,即使你们现在就杀了我,我也不会关于他的消息……” 稍稍沉吟后,又继续说道:“其实啊,你们也没必要去动他,因为你们和他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至少在目前,我不认为你们有动他的实力。另外,我也不认为你们和他有什么利害关系。据我所知,这家伙甚至根本就没来过内地。”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和他确实没什么直接的利害关系,而且,即使弄倒了他又怎样?没猜错的话,他也只是某张利益网上的一个节点。杀了他,最多一天的时间,就会有人取而代之。太飘渺的事情我们不会去操心的,只要能将南学亮身边的网扯烂,基本也就差不多了。你说的对,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但这也正应了一句老话,就是山高皇帝远。内地这张网被扯烂后,那边就是想修补,至少也得花上一到两年的时间。” 阿酒肃然起敬,冲陆常林一竖大拇指,赞道:“这位大哥眼光深远,看问题深刻,佩服佩服。” 陆常林淡然一笑:“用不着拍马屁……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帮我们抓住南学亮,也就等于断了你朋友在内地的财路。你不怕他报复你,又或者自己心里落下愧疚吗?” 阿酒哈哈一笑:“说到愧疚,多少是有一点的。不过,我既然已经欠下他一个人情,又何妨多欠一个?再说了,不过就是些钱的事情,他要是敢拿这个跟我翻脸……没的说,那两个人情我就算是还他了。而且,我并不介意多送他点‘利息’。” 麦子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看来你们也只是酒肉朋友。” 阿酒自嘲的一笑:“你以为呢……” 话说到这里,事情竟是进展的出奇的顺利。 易楚给阿酒倒了杯酒,说道:“既然你肯合作,那我也就不说废话了。这样吧,你现在立刻通知你的同伴,让他务必手下留人。另外,抓南学亮的事情肯定需要你的帮助,但具体怎么帮,我们还得商量商量。” 阿酒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明白,凭你们的本事,十个南学亮也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是,怎么拿到他犯罪的证据,以及怎么扯烂他身边的那张网。你放心吧,我阿酒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你们先商量着,商量好后,具体该怎么做再通知我好了。” 易楚笑了笑,说道:“如果你真能做到这些,我以人格保证,事成之后,保证让你全身而退。” 阿酒却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阿酒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很对不起,我拒绝合作。” 大家都是一怔,麦子尤其气愤,凶巴巴的说道:“喂,喂,你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你现在是烂鱼臭肉,我们才是刀哎,难道你还想提什么要求吗?” 阿酒轻声一笑,说道:“对不起,我还真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陆常林倒是很平静,笑了笑说道:“有什么要求,先说来听听吧,像你怎么聪明的人,我想……应该不会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阿酒很诚恳的说道:“一点都不过分,因为我的要求和你们对我承诺恰恰是相反的。你们答应我事成之后可以安然的离去,但我的意思是……我想留下来。” 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是弄不明白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麦子喃喃的说道:“难道是水土不服,吃鱼把脑子吃坏了?” 易楚皱眉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阿酒静静的看着易楚,但眸中的神色,却渐渐的炽热。 “因为你……所以我要留下!” 麦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脱口道:“喂,你不会是个玻璃吧?告诉你哦,他可是名草有主了,且轮不着你呢。”这话倒是大实话,麦子心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小姐至今还是替补呢。 阿酒的眼神渐渐的便有些狂热,也不理会麦子的话,看着易楚说道:“我决定了,我要拜你为师!” 【152】玩的就是π .阿酒的要求让众人震惊,却让易楚崩溃。 虽说达者为师,可是让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帅哥围着自己叫师父……这种滋味多少有些别扭。更何况,这位帅哥在两秒钟之前,还是和自己死磕的‘敌人’。人生之大起大落,由不得易楚同学不叹一声,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座之人,除了易楚之外,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心态立刻迅速的恢复。如李德生和陆常林者,眼光不是一般的毒辣。阿酒眼中那狂热的眼神,反倒是让俩人对与阿酒的合作充满了信心。 这样的眼神,绝难伪装,俩人同时给阿酒下了一个最精确的判断---这家伙是个武痴! 既成痴,心思便难作伪。这样的人或许在别的事情上会计谋百出,但遇上自己最痴迷的事物后,其智力不比一个三岁的孩子强上多少。所以,当阿酒说出自己的要求后,俩人反倒是轻松下来。 麦子也不例外,至少这次她是投了阿酒的信任票。因为在阿酒的眼中,她看到了自己。当初缠着李德生拜师的时候,她的眼光同样如此的狂热…… 易楚被阿酒的要求给吓住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话:“大哥,知不知道有句老话,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阿酒很诚恳的说道:“我知道,不过。我还知道另一句话,叫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易楚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急道:“大哥。不用这么阴险吧?我还没结婚呢,你这么说……摆明了是要折我的寿啊。” 这个要求实在是太突兀,也太诡异了点。 易楚看着陆常林和李德生,意思是让他们帮自己劝劝阿酒这个头脑已经烧坏的家伙。 但李德生却目不斜视地盯着饭碗,开始数起碗里的饭粒来。而陆常林则很矜持的一笑,转身和麦子说起小区里张家地大小子和黄家二闺女的八卦来。麦子最是干脆,根本就没看易楚,背转了身,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的出,这丫头正偷着乐呢……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一本帐。南学亮这件事情已经纠缠了很久,真的是没必要再拖下去了。现在有人哭着喊着要上演现实版的无间道,实在是没理由拒之门外。 傻子才愿意整天的为一个南学亮奔波操劳呢…… 李德生想,公司好长时间没正经接活了,干掉南学亮。我还得领着兄弟们继续发财呢。 陆常林想,多么具有现实意义的一幕啊,这才是人心。这才江湖。诡秘、奇幻,希望易楚同学能真正学到点东西。 麦子想,干掉熊猫我未必就是国宝,但干掉了南学亮……老板娘怎么着也得给我们记个集体一等功吧?说不定还能放几天大假呢。呀,摘桃子的感觉就是爽呢。不对,是捡桃子…… 易楚见求援无望,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众人的心思。 而阿酒更是个聪明人,朝李德生、陆常林、麦子抱拳,连连称谢:“谢谢,谢谢各位地捧场。” 易楚忍不住说道:“当自己耍猴的呢。” 阿酒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师父教训的是。” 易楚一窒,急道:“我答应收你做徒弟了吗?” 阿酒却笑嘻嘻的说道:“我不急呢,师父。你可以慢慢地考虑。一周不行就一月,一月不行就一年。反正……我是不打算走了。” 易楚奇道:“你还赖上我了?” 阿酒很严肃的说道:“我这不是赖……真的。师父。从今天起,鞍前马后,只要师父指个方向,做徒弟地第一个冲在前面,绝不二话。” 李德生闻言,立刻来了精神,也不数饭粒了,问道:“你的意思是……留下来给我们白打工?” 阿酒笑了笑,说道:“不仅是白打工,这些年我也存了点钱,还可以交点学费什么的。” 李德生眉开眼笑,抛了个很暧昧的眼神,说道:“有数,有数……” 易楚瞪了一眼李德生:“你起什么哄?” 李德生一翻白眼:“我起什么哄了?告诉你,我这叫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我得为公司的未来负责。切,你当我这个ceo是好当的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易楚奇道:“这关公司的未来屁事啊?” 阿酒明白李德生的意思,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师父,阿酒不才,江湖上的路子还是有些的。从今往后,水里火里,我可以当个先锋官什么地。” 易楚一怔,心说这倒是。好歹人家也是传奇组合里的老 地不说,至少在境外还是挺吃香的……再则,南学亮有个boos嘛,咱不怕他来明地,但.=.地,难怪这李胖子这么上心,丫真是贼精贼精的。有了阿酒,怎么着也算是个人肉盾牌吧? 想到这里,他看向陆常林,却见陆神医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但眼底里的那丝狡黠,却分明在说,菜鸟就是菜鸟,这么简单的问题现在才想明白吗? 其实,这个道理谁都明白,阿酒也不例外,只是大家谁都不愿挑明了说而已。 反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真就没什么好说的。 当然,例外还是有的。比如麦子……看似精明实则迷糊的麦大警官,眼里看的只是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又怎及得上这一桌的老狐狸、小狐狸? 易楚这会儿便矜持起来了,老神在在的点着头,很有长辈威严的对阿酒说:“看得出来,你是个武痴……” 话未说完。阿酒很羞涩地说道:“我还差点,我弟弟才是真正的武痴,到时候。还请师父一起指点。” 易楚一怔:“你弟弟?” 阿酒笑了笑:“对,我的双胞胎弟弟小色……” 此言一出,别人都不如何惊讶,唯有陆常林瞪大了眼睛问道:“小色是你弟弟,还是双胞胎地弟弟?” 阿酒笑着点头,却没说话。 易楚便是奇怪,问道:“庸医,你也是第一次听说吗?” “难怪,难怪……”陆常林恍然大悟,随即呵呵一笑。说道:“这要是传出去了,可是个大新闻。原来酒色财气里最神秘的小色居然是阿酒的双胞胎弟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易楚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原来如此,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阿酒在一旁笑道:“师父。还是我来解释吧,是这样的……” 原来,酒色财气的组合中。虽然阿酒的实力最为强劲,但最神秘的一个却是小色。这人行踪莫测,从没有暴露过真实的相貌。而且行事风格也是诡异难定,一会儿像个搞艺术的文艺青年,讲究的是个暴力美学。无论是杀人救人,没有几只扑棱着翅膀地白鸽又或者教堂里的钟声,丫都不稀得动手。但有时候呢,却摇身一变,直接堕落成肉联厂的屠宰工人。对付手里的猎物,绝对比德州电锯还德州电锯! 阿酒这一番解释。众人都明白了过来……我靠,原来这俩兄弟是玩行为艺术的啊。 李德生便忍不住啧啧叹道:“瞧人家这整地,多有艺术感。多有神秘感。小文小武知道了,还不得羞愧的跳楼啊……” 陆常林却看向易楚。笑道:“这可是人家吃饭的秘密。” 话说到这份上,便是傻子也能明白。阿酒说地不仅仅是一个秘密,同时,也算是递上一份另类的‘投名状’。这意思便是说,我虽然没能替师父砍下几个人头,但却摔了自家吃饭的金碗。但凭这一点,师父您……掂量着办吧。 且不说近墨者黑,易楚同学……文明一点说,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说的粗鲁点,丫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只不过是不爱动脑筋,也少了点江湖经验。事已至此,他矜持一笑,站起身背着手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扔下一句话:“师父不师父的,以后再说吧。你要是愿意留下,公司还少个值班的……” 说完这话,飘然而去,留下一屋子发愣的人。 说是飘然,其实急切。转过门厅,直奔后院,一脚踢开厕所的门,长吁一气,开始嘘嘘…… 屋内,麦子眼中满是小星星,喃喃的说道:“三分地酷、三分的帅,还带着三分的飘逸,爱死你了……” 李德生撇了撇嘴:“我靠,丫地还拽上了。” 陆常林却是暗自点头,好,不疾不徐,有大将风度。更难得的是,不轻许诺言,却又给人以希望,是为老成……嗯,不枉我一番苦心啊。 阿酒楞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这徒弟究竟有没有做成。 叹了口气,他看向李德生,说道:“值班就值班吧,这位大哥,管饭不?” …………………… …………………… 集合街上,李德生地车水蛇般在车流中穿梭。 车上坐着易楚和应小蝶。 李德生叼着烟,说道:“小蝶,你和阿楚等我电话,我先去探探她的口风。还是那句话,要是她有心上岸,以后就得麻烦你多费心。假如她想一条道走到黑,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李德生要去的地方是集合街上的老蓝茶馆,刘韵约他在那见面。 刘韵给 电话的时候,语气难得的低沉,虽然没说什么具体的明如胖子者,自然能听出个一二来。所以,来见刘韵之前,他拉上了易楚和应--.小蝶。易楚和刘韵的关系其实一直不错,以前李德生和刘韵没离婚的时候,易楚也没少去她家蹭吃蹭喝,更没少叫嫂子。再加上他又是彤彤干爹,胖子打的恰是一张亲情牌。不管怎么说。刘韵毕竟是彤彤的亲妈,她进了监狱,孩子地脸上也不好看。心里更会落下阴影。至于应小蝶,倒不是因为她心理专家的身份,请她来,完全就是为了省事。如果刘韵肯与警方合作,直接往应小蝶的车上一坐,便万事大吉…… 应小蝶说道:“李大哥,你放心吧,她既然给你打电话,先不说她究竟想干什么,但内心地动摇是肯定的。只要你好好开导……我想她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路其实就在自己脚下。”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吧……” 微微一顿,却又嘿嘿的笑着:“对了,小蝶。要是刘韵肯与警方合作的话,帮我个忙,千万别对老板娘说是我搭的线。” 应小蝶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易楚却是冷笑:“想做那什么却又想竖那什么。啧啧,真虚伪。” 李德生大怒:“老子有你虚伪吗?我靠,骗人家给你白打工不说,还整天吊着个脸做长辈状,你恶心不恶心啊。” 易楚嘿嘿笑道:“我那边是愿打愿挨的事情……你呢?哼哼,我该说你是藕断丝连,还是旧情复燃呢?”微微一顿,叹道:“唉,当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又道是。满园春色关不着,一枝红杏拽出来啊……” 应小蝶笑的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就轻轻的捶了一下易楚。嗔道:“不许拿老板娘开玩笑。” 易楚笑道:“看来老板娘还挺受人爱戴地嘛。” 应小蝶笑道:“那当然……谁像你,整天没个正经样。麦子都被你带坏了。” 易楚急道:“你少冤枉人啊,胖子才是正主,我又不是麦子的师父。” 李德生冷笑:“姓易的,你就缺着吧,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两人一路斗嘴,应小蝶早就习惯,只当是一路听了无数的笑话。 车到老蓝茶馆门前,李德生说道:“行了,你们俩等我地电话,我去见见她。” 斗嘴归斗嘴,对这件事情易楚却是真的很上心,拍着李德生的肩膀说道:“你那臭脾气注意点,别吓着她了。”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了句放心吧,便走进了茶馆。 看着李德生地背影消失在茶馆的木门内,应小蝶对易楚说道:“跟我说说你那个徒弟的事情吧……说起来,这件事情有点棘手。这两天,一直有人在打听杨程被羁押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什么情况。我猜,你那徒弟一直不露面,别人怕是有些急了。” 易楚笑道:“没关系,让他们打听去吧。连杨程自己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别人就更不知道了。对了,你们转移的时候,ap.--.没有露什么破绽吧?” 应小蝶摇头道:“放心吧,我们这边没什么破绽,就连大周他们也不知道具体的经过。我就是觉得,你那徒弟一直不露面,按时间算,基本可以判定他的行动失败。这样一来,恐怕会有第二波杀手……” 话音未落,易楚便道:“首先纠正你一点,那家伙只是我公司一个值班的,并不是我的徒弟。其次,杨程那边,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考虑我们这边,也不用考虑南学亮那边。麦子应该对你说了吧,南学亮蹦跶不了几天了,俺们公司随便派一个值班的,就能灭了他。”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你和老板娘做好准备,南学亮那边一倒,咱们市里也得跟着乱上一阵。你们就等着抓大鱼吧……” 应小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鱼太大,老板娘也未必有能力抓,这事得上面……” 话未说完,易楚却一本正经地打断她,说道:“这些小事情……就不必向我汇报了吧?” 应小蝶一怔,随即轻轻打了一下易楚,笑道:“你呀,怪不得李大哥说你呢,感情真是当师父当出了毛病。” 易楚‘傲然’一笑:“这可不是什么毛病,俺这叫3.14159……” 应小蝶奇道:“3.14159…这是什么意思?” 易楚依旧傲然:“这都不明白……啧啧,真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啊 【153】误餐费 谢谢同志们的关心,牙好多了……】 “我要走了……”幽暗的灯光下,刘韵捧着茶杯,幽幽的说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彤彤就拜托你了。” 李德生一皱眉:“离开?去哪里?” 刘韵仿佛是在叹息着,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也许是欧洲,也许是其他地方,谁知道呢……老李,我今天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算是我求你了,好好照顾彤彤,行吗?” 李德生点了根烟,却没说话。 虽然不知道刘韵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用脚后跟也能猜出。这女人是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刘韵以为他不肯答应自己,急道:“彤彤也是你的孩子,你也很爱她,不是吗?”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这和孩子无关……我只想问你一句,刘韵,你真的以为自己能走的了吗?” 刘韵的脸上顿时有一丝警惕,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德生冷笑道:“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刘韵有些惊讶,又道:“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李德生依旧没有说话,出于对刘韵的嫌厌,这会儿他真的是什么都不想说,且让这女人自生自灭。但是一想起彤彤,还有临死都不知道女儿与姑爷其实早已离婚的老丈母娘,他的心里便轻轻的一疼…… 刘韵试探的问道:“老李,你都听说了些什么?” 李德生忍不住怒道:“老子还需要听说什么吗?告诉你,这事从头到尾就是我挑起来的!当然,如果你真地只是去欧洲旅游的话。就当我放了个屁,什么都没说。” 刘韵一脸的震惊,忽然想起什么。轻轻地‘啊’了一声,急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刚开始的时候,南涌好像说到过你,他还拉我一起去过桂竹巷呢……”说到这里,她心中多少有些明白,又仓惶的说道:“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老李,真是你是吗?如果是真的,老李。算我求求你了,赶紧的住手吧。你是斗不过南涌的,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你也得为女儿着想啊……” 李德生看得出来,刘韵虽然早已离自己而去。也早没了往日的那份眷念,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时候的关切倒是真心真意。只是……这女人怎么越过越回去了。挺聪明的一个人,说话倒像个白痴一样。 李德生不由苦笑,打断了刘韵的话,说道:“如果我斗不过他,你现在还会坐在这里,然后告诉我你想去欧洲吗?” 刘韵一怔,话到嘴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而看向李德生地神色也由惊讶转为不可思议。她知道,这个曾经和自己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男人。身上藏着一些隐秘。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其实是有很能力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却一直心甘情愿的坚守着那份清贫…… 但尽管这样。她仍然无法将一个物管员和一个逼得南涌准备逃走的‘厉害人物’重合在一起。 李德生喝了口茶,淡淡问道:“为什么要走?” 刘韵怔怔地回答道:“南涌说。要出去避避……” 李德生又问:“是他自己的主意?” 刘韵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道:“好像……好像是南学亮让他怎么做地。” 李德生点了点头,又问道:“具体的原因呢,是因为杨程的被捕吗?” 刘韵咬着唇,说道:“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不过……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刘韵的回答,李德生都早有预料,轻轻的叹了口气,终于是将话题转到了关键的一点上。 他看着刘韵,很诚恳的说道:“刘韵,你告诉我,在南家兄弟的事情上,你陷的有到底多深?” 刘韵这时候终于是有了些反应,像兔子般跳了起来,瞪着李德生,惊惶地说道:“等等,等等,你……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我问这些话的。还有,你到底对南涌做了些什么?” 面对刘韵的问话,李德生不以为意,这不过是人类正常地反应罢了。如果刘韵一直乖乖的顺着自己地提问往下说,这反倒是不合常理了。 他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淡淡的说道:“什么身份其实并不重要,如果你一定想要一个答案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成警察。另外,关于我对南涌做过些什么……真的是很抱歉,这种不上档次的人,我还没功夫去理他。在我眼里,他不过是挖箩卜时带出的一块不起眼的土疙瘩而已。” 刘韵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李德生,问道:“你……你又回去当警察了?” 李德生耸了耸肩:“他们倒是想请我来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啊……算是帮朋友点忙吧。” ……………… ……………… 刘韵终于是坐了下来,脸上的神色也平静了很多。 她盯着李德生,问道:“你想对付的其实是南学亮对吧?” 李德生点了点头,又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想对付谁。不过恰巧碰上了而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离婚之后,刘韵和李德生就极少来往,但她从其他渠道,对李德生的发展也有一定的了解。当然,这种了解仅仅是表面上的,只局限于李德生开了家公司、而且活的很滋润这个程度上。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家小小的咨询公司里,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实力!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能将黑白两道通吃的南云集团老总逼得跑路避风头,这决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实上,刘韵一直以为南云集团是得罪了某个上层人物。否则,省就没有摆不平的人……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后,看向李德生的时候,眼色中忽然带有一丝愤怒:“你以前为什么不这样?” 李德生身为她的前任丈夫。自然明白她心中想些什么,苦笑道:“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对生活地看法和我一样。而等我明白时,却已经迟了。再说,那时候已经有了彤彤,我只想她开开心心的长大。” 俩人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没有过多的解释,刘韵便明白了李德生的意思。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一直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李德生说道:“你打算这样一直沉默下去吗?” 刘韵苦笑道:“如果我求你放过我和南涌的话。你会怎么回答?” 李德生笑了笑:“我无所谓啊……脚长在你自己身上,我哪管得了这么多?但是,你想彤彤永远的失去自己的母亲吗?” 刘韵依然苦笑:“那我是不是没得选择了?” 李德生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在茶馆门外的车里,坐着宁南市最有名的重案组长。她很尊重我,一直叫我李大哥。我敢担保。你现在走出去,无论想去什么地方,她都不会阻止你。当然,如果你舍不得彤彤,想留下来看着她长大,那么……” 说到这里,他稍稍沉吟后,一咬牙说道:“那么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无论你做过些什么,只要肯回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保住你。你不仅不用坐牢。甚至连警局都不用去。唯一要做地,就是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 刘韵惊讶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我虽然没做过什么大的坏事,也没害过什么人。但连警局都不用进……这也太夸张了吧?” 李德生有些自嘲的笑着,心想。小蝶那里倒好说,但老板娘那里肯定是行不通地。不过……我老李真想保一个人的话,也未必就没有其他的路走。大不了,舍下这张老脸不要了就是。我就不信,给老头子卖命那么多年,他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 …………………… 正当易楚和应小蝶无聊到了极点,开始玩猜牙签游戏地时候,李德生悠哉游哉的走出了茶馆。 一上车,李德生便对应小蝶说道:“小蝶,现在就交给你了,刘韵在里面等着你呢。” 应小蝶笑道:“她答应配合我们了?” 李德生点了点头,哼哼道:“由不得她不答应……别看我和她离了婚,我老李真把脸一沉,她乖的就像只小白兔。” 应小蝶忍不住笑道:“呀,什么时候我们的老板娘也能变成一只小白兔就好了。你不知道呢,她仗着领导的身份,可把我们这些下级欺负苦了。李大哥,我可就等着你帮我们出气了哦。” 李德生一拍胸膛,牛气冲天的说道:“没问题,包在李大哥我身上了。” 易楚笑道:“你就吹吧……” 两句玩笑话后,应小蝶说道:“行了,这里就交给我了,你们先走吧。” 李德生点了点头,又嘱咐道:“对了,小蝶,南云集团的事情可能会因为刘韵而变得格外简单。她刚才告诉我,南涌的手上有一份秘密账本。记录的都是南云集团和宁南市一些主要领导之间的勾当,好像还有些视频资料。” 应小蝶说道:“要是这样地话,事情肯定会变得简单很多。李大哥,刘韵知道账本藏在什么地方吗?” 李德生摇头道:“她也不太清楚……她告诉我,有一次南涌喝醉了酒,含含混混的说了那么一句。具体的她也不怎么清楚。另外,这个账本连南学亮也不知道,如果能拿到手地话,绝对是大杀器啊。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等应小蝶进了茶馆后,李德生发动了车子,准备打道回府。 易楚将座椅放平,很舒服的躺着,说道:“好像没我们什么事情了啊……宁南这边有你前任夫人,南学亮那边有阿酒那个‘叛徒’,这件事情是不是就已经结束了?” 李德生摸了摸下巴,嘿嘿地笑着:“结束……哼哼。早得很呢。” 易楚奇道:“你什么意思?”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当我参合这件事情,真的就是为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易楚坐起身来。问道:“难道不是吗?” 李德生阴笑着:“就算是吧,但是你见过哪位大侠,天天忙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把自己给饿死的?” 易楚眨了眨眼睛,说道:“那你地意思是……” 李德生用力的一点头,很严肃的说道:“咱不仅要拔刀相助,还要劫富济贫。” 易楚继续眨眼,又问道:“那是不是还得……顺便收点‘误餐费‘什么地?” 李德生哈哈大笑道:“孺子可教也……等阿酒收拾好了,咱去会会南学亮吧。” ……………… ……………… 阳光帅气的小酒哥进入迅捷公司后,立刻与人民群众打成了一片。 他的潇洒、随和。还有那分隐在内心深处的狂傲不羁,赢得了大部分人的好感。在迅捷公司里,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各个眼高于顶,真摆出普通人那样的谦逊。还真就没人看得起你。其实,换个说法的话,这也算得上是臭气相投。 当然。前面已经说过了,阿酒只赢得了‘大部分’人的好感,而那剩下的一小撮人,却恰恰是让他最头疼的……这一小撮人里有男有女。男地是易楚,女的是麦子。虽然麦子只算编外人员,但她每天都要在迅捷公司里泡上几个小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正式的员工。 易楚对阿酒永远是不冷不淡,师父的架子摆地十足。这不用学,老瞎子当年就是榜样。 而麦子对阿酒连不冷不淡都算不上。偶尔用眼角瞥一眼,阿酒就会幸福上好半天…… 对于易楚和麦子的冷淡,阿酒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 他现在给自己定了个最实际地目标。拍好马屁值好班,搞好群众关系。争取早日与公司以及小区里的同志们打成一片,就连门口搞清洁的大妈都不能放过…… ……大办公室内,雷氏兄弟加上小波围在了阿酒的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他,是如何将桌上的那张红桃k变成梅花9。阿酒带着灿烂的笑容,捏着一张牌,很潇洒的一挑桌上的红桃k,说道:“兄弟们,看好了,老母鸡这就要变成鸭了……” 红桃k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在桌上的时候,果不其然就变成了梅花9 小波抓过梅花9看了半天,喃喃道:“我就靠了,老子一直盯着这张牌,没理由会变啊……”微微一顿,他看向阿酒说道:“阿酒,别藏着掖着了,这魔术是怎么玩地?” 阿酒呵呵的笑着:“小波哥,这可不是什么魔术。” 杨波在迅捷公司一直是倍受‘欺凌’的角色,这时候来了个菜鸟,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口气也牛x了,嚷嚷道:“扯鸟淡,这分明就是魔术嘛。告诉你啊,阿酒,赶紧地教我怎么玩,否则可别怪我这个前辈不照顾你。” 阿酒陪着笑脸:“小波哥要学,阿酒一定教。不过这可真的不是什么魔术,凭地就是手上的速度与一定的技巧。” 杨波问道:“真的不是魔术?” 阿酒笑道:“小波前辈,你看我像是说谎话的人吗……不瞒你说,我这也就是雕虫小技,是跟财财学的。这家伙可是世界各大赌场黑名单的前三位……什么是黑名单?就是不受欢迎的人啊,赢的太多,还不出千,谁敢让他一直赢下去啊。” 杨波瞪直了眼:“我靠,有这本事还去做杀手?和街道上的大妈挫挫麻将也能活的很滋润嘛……” 瞧你这点出息……阿酒心中鄙夷,嘴上却笑吟吟的说道:“小波哥,请允许我纠正您一下。我们是赏金猎人,不是杀手。” 这时候,易楚悄无声息的站到他身后,轻声一咳,说道:“也请你允许我……纠正你一下,阁下现在是本公司值班员兼清洁工,而且还是不拿工资的那种。” 阿酒哀叹一声,转过身,苦着脸说道:“师父,今天的地我已经扫了三遍啊……” 【154】究竟有几个师娘 实,易楚对阿酒并没有什么恶感,相反的,在李德生前,他就对这个所谓的赏金猎人产生了好奇。但世事无常,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穷凶极恶朝自己连开两枪的小酒哥,忽然就变成了摇尾乞怜、一脸谄媚的‘准弟子’。易楚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大起大落,更不习惯收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徒弟。所以,内心的那一丝尴尬转到脸上,就成了一种不咸不淡的敷衍。 再则,燕门收徒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在阿酒的底细没有彻底摸清楚之前,易楚是万万不敢轻易松口的。而陆常林眼中的那一丝暧昧,也恰恰说明了这个问题。他和易楚都不是那种藏私的人,而且俩人都清楚,燕门想要壮大,就必须要有更多人的参与。当然,在壮大燕门这个问题上,陆常林是主动的,而易楚纯粹是被动者。但不管怎么说,收徒肯定不是件小事情,具体到阿酒的情况,一年的考察期是至少的、也是必须的…… 尽管有些尴尬,但易楚还是很享受阿酒的恭敬……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方强者,可不是见人就叫师父的垃圾。被这样的人哭着喊着认师父,绝对是一种尊荣。 易楚拍了拍阿酒的肩膀,淡淡说道:“来我的办公室。” 阿酒忙不迭的点头,朝杨波等人挥了挥手,便跟着易楚进了小办公室。 易楚的办公室里,李德生和陆常林早已就位。 阿酒一看这情形,便知道易楚叫自己来办公室的意思…… 见了阿酒,李德生和陆常林倒是很客气。整个公司有易楚一个人装13就行了。他们犯不着跟着装模作样。不管是论名头、还是论身手,阿酒都有值得尊重的地方。对于这样地人,易楚唱了红脸。他们俩自然就要扮演好白脸的角色。 李德生拉着阿酒坐下,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样,在这里过地还习惯吧?” 阿酒苦笑,心说孙子才习惯呢。 但话到嘴边,却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习惯,习惯……能跟着师父学点东西,什么样的苦我都不在乎。” 李德生哈哈笑道:“少跟我扯淡……天天值班,还不许出门,习惯才怪呢。阿酒兄弟。到了咱们这里,有什么说什么,可不带玩虚的。” 阿酒嘻嘻一笑,收起了虚伪的话辞,说道:“出不出门倒无所谓。就是这地扫的太勤了点。每天十几遍,水磨石的地面的都给我磨去了一层。” 李德生哈哈一笑,拍着阿酒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小伙子,吃得苦中苦,方得人上人啊。这个嘛……我可就帮不上你了。” 阿酒笑着点头:“明白,明白。” 易楚在一旁撇了撇嘴,说道:“老李,你就少在那里装大头了,想发财致富,就赶紧地说正事。” 阿酒对易楚叫自己来的用意,心知肚明,听了这句话。便道:“师父,你叫我来……是不是为了南学亮的事情?” 阿酒执意要叫这声师父,易楚也是无可奈何。自动过滤‘师父’这个词汇后,说道:“这件事情说好了是交给你的。不过,老李有另外的想法。想听听你地意见……” 阿酒闻言,便看向了胖子。 李德生却道:“我想先问问你,你弟弟……就是小色,他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阿酒回答道:“他还不知道我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从小就很听我的话,做任务时,也从来不会多问什么。昨天我已经打过电话,让他先把南学亮控制起来。我估计,这时候除了我们之外,谁也不会找到南学亮。李大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打算直接过去呢,还是让小色把南学亮送过来?” 微微一顿,又道:“其实,我地想法是咱们没必要来回奔波,就在这边等着。只要我打个电话,小色就肯定能撬开南学亮的嘴。我最了解我这个兄弟,在他手下,就是铁人也会张口说话。” 李德生点头道:“省了来回奔波当然是好……阿酒啊,你虽然才来两天,但我相信,凭你的脑子应该对我们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你也看到了,我们公司的性质实际上和你差不多,都是替人打工赚钱。但这一次出手,完全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所以我就想,我们能不能在南学亮那边……” 话说到这里,阿酒便是心领神会,微微一笑,打断了李德生话。说道:“李大哥,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这事我也没少做过。不过这一次……我估计可能要让李大哥失望了。” 李德生奇道:“为什么?” 阿酒答道:“上次我就说过,南学亮其实只是一张大网上的某个节点,这一点虽然看起来很 但发光点却不是依靠自己。不瞒李大哥,我来之前,托人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相信,这时候的南学亮应该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李德生问道:“你是说,南学亮地资产都已经被转移了?” 阿酒笑道:“倒未必是转移,而是南学亮根本就是一个傀儡,手头真正能支配的资金其实没有多少。简单的说,他其实就是一个中转站。掐断了源头,他就是一个标准地空壳。当然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想,他名下地小金库还是值得挖一挖的。” 李德生一扬眉:“这就够了,能挖出他的小金库就是一个大收获。我的胃口本来就不大,混点零花钱而已。真摆个大金库在那里,我就是有胆子吃,别人也得肯啊?先不说你那个什么委托人,万一被老板娘知道了,就够我喝一壶的了……小打小闹最把稳,给兄弟们发点奖金。然后全归庸医处理。那个孤儿院想要重建,还有老大一块缺口呢。” 阿酒一怔:“原来李大哥是想拿这个钱来做善事啊?” 李德生笑道:“你以为呢?俺这胆子啊,只比麻雀大点。黑钱拿多了烧手,晚上睡觉还得做噩梦……” 阿酒赞道:“不亏是红旗下长大的人,思想境界就是高啊。” 李德生大笑:“少跟我整这些肉麻的,我又不是你师父……” 说到这里,他才发现,易楚和陆常林早不知溜哪去了。 点了根烟,胖子忿忿地骂道:“我靠,一个个跟老子装清高……都什么人啊,风光的事情没我的份,这黑吃黑地事情就落我身上了?”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乔丹出现在门口。 阿酒顿时眼睛一亮,腾地站起,急步上前,殷勤的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乔丹一怔,心说这人我没见过啊……笑了笑,便问道:“我是来找阿楚的。请问您是……” 阿酒轻轻的咳了一声,矜持的说道:“鄙人是迅捷公司的接待处主任,您可以叫我阿酒。易总刚刚出去,有什么事情,小姐您可以对我说。” 他这边一本正经的冒充主任,李德生却躺在沙发上笑得喘不过气来,还用手直拍茶几,震的水杯哗哗地乱响。 阿酒转过身,奇怪的问道:“怎么了,李大哥?” 李德生狂笑。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后,捂着肚子说道:“可千万不要再叫什么小姐了……要叫的话,你得叫师娘。” 阿酒一怔。心说,我靠。我到底有几个师娘啊。那位麦警官…… …………………… …………………… “你怎么收了这样的一个徒弟?肉麻死我了,一口一个师娘的……” 十分钟后,乔丹坐在易楚地老板椅上,满脸的好奇。 易楚笑道:“怎么样,被人叫师娘的滋味还是不错地吧?” 乔丹笑道:“臭德性,答应嫁给你了吗?” 易楚一耸肩:“不答应没关系啊,赶明我让他换个人叫师娘。” 乔丹乜着眼,笑眯眯的问道:“换谁?是小蝶还是麦子?” 易楚浑身一抖,急道:“别瞎说啊,我和她们可是很纯洁的同志关系。” 乔丹站起身来,风姿摇曳的走到易楚身边坐下,很亲昵的问道:“真的吗?” 易楚严肃的说道:“骗你我是球球。” 乔丹眨着眼,脸上却多了一点杀气,一直手也悄悄的停在了易楚的痒痒肉上,作势欲掐。她眯着眼,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的都是真地吗?” 易楚不敢顽抗,叹了口气,很沉痛的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和她们之间……确实有一点点不那么纯洁的东西。” 乔丹只是想开个玩笑,听了易楚这话,脸色顿时一变…… 只是不等她发难,易楚又笑嘻嘻地说道:“其实啊,还不止她们呢……我算算啊,差不多得有个十七八个吧?没办法,像我这样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文武双修的年轻俊彦,就是招女孩子爱。她们见了我,媚眼乱飞,不将我电地半身不遂都不肯放过我。所以呢,从物理角度来说,我和她们是绝对纯洁的,但从意识上来说,我经常被一些女孩子非礼,也就不那么纯洁了……” 微微一顿,又很严肃的道:“当然了,我对你是绝对忠诚的,糟糠之妻不下堂嘛。你虽然丑了点,脾气坏了点,但闭上眼睛忍一忍,也是能熬过去的。” 见过不要脸的,但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乔丹笑得喘不气,死死的一口咬在易楚的肩膀上。 易楚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索性往沙发上一倒,搂着乔丹的小蛮腰,不要 道:“来吧,你已经玷污了我物理上的纯洁,现在将拿去吧。” 乔丹被他摸的全身发软,吃吃的笑着,拼命的抵挡着:“死鬼,这是你办公室呢。” 易楚毫不在乎的说道:“办公室又怎样?咱们玩妖精打架,谁敢进来我杀无赦!” 乔丹用力的抓住易楚的双手,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找你有事呢。真的。真的,别闹了。” 易楚奇道:“真有事情啊?” 乔丹坐起身来,整理着被易楚弄乱地衣服。然后给了他一个漂亮的白眼,嗔道:“当然有事情,没事我上你这来干什么?等着被你欺负啊?” 易楚嘿嘿的笑着:“谁欺负谁啊,刚才可是你主动发起的攻击……” 乔丹一咬唇,说道:“好了,不跟你乱说了。我跟你说件正事,今天晚上陪我去参加个酒会。” 易楚先是一怔,随即笑道:“怎么,打算把我这个潜伏了很多年的地下老公正式介绍出去?” 乔丹白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笑道:“是呀。是呀,怕你捂在地下发霉了呢……” 她一边替易楚整理着衣服,一边继续说道:“今天这个酒会的场面很大,你可不许乱说话。不要见人就说你是我老公,记住。是男友。” 易楚一撇嘴:“虚伪……” 他知道乔丹早就处心积虑的想把自己这个地下老公给推上前台,但好几次机会都错过了。今天估计是个比较大的酒会,一次性的介绍出去。总比上电视台做个广告要好。这个懒婆娘…… 乔丹整理完易楚的衣服后,说道:“现在还有时间,赶紧地和我去买衣服,要正装呢……” 易楚却道:“还早着呢,你先说说,到底是个什么酒会啊?” 乔丹笑道:“是我们台和市政府联合举行的欢迎酒会,欢迎的是天空电视台的几位董事。人家打算在这边投资呢。” 易楚一怔,问道:“和市政府联合举行的?那胡子兰去吗?”这会儿,他便想起了胡子兰。据应小蝶收集地资料显示,胡子兰应该就是南学亮在宁南市的后台。眼看南学亮就要倒台。那么,他这个大市长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乔丹说道:“他是主持人呢,当然得去。另外。这次来地不仅有天空台的董事,还有好几位重量级的投资人。所以。宁南这边也有很多大人物出席。政界、商界的都有。” 微微一顿,又笑道:“知道你不喜欢热闹……但这次人多,索性把你给推出去,省的我以后再一个个给别人介绍。” 易楚捏着乔丹的下巴,笑道:“我就说了你是个懒婆娘嘛……” 乔丹咯咯一笑,张口去咬易楚的手,这时候,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彪悍的身影狂笑着冲了进来。 易楚和乔丹顿时就傻了眼……来者并非别人,正是李德生李胖子。此时,他站在办公室中间,像只猩猩样拍打着胸脯,发出得意的狂笑。 乔丹担心的问易楚道:“李大哥怎么了?” 易楚摸了摸鼻子,很严肃地说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狗给咬了……” 李德生止住笑声,弹球般跳到易楚面前,一撇嘴:“你丫才给狗咬了呢。” 易楚忍不住笑道:“没得狂犬病啊……那我就不明白了,没得病你发什么疯?” 李德生也是笑累了,找张椅子一屁股坐下,点了根烟后,神秘兮兮的说道:“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了,猜猜,会是谁?” 易楚笑道:“这还用猜?能把你迷成这德性地人,除了老板娘还能有谁?” 李德生打了个响指,得意的说道:“聪明,正是老板娘给我打地电话。再猜猜,她找我有什么事?” 易楚笑道:“当我是神仙啊……告诉你啊,有话就快点说,不说滚蛋,我还有事情呢。” 李德生叹了口气,很深沉的说道:“其实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蒋局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酒会。但可惜的是,在她身边,正好缺少一个像我这样有深度、有气质、有内涵的男伴。所以,她战战兢兢的打来电话,恳求我在百忙之中抽点时间陪她去出席这个酒会。唉,原本我是想拒绝她的,但考虑到警方和我们一直合作的比较愉快,如果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而导致……啧啧,没办法啊,舍个人为大家嘛,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易楚摇头叹气,对乔丹说道:“看见了吧……你刚才还说没有比我更不要脸的,这回涨见识了吧?” 【155】怪事年年有 公室里一阵闹腾后,乔丹带着两个老爷们出去买衣服楚,李德生更是寒酸,自打离婚后,就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几件,更不用说可以出席酒会的正装了。另外,直到出门时,李德生依然不清楚自己将要去的酒会是什么性质的场合。老板娘有约,激动之下,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哪还顾的上问这些? 上车后,他很奇怪的问易楚:“有乔丹帮着我去买衣服就行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易楚都懒得搭理这二百五,一缩脖子,躺到后座闭目养神去了。 乔丹笑吟吟将酒会的性质说了一遍,又道:“我们卫视台也算半个主人,客人的名单里就有老板娘的名字。我猜,她请你去的应该不会是另一个酒会吧……” 胖子又激动起来,哆嗦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居然是这么重要的场合啊,老板娘……嘿,够意思!” 易楚在后面哼哼着:“是啊,是啊,老板娘是挺够意思的。下面就该你粉身碎骨、以身相许,肝脑涂地、精尽人亡了,否则,对不起人家啊。” 李德生这回倒是很潇洒,一耸肩,回了一句:“男子汉大丈夫,正当如此。有问题吗?”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好吧,当我没说……” 出门时,李德生和乔丹商定好要去步行街买衣服,这时候,他叼着烟一转方向盘,却是拐向了南城。 乔丹奇道:“李大哥,你走错路了吧?” 李德生笑道:“没错……我改主意了。咱去天茂大厦。” 乔丹吐了吐舌头:“那里衣服很贵的哦。” 李德生很严肃的说道:“没办法,老板娘以知己待我,我又怎可跌她颜面?拼了。为了老板娘,为了幸福的未来,我决定了,八千块以下地衣服,看都不看它一眼。” 易楚却来了精神,腾的坐起:“大哥,我身上没带钱,这回可就靠你混了。” 李德生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叫我大哥了?你的嘛……看在乔丹地面子上,三千左右吧。” 易楚一笑,对乔丹说道:“老婆。咱下车。让他一个人折腾去吧……”他对李德生是再了解不过,别看胖子人五人六,透着什么都懂的样子。但说起这穿衣打扮,丫连领带都不知道怎么打,就更不用说什么时尚与品味了。 什么样的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而这样的衣服又该配什么样的衬衫,还有领带、腰带以及皮鞋的搭配,这些都是很有讲究的。换做普通场合倒也无所谓。但像今天这样的酒会,如果没有乔丹帮着参谋,老板娘是注定要小小的丢一回脸。 果然,李德生一听易楚要领着婆娘撤退,立刻便软了下来。 “得了,得了,不就是一套衣服嘛……包在我身上了。这么多年地兄弟了,说这个多没意思啊。” 乔丹笑着在一旁趁火打劫:“李大哥,还有我呢?” 李德生一咬牙:“都有,都有……你看上什么只管买。李大哥今天豁出去了,就当是提前给伴郎伴娘的劳务费了。” 乔丹一怔:“伴郎伴娘?” 李德生说道:“对啊,我和老板娘结婚那一天。不得找个伴郎伴娘吗?” ……………… ……………… 说到买衣服,乔丹绝对是行家中的行家。在她手下……易楚也就不用说了。天生的一个‘衣架’,用不着花什么心思。倒是李德生,经她一番雕琢,恰似化腐朽为神奇。不到半个小时,一个略带点沧桑、却又透着沉稳与干练的‘胖帅哥’便新鲜出炉了。 易楚都有些惊奇了,左右打量着李德生,啧啧而叹。 不得不说,胖子还是有点气质地,虽然胖了点,但乔丹选的衬衫和西装不仅恰到好处的掩饰了他地缺点,反倒是凸显出那份人近中年时的厚重。 佛靠金装,人要衣装,这话可一点没错。 易楚站在李德生身边,好听的话没少说,这回倒不是讥讽,而是真心实意为老板娘的眼光而赞叹。 透过外表看本质,老板娘就是老板娘,眼光贼精贼精的啊……就李德生现在这气质,别说老板娘了,就是身边站个世界小姐,也绝不丢份。其实,那些沧桑、厚重什么的都是点缀词,简单的一句话,现在的胖子整个就是‘男人味’的代名词! 解决完两个老爷们的着装问题,乔丹拉着易楚,轻声说道:“你和李大哥先出去等我,我去那边买点东西。” 易楚本就不耐烦逛商场,一听这话,如蒙大赦,拉着李德生找地方抽烟去了。 俩人在停车场待了一支烟地功夫,乔丹就拎着一个纸袋走了出来。 拉开车门,乔丹将纸袋放在后座,对易楚说道:“这个你带回去给小言。” 易楚好奇的伸手去拿,嘴里问道:“什么东西呢?” 乔丹一把打开他的手,嗔道:“看什 都是女孩子地东西……小蝶她们没时间,让我代买的 易楚恍然大悟,说道:“我说呢,买点东西还神神秘秘地不让我跟着……”微微一顿,他凑到乔丹的耳边,笑嘻嘻的低声又问:“那丫头多大号的?” 乔丹掐了他一下,说道:“呸,真不要脸。有本事自己去问小言,问我干什么?你不是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吗……” 这时候,胖子走过来,说道:“我说俩位,晚上咱们是不是一起过去啊?” 易楚问道:“你是指酒会?” 李德生点头道:“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干脆给老板娘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吃饭。吃完饭后,咱们一起过去。” 易楚笑道:“行啊……不过。你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老板娘的意思吧。看她给不给你这个面子。” 李德生大咧咧的说道:“放心吧,一个电话,她保证过来……”他嘴里吹着。手里也没闲着,取出手机,开始拨打老板娘的电话。另一只手摸到口袋时,忽然有了些心疼,又嘟囓道:“我他妈都精尽人亡了,再不给我面子,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趁着李德生打电话,易楚拉着乔丹地手往停车场外面走去。他知道胖子只要和老板娘搭上线,没十几分钟不会挂线。与其在这里干等,听胖子肉麻。还不如去街边转转。来的时候,路边有卖鱼丸的美食车,乔丹最是钟爱这种路边美食,易楚打算犒劳一下今天地功臣。 两人漫步出了停车场,找到那辆美食车。 乔丹出门向来是全副武装。遮了半张脸的墨镜,棒球帽,很难被人认出。挑了两串鱼丸。要了一碗凉皮,乔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站在路边开始大快朵颐。易楚对这些东西无爱,替乔丹捧着凉皮,便开始东张西望…… 这时候,一辆大巴从东边驶来,在天茂大厦前停了下来。车门开处,十几个身材妖娆,却略显暴露的模特嘻嘻哈哈的走了出来。天茂大厦聚集了国内外的最著名的服装品牌,像这样的模特表演。每天都会有几场。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易楚的目光便移了过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道是食色性也。往来的路人,尤其是男人。忍不住便要多看两眼。 不过,今天来地这一队模特,无论是气质还是外形,比平常都要胜出一筹。当这一队女孩子欢呼雀跃的穿过大厦前的广场时,吸引的目光便格外的多。不仅是路人,就连街面上地司机也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乔丹见易楚心不在焉,便笑嘻嘻的问道:“喂,喂……看够了没有,当心生眼疮呢。” 易楚撇撇嘴道:“一群柴禾妞,当我爱看啊……就是替她们的爹妈心疼,啧啧,都饿成了这样。” 乔丹笑得花枝乱颤,说道:“明天我介绍你去我们台里地曲艺部吧,你不去说相声可惜了。” 易楚笑道:“那感情好啊……这下咱们就可以真正的双栖双飞了,顺带还能盯着你点,免得一不小心给哪个王八蛋拐跑了。” 乔丹实在是没力气笑了,轻轻的踢了易楚一脚,刚想说你才是王八蛋呢,可话到嘴边,脸色却瞬间变的煞白……她的一双美眸直愣愣的盯着易楚的身后,充满了惊恐和焦虑。 易楚一怔,随即转身…… 原来,广场上那一队模特经过时,吸引了太多的目光。一个出租车司机看的忘形,竟是没注意到前方突然窜出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而等他看到时,距离那孩子已不过三四米地距离! 易楚眼光一凝,在心里立刻计算出一组数据。这时候,他距离那女孩足有十多米的距离,如果想要从死神的手中救回这个孩子,那么留给他地时间已经不足半秒钟! 其实,半秒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对易楚来说,想要救出那女孩,半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 可是他不得不考虑,当自己救出那个女孩后,等待自己又将会是什么呢? 这可不是四下无人地夜晚,也不是人迹稀少的郊外。且不说这大街上数百双的眼睛,就是街边的那些监视器,就足以让他从此不得安宁! 易楚回转头时,乔丹的脸上不仅有焦虑与惊恐,同时也有一丝期待。 易楚知道,那一丝期待是乔丹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轻轻的叹了口气,易楚心想,无论如何还是要救人的。大不了,老子带着婆娘隐居就是…… 这种种的念头在脑海转过,大概只花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这并不耽误救人。 不过,也许就是这零点零一秒的误差,却让易楚最终没能做成英雄。 说时迟那时快,当易楚花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做出决定,又花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让自己迅速进入状态,正准备启动时……一道身影闪过,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仿佛凭空出现。在刺耳的刹车声中。他一把搂住那已被吓傻地女 后一个驴打滚,竟是与间不容发之际。带着女孩逃刀! 女孩站在路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男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地灰土,并没有如大家想象中的那样去安慰孩子。 司机的脸都吓绿了,两脚瘫软的滚下车,忙不迭的朝那男人说着感谢的话。 男人撇了撇嘴,没理会司机,也没理会那小女孩,冷着脸朝马路对面走去。马路对面,四五个同样一脸冷肃的人正等着他。会面时,也不说话,转身便拐向了一条巷子…… 乔丹手里的鱼丸已经掉在地上,拍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看看那孩子。” 易楚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眼光却一直停留在那帮人的背影上……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帮家伙是什么人,居然有如此高明的身手?一个阿酒地出现,就已经很让人吃惊,易楚没想到,这里竟然又冒出一帮高手来。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了刚才的那一幕,易楚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救人的那个男子绝对是一个高手!当然,如果仅仅只有一个高手,他并不会有多吃惊。真正让他惊讶的是,与那男子同行的人。也不是什么省油地灯。几人行走时,虽然看似散漫,但彼此间的步频竟是保持了惊人的一致。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易楚摸了摸鼻子。百思不得其解……他妈地,现在的高手难道比大白菜还不值钱。以至于满大街的都是? “想什么呢?” 易楚沉思的时候,乔丹已经安抚好那受惊的小女孩,走过来拉了拉易楚的袖子。 易楚笑了笑:“没想什么呢,就是觉得现在的高手好像满大街都是……” 乔丹却是一点都不吃惊,笑道:“你是指刚才的那个人嘛……人家当然是高手啊。” 易楚一怔,问道:“怎么说?” 乔丹笑道:“你没看见他胸前挂着的那个牌子吗?” 易楚稍一回忆,说道:“看见了,好像是什么比赛所使用的那种胸牌吧?” 乔丹笑道:“笨蛋,忘记‘英雄无限’大会了吗?我一见那牌子就知道,那是赶来参赛地选手呢。” 易楚恍然,便笑道:“原来是这样啊……”说到这里,他对这个所谓的英雄大会忽然产生了点兴趣。心想,看刚才那人的身手,或许这个英雄无限大会还是有点看头地。真是很期待啊,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像他这样地人会出现多少呢? 他在心里衡量着刚才那人的实力,觉得比起阿酒来,这人显然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想到这里,他眼睛忽然一亮,暗道:英雄无限的奖金好像挺丰厚的啊,我不能出手,可我那比大白菜还不值钱的‘徒弟’可以去试试啊。万一拔得头筹,岂不是一笔意外之财?嗯,就这么决定了。光干活不吃饭还是不够的,作为一个新时代的黄世仁,我有责任将剥削阶级的伟大传统保持下去,并发扬光大…… 只是,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让‘杨白劳’替我卖命呢? 易楚端着凉皮在路边傻笑起来…… 乔丹一翻白眼,跟摊主解释说,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傻子哦。 …………………… …………………… 蹲在迅捷公司的大门前,阿酒百无聊赖的看着蚂蚁搬家。 这时候,手机响了。 看了看号码,阿酒不由轻叹了口气,心说躲是躲不掉的,该来到总是要来。 按下通话键,阿酒笑道:“七哥,最近还好吗?” 七哥的声音很阴沉:“你觉得呢?” 阿酒嘿嘿的笑着:“估计不太好……” 七哥哼了一声,问道:“你那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阿酒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了七哥,兄弟我现在已经弃暗投明,踏上社会主义的光辉大道了。” 七哥问道:“你什么意思?” 阿酒耸了耸肩,说道:“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而且我也不想解释什么。简单的一句话,以前欠七哥一个人情,现在算我欠你两个。七哥愿意接受最好,不愿意接受的话,按道上的规矩来吧……” 话音未落,七哥便的电话里大吼道:“狗屁的人情,你知不知道我这次的损失有多大?” 阿酒笑了笑,说道:“七哥,别说我不给你面子……我手机快没电了,还有什么难听的话,赶紧的说吧。” 七哥这时却冷静下来:“我要见你。” 阿酒嘟囓道:“哪有时间啊,还等着打扫卫生呢。再说了,咱们隔着好几万里,你说见就见啊……” 七哥哼了一声:“用不着麻烦,我现在已经到了宁南。” 【156】俩个大花瓶 兰因为工作的原因,到底没有给李德生的面子与他共过却让胖子晚上七点去她家接她……对于李德生来说,知道蒋兰的住址,无疑比共进晚餐更让他激动。当一个女人,坐在家里轻涂脂、慢更衣,然后等着某个男人去接她。这就说明,这个女人的心扉至少已经为这个男人打开了半扇门。 这是一种等待,但也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含着暧昧的邀请。 李德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唯一遗憾的是,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公众场合。如果这个场合更加私人化一点……嘿嘿,胖子心想,按照现在的进展速度,只要给我机会,精尽人亡的那一天恐怕也不远了。 没有了老板娘,晚餐自然就简单了很多。 李德生和易楚、乔丹在街上随便吃了点,然后去了乔丹的公寓,俩个老爷们在卫生间里轮流着换了行头,乔丹也没闲着,躲在卧室里梳妆打扮。等一切收拾完毕,三人再次上了李德生的车,直奔老板娘家而去。 蒋兰一直单身,固定的住所有一套,不过却是在省城。她来宁南不久,从来就没有想过在这里扎根,所以一直住在警局的招待所里。前面说过,警局招待所的规格至少也是三星级的,在招待所的后面,还有几间单独的居所,是用来给下基层做调研的领导同志们准备的。蒋兰就住在这里…… 胖子在警局的名头很是响亮,再加上麦子那丫头拼命的散播他和老板娘之间的桃色绯闻,大多数警员见到他时,不仅很熟络地打招呼。而且还会递上一个相当暧昧的微笑。众人拾柴火焰高,又或者说三人市虎、众口铄金,很多时候。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情就是在这样地氛围中开始的。 车子停在了蒋兰的门前,李德生没让易楚和乔丹下车。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靠在车门上,摆出一个很深沉的姿势后,拨通了老板娘的电话。老板娘毕竟不是小女孩了,没让胖子多等,很快就出了门。 见到李德生那一瞬间,蒋兰真的是很惊讶…… 她今天决定邀请李德生陪自己去参加酒会,其实也是琢磨了很久。 她是一个事业型的女性,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需要男人的呵护。尤其现在这个年龄。精力比不上从前,累的时候,那种寂寞的滋味便愈发地刻骨铭心。但说老实话,李德生绝对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爱郎。所以,当李德生向她发起攻势时。她相当的苦恼。刚开始的时候,她想直接拒绝,但这个胖子却很神奇。她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开口。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而让警局失去一个神奇教官……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慢慢的拖了下来,并开始往暧昧地方向发展。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蒋兰却忽然发现,自己却越来越无法拒绝这样的暧昧。 这个胖子不修边幅,也很邋遢,但办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透着一股在其他男人身上无法看到地狠厉。 而且,胖子还很狡猾。不断的触及她的底线,却又经常得了便宜就跑,让她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最重要的是,胖子真的很有男人味。并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喜欢跟女人商量的男人。 比如杨程的事情,蒋兰虽然什么都知道,但却完全是后知后觉,一直跟在胖子屁股后面。她有时候很气愤,但静下心来,却能体会出胖子的用心,以及他这一路走来时的艰险。她知道,这样的男人是行动派,永远是做了再说。你若是能看明白最好,看不明白地话,他也不会解释什么。 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在身边,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不知不觉间,蒋兰的态度开始有了变化。她觉得自己应该试着去接受、又或者去了解一下这个男人。她却不知,男人地征服,往往就是这样小的变化开始地。 今天上午,蒋兰考虑两个小时,才决定将男伴的人选锁定在胖子的身上。 她想,先走出这一步试试吧……唯一让她担心的是,胖子确实挺有男人味,但也太邋遢了点。不过人无完人,她也不是那种靠男伴来凸显自己的虚荣女人。所以,打电话的时候,也就没提醒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当胖子站在车前,将一个成熟男人的风度完美的展现出来时…… 老板娘却是轻声一叹……完了,老娘这辈子怕是要栽在这个死胖子的手里了! …………………… …………………… 欢迎酒会的地点设在镜湖边的韵兰阁酒店的三楼。 李德生将车停在韵兰阁门前,下车后,看了一眼老板娘,很牛气的将手臂一抬。 老板娘给了他一个白眼,却是很温柔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乔丹和易楚在后面看的忍俊不禁,相视一眼,并没有挽臂,而是十指相交,手牵手的走进了酒店。 进了酒店,老板娘和乔丹的地位便凸显了出来。毕竟一个是六扇门的总捕头,一个是可以代表城市形象的女主播。上来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相比之下,易楚和李德生彻底的沦为了雄性花瓶。这里往来不是达官就是贵人,谁知道他们是老几啊?还没上到三楼,两个老爷们就羞愧的无地自容,心说,这真他妈不是人干的活啊…… 好在身边的两个女伴善解人意,遇上熟人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的男朋友介绍出去。 于是乎,易楚和胖子就在别人惊诧的目光中,愈发的无地自容了。 俩人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别人眼光中的含义。颠来倒去不过两句话,一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另一句就是:好白菜都叫猪给拱了……上了三楼,来到酒会的正厅。人虽然更多,但这样的场面却意外地少了起来。李德生擦着汗,对易楚低声说道:“他***。早知道这么伤自尊,老子就不来了。”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是啊,这就是找女强人做老婆的下场啊。” 乔丹在一旁笑吟吟地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在发牢骚了,我们先去那边坐下吧。” 蒋兰考虑到胖子的情绪,在靠近角落的地方找了一张桌子,正再那边招着手。 四人落座后。蒋兰看着李德生似笑非笑的说道:“待会是胡子兰致欢迎词,走完这个过场后,你要是不愿意呆在这里,我们可以离开。” 李德生笑道:“那敢情好,不过离开后去哪里呢?” 蒋兰一扬眉。说道:“当然是回家啊。” 李德生色迷迷的问道:“是回你家呢,还是去我家?” 蒋兰哭笑不得,说道:“你正经一点好不好。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胖子这边调戏着老板娘,易楚和乔丹只当没看见……两人进门时,手就紧紧的握着,直到这会儿也没 “请问您是易楚易先生吗?”侍者彬彬有礼的问道。 易楚一怔:“对啊,我就是。” 侍者微笑道:“易先生,我们专门给您安排了一个贵宾休息间,如果您嫌这里太吵闹的话,可以和您的同伴一起去那里休息。” 易楚皱着眉,说道:“你不会是弄错了人吧?” 侍者笑道:“当然不会……这是单先生吩咐的。” 易楚一扬眉:“是单子文?” 侍者笑道:“对。是单子文先生。他现在正陪天空台地几位先生说话,刚才远远的看见易先生,知道您不喜欢热闹。所以特意让我为您安排一间休息室。单先生还让我转告您,待会他会过去找您。” 蒋兰便有些奇怪了。一是奇怪单子文是怎么认识易楚的,而且关系好像还相当的不错。二是奇怪,这次酒会的贵宾休息室都是给客人准备地,单子文哪来的这个特权? 仿佛是看到了蒋兰的疑惑,侍者笑道:“这家酒店是单先生地产业,这次的酒会也是他承办的。除了贵宾休息室之外,几位先生小姐如果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尽管提出。单先生说了,到了这里,易先生就是主人。” 单子文如此盛情,连主人都让给了易楚,易楚自然也不会客气。 他站起身,笑着问蒋兰道:“老板娘,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蒋兰笑道:“你们先去吧,我可走不开,胡大市长马上要致欢迎词,我这个小兵可不敢走开。还是等他‘训完话’后,我再去找你们吧。” 李德生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低声笑道:“你这个小兵虽然不敢走开,可却有胆子给他使绊。” 蒋兰打开胖子的手,咬唇笑道:“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好了,好了,这样的训话也没几次了。此时高台,他日却是樊笼,就让我看完他最后的表演吧。” 留下蒋兰后,易楚、乔丹和李德生跟着侍者去了贵宾休息室。 韵兰阁地三楼空间极大,结构与剧院有点相似。中间是大厅,可举行酒会、宴会。而贵宾休息室则在上方的开放式的回廊上,很像是剧院里看戏地包厢。而实际上,这种休息室同样是开放式的,透过落地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整个大厅。 这次的酒会注定是很热闹的,三人上楼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转身的一瞬间,一个俊朗的帅哥侍者托着酒盘混进了大厅…… 大厅里,胡子兰开始致欢迎词。 而在某间贵宾休息室里,一个脸色阴骛的男子正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 这个男子大约五十来岁,穿着一件唐装,手里的一个烟斗正散发着袅袅的青烟。 阿酒已经脱下身上的侍者装,一脸无所谓的坐在沙发上,说道:“七哥,我已经来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七哥轻轻的哼了一声:“先说第一件事情,南学亮现在在哪里?” 阿酒摸着鼻子:“当然是在我手里。” 七哥转过身,盯着阿酒,问道:“为什么要抓他?” 阿酒笑了笑,说道:“七哥,你干脆直接问我为什么‘反水’好了。七万八绕的,你也不嫌累?” 七哥点了点头:“那好,我等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阿酒稍稍沉吟,说道:“其实这事说起来也很简单,当然,也很丢脸……七哥,不是我要去抓南学亮,而是在这之前,我就先被人给抓了。” 七哥闻言,一脸的震惊,急道:“你是说……你失手了?这怎么可能,这种小地方,又是内地,凭你的本事,怎么可能会失手?” 阿酒泛起一抹苦笑,说道:“就是因为这里是内地,所以我才失手。我师父曾经对我说过,凭我的这身本事,天下大可去的。但是他又告诉我,他说的天下并不包括内地,假如有一天我来到这里,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夹起自己的尾巴。呵呵,当初师父说这话的时候,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就没听进去……”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了。唉,往事不堪回首啊……七哥,你是没看到,抓我的那人,简直就不是人啊。我在面前,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七哥这时反倒冷静下来,嗤笑道:“我也是混江湖的,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给我说故事啊?” 阿酒也懒得多说,笑了笑,便道:“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也没打算往深里说。七哥,给你一个忠告,想发横财还是去找那些洋人吧。在内地……至少在宁南,你是没有任何的机会了。另外,南学亮的事情你也不要多管,只当是破财消灾,又或者是丢卒保车。” 七哥知道阿酒的性格,听他说的认真,心里也是费了思量。 他皱眉道:“南学亮不算什么,少了他,最多半年的时间,我就能重新织一张网。而且,看在你阿酒的面子上,这些损失我也认了。但我实在是不明白,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人,竟是把你吓成了这样?” 阿酒耸了耸肩,说道:“丢脸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反正我还是那句话,七哥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不要妄想着从我这里挖到什么。老实说,我遇到的那些人,不是你能忍得起的。话说这南学亮,也是倒霉催的,不知怎么就惹上了人家。这下倒好,连面都没照,却只有等死的份了。” 七哥沉吟良久,在心里反复权衡着阿酒这番话的真假。 过了好一会,他抬头说道:“好吧,我接受的你的建议,不过阿酒你记住,你现在已经欠了我两个人情。” 阿酒叹了口气,说道:“别说两个了,就是十个也不打紧,但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从今往后,我阿酒就算是改邪归正了,作奸犯科的事情,七哥你省省心,就别再找我了。” 七哥忍不住怒道:“放屁,铺桥修路的事情我用的着找你吗?” 阿酒笑道:“那可就对不住了,我现在是有贼心却没贼胆,也是无可奈何啊……好了,七哥,人情不人情的,你自己掂量着办,能帮的我阿酒绝不会推辞。不能帮的,也请你多原谅。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一步。妈妈的,还得回去打扫卫生呢。” 阿酒转身欲走,七哥却及时的叫住了他。 “等等……” 阿酒转身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 七哥沉吟了一会,说道:“我现在就有事需要你帮我……” 【157】开个玩笑 着无聊,易楚和李德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大厅里正欢迎词的胡子兰。 对于这位宁南市的父母官,易楚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几次。 站在胡子兰身边的是市里的几位主要领导以及卫视台新上任的临时台长崔民。这时候的胡子兰依旧潇洒自如,展现着一任父母官的风采。 李德生忽然笑了笑,说道:“其实在我个人眼里,对胡子兰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自他上任后,宁南的发展还是有目共睹的。蒋兰刚才对我说,今日高台,他日樊笼。真不知道这位大市长被揪下来的那一天,又会是一付什么表情。” 易楚摸了摸鼻子,说道:“这要取决与他在南学亮这个大坑里陷的有多深……哎,说真的,老李,你觉得他陷的会有多深?” 李德生笑道:“不好说,我估计……至少这个市长肯定是当不成了,政治前途就更不用提了。” 这时候,乔丹走了过来,偎在易楚的身边,问道:“你们对胡子兰的资料掌握了多少?” 易楚笑着回答道:“严格的说,一条都没掌握……因为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我和老李差不多就算是功成身退了。谁有罪,谁没有罪,是司法机构的事情,我们没必要参合。说实话,我也没这个心情去参合。” 李德生感叹道:“是啊,整件事情虽然是由我们挑起来的,但路铺平了,走的人却不是我们。总的来说。咱们干地还是体力活啊……” 如易楚所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虽然结局并没有敲定。但对他和李德生来说。整件事情基本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这里面到底藏了多少的龌龊,多少的猫腻,他不想去理会,也懒得去理会。现在,唯一要做地就是等着小色那边的消息,然后再反馈给三组。而应小蝶和老板娘有了这些消息,再加上刘韵提供的线索,势必要在宁南市内掀起一场惊天的风浪。甚至还有可能波及到省里的一些单位和个人…… 不过还是那句话,管它惊涛骇浪,又管它分崩离析。这些都与我无关。也尽管这场风浪的源头,是因为我轻轻的扇动了一下翅膀…… 易楚忽然说道:“说实话,这件事情最大的功臣是阿酒。” 李德生点头道:“是啊,没有他,这件事情还有的纠缠。否则的话。至少南学亮那边我们是要跑一趟地。” 易楚笑道:“所以说,古往今来,不管是正义的一方。还是恶势力,最痛恨的就是他这样的‘叛徒’。” 李德生哈哈大笑:“不过我喜欢……”微微一顿,他看着易楚又道:“说真的,阿楚,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易楚不由苦笑:“我也不知道,先晾着吧。” 李德生说道:“其实,我倒觉得这家伙不错,行事虽然有点无厘头,而且也有点亦正亦邪地味道,但骨子里却恪守着那种传统的江湖道义。阿楚。我对你们燕门不了解,也不知道你们收徒弟的规矩。不过我总觉得,如果可以地话。还是指点指点他吧。” 易楚摸着鼻子,忽然笑的很阴险。说道:“我没说不指点他啊,而且……我已经想好了具体的办法。” 李德生一怔,随即问道:“说来听听。”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等着瞧吧,先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 李德生啧了啧嘴,对乔丹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乔丹,你老公现在变得越来越阴险了。” 乔丹笑吟吟的挽着易楚的手,说道:“近朱者赤,那是因为阿楚和李大哥在一起呆的时间太久了呀……” 李德生轻轻在自己脸上抽了一下,笑道:“你还不如说近墨者黑呢,算我嘴贱……” 三人正笑闹时,休息间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一个矮胖的老头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易楚一怔,正要问话,那老头却一拍脑袋,说道:“哎呀,对不起,我进错房间了。” 易楚笑了笑,不以为意,心说,进错了房间那你就出去吧。 谁知这胖老头说了一声对不起后,却压根没有出去的意思,盯着茶几上地酒,笑嘻嘻的说道:“奇了怪,奇了怪,这酒好像是82的好东西啊,我们房间里怎么没有呢?” 茶几上地那瓶82年的红酒自然是单子文单独为易楚准备:|i的是,包括李德生在内,这个房间的人压根就不懂酒。乔丹倒是知道一点,但她从不喝酒,进房间时,看都没看一眼。所以,侍者将酒打开后,李德生老实不客气的灌了几大杯,还啧啧叹道,这里的主人真不体贴,尽弄些甜水给人喝…… 胖老头依然没有走的意思,骨碌着眼睛,竟是很不客气的往沙发上一坐 易楚和李德生都傻了眼,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倒是乔丹聪明的紧,轻轻一拉易楚的袖子,示意他看向那瓶红酒。 易楚笑了笑,对胖老头说道:“老先生,是不是见了好酒就走不动道了?” 胖老头嘿嘿一笑:“没错,没错,小伙子眼光贼的很……怎么样,不介意请我喝一杯吧?” 易楚笑道:“千万不用跟我客气,反正也不是我家的。” 按理说,这样的不速之客是不受欢迎的,但这老头长的矮胖,一笑起来有点弥勒佛的意思。挺招人乐的。易楚和李德生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看这老头挺顺眼的,再加上长者为尊,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往外赶。 李德生坐在老头的旁边,给老头倒了杯酒,然后拿起自己的杯子,奇道:“这酒哪里好喝了?奇了怪,我喝了就跟甜水一样啊……” 老头慢悠悠的啜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道:“用不用我给你上一课?” 李德生摇头笑道:“免了吧,咱是个粗人,不好这调调。你说了也是白说……” 易楚见李德生和老头搭上腔。也就没有多理会,拉着乔丹手,站在窗前看风景。 老头很健谈,一杯酒进肚后,话锋更甚。 李德生也是个爱扯淡地人,老板娘没来,左右无事,便陪着老头天南地北的海聊起来。 大厅里的气氛愈加地热烈,胡子兰的欢迎辞已经结束,这时候。正是各显其能的时候。谈生意的,攀关系的,联络感情的……这样的酒会,其主旨正在于此。蒋兰一直跟在胡子兰身边,天空台和境外的几位大投资商有意在宁南落脚。那么作为一任治安长官,为客人介绍宁南市的治安环境,是她应尽的责任。只不过。老板娘今天晚上明显有点心不在焉,好几次抬头向休息间地方向张望。 易楚便笑道:“阿乔,看来我们的得准备红包了。” 乔丹吃吃的笑着:“我可没钱,把你包出去算了……” 易楚笑道:“这种玩笑可不敢开,胖子会杀人的。再说了,把我当红包送出去,你觉得……我是睡他们中间好呢,还是干脆把胖子赶出新房?” 乔丹哭笑不得,拧着易楚的胳膊,嗔道:“你怎么越来越流氓了?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俩人说笑地时候,胖老头忽然站起身来,笑道:“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也该过去了。” 易楚心想。您老人家还知道要走啊? 他心中腹诽,嘴上却客气道:“老先生不再多喝一杯?” 话刚说完,目光落到茶几上,不由一窒……我靠,还客气个屁啊,那瓶82年代红酒早就一滴不剩了。 老头却是潇洒的很,呵呵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识,我就不请教几位的尊姓大名了……有缘地话,我们肯定会再见面的。”微微一顿,他笑着出门,却又自顾自的说道:“好酒,好酒,惜乎醉翁之意不在酒。酒再好,也不过是个饵……” 老头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出了门,扬长而去。 易楚与李德生面面相觑…… 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话好像大有深意啊。 易楚问李德生:“这老头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李德生说道:“没说什么啊,都是些闲篇……啧,这老头好像有点古怪啊。” 老头出门时,门并没有带上。这时候,有人匆匆而过,眼角瞥到休息室里的人,忽然又转了回来。 这人站到门口时,易楚也是一怔……老熟人啊。 陈致远站在门口,脸色古怪的看着易楚,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小白脸是怎么混进来的? 他转眼看见易楚身边的乔丹,眉头一扬,说道:“原来是乔小姐啊……” 乔丹笑道:“陈秘书你好。” 陈致远很客气的点了点头,瞟了一眼易楚和李德生,问道:“乔小姐,这两位是……” 乔丹拉着易楚的手,说道:“这位是我地男朋友,这位是李德生李大哥。” 实际上,陈致远对李德生是知道的,但由于易楚同学是个万年潜水员,所以在他的印象中,易楚依旧是那个靠吃软饭混日子地小白脸。唯一让他惊奇的是,这个小白脸也实在太能耐了点,居然傍上了乔丹这样重量级地人物…… 陈致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易楚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想起了蔡琳…… 他咳嗽一声,对乔丹说道:“乔小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他乜眼看着易楚,冷冷的说道:“你的这位男朋友,身份可不简单啊。” 乔丹曾经听易楚说起过陈致远和蔡琳的事情,打心眼的瞧不起这位市长秘书,这时候,起了玩心,便笑嘻嘻 :“对啊,身份是很不简单呢。没认识我之前,他欢迎的头牌哦……” 此言一出,李德生狂笑,易楚则是郁闷的想去撞墙……这个死婆娘,晚上回去就休了你。 陈致远也是傻了眼,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乔丹吗? 不过,他能做到市长秘书的位置上。心思自然缜密。稍一观察,便知道乔丹是故意在戏弄自己。而且他也猜了出来……面前地这个小白脸多半不是什么吃软饭的,并且。他肯定将那晚的事情告诉了乔丹。否则,又哪来头牌之说? 陈致远心中冷笑,乔丹啊乔丹,我一片好心,你却当成了驴肝肺,那可就别怪我跌你地面子了。 微微一顿,他伸手招来一个侍者,然后对乔丹说道:“乔小姐,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的休息室。但这里是专门为贵宾准备的。还是请几位离开吧……”说完这话,他瞪着侍者又道:“你们是怎么做事情的,不知道这些房间都是有用的吗?赶紧的把这里收拾了。” 此侍者并非先前的那个侍者,确实不知道易楚是怎么进的贵宾室。不过,能在这里当侍者的人。眼力也是有的。这里地客人非尊即贵,他一个侍者,没弄明白客人身份之前。哪敢轻易赶人?他看着陈致远,苦笑着也不说话,表示自己很为难。 陈致远冷笑着,对侍者说道:“去,把你们管事的叫来,另外,别忘了通知保安。” 李德生闻言,心中大怒,***,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居然还叫保安? 乔丹脸也冷了下来……不过易楚却是老神在在,轻轻一捏她的手,又递了个眼色给胖子。示意俩人稍安毋躁。 侍者转身而去,陈致远回转身。阴阳怪气的说道:“乔小姐,如果你累了地话,我可以让人在楼下安排一个房间给你。不过……这两位先生我就无法安排了。” 乔丹拉着易楚的手,笑吟吟的说道:“这可不行,阿楚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说话间,那位领易楚进贵宾室地侍者匆匆赶来,见到陈致远,不由一怔。 他看了看房间里神色忿忿的李德生,便知道这位市长秘书肯定是与房间里的人起了冲突。 很职业的笑了笑,他问陈致远道:“陈秘书,有什么地方可以效劳的吗?” 陈致远照例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并催促着侍者赶紧的腾出贵宾室。 这位侍者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他和陈致远还是同行。只不过他是给单子文当秘书,而陈致远是给市长当秘书。由于今天这个场合十分重要,单子文不放心酒店里的服务生,临时将他发配下来做了总管。作为单子文的秘书,他虽然只远远的见过一次易楚,但心里却明白这个年轻人地重要性。 侍者苦笑着,拉着陈致远的手臂,便想跟他解释。 这时候,易楚却笑嘻嘻的说道:“这位老兄,记得你刚才说过,今天我就是这里地主人,对吗?” 侍者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这事怕是闹大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了一声‘是’。 陈致远奇道:“什么主人……这不是老单的酒店吗?” 侍者没跟他解释,很恭敬地问易楚道:“易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易楚看都懒得看陈致远,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敢有什么吩咐,我就是在想……假如我让老单把今天的客人全部赶出去,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我?” 陈致远乐的脸都开始抽抽,我靠,这家伙当自己是谁啊,疯了吧他?别说是你一个小混混,就是单子文也不敢这么做啊…… 李德生和乔丹也是奇怪,阿楚一向低调,今天是发的什么神经?俩人都以为易楚不过是想调戏一下陈大秘书而已……有单子文在这里,凭他一个小小的市长秘书,自然是赶不动自己。但俩人万万没有想到,这玩笑好像是越开越大了…… 乔丹轻轻一拉易楚,低声问道:“阿楚,你怎么了?” 易楚笑了笑,说道:“别管我,我只是想找一个答案而已。” 单子文的秘书脸都绿了,立刻用手机联系了单子文,谁曾想,当他结束通话后,不仅脸是绿的,而且眼睛也是绿油油一片。他看着易楚,愣愣的说道:“单先生说,他马上赶过来。另外,单先生还说,如果易先生坚持这样做的话,他不介意现在就关闭这家酒店。” 易楚呵呵一笑,拍着秘书的肩膀说道:“老兄,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啊。赶紧的告诉你们单总,让他不用过来了。” 【158】果然是个热闹的夜晚 着陈致远灰溜溜的背影,易楚的心里却没有多少出了感。 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原本,他只是想当着单子文的面,给陈致远一个难堪,顺便替蔡琳出口气。绝没打算开这种几近与荒谬的玩笑。但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时,他总觉得某个老太太正朝自己微笑。于是,往日的那些疑虑涌上心头,竟是一发而不可收拾。悠哉游哉的,竟是开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玩笑…… 陈致远走后,那位秘书也没多呆,说易楚说了句‘单先生马上就到’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这个让他发疯的家伙。 乔丹关上门,嗔道:“你发什么疯啊,开玩笑没你这么开的……你这不是把单子文扔到水里去了吗?” 李德生似乎明白了易楚的心思,笑嘻嘻的说道:“这家伙是想看看老太太宠他到什么程度呢。” 易楚一本正经的纠正道:“严格的说,是纵容。我想知道,她会纵容我到什么程度。” 乔丹皱着眉,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老太太宠你,那是长辈对小辈的爱护,哪有你这样的啊……” 易楚刮了一下乔丹的鼻子,笑道:“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 乔丹刚一瞪眼,易楚便陪着笑说道:“说错了,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小孩子的事情,您老人家就别管了。” 乔丹扑哧一笑,恨恨的掐着易楚:“你呀,不把人气死不算完。” 没了82年的红酒。李德生便开始灌那些写着洋文的‘甜水’,顺便摸了两根烟抛了一只给易楚,问道:“我也有些奇怪。好好地,你哪来的这些怪想法?”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你这家伙,都被老板娘迷昏了头,炫晕了眼……” 李德生听出他话里有话,奇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易楚叹了口气,沉痛的说道:“老李啊,咱们身边出叛徒了。” 李德生一怔:“叛徒?” 易楚点头道:“对,叛徒……知道是谁吗?” 李德生不知道这个‘叛徒’叛地究竟是什么事。但数来数去,公司里最有可能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好像也只有…… 他啪的一声点着火,乜眼看着易楚:“你是说庸医?” 易楚笑道:“没错,就是他。这家伙,被老太太给收买了。” 李德生抓了抓头。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啊,当心人家告你诽谤。” 易楚说道:“前天下午,我在他头上看到一片油兰树的花瓣。黄中带蓝的那种,米粒大小。” 李德生疑惑道:“这能说明什么?” 易楚笑道:“这种油兰全世界都没几株,但是老太太的小园子里却有两棵。不敢说国内,但至少在宁南,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李德生一扬眉:“他怎么认识老太太的……再说,他瞒着咱们去种桃小园干什么?” 易楚耸了耸肩道:“你没发现老萧同志已经很久没来咱公司了吗?老李同志啊,太祖教导我们,要时刻提防敌人对我们内部的侵蚀。你瞧瞧,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你就开始放松警惕,吊儿郎当的了。” 所谓叛徒,自然只是个玩笑。 虽然不知道陆常林是怎么和燕老太太接上头地。但李德生却很清楚,燕老太太是决不可能去害易楚的。他翻了个白眼。说道:“那是你们家的家事,和我有毛的关系啊。再说了,庸医也是燕门的子弟,见了老太太,无论按年纪还是按辈分,都得恭恭敬敬磕个头。见一见也没什么,做卧底更是小辈地本分……” 说到这里,他哈哈一笑,又道:“我说呢……老萧那王八蛋怎么不来和我下棋了,原来找到替身了啊。” 乔丹在一旁听的是一头雾水,问道:“阿楚,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易楚苦笑道:“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太太这是在把我当三岁孩子带呢……唉,真不知道她老人家葫芦里卖地什么药。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吗?” 说话间,单子文和蒋兰一起走了进来。 易楚立刻迎了上去,笑道:“单大哥,刚才开了个玩笑,千万别介意啊。” 蒋兰是快进门时遇上的单子文,她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道:“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李德生很体贴的给老板娘送上一杯饮料,笑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蒋兰闻言,柳眉倒竖,怒道:“狗仗人势的东西,老娘在这里,一脚踢他出去。” 李德生一竖大拇指:“好,有个性,我喜欢。” 蒋兰一 “一边去……”随即转向单子文和易楚,问道:“你呀?” 单子文笑道:“阿楚是我夫人的弟弟,你说我能不认识他吗?” 蒋兰倒是认识单子文的夫人,心想这两人也不同姓啊。不过她并没有问出口,八卦的事情回去问胖子就行了,没必要在这种场合多说什么。 单子文握着易楚手一直没放,笑道:“阿楚,这不能怪你,应该说是我招呼的不周。你不知道,刚才听秘书说起这事,真是吓了我一跳。” 易楚笑道:“不好意思啊,单大哥,给您添麻烦了。” 单子文说道:“瞧你说的……你可别误会了,我不是怕别地,我是怕老太太回家骂我呀。要是让她老人家知道你在我这里受了委屈,真敢揪下我的头当球踢。至于陈致远……他算个什么东西。别说是他了,就是胡子兰来,我也不会让阿楚你在自家的地盘上受任何地委屈。” 微微一顿。他拉着易楚地手,又低声说道:“我可没有开玩笑,你刚才如果是认真地。我绝对会关酒店撵人。一个市长,几个财阀而已……我得罪不起,不还有老太太顶着天吗?就说天空台的老板米歇尔,算是世界闻名吧。可是老太太往这一坐,叫他站着,他就绝不敢坐着……” 单子文似乎喝了几杯酒,这时候有些兴奋。 易楚听了这些话,心里吃惊不小。他早知道老太太绝不是一般人,但也没想到居然牛到这个程度!好家伙,米歇尔。那是可是富豪榜前列地人啊……他很想问单子文,大哥你别是喝多了吹牛吧?但转念一想,到了单子文这个境界,好像没必要用吹牛这种方式来自抬身价吧? 不管是不是吹牛,好在这些话是低声私语。倒也不怕被人听见。 随便又说了几句,考虑到这种场合不十个探讨这个问题,易楚便将话题转了过去。 单子文是个机灵人。见易楚转了话题,自然也不会多说。陪着李德生喝了一杯酒,便准备告辞。 李德生说道:“单先生,感谢你的盛情款待。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下次千万不要拿什么82年的红酒给我喝了,纯粹是糟蹋上一瓶老白干呢。” 单子文一怔:“什么82年的红酒?” 李德生指着茶几上的酒瓶,奇道:“这不是你让人专门准备的吗?” 单子文摇头道:“没有啊,今天的酒水都是统一安排的,具体是些什么。我虽然不太清楚,但肯定没有82年的红酒。倒不是我不舍得,而是拿不出这么多啊……” 易楚朝李德生递了一个眼色。随即便借着问老太太的近况,将单子文送了出去。 送走单子文后。他转身进门,看着李德生说道:“那老头有古怪。” 李德生一撇嘴:“还用你说?” 蒋兰奇道:“什么老头啊?” 李德生苦笑着摇头,便将那老头地事情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之后,易楚对蒋兰说道:“老板娘,帮我个忙。回去的时候带上这个瓶子,帮我把指纹取下来。” 蒋兰笑道:“有这个必要吗?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李德生摇了摇头,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对了,我忘了跟你说,那个老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这酒不过是个饵……我地局长大人,人家都已经点明了是专门来会咱们的,你说我们能不查个清楚吗?” 蒋兰稍稍沉吟,问道:“会不会是南学亮搞的鬼?” 易楚说道:“应该不会是他,要是也是他身后地人。” 蒋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瓶子我带走,查身份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一旁的乔丹听的却是津津有味,拉着易楚的袖子,小声说道:“好有意思哦……我都想辞职去你们公司呢。” 易楚一撇嘴:“你就饶了我吧,小姑奶奶。有个麦子添乱就够了,再加上你,那还不得闹翻天啊。” 乔丹一皱鼻子:“切,稀罕啊……不许我去你们公司,那我就去天空台,柳冉姐跟我说了很多做节目时候的事情,比你这刺激多了。” 易楚笑道:“你想去天空台我也没拦着你,就别找借口了。我还不知道你吗……” 这时候,李德生已经帮蒋兰将酒瓶收了起来,问道:“我说几位,这大好良辰的,闷在这地方实在没意思。我们换个地方吧……要不,我请你们去吃爆田螺?” 易楚笑道:“穿着这身衣服去大排档?给人当猴子看啊?” 乔丹说道:“要不去牛叔那里吧,好久没去看他老人家了,还有球球,也不知道是瘦了还是胖了。” 笑道:“反正有车,去哪里都行,先出去再说吧。我这种人呆的地方……” 蒋兰这时候也算完成了任务,再加上尝到了依偎在胖子身边的滋味后,也不想立刻就回去面对冷清的房间。当然,她更不想现在就把胖子领回家。她虽然没结过婚,但对男人地心思却是门清。这么容易就让胖子溜上自己地床。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女人嘛,就是得矜持点。 几人说笑着出了休息室,没走几步。却忽然听到‘砰’地一声闷响。 易楚正奇怪这这是什么声音,蒋兰和李德生地脸色却已经变了。 这俩人对枪械都不陌生,尤其是胖子,可说是玩枪地祖宗。听了这声音,便知道有人在酒店里开枪。 如果是在战场上,又或者是在靶场上,枪声显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在酒店里听到这声音,便是傻子都能明白,这决不是什么好事。 李德生眼光一凝,立刻看向对面的一间休息室。低声道:“枪声是从那里传来的……” 说是对面。但整条回廊是被隔开的,要去那间休息室,就必须要经过大厅。 这时候,大厅里的人纷纷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有些人似乎已经意识到这是枪声,脸色已经变得十分紧张。蒋兰当机立断。说道:“老李,你和阿楚过去看看,注意。不要引起慌乱……”说完之后,她将乔丹推进了休息室,将门关上,随即取出手机,开始联系酒会的保安人员。今天的酒会保安是由江陵分局地人在负责,几个穿着侍者服装的警察也已经意识到什么,急步向楼上的休息室走去…… 易楚和李德生下到大厅的时候,蒋兰已经吩咐人将去对面休息室的路封住住。同时,单子文和胡子兰一起,开始安抚大厅里地人。应付这样的场面。都是备有预案的。单子文面带着微笑,向大家解释,这是一个小小地意外。某位客人喝多了。拿着酒瓶乱砸正发酒疯云云…… 保安人员已经接到蒋兰的电话,并没有阻止易楚和李德生上楼。 但是刚走了几步。易楚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朝大厅外走去。 他的眉毛一跳,一把拉住李德生,说道:“老李,你先上去,我看到一个熟人,先去问他几句话。” 李德生一怔,但随即明白,易楚在这时候要找的人绝不会是‘熟人‘那么简单。便道:“你去吧,上面交给我了。” 易楚来不及点头,立刻大步向大厅外走去。 这时候,胡子兰和单子文已经来到蒋兰的身边,正脸色凝重的向她询问着什么。 蒋兰却没有多加理会,开始有条不紊的指挥起现场的保安人员。她不知道,李德生要去的那间休息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开枪地人现在躲在什么地方。现在,第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控制住去往休息室的楼道口,以及大厅地出口。然后再和单子文协商,用最安全的方法将客人们转移。唯一让她感到心安地是,酒会刚刚进入**,在对面回廊的贵宾室里休息的客人并没有几个…… 易楚出了大厅,却已经失去了那个熟人的背影。 他没多犹豫,开始加快速度,往二楼跑去…… 李德生来到传出枪声的那间贵宾室,示意率先赶到的保安退到一边,然后侧着身子贴在门上倾听。 贵宾室里铺有地毯,在没有设备的情况下,实在很难判断出里面有没有人。 李德生听了一会,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稍一沉吟,拧着门把轻轻一转……这门居然是虚掩的。 将门推开一半,他飞快的探头,里面***通明,除了地上躺着的一个人外,再没有第二个身影。 地上的人是面朝下趴着的,身边也没有血迹,但房间里明显弥漫着一股子弹击发后的味道。 李德生皱了皱眉,没多看地上的人,视线先落在了窗子上。 那是一整面密封的玻璃窗,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用工具切割出一个可容纳一人钻过的口子。 李德生立刻跑过去查看,窗子下面就是酒店的停车场,往来的人颇多,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时候,蒋兰也赶了过来。 她和李德生的风格不一样,她做的一件事情是先查看地上的人是否还活着。而李德生显然对凶手更感兴趣一点…… 蒋兰将地上的人反过来,立刻轻呼一声:“这不是陈致远吗?” 李德生一怔,回转身看去……果然,地上的那人正是刚才还在自己面前抖威风的陈致远。 【159】现场勘察 师父,别追了,是我……” 酒店外的花坛边,阿酒躲在阴影里,垂头丧气的看着易楚。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匆匆的一回头,他便已经看清紧随自己的人是谁。那时候他就知道,哪怕自己长了四条腿,今天也别想逃走。当然,他也没想着逃,只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事情说清楚…… 真***倒霉,刚出七哥的门,便听到了一声枪响。招谁惹谁了我……阿酒在心里大骂着,他心里清楚,枪声一响,如果自己不赶在保安封锁出口之前离开酒店。那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易楚冷冷的看着阿酒,一句话也没说。 阿酒叹了口气,知道这下怕是要麻烦了。他更明白,易楚不说话,是在等自己的解释呢。只是……我***能解释清楚吗?他摇头叹气,心想,或许只能把七哥给卖了。否则的话,徒弟做不成事小,怕是连扫地的活都没得做了。 “师父,我只是路过的。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易楚淡淡道:“来点创意好不好,第一次见到你,你说你是路过的,今天又路过?” 阿酒索性往地上一蹲,笑嘻嘻的说道:“人品不好呗,每次路过都能给师父抓住……” 易楚一扬眉:“少跟我嬉皮笑脸的,说清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酒收起了笑容,诚恳的说道:“师父,我不瞒你,我今天是来见人的。” 易楚嗤笑道:“带着枪来见人?” 阿酒苦笑道:“这您可就冤枉我了。师父,刚才的枪声和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微微一顿,他举起手又道:“您要是不信。我以我妈地名义发誓。再说了,我阿酒好歹也算个人物,凭我的身手,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吗?” 易楚不由一怔,心想这倒也是……阿酒地身手他是知道的,不敢说杀人于无形,但确实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再则,刚才枪响的时候,并没有人从对面的回廊上下来。而他看到阿酒时,阿酒正从大厅里往外跑。按时间算。这家伙似乎没有作案的时间。 稍稍沉吟后,易楚问道:“你今晚见的人是谁?” 阿酒叹了口气,索性实话实说:“是七哥……” 易楚并不知道七哥是谁,一扬眉,问道:“七哥?” 阿酒苦笑道:“就是南学亮背后的那位大佬……师父。你知道的,我现在已经欠了他两个人情不说,还害得他砸了老大一个跟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跑来宁南。但既然来了,我总不能躲起来不见吧?” 易楚摸了摸鼻子,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阿酒吓了一跳,急道:“师父,你不会是要抓他吧?” 易楚知道,今晚参加这个酒会的人都是有来头地,七哥也不例外。更何况他还有着‘国际友人’的身份做掩护。想动他,正规渠道是不可能的。除非一不做二不休,暗地里给他来个毁尸灭迹。但这样一来,老板娘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他便冷笑道:“我倒是想抓,可惜我没这个权力……说说吧,你和他说了些什么?” 阿酒松了口气。说道:“也没说什么,就是把账给算清了……” 接下来。阿酒将自己和林七会面的经过说了一遍。并一再向易楚保证,林七已经答应他,不会再追究南学亮地事情。易楚听后,不由冷笑,说道:“他以为他是谁?不继续追究……我他妈还想追究他呢。” 阿酒陪着笑脸,说道:“师父,您别介意。混江湖的人,都要个脸。他这么说,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硬撑而已……我已经把话跟他说的很明白了,稍加掂量,他不难权衡出其中地利弊。跟师父斗,他十个林七也不行啊。” 易楚不理他的马屁,又问道:“他让你帮的那个忙是什么?” 阿酒摇了摇头,说道:“他没说具体的,只说三天后再给我消息。当然,事先我已经申明过,作奸犯科的事情我是不会帮他。” 这时候,易楚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看号码,易楚按下通话键,说了声‘我马上来’便挂了电话。 阿酒看了看酒店,讨好的说道:“师父,您要进去吗……要不要我帮着打个下手什么的?” 易楚实在拿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无奈,哼了一声道:“从哪来回哪去,别在这给我惹麻烦了……” 阿酒这时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笑嘻嘻地说道:“得呐,师父,我这就回去扫地。” …………………… …………………… 对于阿酒的 易楚是半信半疑。 他相信阿酒与那一声枪响无关,因为从时间上算,阿酒的开枪地可能性不大,除非他会分身术。再则,易楚有着比狗鼻子还有灵敏的嗅觉,在阿酒地身上,他并没有闻到任何的火药味。当然,关于林七的那一段说辞,易楚是不会全信的……也尽管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但对这个一脸阳光、却又时常做出些无厘头举动的徒弟,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易楚是不会毫无保留的去接受他的。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且往后看吧。 再次回到三楼的酒会大厅时,单子文已经将客人转移到其他的楼层。在七楼的多功能厅里,恰好举行着一场小型的慈善拍卖会。单子文灵机一动,和胡子兰商量了一下,临时扩充了拍卖会的规模,然后将贵宾们请了过去。有钱有势的大佬们,对慈善这种富人的游戏还是比较热衷的。更何况单子文下了血本,拿出了一些珍藏的字画、古玩…… 因此,当易楚回到大厅时,里面已经没有几个客人。 李德生正在楼梯口等着易楚。 两人见面后。李德生低声说道:“猜猜,是谁死了。” 易楚一怔:“出人命了?” 李德生道:“废话,没出人命我会这么问你吗?” 易楚便道:“死者是谁?” 李德生冷笑道:“装逼遭雷劈。这话可一点没错……死地还能是谁,就是刚才还和我们狐假虎威装13的陈致远呗。” 易楚一扬眉:“怎么会是他?” 李德生没心没肺的说道:“为什么不能是他?如果今天晚上一定要死一个人地话,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胖子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对于陈致远的死,他实在提不起任何的兴趣说些悲天悯人的话。 但易楚则是不然,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前一刻还威风凛凛,这一刻却已经是黄泉路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叹上一句,人生无常!易楚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这一刻。因为陈致远的死,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蔡琳,想起了她和陈致远之间地那一段过往。心里顿生唏嘘…… 李德生点了根烟,问道:“你刚才遇上了谁?” 易楚苦笑道:“你也猜猜啊……” 李德生说道:“少跟我卖关子,老板娘还等着咱们呢。快说,你遇上了谁?” 易楚摸了摸口袋,却发现烟已经抽完。找胖子要了根烟,然后一五一十的把阿酒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德生瞪大了眼睛,说道:“我靠,这小王八蛋不在家好好扫地,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微微一顿,又道:“阿楚,你觉得他的话可不可信?” 易楚说道:“林七那边的事情我不敢肯定,但我相信,陈致远应该不是他杀地。”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行了。阿酒的事情回去后再说,我们先上去吧。说话小蝶她们就该来了……” “等等……”易楚拉着李德生,说道:“老李。我们没必要凑这个热闹吧?”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想啊。但局长大人说了,咱们作为编外警察,有责任配合她把事情查清楚。好了,好了,你别瞪我……我这可不是没事找事。你知道的,陈致远好歹是市长秘书,又是在这种场合被杀,老板娘地压力很大啊。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能不帮她吗?” 易楚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问道:“乔丹呢?” 李德生说道:“被单子文安排去其他的地方休息了……***,单子文这家伙可真会来事,居然给你婆娘配了四个保镖。” 易楚见乔丹已经被安排好,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跟着李德生便去了陈致远被杀的那间休息室。 休息室里,胡子兰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看着地上的陈致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蒋兰站在他的身边,正和负责今晚保安工作的江陵分局地局长低声说着什么。 李德生和易楚进门后,胡子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见俩人穿的是便服,而且衣冠楚楚,不像是工作人员,便皱眉问道:“你们是谁,是江陵分局的吗?” 蒋兰急忙解释道:“胡市长,他们是迅捷咨询公司地专家,是我请来帮忙的。” 胡子兰因为卫视台地事件,对迅捷公司也略有耳闻,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专家,那么就请你们多费心了……”微微一顿,他看向蒋兰说道:“蒋局长,小陈跟了我好几年,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他都是一个好助手……一个市长秘书,虽然不是什么大官, 种程度上,他毕竟代表了政府。这件事情的性质究蒋局长是知道的。所以,官面上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在这里,我以私人的身份请求你,一定要抓住凶手。” 胡子兰说这话的时候,极为伤感,看着陈致远的尸体,语声哽咽,不断的调整着情绪。 蒋兰自然是说了一番该说的套话。 胡子兰不欲多留,又道:“好了,楼上的客人还在等着我,我就不干扰你们勘察现场了。蒋局长。有了什么发现,请你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暂时不要发布这个消息。稍晚的时候。我会召开工作会议,商讨一下怎么应对这个事情。” 胡子兰走地时候,易楚摸着鼻子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他心想,按照某位女神探的逻辑,这位市长大人是不是也有杀人地嫌疑呢?当然,未必就是他亲自动的手,但联系到南学亮的事情,这么想想也是符合逻辑的吧? 李德生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问道:“想什么呢?” 易楚看了看周围,见蒋兰正和别人说话。便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要说嫌疑的话,今天晚上我和你的嫌疑最大。” 易楚一怔:“怎么说?” 李德生笑道:“你忘了吗,今天晚上陈致远可是和我们起过冲突的啊。” 易楚哑然失笑,心想这倒也是…… 李德生走到陈致远的尸体旁边。蹲了下来,说道:“我刚才简单的检查了一遍,他是被子弹击中心脏部位导致死亡地。看见没。子弹就是从窗子上那个缺口射过来的……” 易楚奇道:“怎么没有血迹?” 李德生说道:“都被地毯吸了下去……你看看,这种地毯吸水性极好,陈致远又是脸朝下趴着的,伤口被自身的重量压迫住,出血量减缓。再加上这地毯本就是红色的,外溢地血迹,不细看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易楚走到窗前,左右观察了一下,说道:“你刚才怎么说来着……子弹是从这个方向击中陈致远的?” 李德生点头道:“对,按照弹道轨迹来看。应该是在窗外开地枪。” 易楚指着被切割开的那个缺口说道:“这个是怎么来的?” 李德生说道:“按照我的判断,应该是事先准备好的……” 这时候,蒋兰走了过来。问道:“我有一个疑问。如果这是事先被切开的口子,那么陈致远怎么会没发现它?” 李德生见蒋兰问话。便愈发的精神了,笑着按动了窗边的一个按钮……随着一阵轻微的沙沙声,隐藏在墙角两边的风景幕布缓缓合上,将整个玻璃窗完全遮住。他打了个响指,说道:“看见没,窗子后面就是停车场,没什么风景,而且也很杂乱。所以就有了这道幕布……我看过了,其他地休息室没有这种幕布,只有这间休息室才有。所以我判断,这个口子是事先切割好的,是一个射击口。” 蒋兰又问:“可是这个按钮是在房间里面啊,如果里面的人不按它……” 李德生明白她地意思,笑道:“从技术上来说,幕布并不难从外面开启。只要动点手脚,做个遥控器就行了。” 微微一顿,又道:“总的来说,据我观察,杀陈致远地人绝不是什么高手。看看这个口子,足有一米五到一米六,这么高的距离,如果作为逃逸时的通道……我想,即使是阿楚你,也要费点手脚才能钻过去吧?所以,我判断它是一个射击口。另外,如果开枪的人是高手的话,想从外面射杀陈致远,其实只需要开一个茶杯口大小的圆孔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弄这么一个口子。所以这这一点来说,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废物点心,生怕自己打不中目标,才将射击孔开的这么大。” 易楚探头往窗外看了看,见窗外有一截伸出半米的雨檐,恰好可供人落脚。再往右看,一根水管就在几米远的墙壁上,如果从那里爬上来,再顺着雨檐走到休息室的窗外,普通的毛贼就足以胜任。 易楚缩回头,想起阿酒的话,便现炒现卖道:“还有枪声,如果是高手的话,绝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李德生笑道:“就是这个理……不管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一桩很蹩脚的谋杀案。我想,等三组的人来了后,肯定能从雨檐上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还有,我们可以从酒店内部员工入手,相信不难查找出在幕布开关上动手脚的人。” 【157】神奇的神探 组的人赶到酒店后,基本就没易楚什么事情了。 看着应小蝶和叶眉忙着勘查现场,易楚有些奇怪,怎么不见了麦子? 李德生依然忙里忙外的帮着三组的人了解现场,作为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他很好的起到了‘铺垫’的作用。忙而不乱的现场已经容纳不下易楚这样的闲人,他很识趣的离开了休息室。来到大厅时,已经没有什么客人,正想着乔丹的时候,单子文走了过来。 “阿楚,你们已经忙完了吗?” 易楚笑道:“早得很呢,老李和三组的人还在里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出来走走。对了,单大哥,乔丹呢。” 单子文呵呵笑道:“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情的……我刚才打了个电话回去,恰好老太太在我那,知道这里发生了命案,急的不行,让老萧过来把乔丹接走了。走的时候,乔丹非要给你打电话,我怕打扰你,就直接过来告诉你一声。” 易楚心里那个汗啊……这老太太,也忒小题大做了吧? 单子文看出易楚的心思,笑道:“老人嘛,都这样。说真的,阿楚,我可是很嫉妒你啊。当年我媳妇生阿飚的时候,老太太都没这么紧张过。” 易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客气两句吧,那是矫情。处之泰然吧,则是骄情。想来想去,也只好苦笑。单子文见他尴尬,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可不是吃你的醋啊,这叫什么来着……这就叫缘分。老太太宠你。那是因为你是燕老先生的徒弟,是燕门唯一地传承者。可乔丹呢,倒不是什么爱屋及乌。而是实实在在的顺了老太太的眼。前几天我去种桃小园看老太太,她老人家一句话没问你,倒是紧催着我接乔丹去园子里玩。你说,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呢?” 易楚笑了笑,心想,阿乔那丫头就是九尾狐转地世,嘴甜心巧,自然是老少通杀。 说完了乔丹,单子文拉着易楚来到大厅的一角,看着楼上的休息室。低声说道:“阿楚,里面有没有什么眉目了?”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凶手倒是在现场留下些线索,但离破案还早的很呢。” 单子文啧啧说道:“真是牛啊,谁这么大胆子。居然连市长秘书都敢杀!”微微一顿,又道:“咱们自家人说自家人的话,阿楚。你觉得这会是什么性质的?是情杀,还是……是官场上的事情?” 易楚反问道:“陈致远这人平时沾花惹草吗?” 单子文稍稍沉吟后答道:“这倒没听说过,不过早些年好像在生活上面出现过一些问题,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易楚知道单子文说的是蔡琳的事情,便道:“这么说,他这人还是挺洁身自爱地喽?” 单子文点头道:“算是吧,现在这年头,当官的有几个不养二房啊?像他这样有前途、而且又年轻的人,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说起来,这也算是胡子兰的功劳吧。据我所知。胡子兰差不多能归于清官那一类,生活作风也不错,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绯闻。自身正。身边的人自然也不会太差。包括陈致远在内,在胡子兰身边工作地人。品行都还不错。” 易楚闻言,不由一怔。 在他看来,陈致远远远算不上什么好人,而因为南学亮的缘故,胡子兰的为人,更是要打上一个大大地问号。而现在看来,自己的印象与别人的印象似乎有了点出入……当然,现实依然是存在的,易楚并没有因为单子文的话,而改变对胡子兰的看法。这最多只能说明,胡子兰也好,陈致远也罢,这些人的表面工作做的还是挺不错的。 单子文仿佛看穿了易楚的心思,很诡秘地一笑,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是永远也看不清真相的。现在地官员比猴都精。以前是乱伸手,现在呢,却是只吃一条线。一口下去,连孙子的养老钱都有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真正做到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易楚笑了笑,说道:“单大哥,你这条船上坐地又是谁呢?” 单子文一怔,随即大笑道:“这可不能告诉你……天知地知他知我知,反正是不能让你知道。” 身为商人,单子文肯定也会用金钱养着某些官老爷,这本就是一个路人皆知的道理,而且也是种‘现象’。 易楚也只是随口一问,他还没有正义到要以一己之力使天下清的程度。 单子文拍了拍易楚的肩膀,说道:“对了,阿楚,我在二楼的包厢里给你们准备了一点夜宵,等会忙完了 大家过去吧。另外告诉老李,他要的老白干我专门了。” 易楚笑道:“单大哥,让你费心了。” 单子文一扬眉:“什么话……老弟,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愿意,你就是这里的大当家。千万不要客气啊。我已经让我的秘书等在包厢里,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吩咐他就行了。本来我倒是想陪你和老李喝一杯的。但我还得陪客人,实在走不开啊。” 单子文走后,易楚在大厅坐了大约半个小时后,终于见到李德生等人走了下来。 他迎上去,问道:“都忙完了?” 应小蝶点头道:“算是忙完了吧,后面的事情由其他人负责。” 易楚又问:“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应小蝶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新线索……不过就我们现在所掌握的东西来看,我和李大哥的推论有点出入。” 易楚刚要问什么地方有出入,蒋兰却走了过来,说道:“小蝶,你们赶紧回局里把手头的线索汇总。然后写一份现场的调查报告,另外,下一步的侦破计划也要及早地拟定。我现在去见胡市长。先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一下。我估计,最多明天早上,市里的领导就需要你地报告和计划。” 应小蝶点了点头,轻轻的揉着太阳穴,神色有些疲倦。 易楚见状,便心疼起来,说道:“不用回局里了,我让单子文安排一下,就在这里办公吧。对了,他已经准备了夜宵。我们先过去吃一点。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他胡子兰一句话说来简单,倒是累死了下面当差的。走吧,小蝶,让那些官老爷等着,吃饱喝足再给他们干活。” 蒋兰苦笑:“你呀……难怪局里的女孩子对你的印象都很好。还真是会心疼人啊。好吧,好吧,就依你。” 她这句话恰是说者无意。但应小蝶听在耳朵里,心里便有些尴尬。 易楚却混不在意,笑道:“女人嘛,就是用来疼的。就像老李,他不疼老板娘你吗?” 这句话的歧义更大,无形中,就将应小蝶和老板娘一样,划成了女友那一类。 应小蝶面红耳赤,偏生又不好开口。 好在这种场合下,所有的人心思都不在这上面。蒋兰和李德生都没有在意。 又叮嘱了几句后,蒋兰便离开了大厅。 去二楼吃夜宵的时候,李德生有些闷闷不乐。 易楚心里奇怪。便问道:“怎么了,老李。” 李德生说道:“唉。受刺激了。” 应小蝶在一旁笑道:“李大哥,我的推断是建立在你地推断之上的,总体是吻合的,只有一点小小的分歧,用不着这样吧?” 易楚问道:“什么分歧,是不是你刚才说的那点小‘出入’?” 应小蝶点头道:“嗯……李大哥推断凶手是个蹩脚地杀手。但我觉得,就现场的勘查来看,应该说凶手是个智慧型的罪犯。或许他在行动上力有不逮,但整个环节却是丝丝入扣,用头脑弥补了他行动能力上地欠缺。比如幕布后的射击口,又比如控制开关上的手脚,都能说明这个问题。” 几人边走边说,来到了二楼的包厢。 单子文的秘书早已等在那里,见状,立刻让人开始上菜。 人多的时候,不好讨论案情,等服务员撤走之后,易楚便接着前面的话题问了下去。 “你刚才说的那些,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啊……” 易楚话音刚落,李德生便嗤笑道:“你个菜鸟知道什么?告诉你吧,咱们的应神探就这么随便的走了走,就已经给凶手画了张像。”他清了清嗓子,又道:“凶手应为男性,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很有可能是左撇子。具体地身份,应该是政府工作人员,并且与陈致远相熟。” 李德生得意的笑着,仿佛这些推断都是他做出来似的。 易楚听地目瞪口呆,也不理会李德生,直接问应小蝶道:“你是怎么推出来的?”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我地这些推断并不一定正确,但就现场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不离十。首先说他的性别,虽然我判断这人行动能力不强,但这是相对于经过训练的人来说的。顺着一根水管爬上三楼,一般的女人是很难做到的。再加上他在雨檐留下的脚印,虽然难以辨别,而且也无法作为证据。但从鞋的尺码和型号里看,还是能推断出他的性别的。另外,他的身高也是性别上的佐证。那个射击口有一米五高,就射击的角度而言,他的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五左右。 尺码和型号,再加上身高,这就足以判断出他的性别一米七五的女人虽然并不少见,但有那么大的脚,那可就很少见了。” 易楚听完,忍不住鼓掌,说道:“厉害,厉害……” 应小蝶说道:“厉害的可不是我,这都是叶眉的发现呢。” 叶眉在一旁喝着莲子羹,笑道:“甭谦虚,功课谁都会做,但最后做总结可不是我……” 两个女人在这边谦虚着,易楚却忍不住问道:“身高和性别都有了,那年龄和左撇子又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呢?” 应小蝶解释道:“年龄的推断嘛,没有什么理论根据。算是我的一个假设。你知道地,我在做推理的时候,喜欢先将人物的整体‘塑造’出来。然后再根据整体去推断细节。首先,这个人地行动能力并不强,但能顺着水管爬上三楼,我想年龄应该不会太大。另外,说到这个问题,就必须先说说他的身份。” 微微一顿,她拿起现场做的记录说道:“我找江陵分局的同志了解过了,关于这次酒会,市政府很早就开始做准备。并且一直是由陈致远在负责这件事情。而我们都知道,凶手事先在这里做了准备。这就说明他对这件事情很了解,并且很了解具体的流程。所以,我判断他有可能就是政府的工作人员,而且和陈致远也很熟悉。否则的话,他很难做到‘对症下药’。要知道。即使是江陵分局的同志和酒店负责酒会的人,都不知道陈致远将会把自己的临时办公室设置在这里。另外,我了解过了。窗后地停车场是专用的。专门停放挂有政府牌照的车子。闲杂人等,是无法自由进出的。” 易楚稍一琢磨,便点头道:“没错,就这些迹象来看,这家伙十有**就是内部的人了。不过,他地身份和年龄有什么关系?” 应小蝶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喜欢根据整体去推断细节。身份、性别以及能力身高都有了一个大概的结论后,我觉得凶手的年龄应该就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说到这里,她做了个鬼脸,又道:“我甚至还认为他戴着一付眼镜呢。你不觉得。这很符合一个政府公务员地形象吗?” 易楚笑道:“呵呵,唯心了点,但确实有道理。” 微微一顿。又道:“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左撇子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应小蝶笑而不语。将手中的现场方位图递给了易楚。 易楚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却依旧是一头雾水。 应小蝶看着他迷惑的样子,指了指射击口的方位,笑道:“再看仔细点……” 易楚瞪大眼睛去瞧,看了半天,忽然一拍脑袋,说道:“原来如此!” 这张现场方位图画的很潦草,但每个物体、包括尸体之间的间距却很清楚的注明了。 射击口在玻璃窗的右侧,距离实心墙壁只有半米的距离。 在这个方位,要想在三楼不足半米地雨檐上开枪,就必须要考虑到手枪击发时的后坐力。 如果是右手开枪,那么左手就必须要抓牢某个可以稳住身体的东西。否则,手枪地后坐力极有可能将凶手推向空中。并且,没有一个平稳的支点,射击地精度也难以得到保证。而实际上,玻璃墙的左侧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可供稳住身体的附着物。 但如果凶手是个左撇子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左手开枪,而右侧半米的地方就是水管,只要牢牢抓住,很容易就能克服后坐力的不利因素。同时,射击的的准度也能得到保证。 综上所述,凶手如果不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那么,他必然就是一个左撇子。 而根据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很难想象凶手会是个职业杀手,这一点,李德生早已下了定论。 李德生悠悠的说道:“凶手是个左撇子应该没有任何的疑问,因为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下,就连老刁他们,也未必能一枪击中陈致远的心脏。顺便说一句,这家伙虽然是个菜鸟,但定点射击还算马虎。应该是有点经验……我建议,你们不妨去宁南的几个靶场找找线索。” 说完这话,他站起来举着手里的一碗羹汤,笑着对应小蝶说道:“来,应神探,谢谢你给我老李上了一课。咱们以汤代酒,我敬你一碗。嘿,术业有专攻,不服可不行。本想在老板娘面前充个大个,谁知道小蝶一来,我这个假专家立马就现了形。” 【161】五个套套用一年 ……向同志们至于万分的抱歉,昨天爆发了一下,码字。但没想到,忙中出错,竟把章节的序号弄错了。159和160两章,误写成156和157。头疼的是,章节的内容可改,但.:也只能错下去了。但好在内容是延续的,并没有重复,不影响大家订阅和阅读。呵呵,真的是很抱歉。另外,前面的这段话是免费的,不在本章的五千字之内。】 三组的办案风格永远都是那样的让人无奈。 应小蝶递交上去的报告,堪称严谨、详细,但熟知三组风格的蒋兰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猫腻。整个报告要数据有数据,要图示有图示,包括现场所找到的线索,全部记录在案。严格的说,这样的一份报告,再挑剔的人也无法挑出其中的毛病。但蒋兰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这个爱将了。报告确实很详尽,但却独独少最关键的东西,那就是应小蝶的总结。 蒋兰看着手中的报告,说道:“不错,很详尽,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找出这么多的线索,相信胡市长和市里的领导对你的工作应该会感到满意。不过……小蝶,这份报告上,是不是缺少了一点东西啊?” 应小蝶眨了眨眼,说道:“没有呀……昨天勘察现场的时候,蒋局也在现场,您觉得还少了些什么呢?” 蒋兰瞪了一眼应小蝶,随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个小丫头,该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真是失败啊。我堂堂一个局长,属下办案居然连我都瞒着。气的我都想骂人了……” 应小蝶笑眯眯的不说话。 蒋兰是个聪明人,从这份报告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微微一顿。她便问道:“小蝶,你告诉我,陈致远的死是不是与他身边地人有关?”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局长,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推断,但你得答应我,除了这份报告之外,你不能向上面透露半个字。” 蒋兰哭笑不得,心想,真是要命啊。摊上这么一个下属,是我的不幸,还是我地幸运呢? 叹了口气,她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应小蝶见蒋兰神色有些郁闷,却又笑道:“其实呢。我压根就没打算瞒着您。瞒也瞒不住啊,您只要一个电话,李大哥还不得竹筒倒豆子把我给卖了呀。我跟您开玩笑呢。局长,这种枉做小人的事情我可不干。” 蒋兰瞪起眼,嗔道:“臭丫头,真是没大没小,居然拿我开玩笑……还有,不许跟我提那个死胖子。” 她嘴里虽然嗔怪着,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应小蝶的风格向来是强硬的,现在能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说明她这个领导还不算失败。能得到应小蝶的信任,这可是前任局长和老陈都无法做到的。当然。她心里也很清楚,应小蝶对自己的信任,至少有一半要归功于那个死胖子。哎。人啊……求地只是那一点点的缘分。无论是上级和下级,又或者是男人和女人。 蒋兰感叹的同时。应小蝶对应着手里的报告,将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 没有任何地惊奇,应小蝶这种神奇的推理能力,蒋兰早已司空见惯。 她轻轻的敲着桌面,沉吟道:“你地这种推断确实不能上报,否则很容易就打草惊蛇。不过,这个案子事关重大,一味的隐瞒也不是事情啊。而且,得不到上级的支持,你们的工作也很难开展。你知道的,市政府的那些老爷们,可不是说查就能查的,总是要有些手续的。” 应小蝶很干脆的说道:“明查不行,那就来暗的。” 蒋兰一扬眉,说道:“你地意思是……” 应小蝶眨了眨眼,笑道:“我的意思……局长真的不明白吗?” 蒋兰只好苦笑,应小蝶地意思她能不明白吗……警察不方便直接插手的事情,不是还有迅捷公司、还有易楚和李德生那对宝贝吗?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一局之长,这种超越纪律之外的事情,默许就可以了,没必要摆到桌面上来说。再则,说了也没用,胖子和易楚做事向来诡异。比如杨程的事情,又比如南学亮的事情,如果是警方主办的话,没个一年半载的时间,绝对拿不下来。但这事落在迅捷公司手里,三下五除二,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大的举动,居然就轻易的拿下。 这样的行事风格,仔细想想,也唯有用诡异两个字来形容。 蒋兰沉吟着,过了一会儿,又道:“对了,小蝶,这个案子在时间上肯定是有限制的。领导那边,我可以拖一段时间,但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毕竟案子太敏感 估计,能拖个一周的时间就已经是极限了……一个星给你这么长的时间,你有没有信心结束这个案子?” 应小蝶肯定的说道:“我有把握……” 微微一顿,她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又道:“其实,局长您应该去问李大哥有没有信心才对呢。” …………………… …………………… 阿酒已经成了迅捷公司的一道风景线。因为他把扫地的范围扩大到整个物业公司的门前,甚至还抢占了一部分属于清洁工的‘领地’。当然,对于这种**裸的侵略行为,失去部分领地的杨大妈表示了由衷的欢迎。并且还打算将自己还在读大学的小闺女介绍给阿酒…… 短短几天的时间,阿酒在花园小区混的风生水起。 大清早,易楚站在公司的门前,看着自己的这位便宜徒弟勤奋的工作着…… 阿酒扭着屁股,哼着小调。自得其乐,浑然不觉师父就在身后。 易楚叹了口气,心想。这块狗皮膏药要粘着自己到什么时候呢? 一招秋风扫落叶后,阿酒完成了早晨地工作。 回转身,见易楚在自己的身后,略略一怔后,随即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叫了声师父。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你能不能别叫我师父了,我听着别扭。” 阿酒正色道:“这可不行,头可断,血可流,辈分不能乱……” 易楚急忙打断了他地话。心说这话我听着耳熟,单飙那小子好像也这么说过来着。唉,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到了这辈子,辈份蹭蹭的往上涨。真是邪了门…… 阿酒一指前方的花坛和小广场。豪气干云的说道:“师父,我想好了,从明天起。那些地方我也包了圆。” 易楚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打算娶杨大妈家的闺女啊?” 阿酒笑嘻嘻的说道:“一切都听师父的……顺便问一句,杨大妈家的闺女漂亮吗?” 易楚眨了眨眼,说道:“那得看你的审美观了,你要是觉得李德生同志看着挺顺眼的,我估计这门亲事基本没什么问题。” 阿酒吓了一跳:“我靠,感情是个胖妞啊。算了,师父,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易楚心中好笑……其实,杨大妈家地闺女还真就是个小美女。但阿酒是什么人,他这个当师父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万一真的给这家伙粘上了,杨家的小美女这辈子也就算毁了。 扯完了闲篇后,易楚说道:“对了。阿酒,有件事情一直没问你。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是什么呢。我听老贾说。你应该是胡家地弟子吧?” 阿酒回答道:“对,我是南派胡家的人。” 易楚继续问道:“大名呢?” 阿酒忽然有了些扭捏,期期艾艾的不肯说。 易楚奇道:“你脸红什么啊,不就是问你地名字吗……不方便说吗?” 阿酒嘿嘿的笑着:“师父既然问了,我这做徒弟的就肯定得说。可是师父你得答应我,我说了之后,你不许笑我。” 易楚心中好奇,便很爽快的点了点头。 阿酒摸着脑袋,很扭捏的说道:“我叫胡天。” 易楚一怔,心说,这个名字很正常啊,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还认识一个做编辑的家伙,姓胡名说、字八道,人家都没不好意思,你害的是哪门子羞?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便问了出来。 阿酒叹了口气,说道:“师父,您别忘了,我还有个双胞胎的弟弟。” “那又怎么了?”易楚一头雾水,心说胡天这名字跟你的弟弟又有什么相干? 但一转念,他忽然想明白了其中地道理,忍不住大笑起来,又道:“你弟弟该不会是叫胡地吧?哈哈,胡天胡地,太有意思了。我说阿酒,你父亲可真是个妙人。居然能想出这么有特色的名字来。真真的妙人啊,佩服,佩服……” 阿酒怒道:“师父,说好了你不许笑我地。” 易楚忍住笑,说道:“行,行,我不笑了……” 嘴上说着不笑,但看着阿酒那涨红了脸的模样,易楚仍是忍不住大笑了三声。 他地笑声引来了雷氏兄弟,俩兄弟知道原委后,相视一眼,心中暗道,还是咱爹英明啊。小文小武,多厚道的名字啊…… 说话间,李德生夹着皮包急匆匆的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众人直接无视,低着头就往汽车上钻。 易楚急道:“老李,你去哪里?” 李德生苦着脸说道:“还能去哪里,三组呗……老板娘抓了我的壮丁,要我每天按时报道。迟到半分钟,这个月的月奖就没了。” 易楚鄙 “瞧你那点出息,真是给我丢人,见人千万别说你认啊……”话未说完,却是一怔,又道:“等等,你什么时候在警局领工资了啊,还有奖金?” 李德生得意的笑道:“我这种层次的人,会在乎几个小钱嘛?告诉你吧,我说的月奖是老板娘私人的奖励。好了好了,小孩子家家地。大人的事情你就别多问了。说了你也不懂啊……” 易楚自然明白胖子话里那层暧昧的含义,大呼小叫道:“我靠,胖子你牛大了啊。去吧。去吧……兄弟我祝你精尽人亡、春梦无痕啊。” 胖子一拱手,豪气万丈道:“承兄弟吉言,不破楼兰誓不还,某家这便去了!” 易楚贼兮兮地笑着:“慢走不送……记住啊,拐角的一家小店有便宜的套套卖,一块钱五个,够你用一年半载的了。” …………………… …………………… 李德生走后,易楚也准备出门。 乔丹还在种桃小园里,老太太不知怎地晓得了她要去天空台的事情,正发着脾气。说那工作太危险。当然,老太太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也不打算干涉乔丹的自由。不过,不干涉不代表不作为。这时候正策划着给乔丹准备一个保镖团队……据乔丹打来电话说,这个保镖团队即便比不上总统级,那也是部长级的。真要是让老太太得逞。乔大小姐以后基本就没了自由。 易楚接到电话后,唯有叹气。一想到以后跟乔大小姐在床上xxoo的时候,门外却站在两个彪形大汉。他便不寒而栗。天啊,咱家的这位老太太,到底是那位大仙下地凡啊…… 李德生去了警局报道,易楚环顾左右,这才发现,没了专用司机还真不方便。 他看着阿酒……心想,和老太太的关系暂时还不能让这小子知道,算了,我还是另找司机吧。实在不行,我就打车去。 阿酒见他意欲出门。却道:“师父,您要出门吗?” 易楚点头道:“你有事情?” 阿酒说道:“师父,您忘了吗。小色今天要来宁南……”微微一顿。又低声道:“还带着南学亮……师父,您给个主意吧。南学亮该怎么处理?” 易楚一皱眉。问道:“南学亮肚子里的话都问出来了?” 阿酒说道:“小色说,该问的他都问了,但具体的内容……他却不肯告诉我。” 易楚奇道:“为什么?” 阿酒脸色有些黯然,说道:“该怎么说呢……我和小色从小到大一直都没分开过,而且过地都是自由自在的日子。对于我现在的选择,他不是很理解,所以,想找我先问个明白。” 易楚问道:“你现在后悔当初地选择了?” 阿酒一扬眉:“怎么可能?我还打算把小色也介绍给师父呢……” 易楚已是麻木,债多不烂,虱多不痒。收了一个徒弟,还在乎两个吗? 他稍稍沉吟,一拍阿酒的肩膀,说道:“去吧,先和小色好好的谈谈。至于南学亮嘛……等你们兄弟谈完后再说。反正我也没打算养着他,最后还是得交给警方。” 阿酒点了点头,说道:“行,那我就先去了。” 等阿酒走后,易楚拨通了李德生的电话,让他告诉三组的人,做好准备,随时接收南学亮。 当然,到底如何的去接收,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接收,这都需要时间去斟酌。 南学亮被小色控制后,二十四小时一过,他的家属就向当地警方报了案。现在的南学亮,绝对是个烫手的山芋,怎样让他毫无破绽地落到警方手里,怎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这都需要时间去斟酌,然后想出一个稳妥的方法来。 易楚知道,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行事,可以只追求结果,而忽略过程。并且无需向任何人解释什么。但是,三组的人毕竟头上还顶着国徽。无论大案小案,最终都要以文字地形式落实在报告上、档案上。而且还必须要经得住时间的检验……所以,在南学亮这件事情上,就不能不谨慎。 他可不想因为某些细节的疏忽,让三组背上一个‘警匪勾结’的罪名。 李德生接到易楚的电话后,也是有些费思量。 他比易楚的经验更为丰富,他现在考虑的并不是怎么才能让三组合情合理的去‘接收’南学亮。而是考虑着,南学亮是条不折不扣的大鱼,现在就让他浮出水面,是不是太早了点?毕竟,陈致远刚死,谁又敢保证,他的死和南学亮没有任何的关联呢? 【162】造人计划 楚正打电话叫出租车的时候,高宗棠晃晃悠悠的走了 “怎么着,专用的车夫不见了?” 易楚笑道:“被老板娘抓了壮丁,估计这几天见不着影子了。” 高宗棠笑道:“去哪里,我送你。” 易楚奇道:“你和小武他们不是正忙一个单子吗?” 自打陆常林来公司后,将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大业务虽然没接着,但小单子倒是一桩接一桩的。当然,所谓的‘小单子’是相对于白家那件案子来说的。这些单子的酬金虽然上不了百万,但一单下来,几万乃至十来万还是有的。再加上高宗棠等人已经适应了城市的生活,做起事情来便格外的爽利。别的公司拿不下的单子,他们往往几天的时间就能替雇主解决。行事时,风格彪悍、利落,深受雇主的好评。付起酬金来,也是格外的爽快。 今天,恰是得了一个空闲,但高宗棠这样的人,终究是闲不下来的…… “今天没什么事情,去哪里你说吧……”高宗棠笑道:“话说来公司这么久,还没为你这个老板开过车,今天就算是拍你一回马屁了。” 易楚笑道:“那感情好,今天我要去看老太太,送我去种桃小园吧。” 高宗棠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准备车。 易楚一拍脑袋,说道:“对了,老高,开那辆面包车。” 高宗棠奇道:“咱不是有小车吗?” 易楚笑道:“我上次答应过小言,领她去种桃小园玩。她腿脚不便,总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情,带她去散散心。” 高宗棠点头道:“行。你先去叫她,我把车直接开到楼下等你。” 易楚回到春苑阁,谢言正收拾着食材。准备着今天的午饭。见了易楚,便笑道:“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呢。” 易楚苦笑道:“我这人做的可真失败,在你们眼里,难道我除了吃和睡就不能做点其他地事情吗?” 谢言笑道:“开玩笑呢……易大哥,千万别生气啊。” 易楚笑道:“放心吧,我不生气。要是生气的话,早被麦子和乔丹气死了,且轮不着你呢。”微微一顿,便道:“好了,别收拾了。换身衣服,我领你去一个地方。” 谢言有些犹豫,说道:“可是……我还得给麦子她们做饭呢?”她只担心麦子吃不上午饭,却没有问易楚领自己去什么地方。在她看来,易楚是这世上最值得信任的人。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这些都不重要。她坚信着,假如连易楚也是个人贩子地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人可以相信了。 易楚撇撇嘴,说道:“瞧你把她们惯的……走吧走吧,咱不伺候了,让她们饿肚子去吧。” 谢言依旧犹豫着:“那我至少得打个电话啊……” 易楚无奈,摇着头说道:“你去换衣服,打电话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谢言点了点头,总算是答应了。 易楚第一个打的是麦子的电话,但奇怪的是,这丫头居然关了机。他这时才想起来,麦大警官好像有两天没见着了。奇了怪。这丫头难道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 他拨通了应小蝶的电话,告诉她自己领谢言去种桃小园散心,顺便又问了问麦子的下落。 应小蝶也有些苦恼。说道:“这丫头两天没回来了,不过事先跟我请了假……我现在打她电话也打不通呢。” 易楚奇道:“她请假的时候没说具体地原因吗?” 应小蝶说道:“我问了。她不肯说呢。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没日没夜的,且累着呢。麦子又拼命,有假也不肯休息,难得主动请一次假,我也就没多问。” 咦,这丫头……居然也有了自己的小秘密。易楚摇头挂了电话。 对于麦子,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地。这种bug级的人才,无论去什么地方,都只有她祸害别人的份。别人想占她地便宜,那是连门都没有。再则,跟着李德生一段时间后,麦子现在的身手是一日千里。就连胖子这么挑剔的人都是感慨万千,说难怪这丫头被别人叫做‘拼命的麦子’。工作拼命,抓坏人拼命,救火救难也拼命,训练的时候,就更不用提了。有了这种拼命的态度……当真应了那句老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拼命人啊。 谢言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问道:“易大哥,我们要去多久啊?” 易楚笑道:“这得看你的心情了,要是愿意,住在那里都行。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种桃小园吗,今天咱们就去那里。” 谢言吐了吐舌头,笑道:“那可是 的地方,我能看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下楼的时候,易楚照例是抱起了谢言,然后又再次上楼,将她地轮椅也搬了下去。 谢言也习惯了这样的举动,很温柔的挽着易楚地脖子,没有丝毫的拘谨。 对于她来说,这段时日子是人生中最快乐地一段时光。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话用在她身上,再贴切不过。恶人相逼,医馆被毁,曾经几何时,她甚至想到了自杀。只是因为舍不得谢蛋蛋,这才逼着自己放弃这种危险的念头。但她真的是没有想到,因为易楚的出现,整个人生居然在这种绝境中忽然拐了一个弯……一个通向幸福生活的弯! 从胖姐家来到春苑阁后,她不仅认识了许多的人,而且也从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失落已久的友情和亲情。每个人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同情和怜悯,有的只是鼓励和随和。谢言很享受这样的氛围,如果不是身下的轮椅,她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是个残疾人。 还有她最挂念地医馆和孤儿院。也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据李大哥说,南云集团的事情很快就会结束,到那时。医馆不仅可以重建,而且还可以扩大规模。因为他地一个朋友,对中医这种华夏子民独有的医学体系很感兴趣,并且愿意为此投入资金。医馆的事情有了眉目,孤儿院那边也没耽搁。前段日子,迅捷公司那位没见过面的贾先生就捐了一笔二十多万的款子,将孤儿院的危房翻修一新。另外,据李大哥说,他认识几个热心的企业家朋友,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准备慷慨解囊,要让孤儿院彻底的旧貌换新颜…… 而最让谢言高兴的是,谢蛋蛋在南山训练基地呆了一段时间后,不仅彻底的摆脱了心魔,而且比以前更加地开朗活泼。另外。恢复之后的谢蛋蛋,身上还多了一些少年人身上难以看到的沉稳、厚重。谢言不知道这小光头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问他也肯不多说。只是告诉谢言,长大后,他要做李教官和刁教官那样的人…… 这样的际遇,仿佛是在梦里。 每天晚上睡觉地时候,谢言总要掐一下自己的脸蛋,对自己说,这不是梦,这真的不是梦…… …………………… …………………… 到了种桃小园后,得知谢言也来了,乔丹便借机从老太太地身边溜了出来。 见了易楚。乔大小姐气不打一处来,用拳头拼命的打着易楚的胸膛,恨恨说道:“都是你。都是你……” 易楚奇了怪,我什么地方又招惹了你。真是莫名其妙。 谢言一旁笑吟吟的看着,眼光里多少有些羡慕。 乔丹打了几拳后,长长的吸了口气,很陶醉的说道:“好了,这下痛快了……”说完这话,她接过谢言的轮椅,笑道:“小言,咱不理这家伙,我领你去湖心看鱼。” 易楚忍不住都想骂娘了,臭婆娘,打了老公就想溜吗? 他一声断喝:“姓乔的,你给我站住。” 乔丹笑吟吟的转过身,说道:“干嘛呀,想吃人啊?” 易楚气愤道:“你凭什么打我?老公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地打的,气死我了……都什么世道啊,咋的就不讲三从四德和五讲四美了呢?” 乔丹一顿脚,嗔道:“打你都是轻地,你自己看看吧,我都快成囚犯了……” 这丫头一努嘴,示意易楚往后看。 易楚转身看去,立刻吓了一跳。 在他身后大约二十来米的地方,在那些假山下,树林中,十来个疑似黑社会地彪形大汉正警惕的注视着乔丹的周围…… 他转过身,看着乔丹愣愣的问道:“这都是老太太给你安排的?” 乔丹叹了口气,说道:“这还是少的呢,早上我说要去上班,结果刚出门就发现,后面居然跟了五六辆车……天啊,我还敢去上班吗,被同事们见到了,还不得把我当外星人看啊。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请了一天的假。” 易楚也叹了口气,说道:“乔丹同志,虽然我很同情你,但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无辜的啊。你不敢反对那个封建老太太,却拿我来出气,这实在是很没道理嘛。” 乔丹笑眯眯的说道:“谁叫你是我老公,你媳妇儿受了委屈,不拿你出气拿谁出气?”微微一顿,她眨着眼睛,装出扭捏的样子,说道:“我要是去找别人出气,你……你愿意吗?” “你敢……”易楚虎目圆睁,散出王霸之气,又道:“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我的眼里只有你,我的胸膛是你永远的港湾……姥姥,哪个不要命的家伙, 膛给你靠!” 这两人当着谢言的面打情骂俏,还互抛媚眼,谢言便是个面人,也是承受不了。她堵住耳朵,涨红了脸:“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一个去玩就好了……” 乔丹咯咯的笑道:“傻丫头,他这是故意在逗你玩呢。” 易楚也笑了起来,说道:“我不是怕你在这里拘束吗……呵呵,刚才是不是很恶心啊?” 谢言是个老实胚子,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嗯……差点就吐了呢。” 易楚哈哈大笑:“真失败。看来我的演技还得磨练啊。” 三人笑了一回,乔丹说道:“好了,阿楚。你去看老太太吧,我陪着小言。” 易楚点了点头,刚要走,却又被乔丹叫住。 乔丹道:“等等,阿楚……见了老太太后千万要乖一点,别跟她老人家拧着干,知道吗?”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想乖一点,但瞧她这架势,我怕是乖不起来啊。” 乔丹笑道:“其实我们都明白。她老人家是拿我故意挤兑你呢……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为了你好呀。千不念,万不念,就念在她老人家对你的这一片苦心上,你也得乖一点。” 易楚摸了摸鼻子。说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我已经想好了,不管老太太葫芦里卖地是什么药。今天我一定要问个明白。否则的话,任由她这么折腾下去,总有一天我要去看心理医生。” …………………… …………………… 见到老太太的时候,她老人家正在葡萄架下很悠闲地喝着茶。 直到易楚在她面前坐下,她都没抬眼看一下。 易楚知道这老太太是故意的,便笑道:“阿姑,我来看你了。” 老太太眼不睁,眉不扬,全当没有听见。 易楚耸了耸肩,自言自语的说道:“阿姑睡着了吗……算了。既然睡着了,我就不打扰了。见了面,这孝心也就算尽了。得呐。咱打道回府吧。” 他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老太太哼了一声。说道:“臭小子,你成心的是不是?” 易楚嘿嘿的笑着:“阿姑,摆明了是你不想理我,怎么反倒说我是成心的了?” 燕姨睁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知道来看我啊……你自己说说,你都多久没来了?” 易楚讨好的笑着:“我这不是忙嘛。” 老太太嗔道:“忙你个大头鬼……当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呀,整天没个正形,事情都让你那些朋友做了。你呀,也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易楚嘟囓道:“您老人家当然知道,都在我身边安了俩钉子……” 老太太一瞪眼,说道:“不服气是吗?我就在你身边安钉子了,你能怎样?” 易楚叹了口气,重新坐下,说道:“阿姑,我们可是说好了地,你不能干涉我的生活。您老人家德高望重,一言九鼎,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老太太忍不住笑道:“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易楚扳着手指头说道:“我给你数着啊……第一,老萧去我公司是不是您出的主意?第二,陆常林那个叛徒是不是您收买的?顺便说一句,他也就值个千儿八百的,您老人家给活动经费时,千万别给多了。”微微一顿,又道:“这两根大钉子地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工作。您说,这是不是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老太太在躺椅上悠哉游哉地摇着,老神在在的说道:“继续……你继续说。” 易楚一扬脖子,说道:“说就说,怕您啊……最可恨、也是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您老人家居然把我媳妇给变相的拘禁了起来。我真的是很想问一句,您老人家居心何在,是存心想让我易家绝后吗?” 老太太一怔,急道:“等等,等等……瞧你这话说的,听着我都襂的慌。赶紧的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想让你易家绝后了?” 易楚嬉皮笑脸的说道:“还不承认……我问您,您老人家让十几个彪形大汉跟着乔丹后面,吃喝拉撒都跟着,这不耽误我的造人计划嘛?我胆子小,门外有只老鼠都睡不着觉,更何况几个大活人了。” 老太太被这没皮没脸地家伙气得笑了起来,一拍躺椅的扶手,嗔道:“臭小子,你这油嘴滑舌的都跟谁学地?” 易楚很无辜的耸了耸肩,小声嘀咕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我师父、您弟弟了……” 【163】皆大欢喜 饭是在葡萄架下吃的,几碟小菜,栗面的小馒头,再的粥,老太太吃的眉开眼笑,赞不绝口。这粥是乔丹让谢言熬的……话说乔大小姐心思玲珑,也摸透了老太太的脾气。她知道,凭谢言的手艺,只需一锅粥做引子,从此就会多一个喜爱她的人。虽说这里面透着点投机取巧的意思,但也算是用心良苦。人立与世,终究是无法一个人独行的。如谢言这样的残疾女孩,多一个喜爱她的人,尤其像老太太这样的贵人,对她未来的道路,绝对是大有裨益。 “我听陆常林说过这女孩,很坚强,很善良……”老太太放下碗,笑眯眯的说道:“真没想到,你居然把她带来了,我更没想到,这粥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喝。” 易楚在心里免不了要鄙视一下老陆同志,脸上却是一脸的笑容,说道:“阿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喝了这粥,您是不是得意思意思啊?” 老太太一撇嘴:“就知道你和阿乔那小丫头没安什么好心,算计我是吧?” 易楚没皮没脸的说道:“我这是在帮您积德行善呢……老陆那个叛徒没跟您说吗,谢言这些年来省吃俭用,连衣服都舍不得买,省出来的钱都捐给了一家孤儿院。” 老太太笑了笑,说道:“行了,行了,该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教我。待会让那孩子来见我,我得留她多住几天。别的先不说,我得跟她学学这熬粥的手艺。”微微一顿,她又道:“好了。这饭也吃完了。我们是不是该说点正经事了?” 易楚来到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和老太太‘摊牌’,话说到这份上,他就是想躲也躲不掉的。 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说道:“阿姑,我知道您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好。不过,您能不能先告诉我,您到底想让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燕姨微微地笑着,说道:“一个让我可以安心离开这个世界的人。” 易楚吓了一跳,说道:“阿姑,你别吓唬我啊。这么大的帽子,我可承受不起,您也不怕压折了我的腰啊?” 老太太轻声一笑,点头道:“嗯……这话说的确实是有点早。好了。难得你肯坐在这里听我说这些,我也就不给你太大的压力了。阿楚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不觉得,现在正是你创业的黄金年龄吗?” 易楚笑道:“阿姑。您别忘了我还有个公司,小是小了点,但好歹也是份事业吧?” 老太太撇撇嘴:“那也叫公司吗?” 易楚笑道:“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阿姑,您可不能看不起我们这些低产阶级。” 老太太却道:“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这个世上,只要是用双手养活自己的人,都值得去尊重。但具体到你的那个公司……说实话,那纯粹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易楚正要辩解,老太太却摇了摇手,示意他听自己说完。 老太太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告诉我。你地那个小公司里藏龙卧虎,各个都是高手。没错,这一点我承认。但惟其如此。才更显的你们像一个草台班子。唉,一想到像李德生这样的人才。居然窝在那样的小公司里,我真是替他不值。还有他的那些战友,还有那个新来地什么阿酒……阿楚呀阿楚,聚集了这么一帮精英在身边,你不觉得,你的那个公司实在是太寒碜了点吗?” 易楚想了想,说道:“确实是寒碜了点,但我们这也是意气相投啊。朋友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作事,金钱方面……没必要考虑那么多吧?” 老太太点头道:“行,就算你们是意气相投……那我再问你一句,你真地把这个公司看成了自己的事业吗?” 易楚微微一怔,然后很老实的回答道:“没有……” 话说到这里,他心里也很迷茫。 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有自己的目标,乔丹想成为最好的主播,应小蝶以破案寻凶为己任。就连麦子,也因为对警察这份事业的喜爱,而放弃了豪门千金的身份。可自己呢…… 我又在追寻着什么呢,又曾追寻过什么? 易楚真的是迷茫了……心想,就连自己的爱情,也是乔丹用心苦苦追来的。我只不过是在恰当地时间、恰当的地点出现了而已。 他轻轻的摇着头,心绪便有了些恍惚。 燕姨看着他,轻轻地笑着:“你现在是不是很迷茫?”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不仅是迷茫,而且还很寂寞……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个bug。追求,但是这些所谓地理想和追求,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实在是太简单、太容易。最重要的是,我的存在,对别人根本就是一种不公平。以前做游戏陪练的时候,很多大俱乐部请我做职业选手,实际上我也很喜欢这个职业。但可悲的是,当我坐下来开始游戏的时候,那些职业选手根本就是在与一台计算机对决。您说,这对他们公平吗?”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如果我去做拳手,即使是最重量级的世界拳王,也不可能在我手下撑过三秒。如果去做棋手,我甚至可以囊括所有的世界冠军……阿乔总说我不爱动脑子,但实际上,从认识到现在,我甚至能复述出她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 强悍到了极点的身体,精密有如计算机般的大脑,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能力。 但是对于易楚来说,这却是烦恼之源。因为,他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单机版的游戏。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利用手中的bug去改变它……打遍天下无敌手地滋味固然酣畅,但这样的胜利重复一千遍一万遍后,就是白痴也会感到厌倦。 “你师父当初也像你一 茫……”老太太幽幽地说道。 易楚却忽然笑了起来:“这种迷茫是避免不了的……阿姑。我知道您是想让我振奋起来。不过,好像您用的方式不太对头啊。” 老太太便笑了起来:“你这个臭小子,故意装出一付可怜的样子。是故意拿我开涮吗?” 易楚很诚恳的说道:“当然不是,我就是想告诉您我真实的想法。”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我也懒得跟你绕***了,还是直说了吧。阿楚,我有一家公司需要人打理,你帮我吧。”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易楚知道老太太是绝不肯放过自己的,笑着点了点头。没再拒绝。 他伸手给老太太倒了杯茶,问道“是什么公司?” 老太太笑道:“是你的老本行啊。” 易楚一怔:“也是信息咨询公司?” 老太太笑道:“性质差不多,但名字可不一样。你要打理的是一家保安公司……” 燕姨漫不经心的说着,心里却是得意地笑。 易楚压根就不知道老太太打的是什么主意,很干脆的说道:“行。不就是一家保安公司嘛,正好是老李他们的强项。” 老太太见他答应,眉开眼笑的说道:“臭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干脆?” 易楚笑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算是想明白了,您老人家就是观世音,我就是那孙猴子。不给我这只猴子套上一个箍,您是不会放过我地。” 微微一顿,又道:“好了,阿姑,我这只猴子算是被您捏在手心了。您是不是……先给我说说公司的具体情况?” 老太太却摇了摇头,笑眯眯的说道:“不急。不急,还有些手续要办。等办完了,让萧山去找你。” 姑侄俩地这一次谈话算是皆大欢喜。 老太太成功的给易楚戴上了一个金箍。而易楚则是了结了一桩心思,同时也是尽了一份孝心。 当然。单纯如易楚同学者,就目前这个阶段而言,无论如何也是斗不过老太太的。人老精,鬼老灵,老太太的这条船,岂是那么好乘的? 葡萄架下,老太太悠闲的喝着茶,听着易楚的闲篇,心里有得意,眼中有狡黠。 …………………… …………………… “我在他手下走不过三招?你开什么玩笑……” 某家小宾馆的房间里,小色瞪大着眼睛,怒气冲冲的看着阿酒。 随即,这样的怒气又转成了鄙夷,他嗤笑着:“你说地那人是未来战士,还是东方不败?” 看着喜怒无常的小色,阿酒却是神情自若。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除了在易楚面前,阿酒永远都是这样的潇洒从容。对付小色,那是手到擒来。 他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喝着茶,也不理会小色的鄙夷,问道:“南学亮呢?” 小色撇了撇嘴,说道:“这里不方便,我把他藏在其他地方了。” 阿酒又问:“从他嘴里掏出了多少有用地东西?” 小色翻了个白眼:“你让我问的,基本都有了答案……我说,你这么急吼吼要我抓南学亮,到底有什么目的?” 阿酒笑道:“当然是为了准备拜师礼。拜师嘛,就得真心实意,礼多人不怪,先奉上一份大礼总是没错的。” 小色哼哼道:“就为了拜你的那个师父,连林七你也坑?” 阿酒笑道:“林七不是问题……我已经见过他,话也已经讲清楚了,不会有后患的。再说了,这份拜师礼可不仅仅是为我自己准备的,也有你的份。” 小色忍不住冷笑:“你想让我也拜那个东方不败为师?” 阿酒讥讽道:“怎么,不可以吗……别忘了,你在我手底下连三十招都撑不过去,又凭什么鄙视我给你找的师父?老实跟你说了吧,现在的情况是人家肯不肯收你,而不是你肯不肯拜师。另外,你不想拜师也行,打赢我再说吧。” 小色一拍桌子:“当我怕你啊!” 阿酒忍不住笑了起来,悠悠的问道:“你不怕吗?” 小色脸色一窒,却是再没有开口。他看着阿酒的那双拳头,心里就有些发毛……别看是亲兄弟,这家伙打起人来,真敢往死里整啊。最可恨的是,自己还真就打不过他。 阿酒站起身,说道:“走吧,带我去见南学亮。” 小色眼睛骨溜溜的转着,说道:“等等……” 阿酒一扬眉:“干什么?” 小色哼哼道:“想让我把南学亮交给你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阿酒笑道:“有长进啊,居然知道要挟我这个做哥哥的了。行……你先说来听听,要是不过分的话,我就应了你。” 小色嘿嘿的笑着:“我要和你的师父打一场!” 阿酒一怔:“你是认真的?肯定没开玩笑?” 小色脸色一正,肯定的说道:“当然是认真的,既然要拜师,总得拜个好点的师父。而这好与不好,也不是你动动嘴巴就说了算的,总要打过之后才能知道。” 阿酒嗤笑道:“认真个屁……我看你纯粹就是皮痒。” 小色一撇嘴:“你就说行不行吧……只要他能打的我服气,我给他三叩九拜行大礼。” 阿酒稍稍沉吟后,取出手机,说道:“你先等着,我问问师父的意思。” 拨通易楚的电话后,阿酒立刻换了一副模样。语气之恭敬,脸色之谄媚,看的旁边的小色目瞪口呆,心里便直犯嘀咕……我靠,我大哥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吧? 【164】阿酒的苦心 楚回到公司,经过大办公室的时候,顺手摸了桌上的装进兜里。然后,直奔陆常林的办公室。老陆同志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纸,见易楚拿着刀直冲冲的闯进来,吓了一跳。 他腾地的站起,说道:“干什么,干什么……想杀人啊,还没发工资呢。” 易楚冷笑道:“你这个叛徒,我要跟你割袍决裂。” 陆常林松了口气,笑道:“决就决吧,多大的事啊……只要不往身上招呼就行。”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卖友求荣的家伙?老陆,你也忒阴了点吧?” 陆常林哈哈笑道:“不要乱说话,卖友倒是真的,但求荣却是绝对没有的事情……”微微一顿,又道:“怎么着,老太太都对你说了?” 易楚一撇嘴:“还用得着老太太告诉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上次你从种桃小园回来的时候,头发上的那片油兰花瓣早就出了卖你。” 陆常林一怔,随即赞道:“我就说嘛,只要你用心,这世上没人能瞒得过你。” 易楚往沙发上一坐,笑道:“少跟我套近乎……说吧,是东来顺的羊肉还是张大嫂家的跳水鱼。你总得为自己卖友求荣的行为付出点代价吧?” 陆常林笑道:“无所谓去哪里,你说了算。不过说真的,阿楚,你今天去种桃小园,是不是已经答应了老太太某些事情?” 易楚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不早就在你们的算计之中吗,还问个屁啊。” 陆常林笑道:“这你倒是冤枉了我……我虽然知道老太太有这个想法。但考虑到你的性格,我觉得不太现实,就没多问。说说吧。你究竟答应了老太太什么事情?” 易楚用裁纸刀修着指甲,将保安公司的事情说了出来。 陆常林听了,一扬眉,问道:“有没有说些具体地东西?” 易楚摇头道:“没有,老太太说还有点手续要办,办完后,让老萧通知我。反正就是那么回事情吧,我虽然不太懂这些东西,但咱不是还有胖子吗。记得上次他说过,如果我们公司壮大后人手不够。他随随便便就能招来一个营的退役军人。有他这句话,老太太的保安公司咱就带着玩呗。” 陆常林闻言,脸上便浮起一抹古怪地笑意,他看着满不在乎的易楚,心道:这小子果然还是没心没肺。你也不想想,老太太嘴里的公司,是用来玩的吗?嗯……这臭小子。肯定还没醒过神来,他多半以为老太太的公司比迅捷大不了多少。所以才爽快的答应下来。 他心中如是想着,便对未来有了些期待。 身为一个江湖老鸟,陆常林对‘保安公司’这种行当有着一定的了解。这种行当,可大可小,可以做成一个大型的跨国公司,也可以领着十来个混混,找个二居室就敢开张。大型的、正规的保安公司,其实力甚至比一般小国家地军事实力还要强。而那些草台班子,甚至连一套制服都没有。这二者。虽然挂着一样的牌子,但性质却有着天壤之别。 据陆常林所知,因为国情的不同。国内的保安公司根本无法做大,性质也很单纯。而在国外。甚至有几家大型的保安公司已经涉足到外埠地战争之中……以此为依据,他多少能猜出一点老太太那家保安公司的性质。规模肯定是超越了自己的想象,而且绝对不会在国内。但其性质应该是相对单纯一点地,因为老太太是绝不可能将易楚这个宝贝放到子弹横飞的战场之上。 想明白了其间的道理,陆常林也不点透,且等着易楚接手公司的那一天,好看他瞠目结舌的样子。 这时候,易楚打开门大声的叫着雷氏兄弟。 陆常林笑问道:“叫小文小武做什么,牌瘾犯了吗?” 易楚呵呵一笑道:“打牌多没意思啊,打人才有趣,走吧,我带你们去看一场好戏。” 陆常林奇道:“怎么个说法?” 易楚说道:“阿酒刚才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说小色带着南学亮已经到了宁南。不过这个小色不肯轻易的交出南学亮,提了个要求,说要跟我打一场。我琢磨着,好长时间也没活动了,就答应了他。”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这个小色有点意思……嗯,叫上小文小武,两对双胞胎站在一起,就更有意思了。” …………………… …………………… 和阿酒约定的地点正是郊外的那个小四合院。 这里相对僻静,而且院子后面有一个相当平坦的空地,用来较技,最合适不过。 到达四合院后,阿酒和小色早已等在那里。 易楚刚进院门,便楞在门口。 院子里,两个长相、穿着一模一样地家伙抱着膀子并排站在一起,正目无表情的看着进门的四个人。 这唱地是哪一出啊……阿酒这小子早上出门的时候,穿地不是这一身衣服啊? 跟在易楚身后的陆常林饶有兴趣的看着阿酒和小色,忽然说道:“你们是不是想考考我们的眼力?” 两个一模一样的家伙同时点了点头。 小文和小武却同时‘切’了一声,幼稚不幼稚啊,咱兄弟三岁的时候就不玩这个了。 易楚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拜托,你们当这是玩猜猜猜啊……好吧,那我就先来猜一个。那什么,阿酒身边的是小色,小色身边的是阿酒,这个答案怎么样?” 阿酒和小色一脸的鄙夷,同时竖起了中指。 易楚又笑:“当我真猜不出啊?”他上前一步,指着右边的一个,说道:“你一脸的杀气。不用说,肯定就是小色了。” 地某人,微微一怔。却没有说话。 易楚又指向左边的一人,嗤笑道:“至于你,没必要走到哪里,都顶着‘我是帅哥’这四个字吧?” 话音未落,阿酒便一脸谄媚的跳了出来,说道:“师父英明,连我是帅哥都看出来了……”转脸看向身边地小色,不屑的又道:“早跟你说了,师父目光如炬,这点小把戏哪能瞒得过他老人家?” 小色给了阿酒一个白眼。嘀咕道:“真给胡家丢人……” 不管怎么说,远来是客,易楚上前一步,朝小色伸出手,笑道:“既然已经站到了这里。就没必要做自我介绍了。小色,别管你哥哥怎么叫我,你就叫我阿楚吧。” 小色冷冷的看着他的手。根本就没理会,只道:“我从来不跟人握手。” 易楚笑了笑,对阿酒说道:“你这个弟弟和你的性格还真是一点不像。” 阿酒耸了耸肩,说道:“我老妈死的早,他呀……就是缺少教养。” 小色这么一付不咸不淡的样子,易楚也就懒得跟他客气,你越客气,他越来劲,犯不着自讨没趣。 对付这种人,终究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易楚摸着鼻子。对小色说道:“好吧,看来不打一场,我们之间是没办法沟通了。后面有一块空地。我们就去那里吧。另外,你想怎么打?” 小色不耐烦的说道:“哪来这么多的废话。你当是拍电影,还分武打和文打吗?” 易楚难得的被人噎一回,只好苦笑着一伸手,示意小色先请。 陆常林和雷氏兄弟都兴奋起来,迈开大步就向院子外面地空地跑去。 易楚正要起步,阿酒却悄悄的拉住了他。 “师父,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易楚转身,奇道:“有事吗?” 阿酒一点头,脸色倒是难得的郑重起来:“师父,答应我一件事情,待会动手的时候,您千万别……” 易楚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地意思。放心吧,切磋而已,我有分寸的。” 阿酒急道:“别呀,您千万别留分寸。” 易楚一怔:“你什么意思?”他心中实在好奇,听阿酒这意思,难道是想我把小色打出个好歹来? 阿酒解释道:“师父,你不了解小色的性格。这家伙,就是一头驴,你不打地他心服口服,他是不会认输的。这么跟您说吧……他现在还算是听我的话,但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都是我打出来的啊!从小到大,我也不知道打了他多少次。而且每次都必须打得他半死不活才行,甚至有一次还住进了医院。否则的话,他但凡有一点精力,就敢半夜爬起来摸把刀砍你。” 易楚吓了一跳,说道:“你们兄弟俩也太变态了吧?” 阿酒苦笑:“师父,您你当我想打他啊,毕竟是我亲弟弟,我也下不去手啊。但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一个怪胎。以前是十天半月就打一次,现在好了点,大概半年左右才会打一次。每次他都以为能战胜我,想要挑战我这个做哥哥的权威。好在我比他厉害那么一点点……呵呵,师父,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假如有一天赢了我,虽然不会把我怎么样,但从此以后我肯定是再也管不住他了。用书上的话来说,他的血液里流淌着暴力的因子,我实在是很害怕,当他失去束缚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地经验比他多,但他的天分却比我高,总有一天他会把我打得半死。” 微微一顿,他极为诚恳的说道:“师父,跟您明说了吧,我拜您为师其实只是个幌子,我真正地用意全是因为小色。他虽然暴戾了一点,但却信奉强者为尊的观念。如果有人能打地他连自尊心都没有了,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他穷极一生也无法撼动的人……我想,也许他会活的久一点。” 易楚听的目瞪口呆,他以为这次较技纯粹是‘学术’上的交流,最多带有一点意气之争。他万万没想到,整件事情的背后,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离奇的故事。当然……这其中也藏着一份做哥哥的苦心。 阿酒叹着气,又接着说道:“那天晚上,在三十八号楼见到师父的时候,我就知道小色算是有救了。他不仅信奉强者为尊,同时也是一个极为狂热的武痴。如果让他见识到师父的身手……我想,你就是拿着把枪对着他,他也不会离开您。” 易楚苦笑道:“我说呢……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扫地。” 阿酒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您可是误会了我,即使没有小色,这一声师父我也叫的心甘情愿。因为您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人……”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少拍马屁了……这人啊,活在世上都不容易,就冲你这份苦心,今天我就帮你一回。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待会我教训小色的时候,你可不许心疼。”他心中好笑,打人嘛……这是我老本行啊。 阿酒用力的点着头,说道:“放心吧,师父,我绝不会给您添乱的。” 院子外面,不仅是小色等不及了,连雷氏兄弟也开始嚷嚷起来。 易楚笑道:“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阿酒却一把抓住易楚的袖子,说道:“师父,千万记住啊,**上的打击是远远不够的,你要践踏他的自尊,侮辱他的灵魂,要让他从此以后,见到您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才行!” 易楚叹了口气……要了亲命了,我认识的这些人,都是哪家的大仙投的胎啊! 【165】宗师风范 酒说:要践踏他的自尊,要侮辱他的灵魂。 易楚对此却不敢芶同。 他的拳头只会用来对付敌人,而不是朋友。即便现在的小色算不上朋友,但至少不是敌人。在易楚看来,小色就像是一头暴戾的凶兽。嗜血、好斗是他的天性与本能,并非后天养成的某种变态的恶习。对付这样的人,一味的痛殴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好斗的人头脑都比较简单,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本就是他们最大的特点。对付这种人,震慑与威服才是正道。应该像老瞎子对付熊瞎子那样,调戏它却不伤害它…… 强者自有强者的风范。 宗师自有宗师的手段。 易楚不敢自诩为宗师,但他知道什么是宗师的风范与手段,而且一直艳羡、并执着的模仿着。 老瞎子就是易楚眼中的宗师,因为当年的小易楚就是被他老人家一天天‘调戏’着长大的。藏而不露,含而不发,以势逼人,以意取胜。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王道。 院后的空地上,小色正做着热身活动,看见易楚,冰冷的目光里渐渐露出亢奋的眼神。 说是空地,但多少还是有些障碍的,比如那棵已经枯死的柿子树,还有地上星罗棋布的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 易楚慢慢的走近小色,阿酒在他身后大呼小叫着:“师父,不用给我面子,朝死里打啊!” 陆常林和雷氏兄弟都是惊愕…… 小色愤怒的瞪着阿酒:“去你妈的,你向着谁啊!” 阿酒一耸肩,对陆常林等人说道:“我妈就是他妈呀。你们看,这种连爹娘都不敬的人……不打行吗?” 陆常林等人都是无语。 易楚在距离小色三米地地方停下,左右看了看。笑道:“这地方石头太多,容易崴了脚,还有那棵柿子树也很碍事。” 小色不耐烦的说道:“你是来打架的还是来当清洁工地?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易楚微笑道:“你远来是客……无论是找我喝酒、还是找我打架,一个好的环境是必须的,也是我这个主人应尽的义务。所以,还请少安毋躁,等我几分钟。” 他自说自话,也不管小色是否应下,便径自走到那棵柿子树边,轻轻的一脚扫去。 这一脚力度与幅度都不大。轻描淡写,极为随意。 但一脚过后,那碗口粗的柿子树却自根部悄然断开,其断面平滑齐整,就仿佛是用电锯剖开的一般! 断开的树干向地上倒去。不等它落地,易楚又是很随意的一脚,将这干枯地树干凌空踢起。带着呼呼的风声从小色头顶掠过,远远的落在十几米外的地方。 树干从小色头顶掠过时,他下意识的一缩脖子。 柿子树并不算粗,碗口大而已,并且干枯多时,也没了韧性。小色自问,这样地树,他一拳也自能打断,但是必须要倾尽全力才行,绝做不到如易楚这般的举重若轻。那随意的一脚。就好像拨弄脚下地野草,轻松写意……最恐怖的是,那断口处光滑平整。连一丝毛茬都没有。这时候的小色,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他很想跑过去仔细检查一遍,看看那棵树是不是事先锯断的! 易楚无视众人惊愕的眼光,轻轻的掸去裤脚的灰尘,然后四处走动。 地上有很多的碎石,大的有如簸箕,小地和拳头差不多大。 他选了最大的一块石头,同样一脚踢去,让它落在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然后,他继续走动,从大到小地石头,依次在他脚下飞往同一个地方。 这一分脚力,绝对是相当的可观,但比起刚才断树地那一脚来,则是小巫见大巫,算不上什么。 众人不明其意,不知道易楚在玩什么,但随着远处的石头越聚越多,大家才发现,那些石头赫然组成了一个小型的‘金字塔’! 易楚越走越快,脚法也越来越多样化,或踢、或拨、或撩,那些大小不一的石头,在他脚下如流星般飞向远处,不断的完善、巩固着那座小‘金字塔’。侧步,旋身,踏着轻灵的舞步,他甚至开始玩起了背身踢石…… 小色已经完全的麻木。一块石头带着风声直扑他的面门时,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躲避。但诡异的是,这块石头居然会转弯!在他面前半米处,忽然强烈的自旋,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后,飞向了它该去的地方…… 一脚断树,那是绝对的力量。 漫天的飞石,却是纯粹的技巧。 这一刻,众人脑海中的念头是五花八门…… 易楚:我真牛x,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句话纯粹就是狗屁,外家弟子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甚至都不是小娘养的。悲哀啊……我们就是私生子啊。 雷氏兄弟:omg,, 阿酒:难怪麦子警官不肯正眼瞧我……我想,我已经找到了原因。 小色:%………………&%%%& 很满意的看着众人惊愕的表情,易楚走到小色面前,淡淡说道:“打还是不打,我给你半分钟的考虑时间。打的话,我奉陪,但结束后,你从哪来回哪去。千万不要在我眼前晃悠,因为这样做很危险。不打的话,先把南学亮交给老贾,然后跟你哥哥一起……去扫地吧。” 半分钟过后,小色依旧一脸的呆滞,站在那里已经彻底的石化。 易楚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阿酒的肩膀,小声说道:“知道雷老虎吗?” 阿酒呆滞的点着头:“知道,以德服人的那位……” 孺子可教也……易楚矜持地笑着。再不言语,背着手,很有宗师风范的离开了这里。 …………………… …………………… “陈致远被杀的那天晚上。共有四十八个政府机构地人出入过酒会,其中二十六人参与过酒会的前期准备该所。经过筛选,这四十八人当中,大致符合凶手特征的人共有七位……” 三组的小会议室中,应小蝶侃侃而言,正分析着这两天来收集到的资料。 李德生坐在她的身旁,捏着根烟,并没有点着…… 应小蝶笑道:“李大哥,你想抽就抽吧,一根烟而已。熏不死我们的。” 李德生笑了笑:“算了,烟瘾这东西,忍一忍就过去了。没必要让你们抽二手烟。” 应小蝶也不勉强,说道:“李大哥,我们收集的材料暂时就这么多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德生说道:“你刚才不是说符合凶手特征的共有七位吗,那这其中有谁是左撇子呢?” 应小蝶答道:“暂时还无法确定……这个案子涉及到市政府地人,所以。无论是对上面,还是办案的过程当中,我们都必须要有所保留。可这样一来,调查的时候,有些敏感的东西就不好直接的开口询问,只能通过观察来确认……” 叶眉在一旁接道:“想在这七个人当着找出谁是左撇子,难度并不大,但需要一定地时间。第一,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接近他们,做近距离观察。这七个人的级别都很高。工作也很忙,不可能想见就见。第二,左撇子其实也有‘真假’之分。有地人是纯粹的左撇子。吃饭、做事,都是以左手为主。右手为辅。宁南方言中,管这种人叫真撇子。而所谓的假撇子,其平时的举动和右撇子没什么区别,吃饭、做事都是以右手为主。但是在某些时候,又或者某件事情上,他们习惯用左手……” 李德生听了叶眉的解释后,笑道:“总而言之,我们还需要时间去观察对不对?” 应小蝶说道:“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蒋局已经说了,在这件事情上,她会帮我们做些工作的。我想,最多两天的时间就能锁定最后的嫌疑人了。而到了那个时候,就该轮着李大哥你出力了。” 警察的工作,尤其是重案组的工作,看上去似乎很神秘。但实际上,就连三组这种神奇地组合,也同样避免不了各种繁琐的工作。一分耕,一分收获,没有这些细致、繁琐的工作为基础,最精密地仪器设备也是摆设,再聪明的大脑也不比一碗豆花更值钱…… 案情分析会快结束地时候,李德生收到了易楚发来的短信。 看完短信后,他对应小蝶说道:“货已到岸,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应小蝶知道李德生话里的意思,沉吟道:“要不要和老板娘先通个气?” 李德生撇了撇嘴:“用不着……她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喜欢指手画脚,且烦她呢。” 应小蝶掩嘴轻笑…… 出了警局后,应小蝶并没有开车,而是坐上了李德生的车。 这次去见南学亮,应小蝶并不打算直接露面。陈致远的案子没破获之前,南学亮还不宜付浮出水面。再则,如何交接也是个很重要的环节。南学亮毕竟是个会说话的大活人,不管是应小蝶还是迅捷公司的人,暂时都不能在他面前暴露。否则,等他到了警方手里,必定会乱咬一气。他在小色手里乖的像只绵羊,那是因为小色会杀人,一旦到了警局,他为了活命,他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搅局…… 天色已 下来。 到了四合院的时候,易楚已经等在门前。 应小蝶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四合院,她很惊讶这里的幽静。 易楚笑道:“下次你们有什么重要的犯人也可以带到这里来,房租给你算八折,800洋一天。” 应小蝶笑道:“你穷疯了吗?” 易楚笑道:“别嫌贵啊,包吃包住,还配有宗师级别的大厨和保安,还不够你美的?” 应小蝶笑了笑。没再理会这茬,问道:“南学亮人呢,你没在他面前暴露吧?”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来宁南之前就已经被小色用药弄晕了。刚才我让老贾补了他一针,他是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看到我地了……” 应小蝶叹了口气,看着易楚很苦恼的说道:“唉,跟你们在一起,我经常会忘了自己是个警察。换做以前,真不敢想象我竟然会参与一件绑架事件。” 易楚笑呵呵的说道:“这种事啊,得看你怎么去想……我就从没有你这样地念头。我是守法良民,怎么会参与绑架事件呢。严格的说,我们是在某个绑匪的手里,救下了一个叫做南学亮的商人。又或者说。某个无良的绑匪在绑架了南学亮之后,发现这个家伙比自己还要无良、还要无耻,于是良心发现,在收集了大量的证据后,毅然、决然的将无良的商人交给了警方……” 应小蝶明白易楚话里的意思。眨了眨眼,笑道:“我觉得后面的这个故事比较合理。”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这个方案不错。两点一线,其间根本没我们什么事情,三组这边处理起来也比较方便。” 易楚笑道:“行,那就这样定了。不过,南学亮什么时候露面比较合适呢?” 应小蝶沉吟道:“再等等吧……陈致远地死没查清楚之前,南学亮最好还是先藏起来。”微微一顿,又道:“另外,你说的那个小色最好让他离开,南学亮一进入警方的视线,我们就必须要对他动手。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绑架南学亮的凶犯,即便是立功赎罪,那也得在警方的控制下进行……” 说到这里。她一顿脚,很幽怨地说道:“哎呀。我都说了些什么,我居然教一个罪犯怎么逃避警方的打击……” 易楚和李德生同时大笑,近墨者黑,这话果然没错。一个纯洁有如天使般的神探,居然就这么‘堕落’了。 易楚笑道:“放心吧,小色干这行是老手了,南学亮根本就没机会看到他地脸” 微微一顿,又道:“先进去吧,老贾给咱们弄了点吃的,我们边吃边谈吧。” 进门的时候,里面一片寂静,李德生奇怪的问道:“人都哪去了?” 易楚说道:“小文和小武在看着南学亮,老贾带着那对双胞胎回家搞卫生去了。” 李德生一怔:“咱又多了个扫地的?” 易楚笑道:“还是不发工资的那种……” 进门落座后,李德生忙着张罗碗筷,易楚去了另一个房间,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 他将公文包放在应小蝶的面前,说道:“这些就是小色从南学亮嘴里掏出的东西,你先收好。” 应小蝶看着公文包,心里便轻轻的叹了口气。 换做以前,任凭她如何的聪明,要想彻查南学亮,少说也得花上半年地时间。可现在呢,她甚至还没见到南学亮,一份足以让这家伙身败名裂的证据就放在了自己眼前。也许,不仅仅是南学亮,眼前的这份证据,极有可能就是某些位高权重地人脖子上……那根致命的绞索! 这可真是轻松啊,而这轻松之中,却也有一点点地尴尬。 一点点身为警察的尴尬,还有一点点不劳而获的尴尬。 她看着易楚和李德生,真诚的说道:“阿楚,李大哥,真的是谢谢你们了。” 易楚也很真诚的说道:“不用谢,真的……我们收费不是很高,您老给个十万八万的就行了。” 应小蝶扑哧一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还是穷疯了你……” 公文包一出现,李德生就一直盯着它。 这时候,他在桌下轻轻的踢了踢易楚,然后很隐秘的用拇指捻着中指,做了个数钱的工作。 易楚心知肚明,拍了拍裤兜,那意思是告诉李德生,放心吧,该拿的东西早进了咱口袋。 李德生老怀大畅,眼都笑成了一条缝,一拍桌子,大声道:“酒来,酒来,擒贼之日,怎可无酒!” 【166】废柴的技能 困秋乏,日上三竿时,易楚依旧在床上酣睡…… 昨晚从四合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又和乔丹发短信缠绵了一个小时,直到凌晨方才睡下。 在易楚的概念中,他从没觉得自己是迅捷公司的半个老总,更没有以身作则的习惯和觉悟。 总的来说,迅捷公司的氛围比菜市场还要来得散漫,没有固定的上下班的时间,也没有奖惩制度。想干啥干啥,爱去哪去哪,完全靠个人的自觉。比如现在,易总在家睡觉,李总不务正业,去警局练起了第二职业。陆常林和高宗棠、杨波在公司里斗地主。雷氏兄弟因为身负‘重任’,正在郊区的某个小院里晒太阳。唯一在勤奋工作的人,只有公司的新丁阿酒同志。这时候,正拿着笤帚和洒水桶在自己的‘领地’上做雄狮状,来回的巡视着…… ……隐约间,听见有人敲门,易楚打着哈欠,迷迷瞪瞪的爬了起来。 打开门后,见到的却是两眼通红的应小蝶。 易楚奇道:“没去上班啊……咦,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昨晚去做贼了?” 应小蝶同样打着哈欠,嗔道:“你才做贼去了呢……谁像你老先生这么悠闲自在,我看了一夜的材料呢。” 易楚这时候才注意到,应小蝶的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 他啧啧嘴,说道:“用得着这么拼命嘛,老板娘又不给你加工资。” 应小蝶一顿脚:“少说风凉话了……你倒是让我进去啊,站在门口当门神啊。” 易楚嘿嘿一笑,将应小蝶让进客厅。然后抓了牙刷在嘴里胡乱搅着,嘟嘟囓囓的问道:“是不是材料有什么问题?” 应小蝶疲倦的揉着太阳穴,说道:“没问题就不会来找你了……扰人清梦。罪大恶极,这可你常说的。” 刷完牙,易楚洗了个冷水脸,然后给自己和应小蝶泡了两杯浓茶,坐下来问道:“什么地方有问题?” 应小蝶将包里地材料取出来,说道:“我用了一夜的时间将所有的材料都看完了,应该说收获巨大。相信这份材料交上去后,整个p省都会为之震动。这里面涉及到地人实在太多了……” 易楚并没有看过这份从南学亮处得到的材料,这时候便有些奇怪,问道:“这不是很好吗?会有什么问题呢……”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不错,这份材料确实是一个重磅炸弹,但奇怪的是,所涉及到的人物里面,却偏偏少了一个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人。” 易楚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说道:“胡子兰?” 应小蝶点头道:“对,就是他。在我们的设想中。胡子兰应该是这张大网中的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又或者说是嫌疑人。但就这份材料来看,胡子兰似乎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人。” 易楚皱眉道:“这怎么可能?” 应小蝶摇头苦笑:“我也觉得不可能,但可惜的是,南学亮咬出了很多甚至比胡子兰还重要地人物,保险箱里也藏有他们的罪证。但偏偏没有对胡子兰任何不利的材料。而且,小色在盘问南学亮的时候,也提到过胡子兰的名字,并且做了录音。但南学亮地回答是,胡子兰是他的老同学。也是他的知交。俩人之间有过一些物质上地来往,但金额并不大。另外,南学亮也承认在胡子兰升迁的过程当中。他出了不少力,甚至还动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但这些事情都是背着胡子兰做的。或许胡子兰自己也有所察觉,但至少两人并没有公开的讨论过这些事情,最多算是心照不宣了……” 易楚皱眉道:“这也不能说明胡子兰的屁股就干净啊?” 应小蝶说道:“干净不干净的另说,至少在南学亮这里,我们好像找不到任何对胡子兰不利的证据。” 易楚一扬眉,肯定道:“南学亮这家伙肯定是在包庇胡子兰。” 应小蝶说道:“有这个可能,但南学亮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要知道,他可是供出了很多比胡子兰还重要的人物啊。” 易楚眨了眨眼,说道:“难道说……这两个家伙是背背山来地?” 应小蝶哭笑不得:“跟你说正事呢,正经一点好不好?” 易楚很严肃的说道:“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要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甚至比男人和女人之间地爱情还要忠贞。假如……我说是假如,假如这两个人真的是一对爱人,那么南学亮拼着自己一死也要去保全胡子兰,这难道不符合逻辑吗?” 应小蝶拗不过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承认地确有这种可能,但概率应该不会很大吧?” 易楚笑道:“我没说肯定是啊,就是做了个假设 应小蝶站起身来,嗔道:“算了算了,跟你讨论这些事情,完全就是对牛弹琴。你呀……其实根本就没在乎过这件事情,能不能抓住胡子兰的尾巴,你从来就没上过心,我说的对不对?” 易楚笑了笑,说道:“好了,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说真的,小蝶,你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瞧你的眼睛,红的像只兔子。再说了,东方不亮西方亮,你的手里不还有刘韵吗?南学亮这边找不到突破口,试试南涌那边啊。刘韵不是说了吗,南涌手里有一份秘密的材料,很有可能连南学亮都不知道。我想,只要找到这份材料,应该能揪住胡子兰的尾巴。要知道,南学亮和胡子兰之间可以做到心照不宣,但底下的人也能做到这么默契吗?比如南涌和陈致远,又比如南涌和胡子兰身边的人,总有蛛丝马迹可寻吧?” 应小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用你提醒我……其实啊,我来找你正是为了这件事情。” 易楚问道:“怎么说?” 应小蝶说道:“关于南涌手里的那份材料,就现在地情况来看。想拿到手里,有相当大的难度。” 微微一顿,应小蝶喝了口茶,将这件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直到目前为止,三组地人并没有动南涌,因为从杨程那里得到的材料,还无法对南涌构成直接的威胁。所以,现在采取的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控。而据刘韵所说,南涌这几天一直在做着潜逃的准备,尤其是得知南学亮失踪的消息后。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并决定明天中午离开宁南。 刘韵一直留在南涌的身边,俩人藏在郊区的一座民宅内。南涌闭门不出,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交给了刘韵。按照原计划,南涌应该在前天就踏上潜逃地路途。但刘韵却借口警察已经去过南云集团,并冻结了公司的帐户,现在必须多花点时间去筹措潜逃的费用…… “有了南学亮的这份材料。现在逮捕南涌没有任何的问题。可一旦抓了南涌,那么他手中那份有可能对胡子兰造成威胁地证据,十有**是拿不到了。因为,凭南学亮的这份材料来看,南涌还罪不至死,但如果再加上他自己藏匿的那份材料后……呵呵,换了你是他地话,你会交出来吗?” 易楚一撇嘴:“当然不会,想死的话,上吊撞墙都行。又何必受这份活罪?” 应小蝶点头道:“对呀,就是这个道理。现在逮捕南涌没问题,但那份材料肯定是要泡汤了。最关键的是。明天中午他就要离开宁南。而且,他离开的时候。将那份材料带在身上的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三十。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被我们抓住,未必就是死罪。但加上那份材料的话,大概离死也就不远了,所以,他不大可能将材料带在身上……你说,我是抓他好呢,还是不抓他的好?” 易楚说道:“抓肯定是要抓的,放走他,难道就能得到那份材料吗?” 应小蝶叹口气,说道:“这就是我苦恼的地方……我是决不可能放他走地,但那份材料对我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了。阿楚,时间已经不多了,赶紧的帮我想个办法,怎样才能拿到那份材料呢?” 易楚皱着眉,将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用武力逼迫地方法应该是可行的,都说除死无大事,但生不如死地滋味绝对比死亡肯能摧毁人的意志。易楚在心里琢磨着……不过很显然的是,小蝶应该不会同意这个方案。再说,南涌现在正被警方监控着,也找不到机会下手。其实,如果有机会的话,也未必需要使用暴力,让老陆出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给丫扎上几针,不信问不出材料的下落来。可这样一来,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如何杜绝必然会出现的副作用。老陆的针实在是太霸道了,真要是把这家伙给扎成了白痴,反倒是便宜了他……还没听说过哪个白痴被枪毙的呢。 易楚琢磨来琢磨去,却始终想不到一个万全的方法。 他看着应小蝶,犹豫的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我去见见他吧……” 应小蝶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行,这绝对不行。如果他是袁决那样的人,我不反对,但对于南涌……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现在只是嫌疑人,不是罪犯。再说了,要动手的话,三组有的是人,且轮不着你呢。”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那可不同,咱是专业,杀人都不见血的那种……” 应小蝶嗔道:“不要老是这么暴力行不行……当初真是看走了眼,还以为你是个文质彬彬的人,谁知道竟然是个暴力狂。”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才知道看走了眼啊……不过话又说 看走眼也没什么,反正你也没打算嫁给我。” 他一句没皮没脸的话,顿时让应小蝶红了脸。抓起公文包就打了过去,怒道:“说什么呢……” 易楚大笑着躲过,心想,这丫头生气的时候竟是格外的好看。七分怒。却带着三份的艳,比张牙舞爪地麦大小姐好看多了。跟乔丹也不一样,乔大小姐是三分怒。七分的媚,整个一小狐狸精…… 他这里yy着,应小蝶却是真的生气了,一顿脚,站起身就往外 易楚心里也是后悔,应小蝶与麦子不同,这样地玩笑似乎真的过分了点…… 眼看着应小蝶出了门,易楚灵机一动,起了急智。 “喂,你要的材料有着落了!” 应小蝶一听这话。立刻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易楚,一顿脚:“真的假的?你要是再开这些没营养的玩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易楚陪着笑脸,说道:“当然是真的。” 应小蝶狐疑道:“那你先说来听听。” 易楚笑道:“现在说了可就没意思了。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 …………………… 迅捷公司前,阿酒终于是歇了口气,正蹲在花坛前看蚂蚁搬家。 易楚一阵风的从他面前掠过。阿酒立刻堆起笑脸,但是刚喊出一个‘师’字,易楚就已经钻进了公司的大门。阿酒耸了耸肩,嘟囓道:“什么人嘛,连拍个马屁地机会都不给……” 易楚冲进办公室,一把拎起正做地主的杨波,叫道:“开工了,开工了。” 杨波叫道:“大哥,我正做地主呢。” 易楚笑道:“行,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做你的地主,二是这月工资全扣。小样的,拿我豆包不当干粮啊。好歹也是你老总嘛。” 陆常林笑着站起来,问道:“什么事情啊。急吼吼的……” 易楚说道:“刚才得罪了应大神探,正准备将功赎罪呢。” 杨波翻着白眼,嘀咕道:“什么人啊,到处拈花惹草。” 易楚笑道:“得了,少跟我贫嘴了,赶紧地开工吧。” 杨波依依不舍的扔掉手里的一付好牌,叹气道:“说吧,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是想偷看女人洗澡,还是想拍人xxoo,捷公司里,杨波就算是技术总监了,该他出马地时候,基本没有好事。不是窃听别人的谈话,就是窥探人家的**。干的全是些被人戳脊梁骨的阴损事…… 易楚笑道:“老萧上次送来的那台仪器还在吗,就是那个可以模仿别人声音的玩意。” 杨波奇道:“在啊,你要它干什么?” 易楚从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递过去,说道:“这里面有一段南学亮的录音,我要他的声音。” 杨波皱眉道:“等等,等等,你先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我才好开工。” 易楚笑道:“边做边说不行吗?我赶时间呢……” 杨波撇嘴道:“我说老板,我多少明白点你的意思了。但我得事先提醒你一下,老萧送来地这仪器很好用,但并不是万能的。简单的来说,如果你想模仿南学亮地声音给别人打电话,一般的人应该能糊弄过去。但比较亲近地人,成功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易楚一怔,说道:“这还有限制的啊?” 杨波一耸肩:“当然,你当仪器是万能的啊……靠,它要是万能的,那还要我们人干什么?” 易楚急道:“那有没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 “有啊……”杨波忽然拖长了音调,慢吞吞的说了一句:“假如这个月你能给我开双份工资的话,办法肯定会有的。仪器提取,再加上太菜的完美出演。嗯……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嘛。” 这句话一出,易楚和陆常林都是目瞪口呆,只有高宗棠在一旁窃笑。 原来,杨波刚才说的这段话,与易楚的声调一模一样,就连其间的转折都完美的模仿了出来。 易楚瞪大了眼睛,吃吃的道:“我……我靠,你丫的还会这一手啊?” 杨波耸了耸肩,模仿易楚的结巴:“我……我靠,我怎么就不能会这一手了?” 陆常林忽然皱起眉,狐疑的看着易楚,说道:“小波,老李前几天晚上约我出去喝酒……妈的,不会是你打的电话吧?难怪等了半天不见人,回来问胖子,他还死不承认打过电话!” 杨波矜持的一笑:“他当然不承认,因为那天晚上他接到‘老板娘’的电话,在前门街的公厕前坐了整整三个小时……” 【167】关于刘韵的结束 是秋天了,但窗外的那篷野草依然在顽强的散发着绿 站在窗前,刘韵觉得凉意阵阵。秋天过了就是冬季……冬天真的就快要来了吗? 这是一间简陋的民宅,四处散发着霉味,环境之恶劣,是以前的刘韵所无法想象的。南涌缩在里间的床上,抽着最便宜的香烟,蓬头垢面,两眼通红。完全失去了往日意气风发的形象。 想着里间的这个男人,刘韵不由轻轻的叹息。 说实话,南涌对她还是很不错的,即便是眼前这种恶劣的形式,却仍然想着带她一起离开。 这也算是一种不离不弃吧,刘韵心想……可惜啊,我还有彤彤,我又怎么可能让她失去母亲呢? 尽管已经决定和警方合作,但在面对南涌的时候,刘韵的心里依然有着歉疚。两个小时之后,南涌就要带着她离开这座城市,但刘韵却很清楚,这座城市就是一座牢笼,自己无法离开也舍不得离开,而南涌……他也同样无法离开这里。所不同的是,两个小时以后,自己的生活还将继续。但身边的这个男人,或许这两个小时,就是属于他的最后的自由时光了吧? 手机忽然响起。 刘韵吓了一跳……这时候,会是谁来的电话呢? 里间的南涌也听到了电话声,飞快的跑了出来,满脸的紧张。 他死死的盯着刘韵手中的手机,狐疑的问道:“是谁地电话?” 刘韵也很奇怪,是应警官吗……不,应该不会是她。警方的人就在附近里监视着这里。他们没理由会在这时候和自己通话。至于别人,就更不可能了,这个卡号虽然不是新号。但很少使用,几乎没人知道。她看着手机上陌生的号码,安慰南涌道:“别紧张,也许是做广告地,又或者是打错电话的。” 南涌果断的说道:“挂掉。” 刘韵点了点头,没有理会这个电话。 两分钟后,电话却再次响起…… 南涌开始有些神经质了,盯着刘韵,问道:“到底是谁的电话……刘韵,你该不会是出卖了我吧?” 刘韵心里一跳。淡淡道:“你不相信我吗?那好,我现在就接这个电话,你过来一起听。” 说完,她不等南涌反对,便按下了通话键。 话筒里声音刚一传出。刘韵就愣住了,满脸的惊愕。 南涌急道:“是谁?” 刘韵下意识的将手机交给南涌,说道:“是……是你大哥。要找你说话。” 南涌顿时狂喜,飞快的接过电话,语无伦次的说道:“大哥,大哥,真的是你吗?” 电话里的声音沉稳而淡定,语气不徐不疾,听到这熟悉地声音,南涌激动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南学亮没失踪之前,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生与斯,长与斯。无论是什么人,对自己生活过的地方总是有些眷念的。他自然也不例外。但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却传来了南学亮失踪地消息。紧接着。警方也开始秘密找公司里的人谈话……到这时,南涌便知道。南学亮一失踪,自己就失去了最大的保护伞。再不走地话,等待自己的肯定是死路一条。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当他即将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保护神’却奇迹般的出现了。 在电话里,南学亮简短说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他现在很好,只是暂避一下风头而已。并告诉南涌,不要急着离开,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就好。最多再有半个月的时间,他就会将所有的事情摆平…… 南学亮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自信和从容,南涌听在耳中,忍不住就泪流满面。 接下来,南学亮说起了某件事情,并提到了其中地困难…… 这时候的南涌已经彻底的兴奋起来,打断了南学亮地话,说自己手头有点东西,或许可以起到作用。 这份谈话继续了十几分钟,整个过程,南涌表现的相当亢奋。 挂断电话后,他点了根烟,猛吸一口后,高兴地对刘韵说道:“刘韵,我们这次不用走了。” “真的呀……”刘韵勉强的挤出点笑容,然后问道:“大哥怎么说?” 南涌意气风发的一挥手:“别管他怎么说,总之咱们是不用走了……另外,我现在不方便出去,有一件事情还得你去跑一趟。” 刘韵问道:“什么事情?” 南涌得意的一笑:“帮我取一样东西……嘿嘿,这个东西可是一个炸弹。在我手里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在我大哥手里可就不一样了。有了它,大哥就能办很多的事情。” 刘韵心里一跳,立 白那是什么东西,她装出疑惑的样子,问道:“是什 南涌说道:“你别多问,总之拿到这东西以后,到邮局寄出去就行了,我马上把地址写给你……”他兴奋的满屋乱窜,到处找纸笔。找到之后,他一边写着,一边得意的说道:“亏得我机灵啊,早就留了一手……哼,现在派上用场了吧。” …………………… …………………… 迅捷公司内,杨波专属的工作间里,废材同学放下手里的耳麦,朝陆常林竖起了大拇指。 整个通话过程,他的作用其实只是个传话筒,真正与南涌对话的人,实际上是陆常林。 杨波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前一段是早就拟定好的,后面比较草的字迹则是根据南涌的反应,由陆常林临时构思的。作为一个老江湖,他深知人性的弱点,熟悉各种套话的技巧。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南涌跟着自己的思路走…… 易楚猛拍着陆常林地肩膀,感叹道:“老陆。你前世一定是个神棍。” 陆常林谦虚的笑道:“过奖,过奖……其实啊,没来宁南之前。我除了经营那家小诊所之外,业余时间就爱给人算个卦什么的。老本行了……” “行,赶明给我算一卦……”易楚取出手机,拨通了应小蝶地电话。 应小蝶此时等的正是易楚的电话,接通后,迫不及待的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易楚笑道:“本大侠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你这一问,根本就是多余。” 应小蝶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便忍不住问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了……我们的人一直监视着南涌。你根本就没机会接近他,又怎么可能问出那份材料的下落呢?阿楚,你不会是逗我玩吧?”她知道易楚在这种事情上绝不会拿自己开心,但惯性使然,仍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易楚一怔。说道:“大姐,你不会告诉我……你们没有对刘韵的手机做监听吧?” 应小蝶说道:“真没有呢……是这样的,刘韵说南涌疑心比较重。也懂得一点反侦察地手段。他自己的手机,还有刘韵的手机,都曾经拆开查看过。而我考虑到刘韵的态度已经明确,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就没有上技术手段。” 易楚啧啧说道:“可惜了,可惜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们不仅错过了一场好戏。而且还错过了一个提高自己的好机会。” 应小蝶奇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楚说道:“现在来不及告诉你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刘韵马上就会出门,而且会打你地电话。” 电话那端,应小蝶的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没错,我已经看到她出门了,现在已经上了出租车……你等等。不要挂电话,她已经给我打电话了。” 几分钟后。应小蝶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语气却有些怪异:“阿楚,刘韵告诉我,刚才接到了南学亮的电话。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情……你们是不是对南学亮上了手段?”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大姐,不要太正义好不好?南涌既然肯‘主动’的交出材料,你干吗还要计较这些细节问题呢?” 应小蝶急得直顿脚:“这不是正义不正义的问题,而是……哎呀,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说话不算话,真是气死我了。赶紧的告诉我,南学亮没问题吧?” 易楚眼睛一转,将手机递给了杨波,然后做了一个比较猥琐的表情。 杨波心知肚明,怪笑着接过电话,然后接驳到仪器上,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应警官吗,我是南学亮……不用惊讶,我的确就是南学亮,我想,你应该很熟悉我地声音才对嘛。没记错的话,我有很多的录音掌握在你们警方手里,你怎么会不熟悉我地声音呢。咳咳,关于刚才的事情,我要做个说明,易楚是个好同志,你千万不要误会她。他不仅没有虐待我,反而苦口婆心地给我做思想工作。他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什么又是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即便应小蝶再怎么聪明,这会儿也是听的目瞪口呆。 当然,她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点她敢肯定,电话里的‘南学亮’决不是真正的南学亮。只是,迅捷公司的那些怪物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是口技,还是得到了某种技术上的支持? 这真是太神奇了! …………………… …………………… 一切都结束了。 手里的那份材料,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站在银行门口,静等着三组的人来拿材料。南涌……现在应该已经坐上了警车吧? 易楚来到刘韵的身后,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心里便想,其实她也挺可怜的……曾经的荣华富贵,不过一场云烟。转瞬之间,便已消散无形。最痛苦的是,她曾经弃如履的人,如今却是意气风发,与她现在的处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所有的一切。不仅让她看上去很可怜,也凸显出一些地讽刺。 知道刘韵会来这家银行取材料时,易楚向应小蝶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由他来取这份材料。 不管怎么说,这女人毕竟是他干女儿的母亲,为了彤彤,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来这一趟。 不是为了李德生,只是为了彤彤,也为了当初……这个女人曾经给他做的那些饭菜。 “嫂子……” 站在刘韵身后,易楚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叫她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索性还是叫了声嫂子。 刘韵转过身,惊讶地问道:“怎么是你?” 微微一怔后。她忽然想起眼前这个叫自己嫂子的人,在南云集团的事情中,似乎也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和应小蝶的几次谈话中,她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扬了扬手中装着材料的包。说道:“你是为了这个来的吧?” 易楚淡淡的笑着:“是,但也不全是。” 刘韵有些明白他地意思了,点了点头。说道:“你还是叫我刘韵吧,要不叫大姐也行……叫嫂子的话,我觉得你这是在骂我。”微微一顿,她将手里的包递给易楚,又道:“这个你先拿着,对我来说,只有把它交出去,事情才算彻底的完结。”她知道三组的人应该就在自己地周围,所以并不害怕材料会交错了对象。 易楚接过材料,说道:“大姐。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刘韵微微扬眉:“有事情吗,嗯,是公事。还是……私事?” 易楚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材料交出来后。就是一个完结。所以,公事这一块,应该已经结束了。再说了,我又不是警察,也没权力跟你谈这些啊。呵呵,街角有一家咖啡馆,我们过去坐坐吧。也算不上什么私事,随便聊一聊吧。” 刘韵默默的点头,没有拒绝,随着易楚往咖啡馆走去。 走到半路时,一辆汽车在易楚身边减速,慢慢的跟着他走。 易楚笑了笑,将手中地材料扔进了车里,然后拍拍手对司机说道:“好了,我这边也算是结束了……英子,告诉小蝶,这次你们三组真的得请我吃饭了。” 林英一撇嘴:“天天在家里蹭吃蹭喝不够,还想去饭店里吃啊,美不死你……回见了。” 林英走后,刘韵忍不住问道:“阿楚,你和老李与三组的人很熟悉吗?” 易楚笑道:“彤彤跟她们也很熟啊,蹭吃蹭喝也有这小家伙一份呢。” 刘韵苦涩的笑了笑,说道:“难怪……她们没有为难我呢。” 易楚想告诉她,三组的人这么做,完全是看在李德生的面子上。但转念一想,刘韵和现在的李德生早已是两条道上的人,实在是没必要说这些。 进了咖啡馆,两人找了临街的地方落座。 说是随便聊聊,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易楚又怎会真的坐下和她像朋友般地聊天? 顺手给咖啡里加了块糖,易楚直接问道:“大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刘韵苦笑:“还能有什么打算,我现在差不多算是身败名裂了吧……我想,凡是知道我名声的公司,都不太可能会接纳我。以后,能找个地方做个小文员,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我还可以养活我的女儿……” 易楚看着刘韵地眼睛,问道:“大姐,如果有大公司肯用你的话,你肯不肯脚踏实地地从头做起呢?” 刘韵的视线飘向窗外,说道:“吃一堑长一智……对我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彤彤更重要,为了她,我什么事都肯做。如果有大公司肯录用我的话,为了彤彤的将来,我肯定会从头做起。只是,谁又肯用我这样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呢?” 易楚笑了笑,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说道:“大姐,你明天去找这个人,他会帮助你的。” 刘韵狐疑的接过名片,随即就愣住了:“单氏集团……单子文?” 【168】逼良为盗 个秋天里,易楚很苦恼,因为他发现,自己每天都会叫醒。 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那种‘睡觉睡到手抽筋’的滋味了。 听着屋外的敲门声,易楚轻轻的感叹,‘数钱数到自然醒,睡觉睡到手抽筋’,宅男的岁月是多么的令人怀念啊…… “太不像话了,实在是太不不像话了……”李德生在门外义愤填膺:“阿酒把整个小区都扫了一遍,你居然还在睡觉。你有点做师父的样、有点做领导的样吗?” 易楚拿牙刷在嘴里胡乱捅着,用眼白乜着胖子。 李德生最近很亢奋,像打了鸡血似的。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十公里慢跑,然后回家再做几组力量训练。吃完早饭,大概七点左右就开车去警局。不到深夜时分,绝对见不到他的影子。总的来说,就最近的表现来看,他的第二职业已有向第一职业转化的趋势…… 所以,对于李德生的指责,易楚不仅根本不予理会,而且还有充分的理由给予鄙视。 “别磨磨蹭蹭的了,光着两条大腿很好看吗……赶紧的穿上衣服,跟我去开工。”李德生点了根烟,盯着易楚的大腿猛看。 易楚被他看的发毛,骂道:“你丫的发春啊……”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小样,大腿挺嫩的嘛。” 易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忙不迭的穿上裤子,问道:“开什么工?我事先声明啊……警局的事情我一概不管。没道理的事情,你泡老板娘凭什么拉上我?” 李德生扔来一支烟,笑骂道:“丫真没义气。” 易楚嗤笑道:“义气……义气能当饭吃吗。义气能当钱花吗?”微微一顿,他上下打量着胖子,奇道:“咦……你还别说。你好像真地瘦了不少。啧啧,老板娘的劝瘦计划很有效果啊。” 李德生捏着肚子上的肥膘肉,苦着脸说道:“容易嘛我……都他妈半老徐娘了,还偏要我减肥,说跟我一起出去丢份。奶奶地,这年头还是你们小白脸吃得开啊。得了,得了,你就别跟我扯淡了。两万五千里长征,就差最后一步了。你要是再不帮我,哥哥连死的心都有……” 易楚耻笑道:“瞧你这点出息。真给咱爷们长脸。” 收拾停当,易楚跟着李德生下了楼,公司的那辆越野车已经停在楼下。 上车后,易楚问道:“到底什么事情啊?” 李德生发动了车,说道:“还能是什么事情……陈致远的事情呗。” 易楚奇道:“这事情不是你一直跟进的吗。找我干吗?” 李德生一踩油门,说道:“去了再说……目标基本已经锁定,就差最后一榔头了。” 易楚撇了撇嘴:“我明白了。这最后一榔头肯定又是苦力活。” 李德生呵呵的笑着:“知道就好……” 易楚摇了摇头,也懒得多问……他已经习惯现在的角色,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永远是别人,冲锋陷阵当炮灰的肯定是自己。谁叫自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呢……蓝天大厦、云澜武馆、三十八号楼,想一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到今天的。这帮人,都没良心。兄弟我虽然很帅,但也是血肉之躯啊,又不是打不死地小强…… 他心中感叹着别人的无良、自己的心酸,朦朦胧胧间,觉得老李的车开是真是不错。不睡个回笼觉真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娘…… 李德生今天的车开地并不快。 迷迷瞪瞪间,易楚听李德生说了一句谢谢。 他打着哈欠,说道:“谢个屁啊。就是不帮你泡老板娘我也跑不了这苦力活,那帮母老虎。买瓶酱油打点醋,都敢把我给活吃了。”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没说案子的事情,我说的是刘韵。” 易楚一怔,随即坐直了身体:“你知道了?”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她给我打电话了,说单子文已经给她安排了工作,薪水还不错,比在南云地时候还高点。她让我转达对你的谢意,也告诉我,彤彤暂时交给我,等她稳定以后再接回去。”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谁都不容易,走错了路,你总得给人回头的机会不是?” 李德生刚才那一声谢,易楚并没有听清楚。但他却能听出,在李德生的心中,刘韵多少还是有点份量的。否则的话,想要胖子说一声谢谢,真的是何其难也。他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老李,你和老板娘的进展到底怎么样了?” 李德生便有些得意了:“还行吧。” 易楚便问:“那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李德生抓了抓 道:“怎么着也得到明年吧,妈地,老子还没把她扑 易楚又问:“那就是说……喜酒肯定是能喝上的,是不是?” 李德生矜持的笑着:“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泡她。” 易楚摸着鼻子问道:“那你觉得,等你结婚后,彤彤是叫她妈呢,还是叫阿姨?”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骂道:“丫地成心给我添堵是不是?” …………………… …………………… 李德生在警局混的绝对是风生水起,甚至在警局地楼下都有了专用的车位。 进楼时,胖子夹着公文包,一路意气风发、左右逢源,和男警察、女警察们打得不亦热乎。让易楚在一旁瞧了,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架势,要说他不是警局的一把手,谁信啊? 到了三组,易楚就更加的佩服了。这片在大多数男警察眼里绝对属于禁地的小天地里,胖子居然有了一间自己地小办公室。这简直是太神奇了!以至于易楚不无恶意的猜想着……谁说小蝶妹妹不会马屁?没有老板娘,我就不信胖子能混到这间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李德生招呼易楚先坐:“小蝶在老板娘那里,我去叫她……你别乱跑啊,待会给你分派任务。” 看着胖子屁颠屁颠的身影,易楚苦笑,喃喃道:“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当自己是局长啊……” 几分钟后,李德生还没回来,门口却飘来一个熟悉地身影。 易楚惊喜的问道:“大小姐,从火星回来了?我还以为发生宇宙空难,再也见不着您老人家了呢。” 麦子笑吟吟的走了进来:“本小姐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想我?” 易楚笑道:“美不死你……你不回来,我不知道有多清净。瞧瞧,这两天我至少长了三两肉。” 微微一顿,又道:“说吧,臭丫头。这几天跑哪去了?”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早上才回来呢,来了一个……嗯,来了一个朋友。陪着他去老峨山拜佛了。” 易楚奇道:“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麦子笑道:“你猜呀……” 易楚一撇嘴:“这还用猜,当然是女的……哪个男的敢和你单独相处两天以上的时间?不变成疯子也得变成傻子啊。” 换做以前,麦子肯定会大发娇嗔,又或者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拼命。但今天她笑吟吟的站在那里,倒是一点没生气。易楚便忍不住笑道:“傻笑什么呢,跟个花大姐似的。” 麦子做了个鬼脸,依旧是笑吟吟的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取出一个小挂件递给易楚,说道:“帮你求的呢……” 易楚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个香木雕成地小人儿,胖乎乎的,指节大小。透出一股傻乎乎的可爱。 他问道:“这是什么?” 麦子说道:“这是老峨山吉祥娃娃呀……虽然不算佛门物品,但从庙里求出来地。也沾了佛气呢。” 易楚笑道:“谢谢你了,麦子,真没想到,你去火星旅行,居然还想着我。”微微一顿,他瞧出一点不妥,期期艾艾的说道:“可是……这玩意应该是成对的吧。” 麦子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撇嘴:“放心吧,没想用这东西当定情信物呢,以为自己是香饽饽,谁都稀罕你呀?臭美……”她一边说着,却又取出另一个女版的吉祥娃娃,笑道:“这是给乔丹姐求的呢,祝你们俩和和美美,白头到老。要感谢我哦……求这对娃娃的时候,我可是替你们磕了好几个头呢。” 易楚接过娃娃,深情无比的看着麦子。 麦子被他看的发毛,说道:“干吗呀,干吗呀,想吃人啊?” 易楚眼都湿润了,过了半晌才悠悠叹道:“我很欣慰啊……丫头,你终于长大了。” 麦子一咬牙:“去死……” 几天不见,有如三秋之别。麦子叽叽喳喳的说着在老峨山的见闻,一惊一乍,亦嗔亦娇,这样地风格,正是易楚熟悉的那个麦大小姐。不过奇怪的是,这丫头始终不肯说自己和谁一起去地。每当易楚问起时,她总是笑嘻嘻的岔了过去。易楚心里便泛起了嘀咕……难不成,真有不怕死地男同胞陪她一起去的老峨山? 直到应小蝶走进办公室后,麦子总算闭上了小嘴。 应小蝶皱着眉,说道:“麦子,怎么还在这里呢,赶紧的回家睡觉。补足精神,明天好好的给我干活。还有啊,你请了两天的假,却在外面呆了四天。明天上班的时候……” 麦子做了个鬼脸:“知道啦,知道啦,交给你一份检查嘛。” 应小蝶忍不住笑道:“知道还不快回去。” 子拉着应小蝶的手乱摇着,撒娇道:“我在车上已经时,好姐姐,你就别赶我走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做梦都想着我们三组的事情呢……” 应小蝶拿她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说道:“行了,行了,找个地方坐下吧。” 众人落座后。易楚说道:“小蝶,老李说,杀死陈致远的凶手已经被锁定了?” 应小蝶点了点头。打开手里的文件袋,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易楚,说道:“你先看看,这就是我们锁定的目标。” 易楚低头看去,照片上是一个年近四十地男人,皮肤白皙,透着一股书卷气。 应小蝶说道:“这人叫张德亮,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麦子在一旁笑嘻嘻的说道:“长得靓?谁敢取这么拉风的名字啊,快给我瞧瞧。” 办公室里地人都被她逗笑了,应小蝶努力的板着俏脸。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臭丫头,成心的是不是?真是没心没肺……” 一段小插曲后,易楚说道:“小蝶,你就直接说让我做什么吧。具体的案情,没必要跟我说。左右就是那么点破事,不稀得听。”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我要让你帮我去找一样东西。” 易楚问道:“什么东西?” 应小蝶说道:“一把枪……严格的说。是那把杀死陈致远的枪。” 易楚一扬眉:“你确定那把枪在这位张副主任的手里?” 应小蝶说道:“或许是在他的办公室里,或许是在他的家里,当然,也有可能被他藏在其他的地方。但不管藏在哪里,根据现有地材料来看,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凶手。” 李德生在一旁接道:“没得跑,肯定就是他……时间线,体貌特征,再加上左撇子这个特征,如果他不是凶手。我就把李字给倒着写。” 易楚奇道:“既然已经确定他就是凶手,直接拿搜查证去找他啊。” 李德生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倒轻巧……他好歹也是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在没有铁证之前,谁给你开搜查证啊?” 不用多加解释。易楚已经明白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照片,很沉痛地说道:“我很痛心啊……我怎么认识了你们这些人呢?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这是在逼良为盗啊!” 李德生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应该是逼良为娼吧?” 易楚一瞪眼:“边儿凉快去……” 应小蝶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可没让你去做贼呀……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去寻找证据,这和做贼好像还是有区别的吧?” 易楚一撇嘴:“少跟我假撇清……告诉你啊,万一我要是给别地警察抓住了,你得去给我送饭。” 应小蝶笑道:“行,我保证给你送饭。另外,还有什么要求,你就一起说出来吧。” 易楚翻着白眼,说道:“还有记得替我告诉乔丹,让她千万等着我……哼哼,她要是敢甩了我,你们三组的人就必须得为我的终身大事负责。” 麦子跳了出来:“没问题,楼下小卖部的郑寡妇正托人给她说媒呢。” 李德生砸着嘴,阴阳怪气的说道:“这话说的,这不是委屈了人家郑寡妇嘛……” 这里虽然是警局里,但因为没有外人,气氛和在春苑阁时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说笑完后,易楚一伸手,说道:“好了,把张副主任家的地址,市政大楼的平面图给我吧。” 应小蝶将桌上的一个文件袋递过去,说道:“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另外,你是不是需要配一个帮手?” 易楚摇头说道:“什么帮手,累赘还差不多……放心吧,我未必能帮你找到那把枪,但绝对不会被你地同事抓到的。别忘了,在卫视大楼的时候,你们可是去了几十号地人,那还是大白天呢。结果又怎样……哼哼,到现在你还糊涂着吧?” 应小蝶嗔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能耐,用得着显摆吗。” 易楚想了想,问道:“对了,除了那把枪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做证据吗?” 应小蝶说道:“这可能就要你见机行事了……我想,他在家里和办公室里,应该还会藏有一些对他不利地东西。这是一种人类的共性,南学亮、南涌、杨程都没能例外。如果能找到这些东西,即使没有那把枪,我们也可以从其他的途径突破他的防线。” 易楚点了点头,又道:“对了,南涌的那份材料对你们的帮助大不大?” 【169】圣人之论 南涌手中得到的材料,没有让三组的人失望。 这些材料里,有文字资料,有偷录的交易场景,以及一些最具杀伤力的单据。而这些材料当中‘出镜率’最高的人,非陈致远莫属。总的来说,南涌算是南云集团的代表,而陈致远则是某个利益集团的代表。不过,无论是文字资料还是其他的证据里,都没有胡子兰的身影,同时,南学亮的名字也少被提起。双方都遵守着某种默契,宁将自己一身剐,也不愿轻易暴露身后的人。 但这份材料毕竟是被南涌保存了下来,有了它,无论再怎样遮掩,都掩饰不了犯罪的事实。 每一件事物,从来都不是独立存在的,有了这份材料后,只需顺藤摸瓜,那藏在阴影中的人,现形只是时间的问题。当然,三组的职责到这里基本也就算结束了,藏在土里的藤摸了出来,如何找到藤蔓上的那只瓜,那是其他部门的事情了。如果不是陈致远的死,蒋兰甚至已经准备开始召开庆功会了…… 对于宁南警局来说,这是一桩前所未有的战绩。 蒋兰和李德生仔细的盘算过,从杨程、南涌、南学亮处得到的三份材料来看,涉及其中的省市级官员,竟然高达三十多人。这还不算在未来的清查中有可能被揪出来的人。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重磅炸弹,重的连蒋兰这样经历过风浪的人,都有些发……如果不是因为有胖子在身边,她甚至怀疑,自己还敢不敢将这些材料交上去! 另外。她现在深刻的感受到,三组那种水泼不进的风格是多么地重要。如果不是因为保密工作的到位,她相信。现在会有无数说情、威胁的电话扑向自己。说不定,有狗急跳墙地人还会派出杀手…… 宁南、乃至整个p省的上空正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 而宁南警局就是这风暴的源头。 让蒋兰感到奇妙的是,风暴即将涤荡那些隐藏着的污垢,可却没有人能预测这一切。 “一切尽在掌握中,这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蒋兰笑吟吟的感叹着。在她的对面沙发上,坐着李德生和应小蝶。 蒋兰看着胖子,难得的说了一句感谢地话:“老李,真的是谢谢你了。” 李德生很矜持的笑着,挥挥手。没有说话。 蒋兰很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说道:“累死我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睡一觉。真希望陈致远地案子明天就能有确切的消息。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再捧着这个炸弹了……轰地一声扔出去,且让上面的人操心吧。” 应小蝶一直坚持着。在陈致远的死没有得出结论之前,材料绝对不能交上去。 蒋兰并没有反对……因为她很清楚,应小蝶是个完美主义者。陈致远是整个案子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如果不能彻查他的死因,应小蝶是不会结案的。也尽管他的死因根本就无关大局,这即将到来的风暴,是谁也无法阻挡的!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蒋兰亲手给自己的爱将和李德生送上香茶。 应小蝶却眨了眨眼,说道:“我们暂时没有行动啊……还处于收集证据地阶段呢。” 蒋兰一怔,看了一眼李德生,说道:“老李不是说……” 话音未落,李德生便翻着白眼,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什么了?别没事瞎咧咧啊……” 蒋兰一顿脚:“你不是说阿楚他……”话未说完,已自醒悟。竟是如少女般吐了吐舌头。 李德生撇着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个傻婆娘,怎么不说了?有本事去大街上嚷嚷啊……就说警察和土匪同流合污。准备夜入市政大楼,给人栽赃陷害。真是服了你……跟我说说。你老人家是怎么混上局长位子地?” ………………………… ………………………… 秋天的夜,风开始渐渐地凉了。 站在某栋居民楼下,易楚看着三楼上的那扇亮着灯光的窗户,心里有些奇怪。 一个市政办公室的副主任,居然还住在这种老式的居民楼里,这年头还真是少见了。 据应小蝶提供的资料来看,张德亮是个口碑不错的人。工作踏实,为人低调、本分。 与陈致远半路搭上胡子兰这条大船所不同的是,张德亮自毕业之后,就一直跟着胡子兰。 胡子兰是从基层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子,张德亮便一步步的跟着他。胡子兰当乡长的时候,他是办公室的一个文员。胡子兰坐上县长位置的时候,他担任的是县办公室的主任……直至今天,无论是低谷还是巅峰,他总是默默无闻的站在胡子兰的身边。 这或许也是一种缘分,上级和下级的缘分。 因为能力与资历的缘故,胡子兰一直没有重用张德亮,但无论去哪里,却总是带着他。有人曾经开过玩笑,胡子兰什么时候高升去了省里,张德亮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收拾行李。因为哪怕是去省委大院看门,胡子兰也一定会带着他张德亮…… 楼上的灯光依然明亮,隐约还有婴孩哭闹的声音。 张德亮结婚很迟,算是中年得子,小孩还不满一周岁。 易楚看了看表,转身离开了这里。他根本没打算潜进张德亮的家里……张德亮不是白痴,家中有妻有子,应该不会把某些危险的东西藏在家里。 走出那栋居民楼来到大街上,李德生正等在车里。 易楚钻进车里,说道:“去市政大楼吧。” 他喜欢独行侠的滋味,但是,独行侠也是要靠双腿走路的。而两条腿的速度显然没有四个轮子来地快。所以,带一个车夫还是很有必要的。至于三组那边,麦子照例是吵着要来。却被易楚狠狠的骂了一顿……实在是太不象话了!兵是兵,匪是匪,你一个做警察地,吃着皇粮不过瘾,居然跑来抢我土匪的饭碗。这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 李德生发动了车子,想了想,却拧着钥匙熄了火。 易楚一怔,问道:“怎么不走了?” 李德生笑道:“时间还早呢,这个时候。市政大楼里还有人没走,不急这一会儿。” 易楚笑道:“我也没打算现在就进去啊,找个地方睡一会儿,不到深夜我不会动手的。”微微一顿,又道:“胖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很苦恼啊……” 易楚笑道:“怎么了,老板娘要嫁人。新郎不是你?” 李德生忍不住笑了起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了老板娘,咱再找一个就是。我要说的事情比这更让人苦恼……” 易楚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别跟我卖关子。”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是钱的事情……就是南学亮的 。” 易楚一怔:“已经拿到手了?” 李德生点了根烟,说道:“下午的时候,小色打来电话,说该卖的、该转的,他已经找了个行家。全都折了现。当然,款子没有打进公司的帐户,这不安全。他已经把钱全部打进阿酒地帐户里了……” 四合院的那一场‘表演’后。小色就离开了宁南,他的任务是处理从南学亮那里敲诈来的赃款。这笔赃款当然不可能是现金。想要安全的使用,不仅要有所舍弃,而且还必须要经过一系列地金融手段去隐藏它的出处。作为半职业的赏金猎人,阿酒和小色都是这方面地行家里手。但小色初来乍到,急着在师父面前有所表现,便主动的承担了这个任务。 说起小色,正如阿酒所言,是一个标准的武痴。并且,他比阿酒来的更为纯粹。阿酒拜师,只是嘴上一说,而小色却是实实在在的给易楚行了拜师大礼。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端着酒杯,在易楚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直把易楚吓得楞在当场,半天没反应过来…… 说到钱,易楚向来是没有概念的。 但是这一次,他却有些激动。 老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金钱和女人是可以套用同一种观念的。 一句话,这种钱用着不仅很刺激,而且很有成就感…… 易楚问道:“多少钱?” 李德生笑道:“一共是三千一百万,比我预期的多了一点……当然,和南学亮地资产比起来,这实在算不了什么。交给三组的那个包里,仅房地产一项就价值有一个多亿。可是没办法,那些都是看着吃不着的东西,交出去反倒省心。” 三千一百万! 易楚小小地晕眩了一下后,看向李德生,笑问道:“钱已经到手,你还苦恼个屁啊?” 李德生一撇嘴:“三千一百万啊……***,这么多钱摆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用。你说我能不苦恼吗?” 易楚点了根烟,悠悠说道:“要我说……也没什么可苦恼地,想用就用呗,谁也没拦着你。” 李德生笑道:“不带你丫这么骂人的……操蛋,这钱我要是用了,我和南学亮还有什么区别?”微微一顿,又道:“行了,咱说正事……这钱我们该怎么办?” 易楚笑道:“这你可就找错人了。我想,你应该去找老陆。这老家伙赚钱不行,用钱倒是一把好手。小言的那个医馆,还有孤儿院,不都是用钱的地方嘛?去找他,保管会花的一分不剩。” 李德生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花钱谁不会啊……我是想问问你,这钱咱要不要截一部分下来。” 易楚笑了笑,说道:“老古话说,贼不走空。我们虽然不是贼,但也能算得上是匪。贼匪一家,这规矩自然不能在我们的手里坏掉。该留的还是得留,算是一个念想吧……” 李德生问道:“那你觉得该留多少?” 易楚摸了摸鼻子:“我觉得……百分之五应该不算多吧?” 李德生吓了一跳:“你还真敢说啊……百分之五,那可是一百多万啊!” 易楚笑道:“我对数字没什么概念,顺嘴一说而已……那你觉得该留多少?”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矫情,这钱啊,留一分在手上都是亏心……可如果一分都不留,我还是觉得亏心。这人啊,太贪不好,太完美也不好。所以,我们留百分之一吧。有了这百分之一,就能时刻提醒我们……我们不是什么坏人,但也绝不是什么圣人。” 易楚看着李德生脸,忽然觉得有些别扭。 他皱着眉,说道:“老李,你这话好像话里有话啊。”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不是什么话里有话,我这是在给自己提醒呢……所谓万事开头难,不管好事坏事都这样。可一旦顺了手,后面可就堵不住了。我们现在做的这些事情,谈不上好坏,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以后的日子里,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而做的越多,心态也就会随之发生变化。或许有一天我会沉迷在这种刺激中难以自拔,变成金钱的奴隶。也许我会认为自己是救苦救难的圣人,为了所谓的善事,而不择手段。可不管是那一种人,其结局都是灾难性的……” 易楚细细品味着李德生的话,便发现,这胖子平时虽然很不着调,但这番话却是哲味十足。 他笑了笑,说道:“可是……我怎么总觉得,你这些话是专门说给我听的啊?” 李德生笑道:“听出来了吗?呵呵,没错,这话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因为只有你才有可能成为我刚才说的那两种人。当然,你成为前者可能性并不大,但后者可就说不好了。一个人沉迷于自我营造的圣人光环里的时候,也就是他堕落的时候。对别人,对自己,都将是一种灾难……” 易楚奇道:“为什么只有我才有可能成为这后者?” 李德生一撇嘴:“当然是因为你的能力……我倒是想做,但也得有这个资格和实力啊。” 易楚苦笑:“我靠,你这是在骂我呢,还是在夸我啊?” 李德生呵呵一笑,发动了汽车,说道:“我也是想到哪说到哪……夸也好,骂也好,总之,人活的真实点比什么都好。得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也该过去了。” 易楚笑了笑,没在说话,也没对李德生说一声谢谢。 他明白李德生的意思,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这段时间,他虽然做了一定的保留,但所展现出的能力还是太过恐怖。 他知道,李德生一定是被自己给吓住了。 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那么绝对的实力呢? 这个世界,所有的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像自己这样根本无法束缚的bug,的视野里出现。作为朋友,作为兄弟,李德生的担心是很正常的。这样的担心并不是害怕和恐惧,而仅仅是一种关心。 只是,这样的关心,多少显得有点无厘头吧……易楚苦笑,心想,怪物果然是没人权的。自己还没做什么呢,这死胖子就摇身一变,成了政治课老师。***,老子真要是成了圣人的话,他还不得变成唐三藏啊。丫丫个呸,就这么定了。待到成圣之日,本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这个胖子给灭喽! 夜色中,越野车缓缓的靠近市政大楼。 易楚看着远处的主办公楼,忽然轻笑一声,道:“要说圣人,这里面的圣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170】张德亮的日记 在属于张德亮的转椅上,易楚轻轻的摇晃着自己的身 如果我是张德亮的话,我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呢? 张德亮的办公室谈不上简陋,但真的是很朴素,办公设备也不是很多。除了墙角的一排文件柜,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以及一台电脑。文件柜易楚已经检查过了,里面都是一些纸质的文件,柜子没有上锁,很显然,这里面不可能有他想要的东西。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真正敢于这么做的人,一千个人里面很难找出一个来。 办公桌的抽屉都已经被打开,老萧提供的智能钥匙真的是很好用。开这种普通的办公锁,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用李德生的话来说,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其实比原装正配的钥匙更好用。原装的钥匙因为磨损,又或者锁芯的磨损,很多时候需要一定的技巧才能打开锁。但这种智能钥匙却可以做到即时扫描,及时拟型锁定,实在是打家劫舍、撬门溜锁的不二法宝。 只可惜,抽屉是打开了,里面却没有易楚想要的东西。 看着这些抽屉,易楚不由苦笑……幸亏自己只是个业余偷儿,否则的话,必定要开口大骂这缺德的主人。偌大一个办公室,别说现金了,就连能拿去换钱的东西都是欠奉。 看来……今天是白走了一趟。易楚将抽屉一一的关上,锁好。 他刚要起身时,忽然想到,东方不亮西方亮。张德亮这里没有收获,那就索性去胡子兰的办公室走一趟吧。既来之,则安之。没道理就这样入宝山而空回。想到这里,他又兴奋起来。胡子兰身为一市之长,即便在他办公室里找不到什么线索,但肯定能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呵呵,老李同志地话还是很道理的。不管什么事情一旦开了口,就很难在堵上了。这做‘贼’也不例外,不仅刺激,而且很有挑战性。说的好听点,就是客人与主人地斗智。你要藏,我偏要找。看是你藏的紧。还是我找的妙…… 易楚打定主意,便拧开随身的小电筒,取出应小蝶给他的市政大楼平面图,寻找着胡子兰的办公室。 胡子兰的办公室在四楼,从张德亮的办公室去那里。要经过七个监视器。同时,在三楼和四楼的楼道口处,还有一个保安室。易楚想了想。决定绕开这些地方,直接从楼外潜入胡子兰的办公室。监视器好解决,但保安室里地人却是要费点手脚。来的时候,应小蝶一再嘱咐,宁可拿不到东西,也决不能被对方发现…… 计算好方位后,易楚轻轻的推开办公室的窗户,看着窗外蒙蒙的夜色,他却站在那里没动。 不对,不对。好像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检查到…… 他转过身,接着窗外黯淡地月光,再次巡视着办公室。 站到窗前的那一刻。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这种感觉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很熟悉,出门时。又或者做完某件事情时,会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 淡淡的月光里,办公室地陈设依旧。 易楚摸着鼻子,拼命的想着,我到底忽略了什么东西呢? ……手指滑到鼻子下方时,忽然猛地的抬起,用力的在脑袋上拍了一记。 该死,我怎么忘了检查电脑! 想起自己忽略的地方后,易楚哭笑不得,这种状况……很有点像某人拿着把剪刀对着人喊,剪子呢,剪子呢,谁见了我的剪子? 看来,我还是缺少做贼的天赋啊……再次在转椅上坐下,易楚开始了自我检讨。其实,这样的情形大多数人都遇到过,这属于一种惯性思维。来的时候,他将目标锁定在实物上。比如一把枪、一个账本之类的东西。所以才会忽略了代表着虚拟世界地电脑。而实际上,现在的网络尽管是虚拟化的,但却可以将现实世界中地实物‘容纳’进去。 易楚不算电白,但也绝不是什么高手。 坐在电脑前,他给杨波发了条短信…… 杨波很快就回了信,告诉他,在手电筒的后端藏有一个微型u盘,接上主机后,双击其中地某个工具就ok了。易楚这才想起,晚上出门时,杨波一再叮嘱,包括那把只能钥匙在内,领出来的这些小工具回去后千万要记得交公……打开电脑,连上网络,插入u盘,双击了杨波指定的工具后,易楚再次发了个短信虚心求教。杨波告诉他,耐心一点,文件的复制需要时间,另外,有些地方他需要时间破解…… 大概十几分钟后,杨波再次发来短信,上面消息让易楚很是振奋。 “有料,速回!” …………………… …………………… 钻进李德生的车,易楚兴奋的说道:“赶紧的回家。” 李德生一哆嗦,急道:“找到那把枪了?” 易楚笑道:“没有啊……凶器这东西,按照常识,第一时间就该销毁。我估计,这把枪以后是再也见不着了。” 李德生一扬眉:“那你是找到其他的证据了?”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暂时还不清楚。” 李德生忍不住骂道:“我靠,什么叫暂时还不清楚?你丫是进去梦游的啊?” 易楚笑道:“跟你这个科盲可真没什么好说的,大哥,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网络……” 易楚知道李德生的急脾气,便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催着李德生开车回家,同时回头看着车窗外的市政大楼,恋恋不舍的说道:“可惜了,刚才差点就去胡子兰的办公室了。下次有机会地话,一定要去那里看看。” 李德生挂挡踩油门。撇嘴道:“你做贼做上瘾了啊……我靠,市长的办公室也是办公室,有什么好看的?” 易楚笑道:“是没什么好看地。但可能有好玩的东西啊。” 李德生奇道:“什么好玩的?” 易楚嘿嘿的笑着:“市长的世界可不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所能知道,你觉得那里面会没点有趣的东西?上周卫视台还播过一则新闻,说是北方某地的一个市长,因为贪污受贿被铐了起来。结果你猜怎么着,在搜查他办公室的时候,居然搜出了数百张的**照和一本猎艳日记。那些照片上的女人全都和他xxoo过……这家伙,十足地一个变态,不给那些女人照相,而且还会详细的记录下当时的细节。连时间、地点、谁是人妻、谁是萝莉全都记得清楚。后来还出了一则相关的八卦新闻,说是某个出版界的大佬。要花重金买他那本猎艳日记……” 李德生大笑:“我靠,居然还有这么牛逼地市长啊。” 易楚坏笑道:“没有这么牛逼的市长,我也起不了这淫荡的念头啊……” 回去地时候,已是凌 ,路上人车稀少。李德生将车开的飞快。 回到公司的时候,应小蝶和麦子已经等在那里。 易楚一进门,便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应小蝶的笑了笑:“你去办事。我们哪好意思睡觉……快过来看看你今天晚上的收获吧。” 易楚急道:“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有用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有用,至于是什么东西……你自己过来看吧。” 从张德亮电脑复制的各类文件相当的多,但对于警方来说,大多无用。 真正有用的是一本日记。 当杨波打开一个文件夹,说里面有一本日记的时候,李德生和易楚相视一眼,脸上都有诡异的笑。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啊……当然,两人都很清楚。这本日记绝不会是什么猎艳日记。 但是看完张德亮地日记后,包括麦子在内,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一丝淡淡的苦笑。 这本日记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记录。第一篇地日期早在八年之前,那一天。恰是张德亮遇到胡子兰的日子。那是一个冬天,下着雨,骑着自行车下乡地张德亮遭遇了一场车祸。而在肇事司机逃逸后,将张德亮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人恰是当时的乡长胡子兰。 两人就这样认识了,胡子兰比张德亮大不了几岁,虽然性格不尽相同,但对张德亮这个有些迂腐、甚至还有点完美主义的人却有着相当的好感。于是,他在垫付了治疗费用后,很快就将张德亮调入了他所在尾田乡。 从那天起,张德亮就开始写日记。 在日记里,张德亮详细的记录了他在胡子兰身边的点点滴滴。整本日记的记录方式,称得上是繁琐,但却将张德亮的心路展示的淋漓尽致。从早期的感恩心理,到对胡子兰能力的认可,以及中间的钦佩,直至最后近乎与狂热的崇拜。在张德亮的眼里,胡子兰是一个真正的政治家,他甚至认为,只要给胡子兰机会,他甚至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从字面上看,从第一篇日记到最后一篇,几乎全是对胡子兰的赞颂和歌。但细细分析,则不难看出,在胡子兰这些所谓的功德下面,隐藏着许多的污秽。但已将胡子兰视为精神偶像的张德亮,对这些污秽视而不见,反而从一些虚妄的角度给出了自己的诠释。他认为,一个好的政治家就要像胡子兰那样懂得舍弃,懂得做交易。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么过程根本就不重要,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本就是为官的至理。 日记的中段,张德亮的身份就已经开始了变化,从最初的追随者,转变成了参与者。 从胡子兰任市长后,张德亮几乎成了他身边的清洁工,为胡子兰清理可能存在的隐患。 但由于能力上的欠缺,陈致远渐渐的取代了他的位置。 张德亮自己也承认,陈致远的能力远高于他,但他却从陈致远过于阴的眼神中察觉出,这人是一条毒蛇。总有一天,他会狠狠的咬胡子兰一口。 日记中有这样的一个段落,上面写道:“胡市长根本就不相信我的判断,当然,我也希望我的判断是错误。但很遗憾,作为旁观者,这是我唯一比胡市长看的更远、更清楚的一件事情……陈致远,我会盯着你的,我知道你是一条毒蛇,所以,我绝不会给你咬人的机会。就这样,死死的盯着你,用我所有的时间!” 因为陈致远的出现,早在两年之前,张德亮就通过关系买了把手枪。 在最后的一片日记里,他清楚的写道,陈致远已经死了,我用那把已经扔进镜湖的手枪杀死了他。真的很讽刺,当初带我去靶场、教我如何打枪的人恰恰是他。呵呵,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在我射出第一颗子弹的时候,我眼中的标靶其实就是他。当然,那一枪我没能射中。但几年后的今天,我射中了,没看错的话,那一枪正中心脏……南学亮失踪后,陈致远就必须要死。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这也是我最后一篇日记了。其实,我也知道,记日记是一种很愚蠢、很致命的事情。但我忍不住就是想写,想记录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卑微是我的名片,但疯狂的是,我却和世上最伟大的政治家一起共事,一起经历风雨!所以,如果不记录下这一切的话,我肯定会发疯…… 看完日记后,李德生忍不住嘟囓了一声:“一个市长,也能归于政治家的行列中?” 易楚叹了口气:“现在应该不能算,但以后应该是可以的。不过很可惜的是,他没这个机会了……” 微微一顿,又道:“说真的,这个张德亮虽然很幼稚,但有些看法我是赞成的……比如说胡子兰是个实干家,是个可以给老百姓带来利益的领导。总的来说,胡子兰的手段虽然低劣、甚至是龌龊了点,但至少在他内心深处,他还是有着理想,有着一个看似崇高的目标的。比起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来,我倒宁愿遇上这样的一个市长。”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张德亮这种疯狂的崇拜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本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但偏偏自己的能力不行,所以就将希望建立在胡子兰这种强者的身上。希望能通过胡子兰的成功,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物。而当陈致远对胡子兰造成威胁后,那么在张德亮的看来,陈致远的死已是一种必然。他是不会容忍胡子兰受到伤害的,同时,这也是一种捍卫,对自己那种虚妄的理想的捍卫……知道吗,对于张德亮的这种心理,我喜欢把它称为嫁接心理。在张德亮的眼里,胡子兰就是他,而他就是胡子兰……” 说到这里,她忽然一扬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易楚问道:“怎么了?” 应小蝶微微一笑,说道:“我在想……南学亮一直不肯将胡子兰拉下水,会不会也有这种心理呢?” 易楚一怔,说道:“应该不会吧……怎么说,他也算是一个枭雄了,不大可能会有张德亮的这种心态吧?”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嗯,应该是不会……但你别忘了,还有一个词叫欣赏,有一个成语叫惺惺相惜。或许,南学亮未必会有张德亮的心态,但这并不妨碍他希望看到胡子兰的成功啊?反正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为了一个希望,又或者是曾经的理想,他这么做,也是合乎逻辑的呀。” 易楚摸了摸鼻子,说道:“听你这么说来,至少在表面上,胡子兰应该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喽?” 应小蝶出人意料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见过他几次……没错,至少在表面上,他的确是很有人格魅力。” 【171】卖掉你的青春吧 知道吗,这就叫劳逸结合……” 李德生摆弄着手里的钓竿,站在越野车的后箱前,得意洋洋的说着。 今天一大早他就去渔具商店买了几根钓竿,嚷嚷着要去钓鱼。时值秋天,他此时却是一付夏天的打扮。花衬衫,沙滩裤,戴着墨镜顶着草帽,脚下还穿着一双拖鞋。秋阳也是有些灼人的,胖子琢磨着,是不是把防晒霜也带上呢。 易楚一撇嘴:“要去你去,钓鱼有什么好玩的……都是养的鱼,一网兜下去少说也能捞上来三五条,还用的着钓吗?不去,不去,一点意思都没有。胖子,你要是实在想去,我指点你一个地方。出小区往右,直奔菜市场,找一个鱼柜可劲的钓,还省的跑路。” 李德生同样一撇嘴,说道:“你知道个屁……我这种境界的人,能去人工鱼塘钓鱼吗?野趣,野趣,钓鱼图的就是个野趣,不钓野鱼,又怎么能体会其中趣味?赶紧的叫上老陆,咱这就出发。忘了告诉你,离咱四合院一里路的地方就有个野鱼塘,水美鱼肥,绝对的钓鱼圣地。” 易楚听说有野鱼可钓,倒也不反对,兴冲冲的叫上陆常林,三人一车,往郊外驶去。 经过四合院时,李德生没有停车,直接往鱼塘奔去。 这座小四合院已经被陆常林盘下,由小色驻守。 当小色主动提出要留守四合院时,易楚有些不好意思。这里实在是太僻静了,没道理让人家住在这里。但小色却很固执,而阿酒也是极力赞成。因为在‘酒色财气’这个组合中。世人只知阿酒、小色,却极少有人知道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两个人,却有相同的脸孔。这对于游走在黑暗中的赏金猎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天生的优势。最重要地是,小色是个武痴,生性又内向、好静。在南云集团的事情之前,他就喜好隐居,专心磨炼自己的武技。 给出了理由之后,易楚自然就不好拒绝。而实际上,小色愿意在四合院留守,他还是很愿意看到地。道理很简单,小色的脾气实在是太具有杀伤力了。让他满大街的溜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惹出乱子。他肯安心的在这里磨炼自己的心性和武技,实在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来到李德生说的‘钓鱼圣地’后,易楚和陆常林倒也没有失望。虽然这个野塘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水洼,但周围的环境还是不错的。而且池塘里的鱼也很狡猾,绝不轻易上钩。让人真正感受到一种野趣…… 陆常林在池塘地另一边,躲在草窝里,一个人专心致志的钓着鱼。 池塘的这边。有一些青石,易楚和李德生各选了一块坐下,彼此间的距离不过两米远。 李德生坐在那块状似青蛙的石头上,嘴里叼着烟,做姜太公状。 对于钓鱼这种技术活,易楚纯粹就是一个菜鸟。他将脚泡在水里,只要看到李德生地鱼漂一动,就悄悄的扔过去一个土疙瘩。我钓不上来没关系,反正我是菜鸟。倘若某个自诩钓鱼大师的人也一无所获,那乐子可就大了…… 李德生根本没注意易楚地小动作。长长的吸了口气,忽然感叹道:“我***很享受啊……” 易楚笑道:“拜托,这也叫享受?人家开着游艇去大海钓鲨鱼那才叫享受呢……” 李德生嗤笑道:“燕雀安知鸿鹄志……你以为我说的是这种物质上的享受吗。真是幼稚。” 易楚耸了耸肩,手腕一抖。又扔出去一土疙瘩,说道:“倒是小看了你,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您老人家说的享受是什么呢?兄弟我洗耳恭听,还望老兄不吝赐教啊。” 李德生受了这一记马屁,志得意满的说道:“看在你诚心求教的份上,为兄便给你授上一课……” 胖子点了根烟,却是把最近的事情回顾了一遍。从桂竹巷开始,娓娓而言,一直说到了张德亮的那本日记。这一番回顾,也是颇多感慨,最后笑道:“阿楚,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成就感吗……这么大地一个省,这么大的一场风暴,可以说,完全是因为我们的存在而产生地。***,这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这还不够咱得瑟地吗?最重要的是,外面风起云涌,我们这些始作俑者却在这里高坐钓鱼台,冷眼相看,就当是看了一场戏。啧啧,我都忍不住开始崇拜自己了……”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张德亮的那本网络日记并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但是这里面包含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在应小蝶这样的神探手里,随随便便就能找出几个突破口。更何况张德亮在日记中还提到了那把枪的下落,当三组的人在镜湖里找到这把枪的时候,一切便已是‘尘埃落定’。 当然,这所谓的尘埃落定,仅仅是对于三组和迅捷公司的人而言。实际上,当杨程、南氏兄弟以及张德亮真正浮出水面后,这场风暴才正式拉开了帷幕! 从市里到省里,再从省里到部里…… 自从蒋兰带着材料去了省厅之后,仅仅两天之后,一个由各路精英组成的联合专案组便宣告成立。这个专案组的级别之高无需赘言,蒋兰虽然有幸在列,但作为第一手材料的提供者,却仅仅是个负责文案的普通组员…… 看着李德生的鱼漂在动,易楚却忘了扔出手里的土疙瘩。 虽然没有李德生表现的那样夸张,但易楚的心里同样是洋溢着一些得意与兴奋。 他嘿嘿的笑着:“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成就感。” 胖子笑道:“这当然……想想那些已经落马、又或是即将落马的官老爷们,我这心里啊,啧啧,就有说不出的舒坦。***。这就叫冤无头、债无主,他们连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嘿,我都替他们冤地慌……” 两人这边感叹着。陆常林在池塘另一边却忽然大叫一声。 易楚和李德生循声看去,见陆常林站起身,拉着钓竿,正使劲的和水里的某个东西做着拉锯战。 易楚顿时来了劲,跳起来,鞋也不穿,噔噔地就跑了过去。 李德生也叫了一声‘好大的家伙’,扔下自己的钓竿也跑去凑热闹。 水里的东西果然是大家伙,因为钓竿上的鱼线实在太细,不敢发力。陆常林在易楚的协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东西弄上来。三人围着这东西,都看傻了眼。我靠,这王八也忒大了点吧,足有脸盘大小……李德生看了看自己买的钓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细不溜丢的钓竿,能钓上这么大的王八? 易楚摸着鼻子:“都说千年地乌龟、万年的鳖……这么大的王八,应该不能吃吧?” 李德生笑道:“你就知道吃……人多不容易啊。长这么大,估计亲人早就死绝了 易楚一翻白眼,说道:“谁说死绝了,不是还有你嘛……来,水里来的朋友,见过你大表哥。” 李德生大笑:“你才是大表哥呢,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到水里去……” 几人说说笑笑,到底还是将这王八扔进了水里。当然,按照当地的放生习俗,易楚用小刀在王八地背上留了一行字。告诉后来者,这王八是俺家养的,谁吃谁长疮……将这大家伙放回去后。李德生问道:“你刚才刻的是什么字?” 易楚笑道:“你猜猜啊……” 李德生有些急了:“我靠,你丫不会把我名字刻上去了吧?” 一旁地陆常林给鱼竿重新装上饵。坐下来说道:“你们俩过来的正好,说件事情。” 易楚照例将脚泡进水里,问道:“什么事情?” 陆常林说道:“明天陪我去看一栋楼……” 李德生问道:“什么楼?” 陆常林笑道:“我们不是决定用那笔款子建医馆嘛,我找人打听了,西城云岩门外有一栋四层楼要出租。当然,只要价钱合适,房主也肯直接出售。”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云岩门那边太远了吧,都快到郊区了。” 李德生很内行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这是建医馆,可不是开商场。开商场的话,地段当然是越繁华越好。但是开医馆嘛,越偏僻的地段,就越能发挥它的作用。我们又不指望靠这个赚钱,主要是为了小言和老陆的心愿嘛……” 陆常林和谢言有一个相同的心愿,那就是弘扬中华的传统医术。所以,从南学亮手里得来的那笔地赃款,就理所当然的有了去处。相比较起来,这比单纯的将款子捐出去更有意义。一是可以落到实处,不怕被某些人、某些机构吃了善款。二则可以将这笔钱地效用最大化,建一所只收成本、不计利润的医馆,只要运营得当,从理论上来说,可以让无数地人受益,而不仅仅局限与部分群体或个人。 “老李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这不是我看上云岩门外那栋楼的主要原因……”陆常林盯着水面,悠悠的说道。 “你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点,以为只要将钱砸出去,就肯定能办成事情。你们有没有想过,一家不图利润的医馆,它的生命力会有多久?我给你们一笔账,先不算设备和房屋的折旧费,各项管理费你总要缴纳吧?还有员工,你总得发人家工资吧。或许会有像小言一样善良的志愿者来医馆工作,但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开的是医馆,不是孤儿院。这就需要招来的员工是专业人士,必须要具有这方面的知识……” “那咱是不是可以将这些费用全都计算到成本当中呢?”李德生说道:“总不能开个一年半载的就关了它吧,这样的话,还不如一次性的捐了出去,倒图个省心。” 陆常林微微的笑着:“按照常理,是可以这么做的……但我觉得没意思,既然铁了心的想做点好事,那就得彻底的做好。我这半辈子没干过几件好事,坏事倒做了不少。所以,这次你们得由着我的意思来。” 易楚笑道:“得了,得了,全听你的还不行嘛……别卖关子了,说说你的计划。” 陆常林笑道:“我的计划很简单,那栋楼的后面有一个小型的种植园,我打算一起买下来。小言跟我说过,相对于坐馆来说,她更愿意去培植草药,而且她也有这个能力。这就叫‘以药养医’,只要这个小型的药材基地成型,养一个中等规模的医馆还是没问题的。另外,小言的药膳也是很有发展潜力的,有资金的话,开个连锁店,专门赚那些有钱人的银子……” 李德生忍不住说道:“看来你老人家是深思熟虑过的啊,这家伙,连锁店都整出来了。” 陆常林笑道:“那是当然……我这人就是这脾气,干什么事情都要做到完美。干坏事是这样,做好事也不例外。” 易楚听了这话,忍不住的苦笑……可不是嘛,这家伙为了让林天龙受到应有的惩罚,不惜耗费大好的青春时光,布下令人匪夷所思的连环局,最终是得偿所愿。这样的人,说的不好听点,其实就是偏执狂。凭他的本事,十个林天龙也早给他杀了,但他放着阳关大道不走,却偏偏要过那座独木桥。这样的人,不是偏执狂又是什么! 胖子对陆常林的往事也不陌生,心里冒起一阵寒气,嘟囓道:“你丫就是个变态……幸好是改邪归正了,否则老子晚上睡觉都不得安心。” 易楚说道:“行,既然你考虑好了,那就去办吧。我呢,精神上肯定是无限的支持你,行动上嘛……以后再说吧。” 陆常林嘿嘿的笑着:“以后再说可不行,现在你就得帮我。” 易楚笑道:“不就是去看房子嘛,行,明天咱就去。” 陆常林摇头道:“跟你们说话可真是让人头疼……拜托,拢共就三千来万,买房子、买种植园、买设备,以及前期的人员工资,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你觉得这点钱够吗?” 易楚一怔,随即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去抢银行,还是去劫大户?” 陆常林笑道:“虾有虾路,蟹有蟹道……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的话,那我就更是一翻两瞪眼了。”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李德生:“老李,你看我像是个有办法、有路子的人吗?” 李德生很诚恳的点着头:“像,绝对像。那什么……你家不是有个亲戚贼有钱嘛。” 易楚大叫道:“你让我去找老太太?省省吧,大哥,我可开不了口。” 陆常林悠悠笑道:“怎么就不能开口了……你又不是去借钱,不过是预支点工资而已。你不会是忘了老太太的那家公司了吧?我给你算了笔帐,以老太太的身份,她给你的年薪绝不会少与一百万。这样的话,你先预支个十年、二十年的薪水,我这边差不多勉勉强强就能开张了……” 易楚一口鲜血差点没喷出来。 我靠,十年、二十年……你还不如把我卖给老太太算了! 陆常林继续慢悠悠的说道:“当然,如果你肯为慈善事业献身的话,我建议你最好一次性的预支三十年的薪水。” 易楚怒道:“老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三十年呢!” 陆常林笑道:“放心吧,以我专业的眼光来看,三十年之内,你应该是不会挂掉的。至于以后嘛……大概就没有以后了。” 易楚冷笑着:“你就损吧……老子三十年后挂掉,怎么着也得捎上你。” 【172】人生若此,一头撞死 是中秋明,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了,易楚便琢磨着,是乔丹回老家走一趟了? 自从进了p大,易楚就再没有回过家。他不是不想家,更不是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和亲人。因为身体里的隐疾,那时候的他,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度过这随时可能终结的‘残生’。而这世上最令人悲伤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易楚知道,假如真的有那一天的话,自己是不可能亲眼目睹的。但这些事情,未必要去看,只要想一想,就足以让他心碎,让他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还是远远的离开吧……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总是能冲淡一些悲伤。他这么自以为是的想着,所以,进了p大之后,就再也不肯 当然,现在回想起往日的这些念头,实在是有些一厢情愿和过于幼稚。 漫天的阴云仿佛在瞬间散去,现在……是该领着媳妇回家的时候了! 易楚做事向来是想到哪做到哪,思乡的念头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恨不得立刻就领着乔丹回到那个久违了的小镇……坐在转椅上,他拨通了乔丹的电话。 “什么,去你老家?”电话那端的乔丹很惊讶。 易楚笑道:“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乔大小姐也有害怕的时候?” 乔丹声音都有些哆嗦了:“是呢,是呢,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易楚笑道:“放心吧,俺爹俺娘很好说话,见了你这么水灵的女孩,保证把你当菩萨供起来。倒是我家那位老爷子。很是有点讲究。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上还有你乔大小姐摆不平的人吗?小心眼一转,统统给我拿下……对了。我们那边比较传统,七大姑八大姨的,每家都要走,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乔丹哀叹一声:“大侠,可不可以不去啊……要不,就在你家待两天,你那些亲戚家就算了吧。有人晕血,有人晕车,我……我晕‘走亲戚’呢。” 易楚忍不住大笑:“拜托你找个好点理由行不行,还晕走亲戚。亏你想地出来。你要不去也行,就目前这个行情来看,像我这样的小老板站在大街上喊一嗓子,别说一个了,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到时候。我包一大巴,组成一个回乡媳妇团。到家后,一字排开。让俺娘慢慢的挑。选中地做正房,其他的统统做妾……” 乔丹咯咯的笑着:“还要去大街上喊吗,这多没档次、多没面子啊。去泰国吧,选上一百来个,包一架飞机,直接拉到你家门口,保准吓死你妈……我这是选媳妇呢,还是在挑姑爷呢?” 易楚笑道:“好了,好了,不跟你贫了。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见面再谈吧。” 乔丹说道:“正上班呢……” 易楚笑道:“骗鬼吧你,你办公室里有卖羊肉串的吗……”电话的那端,正是大街上的喧闹声。熙熙攘攘的声音里。一个卖羊肉串的老兄嗓子格外响亮。 乔丹叹了口气:“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算了。不就是陪你回趟家吗,本小姐豁出去了……来吧,来吧,我在清水街买衣服呢。阿妹妹茶社知道吗,我在那里等你。” 清水街离花园小区并不远,是步行街,车开过去也没地方停,易楚没有叫御用车夫,而是打了辆车。 到了清水街头,他付钱下车,步行着走了过去。 找到阿妹妹茶社,他一头钻了进去,正习惯性的寻找着某个戴棒球帽、墨镜的女人时,却见麦子在茶社地一角正拼命的朝自己挥手。 这丫头怎么也在这里? “干爹,干爹……” 正奇怪时,身后忽然钻出两个小脑袋,紧接着,彤彤和囡囡两个小丫头片子跳了出来,抱着他的大腿,比赛似的叫着干爹。 易楚头都大了……我靠,早知道是两个大姑奶奶领着两个小姑奶奶,打死我也不来啊。 乔丹照例是戴着墨镜和棒球帽,缩在麦子的身边,朝易楚招手,鬼鬼祟祟地生怕被人认出。 易楚被两个小鬼推着走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麦子脚下七八个装着服装、玩具的纸袋。 麦子笑吟吟的说道:“这下可好了,正愁着这么多东西没人拎呢。” 今天地苦力算是当定了……易楚苦笑着坐下,对乔丹咬牙切齿道:“你个缺心眼的婆娘,跟这丫头片子合起伙来整我是不是?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过来啊。” 乔丹轻轻在桌子底下的踢了他一脚,嗔道:“已经算是便宜你了,付钱的时候就该叫你过来呢。” 麦子帮腔道:“是呢,是呢……和乔丹姐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陪她买过衣服、逛过街吗?” 易楚一瞪眼:“你还敢 ?臭丫头,你又翘班了吧?” 麦子笑嘻嘻的说道:“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哦……什么翘班啊,我是借口查案子溜出来的。” 易楚问道:“那彤彤和囡囡呢,不用上课吗?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丫头了,自己不学好,还带坏了孩子……唉,真是让**心啊。” 麦子气呼呼的道:“什么呀,我怎么就带坏了她们?今天是周末哦,不用上学,剧组也不用拍片。我带她们出来玩怎么了,招你惹你了啊……” 囡囡和彤彤一边一个坐在易楚的大腿上,囡囡揪着易楚的鼻子,笑嘻嘻的说道:“干爹,不许说麦子姐姐,她今天给我们买了好多玩具呢。” 彤彤也说道:“对啊,还有很多漂亮地衣服……对了,干爹,我走不动路,回去的时候背着我好吗?” 囡囡立刻大叫道:“你不讲义气。” 彤彤奇道:“我怎么不讲义气了?” 囡囡理直气壮的说道:“你就是不讲义气……干爹明明只能背一个人,你却不让着我。亏我刚才还给你半根糖葫芦。我们好孩子讲道理,你觉得你这是讲义气吗?” 彤彤反驳道:“那拍片子地时候,我还帮你记台词呢。是你先不讲义气地。” 囡囡眨着眼睛,开始耍赖:“你有帮我记台词吗?我记不得了哎……” 麦子一瞪眼:“都给我闭嘴,小小年纪就学会争风吃醋,长大了还得了?” 两个孩子立刻傻了眼,同时问道:“麦子姐姐,什么叫争风吃醋啊?” 麦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争风吃醋嘛,就是两个女孩子抢一个男孩子啦。虽然你们的干爹五十年前就算不上男孩子了,但麦子姐姐一片苦心,是借这个机会告诉你们。咱们好姐妹,要讲义气。可不能为了一个臭男人就……” 神啊,救救我吧…… 这一刻,易楚泪流满面。这还是人过地日子吗?一个傻婆娘,一个教唆犯,再加上两个刁蛮的小糊涂蛋……唉。人生若此,不如一头撞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易楚总算安抚好两个小丫头。顺带着收服了唯恐天下不乱的‘教唆犯‘。 乔丹在一旁一直笑吟吟的看着,也不说话。 易楚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傻婆娘,也不知道帮帮我。” 乔丹笑道:“干吗要帮呀,你做的很不错呢。我在想……等什么时候咱们也有了孩子,那我可就算是省心了。” 麦子安静了没一分钟,立刻又跳出来,举手道:“你们有了孩子,我要做干妈。” 易楚怒道:“有你什么事,一边去……” 乔丹踢了易楚一脚,嗔道:“你干嘛老是凶麦子?” 易楚怒道:“这臭丫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凶她还是轻的呢。你问问她自己,前段时间把警局给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麦子再是刁蛮。但在易楚面前,却总是格外的老实。 这倒不是什么情之所钟。因爱生畏。 而是在蓝天大厦的时候,她曾亲眼见过易楚那冷肃的一面。那一天,水与火的交融,阻断了对生命地渴望。但是当易楚出现后,用那种狂烈却带着冷酷的风格,给楼顶上的幸存者,架起了一道生命的桥梁。那壮丽却又诡异的一幕,以及易楚那极度冷酷地眼神,便永远的烙在了麦子的心中…… 这时候,她嘟着嘴说道:“我最近很老实哦,没干什么坏事呢。” 乔丹便好奇起来,拉着麦子地手,小声的问道:“你前段时间做了什么坏事呀?” 麦子吐了吐舌头:“没什么呢,就是骗了点钱。不能怪我哦,是他们太笨……” 作为这个城市最好的节目主持人,乔丹的八卦魂开始熊熊的燃烧起来…… 趁着麦子向乔丹显摆自己的‘光荣事迹’时,易楚总算是安下心来喝口茶。 这时候,囡囡拉着他的袖子,问道:“干爹,乔丹姐姐刚才告诉我,她要去你的老家是吗?” 易楚笑道:“对啊,怎么了?” 囡囡站着眼睛,说道:“那我可不可以跟着一起去啊?” 易楚笑道:“这可不行。” 囡囡问道:“为什么呀?” 易楚摸了摸鼻子,心说这可不太好解释啊……带着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回去也就算了,再跟着一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俺闺女呢。嗯,算算时间,还真像那么回事。 囡囡见易楚不说话,咯咯地笑着:“我们好孩子要讲道理……你给不出反对的理由,那我就跟你回家了。” 彤彤不甘示弱:“那我也要去。” 两个孩子的话, 没放在心上。即便他同意了,不是还有孩子家长嘛。节,正是团圆地时候,小蝶和老李又怎么可能让这两个孩子跟自己回老家呢?他这么想着,便笑着应下了,当然,也不忘跟了一句:只要你们家‘领导’同意,我保证带你们去看熊瞎子…… 麦子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一举手:“我也要去。” 易楚冷笑道:“囡囡和彤彤跟我回去,还有些道理。大不了让我爹我娘认两个孙女而已。我倒要请教,您老人家跟着我回去,有什么说法没有?” 乔丹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你不是要组织后宫团吗。就当是二房吧。” 麦子眼睛一亮:“对呢,我牺牲一下,当你二房好了……” 易楚一口茶正堵在嗓子眼,闻言,‘扑’的一声全喷了出来。幸亏身手不错,转身转地快,没直接喷到乔丹和麦子的脸上…… 麦子很不理解地又加了一句:“至于这么兴奋吗……只是找个理由嘛,又不是真的给你当二房。” 易楚心中悲愤,咬紧牙关,打定主意。再也不跟这个没心没肺的二百五说话了…… …………………… …………………… 从茶社出来地时候,易楚真是连死的心都有。 在乔丹的纵容下,回乡团的阵容已经初步确定…… 麦子也就不说了,这丫头无法无天,爱上哪上哪。也没什么人能管住她。而囡囡和彤彤听说要去看熊瞎子,兴奋的立刻拨通了‘领导’们的电话。而让易楚大跌眼镜的是,小蝶说囡囡从小就没出过远门。让她去见识见识大自然也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而李德生呢,则对易楚这种救苦救难的行为表达了由衷的谢意。原来,中秋节老板娘约他去看月亮,正愁着彤彤这个小拖油瓶不好安排呢…… 清水街上,易楚拎着七八个纸袋,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唉,人生啊,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领着这一大帮子大小美女回家,俺娘会不会直接拿笤帚招呼俺呢? ……回到春苑阁,算是稍稍消停了一会儿。 谢言已经从老太太那里回来了。熬了一锅红豆粥,正等着大小美女们。 这次采购活动,早已蓄谋已久。那七八个袋子里地东西,自然少不了谢言一份。 大小女孩们。在房间和客厅之间穿花蝴蝶般的来回着,在里面换好了衣服,便出来秀一个先,顺便让易楚评判一番。就连谢言,也红着脸,虚心的请教着房间里唯一的大老爷们的意见。这会儿,易楚地倒是有些得意了……这会儿不得瑟了吧,没咱老爷们,你们这群大小娘们穿给谁看啊。 喝着可口的红豆粥,顺便恶意的诋毁一下麦子穿衣地品味,真是不亦快哉啊。 易楚翘着二郎腿,心说这咋不是夏天呢,要是有泳装秀就更好了…… 正yy的时候,手机却响了。 看了看号码,他便有些好奇,居然是阿酒那小子的电话。 按下通话键,问道:“有事吗,阿酒。” 阿酒说道:“师父,你在哪呢,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易楚舍不得眼前的这场时装秀,当然更不肯让阿酒这头色狼过来共赏,便笑道:“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吧,要是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那就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阿酒在电话那端笑了笑,笑声中却有点异样。 他说道:“师父,等不到晚饭的时候了,我已经买好了机票,准备离开宁南了。” 易楚一怔,急道:“你要走……为什么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酒说道:“别误会了,师父,没发生什么事情。其实,离开宁南是我早就决定好的事情。一直没说,是因为小色……我怕师父你不肯收留他。” 对于阿酒,说实话,易楚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当阿酒说他要离开的时候……这个一脸阳光、傲气十足,但却总是在自己面前扮演小丑的家伙,却是让易楚有了些感触和不舍。他心想,如果不是因为小色的缘故,这家伙肯定不会叫自己一声师父。而如果没有这一声师父地话,或许,我和他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也不一定。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阿酒,能告诉我你要离开的愿原因吗……还有,小色该怎么办,他也跟你一起离开吗?” 电话那边,阿酒仿佛是叹了口气,说道:“师父,我想见你就是要跟你说这些事情。” 易楚站起身来,说道:“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就去找你。” 【173】交出你的身份证 在花园小区的花坛上,阿酒和来往的居民亲切的打着 小区里的住户对这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清洁工’很有好感,随和亲切,见谁都是一付阳光灿烂的笑脸……易楚远远的见了阿酒,嘴角便有一抹笑意。这家伙和自己还是有很多共通之处的。比如都喜欢蹲在花坛上,看着风景,看着美女。又比如,都有一颗帅哥的心,却始终也找不到做帅哥的感觉。这年头,你见谁家的帅哥穿着人字拖,蹲在花坛装酷的? 阿酒见了易楚,叫了一声师父,却没起身。 易楚也蹲了下来,看着前面扭着小蛮腰飘过的一个美女,摸着鼻子说道:“a16那边的吧……” 阿酒撇了撇嘴:“什么呀……绿柳阁的,三楼b座,开了一家服装店。” 易楚惊讶道:“这你都知道?” 阿酒点了点头,很深沉的说道:“前天我去她家做了两个小时的钟点工……不错的女孩,还给了我二十块的小费。” 易楚哑然,心想,也许我应该拜他为师才对。 阿酒忽然笑了起来,说道:“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父了。” 易楚掏出香烟,扔了一根给阿酒,问道:“去哪里?” 阿酒捏着烟,照例没有点上,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次走,是要去找一个人。我只知道他在南部沿海这一带,具体的下落还不清楚。” 易楚并没有问这人是谁……因为他知道阿酒是个有故事的人。故事多了,总有想说和不想说的。愿意告诉自己地,他一定会说。不想说的,问了也没用。就像李胖子,对往事一直不肯多说。 易楚点上烟。说道:“你来到宁南有一段时间了,我和老李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你也能看出一点。话不多说,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地,直接开口。” 阿酒也没客气,笑了笑说道:“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开口的。放心吧,师父,我不会跟你客气的。谁叫你是我师父呢……” 易楚点了点头,又道:“小色那里你怎么安排的?” 阿酒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让他留在师父这里。” 易楚说道:“当然可以,他叫我师父的时候,可比你诚心……再说,四合院那边也需要人手,他肯留在那里磨炼心志。也算是彼此方便吧。”微微一顿,他接着说道:“对了,这一走。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阿酒抓了抓头,说道:“这可不好说,找不到那人,一时半会我是不会回来的。” 易楚来见阿酒,并没有打算问些具体的东西,陪这家伙蹲一会儿,也就算是替他送行了。男人之间,贵在默契,实在没必要扯上一堆的废话。他站起身,笑道:“行。那就这样吧……你那把笤帚我会给你留着地。什么时候回来了,它还归你。” 阿酒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却是变魔术般取出一个皱巴巴的纸袋。 易楚问道:“这是什么?” 阿酒笑道:“这里面是南学亮的那笔款子,人走钱留。我可不敢把它带走,否则,还不得被你们追杀到天涯海角啊……”微微一顿,又道:“另外,我自己也有一百来万欧元在里面,就当是给小色交的伙食费吧。” 易楚皱了皱眉:“这不太合适吧?” 阿酒笑道:“师父,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伙食费当然只是个玩笑,其实……这钱是留给那个姓谢的姑娘地。上次我听你和李大哥、还有老贾讨论过医馆的事情,这点钱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易楚忍不住就热泪盈眶……好人啊,有你这一百来万地欧元,老子就再也不用去卖身了! …………………… …………………… 吃晚饭的时候,众人不见了阿酒,都是奇怪。 等易楚将阿酒走的消息说出来后,一干人等,心里都是有些空落落的。 李德生感叹道:“是个好小伙啊……” 易楚笑道:“这还用你说?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徒弟……我说胖子,这人和人还真就是不能比。你说,咱俩都是做师父的人,怎么这教出来的徒弟,差距就那么大呢?” 李德生一撇嘴:“德行……” 陆常林在一旁奇道:“阿楚,阿酒走的时候没说去找谁吗?” 易楚说道:“他没说,我也不好问。你知道的,他是赏金猎人出身,身上的故事肯定少不了。你觉得……我应该开口去问他吗?” 陆常林说道:“那你至少得告诉他,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他地,我们绝不会推辞。” 易楚笑道:“放心吧,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知道的。” 陆常林点了点头,又道:“阿酒既然走了,就先不说他了……阿楚,小色你打算怎么安排?不管怎么说,他可是正正经经的给你磕过头地。” 易楚苦笑道:“是啊,这头也磕了,师父也叫了……看来,不教个三招两式的,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微微一顿,又道:“这么着吧……前段时间我打算让阿酒去参加‘英雄无限’地,现在他走了,就让小色去吧。在实战中检验他的能力,这样一来,我就好确定下一步的教学计划。老陆你是知道的,燕门的传承讲究因材施教。而且,小色属于半路出家,胡家的很多东西在他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不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怕最后做的都是些无用功……” 陆常林点头笑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你真的放心他去参加这个英雄无限大赛吗?” 李德生也道:“是啊,这家伙生性好斗,是那种一掐起来就不死不休的主。你不怕他给你惹祸?” 易楚笑道:“不惹祸的徒弟算不上好徒弟……再说了,不是还有我这个师父在这里嘛。放心吧,有我在。他出不了事情地。” 李德生一扬眉:“你这么有把握?” 易楚自信的笑道:“当然有把握,连自己的徒弟都治不了,我还当个屁地师父啊。” 众人说话时,大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已经很久没在迅捷公司出现的萧山笑着走了进来。 易楚站起身来,笑道:“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真是稀客稀客啊……” 李德生也笑道:“是啊,老萧,少了你这个棋篓子,我很不爽啊。环顾天下,却无敌手。当真是寂寞死我了。” 萧山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笑着对李德生说道:“就你那水平也敢说我是棋篓子,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易楚给萧山让出座,笑问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老太太又有什么新的指示?” 萧山说道:“大事没有,今天来是向各位要一样东西的,尤其是阿楚你的……” 易楚笑道:“我一百多斤肉就摆在这里。想要什么只管拿。” 萧山笑道:“放心,就你这点皮肉我还看不上……”微微一顿,他将手一伸,接着说道:“拿来吧,你的身份证。” 易楚一怔:“你要我身份证干什么?” 萧山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跟我装糊涂啊?” 易楚一头雾水,说道:“我是真不知道啊……乔丹找我要身份证,我还能琢磨着是要和我领结婚证,你一个大老爷们要这玩意干什么?” 一旁的陆常林笑道:“老萧,是不是为了老太太那个公司的事情啊?” 萧山点头道:“没错。就是为了公司的事情。” 易楚奇道:“我还是不太明白,这公司跟我地身份证有什么关系?”微微一顿,他又说道:“难不成……老太太想把公司直接过到我的名下?” 萧山呵呵的笑着:“美不死你……你就别做梦了。赶紧的把身份证交出来,我等着给你办理护照呢。” 这话一说。易楚总算是明白了,他瞪大眼睛问道:“等等,等等,你什么意思啊……老太太的这个公司在国外?” 萧山像看白痴似地看着他:“这还用问?拜托你老人家多用点脑子行不行……老太太交给你的是保安公司,你认为在国内开保安公司有前途吗?” 易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去国外?不行,不行,我对洋妞不感兴趣……我说老萧啊,你和老太太故意整我是不是?你们早说公司在国外,傻子才答应你呢。” 萧山耸了耸肩,说道:“这话你跟老太太去说……我这里嘛,只管跑腿干事,跟我说也没用啊。” 易楚苦着脸,一拍脑袋:“上当了……到底还是上了老太太地当。” 萧山忍不住笑道:“没点出息劲,瞧把你给吓的……傻小子,公司在国外,你这个当老板的就一定要在国外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别说国外,就是公司在月亮、火星上,你也可以呆在家里办公啊。行了,行了,别磨蹭了,赶紧的给我你的护照。” 微微一顿,他看向李德生等人,又道:“还有你们,也别闲着,把身份证都交出来吧。” 李德生眉开眼笑的问道:“这出国也有我的份?” 萧山笑道:“多新鲜啊……没有你们,老太太敢把公司交给阿楚吗?” 李德生顿时来了精神,一挺胸:“那是,没咱老李,他小白脸一个,得瑟个屁啊?” 雷氏兄弟和杨波并不在大办公室,李德生一路小跑着,去帮萧山收集身份证。 易楚在萧山的催促下,恋恋不舍的拿出了身份证。 出国是好事,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国呢。只是……出国去当打工仔,这和出国旅游还是有区别的吧? 萧山见他迟迟不肯交出身份证,把手一伸,笑道:“磨蹭个什么劲啊,真不像个老爷们。” 易楚将身份证递给出去,却又闪电般缩回,狐疑地看着萧山,说道:“大哥,我怎么越看……就越觉得你像是个搞传销的啊。” 萧山懒得理他,一把抢过身份证,说道:“老太太的说地没错,你这家伙就是疑心病太重。” 易楚一撇嘴,说道:“大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啊……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一脚迈出去,怕是再也回不了头了。她老人家啊,哼哼,就一直在算计着我呢。” 说话间,李德生已将大家地身份证都收集了过来,交给萧山后,他忽然想起了陆常林的身份问题还没解决。便问萧山道:“对了,老陆这边怎么办?” 萧山笑道:“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老陆同志嘛……现在已经算是国际友人了。”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一怔,老陆算是哪国的国际友人啊? 陆常林在一旁嘿嘿的笑着,也不说话。 易楚一拍脑袋,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他看着陆常林,冷笑着:“原来当叛徒也不是没有好处啊……老太太给您老人家买得是哪国的护照啊?” 【174】百年盟会 竹巷的医馆被一把火烧了,而南云集团的事情也因为暂时还未给出一个明确的结论。但由于桂竹巷拆迁引起的民愤极大,宁南市政府在代理市长的督促下,很快接洽了一个外地的开发商,让拆迁工作重新回到了正轨。 开发商的工作效率很高,很快就展开了卓有成效的工作。 ……这天,拿着易楚留下的名片,胖姐喜滋滋的找的了谢言,并告诉她,新的开发商给出了一个很不错的价格,现在就等着她签字了。胖姐本以为这个喜讯会让谢言开心起来,但当她看到这女孩时,才惊讶的发现……相对于谢言现在的处境,开发商这边的消息,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喜讯。 谢言最近忙极了,忙着做规划,忙着整理老宅中带出的秘方、医书。 再过一段时间,这些东西可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最让她憧憬的还是那个种植园,她一直幻想着,某一天能建立一个如花园般美丽的药材种植基地。而现在,她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当她忍不住将这个消息告诉胖姐的时候,胖姐的眼珠子差点就掉了下来。 “小言,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这得花多少钱呀?” 谢言可爱的吐着舌头:“我也不知道呢……易大哥说了,这些都不用**心,他让我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然后就等着医馆开张的那一天了。你知道吗,前天我们还去看了楼房和种植园。李大哥说,到时候种植园就归我管了。” 胖姐却开始担心起来,她看着谢言。犹犹豫豫的说道:“小言啊,不是胖姐扫你的兴。我就是想知道,他们对你这么好。究竟图地是什么?” 在胖姐看来,易楚和胖子应该算是比较有能力的人,只是……某些时候喜欢吹点牛皮。 说起来,南云集团的事情虽然在社会上也有了些舆论,但胖姐实在是无法相信,就凭这两个人能扳倒南云集团。实际上,有很多地内幕不是她这个层次的人所能知晓的,如果她能知道的话,一定会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在她看来,一个长的挺像黑社会的胖子。还有一个斯斯文文的小帅哥,是绝对不可能撼动那些生活在云端里的官老爷的。 南云集团地倒台,胖姐一直坚信这只是一种巧合,与易楚和胖子完全无关。 所以,热心的胖大姐。现在开始为谢言而担忧了。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这丫头的手里藏有什么绝世的秘方,所以才让那两个家伙动了心呢。又是医馆。又是种植园的,这也实在是太……太科幻了点吧! 谢言自然不好说地太过详细,只是安慰着胖姐,说自己一个无家可归的残疾人,别说人家不忍心骗,即便是骗,自己也得有东西给人家骗啊。 但无论谢言这么说,胖姐依旧是不放心,坚持道:“这样吧,小言……胖姐最近也没什么事情。不管是医馆也好,种植园也好,我都要在一旁亲眼看着他们弄。还有啊。他们要是给你什么合同让你签字的话,你千万别答应。现在地人坏着呢。干着坑蒙拐骗的事情不说,还早早的就准备好一个替罪羊。” 谢言哭笑不得,但她知道,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的,稍稍沉吟后,便爽快的答应了胖姐。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等胖姐亲眼见过,疑虑自然也就消散了。 再则,谢言也是有点报恩的意思在里面……胖姐的家境不是很好,她和丈夫的工资都不高,不仅要赡养几位老人,还得供孩子上学。谢言考虑着,医馆和种植园那边都需要人手,胖姐虽然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但她性格泼辣,恰好能弥补自己的不足。有她在自己地身边,一定会起到大作用。 谢言这么想,除了想报答胖姐之外,其实也是无奈。 她早就看出来了,医馆和种植园开张之后,除了贾先生能帮上忙外,易大哥和李大哥根本就指望不上。他们都是做大事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小小的医馆上消磨时间呢? 胖姐推着谢言在花园小区里走着,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担忧。 这时候,小文开着车过来,见了谢言,笑道:“你自己下来了吗,正准备上楼去接你呢。” 谢言笑道:“麻烦你了,小文大哥。” 小文笑道:“麻烦什么啊,老李说了,现在我就是你地专用司机……”他打开车门走下来,将侧门‘呼’的一声打开。 胖姐惊讶的问谢言道:“你这是要出去吗?” 谢言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去种桃小园……胖姐,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胖姐瞪大了眼睛,种桃小园? 最近宁南的市井里流传着一则消息,说城东的府山公园实际上是私人的产业。而公园内恰是园中有园,一个名为‘种桃小园’的私人园林,堪称是人间仙境。仙境里住的自然是仙人,据公园里的管理人员说,种桃小园里住的那个老夫人,贵不可言,真正就仿佛神仙一般…… 胖姐想,感情那些传言不是假的,还真有这个种桃小园呀! 只是,小言去那里干什么? 胖姐想到这里,便问道:“你是不是去给人家看病呀?” 谢言忍不住笑出声来来,说道:“胖姐,你这话好不吉利呀,老太太身体好着呢……好了,好了,你先上车吧,上车后我再跟你慢慢说。” 其实,谢言自己也不清楚今天去是做什么,老太太刚才打电话来,说是想喝她熬的莲子粥。但谢言知道, 是个借口而已。老太太的心极善,又怎会为了一碗个残疾人来回的奔波呢? 上车之后。谢言跟胖姐说着种桃小园里的事,也说了关于医馆地一些事情。这时候胖姐才知道,感情这医馆竟然是不赚钱的! 这会儿。她坚定不移的信心便开始动摇了。 而随着汽车驶进种桃小园,看着那美轮美奂地景色,胖姐那已经摇摇欲坠的信念便在瞬间崩溃……那个斯斯文文的小白脸,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有钱的亲戚呀。天,这么美的地方,能让我住一晚上的话,我情愿少活一个星期啊! …………………… …………………… 依旧是在葡萄架下,老太太穿着一身素色的练功服,专心致志的练着燕家的推手。 一个胖乎乎、满脸红光的老头站在一旁,频频点头。仿佛是个练家子。 老太太练完推手,看着老头,不屑地说道:“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你能看得懂?” 胖老头陪着笑脸说道:“不懂没关系啊,关键在于美感。燕姨这架势,看着就舒服。” 老太太都懒得理他,接过向东递来的热毛巾径自擦着脸。 老头讨了个没趣。抓着头,笑嘻嘻的说道:“燕姨,我好歹也算是个客人,怎么茶都不给一杯啊?” 老太太哼了一声,悠悠说道:“我怕你喝了我地茶,噎着了……” 胖老头苦着脸说道:“燕姨,我可没得罪你呀……您说我大老远的来看您老人家,茶不给我喝也就算了,干吗老臊着我啊。” 老太太装作惊奇的样子问道:“你是来看我吗……奇怪,你来宁南。应该是从南边走,我怎么记得,你好像是从老峨山那边过来地啊。” 胖老头嘿嘿的笑着:“真的。真的,我真的是专程来看您老人家的。就是麦子那小丫头吧。说要去老峨山拜佛,死活拉着我去……”微微一顿,他苦着脸继续说道:“燕姨您是知道的,麦家人丁还算兴旺,但三代就这么一个小姑奶奶。我虽然是她叔公,但也不敢得罪她啊。唉,这丫头,让麦家的长辈都操碎了心。” 听他说起麦子,老太太的脸色便缓和了起来,笑道:“这丫头还是不肯回去?” 胖老头叹气道:“这丫头打定的主意什么时候改变过?跟他爸爸、还有我死去地大哥是一个德性,倔的像头驴。不瞒您说,这趟来,我压根就没说回家的事情。” 燕姨忍不住笑道:“说起这丫头,我也好几年没见着了……且怕着我呢,知道我在这里,就没来看过我。亏我还给她换过尿片,真是个没良心地小丫头。” 胖老头陪着笑脸,说道:“那是,说起燕姨,麦家的人谁敢说不怕啊……” 话未说完,老太太便一瞪眼,老头立刻醒悟,轻轻掌了一下嘴,说道:“呸,呸,瞧我这张嘴。不是怕,是尊敬,是尊敬……” 老太太不爱看他这怂样,一撇嘴说道:“得了,麦老三,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你们麦家也就是你大哥这一房地人有点骨气。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犯得着这样吗?”微微一顿,想起往事,却又是一笑,说道:“是……我以前的脾气是不太好,但现在可不一样了。阿楚那孩子说了,人老了呢,就该多笑一笑,想点开心的事情。有什么操心的事情呀,且由小辈儿担着。瞧瞧这孩子,多会体贴人呀。” 提起易楚,胖老头也笑了。心说,老头子我为了见见这个小家伙,还搭进去一瓶82年的红酒呢。倒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只可惜是名草有主了。唉,可怜了咱家的小麦子…… 有了老太太的话,胖老头腰也不弯了,膝也不曲了,很硬气的站在那里,还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老太太心里好笑,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你倒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说吧,麦老三,这次来有什么事情?有事赶紧的说,待会我还有客人呢……” 胖老头叹了口气,说道:“燕姨,您真的就打算在宁南定居了?” 老太太拨弄着葡萄架上的叶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了,这话我不是早就放出去了吗。老太太我现在一门心思的培养接班人,没空理你们那些破事儿……” 胖老头苦笑道:“可是,有些事情没您不行啊……就说白老头吧,眼看着就挺不住了,家里也没个像样的接班人。可谁曾想,前段时间,他不知发了什么神经,把个丫头片子推上了家主的位子。这一推可不要紧,这哪是什么丫头片子啊,简直就是个不讲理的母老虎。做上家主没几天,就开始实行扩张。该她白家做的她做,不该她白家做的,她也要插一脚。比如航空材料这一块,一直是格林家族在经营,可是她……” 话为说完,老太太便不耐烦的说道:“我已经说了,不要拿这些事情来烦我。少了我,难道你们就不赚钱,不吃饭了?再说了,时代在前进,有些事情就该交给小辈们去做。我看白家的小妞做的就很不错嘛……格林家的人不思进取,这些年的市场份额是降了又降。依我看啊,被外人抢去了饭碗,还不如换个自家人端着呢。” 胖老头不敢反驳,嘟囓道:“您说的是有道理,可这总得有个说法不是……否则的话,这延续了一百多年的盟会还有必要存在吗?” 【175】打人不打脸 着胖老头离去的身影,老太太喝了口茶,吩咐向东道的那个小丫头打个电话,让她去欧洲见见格林家的人。生意上的事情嘛,好好谈,该合并的合并,该分拆的分拆,商量着来。别老想着一口吃个胖子……姑娘家家的,太强硬了不好,以后谁还敢娶她呀。” 向东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位白姑娘……好像也没打算把自己给嫁出去。” 老太太一怔,随即想起这位白姑娘异于常人的癣好来,一扬眉:“荒唐,荒唐……白老头那老不死的东西,也不管管这孩子。”说到这里却又笑了起来,又道:“麦老三说的没错,这白老头嘴里嚷嚷着要归西了,可也老不见他蹬腿,还越活越硬朗。白家的人,这老的小的,都透着一股妖气。难不成……白家的祖上是白骨精转的世?” 向东笑道:“这话也就是燕姨您说说,换了别人,白老爷子肯定拿把刀嚷嚷着要杀人……” 老太太一撇嘴:“那是当然……想当年,他父亲还没死的时候,不知因为什么惹恼了我,我可不管他是长辈,一茶杯砸了过去,当时就给他开了脸。白悠然这家伙,还有他的几个兄弟,就站在他父亲身边。一个个低头敛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你说,他年轻的时候就这样,现在老都老了,还敢到我面前来找不自在吗?” 向东笑道:“这事情我听父亲说过……呵呵,父亲的班我接的太晚,没能亲眼目睹燕姨当年的风采,现在想见可就难了。”向东也算是子承父业。他父亲当年就是燕姨地秘书,因为年纪太过,精力不济。征得了燕姨的同意后,将秘书的位子交给了自己地儿子向东。 老太太有些小小的得意,笑道:“好了,咱们是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了,不说了……对了,小言那孩子呢,还没有到吗?” 向东答道:“已经来了,正等在外面呢。” 老太太不悦的道:“人家是客人,怎么好让她等。赶紧的叫她进来……算了,算了,她腿脚不方便,还是我出去吧。” 老太太说完,转身便走。 向东楞了一会儿。没有及时跟上。他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心里不由生出些感触。自打在宁南定居后,老太太的脾性是越来越和蔼。与以前那个手腕强硬,做事狠厉的女煞星比起来,实在是有若天壤。想当初,便是胡子兰要见她一面,也得等上好几个月才行。而现在呢,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残疾女孩,她老人家居然亲自去迎接……也许是爱屋及乌吧,向东在心里琢磨着。他知道,凡是和易楚沾边的人和事,老太太都会表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热情。 胖姐总算是见到了这位‘传说中’地贵人。 本来。她没指望着能见到这位老神仙的,但没想到,这个老太太居然自己迎了出来。 胖姐很紧张。也很识趣,推着谢言的轮椅。就当自己是专业的护理人员。 谢言倒是跟老太太介绍了胖姐,这时候便显出老太太的贵气与尊荣来。看似客气地一点头,却透出了久居人上的清淡来。胖姐咧嘴也笑了笑,但却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口。都说众生平等,但人地际遇是不同的,当两个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局促者局促,从容者从容,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改变的。 老太太和谢言讨论着熬粥的食材,讨论着其间的火候,最后才说到了正事。 “丫头,你那个医馆什么时候开张啊?” 谢言笑道:“老太太,您别吓着我了,那可不是我的医馆,我只是个打杂的呢。” 老太太一扬眉:“你这孩子说话多新鲜啊……阿楚说医馆的名字都起好了,就叫谢家医馆。谢家、谢家,自然就是你家地医馆。你呀,就是想做个打杂的,怕也是不成呢。” 谢言倒也不在乎这些,在她看来,无论医馆是谁的,都没有实际地意义。说到底,这只是一个慈善机构,是一个能实现自己梦想的场所。包括自己在内,没有谁想利用它去为自己谋得一份利益。便是叫谢家医馆也无妨,在她看来,冠以‘谢家’二字地真正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从今往后,她肩上的责任会更加的重大。 老太太在湖边慢慢的走着,胖姐推着谢言紧跟着。 老太太说道:“说起医馆呀,我倒是给你准备了一点东西。” 谢言是个聪明的女孩,早就知道老太太今天找自己来绝不会是为了熬粥。这时候,也不吃惊,笑问道:“是什么呀,老太太。” 老太太对谢言这种不矫饰、不虚伪的性格很欣赏。换做一般有点心机的女孩子,这时候绝对不会先问是什么东西,而是会很巧妙的表达一下谢意,甚至还会摆出一副‘无功不受禄’的样子来。 老太太招了招手,跟着身后的向东立刻将一份清单递给了谢言。 谢言接过来一看,顿时惊讶的捂住了小嘴。 这是一份医疗器械的清单……谢言主攻中医,但对西医也不陌生,她看着这份清单上那些器械的目录,恍然间,便觉得自己在梦中一般。清单上的这些医疗器械如何的昂贵也就不说了,有些东西之先进,便是宁南最大的医院也未见得有。 老太太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知道你开的是中医馆,但中西医结合才是正确的路线。尤其是在疾病的诊断上,‘望闻问切’的效率实在是低了点。所以呀,我就给你准备了这些东西。” 谢言急道:“可是……可是这些器械实在是太昂贵了。”可不是昂贵嘛,这些器械的价值加在一起,比整座医馆的价值都高出一截。 老太太呵呵的笑道:“这我可就管不着了……我有几个朋友是专门做这些地,我告诉他们。人生在世可不能只赚钱不花钱。结果呢,他们就送来了这么一大堆的玩意。你说,他们既然送来了。我总不可能给他们退回去吧?” 谢言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里,透出地却是兴奋和憧憬。 这样的医馆还能叫做医馆嘛,或许……它叫中医院会更贴切一些。 ………………………… ………………………… “你确定这是保安公司,不是一只军队?” 办公室里,陆常林险些跳了起来,瞪着面前的萧山,大声的质询着。 萧山‘嘘’了一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说道:“小声点……别把阿楚给招来了。” 陆常林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材料,放低声音说道:“老萧,我再问你一遍,这真是家保安公司?天啊,这也实在是太夸张了一点吧……” 根据手头的这份材料显示。老太太要交给阿楚的这家公司 大,至少在陆常林的眼里,绝对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如果换了李德生在这里,自然就不会这么吃惊。术业有专攻,作为某神秘部队的前著名枪神,他对于所谓地保安、保全这一块,还是有着很深刻的了解的。 至于陆常林,虽然对这一行多少了解一点,但比起胖子这个专业人士来说,不敢说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一千八百里还是有的。所以,当他看到材料上的这些数据、以及那些简直可以打一场小型战争地装备。吃惊是正常的,不吃惊倒反倒是不正常了。 萧山悠悠的说道:“没办法……这家公司刚开始建立地时候规模其实并不大,主要的服务对象都是燕姨的朋友和盟友。基本不对外营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服务范围和对象虽然没变。但事情越来越多,这规模也就越来越大。打个比方,这就像一个刚成立的小公司,起先只有一个值班室,一个门卫。但后来生意火了,那就得成立保安部。再然后,等这家公司成为一个大型的集团后,保安这一块,不仅要扩充规模,而且还要进行细化与分工。甚至还要成立专门为boss服务的保镖团队……” 陆常林听到这里,便问道:“我听你这意思……咱这家公司不对外营业?” 萧山笑道:“家里的事情都顾不过来,哪还有空接外面的业务?当然,有些事情不是一概而论的,凡事总有例外……好了,咱先不说这些,等你进入公司后,有足够地时间让你去认识它的。” 陆常林说道:“不,不,你还是先跟我说清楚一点为好……具体的我先不问,我只想知道,这个‘内部’地范围又是什么?” 萧山笑道:“我刚才说了呀,这个‘内部’指的就是燕姨地盟友和朋友,总之……你把他们看成一个利益共同体就行了。当然,即便是内部,也还是有亲疏之分的。比如你们上次接触过的白家,他们就是这个利益共同体的成员,而且也算是和燕姨走的比较近的那一种。” 陆常林又问道:“大致有多少个成员?” 萧山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大概有十几家吧……当然,这只是核心圈里的,外围的嘛,那就更多了。” 陆常林在脑海里琢磨了一下白家的规模,然后再乘以一个十到二十之间的数字,便感叹道:“你这么一说,我就能理解公司的规模为什么要做这么大了。没这么大的规模,没这么多的人,还真伺候不过来啊。”微微一顿,又道:“还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么大规模的保安公司,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萧山笑道:“都跟你说了这是内部的保安机构,当然是越低调越好。” 陆常林一拍脑袋,笑道:“你瞧我……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倒是被你这材料给吓住了,尽问些不着边的问题。” 萧山笑道:“好了,材料你先收好,尽量熟悉它,有不清楚的打我电话。” 陆常林将材料锁进抽屉,笑道:“阿楚那边就一直这么瞒下去?” 萧山一扬眉,说道:“这小子是个天生的懒鬼,恨不得吃饭都要人喂……要是现在被他知道公司的规模,他铁定会找个理由撂挑子。老太太说了,暂时不告诉他这些,等他走进这个***,再一步步的告诉他。这就叫冷水煮青蛙……” 陆常林连连点头,赞道:“老太太可算是把阿楚给看透了……这小子是属气球的,就是得不断的往里面充气才行。否则的话,他永远都是这么一付爱谁谁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你不往里面充气的话,永远都不知道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是一个小孩手中的玩具气球呢,还是一个足以带你飞上天空的热气球!” 萧山叹道:“没错,就是这个理。为了他,老太太真正是用尽了心思……” 陆常林这时想起一个问题,敲着桌子,说道:“对了,老萧,如果暂时不打算告诉阿楚详情的话,我们该怎么让他接手公司呢?” 萧山解释道:“老太太已经做了安排……她打算将公司最精锐的一部分人抽调在一起,成立一个机动小组。然后告诉阿楚,这就是公司的全部人马。还是那句话,一步步的来。一个是心理上的,另外,环境上阿楚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就他这样的,连迅捷都打理不好,一下子把整个公司交给他,那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啊。” 对于易楚这种极品懒鬼,陆常林和萧山都是‘钦佩’不已,也头疼不已。 说到公司交接的事情,萧山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一拍脑袋,说道:“对了,对了,我差点就忘了跟你说。交接的事情,计划有了点改变。” 陆常林问道:“怎么说?” 萧山解释道:“原本是打算让你们去欧洲的,但老太太考虑到中秋节快到了,阿楚要回老家,所以出国的事情暂缓。” 陆常林头疼道:“这可就麻烦了,这家伙,他一回老家,我甚至都怀疑他会不会回来……即便是回来,你敢保证是什么时候?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半载?” 萧山笑道:“没关系,老太太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我刚才说的那个小组,大概一周后就会来宁南。大家一见面,这事情就算是敲定了。从此以后,他是想躲也躲不掉了。总的来说,阿楚同学还算是个有责任心的人,确定下来的事情,基本不会耍赖。” 陆常林哈哈一笑,说道:“这大概也是他唯一的优点了。” 萧山说道:“你说……他要是知道咱们在背后这么诋毁他,算不算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撂挑子的理由?” 陆常林笑道:“肯定的啊……这还用说吗?” 萧山也是哈哈大笑,笑声中站起身,又道:“行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就说到这里吧。另外,老陆你记得给阿楚和老李打打预防针。” 陆常林奇道:“打什么预防针?” 萧山说道:“不是有个小组要过来嘛……一帮顶尖的保安专家,各方面的人才都有。话说越是有本事的人就越是心高气傲。他们这次过来,也是憋足了劲要掂一掂阿楚这个boss的份量。人嘛,谁都不想跟着一个窝囊废做事情,这也是人之常情。” 陆常林一扬眉,道:“这有什么好打预防针的……有阿楚和老李在,没二话,谁来灭谁。不服气没关系,咱有拳头呀,保证打到他们心服口服为止。” 萧山苦笑:“拜托,我的意思是让你告诉阿楚,打人不打脸,千万不要太过分了……来的这些人以后就算是他的员工了,总得给人留点面子不是?真是服了你们这帮人,从老的到小的,全他妈是一群暴力狂!” 【176】热辣的混血儿 上三竿时,易楚同学带着幸福的叹息声从床上爬了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谢言同学已经义无反顾的投身到医疗事业当中,午饭前的那一碗温胃的粥也就算泡汤了。由奢入简难,少了这一碗粥,幸福的日子多少打了点折扣。 起床后,照例是洗脸刷牙,然后下楼去公司报道。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公司就在家门口,如果恰巧自己又是公司的小老板,这样的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易楚哼着小调,悠哉游哉的晃到了公司门口。心里琢磨着,吃过午饭后,是不是拉上李德生去钓鱼呢? 话说那野鱼塘里的那只王八,已经被钓起了n回,却依然不知死活的咬着钩。只要放饵,丫必定是津津有味的咬上一口……易楚钓一回就乐一回,调侃李德生说,感情你们老李家的人都一个德性呀,见了吃的就不要命,真不愧是你的好兄弟。 刚到公司门口,易楚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公司门前,四五辆崭新的商务车一字排开,很酷很拉风的停在那里。易楚是个车盲,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车,但瞧那气势,便知道这车便宜不了。更让他疑惑的是,李德生站在公司的台阶上,正发表着讲话。在他面前,几个穿着黑色西装、司机模样的人站的笔直,脸色严肃而又恭敬,正聆听着胖子吐沫横飞的演讲…… “各位兄弟是第一次来咱公司,我老李性子直,也不太会说话,那什么……大家早上都吃了吧?” 易楚这一会儿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当下打了一个激灵,上前一把搂住胖子的肩膀,将他拽到了角落里。 李德生说的正爽,很不高兴地瞪着易楚:“干什么,干什么。没见领导正在训话吗?” 易楚急了眼,低声骂道:“你丫的不过了啊?” 李德生翻着眼白。看着天:“我怎么就不过了啊……瞧瞧我这样子,多滋润啊。” 易楚瞥了一眼那些司机,怒道:“这还用我说嘛!我问你,这车和司机都哪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啊……妈妈的,买这么多车、请这么多司机。你一个人供啊?” 李德生嘿嘿一笑:“可不就是天上掉下来地嘛。” 易楚一怔:“你什么意思?” 李德生拍着易楚的肩膀,笑着解释道:“得了。得了,瞧把你给急地……咱们公司有几斤几两我会不清楚吗?是老萧准备的。他刚才打了个电话给我,说这几辆车是新公司的资产。咱有使用权,但没所有权。大早的让他们过来,一是认认你这老板。二来也是认识认识路。” 易楚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吓死老子了,医馆那边的钱还没着没落的呢,你再给我整这一出,我指定得去上吊啊。” 李德生怪笑道:“别呀……上吊干嘛。不就是钱嘛,凭你这姿色、这身段,去哪个夜总会也是头牌啊。” 易楚哼哼道:“现在小白脸已经不吃香了……那些有权有势地富婆、女强人们,早就换了口味,比较喜欢身上有肉的小胖子。” 女强人……这不是指着秃子骂和尚吗?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打住,打住……老子跟兰兰之间是纯洁地爱情,你这家伙少拿这个开玩笑啊。” 易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靠,胖子的收获很大啊,连兰兰这么雷人的称呼都开始叫上了…… 李德生感慨道:“还是老太太知道体贴人啊,有了这些司机,老子就再不用给你当车夫了。” 易楚笑道:“那也未必,我这人吧……恋旧。再说了,老马识途,这些新手哪有大哥你好使啊。放心吧,我是不会抛弃你的。” 李德生一撇嘴,说道:“你就得瑟吧,老子再给你当车夫,天打五雷轰……行了,不跟你扯淡了,这些司机还等着呢,你这个做老总,多少说几句吧。” 易楚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事有你就行了,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微微一顿,却又奇道:“不对啊,咱公司就这几个人,也要不了这许多地车啊?” 李德生一笑,刚要解释时,萧山却给易楚打来了电话。 见是萧山的电话,李德生乐得节省点口水,一拍易楚的肩膀,让他去找专家解答,自己背着双手,继续给新来地同学们上课去了。话说迅捷公司里的人不是战友就是朋友,李德生这个领导做的忒没滋味。用他的话来说,早上一睁眼面前就是那几张脸,说话还没人鸟,做这样的领导,实在是无趣之极。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易楚假模假式再次上任当老板,李德生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可喜的是,新公司新气象,论正规程度,迅捷就是拍马也赶不上。有了一群三好学生,李德生这个班主任(副)兼教导主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一逞官威的大好机会…… 教导主任在那边训话,易楚也没闲着,问萧山道:“大哥,你是钱多了烧手还是怎么地,弄这么多车过来,也没地方停啊。最近小区的车库紧张的很,胖子的那辆车还住在帐篷里呢。” 萧山笑道:“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用的,二十几号的人呢,没几辆车哪行?” 易楚扳着指头算了半天也没算过来,奇道:“把这些司机加一块也没二十几个人啊……” 萧山叹了口气,问道:“兄弟,你是刚睡醒吧?” 易楚没心没肺的说道:“对啊,刚洗的脸刷的牙。” 萧山继续叹气:“得了,得了,我也不跟你磨嘴皮子了。我说的这二十几个人不是指 是指公司在宁南设的办事处。”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是这样啊,不过……有这个必要嘛?” 萧山说道:“怎么没必要……你这家伙不肯往外跑,不就得成立个联络处吗?你千万别跟我说,你们公司的人也能做这些。就你们那一帮子人,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算是行家。可我问你。包括你在内,有谁能给我写出一份正规地策划书来。又有谁懂得企业的运营以及……” 话未说完,易楚便打断了他的话,笑道:“行了,行了,成心揭短是不是?” 微微一顿,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说的那二十几个人我这里容不下啊。” 萧山在电话那端摇着头,说道:“我就说你这个家伙没睡醒嘛。真是服了你……算了,不跟你废话了,赶紧的来正泰大厦。记住啊,是十六层。我这边都给你准备好了,联络员、文员。就连你地秘书都安排好了。赶紧的过来吧,等着见你这个老总呢。” 易楚眼睛一亮:“我靠,还有这待遇啊。借问一声。我这秘书……是男地还是女的呀?” 萧山笑道:“我倒是想给你准备个女秘书,不过乔小姐不答应呀。” 易楚‘切’了一声,悻悻道:“男秘书啊……那多没意思啊。这年头,出门不带个小蜜,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自己是老总。” …………………… …………………… 去正泰大厦的时候,易楚照例坐了李德生的车。 胖子看着身边死皮赖脸的家伙,也只能自叹命苦。新来的司机里,就有一个是专门配给易楚地,但易楚同学接借口自己怕生,嬉皮笑脸的就蹭上了李德生地车。 一路行去,原本晴朗的天气忽然变了脸,隆隆的还打了几个雷。吓的李德生老伸头往外看,心想老子不过是开个玩笑,贼老天你不用这么认真吧? 车到正泰大厦,萧山已经等在楼下。 将几人领上十六层后,新来的员工们已经站成两行,易楚见状,立刻往后一步,将李德生推上前面。果然,那些员工见胖子挺着个肚子,一派老总风范,立刻鼓掌向胖子问好。乐得胖子张牙舞爪地,就差没说一声同志们辛苦了。 易楚小声对萧山笑道:“看见没,老李这家伙不去开皮包公司可惜了。” 萧山苦笑,不过也懒得向员工解释,迅捷公司的这些人从来都没个正经的时候,解释了也白搭。 他领着易楚往里面一间办公室走,说道:“刚才地那些人都是单先生安排过来的,见不见的都没什么。不过,你马上要见的这两位可不一样。他们是欧洲总部过来,一个叫杜力,担任你的秘书。另一个叫爱伦,是个混血儿,你不在的时候,办事处就由她负责。” 易楚一怔:“爱伦……是个女的?” 萧山笑道:“女的怎么了,可别起什么花花心思啊……真正的格斗高手,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易楚一撇嘴:“拜托,你觉得拿你的实力来做标尺……是不是对武技的一种亵渎呢?” 萧山翻了个白眼,立刻闭嘴。 李德生在后面也跟了过来,扒着萧山的肩膀问道:“怎么着,我刚才听了一耳朵……咱这里,好像还有个洋妞啊?” 萧山笑着纠正道:“是混血,她父亲是华人,母亲是欧洲人。” 易楚问道:“这两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些专家?” 萧山摇头道:“不是,杜力和爱伦算是文职人员,有一定的工作经验,但算不上什么专家。你说的那个专家小队,要过几天才能到。有一桩比较麻烦的案子正在收尾,办完了就赶过来。” 说话间,三人进了临近南侧的一个办公室。 萧山口中的杜力是个中年人,四十多岁,很斯文的样子。 爱伦是个混血,身材高挑,黑发蓝瞳,集东西方人种的优点与一身,**中透出一丝灵秀。 话说易楚同学是个宅男没错,但真正与人接触时,那风度还真不是盖的。 他走上前,也不等萧山介绍,首先向爱伦伸出手,笑道:“耳闻不如一见,萧先生刚才对我说爱伦小姐是如何如何的美丽,可见到爱伦小姐后,我想告诉他,他的口才真的是很差劲。因为,爱伦小姐的美丽,他最多只描述出了一半。” 爱伦没想到易楚竟是如此的风趣,咯咯的娇笑道:“您好,易先生,您给我的印象同样深刻。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本人和萧先生跟我描述的形象完全不同……”说到这里,她眨着眼睛,却是欲言又止。 易楚根本不用多想便知道,老萧同志给自己的评语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很从容的一笑,说道:“那是他在嫉妒我……你知道,老去的人总是会嫉妒我们这些年轻人的。” 李德生和萧山相视一眼,心中俱想……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是个闷骚型的。 和爱伦寒暄完后,易楚开始招呼自己的新秘书。 “杜先生,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共事……千万不要介意我和爱伦小姐先说话,女士优先的规则,全世界通行。” 杜力表现出良好的职业素养,根本没理会易楚后面的玩笑话,微笑着说道:“能为易先生做事,是我的荣幸。另外,请易先生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又或者职务。对于一个秘书来说,明确自己的身份与职责,永远是第一守则。” 【177】老友上门 又热又辣,真想让她和杜力换个位置……”坐在宽敞室里,易楚不住的感叹着:“你说,我要是带爱伦这样的秘书出去,会不会被人砍呢?” 李德生躺在那张绵软舒适的沙发上,翘着腿,几乎都不想起来……人比人气死人,瞧瞧人家这办公室布置的,跟个皇宫一样。再看迅捷的环境,妈妈的,以头抢地的心都有了。等等,等等……好像什么地方说错了。李德生拍着脑袋苦思冥想,过来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人家啊,从今天起,老子就是这里的半个主人了嘛…… 易楚见李德生在那傻笑,便道:“喂,胖子,跟你说话呢。” 李德生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会不会被别人砍,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只要你敢带着爱伦出去,乔大小姐是砍定你了。” 易楚叹了口气:“这倒是……咱家那婆娘不好惹,老太太对她比我还亲,得罪不起啊。” 李德生笑道:“我说,你真的就打算在这里办公了?” 易楚一撇嘴:“不跟你说了嘛,我不是喜新厌旧的那种人。从床上爬起来,一抬腿的功夫就是公司大门口,又没有人逮着你喊老板,这多滋润啊。谁耐烦大老远的跑这来上班,放着舒适的日子不过,上这受洋罪……你瞪大眼睛瞧瞧,我脸上写了白痴这两个字吗?” 李德生笑道:“你就是那扶不起的猪大肠啊……唉,想当年,老子手底下也有几十号的人,发起横来。那也遇神杀神,见佛杀佛。但还是老萧说的对啊,咱就是一土匪、一杀坯,手底下人再多,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哪像现在。人五人六地,一出门就有人冲你点头哈腰叫李总。要是个女的,还冲你抛媚眼。***,虽说别扭了点吧,但还真就是另一个境界。” 易楚笑道:“当年冲锋陷阵的时候,没想到自己还有今天吧?”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兄弟。我跟你说句真心话。包括老高他们在内,现在要是有人说。李胖子,给你把枪,你给老子滚回来,领着你的兔崽子继续杀人玩命去。你猜我会怎么着?” 易楚笑道:“这还用猜吗,当然是屁颠屁颠地滚回去了……不过我倒是有些奇怪。就你这德性,谁敢冲你称一声老子啊?” 李德生点了根烟,笑道:“除了我真正的老子之外。这世上敢在老子面前称老子地,也只有一个人……好了,你丫就省省吧,别套我的话了。咱有纪律,不该说的,你就是拿把枪顶着我,我也不会说半个字。” 易楚笑了笑,站起身说道:“得了,咱也该回去了。下午有时间吗……没事的话,一起去钓鱼吧。” 李德生翻身坐起,问道:“你不是要回老家吗,不得准备准备?”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且轮不着我呢,乔丹一手包了,还专门列了一个清单……一句话,反正就是不放心我。说什么,只要我能找到回家的路,就算是最大的功臣了。” 李德生笑道:“这话可一点没错,除了麦子之外,你算是我见过地最迷糊的人了。” 俩人说笑着往外走,所到之处,员工们照例是殷勤地叫着易总、李总。 杜力见易楚要走,立刻跟了过来。 易楚奇道:“老杜,你这是干什么啊,想去我家蹭饭啊?” 杜力坚持让易楚直接叫他的名字,但易楚随意惯了,心说天天见的,你不别扭我还别扭呢,便索性叫起了老杜。老杜这称呼可谓公私咸宜,还透出点亲切,杜力也就没再反对。不过,老太太给易楚选的这个秘书,绝对是没话说。表现出来的职业水准和风范,让李德生看地心动不已。便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配上这么一个秘书。 杜力微笑道:“易先生,作为秘书,我的职责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而要做到这些,我就必须要跟在您地身边。当然,还请易先生放心,我会恪守秘书的职责,绝不会侵犯您的私人空间。只会在您需要的时候出现。其他的时候,我会自动消失的……” 这话一出口,易楚无语,胖子偷笑。 俩人都明白,老杜同志以后怕是再也甩不了、丢不脱的了。 按照易楚的性子,当然希望和杜力能像朋友一样的相处,最不济,普通的同事关系也行。但这世界毕竟是由多种因素组成的,他生活的那个***,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现在,他从以前的***跳进一个新的***,那么,他就必须遵守这个***里的规则。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就像古时候的太子,年幼的时候,也有自己的玩伴, 有可能遇上一个敢训斥自己的帝师。但是当他坐上位后,这天下间的人,无论是幼时的玩伴,还是曾经打过他手心的老头,都得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口称吾皇万岁。即便这位当年的太子、现在的皇帝有心示以亲善,但他很快就会发现,无论自己多么的有诚意,还真就没人敢鸟他…… 易楚无奈,也只好默许了杜力的跟随。转念一想,这样也不错,至少钓鱼的时候,自己不用满地的去捉蚱蜢了…… …………………… …………………… 晚来风急,似乎沿海那边有风暴要过来。 春苑阁,a单元。 李德生在厨房乒乒乓乓的忙的不亦乐乎,易楚在客厅里专心致志的……等着吃饭。 这时候,应小蝶下班回家,见了易楚,便问道:“麦子呢?” 易楚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她可是你的兵……” 应小蝶笑道:“这丫头说要去你老家玩,得准备点礼物。下午就溜出去买东西了……我还以为她跟你在一起呢。” 易楚笑道:“不用问,现在肯定和乔丹在一起呢。” 李德生听见应小蝶的声音,叼着香烟钻了出来,问道:“小蝶,你们家老板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应小蝶奇道:“蒋局没跟你说吗。案子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中秋节怕是回不来了。” 李德生一怔:“我靠。不会吧。她没跟我说啊……” 应小蝶也是一怔,说道:“她没跟你说吗……不对呀,前天我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啊。”她轻蹙秀眉,眼珠一转时,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呀。我明白了。” 李德生急道:“你明白了什么?” 应小蝶笑吟吟地说道:“老板娘这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呢,我猜……她肯定是在省城等着你。想看看李大哥的心究竟有多诚。” 李德生抓了抓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想让我去省城陪她?” 应小蝶笑道:“李大哥不这样认为吗?” 易楚在一旁笑道:“老李,这回我可真要恭喜你了,按照电视和里的套路。这应该是老板娘对你最后一次地考验了。去吧,去吧,我有预感。过了这个中秋节,大哥你也就该准备婚礼了。” 李德生乐得眉开眼笑,冲着易楚拱手:“好兄弟,承你吉言,哥哥今天要敬你一杯。” 这时候,应小蝶才发现,在客厅的角落里,一个中年男子正目不斜视,正襟危坐。 她奇怪地小声问易楚:“这是谁啊?” 易楚尴尬的说道:“那个谁……他是老杜,我秘书。” 秘书? 应小蝶冲杜力礼貌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小声的问易楚:“你什么时候有了秘书呀。” 易楚无奈,只好拖着应小蝶来到阳台上,将自己新接手的公司说了一遍。 应小蝶听完之后,微笑道:“这还真是难为了你……” 易楚大为感动,忍不住拉起应小蝶的手,哽咽道:“知我者,唯小蝶妹妹也。” 应小蝶大羞,飞快地抽回手,嗔道:“别没大没小的,我年纪比你大。” 易楚一撇嘴:“少忽悠我了……你们这屋子也就林英比我大一岁,其他地人都得叫我一声哥。” 说话间,一阵旋风掠过,麦子呼啸着冲进了客厅,大呼小叫着:“师父,快开饭,快开饭,饿死我了。” 易楚和应小蝶走进客厅时,乔丹也跟着后面回来了。 易楚笑道:“我就说嘛,她们俩个肯定在一起。” 乔丹进门后,并没有关门,冲易楚说道:“快来帮忙,好多东西呢。” 易楚正奇怪时,便见三四个送货的工人捧着各式各样的盒子涌了进来。 李德生从厨房出来,刚一探头,便被一个工人给挤了回去。再探头时,便笑嘻嘻说道:“我靠,两位姑奶奶这是刚打劫回来的啊。抢的是那家百货公司啊?” 易楚也傻了眼,拉着乔丹说道:“败家地婆娘,咱还没结婚呢,你就不打算过了?你这是干什么呀?” 乔丹嗔道:“还好意思说……为了见你爸妈,我都快破产了。” 这时候,麦子已经冲进厨房吃了一通,抹着小油嘴儿心满意足的走出来,笑道:“破产怕什么呀,有易大老板撑着呢。乔丹姐,我可跟你说好了的,我只管买不管付钱地。我准备的那些礼物,我是一毛钱都不会掏的。” 易楚一怔,看向麦子说道:“等等,你什么意思啊?” 麦子耸了耸肩,很无辜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啊……去你家玩总不能空手 备一点礼物也是应该的嘛。不过你知道的,我是个只好找乔丹姐贷款喽。” 易楚闻言,气急败坏的冲着李德生喊道:“李胖子,赶紧的管管你这个徒弟。” 李德生叼着香烟,看都不看易楚,冲着麦子一竖大拇指,笑道:“乖徒弟,做的好,咱老前辈就是从吃大户开始发的家。那什么……有没有给师父也买礼物了?” 麦子咯咯的笑着:“有啊……明天早上师父就会有一辆新车。” 李德生这回是真给吓住了。急道:“我说徒弟,咱吃大户也得讲点分寸,把兔子逼急了,丫也会咬人呢。再说了,师父对你确实是没得说。但也用不着买这么贵重地礼物吧……”他嘴里说着,想想又觉得有点不对味。慷他人之慨给我买汽车。这丫头倒是能做的出来,但乔丹肯掏这个钱吗? 他心中狐疑,再一看麦子,见她眼里闪烁不定的那一抹坏笑时,便知道坏了菜。 他一瞪眼,说道:“你个臭丫头。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情?” 麦子吐了吐舌头。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也没什么啦……就是开师父的车出去,一不小心撞了前脸。不过师父放心,修车地师傅说了,最迟明天早上,师父就能见到一辆比以前更新的车了。” 连前脸都换了。那可不是更新嘛,这得多少银子啊……李德生悲愤交集,也不知道该骂谁。只好看向应小蝶:“应大神探,应大警官,应大队长……我叫您一声姑奶奶,求求您老人家管管这臭丫头吧。” 易楚大爽,搂着乔丹在一旁笑得气都喘气不过来,嘴里直叫着‘活该’…… 吃饭地时候,叶眉和凌菲菲都赶了回来,林英和大周的关系已经确定,倒是很少回家。 眼看就要到中秋节,警局里也是要放假的,饭桌上免不了就要说起这些事情。 应小蝶说道:“我们三组只有麦子、英子和大周有假,麦子嘛,她的假是老板娘特批的。英子和大周的年纪都不小了,打算趁着回家过节地时候,和把婚确定下来。至于其他的人,可就没有这么好地命了。该工作的还得工作,谁叫咱们是警察呢。” 易楚笑道:“我早就说了,干脆跳槽来咱们公司。只要你过来,我这半个老总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应小蝶笑道:“你就少忽悠我了,我代替你当老板,你好天天跑去钓鱼吗?我才不傻呢……” 乔丹心生感叹,说道:“其实,我的工作和你们警察也差不多,难得有休息地时间。好在台里已经同意了我去天空台的事情,现在有意让我渐渐淡出。否则的话,我也没时间出远门呢……”微微一顿,又道:“小蝶,你真地没时间吗?下午我还和麦子说,一起去阿楚家玩才有意思呢。” 易楚在一旁听的是一头的黑线,好嘛……后宫团我是没指望了,可这妇女主任的位置,我还是大有希望的啊。 应小蝶自然是婉拒了乔丹的提议,看着客厅角落那大包小包的东西,便有些奇怪的问道:“对了,乔丹,买这么多的东西路上不好带吧?” 乔丹笑道:“没打算坐飞机回去,我和麦子商量好了,我们开车过去。” 易楚正喝着汤,差点没喷出来,急道:“你不是说真的吧,一千多公里的路,你要开车回去?” 乔丹笑道:“对啊,难得有次大假,当然要好好的放松一下。你不觉得,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着沿途的风景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吗?” 易楚叹了口气,喃喃道:“好吧,好吧,你说开车就开车。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也不要我开车……现在想起来,我真是羡慕俺爹啊,你说,俺娘咋就不爱这小资的调调呢。” 正感叹的时候,高宗棠却敲门走了进来。 话说a单元这地方,老高压根就没来过,这时候忽然出现,大家都有些奇怪。 高宗棠朝易楚点了点头,然后伏在李德生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李德生的眉头便渐渐皱了起来,看着高宗棠说道:“你确定?” 高宗棠淡淡一笑:“没什么好确定的,人都已经来了……” 李德生站起身,对大家说道:“你们先吃吧,我去有点事情。” 话音落地,他便要转身出门。 易楚看出一些不妥,急忙叫住李德生,问道:“等等,老李,到底是什么事情。” 李德生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有个老朋友来了……”( 【178】枕戈待旦的人 德生和高宗棠匆匆走后,麦子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一步往门口挪。 易楚早知道这个好奇宝宝闲不住,也不说话,直到麦子溜到门口时,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想……你师父现在肯定不希望你出现。” 麦子吐了吐舌头:“我就是好奇嘛。”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也很好奇,不过,这并不是去窥探别人**的理由。” 麦子一顿脚想说什么,但咬了咬牙后,又气呼呼的坐下。 这时候,杜力如他所承诺的那样,该消失的时候消失了。 而乔丹拉着凌菲菲、叶眉进了房间,让她们帮忙整理买来的礼物。 客厅里,只剩下易楚、应小蝶和麦子。 应小蝶咬着唇,脸色有些凝重:“阿楚,李大哥说的老朋友会不会是……是七处的人?” 李德生大大咧咧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包括易楚在内,都没有见过他像今天晚上这样的凝重。再加上他那颇具神秘色彩的背景,经历过袁决事件的人,不免会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应小蝶如是,易楚自然也不例外。 易楚笑了笑,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即便是七处的人也没什么……总的来说,老李是个好同志。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不做亏心事,自然就不怕鬼敲门。放心吧,谁来都不能把胖子怎么样。再说了,袁决的事情上,七处的人虽然面子上有点尴尬,但任务最后还是完成了啊。而且老李也是出了力的。即便七处地人不领这个情,要想秋后算账……呵呵,要算帐早就算了,不会耽误到现在的。毕竟是七处,夏天的账秋天算。这效率也太低了点吧?” 和应小蝶一样,易楚也在为胖子担忧。但很显然。他与应小蝶所担忧的出发点完全不一样。 李德生和高宗棠出门的时候,易楚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天和胖子的对话。 胖子问易楚,如果有人叫老子回去再作冯妇,你猜我会怎么着? 易楚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你丫肯定是屁颠屁颠的去了呀。 没错,易楚现在担心的就是李德生会再作冯妇。 关于李德生以及高宗棠等人的能力。尽管未能得见全斑,但易楚心里还是能衡量出来的。所以。他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很大地悬念。如果自己是那只神秘部队的领导,会不会一直放任李德生和他地同伴们流落在这并不适合他们的现实社会中呢? 这就好像某人手里握着一把绝世的利刃,因为不小心割伤了自己的手,一怒之下。便扔进角落弃之不理。但是有一天,当敌人来袭时,当手中的那些破铜烂铁根本就排不上用场时。他还会对这把绝世地利刃置之不理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而且也是唯一的……在这种情况下,便是个白痴也会做出最正确地选择! 易楚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击着,心里的滋味有些莫名。 从朋友的角度来说,他当然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因为胖子自己都说了,在他以前的岁月里,除了杀人玩命之外,就没有第二种颜色。而杀人者,人恒杀之。玩命者,也终将遇上比他更能玩命的人…… 可易楚和李德生不仅仅是朋友,他们也是兄弟,同时还是知己。 作为知己,易楚为这把绝世的利刃而惋惜。 这种被血与火淬炼出来的利刃,它的归宿不应该是被流放。即使这流放的岁月看起来很滋润、很潇洒。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种最无奈的选择。当然,胖子还是比较适应这种被流放的生活。他甚至有了女儿,有了自己的爱人。但易楚在其他人的身上看到却并非如此,比如老高,比如雷氏兄弟…… 他们冷漠而高傲,虽然极力让自己适应现在的这种生活,但骨子里对血与火的渴望,却让他们始终无法真正的溶入到这个社会中来。除了兄弟,他们甚至吝啬的不愿去交普通意义上的朋友,对于女人,则更是避而远之。 或许,在他们眼中,自己并不是被流放的士兵,而只是一群暂时休整的军人。 在繁华的都市中,他们过着与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但是在精神上,他们依旧是枕戈待旦! ……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胖子会为自己、为他的兄弟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这还真是让人头疼啊……易楚点了根烟,在心里期望着,李德生的那个‘老朋友’,真的只是来叙叙旧的。 ………………………… ………………………… “我是找你来叙旧的……” 韩晓舟坐在沙发上,饶有兴味的 中的青瓷杯,漫不经心的说着。 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后,李德生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将脚架在桌子上,同样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a单元出来后,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直接回到了迅捷。因为,他这位不请自来的老朋友,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坐着属于他的转椅,喝着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好茶…… “你他妈少跟老子扯淡……当初被老头子赶出来后,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都多少年了?老子的闺女都会打酱油了,你现在才想来找老子叙旧?”李德生满口粗话,骂骂咧咧的。 韩晓舟哈哈一笑:“我这不是忙嘛……哎,你还别说,你这茶不错,挺香的。” 李德生哼了一身:“少跟我废话了……姓韩的,有什么破事你就爽快点说。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再唧唧歪歪的说废话,别怪老子翻脸赶人。” 韩晓舟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还是这付鸟德行……说真的,我要是告诉你。老头子打算让你回去的话,你信是不信?” 李德生一扬眉:“他会让我回去?你就扯吧……妈妈地,当初赶老子出来的时候,老不死的把话都说绝了。现在请我回去,这不是自个儿抽自个儿的脸吗?算了。你还不如说明天有外星人要进攻地球呢,至少老子还会小小的吃上一惊……” 微微一顿。他嘿嘿地笑着,又道:“再说了,老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让我走就走,让我回去就回去,你觉得我有这么好说话吗?” 韩晓舟耸了耸肩,说道:“我就是提个构思嘛。你激动什么啊。你呀,和老头子一样的倔。嘴巴还不饶人……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说真地,老李,你家伙最近混的不错啊。” 李德生便有了些得意。拍了拍自己的老板桌,说道:“要不……你也过来跟着哥哥我干?别的不说,咱肯定比老头子讲义气呀。那个老不死的。用人朝前,不用你了,连个屁都没得给你。冷人心啊……” 韩晓舟心里苦笑,心说,走了这胖子以后,还真就没人再提起‘老不死’这三个字。妈的,敢叫阎王是老不死地,这天下间还很真只有他胖子一人。不过话又说回来,阎王嘛,可不就是老而不死的嘛…… 他心里想着往事,嘴上却道:“你误会了我地意思,我不是说你现在的地位……话又说回来,你不过就是一个破公司的小老板,有什么可得瑟的?想招安我,下辈子再说吧。” 李德生没理会他的不屑,奇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韩晓舟喝了口茶,悠悠笑道:“我是说……你最近可整出不少事情啊。宁南这边也就不说了,整个p省,一个副省长、两个厅长都被你拉下了马。这杀伤力还是挺不错地嘛。还有啊,听说最近还泡上了一个警察局长,有没有这回事情?” 李德生冷笑着:“姓韩的,你***是吃饱了撑地啊?正事不做,跑来摸老子的底……你告诉我,是不是老头子让你这么做的?” 韩晓舟笑了笑:“这还用老头子吩咐嘛,像你这种人,不看着点行吗……你还少拿这个跟我得瑟,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本就是条例上规定死的东西。除非你彻底的挂了,否则你就别想逃脱我们的视线。切……别说是你了,老头子退休后,他照样也得享受这份待遇。” 李德生哼了哼,没再说话。 韩晓舟好不容易占得一次上风,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了,最近怎么和‘鹰眼’混在了一起?” 他说的这个‘鹰眼’正是易楚接手的保安公司。李德生听他提起,丝毫没有感到奇怪,连自己泡老板娘的事情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他点了根烟,然后将烟盒连带打火机一起扔给了韩晓舟,说道:“我朋友刚接手了那个公司,我帮点忙呗。” 韩晓舟接过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问道:“你说的那个朋友就是易楚吗?” 李德生一瞪眼:“少跟我明知故问。” 韩晓舟笑了笑,说道:“你这个朋友的背景可不简单啊。” 李德生不屑的说道:“那又怎样?老子交朋友、交兄弟,还用得着去查他的族谱吗?” 韩晓舟摇头说道:“说起他的背景,查族谱还真没什么用……简单的说,他这个人的复杂就在于他的本身。” 李德生眉毛一扬,这回是真的冷下了脸,说道:“你这次是为他来的?” “也是,也不是……”韩晓舟只当自己没看见李德生的冷脸,兀自说道:“老李,你少安毋躁,先听我把话说完 ?” 李德生冷冷的说道:“你说,我听……不过我警告你,当初老子没被赶出来的时候,我就不怎么你鸟你,现在还是一样。说一千道一万,你最好别说让我听着生气的事情。” 韩晓舟苦笑着摇头,过了一会儿,便道:“你说的对,我这次来不是找你叙旧的。当然,也不是请你回去的……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为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关于那个袁决的。七处的人找到了老头子,说你在这件事情中搞了小动作。他们需要一个合理地解释……” 话未说完,李德生便不屑的说道:“放***屁,老子搞了什么小动作?再说了,老子就是搞了小动作又怎么样……干咱们这一行的,凭的就是实力。阴地也好。明的也罢,这都是实力。被人阴了。就得回去好好地总结经验,告状有个鸟用!七处的人真是一茬不如一茬了,还***学会了告状……” 韩晓舟不由笑道:“真***,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怪大家都说,老头子虽然把你赶走了,但他这一生里。真正对他胃口的人就是你。不仅脾气相同,就连说话的口吻都差不多。你猜怎么着。七处地人跑来要解释的时候,老头子说地话和你如出一辙,就是这么骂走他们的。还拍着桌子说什么……别管阴的、损的,有本事自己去找小胖子算账,跑老子这里来告状。算不得英雄好汉。” 李德生吓了一跳:“老头子真是这么说的?” 韩晓舟笑道:“当然是真地……” 李德生咬牙切齿:“我靠,这老不死的是存心在阴我呀……七处那一帮混蛋,死缠烂打起来也是挺厉害的。真要是咬上了我。老子这一百多斤,哪够他们折腾啊?” 韩晓舟笑道:“怕了?” 李德生哼哼道:“只要祸不及家人,老子也没什么可怕地。再说了,真要是欺负过来,老头子会坐着不理吗?切……打在我身上,丢的可是他的脸。”微微一顿,又道:“好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的说,别在卖关子了。如果我猜得不错,后面一件事才是你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当然,第一件事情也不是白说的,应该是为第二件事情做的铺垫。” 韩晓舟一竖拇指:“宝刀未老,厉害。” 李德生一撇嘴:“少拍我马屁,到底什么事情赶紧的说。” 韩晓舟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的,袁决的事情呢,七处坚持要一个解释。老头子虽然把他们骂回去了,但你也知道七处的风格,他们虽然不敢拿你怎么样,但却可以找别人的麻烦啊。比如那个易楚,七处的人对他就很感兴趣……” 李德生闻言,忍不住冷笑道:“行啊,你让他们放马过来就是,我还不是吹,只要他们敢过来,我老李保证是袖手旁观,连个手指头都不会动。”他嘴上冷笑,心里同样冷笑。惹火了老子倒没什么,要是惹恼了那个小变态,我看七处干脆就改成殡仪馆算了…… 韩晓舟没能听明白李德生话中潜在的意思,笑道:“你不要赌气好不好,先听我把话说完嘛。你知道的,七处和我们的关系相当的特殊,老头子骂归骂,但事情终归还是要解决的。所以,七处的人就提出一个解决的方案,关于袁决的事情,他们不再追究。但是你李德生,却要归他们使唤一段时间……” 李德生懒得听韩晓舟啰嗦,也根本不在乎这所谓的解决方案,骂道:“放***屁,当老子是店小二啊,还使唤呢……靠,他使唤得起老子吗!”微微一顿,又道:“再说了,他们不是有内勤组和外勤组吗,一个个牛逼的不行,还用得着去求外人吗?” 韩晓舟知道跟李德生说理是说不通的,坐在那里沉吟着,心想,我究竟要不要告诉他那个消息呢? 李德生见韩晓舟不说话,便道:“行了,行了,你要是为这件事情来的,老李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赶紧的回去吧,告诉七处的人,老子不伺候他们。另外,代我跟老不死的问声好,就说小胖子祝他老而有为、老而不死、老而……” 话音未落,韩晓舟却忽然轻轻的说了一句:“三平走了……” 李德生一怔,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韩晓舟神色黯然,说道:“我说……吴三平走了,你在七处最好的朋友走了,曾经为你挡过子弹的战友走了!” 李德生腾地站了起来,脸色煞白,手中的香烟也被他捏成了齑粉! 【179】喝汤趁热,杀人趁早 公室的气氛凝重起来,李德生的双眼通红,沙哑着嗓“三平是怎么走的?” 吴三平是七处内勤处的人,曾经因为一桩任务,与李德生共事一年。而这短短的一年里,两个脾气截然相反的人,却不可思议的成了莫逆之交。这有点像李德生和易楚之间的情形,一个外向而张扬,一个含蓄而内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成为兄弟。 韩晓舟的声音同样的低沉,说道:“是出任务的时候牺牲的。” 李德生点了点头,问道:“又是联合行动?” 按照惯例,七处行动科的人,不管是内勤还是外勤,大多都在国内执行任务。如果行动的范围涉及到国外,基本上,他们都要通知韩晓舟所在的部门,双方联合执行。这两个部门一个是大脑,一个是拳头,看似分工明确、职责分明。但只有真正了解它们的人才知道,早在几十年前,这两个部门就形成了一种极为恐怖的默契。可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韩晓舟摇了摇头,说道:“他是在国内牺牲的……” 李德生再次猛然站起,极为震惊的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前面说过,七处这种存在更像是一个超级大脑,担负的主要职责在文而不在武。但这种超级机构的行动能力同样不弱,尤其是行动科的内勤组。在李德生的印象里,七处的人不是文绉绉的书呆子,就是阴险狡诈地谋略大师。能算得上英雄好汉的,唯有内勤组的那帮人。 内勤组隶属于行动科。自然是以武力为主。他们的行动风格向来是单兵作战,擅长在万军之中击杀敌酋。在七处,内勤组属于王牌中的王牌,已经有很多年没在国内出过任务了。总地来说,国内的大环境还是很不错地。能让他们一展身手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实际上,别说是内勤组了。就连外勤组都很少出动。在这片和谐的土地上,屈波那帮人基本就是无敌的存在…… 所以,当李德生听到吴三平是在国内牺牲的时候,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 如果换做韩晓舟、又或者外勤组地人在国内牺牲,李德生都不会如此的吃惊。因为,从本质上来说。韩晓舟和外勤组地人与李德生是一样的,擅长枪械和利用外力去打击敌人。而这样的存在。当遇上更为猛烈的火力时,死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内勤组地人则全然不同,在李德生看来,他们与易楚这样的人更为接近。说穿了,内勤组的人不仅擅长现代化地作战技术。而且还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各种绝活。简单的说,内勤组这种存在,可以将其视为一个奇人异士的集中地…… 李德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内勤组好多年没在国内行动过了。在他看来。能有一个值得让他们出手的机会,就已经很让人吃惊了。现在,居然还有人牺牲,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韩晓舟扔掉手中的烟蒂,说道:“你不用吃惊,因为这件事情和你多少有些关系。” 李德生一怔,急道:“怎么个说法?” 韩晓舟说道:“当然,我说的这种关系并不是直接的关系,而是内中有某种必然的联系。咱们还是把话往前说吧,再回到袁决的身上……” 话音未落,李德生便明白了过来,接道:“你的意思是说……三平的牺牲和袁决,又或者和袁决背后的人有关?” 韩晓舟点了点头,说道:“两个星期前,在北部省份发生了一连串的凶杀案。刚开始,并没有引起七处的关注。但随着资料的汇集,七处情报分析科的人发现,这些凶杀案的作案手法、又或者说是风格,与袁决极为类似。有了袁决的前车之鉴,七处的人不敢大意,直接出动了内勤组的人调查这件案子。但谁也没想到……三平到北方的第三天就殉职了。” 李德生长长的叹息……袁决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吴三平的实力虽有可观之处,但比起袁决这种非人的存在,多少还是有些差距的。如果事先做足了准备,或许能有一战。但内勤组的人实在是太久没有露面了,久不战,必生怠。也许,精神和心理上的松懈,才是三平真正牺牲的原因吧? 话说到这里,李德生已经明白了韩晓舟的来意。 他点了根烟,说道:“先不说三平的牺牲……我问你,七处的意思是想让我去捉凶手吗?” 韩晓舟点头道:“没错,只要你肯出手,袁决的事情他们绝不再提。” 李德生哼了一声:“老子即便出手也是为了吴三平……七处这是干什么,和老子做交易、谈买卖吗 去告诉七处的那帮娘娘腔,我李胖子最痛恨的事情就亲人、朋友来做交易!”微微一顿,他盯着韩晓舟又道:“另外,三平的牺牲并不代表内勤组的人都是性无能。对付袁决那样的凶手,内勤组绝对比我更合适,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再说了,我李胖子不在了,不是还有你们吗。七处的人玩不转了,那也找不到我的头上来啊。难道说,老头子准备彻底的不鸟七处的人了?” 韩晓舟唯有苦笑。 李德生冷冷的继续说道:“你他妈倒是说话呀。” 韩晓舟叹了口气,说道:“明摆着的事情,你非要我说出来……这有意思吗?” 李德生继续冷笑:“怎么没意思?你和七处的那帮混蛋,不就是在打我兄弟的主意吗!好意思做,还***不好意思说啊?” 韩晓舟点了点头,说道:“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既然来了,我这个恶人干脆就做到底吧……老李。七处的人让我转告你,你的那位兄弟不是个简单地人。按照常规,像他这样的人,内勤组就是他最好的归宿。当然,七处‘疯人院’的那些天才们。对他的兴趣也许会更大一点。不过,三平地死对七处是一个极大的伤害。七处地头头说了,只要你和你的兄弟出手。他们保证决不再打扰他……” 微微一顿,又道:“顺便说一句……七处对易楚的资料也掌握了不少,大概是从那个什么卫视台的劫持案开始,他就受到了特别的关注。然后就是蓝天大厦的英雄门事件,直至袁决地事情发生后。他在七处的档案上,已经被列为s级地观察对象。” 李德生一点都没惊讶。如果七处连这点东西都掌握不了,那才让他吃惊呢。 当然他更清楚,上了七处的档案,而且还是s级的被观察者,这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最后被招揽也就算了。真正让人头疼的是……七处‘疯人院’的那帮疯子们,从来就是不死不休地! 被他们盯上的猎物,唯一的下场就是做一只乖乖听话地‘小白鼠’。当然。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疯子,还没有疯狂到将人当作畜生的地步。事实上,内勤组就有很多人心甘情愿去做他们的小白鼠,因为在严格的安全措施下,小白鼠们往往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实际上,李德生也曾想过,如果易楚的性格和自己一样的话,七处确实是他最好的归宿。 至少,那里有他的同类。 当然,相比起易楚来说,这些所谓的同类,实在是太弱不禁风了一点。 韩晓舟看着李德生,很诚恳的说道:“老李,七处这次真的是很有诚意,帮他们这个忙吧。为了你自己的两个兄弟,一个死去的,一个活着的……我看过易楚的档案,他是个很喜欢自由的人。虽然七处的人不会用特别恶劣的手段去对付他,但你是知道的,七处那种心理攻势其实更可怕。咱们退一万步说,即使你的这位兄弟是个真正的超人,但成天被几万只蚊子纠缠着,这种日子也不好过吧?” 李德生忍不住笑了,说道:“你这话我倒是爱听,七处的那帮混蛋们,和蚊子苍蝇还真没什么区别。” 韩晓舟笑道:“那你是答应了?” 李德生哼了一声:“没这么简单……” 韩晓舟一怔,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李德生摇了摇头,说道:“你是真没听明白,还是故意跟我装糊涂?我说的‘没这么简单’……意思是说,你韩晓舟今天找上门的目的没这么简单。” 韩晓舟笑了笑:“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你还是有些误解了我。这么跟你说吧,目的只有这一个,但在内容上嘛,我多少做了点保留。你知道的,这是纪律,在你没真正答应之前,有些事情我是不能告诉你的。” 李德生忽然间就沉默下来。他心里很清楚,当韩晓舟告诉他吴三平牺牲的消息后,摆在自己面前的,唯有一种选择……而这样的选择,与七处无关,与老头子无关。它关乎的是一份记忆、一种信念、一种承诺。 昔日誓言犹在耳,守望相助,不离不弃! 关于自己的选择,李德生很容易就能确定下来。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还隐藏着些什么。他只知道,一个人走了,那么,他就必须要站出来。但是让他头疼的是,七处的人之所以找上自己,并不是自己有多么的出色,而完全是因为易楚的存在。 当然,他也知道,只要自己说一声,易楚绝对会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身后。 但是这件事 就与易楚无关,而且他还有父母,有爱人……我又凭进来呢? 至于七处的那些承诺和条件,根本就是放屁,李德生完全不担心七处的人会去找易楚的麻烦。因为抛去易楚本身的能力不说,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存在。胖子知道,七处既然对易楚做了详细的调查,那么他们就不可能不知道易楚与老太太的关系! 老太太的恐怖不在于力量,而在与她身后那个庞大的‘经济帝国’! 易楚不知道老太太地背景,也不愿过早的去了解。 但李德生却知道,如果经济实力可以完全的转化为军事力量的话。那么,老太太毫无疑问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恐惧的女王!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做到富可敌国,老太太也不例外。但是作为一个历史悠久地经济结盟体的执掌者,她随时随地可以摧垮一个中等国家地经济体系。这种恐怖的摧毁力。在现代社会,远比军事打击更让人畏惧……所以。他绝对不相信,七处的人敢动易楚的一根寒毛! 不过这又怎样呢? 李德生真的是很苦恼……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答应出手,那么易楚是决不可能袖手旁观的。现在地问题是,不是他愿不愿意拉易楚下水,而是怎么才能拒绝这家伙跟着来凑热闹。 拒绝他的话。几乎没这种可能,除非是带着老高他们。玩集体蒸发。但是……少了这家伙地话,自己似乎也办不成事情啊。 那么……拉他一起下水,一起去玩命? 胖子心里开始有些发颤,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乔丹那边倒好说。老太太那里……会不会把我给切成一条条的肉丝呢? “老李,你倒是给我个答复呀……”韩晓舟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催了一声。 李德生怒道:“你催命啊……没见老子正想问题吗?” 微微一顿。他看着韩晓舟问道:“你今天来算是怎么回事情,是七处托的人情呢,还是咱那边的决定?” 韩晓舟忍不住一笑,说道:“好了,好了,你不就是想知道是不是老头子让我来的吗?你也不想想我现在地身份,老头子不发话,七处的人能调动我?” 李德生哼了一声:“瞧把你给得瑟的……老子要是没走地话,你也只配给老子提鞋。” 韩晓舟不屑的说道:“咱大哥别说二哥,我给你提鞋那是肯定的,可是你呢……照样也得去捧老头子的臭脚啊!瞧把你给美的,好像比我高尚多少似的。”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唉,现在是想捧也捧不上了啊。” 韩晓舟眼睛一转,说道:“对了,老李,这次我来可是老头子亲自发的话。我觉得吧,这件事情做好,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回去。” 李德生一撇嘴:“你少来忽悠我,不瞒你说,老子现在的日子滋润的很,压根就没想过回去。” 韩晓舟一笑,便没在提这茬,又道:“得了,算我多嘴。那什么……七处的事情你到底怎么说。” 李德生叹了口气,问道:“有时间的缓冲没有?这事情我得多考虑考虑……”说到这里,他忽然发起火来,指着韩晓舟的鼻子骂道:“***,你个王八蛋,你让老子拉自己的兄弟下水,老子也就认了。可你总得给老子一个说服自己良心的时间吧?” 韩晓舟笑道:“先别急着骂人好不好……时间上的缓冲肯定是有的,而且还不算短。” 李德生问道:“多长时间?” 韩晓舟答道:“半个月……也就是说,中秋节之后的第二周。” 李德生有些奇怪:“喝汤趁热,杀人趁早,你就不怕猎物跑了?” 韩晓舟轻轻的摇头,说道:“我刚才说了,事情远不止我说的这么简单……当然,如果你和易楚答应出手的话,事情也不会太过复杂。你知道的,七处和我们都不会袖手旁观。我们会把所有的细节都安排到位,所需要的,只是你们发出的最致命的一击。简单的一句话,你们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着我的电话。然后,悄悄的离开几天,再然后,又悄悄的回来。” 李德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韩晓舟苦笑:“我知道你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不为你考虑,也总得为你女儿,还有你的那个局长女友考虑吧?妈的,老子在你眼中是什么人啊,你还当不当老子是你的战友?” 【180】欠揍的客人 走韩晓舟后,李德生的表现一如往常,该吃的吃,该时准备着去省城与老板娘共度中秋。 易楚也没多问,尽管心里疑惑着,但和胖子交往这么多年,他很清楚这家伙的为人。胖子想告诉你的,你拿张胶布贴在他嘴上,他仍是照说不误。他不想说的,问了也是白搭。于是,生活依旧这么继续着,繁乱而又充满了乐趣。 医馆的规模再次被扩大,有了老太太的支持,那栋四层楼旁边的一家小工厂也被收购了下来。准备拆掉重建,用作住院部。至于建院所需的一系列的手续问题,早在策划的时候,陆常林就已经找过单子文。有了这位大亨的周旋,宁南市的各大机构一路绿灯放行,没有任何的阻碍。其实,这对于政府本身也是一件政绩,有人投资建一座慈善性质的中医院,这样的好事可不是天天都能遇上的。另外,当老太太赞助的首批医疗设备到位后,也引发了一阵小小的轰动。要知道,这些昂贵的医疗设备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首次在国内出现。它们的到来,则意味着多项的空白将被填补…… 当然,医馆的出现同样也招来了很多同行的嫉妒与担忧。 嫉妒可以无视,但是担忧却并非没有道理。免费的东西谁不爱?当医馆正式开张后,如何控制求医的人数,如何将有限的资源用到那些真正看不起病的群体上,这都是有待解决的难题。关于这个话题,易楚还曾开玩笑说,应该在医馆的门口挂上一块牌子。上写:公务员与有钱人不得入内。没错,咱这医馆就是给穷人建地,口号就是,歧视一切有钱人…… 对于这种没心没肺的建议,谢言自然是敬谢不敏。 不过李德生对此却是大加赞赏。开玩笑说,会不会有人告咱们阶级歧视啊? 当然。嫉妒也好,担忧也罢,这都是后话了。至少在医馆没有正式开业之前,这些问题并不显的十分突出。再则,这座集众人之力建立起来的医馆并非无根无凭,更不是任人欺凌的弱者。无论是官面上。还是暗地里,想将它推到地人。其下场无疑会很惨很惨…… 不知不觉间,易楚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个城市里,居然可以算作‘相当有势力’的那部分人了。 这种发现让他很幸福……因为,从广义上来说。影响力和势力越大,就意味着承担地责任越大。但他却还是老样子,吃吃、喝喝、睡睡、玩玩。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改变。 今天早起了一点,闲着无事,便拉着李德生要去钓鱼。 胖子却磨磨蹭蹭的不肯去,说道:“你不是要回老家吗,总得准备准备吧。” 易楚笑道:“这事还用得着**心吗?回乡团的乔团长早就把我开除了……” 李德生又道:“那……不是还有专家小组要来吗,说话就要到了,你总得安排安排吧?”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有爱伦和老杜呢,还是轮不着**心。” 胖子便忍不住骂道:“我靠,怎么什么事情都轮不着你操心啊?” 易楚奇道:“做老板的不都这样吗?”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你这话也有点道理……这世上啊,有两种人是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的。第一种自然就是那些富可敌国地老板们。第二种呢,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点心了。你说,这二者你更像是那一种?” 易楚笑道:“无事一身轻,我管它前者后者呢……我说,你到底去不去钓鱼啊?” 李德生笑道:“别一天到晚就想着玩,跟你商量个事情。” 易楚笑道:“真是难得,李大老板居然要和废物点心商量事情了。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这个废物点心做地?” 李德生说道:“这不是快中秋节了嘛,我考虑着,咱不能只顾着自己过节啊……是不是也得考虑下老高他们了?” 易楚抓了抓了头,有些不明白胖子的意思。 话说迅捷公司跟本就是一个草台班子,无论是老高还是其他人,基本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时候赶的巧了全体出动,公司大门关个三五天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在这种宽松的环境下,还有必要煞有介事地去给大家放假吗? 易楚很是怀疑,当他这个老板宣布中秋节全体放假的时候,能不能凑齐三个观众都是个很大的疑问。 天天放假,这假期自然无从谈起。 易楚很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给同志们发点过节费?” 李德生也是一怔:“什么过节费啊?” 微微一顿,他随即明白过来,笑道:“我说的 个……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公司账上的那点钱,谁用打个招呼就行了。谁在乎什么过节费啊。” 易楚奇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李德生笑道:“我琢磨着吧……你不是要回老家吗,干脆让老高他们跟你一起回去吧。” 债多不烂,虱多不痒。反正回乡团的规模已经不小,易楚并不在乎再加上老高他们。再说,自己的家乡也的确是个旅游的好地方。整个小镇,颇具古风。山美水美,人又淳朴。这样的地方,领着朋友去做客,倒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只是……胖子好好的,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主意来? 他疑惑的看着胖子,问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呢?” 李德生笑道:“我能打什么主意?瞧你这话说的……不瞒你说,我要不是去省城陪老板娘,也打算跟你回家走一趟呢。早就听说你家乡是个度假的好地方,而且还开辟了一个狩猎区,你说。让老高他们跟着去玩,不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吗?” 易楚笑道:“你就少忽悠我了……没错,事是好事,但我总觉得这里面透出点古怪。” 李德生呵呵的笑着:“得了,我也不瞒你了。这里面确实是有原因……没别地,我就是怕你在家呆着不回来了。所以让老高他们跟着去,一是散散心,二来呢,也好给你提个醒。一句话,从中秋节那天开始算起,你最多只有一个星期的假期。” 一个星期?易楚皱了皱眉。问道:“老李,是不是你遇上了什么事情?” 李德生笑道:“事情是肯定有的。但我现在不打算说。总之,你记得回来就好,其他的事情嘛,等回来后再说吧。” 胖子虽然一脸的笑容,但易楚却能看出这笑容下隐藏地那一丝丝凝重。 他一扬眉。说道:“老李,是不是因为……你的那个老朋友?” 李德生摸着鼻子,笑道:“看出来了?呵呵。没错,他是我地老战友,这次来是求我帮一个忙。” 易楚按捺不住好奇,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不能现在就说吗?” 李德生笑道:“你也别怪我卖关子,这鸟事究竟是大是小,我暂时也闹不清楚。所以呢,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去找我的老板娘,你领着媳妇回老家,咱们安安心心的过完节后,再来讨论这件事情。”微微一顿,又拍着易楚的肩膀,笑道:“不是我吹牛,就凭我们这帮人,天塌下来咱也能给它顶回去呀。所以呢,我也就是怕你玩疯了不知道回来,其他的嘛……我还真就没怕过。” 易楚闻言,耸了耸肩,便不再追问。 下午的时候,李德生到底还是被易楚拉去钓鱼了。 可惜那只大王八已经学乖了,整整一下午,居然连一次钩都没咬。这让易楚和李德生都有些郁闷。 晚上回到公司时,已经过了晚饭地点,两人在街边随便吃了点东西。 说是两人,其实是三人,除了睡觉洗澡上厕所之外,杜力跟易楚几乎是形影不离。当然,和乔丹在一起的时候,老杜同志还是很自觉地遁出三里之外。而易楚呢,也习惯了杜力的存在。并且在不知不觉间,也沾染上一点颐指气使的坏习惯。比如买个打火机啊、和胖子他们打牌的时候没零钱啊,这些事情,都不用他去操心…… 在街边吃完饭,易楚刚要抹嘴,杜力便很自觉的递上餐巾纸,整个动作自然而流畅,没有一点牵强地味道。李德生在一旁瞧了,眼热的不行。有这样的一个秘书在身边,就是蹲在街头吃大碗面,那也显得有派啊。 易楚接过餐巾纸,心里却是轻轻一叹……惯吧,惯吧,你们就惯着我吧。不把我惯成个纨绔公子,你们肯定是不会罢休地。他心里很明白,如老杜这样的极品秘书,绝对是老太太亲手安排的。其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潜移默化中,让他尽早的适应即将到来的大场面。 这是**裸的腐蚀啊,不过我喜欢……易楚心安理得的擦着嘴。 一天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吃完饭,易楚和胖子商量着是不是找老高他们整个牌局什么的。 这时候,爱伦却打来了电话,告诉他,专家小组已经到达宁南。 易楚惊讶的问道:“不是说明后天才到吗?” 爱伦回答道:“专家小组的成员很少来中国,他们告诉我,这次提前来,主要是想体验一下和中国人一起过中秋节的滋味。”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远来就是客,爱伦你安排一下,明天中午我请他们吃最正宗的宁南本地菜。” 爱伦笑道:“可是他 就想见你啊。” 易楚也笑了,说道:“这样啊,那你得问他们会不会打麻将……”妈妈的,宁拆十座庙,不搅一局牌,这些洋鬼子们来的可真是时候。 爱伦一怔:“打麻将?” 易楚哈哈笑道:“跟你开玩笑呢……说吧,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就过去见他们。” 爱伦回答道:“他们是今天下午到的,萧先生已经安排他们住进种桃小园了。” 易楚点了点头,笑道:“规格还不小啊。居然住进了老太太的地盘。行了,我马上就过去……” 挂掉爱伦的电话,他看向李德生,将专家小组到来地消息说了一遍。 李德生有些奇怪,问道:“等等……爱伦刚才是怎么说的。这帮洋鬼子下午就到了?” 易楚说道:“好像是怎么说的,怎么了?” 李德生撇了撇嘴:“既然下午就已经来了。没道理这时候才给你打电话啊。” 易楚一怔:“是啊……好歹我也是正主,是他们未来的老板,没道理这时候才通知我啊?” 微微一顿,他看着李德生,又道:“我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李德生继续撇着嘴:“这还用说嘛……你也别瞎琢磨了。人家这是摆明了车马,要掂量一下你这个老板的份量呢。” 易楚啧啧说道:“来就来吧。还带着礼物……你说这帮洋鬼子们,是不是闲地没事干啊?” 关于专家组要单挑boss的事情,陆常林其实早就打过预防针。所以,易楚这会儿一点都没显得吃惊。他只是琢磨着,怎样才能好好地‘招待’一下这帮客人呢。他这边想着。李德生却怪笑道:“得了,这帮家伙既然皮痒痒,那我们索性就成全他们。老虎不发威。丫就当你是病猫。不好好招呼一顿,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这时候,杜力在易楚耳边轻声说道:“萧先生的意思是,杀威棒是必要的,但最好能掌握其中的分寸。另外……我个人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易楚笑道:“有话就说,你跟我客气什么呀。” 杜力点了点头,说道:“在欧洲的时候,我和这些专家也有过接触。心高气傲是不用说地了,有的人,性格甚至可以用乖张来形容。所以,在对付他们地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用他们最擅长的手段去击败他们。另外,欧洲人比较崇尚团队合作,我觉得易先生有必要在这方面做点准备……” 微微一顿,他一边思索着,一边继续说道:“还有,欧洲人的思维和我们东方人不太一样。他们更喜欢堂堂正正的靠实力去击败对手,尤其是在团队作战地时候。所以,兵者诡道这种说法,他们不是很感兴趣。当然,实战的时候,他们为了胜利,同样会无所不用其极。但在这种场合里,他们更喜欢面对面的较量。而如果易先生能在这种面对面地较量中击败他们,那么,您将得到他们最彻底的尊敬。” 易楚听完,对李德生笑道:“我算是明白了老杜的意思……说来说去,这些家伙还是欠揍嘛!” 李德生嘿嘿的怪笑着,取出手机,说道:“咱不急着过去,喜欢团队作战的话,老子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团战的最高境界……” …………………… …………………… 种桃小园的某个房间里,萧山面带微笑,和面前一帮形象各异的老外说笑着。 “今天的晚餐各位还满意吧?” 一个瘦高个竖起大拇指,赞道:“萧,今天的晚餐我经历过的最美妙的一次晚餐,我想,在我写回忆录的时候,今天的晚餐将是很重要的一个篇幅。” 萧山哈哈大笑道:“琼斯,如果你真打算这么做的话,那么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你的这本回忆录极有可能会成为一本食谱。因为,今天的晚餐只是一个开始,它甚至还算不上正餐……” 琼斯耸了耸肩膀,笑道:“萧,如果你没骗我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让我的回忆录变成一本食谱。” 另一个同样消瘦,但明显带有东方人特征的家伙站了起来,说道:“琼斯,别总惦记着吃,总有一天你会变成第二个安德烈。还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吗,就是因为肥肉太多,肚子太多,结果被弹片开了膛……行了,各位,我们现在应该讨论一下我们的那位‘boss’了。真希望他能和萧一样,让我发自内心的去尊重他……” 【181】热身活动 是的,萧同样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所以,我同意金我也很希望,我们的新头儿是个值得我去尊重的家伙。”琼斯的身边,一个梳着马尾巴的娘娘腔站了起来,用湿润的眼光看着金城南,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金城南耸了耸肩,说道:“杰克,不介意的话,你能不能换种眼神看我。真的是很抱歉,我对你这样的‘女人’实在是不感兴趣。” 杰克很温柔的说道:“对不起,我亲爱的金,我不是有意要这么看着你。不过,我真的是很喜欢你们亚裔人温柔和含蓄。我想,对于这种发自内心的、没有包含任何性暗示的好感,您是不会拒绝的,对吧?” 金城南一撇嘴:“好吧,随你的便,继续看好了……那么,我们接着讨论我们的boss吧。” 琼斯呵呵的笑道:“说起我们的这位boss,,提起今天的晚餐。是的,今天的晚餐只是开胃酒,我们的boss才是今晚的正餐。各位,你们同意我的意见吗?” 房间里,包括萧山在内,一共有七个人,除了琼斯、杰克和金城南之外,另外三个人都不太喜欢说话。一个体型彪悍的家伙靠在沙发里,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灌酒。另外两个稍显斯文的年轻人,一个站在窗前发呆。另一个正带着耳麦,坐在便携式监视器前,拿着杯酒,悠哉游哉的喝着。 琼斯的比喻,立刻得到了一阵掌声。 萧山却微笑着说道:“各位。琼斯的这个比喻确实很形象,但我有责任提醒各位,或许,在你们boss眼中,你们才是他地大餐。哦。不对,不对。相信他这个时候已经吃过晚餐了。我觉得,用宵夜这个词可能更形象一点。” 琼斯大笑:“哦,我亲爱的萧,您真会开玩笑……我们可是鹰眼最好的战士,尤其是当我们组成一个团队时,我们是战无不胜的。关于这一点。公司的记录可以为我们作证。” 萧山耸了耸肩,说道:“琼斯。你知道地,我这人是不喜欢开玩笑的。关于你们地新boss,还有他的那些朋友……这么跟你们说吧,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就很不幸的栽在他们的手中。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轻敌。” 杰克轻呼了一声,将湿润的眼光投向萧山,掩着嘴巴惊讶地问道:“你是说真的吗。亲爱地萧?” 萧山叹了口气:“我也很希望这不是真的,但很不幸,事实就是如此。” 在这些人当着,金城南算是比较稳重的人,他皱了皱眉,问道:“萧,你可以说说具体的经过吗?” 萧山笑了笑,说道:“其实,那次的经过没什么好说地,因为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给我任何的机会。我带去的人,就像植物人一样被你们地boss放倒,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而另一个胖子,却在我掏出枪之前,就用他的速度打败了我。真的,整个过程中,我表现的就像是个傻子白痴……” 站在窗边的年轻人忽然冷冷的说了一句:“如果真如萧先生说的这样,那我倒是很期盼今天夜里的这顿宵夜……各位,按照老规矩,最强对最强。所以,我们的这位新boss归我了。” 金城南笑了笑:“沙克,你不要老是玩英雄主义好不好,别忘了,我们是一个团队。而且,boss永远是boss,我们这么对待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我们的价值。以便将来他在开支票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犹豫。所以,我可不希望你把事情弄的一团糟。” 沙克淡淡一笑,没说话,但也没表示赞成。 萧山在一旁瞧得有趣,忍不住说道:“沙克,如果你想单挑boss的话,我劝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沙克对萧山倒是很尊重,礼貌的点了点头,说道:“愿闻其详。” 萧山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做好落败的准备。因为,我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一个人能单独击败你的新boss。说的再严重一点,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一个人击败你们所有的人。” 沙克的矜持终于是被萧山这番话给打破,他忍不住叫了起来:“萧,你这是在开玩笑吗……他一个人打败我们所有的人?” 面对着众人不可思议的表情,萧山很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如果他愿意。” 金城南也忍不住说道:“好吧,萧,我知道你的酒量一直不怎么好,所以,我就当你是在说醉话了。” 萧山呵呵的笑着:“各位,如果你们觉得我是在夸大其词的话,那么今天晚上就拿出你们全部的本事,然后来证明我的荒谬吧。另外,我还要申明一点,至少现在,我是你们这边的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不仅会给你们提供对手的资料,同时也会参加今晚的行动……” 话音未落,杰克便惊讶的说道:“萧,你也要参加今晚的‘派对’嘛?” “派对?”萧山笑道:“这个词我喜欢……是的,我也要参加今晚的派对。因为,有一个胖子我一直看不顺眼。你们的老板我肯定是搞不定了,但他嘛……以有心算无心的话,或许我还有点机会。” 这时候,坐在监视器前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人说道:“萧,你能告诉我,他们最有可能从那道门进来吗?” 萧山走到监视器前,看了看,说道:“你的这些视角很独特啊……” 年轻人笑道:“这是我下午散步的时候,随手布下的,我带来的那些小玩意不多,所以我想请你告诉我最有可能潜入地途径。现在调整还来得及。” 萧山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马上让总监室的人把他们的信号传过来……当然,这几个地方你得重点注意,因为这是他们的必经之地。” ………………………… ………………………… 花园小区的门口,李德生地专车和那辆内部空间已被改的面目全非地面包车缓缓驶出。 易楚和李德生站在街道边。等面包车停稳后,立刻钻了进去。而杜力则上了李德生的专车。并换下了高宗棠。等迅捷的全部人马在面包车里聚齐后,易楚才惊讶的发现,除了通讯设备之外,老高等人并没有带上他所预料中的那些装备。 他问李德生道:“怎么回事,咱的那些装备干嘛不带?” 李德生笑着解释道:“两个原因,第一。咱是去给学生上课地,没必要那么郑重。第二。我们的那些装备,都是老萧一手操作地。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从鹰眼公司过来的。咱这毕竟是内地,总体的治安环境可以用好的一塌糊涂来形容。所以,老萧是不可能把最尖端地装备送给我们的。根本就是大材小用嘛!考虑到这一点 今晚来的那些专家,其装备至少比我们高两个档次。他们还在我们地装备上留了后门也未必。七处的王八蛋以前就这么干过……”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人家用ak47,咱用三八大盖,还真不如不用。” 李德生笑道:“三八大盖也未必就不如ak47,关键得看是谁用……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咱这是去给人上课的,带家伙也显不出咱的威风。所以呢,干脆赤手空拳的去,等缴了这帮孙子身上的装备后,咱也不说话,就用他们的枪指着他们的脸,我臊不死他!” 易楚忍不住笑道:“你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可是人家早就有了准备,这么赤手空拳的去,不是送死嘛?” 李德生一撇嘴:“不是还有你吗?我说大哥,我这可是帮你抖威风,赚脸面啊。你不会说……我们去卖命,你丫的躲在车里看热闹吧?” 易楚笑道:“我有这个打算啊……当然,我估计你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高宗棠在一旁懒洋洋的说道:“老李,说了半天,你总得拿出个计划来吧。真是要命……都准备睡觉了,你急吼吼的一打电话,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杨波也很不满意的说道:“就是……今天晚上有英雄无限的直播呢。赶紧的吧,收拾了这帮孙子后,说不定还能赶上最后一场呢。” 李德生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笑道:“得,得,都是我胖子的不对,打扰了各位爷的休息时间。这么着吧,本来我也没想好用什么计划。咱就按照突发事件处理,各玩各的……怎么样?” 高宗棠一点头,说道:“这个我喜欢……本来嘛,一群自命不凡的狗屁专家,用得着正儿八经的去对付他们吗?小波,我们就走b路,你负责通讯和调度,其他的人各自行动,方位落定后,随机应变。”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李德生也没反对。 易楚奇道:“b45什么玩意啊?” 李德生解释道:“两种战术的综合体……干我们这行的,脑子里装了一百多套的战术。这些战术可以随时变化,也可以互相融合。b代表一种战略45代表这种战略下的两种战术,两者交互使用+是b45 易楚听得有趣,便问道:“那这b代表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战略呢,还有这45……” 胖子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抱歉了,兄弟,这个我可不敢对你说。当然了……你要是铁了心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免费指点你两条路。第一,哥哥我介绍你加入我的老东家。第二,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不过嘛,你听完之后,下半辈子可就得在监狱里度过了。你别瞪我呀,你进去了,老子也跑不掉的……这可是s级的军事机密。” 他这话半真半假,易楚也不是傻子,撇嘴道:“你就扯吧……” 李德生看向高宗棠等人,说道:“我说几句……那什么,咱们战略上可以蔑视对手,但战术上还是要重视的。人家好歹也是鹰眼出来的人,手底下都是有些东西的,再加上我们也好久没正经的练过了。所以,兄弟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千万别在阴沟里翻了船。另外,我在这里说件事情……” 他轻轻一咳嗽,看了一眼易楚后,继续说道:“老韩那天来,大家都看见了。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指定没什么好事。老韩就是属猫的,他这次来没别的事情,就是来找我们帮忙的。具体是什么事情,我暂时也不太清楚,但因为某种原因,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做!说到今天晚上的事,我本来没打算让你们出来的。有阿楚在,我估摸着他一个人就能解决那帮家伙。但我考虑到,大家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手也有点生。所以就想借这个机会,给大家热热身。” 李德生这番话一说出口,高宗棠等人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精神面貌与刚才相比,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杨波期期艾艾的问李德生:“老李,既然韩科长来了,那我们有没有可能……” 李德生明白他的意思,断然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老头子没挂之前,咱们是永远都回不去的。” 杨波的眼神顿时黯然。 雷氏兄弟也是如此,只有高宗棠轻轻的笑着,却不说话。 李德生奇道:“老高,最想回去的人就是你,这会儿怎么倒不说话了?是不是……韩晓舟那王八蛋对你说了什么?” 高宗棠笑了笑:“没出来之前,我和老韩就不怎么对付,他能有什么话跟我说?我就是觉得吧……拿枪打仗,未必就要穿着军装。颠勺炒菜呢,难道非要戴个特级厨师的白帽子?总之一句话,老韩既然能找上门来一次,那么肯定就会有第二次。” 微微一顿,他看着李德生说道:“老李,老头子晾着我们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他就这脾气,气消了,即便不让我们回去,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物尽其材,他会舍得放着我们不用?” 易楚在一旁听的很郁闷,忍不住插话道:“我说各位,我好歹也算是你们的老板,当着我的面,又是要打仗,又是要炒菜的……我说,成心臊我是不是?” 高宗棠呵呵的笑着,拍了拍易楚的肩膀,说道:“放心吧,阿楚,这辈子除非是你炒我的鱿鱼,否则我是跟定你了。跟着你,比跟着胖子有前途多了。再说了,打仗也好,炒菜也罢,肯定少不了你一份啊。兄弟,想不想体验一下我们以前的经历?” 易楚眼睛一亮:“刺激不?” 高宗棠笑道:“你猜猜啊……” 李德生忍不住骂道:“高宗棠你个王八蛋,你成心想害老子啊……你把他哄去玩刺激,他的那个婆娘、还有老太太,不把我剁成肉泥才怪。” 这边正说着骂着,胖子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低头一看号码,乐了。 “瞧见没,咱们在这里磨磨蹭蹭,老萧那家伙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接电话。 易楚却道:“等等……” 李德生一怔:“干吗?” 易楚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笑道:“他如果问你什么时候到,你就说十分钟后到园子的大门口。” 李德生笑骂道:“你当自己屁股底下坐的是飞机啊,还十分钟呢,半个小时也不够啊。”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没文化,真可怕……君岂不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吗?” 李德生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小样,无师自通啊。还没带你去玩刺激呢,居然就入戏了……” 【182】游戏开始 山放下电话,喃喃的说道:“我想……我犯了个错误 鹰眼的专家们这时还没有离开客厅。杰克奇怪的问道:“萧,你犯了什么错误?” 萧山还未开口,金城南便说道:“我猜,萧的意思是说,他不应该打这个电话的。” 萧山笑了笑,说道:“没错,那个死胖子说十分钟就能赶来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根本就不应该打电话给他。我打了这个电话,就说明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胖子肯定会利用这一点的。” 杰克笑道:“我能听的出来,萧,你说的这个胖子应该是你很好的朋友,对吗?” 萧山笑道:“没错,这家伙的确是我的好朋友,不过他也是一只狡猾的胖狐狸,和他做朋友可不那么容易……”微微一顿,又道:“好了,我的同伴们,你们可以各就各位了。这个电话虽然打的不是时候,但我们中国有个成语叫覆水难收。所以,就请各位多耐心一点吧。我想……他们总不能让我们等到天亮吧?实际上,两个小时看不到人的话,我就可以单方面判定他们输了。” 杰克举手道:“等等,萧,我还有一个问题。” 萧山说道:“请说。” 杰克说道:“我们和新老板的这次‘见面’,又或者说今晚的派对,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本来就是单方面的。萧,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们的新老板一定会陪我们玩这个游戏呢?比如说,二十分钟后,他开着车大摇大摆的就这么进来了,您觉得我们是该像老板问好呢?还是用枪指着他的头说。嗨,游戏还没开始呢,赶紧出去,我们重新玩过……” 萧山大笑:“放心吧,杰克。如果他们真地就这样走进来,那么我同样可以判定他们是失败者。因为我让爱伦通知他们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故意露出了一个破绽。你们是下午到的,但一直拖到现在才准备与他见面,这本身就是一个小小的破绽。另外,在你们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透了一点口风。我想,只要他们不是太笨。就一定能明白今晚地见面会很‘精彩’!” 杰克很温柔的笑着:“是地,萧。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你们中国一个著名的历史事件……鸿门宴。” 萧山没想到杰克居然知道鸿门宴的故事,看了一眼琼斯,笑道:“没错,鸿门宴……这和琼斯刚才说的大餐正是不谋而合。” 这时候,坐在监视器前面的长着一张娃娃脸地布莱克拍了拍手。说道:“伙计们,检查一下你们的通讯装备,将它拨到第三频道。然后每个人小声地向我报数或者说一句话,我要测音……” 话音未落,杰克便小声的说道:“好的,布莱克先生,我想我已经爱上了你……” 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将通讯器拨到了第三频道,每个人都很清楚的听见了这句话,立刻大笑起来。 布莱克的娃娃脸涨得通红,忿忿地朝杰克竖起了中指。 琼斯却怪笑着加了一句:“嗨,杰克,我要跟你决斗,小布莱克是我的,不要跟我抢……” 众人又是大笑。 金城南算是这帮人里面最稳重的一位,也是临时地组长,耸了耸肩,笑着报了一个数字。 接下来,是沙克和那个长的像只北极熊的大个子尼古拉耶夫。 测试完通讯后,就是校对时间,然后每个人都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 如杰克所言,今天晚上只是一个派对,一个游戏。所以,大家特意装备了一些专门用来训练的东西。比如软橡胶的刀具,又比如打在人身上很疼很疼、但绝不会杀死人的橡胶子弹…… 萧山说道:“好了,同伴们,你们可以出发了。” 他在布莱克身边坐下,又道:“现在,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当然,如果你发现一个很胖的家伙,千万记得马上告诉我。我真的是很想知道,身上的肥肉多了,是不是可以减少橡胶子弹带来的痛感呢!” …………………… …………………… “距上次和老萧通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李德生看着手腕上表,给自己点了根烟。 面包车里,老高和小文小武以及杨波斗上了地主。 易楚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一边还对李德生说道:“你们备战的方式还挺特别的啊……” 李德生笑道:“你以为呢……开战之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放松自己。玩命这东西,功夫在训练。真掐上了,就看谁的心态最放松。这时候再来背战术手册,抠细节,其实都是狗屁。当然,今天晚上的这回合,不过就是个游戏,还犯不上较真。这么跟你说吧,我们以前在备战的时候,除了打牌什么的,干的最多的就是大家一起上拳台,逮谁打谁,乱殴一气。这么一通乱打下来,不仅放松了自己,而且也能将身体调节到最佳状态……” 易楚笑道:“真的假的啊……可我记得上次找杨程晦气的时候,你们整的挺正式的啊。” 李德生笑道:“那次不同……抓杨程的时候吧,咱们的主要目的是保密,所以呢,行动上就要把一切细节做到位。哎,跟你这个菜鸟怎么说你都不会明白的。战略目的不同,这备战的手段也就不同。得了,时间也不早了,这些东西以后慢慢跟你说吧。” 易楚奇道:“这牌不是刚玩上吗,怎么就没时间了?” 李德生笑道:“你个傻鸟……人家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说不定老萧那家伙也插了一腿。咱要是不想点办法打破这种局面,什么时候进去都免不了被人虐的下场。再 这事情也不宜久拖,时间长了。人家也就没兴趣跟屁股回家睡觉,最后还得说一句:你们这帮软蛋。” 易楚笑了笑,说道:“得了,你就直说吧。给我派了什么任务?” 李德生一竖大拇指,说道:“对嘛。老爷们就得主动承担责任……那什么,我估计现在无论从哪个方向进去都不太可能。只要一露面,肯定会被监视装置发现。所以,想要打破敌暗我明的态势,就必须先弄瞎他们的眼睛。这样我和老高他们才有可能安全潜入。”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那要怎样才能弄瞎他们地眼睛呢?” 李德生说道:“第一。要切断照明电源,这样一来。园子里没有了路灯,我们就可以行动了。当然,老太太的地盘不可能没有应急电源,但我估计,这其间至少会有半分钟左右的间隔。有了这三十秒。对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易楚点头道:“这个简单,园子里我熟……那第二步呢?” 李德生取了张纸,画了一副简单的地图。说道:“这是园子东南侧的大致地形,看见这里了没有……对,就是玲珑居,老萧约我们见面地地方。他既然给出了地点,那么按照一般意义上的游戏规则,这里就应该是他们地主控中心了。切断电源后,你必须赶到这里……” 易楚一头雾水,打断了李德生的话,说道:“等等,照你这么说,我一个人把他们搞定不就得了?” 李德生笑道:“那多没意思啊……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完嘛。是这样的,即使你切断了电源,这三十秒的时间也只够我们潜入外围区域隐蔽下来。另外,鹰眼的这些专家们也不是菜鸟,肯定有自己的监视系统。你切断电源对他们影响不大。在他们地监控范围内,我们很难不被察觉的潜入内部区域,就更不用说接近他们了……” 微微一顿,他扔掉嘴里地烟蒂,接着说道:“所以呢,你就必须潜入主控区,弄瞎他们的眼睛,切断他们的喉舌。这样一来,双方就处于一个相对公平的游戏环境。当然,你要做的也仅仅只是这些,其他地交给我们好了。到那时,你该抽烟抽烟,该喝茶喝茶,看着我们玩就行了。另外,要是老萧那家伙也在主控区,你千万不用给我面子,整死算……” 易楚点了点头,笑道:“明白了,我今天晚上就是先锋官了。” 李德生笑道:“没错,你就是我们的先锋官。说句老实话,要是少了你这个变态,在这种不公平的环境下,我和老高他们肯定得折腾一番才能搞定。而且,想要完胜地话,就必须得动真格的才行。比如放把火,打晕几个保安什么的……到那时,谁又敢保证不会有误伤呢?” 这时候,老高在一旁说道:“所以我就说嘛,我这辈子是跟定了阿楚,有安全感啊……” 易楚一翻白眼:“你个老玻璃!” …………………… …………………… 玲珑居一楼的客厅里,萧山夹着一根雪茄,悠哉游哉的抽着。 在这种严密的监控下,他实在想不出李胖子会有什么办法潜进来。更何况,还有那些专家在阴暗的角落里严阵以待……当然,他并没有忘记易楚,所以,下午的时候特意叫人在玲珑居的周围加装了十多个的摄像头。总的来说,他很清楚易楚、李德生那帮人很强、很牛x,强到什么程度,这却是一个谜。 尤其是李德生和他的战友们,在萧山心中更是一个解不开的结。 当年身为军人时,他曾经听前辈们不止一次的提起那个神秘的存在。 作为军人,肯定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尊严。而且,向强者挑战,也是军人的一种天性。但在前辈们的话语中,流露出的却只有尊敬和仰视,看不到一丝半点的不服。对于这种没有‘骨气’的钦佩,萧山一直很不服气,他认为自己作为一名军人,已经足够的强大。即便有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也绝对是强的有限。所以,他一直想会一会那个神秘的存在。 但有趣的是,在他穿着军装的时候,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反倒是在退伍之后,遇上了一群本不该出现的人。第一次相遇,尽管他输了,但这是在他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输的,所以他仍然是有点不服气…… 而现在,机会再次降临,他告诉自己,这一次即便是输,也要输的明明白白。至少……总得亲眼看到自己是怎么输的吧?千万不能像上次那样,输的连裤衩都没了,却不知道对方在抽掉自己裤腰带的时候,用的究竟是左手还是右手! 监视器上的画面一成不变,只有巡逻的保安来回的走动着。 布莱克端着杯咖啡,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不断的切换着画面…… 萧山看着这个娃娃脸,笑了笑,说道:“放轻松点,布莱克。总监控室那边也有人在盯着,有什么异动,他们会通知我们的。” 布莱克耸了耸肩,说道:“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我的伙伴们将他们的生命交给我,我就必须为他们负责。” 萧山笑道:“这一点,我赞同……” 话音未落,客厅里的灯忽然全部熄灭,只有监视器依旧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萧山一怔,随即叫道:“坏了,肯定你们老板干的坏事!布莱克,快把画面倒回去,我们一定是漏了什么……对,就是配电室的方位!” 【183】游戏进行中 莱克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跳动,调出了配电室方向面。 萧山没有急着去看回放,而是在通讯器里提醒琼斯等人,对方已经有人潜入。实际上,当园子里的灯光瞬间熄灭的时候,在伏击点潜伏的专家们,都已经明白了这一点。无需萧山提醒,每个人都在灯光熄灭后的数秒钟内,就已经调整了潜伏的方位…… 这时候,萧山才有空去查看画面的回放。 他对布莱克说道:“我要十分钟之内的画面,前面的就不用看了。” 布莱克在萧山做布置的时候,已经用快进键草草的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他疑惑的说道:“萧,我想切断电源的人应该是内部的人干的……你知道的,我们的老板是这里的主人,他只需一个电话,我想,他不难找到愿意为他效劳的人。” 萧山断然道:“这不可能,首先他不是一个投机取巧的人,第二,园子里的保安都是我一手安排的。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他们是不会听从你们老板调遣的。” 布莱克耸了耸肩,指着画面说道:“可是这没道理啊……你瞧,配电室方位共有四个摄像头,监控范围覆盖了所有的通道。不管是谁,想从外部潜入而又不被发现的话,没有任何的可能,除非……他会飞。” 萧山不由苦笑,暗道,也许他就是从天上飞进来的……不过,这也实在太荒谬了。为了防止有人用滑翔器潜入,在围墙和其他的高层建筑上。我们都布置了监控设备啊。他一边琢磨着,一边不死心的再次查看回放……无论如何,这次就是输,也得输个明白。 布莱克这次没有用快进地方式做回放,而是用了正常的速度。 监视器的画面上。依旧没有任何的异动。 看了一会儿,布莱克有些不耐烦了。刚想对萧山再次重复自己的观点时,萧山却指着画面叫道:“等等,往回拖一点,刚才那东西是什么?” 画面回拖,在摄像头前果然有一抹淡淡地影子飘过。 布莱克忍不住笑道:“萧,你也太过敏感了……这只是摄像头前飘过的一片落叶、又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你知道地。有些东西在擦着摄像头飘过时,你是很难捕捉它具体的形象。因为它们距离镜头实在是太近了。” 萧山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将这个画面放慢速度再看一遍。” 布莱克无奈,只好按照萧山的吩咐做了一遍。但很可惜,那片落叶、又或者什么飞虫的速度极快,画面放慢数倍后。依然无法看清楚它是什么东西。布莱克耸了耸肩,说道:“可惜,这只是普通的摄像镜头。如果是高速摄像机的话,萧,我想你地好奇心应该能得到满足……” 萧山笑了笑,说道:“不用了,我猜……这飘过的玩意这就是你们老板。” 布莱克不以为然地摇着头,笑道:“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萧山笑道:“我知道啊……好了,别这么看着我,布莱克。我早跟你们说过,你们的老板不是普通人,只要他愿意,一个人就可以消灭我们所有的人。但从目前看来,他并不打算这么做。因为某个胖子也是自尊心的。” 布莱克压根就不相信萧山的话,耸了耸肩,说道:“好吧,我并不打算和你讨论我们地‘超人’老板……但我想知道,你凭什么判定他不想一个人来对付我们?” 萧山笑道:“很简单,如果他想用一己之力来对付我们的话,那么他现在就应该出现在这里。要知道,从电源被切断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呵呵,或许,我又做出了一个错误的举动。电源被切断后,我应该拿着把枪守在门口,而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萧山笑着摇头,心想自己到底是老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地反应速度都比不上从前了……他掐灭了手中的雪茄,想去窗台查看一下。这时候却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客厅陷入到一种很奇异的静默当中。他一扬眉,飞快的看向布莱克,却发现这娃娃脸张大了嘴吧,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身后…… 萧山心中一震,刚想转身……一只手却仿佛从虚无处出现,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 “哦,我亲爱的萧,你今晚犯下的错误可不止一个……” 身后的声音,萧山再熟悉不过,但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这家伙居然学着布莱克的口吻在说话。 易楚笑嘻嘻的按住萧山的肩膀,继续说道:“首先,你说我不会出现在这里,但很可惜,我亲爱的萧,我来了。第二,我想你是错误的估计了自 力。别说是一把枪了,你就是端着门大炮坐在门口,不了我的前进……” 萧山苦笑:“拜托,你能不能用人类的口吻和我说话?” 易楚笑道:“我听了半天,还以为你喜欢这个调调呢……” 这时候,布莱克已经反应过来,一张嘴就要提醒在外面潜伏的专家们……只是,当他的第一个音节刚发出时,一道虚影飘过,两根比铁还硬的手指就已经搭在自己的喉结上。 易楚顺手关闭了布莱克的通讯器,很严肃的说道:“很抱歉,布莱克先生,如果你不想成为第一个被我开除的员工,那么从现在起,你就给我闭嘴。” 布莱克被吓傻了……上帝啊,他是怎么来到我的眼前的?他刚才距离我至少还有六七米的距离啊! 萧山笑道:“好了,阿楚,别吓坏小布莱克了,他还是个孩子……” 布莱克忿忿的一瞪眼。你才是个孩子呢。 易楚笑着放开了布莱克,对萧山说道:“老萧,胖子可说了,如果见到你,整死算逑。” 萧山不屑的撇着嘴:“有本事自己来啊。用你来冲锋陷阵算什么本事啊。” 易楚说道:“你还别嘴硬,我也就是这么一榔头。接下来可就轮到胖子表演了……”微微一顿,他看向布莱克,又道:“好了,布莱克先生,现在请你通知你的同伴们进入自由活动时间。从现在起,你这个调度必须退出通讯频道。不可以为他们提供任何地信息。这一场游戏还没有结束,是胜是负。可就要看你那些同伴的实力了。” 布莱克愣愣的问道:“你……你就是我们的新老板吗?” 易楚耸了耸肩,心想,这都什么智商啊,尽说些废话。 布莱克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很斯文的年轻人就是自己地新老板,刚才这一问。纯粹是下意识的举动。这时候,他忽然兴奋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您……你好。先生,我是布莱克。我想,您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神奇的人了。”他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有些害羞的伸出手,又道:“先生,我可以和您握手吗?” 易楚很矜持的笑着:“当然可以。” 布莱克真地是很兴奋,天啊,这家伙简直是太神奇了……刚才他在萧的身后出现时,就像一个幽灵。没有任何地预兆,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客厅里的门和窗都还紧闭着,天,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先……先生,您不会真的要开除我吧?”布莱克结结巴巴地又问了一句。 对着瞎子抛媚眼……真没幽默感。他一扬眉,笑道:“如果你能把我刚才的话转述给你的同伴们,我想……我找不到理由开除你。” 布莱克兴奋一并脚跟,给易楚敬了个也不知是哪个国家地军礼,大声说道:“是的,先生,乐意为您效劳。” 接下来,他打开通讯器,用极为亢奋的声音说道:“嘿,伙计们,我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要告诉你。坏消息是,你们有麻烦了,因为我已经被新老板俘虏。从现在起,为了我的饭碗,我必须要跟你们说一声再见了。好了伙计们,你们自由了,再也不用听我唠叨了。至于好消息嘛……哈,伙计们,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偶像。没错,就是我们的新老板,一个神奇的家伙……” 还真***啰嗦……易楚翻了个白眼,提醒道:“布莱克,如果你想发表演说的话,我想,等你被我开除后,有的是时间。” 布莱克尴尬的笑了笑,对着通讯器说道:“好了,伙计们,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另外,为了不得罪我的新老板,请原谅我不能祝你们好运了。” 看着布莱克这种没心没肺的样子,萧山忍不住笑了起来,对易楚小声说道:“不错啊,阿楚,有点老板的样子了。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老太太要是看你拽出这么一副架势,肯定是笑的合不拢嘴。” 易楚笑道:“做老板而已,谁不会啊,可劲的装就是了……” 微微一顿,他打开自己的通讯器,对胖子说道:“老李,我这边搞定了,下面可就看你的了。” 李德生笑道:“老萧呢,那家伙还有气吗?有气的话,给我留着……” 易楚看了一眼萧山,笑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的干活吧。想找老萧算账的话,见面再说吧。” 李德生没再开玩笑,语气忽然变得正经起来,说道:“阿楚,让老萧把所有的监控设备全部关闭。” 易楚一怔:“什么意思?” 李德生解释道:“这是纪律,关于我们的影像资料,尤其是行动方面的,绝对 落到外人的手里。虽然这只是个游戏,但纪律就是 易楚苦笑:“不用这么夸张吧,大哥。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神秘部队的人了……” 李德生骂道:“你个笨蛋,我虽然被赶了出来,但我的兄弟们还在跟人玩命啊……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想知道我们的战术代码和行动风格吗?妈妈的,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老实的照做就行了。” 易楚气愤难当,狗日地死胖子。忒缺德了。老子还打算坐在这里看一场好戏呢……得,这下没指望了。 萧山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郁闷的不行。 他毫不怀疑,在接下来的时间,鹰眼的专家们会一个个被胖子‘送回’客厅。但不能亲眼看到这一切,实在是太遗憾了。妈的。这么算起来,好像还是输地不明不白啊……不过,相比起易楚来,他更能理解胖子这么做的苦衷。两军对垒,知己知彼者,自然胜算更大。这就好像现代地各类体育比赛。除了在赛场上真刀实枪的拼命之外,赛前如何去收集、并掌握对手的资料。也是比赛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别小看了这些资料,很多时候,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讯息,如果到了专家地手里,经过整理分析。就很有可能从中挖掘出足以击溃对手的致命弱点! 易楚并不知道,七处地某个小组,就是专门从事这个勾当的。而最直接的受益者。恰恰就是胖子他们。 没了好戏可看,易楚也就没了兴致。 他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萧山聊着。 而布莱克则对这个新老板充满了好奇,坐在远处的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五分钟后,一个暴跳如雷地声音忽然在客厅门口响起……紧接着,尼古拉耶夫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满口的脏话。“见鬼……真他妈地见鬼,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布莱克看着尼古拉耶夫乌青的右眼,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尼古拉耶夫没注意到易楚,直接走到萧山面前,抱怨道:“萧,这个园子里是不是养了幽灵之类的东西?见鬼,我他妈什么都没看到就被那东西揍了一顿。哦,这不公平,这真的是很不公平。你的那些朋友们一定会巫术……” 萧山看着尼古拉耶夫狼狈的样子,忍住笑,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尼古拉耶夫忿忿的说道:“见鬼,我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萧,你能相信一块石头会说话吗?是的,没错,我敢向上帝发誓,有一块石头不知道怎么就出现了,而且还对我说:嘿,大笨熊,你***出局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能怎么做?没错,你什么都不能做,不瞒你说,我当时都吓傻了。紧接着,就被人狠揍了一顿……” 易楚在心里大笑,没错,这一定是小武干的好事。从本质上来说,他和小色有点相像,十足的暴力狂。尤其是见到块头比自己大的,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拳头狠狠的揍扁对方。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在告诉对方,块头大并不代表拳头也大! 紧接着,杰克也回到了客厅。 与尼古拉耶夫不同的是,他进来的时候,走路的姿势很怪,两腿张的很开,一双手捂着裤裆,不断的倒抽着冷气。布莱克很惊奇,走上去问他怎么了。杰克舔着嘴唇,一边倒抽着冷气,一边嘿嘿的傻笑着,却不肯说话。 这时候,李德生愤怒的声音在易楚耳边响起:“**他大爷的……那个留着马尾巴的家伙是谁啊,恶心死老子了!擦着女人用的香水不说,还像个娘们一样用爪子挠我的脸。妈妈的,最可恶的是,丫的挠也就算了,居然还一边挠,一边叫春……” 易楚看着杰克捂着裤裆、龇牙咧嘴吸冷气的样子,差点没笑抽过去,小声的说道:“好了,大哥,你都让人家断子绝孙了,还想怎样?那什么……便宜都已经让人家给占了,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就在布莱克忙着准备冰块给杰克‘疗伤’的时候,琼斯也回到了客厅。 他的形象没有杰克和尼古拉耶夫那么狼狈,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点古怪的笑意。 当然,易楚现在没空去理会琼斯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因为老太太给他打来了电话。 “臭小子,你敢断我的电?气死我了,今晚有阿乔的节目你不知道吗……办完事后,赶紧滚过来见我,熬着汤呢,喝完了再滚回去。还有那个小胖子,你让他也来吧。” 【184】伟大的战士 鹰眼的最后一个专家被‘送回’客厅时,李德生的声耳边响起。 “那什么……找到的都解决了,应该是没人了吧?” 易楚问了一下萧山,确定鹰眼的人已经全部到齐,便小声的笑道:“一个不少,全军覆没。” 李德生倒是少见的矜持起来,淡淡道:“预料中的事情……” 易楚也是很少见的没有嘲笑胖子的矜持,因为人家有这个资格玩矜持。鹰眼的这些专家,实力到底是什么样水平,易楚心中没数。但是他却知道,能在老太太这么挑剔的人手下做事,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再则,老萧的眼界也是相当之高,能获得他的肯定,这些专家的实力可见一斑。 可是就是这帮人,在胖子和老高的手下却连二十分钟都没撑过,你还不允许人家玩点矜持吗?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沙克,他一进客厅,专家小组的人自发的聚集到一个角落,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讨论着这一战的得失。说话间,还不断往易楚这边看来。眼神怪异而复杂,但更多的却是敬畏。虽然萧山还没有正式的将易楚介绍给他们,但兴奋的布莱克却早已将自己被俘虏的经过说了出来。但可惜的是,他翻来覆去的说,却到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易楚出现时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 易楚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专家们,也没急着过去,问李德生道:“给个评价吧,咱们的这些新伙伴水平怎么样?” 胖子稍稍沉吟后说道:“水准之上吧。和七处内勤组的菜鸟们大致相当。当然,他们地专项技能我还不太清楚。比如那个瘦高个,是老高负责解决的。据老高说,这家伙应该是一个爆破专家,常年玩各种各样的炸药。身上有那股味。今天晚上要是动真格的,这家伙肯定是最大的麻烦。给你弄几个诡雷在那里。就够咱喝一壶地了……” 易楚笑道:“难得见你谦虚一回啊。” 胖子笑嘻嘻的说道:“笨蛋,谦虚是胜利者地权力啊,这都不知道?” 易楚笑道:“少得瑟了,赶紧的过来吧。” 李德生却道:“算了,我就不过去了。” 易楚奇道:“怎么了?” 李德生哈哈大笑道:“刚揍了人家一顿,现在过去也忒不厚道了。得了。你忙你的,我和老高他们先闪了。见面的事情嘛。明后天咱给他们接风的时候再见也不迟。都是大老爷们,三杯酒下肚,什么尴尬都过去了。” 这倒也是,易楚点头道:“行,随你的便……哎。等等,你让老高他们先回去吧,老太太要留你喝汤。你要是不想过来。就直接去见老太太吧。” 李德生惊喜地道:“老太太请我喝汤吗,真的假地?” 易楚奇道:“喝口汤而已,难不成我还骗你?” 李德生笑道:“得了,得了,跟你说也说不清楚。你丫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老子跟你没共同语言。” 结束和胖子的通话后,易楚将身上的微型通讯器也取了下来。 这时候,萧山拍着手冲着那帮专家们说道:“好了,各位,游戏已经结束,你们该过来认识一下你们的新老板了。” 专家们结束了交谈,由金城南带领着向易楚走来。 六个人站成一排,金城南手抚胸膛,很恭敬的对易楚说道:“先生,请允许我向您、以及您地那些朋友们表达我最由衷的敬意。他们是一群伟大的战士……” 话音未落,琼斯便笑嘻嘻地说道:“老板,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也请允许我向你的支票本表达一下我的敬意和爱慕……哈,千万不要介意,我的老板。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希望您不会因为我们今晚糟糕的表现而开除我们。要知道,布莱克刚才可是吓坏了。” 接下来,每个人都向易楚表达了自己的敬意,高傲如沙克也不例外。特别是布莱克,看着易楚的时候,眼中显然还带着一丝敬畏。 萧山在一旁很高兴……他能看得出来,专家们的这些敬意并非虚伪的客套又或者拍马屁,而是他们心情的真实写照。不过想想也是,换了自己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这样的敬意都是免不了的。易楚的神奇也就不说了,胖子他们今晚的表现,绝对可以用惊艳来形容。刚才,他旁听了鹰眼专家组的讨论。这时候才知道,这些人落败的原因虽然各不相同,但毫无例外的是,在落败的过程中,他们始终都没看清楚对手的模样…… 连对手的模样都没看清楚,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萧山同样是个高手,所以,在 过程中,他所能做的只是苦笑。他笑自己自不量力,胖子的笑话……这时候他才真正的明白过来。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人仰视的,想看他们的笑话,还是等下辈子吧…… 萧山自问身手绝不亚于鹰眼专家中的任何一个,而这些与自己实力相仿佛的人,在胖子他们的面前,不仅连一个回合都招架不住,竟是连人家的脸都没看到。这样的差距,已经不能用档次来区别了,这根本就是不同的境界,是质的区别! 伟大的战士……这是金城南发自肺腑的赞叹。 而这样的赞美,其实在很多年前,萧山就听自己的老前辈们提起过。只是当年的他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觉得这样的赞美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现在想起来,他唯有自嘲的苦笑。 易楚微笑着和每个人都握了手,很矜持、很虚伪的说着一个老板应该说的话。 有了杜力的例子,他现在已经学会不再去和每个人都交朋友。 眼前地这些人,是他未来的员工,是他的助手。也是他将要去领导的一群战士。 易楚清楚的知道,自己可以赋予他们各种各样地身份,但这些身份里并不包括朋友和兄弟。 他一边和专家们寒暄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他知道,就目前地战况来说。很显然是老太太赢了。她已经成功的将自己拉上了一条自己并不打算走的路。但同时他也清楚,生活并不只是单行道。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无论自己如何努力的去避免,这样的生活迟早要到来。电影里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重。这话看似很狗血、很扯淡,但无奈地是,事实恰恰如此。 老太太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这样地生活提前到来。 易楚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且他也不想长大。 他更知道,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让自己不去长大,并且永远生活在一种单纯、宁静的日子里。但可惜的是,他所爱地、和爱他的那些人。却在不断的成熟着、长大着。所以,摆在他面前地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远远的离开自己的爱人和朋友,然后在宁静与单纯中孤独的老去。除此之外。另一个选择就是……和他们一起长大! 生活永远不是单行道…… 易楚轻轻的喟叹着,心想,老太太的这碗汤,喝的可真不容易啊。 但无可否认的是,此时此刻,尽管无奈,但易楚的心中却充满了对老太太的感激。并且,因为老太太的苦心,让他更加的思念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小镇。 游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天下间的长辈,其心之苦,其意之殷,概莫能外。 ………………………… ………………………… 结束了和鹰眼专家们的见面之后,易楚屁颠屁颠的‘滚’去了老太太住的那栋小楼。 刚进小客厅,就见胖子端着一个青花瓷的小碗,翘着兰花指,捏着调羹,很‘秀气’在那里喝着汤。 易楚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胖子这种斯文的样子。即便在老板娘面前,丫都没这么乖过啊。我靠,真恶心,也不瞧瞧你你五大三粗的土匪样,扮什么纯情小绵羊啊! 老太太这时候正和萧山通话,似乎是很满意易楚今晚的表现,见了易楚,急忙放下电话,眉开眼笑的站了起来。“快过来,快过来,汤都快凉了。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盛汤……” 惯孩子也没这么个惯法的呀……向东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燕姨,您这里还有客人呢,还是我去吧。” 易楚这时候才发现,一个矮胖的身躯正缩在沙发里,背对着自己的时候,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老太太对向东说道:“那你快去啊……记得是里面的那个瓦罐,那是我亲手熬的。将将好一碗,熬了大半天呢。” 正喝汤的胖子和胖老头都是一怔,俩人这时候才知道,感情俺们喝的不是您老人家亲手熬的汤啊? 老太太拍着身边的沙发,笑道:“你这孩子,站在哪里干什么,快过来坐啊。” 易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也太惯着我了吧…… 他走过去并没有急着坐下,有客人在这里,第一件事情当然是要向客人问好。 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胖老头的脸上时,不由惊讶的叫出声来:“怎么是你?” 对面沙发上和胖子‘排排坐、喝汤汤’的老头并非别人,恰是那晚喝82年红酒的老先生。 胖老头笑眯眯的说道:“怎么就不 ?” 易楚看了看李德生,见他脸上很是坦然,便知道这家伙已经知道了这胖老头的身份。话说那晚因为陈致远的死,易楚和李德生还特意让老板娘却查了查这个胖老头的身份,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老太太瞪了一眼胖老头,说道:“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好了,阿楚,你先坐下来。” 易楚依言坐下,问老太太道:“阿姑,这位是……” 老太太哼了一声:“你让他自己说。” 胖老头呵呵的笑道:“年轻人,咱们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姓麦,大名麦远达。按照辈分算呢,你得叫我一声叔公……你问这个辈分是怎么算的?简单啊,麦子就叫我叔公啊。你是她朋友,不得叫我一声叔公嘛!” 易楚不由瞪大了眼睛。这时候便有些明白这胖老头为什么会在那晚的酒会上出现了……感情,原来是麦子那丫头地叔公啊。 老太太却冷哼一声:“麦老三。你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吗?敢占我的便宜!” 麦远达一怔,心想,我哪敢啊……但他一瞧易楚,便立刻明白了过来。这年轻人叫燕姨为阿姑,自己却想着做他的叔公,这个便宜可不是占大了吗? 他吓了一跳。立刻对易楚说道:“错了,错了。咱们各交各的……你就叫我一声三叔好了。” 老太太不依不饶的说道:“没让阿楚叫你三哥,就算便宜你了。” 麦远达一生最敬畏地人就是老太太……正如老太太所说,n年之前,当那个还扎着小辫的‘燕姨’一招彪悍地‘天外飞杯’之后,就已经在某个小胖子心里。埋下了一颗敬畏的种子。 易楚抓了抓头,心说这辈分可真乱。 李德生在一旁却是暗自得意,还好。还好,幸亏老子是麦子的师父……要不,又被阿楚这小子占便宜了。 这时候,向东端着汤走了过来。 易楚急忙站起,接过碗,笑道:“谢了,向哥。” 向东笑了笑,心想,这大概就是燕姨宠他的原因吧。不恃宠而骄,更不恃宠妄为,倒是真正的难得。 易楚端了汤,微笑着递到了老太太面前:“阿姑,您也喝。” 老太太眉开眼笑:“给你熬的呢,给你熬地呢,我喝什么呀……臭小子,拍我马屁呢。” 李德生朝易楚一撇嘴……恶心。 易楚看见李德生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这家伙在心里嘀咕什么。 同样地一撇嘴:“胖子,你也够恶心的。瞧你那样……还翘兰花指,你学东方不败啊?” 李德生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话说回来,他也不是好相与的主。换了平时易楚这么损他,对掐是不敢掐的,但对喷那是肯定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嘛……可是今天非比往日,有老太太在这里,打死他也不会干这种没品地事情。否则的话,这半天的小绵羊岂不是白装了? 老太太这时候便笑眯眯地说道:“好了,好了,你这个小胖子,就不用在我老太太面前装佯了。该什么样就什么样……老太太我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你装了也是白装。”微微一顿,她看向易楚,嗔道:“还有你,没点正经的样子。不管德生平时和你在一起是什么样,但今天他是客人,你这个做主人就不会客气一点吗?” 易楚一撇嘴:“他呀,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家伙,我跟他客气得起来嘛?” 李德生却因为老太太这一声‘德生’而激动的一塌糊涂。心想,咱这也算是傍上了大款吧…… 当然,傍大款只是个玩笑。实际上,关于老太太其人,早在n年前,李德生就对她有着很深刻的印象。而这种印象,也并非来自于老太太手中的权势,而是来自于他的‘导师’、那个倔强的老不死的执念。 时至今日,李德生依然记得,自己被赶走的那个夜晚,老头子请他喝了一顿酒。那一夜,老头子很伤感,说他这一生中,有两个人伤过自己的心……一个是自己的学生,姓李名德生,这个小胖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害得老子要亲手赶他出门。但老子赶儿子,这做老子的能不伤心吗? 老头子很伤心,于是小胖子也陪着伤心,因为他觉得,自己是真的伤了老头子的心。 然后,老头子又说起了另一个让他伤心的人。 没错,这是个女人,一个被老头子视为天人、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始终无法靠近的女人。 【185】关于麦子离家出走的原委 那个老头现在还好吗?”老太太啜着香茶,淡淡的问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我已经好几年没见着他了,不过……我猜他比大多数人活的都好。您知道的,生活单纯一点的人,寿命都会比较长。” 老太太点了点头,颇有感慨的说道:“是啊,这老头一辈子就没干过其他的事情。比大多数人活的都更单纯一点,也更纯粹一些。说起来,我有十多年没见过他了。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人更瘦了,发也白了,是个小老头儿了。不过呢,一想起他啊,我记得的仍然是那个倔强的小伙子,冷漠、骄傲,而且好斗。像只骄傲的小公鸡……” 李德生笑道:“现在是老公鸡了,不过还是一样的倔强、好斗。”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其实这都不算什么缺点,男人嘛,都这个样……要我说,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说话,不会讨女人的欢心。又或者,他明明知道别人想听什么,想要什么。但他却偏偏不说,也不给。你说说,男人倔强到这个程度,怨不得他打一辈子的光棍呀……” 李德生对老头子和老太太之间的往事也不甚清楚,尽管这时心里好奇的不行,却不敢开口询问。不过易楚就不同了,整个一没心没肺的主。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心说这里面有八卦呀。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便问:“阿姑,这老头当年是不是追过你啊?” 老太太先是一怔,随即笑眯眯的说道:“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呢?” 易楚腆着脸,笑道:“阿姑。说说嘛,也好让我见识一下您老人家当年的风采啊。” 老太太呵呵笑道:“臭小子,想套阿姑的话呀,告诉你……没门。” 易楚嘿嘿地笑着,眼珠一转。便退而求其次,说道:“那您就说说……当年是怎么认识那老头的吧。这总行吧?” 老太太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个倒是可以告诉你……说起来,这要牵扯到当年的一桩公案。那时我和阿乔差不多大,因为这桩公案,我当时的处境很危险。于是呢,德生家地那个老头奉了上级的命令,给我做了大半年地保镖。哼哼。说起他啊,我真是一肚子的气。我想往东呢。他就偏要往西,我要去吃酸的呢,他就偏给我辣的。我当年的脾气比他还坏,他越倔,我就越拧。处处跟他作对,想着法子捉弄他……” 说到这里,老太太的眼睛细细地眯着。显然是沉浸到对往事的回忆当中。 她继续说道:“结果呢,他当了我大半年地保镖,就跟我怄了大半年的气……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大半年的时间里,要是没有他,我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如今说起来,我欠他的真是太多太多了。” 李德生顺着老太太的话说:“老头子地活我也干过,这都是应该的。职责所在,就是牺牲了自己,也要保护目标的安全。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亏欠地……” 老太太却一撇嘴:“你知道什么呀……我可不是因为他救过我很多次,才觉得欠了他的。唉,话说当年啊,他倔是倔了点,可是人家倔的有道理啊。那时候,我也就是个小姑娘,有冲劲,但真的是很幼稚。你们家的老头呢,不仅是我的保镖,也算是我人生道路上最睿智的一位导师。我能走到今天,帮助我的人有很多,但谁也没有像他那样,从根源上影响了我。” 易楚眼中泛起一丝坏笑,很狡猾的问道:“阿姑,照您这么一说,他应该算是你的良师益友喽?” 老太太的眼中忽然就有了一丝的迷茫,喃喃的自语道:“良师益友吗……唉,其实我也不知道呢。” 易楚趁热打铁,继续说道:“那就算是知己了。” 老太太摇着头,叹道:“有我们这样的知己吗?成天的斗气……唉,当年啊,我是打也打不过他,斗心眼也斗不过他。最可恨的是,这老头任务一结束后,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没跟我打。你说,有这样的知己吗?” 易楚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老太太奇道:“你明白了什么呀?” 易楚很严肃的说道:“其实阿姑您和这老头之间的关系有四个字可以形容。” 老太太好奇的问道:“哪四个字啊?”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阿姑,您不觉得您和他很像是一对欢喜冤家吗?” 老太太琢磨了一下,心想,这臭小子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 她微微的点着头,刚想说话时,却忽然回过味来,作势欲打,笑骂道:“臭小子,差点就被你套了进去。阿姑你也敢哄,皮痒痒了吧?” 易楚装傻冲楞的笑着,躲过了老太太的拳头。心里却想,可惜阿乔不在这里。否则的话,凭她那张巧嘴儿,就没有她套不出来的话。 老太太笑着摇头,又道:“好了,好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不说这个了。” 关于老头子的八卦,能听到这种程度,李德生也心满意足了。看了一下表,说道:“燕姨,时间不早了,我们和阿楚该回去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老太太点头道:“嗯,我也有些倦了。” 一旁坐着的麦远达却有些急了,说道:“燕姨,我明天可就要回去了。” 老太太奇道:“回就回吧,我拦你了吗?” 麦远达苦笑道:“燕姨,我的来意您是知道的,您又何必为难我呢?” 老太太漫不经心的说道:“这话可说差了,你来你的,我凭什么就要知道你的来意呢?” 麦远达一顿脚,说道:“燕姨。我的好大姐,您对麦家地打压都快十年了,现在……也该到解冻的时候了吧?” 老太太不由笑了起来:“这话说的……倒像我是个恶人似的。麦老三,您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哪里打压你们麦家了?告诉你啊。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了,你麦三爷可就甭想出我这个大门。” 麦远达一咬牙。说道:“那我也实话告诉您,燕姨。我这次来,要是讨不到您的答复,我还真就没打算走。” 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道:“怎么着,赖上我了?” 麦远达梗着脖子:“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就算我是赖上您了,怎么着吧?” 老太太立刻冷下脸来。一拍沙发的扶手,怒道:“麦老三。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吗?” 见老太太发怒,麦远达吓地眼皮子猛跳,小腿肚直抖,却依然是死犟着说道:“那……那也是您逼得。” 李德生和易楚在一旁看到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人也就不好马上离开。李德生朝易楚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和一下稀泥。 易楚侧过身。替老太太揉着肩膀,劝说道:“阿姑,有话好好说嘛,可千万别生 老太太哼了一声,说道:“他们家的那点破事,我生什么气呀,犯不着……” 换做以前,易楚对这些事情压根就不感兴趣。但时过境迁,此时此刻,他虽然依旧提不起兴趣,但与情与理,都必须过问几句。与长辈分忧,这可是他拍马屁时对老太太的承诺,这时候要是没心没肺的跑了,出门时,指不定就会有一只青花瓷的杯子朝他脑后飞去…… 他一边替老太太的揉着肩膀,一边问麦远达道:“三叔,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麦远达苦笑着,说道:“这个吧……说是公事,但归根结底却是因为家事引起地,说起来,也是咱老麦家没脸。” 易楚一听,便怔住了……我靠,怎么又绕到家事上去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可就不太方便问了。 李德生心里也是这个意思,朝易楚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我不管你走不走,老子可是要先闪了。豪门里的恩怨,听多了指定没好处。 李德生鬼樂地眼神被老太太看见,她老人家心里雪亮,便道:“德生,你别急着走,麦老三既然要跟我说道说道,你就留下来做个见证。反正你是麦子那丫头的师父,可不算外人。嗯……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那对黄金双枪,是麦子的爷爷在世时最喜欢地一件藏品呢。” 这话一说,李德生也只好按捺住心情,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易楚见连胖子都没溜成,自己就更不用想了。于是便接着前面的话题又道:“三叔,家事也好,公事也好,咱都别带着气说话,行吗?” 麦远达苦笑道:“我哪敢带着气呀?你都瞧见了,在你阿姑面前,我就是个面团啊。圆地扁的,只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老太太忍不住笑道:“你就少跟我装可怜了,你们麦家老少三代,就没有一个硬气点的男人。倒是麦子那丫头,我瞅着挺顺眼的。就是老也不来看我,尽躲着我了……” 当着两位小辈的面,麦远达本不欲说自己的家事,但老太太既然已经发了话,他也只好听从。不过他也清楚,尽管易楚还蒙在鼓里,但熟知燕姨的人都知道,这个年轻人终究有一天会代替她站在这个世界的中心。从这个角度考虑,越早接近这个年轻人,将来的获利就越可观。当然,这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必须要获得这个年轻人的好感。老太太识人、用人的能力,那是人所共知的。她老人家看好的接班人,绝不会是一个废物。如果只想着获得好处,却不愿付出,又或者妄图用花言巧语去获得他的好感,结局绝对不会美妙。 当然,就目前而言,麦远达之所以有这样的认知,决不是因为易楚所变现出来的能力,而完全是建立在对燕姨的信任上。他知道,燕姨是一个眼高于顶的人,更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她的接班人,只会比她更强大。能力稍有欠缺,别说是接班了,就连替补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在今天见到易楚之前,麦远达就已经做了点功课。 比如那晚的82年红酒事件,就是他处心积虑想提前接近)果。算起来,麦家在这方面是有着先天优势的,谁叫麦家最彪悍的小姑奶奶是这小子的‘好朋友’呢!作为一个商人,如果不小小的利用一下这种关系,实在是有愧与‘无奸不商’这个词了。 至于李德生,正如燕姨所说,也不算是外人。 麦家的小姑奶奶虽然离家出走,且n年不归,但她在麦家的地位,就像是燕姨眼中的阿楚。 她喜欢的人和物,麦家绝不会视而不见。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李德生不仅不是外人,而且很有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将成为能影响麦家大局的人。要知道,麦子虽然久不归家,但麦家三代就她这么一个女孩。生来就注定是皇冠上最耀眼的明珠。所以,麦老爷子辞世时,便指定她为这一代麦家子弟中的第一继承人。当然,麦子想当扛把子,还得等她的老子也拜拜后,才能成为现实…… 麦远达要说的这件家事,其实和麦子有着最直接的关联。 他喝了口茶,看着易楚和李德生说道:“说起来,你们都不是外人,一个是麦子的师父,一个是她的好朋友和救命恩人。所以,这件事你们不仅有权知道,而且也很有必要知道。” 李德生抓了抓头,心说这话是怎么说的……麦子是麦子,麦家是麦家,我是麦子的师父没错,但也没必要一定得知道你们家的破事啊? 易楚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但稍一琢磨,便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问麦远达道:“三叔,你要说的事情,是不是……和麦子有关啊?” 麦远达苦笑着说道:“不仅仅是有关……说穿了,其实这就是她离家出走,一直不愿回家的原因。” 易楚和李德生闻言,都是精神一振。 关于麦子不肯回家的原因,在两人的心里一直是个解不开的结……如麦子这样的女孩,明明家世显赫,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得不到亲人的呵护、又或者说她不愿意去接受这种呵护。这对与易楚和李德生来说,都是他们不愿看到的事情。 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师徒也好,朋友也罢,麦子都是他们最关心的人。 俩人相视一眼,却没说话,静等着麦远达往下说。 麦远达斟酌着字句,慢慢的说道:“说起来,我们麦家也不知是得罪了那家的神仙,整整三代,居然就麦子这么一个女孩。要知道,麦家主干和旁系的加起来,足足一百多号姓麦的呀。竟然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孩,按概率算,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你们说,这是不是邪门?” 老太太有些不耐烦了,说了一句:“好了,好了,旁枝末节的少说,我还等着去睡觉呢……” 麦远达尴尬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李先生,阿楚,咱们都是男人,那我就往开了里说吧。话说我麦家这男丁多的离了谱,这性格呢,大概可能是阳刚气太重了吧,缺少阴柔之气的调和,几乎各个都是花心大少。身边的女人,是一个接一个的换,很少有从一而终的。” 微微一顿,他见李德生和易楚听得是目瞪口呆,又道:“当然,我在这方面还是比较节制的……到目前为止,也就娶了三个妻子。前两个呢,一个是病死的,一个离了婚,现在的这个,正准备离。不过我可没打算再娶一个,老都老了,也是有心无力啊……” 这一家人可真***邪了门……易楚听的是热血沸腾,忍不住就想大叫一声,偶像啊! 但转眼一瞧,老太太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立刻咳嗽一声,看向麦远达的颜色中,便多了几分鄙视。 【186】开着大巴回家乡 麦远达接下去的话,并未出乎易楚的预料。 当这胖老头说到麦家的人都是花心大少时,他便隐隐猜出,麦子的离家出走,肯定是她老子的生活作风出了问题。果然,接下去的桥段相当的老套,电影电视里,也不知出现了多少回。但老实说,这样的事情出现在电影电视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但真正出现在身边亲近的人身上时,依然是让让人感叹唏嘘。 麦家人男人各个花心,麦子的父亲麦震自然也不例外。 他作为麦家的‘扛把子’,不仅头脑精明,是麦家男人当中的翘楚,泡起女人来,同样是领袖群伦。不过,他虽然花心,但正牌夫人只有一位,那就是麦子的母亲。可是,唯一的妻子却并不代表唯一的爱人,有的时候,甚至连‘爱’都是欠奉。妻子,仅仅是字面上的存在。 麦子离家出走的前一年,她的母亲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生命垂危。 而麦震当时身在国外,得知消息后,却根本不为所动。借口生意上的事情,一直不肯回去看妻子最后一眼。直到麦子母亲去世后的第二个月,才带着个拉丁美女赶了回来。 麦子的怨恨,便由此而来。 她不在乎父亲有多少个女人,身在豪门,这样的事情她看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但她实在是无法容忍,当母亲奄奄一息时,父亲却依然在外面花天酒地。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绝情到如此地步?这逝去的毕竟是你的妻子啊。即使没有感情,即使彼此怨恨,但在她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男人,竟如此地吝啬与一个虚伪的送别……这已经不是绝情。而分明就是冷血。 对父亲失望透顶的麦子,最终是选择了离开。走的时候。她曾经发誓,终此一生,再也不会跨进麦家的大门。母亲去世时,身边没有丈夫地陪伴和眼泪,那么,当这个男人离开时。注定他的身边也不会有女儿地送别! 听完了麦子的故事后,李德生轻轻的摇头。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有多么的倔强。从对她的训练中,便可见一斑。所以他很清楚,那个不愿送别妻子地男人,是永远也不会得到麦子的原谅了。 易楚也是感慨,但这样地事情。听听便好,说……是永远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奇怪。这件事情和麦远达说的‘打压’又有什么联系呢? 这时候,老太太解答了他的疑问。 老太太淡淡的说了一句:“麦家地男人,包括你麦老三在内,就没有一个我能瞧得上的。说到底,倒不是因为你们的花心,而是因为你们地忘恩负义……麦老三你自己说说,麦子母亲没走的时候,为你们麦家做了多少的事情?可以说,要不是因为她,你们麦家早就一蹶不振了。比如那年的联席会议,如果不是这丫头跪下求我,并保证会让麦家重新回到正轨,我早就把你们麦家踢出盟会了……” 微微一顿,老太太冷笑着又道:“即使是在世上弥留的那几天,她还口述了一封信给我,让我看在她叫我一声姨的份上,无论如何也要让麦家留在盟会里。哼哼,这个傻女人,为你麦家的男人独守空房,为你麦家的家业呕心沥血,到头来,她又得到了什么?” 麦远达羞愧的满脸通红,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易楚这才知道,感情他麦家这样的豪门,竟是靠一个女人的支撑才有的今天啊? 啧啧,亏这老头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麦家有一百多号的男丁……麦家的祖宗有灵的话,必定会为自己有这样的子孙而感到羞愧。百多个男人,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却让一个女人在家里支撑着门面。这样的男人……好像已经不能算作是男人了吧? 不过,老太太说的这个盟会到底是什么啊?听起来,好像有点黑手党的意思哦…… 因为麦家男人的无能,易楚想听八卦的**也就渐渐的淡了。坐在那里,神游物外,思绪开始飘移。琢磨了一会儿老太太究竟是不是黑手党党魁的问题后,又开始思念起乔丹来。想了一会儿,却发觉,来老太太这里之前,刚和乔大小姐在电话里缠绵过。才一个小时不到又开始想着人家,也忒没出息了。 但转念一想,却又开始佩服起自己来。普天之下,皆花心男也。如我这般专情的男人,堪称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他这边胡思乱想,不再理会麦家的事情,但麦远达却依旧是厚着脸皮苦求着老太太。 “燕姨,麦子母亲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麦震那孩子如今也是后悔的不行。当然,我们都知道燕姨决定的事情从不会改变,所以这些年来,任您怎么打压麦家,我们都没有说过抱怨的话。我们总想着,等您老消了气后,再来谈这件事情。现在呢,一晃好几年过去,燕姨您是不是也该……” 麦远达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太,很希望能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松动的笑容。 老太太却淡淡的说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打压?要是打压你麦家的话,你麦老三还能坐在我面前吗?告诉你,那叫压制,也叫控制……没错,我打心眼的瞧不起你麦家的男人,但也不希望你麦家就此倒下。毕竟你麦家也是盟会的创始人之一。可是你瞧瞧,你们家的那帮废柴,我要是不控制点,任由你们胡来,你麦家这杆大旗怕是早几年前就倒下了吧!” 微微一顿,不屑的又道:“这山看着那山高,我说你们穷折腾什么呀?守着那份家业,继续做你们港埠的首富不是很好吗?” 麦远达苦笑道:“燕姨 .是迷途知返了,将心思都花在了生意上。再说,麦子这一辈地孩子们都长大了,需要一个成长的空间。总守着这份家业。也是僧多粥少。您看,这控制是不是也得有个度啊?” 老太太装出很惊奇的样子。讽刺道:“,,几百亿的家业也敢嚷嚷没饭吃啊?嗯……这话说的可真是理直气壮啊,大可以让这天下地老百姓们都去上吊自杀算了。几百亿身家的人都敢说自己没饭吃,那他们还活个什么劲啊?” 李德生和易楚对视一眼,很默契地给了麦远达一个鄙视的眼神。 实际上。老太太任由麦远达说到现在,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易楚和李德生知道麦子离家出走的原因。所以。当话说到这份上时,她也没了兴趣和麦远达继续纠缠。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意思便是要送客了。 麦远达有些急了,说道:“燕姨,我这边说的口干舌燥的。您倒是给我个答复啊。我要的也不多……今年地盟会论坛上,只要您给麦家百分之五的份额,我就是给您磕头都心甘情愿。” 老太太笑了笑。说道:“百分之五嘛?这还真是不多。也罢,既然你们麦家都觉得自己是个能人,那我就答应你吧……” 麦远达眼都绿了,急道:“燕姨,您说地是真的吗?” 老太太笑道:“你见我说过假话吗?” 麦远达腾地站起,眉开眼笑的说道:“哎,燕姨,我的好大姐,我真的要给您磕头了。” 老太太却笑嘻嘻地说道:“不急,不急,这个头还是留着等我归天的时候再磕吧……哎,我好像忘了跟你说。这百分之五我的确是答应了,但这也是有个前提地。” 麦远达一怔,随即说道:“您说,您说……”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个前提也很简单,而且也是为了你麦家人着想。唉,麦子那丫头在外面飘着也不是个事情,孤苦伶仃的,也没人照顾,我瞧着心里都疼的慌。找个机会把她接家去吧……嗯,只要她肯回家,并且愿意叫麦震一声爸爸,这百分之五就算是定下了!” 麦远达立刻傻了眼……让麦子回家,而且还得叫麦震一声爸爸? 天,我要是有这本事,哪还在乎您这百分之五的份额啊! 劝麦子回家这种事情,怕是比统一地球还要难上那么一点点吧? 老太太说完条件后,拍了拍正神游物外的易楚,笑道:“臭小子,又胡乱琢磨什么呢?” 易楚笑道:“我正在琢磨着……您老人家是不是干黑手党发的家呢。” 老太太嗔道:“又胡扯……好了,我也倦了,先回房休息去了。现在天也不早了,不想回去的话,让向东给你和德生安排睡房。” 老太太说完之后,看都不看麦远达,便径自离开了客厅。 易楚伸了个懒腰,正想问胖子回不回去的时候,却见麦远达一双细眯眼正在自己身上转着。 他忍不住笑道:“三叔,我脸上长花了吗?” 麦远达嘿嘿的笑着:“阿楚呀,还有李先生,麦子那丫头最听你们俩的话。你们看,是不是能帮着我劝劝这丫头回家呀……” 话音未落,胖子也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喃喃自语道:“今晚天气不错啊……嗯,肚子有点饿了,该吃早饭了。”说完这话,他摇头晃脑的也离开了客厅,跑去外面看月亮了。 麦远达尴尬的不行,便将视线锁死在易楚身上。 易楚却笑道:“这个忙我一定帮……” 麦远达眼睛一亮:“真的?” 易楚笑道:“当然是真的,说到家嘛,我肯定会帮麦子找个好婆家。三叔是生意人,这笔账想必是能算得过来的……女人这种动物,永远都是胳膊肘向外拐的。能拴住她们的家,只能是婆家。至于娘家嘛,老实说,意义不大啊。” ………………………… ………………………… 因为老高他们的加入,易楚的回乡团壮大了不少。 按路程来说,千多公里的路,一天一夜也就跑完了。但这次的回乡团不仅仅是回乡,同时也是度假。 所以,这两天来,他一直泡在网上,制定回家的路程,安排沿途的食宿。同时,他还得寻找这一路上的风景名胜,以满足一帮大小姑奶奶们的好奇心,以及那浪漫的小资情怀。 路上的事情倒不难安排,有了网络这玩意,再加上足够的银子。宾馆啊、门票啊什么的,分分钟就能搞定。现在让易楚有些头疼的是,将近十个人的回乡团,该安排几辆车呢? 公司能派上用场的只有胖子那辆车,但可惜的是,这家伙要去省城陪老板娘,而且还准备上山看月亮,没车总是不行的。至于那辆面包车,算是‘战备物资’,再说空间也不大,坐不下几个人。 于是,易楚就将视线集中到联络处的那几辆新车上……不过,这算不算是以权谋私呢? 再说了,人多图的就是热闹,分开坐,那肯定会少了很多的乐趣。 易楚思来想去,找不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案。 他胡乱点着鼠标,漫无目的的在网上乱逛着…… 忽然间,某家旅游公司的广告跳进他的眼帘,顿时让他精神一振! 对啊,干吗不租一辆旅游用的大巴呢! 开车的开车,吹牛的吹牛,打牌的打牌,这得多惬意啊。 喜欢玩小资的,还有麦子那辆一个轱辘抵得上俺全副身家的保时捷跑车,还不够她们资的啊! 【187】大巴车上的女赌神 天出游,其实比春天更为惬意,而且沿途风景,也是最具韵味的一季。 回乡团启程的这一天,风和日丽。 易楚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忙着将乔丹准备好的礼物装上租来的大巴上。老高等人也没闲着,忙着安置一干度假的东西。李德生抽着烟,靠在门口很眼热的看着这一切。心想,要不是那狗屁的专案组,带着老板娘跟兄弟们一起度假,该有多好啊。 两个妞妞起的比易楚还早,孩子们总是喜欢热闹的,看着大人们忙碌着,两人打打闹闹着,顺便将自己的玩具也偷偷的送进了车里。当然,整个过程中,最忙碌还是球球。自从将它托付给牛叔后,乔丹便很少见到它。这次去易楚的老家,便说什么也要带着这个‘大胖儿子’。这小东西很久没有这么自由过了,在车上窜上窜下,一会儿咬易楚的裤腿,一会儿又将囡囡拱一个跟斗…… 李德生看着两个妞妞将那些杂七杂八的玩具往车上运,忍不住开心的大笑。 易楚走过来,笑道:“老李,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了?” 李德生叹了口气,笑道:“谁说不是啊……你说,咱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找南学亮的晦气干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妈的,要是没这档子事,今天我就是咱这回乡团的团长了。” 易楚笑道:“你呀,整个一见色忘友的家伙。还有彤彤……为了老板娘,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 李德生笑骂道:“你少扯淡啊……我这不也是为了彤彤嘛。管他后妈还是亲妈,多一个人疼她不是很好吗?” 说话间。陆常林推着谢言走了过来。 谢言同样很眼热的看着那辆大巴,对易楚说道:“易大哥,好想跟你们一起去玩啊……” 易楚笑道:“想就一起去啊,地方宽敞地很,可不差你一个人的地。” 谢言吐了吐舌头。笑道:“易大哥就别馋我了……医馆的事情多着呢,我哪走的开啊?” 陆常林笑道:“倒不是走不开。而是你根本就舍不得走。”微微一顿,他对易楚说道:“得了,本来不想凑这个热闹的,小言非要来送你们。我说……你们要走就赶紧地走吧,走又不走的,这不是故意让人眼馋吗?” 易楚笑道:“哪是我不走啊。没见两个小丫头早就催了吗?没办法,回乡团地团长和副团长这会儿还没来呢……” 李德生很理解的说道:“女人嘛。起床后,少说也要收拾个把小时才会出门。再说了,让男人等不是女人的专利吗?” 易楚鄙夷道:“那是你们家老板娘的专利吧?” 李德生哼哼着,没和易楚斗嘴。问谢言道:“小言,你家蛋蛋呢。这几天都没见着啊。要不,让他跟阿楚一起去玩吧。” 谢言笑道:“谢谢李大哥的关心了,蛋蛋这几天在医馆帮忙呢。再说。假期一过,他就要回校了。玩野了心,我怕倒时收不回来呢。” 易楚笑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跟着我这么成熟稳重的人,怎么会玩野了心呢?好了,小言,趁着还没出发,让他一起来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到时候啊,我带着他进山去找熊瞎子玩。虽然只能看不能打,但这对男孩子来说,可是锻炼胆量地好机会。” 谢言眨了眨眼,说道:“易大哥,你真的不嫌蛋蛋麻烦吗?” 易楚笑道:“怎么会?快点打电话叫他吧。有他在,囡囡和彤彤也有人陪着玩……” 谢言笑着点头,没再拒绝,其实,她又何尝不想让自己地弟弟跟着去玩呢?只是,她这种性格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总会事先考虑一下,这件事情会不会给别人增添麻烦。相比起来,麦子和她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那丫头做事前从不考虑后果,即便考虑了,那也是在琢磨着怎么麻烦人家。 易楚有时候就会感叹,这两个女孩子的性格要是能中和一下该多好啊。 谢言的心太善、太纯。麦子呢,虽然同样地纯善,但骨子里透出的却是刁蛮和任性,而且也不太考虑别人。 想着曹操,曹操便到了。 谢言打电话给谢蛋蛋的时候,麦子和乔丹总算出现了。 麦子是开着自己那辆跑车出现地,将车停在易楚面前,也不下车,笑嘻嘻的说道:“不跟你们臭男人在一起,我开车带着乔丹姐还有两个小丫头,你们自己在后面慢慢晃悠吧。” 易楚心中大喜,却故意说道:“这怎么行呢?两个女人,两个孩子,这我可不放心……” 乔丹下了车,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啊,麦子可是警察呢。” 麦子神气活现的接腔道:“对哦,姑奶奶可是警察,谁敢惹我?” 易楚很深情的看着乔丹:“可是,阿乔,你不和我在一起,我会想你的呀……” 李德生在一旁忍不住笑骂道:“我说大哥,你能不能积点德,这么多人在这里,你想雷死我们啊?要肉麻回家肉麻,公众场合,注意点影响。” 众人皆是大笑,麦子笑嘻嘻的说道:“英雄,真的是很对不起了,在回到你老家之前,乔丹姐可就归我了。” 这时候,囡囡钻进了麦子的车,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麦子渐渐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假的?” 囡囡一撇嘴:“谁稀得骗你呀,又没人给我买糖吃。” 麦子腾地一下就钻出了车,蹦蹦跳跳的上了大巴,转了一圈后,大呼小叫的跑过来,抓着乔丹的说道:“乔丹姐,乔丹姐。咱们换车……” 乔丹奇道:“好好的换什么车呀?” 麦子气呼呼地指着易楚,说道:“你这个大骗子,我说怎么这么好心将乔丹姐交给我了呢?感情是在车上开了个赌场,想不带我们玩啊!告诉你,没门……” 原来。大巴车租来后, 拆了中间的一排座椅。然后放了一张牌桌上去。 凡是有男人的地方,尤其是四个男人以上,则必定有烟、有酒、有赌具。 小赌怡情,这漫漫长途,吹牛扯淡看风景的同时,倘若能赢点小钱。何其快哉! 这本就是易楚当初租下这辆大巴的根本目地。 所以,当麦子要带着乔丹做开路先锋时。他内心的愉悦那是可想而知。 男人玩牌,最烦地就是身边有个女人。明明是头发长见识短,却偏要眯着眼睛装女赌神……在易楚看来,女人适宜在任何地方出现,比如厨房。比如卧室,却唯独不适合在赌桌边出现。 看着兴奋不已的麦子,乔丹倒是纳了闷。说道:“麦子,他们喜欢玩牌就让他们玩吧,咱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麦子咯咯的笑着,说道:“我可不是凑热闹……本小姐杀遍宁南警局无敌手,开庄设局我最拿手。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我呢?乔丹姐,我们俩合伙坐庄吧,保证在到达小镇之前,把他们杀的一丝不挂,下车就玩裸奔。” 乔丹哭笑不得,轻轻拧了一下麦子,嗔道:“都胡说些什么啊……这么大的人,不知道害羞啊?” 麦大小姐决定地事情是很难改变的。不过,易楚倒也不太沮丧……男人玩牌时,不喜欢身边有个女赌神指指点点。可是,当这个女赌神坐在自己地对面时,则要另当别论了。易楚眨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麦子,仿佛看到了一个大大的钱罐子。 他笑嘻嘻的问道:“臭丫头,空手套白狼可不行,身上带钱了吗?” 麦子哼哼道:“少跟我来这一套,赌桌上的规矩我懂,现银现货嘛……放心吧,只要你有本事赢我,本小姐就不会少你一毛钱。” 易楚笑道:“可是我怕还没到家你就输完了啊。” 麦子一撇嘴,很光棍地说道:“不怕啦,没钱拿身抵,大不了等你和乔丹姐有了孩子,我给你们家当保姆好啦。” 易楚嘿嘿笑道:“好主意……不过咱能不能商量一下。保姆就算了,当奶妈吧。” 麦子一扬眉,毫不示弱的说道:“奶妈就奶妈,只要你有本事赢我……” 此言一出,顿时将周围众人惊的无语,继而,便是一阵狂笑。 麦子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认赌服输啦,有什么好笑的嘛?” 乔丹笑的肚疼,狠狠的瞪了一眼易楚后,将麦子拉到了一旁。 这时候,傻乎乎的麦子才知道,女孩子家家的,这奶妈岂是你想当就能当的吗? 一段小插曲后,当谢蛋蛋赶来后,回乡团算是正式启程了。 按照乔团长的最新安排,开路先锋由最稳重的老高带着两个小妞妞以及球球担任。 其他的人嘛,杨波做了大巴司机,麦子如愿以偿的做了庄家,而乔丹则是背叛了麦子,和易楚坐了麦子的对家。小文小武是俩兄弟,为防止两人作弊,分别坐了上门和下门。 大巴启动……麦子手里的色子也掷了出去。 两个色子点数亮出,一个是三,一个是四,合起来恰是七。 “七呀……七对自拿三,天门得头关,上门拿二铺,下门自扫尾巴关。” 大巴离去时,在车外的李德生和陆常林很清晰的听见了麦子娇滴滴的喊牌声。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苦笑,这丫头……居然还真是个老手。 …………………… …………………… 还乡团启程后,李德生也没闲着,看着冷清的办公室,便决定提前动身去会老板娘。 相比起宁南来,p省的省会倒不见得大上多少,但其繁宁南这个二线城市难以比拟的。 胖子动身前,并没有给蒋兰去电话,所谓惊喜,便是要出其不意,如此,才能俘获伊人芳心。 其实,他和老板娘的关系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所欠缺的也只是那一层还没捅破的窗户纸了。 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这一层看似不堪一击的窗户纸,实际上远比这世上最坚固的盾牌还要难以攻破。 胖子动身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他心里很清楚,其实自己所谓的‘攻击力度’也就是这样了。倘若这一次还拿不下老板娘,那么,他的尊严,他的骄傲,都不会允许自己再围着这个女人去转圈。付出的已经付出了,得不到,只能说没这个缘分。如果腆着脸,继续的死缠烂打,这不是他的风格…… 这一路上,李德生便想,幸亏老板娘不是燕姨,否则的话,老头子怕就是我的下场了。 想起了老头子,胖子的心里真的是很唏嘘。 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能像老头子那样,全心全意、甚至是绝情绝欲的投身到自己的事业当中来呢! 快到省城时,老板娘却打来了电话。 为了将惊喜保持到底,胖子将车停到了路边,然后才按下通话键。 “德生吗,我是蒋兰。” 电话里的声音温柔而甜腻,挠的胖子心里直痒痒。 他咳嗽一声,很矜持的说道:“是蒋局长啊,我是李德生,有什么事情吗?” 蒋兰仿佛是皱了皱眉头,嗔道:“死胖子,干吗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胖子故意放低了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公司开会呢,我得注意点影响……” 蒋兰忍不住笑道:“你就得瑟吧,一个小破公司,你装什么领导啊。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已经回到了宁南。” 李德生顿时就傻了眼,急道:“你说什么……你已经回到了宁南?” 蒋兰奇道:“说好了要回来陪你过节的呀,怎么了,你不想我回来吗?” 【188】老头子和老狐狸 道蒋兰回宁南的消息后,李德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算是闹大了。 蒋兰在电话那端半天听不见李德生的声音,疑惑的问道:“德生,你怎么了,干吗不说话呀?” 李德生唉声叹气道:“你让我说什么……妈的,这乐子可闹大了。” 蒋兰以为胖子是遇上什么事情,急道:“你现在在哪里?你倒是说话呀……” 李德生苦笑道:“我在省城呢。” “你去省城干什么呀……”蒋兰辛苦的赶回宁南,却没料到最想见的人居然和自己来了个擦肩而过。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不过,她终究是个聪明的女人,话问了一半时,便猛地反应过来。当即捂住嘴巴,既惊且喜的又道:“你……你是打算去省城陪我过节的吗?” 李德生苦笑道:“小蝶说你不回来,我不是打算给你个惊喜嘛,谁知道,却闹出这么一个乌龙来。” 蒋兰心中满是欢悦,笑道:“小蝶没骗你呀。我是准备不回来的,就是想看看你这家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李德生咬牙切齿问道:“这回你满意了?妈妈的,瞧我这个贱啊……” 蒋兰听出李德生的怨气,笑道:“好了,好了,那只是个构思嘛。我也不知道小蝶会告诉你呀……再说了,今天早上一起床我就开始收拾东西,赶着回来。就是怕你这个家伙不解风情,不知道体贴人,让我白等。你气什么呀,我才不舒服呢。我一个女人。巴巴的赶回来陪你过节,还怕回来得迟了惹你不高兴……你要是贱,那我算什么?” 李德生听了这话,不由眉开眼笑……我就说嘛,咱胖是胖了点。但架不住胖的有魅力呀。 他心里高兴,便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我贱你也贱,咱们俩公婆就是那绝世贱客……” 蒋兰嗔道:“你才是贱客呢,掌嘴……还有呀,我答应加嫁给了吗,什么公啊婆啊的。美不死你。” 李德生心里美地开花,心说。臭婆娘,矜持个屁呀。都到了这地步,还嘴硬…… 说笑两句后,胖子问道:“对了,专案组最近不是很忙吗?” 蒋兰明白李德生的意思。笑道:“是挺忙的,但和我都没什么关系了。现在的程序开始往上走,我就是想插手也没这个资格呀。再说了。我好歹也是一局之长,家里的事总不能放着不管吧?”微微一顿,又道:“从今天起,我就不用在回专案组了。另外呢,刚才和老陈也通了话,他说家里地事情一切正常,至少一个星期内,有我没我都一样。所以呢,我现在也算是有闲阶级了……喂,死胖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德生呵呵大笑:“你当我傻啊,不就是让我陪着你好好地玩几天吗。” 蒋兰笑道:“好了,好了,快赶回来吧。等你回来后,我们商量一下去哪里度假。还有啊,你女儿现在还在你身边吗。在的话,带她一起去吧。” 李德生一拍脑袋,抓着手机就发动了汽车,叫道:“那什么,你赶紧的收拾一下东西,我有地方去了。” 蒋兰奇道:“什么地方?” 胖子笑道:“先别问,保证是好地方,而且我还保证你不会寂寞……对了,你收拾东西的时候,按一周的时间准备,把我的那份也准备好。” 蒋兰问道:“那彤彤地呢?” 胖子大笑:“你这人真不解风情,我们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带个小拖油瓶干什么呀……好了,好了,你骂我干什么呀。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彤彤那丫头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地。” 他大笑着挂了电话,也不管蒋兰在那边一头雾水。 他要去的地方,当然是去追回乡团……那帮人一路逍遥自在,是怎么慢怎么走,快马加鞭的话,最多晚上就能追上。 从省城到宁南的高速公路,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 胖子赶回宁南时,蒋兰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按照胖子地吩咐,在路边等着他。 蒋兰上了车,见胖子一付火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嗔道:“你这个疯子,这条路我回来的时候开了三个小时,你看看你,才两个小时多一点。” 胖子哼哼道:“我能不急嘛……话说前儿晚上被阿楚那小子骗了我三百大洋,输钱不扳,你当我是沈万三啊。” 蒋兰奇道:“阿楚?我们不是去度假吗?” 李德生笑道:“对啊,是去度假,而且,我要带你去地地方是个绝佳的度假胜地。有山有水,有吃有喝,还可以进山打猎……最重要的是,整个旅程 用花一分钱。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赚点 蒋兰一扬眉:“什么乱七八糟的……死胖子,你不会是想把我给骗去卖了吧?” 李德生大笑:“我就是想卖,可也得有人敢买啊?好家伙,买一个警察局长回去做老婆……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猛踩油门,将车开的飞快。 蒋兰忍不住去揪胖子的耳朵,嗔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既然已经将老板娘哄上了车,李德生也就不再隐瞒,将回乡团的事情说了一遍。 蒋兰恨的牙根痒痒:“你个死胖子,就准备你没安好心……麦子那个丫头看见咱俩在一起,你叫我的脸往哪搁啊?” 李德生笑道:“收起你那局长的矜持吧……别当麦子是你下级,这丫头是我徒弟,就算是咱家的半个闺女。都是自家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迟早她得叫你一声师娘,师娘师娘。这里面可是挂着一个娘字的。” 蒋兰上了贼船,虽有点无奈,但细细一想,这其实却解了她的尴尬。 她和李德生在一起,虽说感情上基本已是水到渠成。但在**上,毕竟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捅破。说实话。这度假两字,嘴上说来轻松。但到了关键地时刻,那可是要动真格的……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云开月现时,自己究竟给不给胖子留门呢? 不留门吧,这假就算是白度了。留门吧,却总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 她是人到中年。比不得少女时的毫无顾忌。而且做领导这么多年,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间,却是已经习惯了有那一点点矜持的陪伴。最重要地是,直到现在,她和胖子之间绝对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最多也就是拉拉手什么地……一想到要和这个死胖子从拉手的关系,立刻上升到那种关系时,她的心中便有如鹿撞。情怯当然是免不了的。 所以,当她知道胖子要去追回乡团的时候,开始有点犹豫,但细一想,却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毕竟有个缓冲地时间,一路看看风景,让自己先习惯和胖子的独处。等到了那个小镇时,我习惯了他,他习惯了我,别人也习惯了我们。那时候,留门不留门地,好像也用不着去操心了…… 蒋兰这么想着,看胖子的眼神渐渐的就有些痴了……真是奇怪,这死胖子也没什么好的呀,怎么就越瞧越顺眼呢? 老板娘难得的发回花痴,也就忘了提醒胖子注意车速。 直到身后有警笛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胖子地车经过刚才的那个路口时,时速远远超过了限定的车速。巧地很,一个执勤的交警正在路边给某个司机开着罚单。当胖子的车呼啸而过时,他和司机都傻了眼。我靠,这他妈谁啊,看见警察在路边执勤还敢开这么快,当老子不存在啊…… 但凡交警,最恨的就是拿自己当电线杆子的司机,当即一咬牙,将写了一半的罚单扯碎,钻进车里就追了上去。他这一追,倒是便宜了刚才违规的司机。 听见警笛声响,蒋兰恨得牙痒,蹬着李德生道:“你成心的是吧?” 胖子得意的说道:“那是……有你在车上,我怕谁啊?” 遇上这种不要脸的货色,蒋兰唯有哭笑不得,等一脸铁青的交警走过来后,她探过身子,很矜持的冲交警微笑着。 交警年纪不大,大概是刚进的警队。面对无视自己的违章司机,他还是挺克制的。当然了,在给胖子敬礼的时候,他心里也正盘算着怎么折磨一下这可恶的家伙。可是,当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女人探出头时,他却有些迷茫了……,这个女人,看起来挺面熟的呀。 嗯,好像上次和队长去局里办事时,见过这女人。挺威风的,还把队长给训了……训了一顿? 可怜而又敬业的小交警终于想起这女人的身份……冷汗顿时冒了一身,下意识的脚跟并拢,给蒋兰行了一个礼。 蒋兰心里叹了口气,刚想说话,胖子却开了口。 他很严肃的看着交警,说道:“不错,不错,反应很快,专业素质也很不错……是哪个大队的啊?” 小交警见他一脸矜持,还以为是那个领导出来办案呢,同样敬了个礼,大声的回答了胖子的提问。 李德生很矜持的点着头:“很好,很不错。小同志,你今天的表现,我和你们蒋局都看在眼里了,继续努力吧。对了,顺便说一句,我们今天出来办事,赶的急了点。在此,我要向你表达我的歉意, 去了不必要的麻烦。嗯,按照规矩,我还是向你出吧。免得有人会说我们这些领导搞特权嘛……” 胖子装模作样的要出示驾照,可怜的小交警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在他眼里,这胖子的官威比局长还大,所以,他只好可怜兮兮的看向了蒋兰,希望能从她那里获得一点信息。妈妈的,这胖子那座庙里的菩萨啊? 蒋兰看着胖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手藏着下面,死命的拧着胖子的屁股。脸上却微笑着说了几句套话,算是将可怜地小交警解脱了…… 胖子的车再次启动时,小交警一并脚跟,带着慷慨激昂的神色,冲车的背影敬礼致意。 从倒车镜里看着那小交警的身影。胖子忍不住狂笑……奶奶地,有个局长做老婆就是好啊! 老板娘先是柳眉倒竖。作势欲骂,可话到嘴边,却同样是忍不住笑了。这死胖子,实在是太可气了…… …………………… …………………… 已是中夜,有风乍起。 风凉,从窗中吹来。拂起铁棠满头的银丝。 “快到中秋了,今晚地月也不怎么圆嘛……”铁棠微微的摇头。有点不满意。 守在门口的秘书走了过来,想要关窗:“将军,风凉,小心受了寒。” 铁棠一扬眉:“找地方凉快去……吹风喝酒吃肥肉,这是老子的三大嗜好。个小兔崽子。管天管地,你还管起老子吹风来了?” 秘书苦笑着摇头,却没说话。 铁棠忍不住笑道:“这还差不多。你这小子也算学乖了,不和老子对着干了。” 秘书依旧苦笑,心说,跟您老人家对着干?借我俩胆也不敢啊。不过,有您这一句话,就已经是大大的抬举我了…… 铁棠却又摇头:“不过话又说回来,没人跟老子对着干,这生活还真是没意思……***,我都不敢相信,你们居然是我带出来地兵,一点也不硬气嘛。比如这关窗,你是我的生活秘书,我地健康要是出了问题,你是要负责任的。事关职责,你为什么不能坚持一下原则呢,难道就是因为我的官比你大?” 微微一顿,他蛮不讲理的又道:“要是官衔能决定一切的话,那我让你现在就去跳悬崖,你告诉我,你会不会跳?” 秘书心里那个郁闷啊,忍不住就嘟囓道:“您老人家讲点理行不行,白地也是您,黑的也是您,还让不让人家活了?” 铁棠哼了一声:“嘀咕什么呢,有话就说,有屁也给老子大声的放出来……你说老子不讲理是吧,对,老子就是不讲理了,你怎么着吧?” 秘书知道这老头是挑着刺地要找人吵架,心说,我忍还不行嘛。 铁棠见秘书赌着气不说话,也是兴致全无,自己关了窗,喃喃的叹道:“还是那个胖兔崽子好啊,没事就陪老子喝酒吵架,哪像你们这帮小气鬼呀……没劲没劲,真是没劲。” 老头正嘟囓时,秘书耳中的微型通讯器有声音传来。 他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然后朝铁棠说道:“将军,您的老朋友来了。” 铁棠撇了撇嘴:“老子从来就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对手。” 秘书苦笑道:“是,是您的老对手来了。” 铁棠哼了一声:“夜猫子进宅……告诉他,老子睡觉了。” 话音未落,门口便有一个清朗的笑声响起:“怎么着……这年纪越大,脾气就越臭,怎么连架子也跟着大了起来啊?” 铁棠转过身,看着眼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小、仿佛一个私塾老先生的老头,冷笑道:“你个死老狐狸不在你的七处呆着,跑我这来做什么?” 私塾老先生,笑道:“你明知故问。” 铁棠一扬眉:“对啊,我就是明知故问。怎么着,你咬我啊?” 私塾老先生涵养极好,笑眯眯的坐了秘书送上的椅子,说道:“抱歉的很,你这副老骨头……又臭又硬,别说我没这个胃口了,就是有,也没那个牙口啊。” 铁棠瞪了一眼端茶上来的秘书:“不是跟你说了嘛,这老东西来给白开水就行了。你个败家子,拿老子的东西做人情,你当老子的茶叶不花钱的呀……” 秘书不为所动,给私塾老先生递上茶,然后小声的笑道:“这茶叶还真是不花钱的,是老头子从别人那抢来的……首长,您尝尝,顶级的云片。” 【189】夜谈之往事 战风扬,你让韩晓舟去找小胖子,我答应了,现在他了,事情也办成了……我说,你还想干什么?这深更半夜的,你不休息别人也要休息啊。”铁棠在那张硬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很不耐烦的看着那位私塾老先生。 战风扬微微的笑着,说道:“我们也算是大半辈子的老战友了,怎么,除了公事之外,我就不能以老朋友、老战友的身份来看看你?” 铁棠一撇嘴:“得了吧你……有你这样的战友,老子消受不起。一肚子的坏水,指不定正憋着什么坏水阴老子呢。” 战风扬对铁棠的性格是再了解不过,呵呵一笑,根本就不予计较。 铁棠又道:“好了,到底什么事情你明着说,最不耐烦和人绕弯弯。” 战风扬喝了口茶,笑道:“今天来找你,真的就是想和你唠唠。当然了,像我们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家常可唠的,说来说去,免不了还是与公事要沾点边的。” 铁棠叹了口气:“又来了又来了……我说你这人不绕着弯的说话,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是不是?我警告你啊,给你半分钟,不说出你的来意。我要是不拿大笤帚赶你,老子就是你孙子!” 战风扬用杯盖拨着漂浮的茶叶,笑了笑,说道:“公事也好,私事也好,其实我只想和你说些往事。” 铁棠一怔:“往事?” 战风扬点了点头,说道:“这往事说起来,还得从韩晓舟去宁南这事说起。我说老铁,你对那个易楚是怎么看的?” 说起正事。铁棠便少了那份浮躁,眼神凝练,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他轻轻的敲着桌面,说道:“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不是小胖子地话。可能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不过,我也听韩晓舟说了。你们七处很看重他啊。这次说是找小胖子帮忙,但主要目的却是因为他……”微微一顿,又道:“说实话,我真是有点不明白。这孩子到底有什么能力,值得你们如此重视?” 说这话的时候,铁棠多少有点忿忿不平。在他看来,孩子总是自家的好。你们七处绕了这么大一个弯。要找的帮手居然是一个外人,咱家地孩子到成了陪衬。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不是买椟还珠吗? 战风扬悠悠地说道:“老铁,你知道这个易楚是哪家的弟子吗?” 铁棠摇了摇头,说道:“我跟你说了。我对这孩子不是很了解。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心去问这个啊。” 战风扬笑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呀。听好了。他是燕门的传人。” 铁棠一点都没惊讶,笑道:“燕门又怎么样?老子手底下就有两个是燕门的弟子……” 战风扬一扬眉,说道:“你是真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故意在跟我装糊涂啊?” 铁棠一瞪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弯弯肠子啊,老子这一生糊涂的事情干过,但揣着明白装糊涂地事情却从没有干过……”说到这里,他的心中忽然一动,脸上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然后看着战风扬,带着一些疑惑,问道:“等等,等等,你这话里是不是还有别地意思啊?” 战风扬叹了口气,索性直接说了出来:“看来你是真的忘了咱们的那个老朋友了……告诉你吧,易楚就是燕丘陵的徒弟。说的明白再点,他是燕门这一代地传承者。燕门的内家弟子和外家弟子有本质的区别。而内家弟子和传承者比起来,同样是两个境界地人。至于你手底下的那两个外家弟子,也不知隔了多少代,和这个易楚比起来,怕是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铁棠的脾气看似暴躁,但实际上,真正知道他的人都清楚。这老头办起正事来,那是绝对的喜怒不形于色。听着战风扬的话,他忽然笑了,说道:“感情你今晚真是来找我聊往事的啊……说说吧,你盯人家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战风扬笑道:“时间也不算长,也就是从今年开始……呵呵,说起燕丘陵的这个徒弟,还真是让我吃惊。身负绝技,却隐于闹市而不扬。最难得的是,他的年纪还不到三十,正是人生中最飞扬、最渴望被人承认的年龄段。老实说,如此隐忍的年轻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背景纯洁的像一张白纸,我真怀疑他是有什么大目的才如此隐忍的。” 微微一顿,他笑着又道:“真的,就这一点而言,其实是不符合人性的。” 铁棠淡淡一笑:“我早就说了,你这人,向来不惮以最阴险的目光去看人看事。” 战风扬笑道:“没办法,这是工作需要嘛。” 铁棠摸出一个烟斗,又掏出包火柴,说道:“既然你说到了燕丘陵,那我也说几句吧……话说当年,你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不放,怎么,现在又开始打起他徒弟的主 ?” 战风扬笑道:“别说的这么难听嘛……不过,你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还是那句话,工作需要。” 微微一顿,他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接着说道:“我这可不是替自己找托辞,这一次,我是真的需要他的帮忙……” 铁棠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七处的那点破事我懒得多问,我只问你一句……这个姓易的孩子,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战风扬笑道:“怎么,你也想挖角吗?” 铁棠一瞪眼:“你少跟我装糊涂……你个老狐狸,我就不信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战风扬却忽然喟叹了一声,说道:“老铁,你还记得燕丘陵离开前说过的那句话吗?” 铁棠哼了一声,说道:“我当然记得。那也是我们三个喝得最后一次酒。不过,我始终认为他是在说酒话……***,他这样的变态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要是出现个比他更变态地小变态。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我看咱们一起洗洗睡算了。” 战风扬闻言,却是笑而不语。但神色间,多少有点迷茫。 铁棠见他不说话。便道:“老狐狸,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当年的那句酒话……” 话音未落,战风扬便道:“我还在观察……不过我却可以告诉你,当年的那句酒话,未必就真的是酒话。” 铁棠见他说的凝重。便皱起了眉头,说道:“说实话。老燕是我这辈子最敬重地人。除了那句酒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可是,他地那番酒话、又或者说是一个梦想,也实在是太玄乎了点。” 战风扬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并不玄乎……老铁。在你的心目中,燕丘陵应该是一个战士对不对?” 铁棠点了点头,却又道:“纠正一下。是无敌的战士。” 战风扬笑了笑,说道:“可是在我看来,他却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科学家。” 铁棠一扬眉:“怎么说?” 战风扬说道:“你刚才说,他的那句酒话、又或者是梦想,实在是太玄幻了点。但实际上,如果用科学的语言来阐述地话,你会发现,他的这个梦想一点都不玄幻。比如,我们可以将这个梦想称为‘进化’。” 铁棠一扬眉,问道:“进化?” 战风扬用力地一点头,肯定的说道:“对,人体进化。而且你是知道的,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大多数政府或者军方都在研究这个课题。当然,这只是个广义上的称谓,细说起来,这里面包涵了很多的学科。比如人体基因……” 话未说完,铁棠便打断了他地话:“你不用说的这么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开窍了。哎,你说,燕丘陵的能力,有没有可能就是一种进化后地产物?” 战风扬笑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传统的武学有它的独到之处,但绝不可能达到老燕的那种高度。老铁啊,我真是服了你,你到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吗?当年老燕没走的时候,你干吗去了?” 铁棠一拍桌子:“我就说嘛……当初我要拜他为师,他却总是说什么这是要靠缘分的。还说,武技上可以指点我,但穷我一生,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达到他的高度。” 战风扬微微一笑:“他是这么说的吗?” 铁棠难得的有些尴尬,嘿嘿的笑着:“你就别揭我老底了……不过老燕这家伙,说话还真是不给人留面子。说什么我连他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这分明就是**裸的污蔑嘛。” 战风扬笑着摇头:“他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知道吗,当年在我的苦求之下,他答应让我对他的身体做一次测试。那次测试很全面,肌肉的强度,骨骼的强度,以及力量、速度都做了测试。可是当结果出来后,所有参加测试的人,包括我在内,都不敢相信这数据是真的。那简直就是一组梦幻的数据,梦幻到普通人想都不敢去想……按照这组数据来做评判,你老铁别说是他的十分之一了,怕是连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铁棠却道:“到底是他的几分之一,我心里有数。说实话,当年他被你缠着做这做那,我也没少跟着沾光。他的能力,我是亲眼见过的。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根本不用多讨论,我是绝对赞成你所有的观点。但是咱们能不能把话往回说,回到他的这个徒弟身上呢?” 战风扬问道:“你还是不太相信会有比老燕更变态的人出现……即便是他的徒弟也不可能,是不是?” 铁棠肯定的摇头:“不信,真要是有这样的人,我觉得你们七处那些武器研究专家基本上可以退休了。” 战风扬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他们是永远也不会退休的。要知道,即便有这样的人出现,那也只是个体 铁棠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 他用拇指按了按着烟斗里暗红地烟丝,又道:“好吧,就算老燕的这个徒弟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么我很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对他?说起当年。老燕是拿你当朋友,所以才勉为其难的为你、也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他是我们地王牌没错,但却从没有真正属于过我们。否则的话,他当初也不会说走就走,连个纸条都不留。说到底呀,他也算是被你地友情给蒙蔽了,更被你给缠怕了……”微微一顿。又道:“告诉我,老战。你打算怎么对待他的这个徒弟?话说,凭你现在的身份和年纪,总不可能再腆着脸去叫人家一声老弟吧?” 战风扬呵呵笑着:“瞧你这话说的……很恶毒啊。” 铁棠哼了一声:“别管恶毒不恶毒,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战风扬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很矛盾……我刚才说了,我是来找你聊天、聊往事的。实际上。也是想听听你地意见。毕竟,老燕也是你的朋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俩地关系比我和他的关系还要铁。” 铁棠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我和他都是响当当的男人,谁像你,整天尽琢磨着怎么利用人家了。” 微微一顿,他收敛了笑意,正色到:“老战,既然你来找我要意见,那我就说几句吧。不过,你千万给我记住。我的意见说出来后,你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战风扬笑道:“先别这么霸道,说地有理,我会不听吗?” 铁棠知道这老狐狸的脾气,绝对是诡异莫测,即便现在答应了,以后也未必就能算数。想了想,也就没逼着他表态:“老战,你知道我这个人一辈子只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跟人玩命。而你呢,性质却要复杂的多。不仅是一个阴谋家,同时也是一个科学家。我知道,你当年最大地梦想就是把老燕给活活切成肉片,然后再拿给你们七处的那帮疯子去研究……当然,这只是你的梦想,到底没能成为现实。而且,老燕也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但我真的是很担心,时隔多年以后,你会不顾一切的做出傻事来。” 战风扬笑道:“你怕我会拿那个孩子当小白鼠?” 铁棠一瞪眼:“你敢说你没这个想法?” 战风扬笑道:“当然有,但想法毕竟只是想法啊……” 铁棠很严肃的说道:“即便有这种想法也很危险……没错,我是个粗人,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我却知道,无论什么事情,最终都是要讲究平衡二字的。战争是这样,搞经济也是这样。战争的平衡在于大势,在于战争最终的目的,而不在于局部。所以,懂得保持平衡是很重要的。绝对不能将最终的目的抛与脑后,而不顾一切的去追去胜利。说到科学,尤其是人体科学,同样要讲究平衡。我知道你很想拥有十个八个老燕那样的人,说实话,我也想啊。但是这可能吗?一个老燕就已经够了,最多再加上他这个徒弟。像他们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话未说完,战风扬便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已经很明白了……你说的没错,他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两个的话,我们只能祈求他们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如果再多出几个的话,这绝对是一场灾难。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也是最难把握的东西……再则,为了老燕,我也不会为难他徒弟的。你放心吧,关于易楚的资料,已经被我列为最高机密。在七处,没有我的话,没人有资格查阅。而且,我也停止了对他的所有调查。” 铁棠闻言,难得的笑了起来,说道:“你这老狐狸,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还跑来装模作样的要什么意见?” 战风扬呵呵的笑着:“意见还是得要的……我说,你不觉得就这么放过老燕的徒弟有点可惜吗。话说当年老燕走的时候,我可是心疼的半年没睡好觉。” 铁棠眯着眼:“你什么意思?” 战风扬笑得很阴险,说道:“当年老燕在的时候,有你和我。现在这个易楚出现时,不是还有你们家的小胖子吗?话说都是兄弟加战友,没事帮点小忙总可以吧?” 铁棠皱眉道:“这事你都已经做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战风扬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说呢,易楚这个小伙子嘛,年轻人,倒是不难对付。就是他身后站着个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万一以后出点什么状况,还得求老战友你多帮我说点好话啊。” 【190】近乡情怯 晚时分,回乡团的车队停在了小镇的路口…… 因为李德生和蒋兰的半路加入,一辆大巴、两辆小车,勉强也可以凑作一支车队。 而这一路上的风光,相信在很多年后,所有的团员都不会忘记。这一路上,每一个脚印都浸满了欢乐,每一句话语,仿佛都带着音乐的旋律……当然,在大巴车上的牌桌边,也有人会变得很失落。 易楚从车上走下,站在路口,看着这个日思夜想的小镇,点了根烟。 这时候,除了乔丹,没有人打扰他。 尤其是麦子,靠在车窗边,怔怔的看着暮色中的小镇,痴痴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这支车队里有很多人都在这个时候想着同一件事情。比如老高,比如杨波……家乡的风景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已经很模糊了。 “阿乔,看见了吗,这就是我的家……”易楚深深的吸了口烟,说到:“看见前面的那棵树没有?我走的时候,这里还是石子路,那树也只有碗口粗。没想到,再见到它时,居然也长大了。呵呵,知道我为什么能记得这棵树吗,因为那是我和师父一起种的。那年,好像是什么植树节。一路种过来,最后一棵是我和师父的,就种在了小镇的路口。” 乔丹微笑道:“它长大了,你也长大了啊……” 易楚很唏嘘的摸着胡子:“是长老了。” “呸……”乔丹轻轻的啐了一声,说道:“别乱说,当心让长辈听见了。在我们那里,最忌讳小辈儿说自己老。你要是老了。那长辈们岂不是该进……” 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也说错话了,立刻住口,做了个鬼脸。 这时候,李德生的头从车窗里探出来。大声道:“我说易爷,还没唏嘘完呢?” 易楚忍不住笑道:“李爷。你是不是也想陪我唏嘘一回啊?”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唏嘘就免了,找个地方嘘嘘倒是真地……” 为了给父母一个惊喜,易楚并没有提前打电话回家。所以,这时候带胖子他们直接杀回家,多半会将老人们吓着。再说,家里的地方虽然不算小。但要安顿这么多人,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好在易楚已经做好准备。虽然已经很久没回来,但他对小镇的现状并不陌生。整个小镇和他离开时相比,已经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不仅有专门地度假村,而且宾馆的规格也不错。 易楚将胖子叫下车。说道:“老李,你先带着他们去宾馆住下,我和乔丹先回家。家里安排好后。接你们过去吃饭……” 李德生笑道:“得了吧你,多少年不回家,不老老实实地在家陪父母,操心我们干什么?你带着乔丹回去,安安心心的在家呆一晚上。这边就交给我了,等明天我再领着他们去拜你家的长辈。” 易楚笑道:“这你可就不懂了……我们这有个习俗,客人上门后,这主餐必须得天黑后开始。小乳猪,黄皮子羊,现宰现烤。还有熏的腊肉和米糕,在院子里围着火塘,喝着小镇独有的米酒。不闹到半夜,一个人都不许走……好了,老李,客随主便,到了我的地盘,你就得听我地。你带他们先找地方住下,洗个澡,等着我来接你们吧。” 李德生忍不住就吞了一口口水,眉开眼笑道:“我靠,这么隆重啊,还有烤乳猪?” 易楚拍着胖子的肩膀,笑道:“你就不用洗澡了,待会杀猪地活就交给你了……” 李德生知道易楚是在开玩笑,便笑道:“没问题……我没告诉过你吗,我童年时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杀猪匠啊。” 这一路上也算是舟车劳顿,到了小镇后,所有的人都想好好的休息。 但是当李德生将篝火晚宴的消息说出来后,所有地人又开始振奋起来。 这种带有浓郁乡土气息的‘晚宴’,对每个城市里的人都有着致命地吸引力。红的火,瓦蓝色的夜幕,香醇的米酒,还有那冒着油、在火堆上吱吱作响的小乳猪……这样的画面,想一想,便能使人心醉,更何况是置身其中呢? 车队再次启动,带着对小乳猪的憧憬,驶向了小镇上的宾馆。 看着车队离去,易楚轻轻的拉起了乔丹的手。 “傻丫头,就要见公公婆婆了,紧张不?” 乔丹瘪着嘴,惨兮兮的说道:“你没看到我都快哭了吗……不行,不行,我发现我已经走不动路了。” 易楚呵呵一笑,也不等乔丹同意,便将她背在身上,然后面朝小镇,大叫一声:“镇子里的乡亲们听好了,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老牛不吃嫩草的无敌小霸王回家了……家里有钱的赶紧藏好,有闺女的赶紧嫁人喽……” 乔丹笑的死去活来,拼命的打着易楚的肩膀:“你发什么神经啊?让人瞧见,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易楚笑道:“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在咱们这个小镇上,我真就是那传说中小霸王啊。后面的小孩不算,当年和我一般大的男孩,有谁没被我打过啊?说件丢脸的事情给你听,当初我去p大上学时,鼓放鞭炮的欢送我……当然了,他们肯定不是庆祝我考上了大学,而是庆祝咱这个小镇从此少了一霸。” 乔丹咯咯的笑着:“你就吹吧!” 正说话时,便有人迎面走来,年纪和易楚相仿佛的一个年轻人。 易楚见了,眼睛一亮,叫道:“三毛子,你瞧瞧我是谁?” 被他叫着三毛子的人体形彪悍,见暮色中,远处一个小白脸背着一个花姑娘,眼睛便是一瞪:“妈的。谁叫老子啊?成心找不自在是吧……不知道三毛子只有我爹和我老婆才能叫吗?” 易楚大笑:“你个王八蛋,老子就叫你三毛子了,你能怎样,过来咬我啊……” 毛子大怒,杀气腾腾的奔过来……可是离易楚还有三候。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他指着易楚,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二大爷家的狗蛋?” 易楚坏笑道:“对啊。我就是狗蛋,想不想过来咬一口?” “妈呀,小霸王回来了……”三毛子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家里有钱的赶紧藏好,有闺女的赶紧嫁人,二大爷家地狗蛋回来了!” 乔丹都看傻眼了。看着仓惶逃窜的三毛子,好半天才揪着易楚地耳朵问道:“死鬼。你真抢过人家闺女啊?” 易楚笑道:“少污蔑我啊……小时候不懂事,学小人书里随便叫着玩的呢。你等着吧,这家伙是见了我激动的,温故而知新呢。要不了三分钟,马上就会回来。呵呵。说起这家伙,小时候虽然被我欺负的够惨,但也算是死党之一。而且还是御用的替罪羊。在学校的时候,没少替我背黑锅。” 果然,他这边话还没说完,三毛子便屁颠屁颠地又跑了回来,激动的大叫道:“狗蛋哥,真地是你啊……” 易楚笑着锤了这家伙一拳,说道:“小样,还没忘记咱们的口号啊。” 三毛子傻笑着:“当然没忘,当初绕着小镇喊这口号时,甭提多过瘾了……”微微一顿,他看着易楚背上的乔丹,又道:“狗蛋哥,这位大姐是我嫂子吧?” 易楚得意的显摆道:“没错,就是你狗蛋嫂子,怎么样,够水灵吧?” 三毛子很恭敬的给乔丹鞠了个躬,喊了一声狗蛋嫂子。然后冲易楚一竖大拇指,憨笑道:“水灵,嫂子可真水灵,比电视里地明星还水灵。要是让我家婆娘瞧见了,指不定就会拿根绳子上吊去了。” 乔丹被这一声狗蛋嫂子叫的是哭笑不得……但看着这个粗犷却又带着憨厚的汉子时,便能感觉出这小镇中无处不在地淳朴。 易楚哈哈一笑,又给了三毛子一拳头,说道:“我先回家,待会带着婆娘去我家喝酒。” 三毛子笑道:“肯定得去啊,刚好捉了只獐子,我这就回家剥皮去。” 易楚笑道:“行,把你爹酿的米酒也扛上几坛,我有朋友过来,没个三五坛不够喝。” 三毛子笑道:“我家的酒昨天就送过去了,你爷爷亲自来提的,整整五坛子呢。” 易楚一怔:“我爷爷要那么多酒干什么?” 三毛子笑道:“当然是给你准备的啊,好多年不回来,不得好好让你喝个够嘛。” 易楚便愈发的奇怪,说道:“我爷爷不知道我回来啊。” 三毛子一怔,抓了抓头,说道:“不会吧,你家今天忙了一整天,杀猪宰羊的……不是因为你回来?送酒的时候,我爹还特意问过二大爷招待的是什么客人。二大爷死活不说,说今天晚上去喝酒就知道了。我刚才看到你,还以为自己闹明白了呢。” 易楚心里这个奇怪啊……按照家乡的习俗,摆这么大的场面,招待的客人绝对是贵宾级的。当然,娶媳妇嫁女儿的场面也不会小,但他老易家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苗,也没什么喜事可操办的啊。 易楚闹不用明白,三毛子当然是更闹不明白了。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和易楚一样,小镇上的人都不太爱动脑筋。管他有什么名堂,待会去喝酒不就知道了?三毛子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也就懒得陪易楚一块操心了,和易楚告别后,赶着回家收拾那头獐子去了。 夜色中,乔丹享受着易楚宽阔的后背,笑问道:“死鬼,是不是你爷爷知道你要回来,赶着替你娶的一门亲啊?” 易楚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眨着眼说道:“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哦……我们这里确实有这么个风俗。尤其是早些年,出门求学的孩子一回家,老人们就开始张罗起亲事。说什么,那些大城市的女孩子心眼多、不可靠,咱山里的娃子老实,整不住人家。所以呢,还是本乡本土找一个的好,家门口的潭,知道深浅嘛……” 乔丹笑嘻嘻的说道:“真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不是惨了?” 易楚笑道:“惨什么啊,委屈一下,做二房呗。” 乔丹揪着易楚的耳朵,嗔道:“呸,美不死你……哎呀,你快放我下来。” 易楚奇道:“怎么了?” 乔丹自己跳了下来,笑吟吟的说道:“可不敢让你背了,让你爷爷看见了,肯定会说我这个城里的女娃欺负你这个山里娃呢……” 易楚坏笑道:“欺负一下有什么呀……白天你欺负我,晚上我欺负你呗。” 说话间,易家的那座大院已经映入易楚的眼帘…… 在这座小镇上,易家不算大户,但这座院子却是早年间某个地主家的宅子。后来被易楚的爷爷买下。论规模,在小镇上绝对是首屈一指。暮色散去,夜色慢慢的降临。在小镇朦胧的夜色里,远处的大院却是***通明,显得格外的热闹。 易楚看着自家的院子,笑道:“咱家今天好像真是来了贵客。” 乔丹问道:“你家的亲戚多吗?”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说道:“亲戚是挺多的,但都在小镇上啊,外乡的嘛……至少我是想不起来。再说了,瞧现在这个热闹劲,来的贵客绝不会是一俩个。啧啧,这可真是奇了怪,难不成我还有个流落在海外的亿万富翁的叔爷爷不成?” 乔丹笑道:“又做美梦了……好了,好了,别在这里得瑟了,回去后不就知道了吗?” 易楚站在那里不肯动,苦着脸说道:“阿乔,我现在算是明白你的心情了。近乡情怯,我……我也走不动了。要不,你背着我吧。”( 【191】大愿望 小镇上,老易家绝对算是书香门第。 祖辈上就不说了,从易楚的爷爷开始,老易家的人虽然没出过什么了不得的大儒,但绝对都是饱学之士。老爷子没退休前是镇中学的校长,退下来后,易楚的大伯接替了他的位子。而易楚的父亲则是镇小学的特级教师,母亲是镇中学的教导主任。现如今,老人也都到了退休的年龄,顶替上去的则是易楚的几个堂兄弟……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老易家绝对是小镇上最受尊重的一家。基本上,这个镇子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只要是识字的,几乎都是老易家的学生。再加上小镇民风淳朴,守君亲师的传统理念,对老易家的尊重,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当年,小易楚是淘的出奇,整天闯祸,绝对是那种姥姥不疼、舅舅不亲的货色。 但正因为他是老易家的孩子,所以,小镇的居民们不仅不以为厌,反而是夸赞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可见,爱屋及乌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也是黑白不分的。换了普通人家的孩子,不被父母打死,也得给邻居们骂死…… 易家的事,就是小镇全体居民的事。 家里有红白喜事就不用说了,小镇上的人肯定是全体出动,各司其职。倘若是家里来了贵客,按照习俗,镇上的老字辈们都要去捧场坐席,以示老易家在小镇里的地位。 所以,当易楚看见自家院子里那热闹的场景时,就知道,今天来的这位客人。绝对是贵客中的贵客。 只是,咱家有这样地亲戚朋友吗?这场面,比大堂哥娶镇长闺女的那一次还要热闹啊…… 易楚拉着乔丹的手,就这么傻不隆冬的进了家门。 乔丹这会儿也有些傻,早没了那股机灵劲。被易楚牵着手,在一群陌生人中茫然的走着。很有点看戏地感觉。院子中忙碌的人们,磊火塘地、配菜的、劈柴的,各自忙碌,却又忙而不乱。看见易楚时,笑容便如花一般的绽开,或是亲切的问一句‘回来了。狗蛋’。又或是感叹一下‘小狗蛋,长大了啊。’看到乔丹时。若是男人,便会搓着手,像三毛子一样的夸赞几句,然后趁易楚不注意地时候,狠狠的看上几眼。若是闺女和媳妇们。则会拉着乔丹地手,带着艳羡的目光啧啧感叹,瞧人家闺女是怎么长的。也忒水灵了。狗蛋真是好福气…… 这会儿的易楚只会傻笑,拉着乔丹的小手,和大家打着招呼,慢慢地往内院里挤去。 好不容易来到一个人少点的地方,乔丹一把拉住易楚,说道:“喂,你有没有觉得……大家对你的出现好像一点也不惊奇啊。奇怪了,难道你爸妈早就知道你要回来?” 易楚抓了抓头,笑道:“我现在地智商急剧下降,你这么有深度的问题,我怕是回答不上来。” 乔丹一顿脚:“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打来电话回来,只瞒着我?” 易楚笑道:“天地良心,我真没打电话。再说了,我瞒你做什么,根本就没意义嘛……” 微微一顿,轻轻的一刮乔丹的鼻子,又道:“好了,进了内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记住啊,待会见了我爸我妈,得主动的叫爸妈。新媳妇上门,有红包呢。” 乔丹一吐舌头:“知道啦,你真啰嗦……” 说实话,易楚现在也是一肚子的疑问,往内院去的时候,便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到了内院的门口时,他没急着进去,而是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着。 院子里没人,倒是靠里的屋子里有阵阵的欢笑声。 乔丹扯了扯易楚的袖子:“进去啊……” 易楚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啊……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新媳妇,拜托,给点羞涩,来点矜持好不好。” 乔丹气得去掐易楚,易楚笑嘻嘻的躲过。 他久不回家,站在这从小长大的院子里,忽然找到了儿时的那份玩心。轻轻的嘘了一声后,笑嘻嘻的又道:“娘子莫急,且待为夫去打探一番……真是奇了怪,俺爹俺娘这唱的是哪一出呢。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先让我看看他们在玩什么……” 乔丹笑道:“好啊,你敢偷听大人说话。” 易楚低声笑道:“这算什么啊,小时候且没少干。别说偷听了,那年我还上我大伯的房里偷过考卷呢……好了,你先在这里站着,我去去就来。” 他蹑手蹑脚的便要往里屋走去,这时候,身后有人轻轻咳嗽一声。 “臭小子,好几年没见,还以为你有长进了。哼,居然还是这付德性,都是你妈惯的……” 易楚吓了一跳,回转身时,见一 的老者站在那里。眼中三分威严,却有七分的喜悦。 易楚顿时跳了起来,跑上几步,一把抱住老者,笑道:“爸,果然是您老人家……厉害厉害,老当益壮啊,又被您给抓住了。” 易楚的父亲易云远,看着眼前这个和从前一样没心没肺的儿子,眼睛便有微微的湿润。 易楚给了父亲一个男人间的拥抱,说道:“爸,您还好吗?” 易云远笑了笑:“本来是很好,可是一见到你,怕就不怎么好了。” 易楚嘿嘿的笑着,一把拉过正扮羞涩的乔丹,大大咧咧的说道:“来,媳妇,给咱爸磕头。” 易云远瞪了一眼易楚:“胡闹什么呢……”然后看向乔丹,和蔼的问了一句:“是阿乔吧?” 乔丹很羞涩、很羞涩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用连自己也听不清楚的声音叫了一声爸爸。 易云远老怀大慰,忍不住哈哈的笑起来。 易楚一伸手,笑道:“爸。别尽顾着高兴,红包呢?” 易云远又瞪了他一眼:“红包是我给的吗?快领着阿乔去见你妈,老婆子地红包都快捂的发霉了……” 易楚笑道:“果然是连红包都准备好了……爸,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回来?” 易云远笑吟吟的说道:“确实是早就知道了,不过除了你那个娘。谁也没稀罕你回来。知道吗,臭小子。别以为今天的饭是为你准备的。哼哼,不是看在阿乔地面子上,我连家门都不给你进。” 易楚抓着头,问道:“我也没打电话回来啊,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回来的?还有啊,我刚才都没给你介绍。你是怎么知道阿乔这个小名地呢?” 易云远笑呵呵的说道:“进去吧,进去吧……你进去后就知道了。你爷爷就在里屋。正陪一位贵客呢。见了她,你就知道了。” 这会儿不仅是易楚奇怪,乔丹也是好奇到了极点。 听易云远话里的意思,俩人回家的消息,多半就是那位贵客带的话。而且。这位贵客对乔丹似乎也挺熟悉,连‘阿乔’这个小名都是一清二楚……真是奇了怪,这人会是谁呢? 易楚实在是按捺不住了。拉着乔丹就闯进了里屋。 刚进门,便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说起阿乔这丫头,我是打心眼地喜欢……老易大哥,我可得恭喜你。阿楚这孩子能找着阿乔,不仅是他的福气,也是你们老易家地福气呀。” 易楚和乔丹傻愣愣的看着这位说话的贵客,脑海里一片空白…… 贵客转眼看见两人,笑吟吟的又道:“,说曹操,这曹操可就到了。” 易楚和乔丹相视一眼,皆是既惊且喜,却又是哭笑不得。 原来,这所谓的贵客并非别人,正是前几天还嚷嚷着要去老峨山陪菩萨过中秋节地老太太是也! 易楚抓住头,苦笑道:“阿姑,您老人家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老太太笑吟吟的说道:“臭小子,先别说这些了……还不快领着阿乔向你爷爷问好。” 这里屋实际上是一间小客厅,一个眉发皆白地老先生坐在太师椅上,眼中不愠不喜,却是一付清清淡淡的样子。易楚对自己的这个爷爷的感情,向来是敬畏的成分多一点。他拉着乔丹上前两步,却是扑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的给老爷子磕了个头。乔丹迷迷糊糊的,自然也跟着跪下…… 老爷子眯着眼,也不理易楚,伸手先把乔丹给扶了起来,和颜悦色的说道:“不用跪,不用跪,老易家没这个规矩。” 燕姨在一旁笑吟吟的问道:“老易大哥,这闺女你看着还满意吧?” 老爷子呵呵笑道:“满意,满意,真是委屈了这孩子……跟着我家这小猴子,真是委屈了她啊。” 乔丹见易楚还跪在地上,心疼的不行,也顾不上扮羞涩了,甜甜的叫了一声爷爷后,拉着老爷子的手,说道:“爷爷,阿楚还跪着呢,您赶紧让他起来呀。” 老爷子看了一眼易楚,哼了一声:“起来吧……” 易楚却笑嘻嘻的跪着不肯起来,说道:“好几年没给您老人家请安了,多跪一会儿,就当是利息了。” 老爷子气得一吹胡子,随即却又笑了起来,看向燕姨,说道:“您瞧瞧,您瞧瞧……从小就是这么一付没心没肺的德性。这长大了,也不见改。您刚才还说,这小猴子现在是识大体、知礼节,我打心眼的就不信。您瞧瞧,我这不信还是有些道理的吧?” 燕姨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易楚,说道:“老易大哥,这才透着阿楚对您老的亲切呀……您想想,要是都像我那几个孩子一样,见了我都不 说话,这得多没意思啊。” 老爷子笑道:“这倒是……我易家的孩子也不算少,见了我呢,虽然还不至于不敢说话,但确实是少了点亲近。倒是这个小猴子,打小就没心没肺,没大没小。说来也奇怪,几个孙子孙女当中,他最皮,却偏偏最讨人喜欢。这大概就是您说的那种亲近感吧……” 给老爷子行过大礼后。易楚到底还是按捺不住,问起了老太太出现在这里的原由。 老太太笑道:“你这个傻小子,没遇见你的时候也就算了,既然遇到了你,我能不过来拜会你家地长辈呢?这是礼节懂不懂……” 拜会易楚的长辈。这的确是应有的礼节。当然,如果是老易家的人先知道她地存在。那么,就该是老爷子先去拜会她了。不过,老太太此来最大的目地并没说出来……礼节是一方面,另外,她早已将易楚视为自己的接班人。兹事体大,并非是她说说就能算的。即便她可以不顾易楚的感受,却绝对不能忽略易家长辈的意见。所以。此来最主要的目地就是向老爷子说出自己的决定,并希望能得到老爷子地同意。 这里面关乎的已经不仅仅是礼节的问题,而是易楚的前途,所以,对老太太来说。这一趟势在必行。 易楚叹了口气,埋怨道:“阿姑,您老人家也真是的……和我们一起来不好吗?路上也有阿乔侍候您啊。” 老太太笑道:“免了。免了……我可凑不起这个热闹。大车小车地,一路游山玩水,我有那个精力吗?” 易楚笑道:“哈,我知道了,肯定又是老陆那个叛徒告诉您的。” 乔丹在一旁替老太太捏着肩膀,笑吟吟的说道:“阿姑,其实坐大巴也挺舒服地呀,人多也热闹,咱们还玩牌了呢……” 老太太轻轻的拍着乔丹的手,说道:“其实呢,我不和你们一起过来,也是有其他原因的……嗯,这个原因呢,你未必知道,但阿楚肯定会想起来的。” 易楚一怔,还有其他的原因? 老太太见他疑惑的样子,故作不悦,说道:“怎么,你该不会是也不知道吧?” 易楚一拍脑袋,顿时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他看向老太太,微笑着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阿姑提前过来,一定是想去看看师父的那间小屋。” 老太太轻轻的一点头:“是啊,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我这个阿弟了……来到这个小镇后,我就住在那间小屋里。看着那些家具,我就对自己说,那个臭小子不露面就不露面吧。能看看他住过的屋子,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就该满足了。” 易楚抓了抓头,忍不住说道:“阿姑,我一直想问您一件事情。我问了您可别怪我……说起我这个师父,他抛弃了我这个徒弟也就算了,可他为什么不见您这个姐姐呢?” 老太太笑了笑,说道:“这可不能怪他……说起来,燕门的传承者可不是好做的。尤其是你师父,生来心高气傲,想实现燕门自古以来的一个大愿望。为了这个愿望,别说是我这个姐姐了,他甚至都不肯多留点时间给自己。” 易楚奇道:“阿姑,到底是什么大愿望,值得我师父这么对待他自己?” 老太太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到底是什么愿望,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有可能的话,将来你自己去问他吧。” 易楚苦笑道:“可是……他老人家还会露面吗?” 老太太微笑道:“相信我,只要你在,他就一定会露面的。” 说起了燕丘陵,除了乔丹之外,众人心中都是有些唏嘘。 易老爷子也不例外,话说当年,他可是将老瞎子视为知己的。 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太便提醒易楚道:“好了,好了,这些话以后再说。赶紧的带乔丹去见你妈妈,知道新媳妇上门,可把她高兴坏了。去吧,去吧,她现在应该在给你们收拾房间……”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不知道俺娘准备了多大的一个红包,给的少了,我怕留不住咱家的这个新媳妇啊。” 乔丹掐了易楚一下,小声说道:“没有红包我也会缠着你,别找借口想甩了我。” 老太太笑道:“悄悄话留着没人的时候说,赶紧的去吧。” 易楚点了点头,拉着乔丹便要出门,刚走几步,一拍脑袋:“哎呀,忘了去接胖子他们了。” 老太太笑道:“你就甭操这个心了,萧山这会儿应该和德生在一起呢。” 【192】训孙 镇米酒的醇香,让人未饮先醉。 火塘上吱吱流油的烤肉,让人体会到什么叫做垂涎三尺。 而那热情却又执着的劝酒歌,让人感动的同时,也领教到了什么是欲罢不能。 酒一碗一碗的喝,肉大块大块的吃。 没有了矜持,没有了刻板,所有的人都在忘情的狂欢着。 麦子带着朦胧的醉眼,拉着彤彤和囡囡在火塘边开始起舞。 老板娘拍手跺脚,疯狂的吹起了口哨,在一旁给麦子加油。 而胖子则端着碗,在人群里穿梭着,不要命的找人拼酒。无论男女老少,勾着肩搭着背,嘴里只会说一句话:喝,不喝的是龟孙…… 外来的男人们,只有胖子还在支撑着,包括谢蛋蛋在内,所有的人都被放倒在火塘边的草垫子上。小镇的居民们是淳朴的,但也是彪悍的……他们早已习惯了米酒猛烈的后劲,于是便将酒当水,一碗一碗的敬着尊贵的客人们。按照当地的风俗,客人们只要有一个没倒下的,尤其是男客,就算是全体镇民的耻辱了。而值得一提的是,千百年来,热情的主家们还从未让这样的耻辱发生过。于是,还乡团的结局,在他们还未到达这个小镇时,便早已注定。 易楚不是客人,他只是归家的游子。 而乔丹作为小镇上的新媳妇,同样不是外人。她被镇上的媳妇、闺女们围拢着、保护着,禁止所有的男人们向她敬酒…… 秋夜的风微凉,却被火塘那升腾地热情所驱散。 大院内,火塘边。酒酣、情炽、歌甜、舞影凌乱…… 易楚看着那一群醉倒的同伴和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李胖子,心里很是得意。 回来的时候,他刻意的隐瞒了小镇彪悍地一面,为的就是让老高他们忘情地醉一回。想让这些冷漠的男人醉一次其实并不难。难的是……怎样才能让他们的心也跟着醉一次。 他得意着……然后看着身边同样烂醉如泥的那些儿时的同伴,得意中便有无敌地快意。 这些小镇上最彪悍的男人们。为了一雪n年前~合着伙的向他敬酒。却未曾想到。当年的那个小霸王虽然已经长成了一个小白脸。但那‘王霸之气’却是有增无减,以寡敌众,竟是大获全胜。 带着些微微的醉意,易楚看向了远处的乔丹,心里便想到了母亲亲手布置地那间新房。 我醉欲眠君且去,俺带着新娘入洞房…… 被女人包围着的乔丹仿佛感受到了易楚的**。看来地眼神中便湿漉漉的,带着点羞涩。带着点期盼。 这时候,李德生杀开一条血路,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他醉眼朦胧,搂着易楚的肩膀,吃吃的笑着:“老子今晚不回去了……” 易楚笑道:“你想回也回不了啊。一千多公里的路呢。” 李德生一挥手,喷着酒气,说道:“扯……我是说不回宾馆了。你今天是主人。你得为我负责。” 易楚嘿嘿的笑道:“当初把阿乔骗上床时,她也是这么跟我说来着……不过,她这么说我听着舒坦,你一说,我怎么只觉得恶心呢?” 李德生像个白痴样的傻笑着:“你不讲义气,不是我的好兄弟……那什么,你给我听好了,我也要新房。对,就在这里,你一定得给我准备一间新房。今天晚上,老子要把老板娘给就地正法喽!” 易楚忍不住一笑:“胖子,你出息大了啊。” 李德生得意的笑着:“那是……这一路上,我尽琢磨这件事情了。” 易楚一拍李德生的肩膀,笑道:“行,咱家客房虽然不多,却不少你这一间。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了。” 李德生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兄弟,没得说。来,亲一口先……” 这话刚一说完,他酒意上涌,又傻笑了几句,便倚着易楚的肩膀哧溜了下去…… …………………… …………………… 李德生到底还是没能将老板娘给就地正法,但也算是如愿以偿没有回宾馆,被易楚夹着,随手给扔到了火塘边的草垫子上。秋夜虽凉,但院子里有三个大火塘,睡在旁边,比北方的火炕还要暖和。 安顿好胖子后,易楚正琢磨着怎么将乔丹给‘解放’出来时,老爷子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身后。 “狗蛋,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易楚转身,便有些奇怪的问道:“爷爷,你不是在陪我阿姑说话吗。” 老爷子笑道:“她已经去休息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易楚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朝乔丹抛了个媚眼后,跟着老爷子来到了后院。 其实,没回家的时候他就知道,按照家规,老爷子是肯定要跟自己做一次谈话的。 后院里种着 树,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老爷子站在树下,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却是半天没说话。 易楚恭敬的站在他身后,同样没有说话。 他知道,长辈在和晚辈谈话时,总是要有一些做派的。再过些年,等自己有了儿子,想必也不例外。 过了半晌,老爷子忽然淡淡的问了一句:“身体怎么样了?” 易楚知道老爷子话里的意思,笑道:“放心吧,爷爷,我的身体基本已经正常。” 老爷子哼了一声:“要是不正常的话,你是不是还不肯回来?” 易楚抓着头,呵呵的傻笑着,没有说话。事实上,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老爷子知道自己这个孙子的臭德性。摇了摇头,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了。你能回来,就比什么都好。更何况。你还给易家带回来一个新媳妇……” 易楚笑道:“爷爷,阿乔您看着还满意吧?不满意您说话。回头我就把她给休了……” 老爷子忍不住笑道:“臭小子,又开始胡说了。我老实地告诉你,我老头子宁愿不要你这个孙子,也不会赶走这个孙媳妇的。阿乔这姑娘,不仅是我很喜欢,你瞅瞅。咱老易家的人有谁不喜欢她的?尤其是你妈,恨不得把她给含在嘴里……” 易楚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我早已料到……您知道吗。当初这丫头追我地时候,我就不爱搭理她。可是后来一琢磨,咱娶媳妇不能总为自己考虑啊,最关键的是要讨老人们地欢心。这么一琢磨吧,您还别说。再瞧这丫头时,简直就是我妈心目中模范媳妇的标本啊。于是我就对自己说,不为天不为地。为了俺娘能有个能拿得出手的儿媳妇,为了不丢咱老易家的脸,我委屈就委屈点吧……” 老爷子一吹胡子,顺手就给了易楚一个爆炒毛栗,笑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丢我老易家的人。” 易楚笑着受了老爷子这一记。 老爷子看着孙子,又道:“你地那些朋友也不很错,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有故事的汉子……” 这回易楚没敢跟老爷子开玩笑,点了点头,说道:“爷爷,您说地一点没错,我的这些朋友绝对都是真正的男人。” 老爷子淡淡说道:“我虽然只是个教书匠,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点的。就像当年看到你师父时,我就知道他是个有大能耐地人。所以,当年他带着你做了很多看似荒唐的事情,我却从来没有阻止过他。凡能人异士者,其行事,大多荒诞也。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样的荒诞,衬托地恰恰是普通人的无知……嗯,你的这些朋友虽然不能和你的师父相比,但也是有能耐的,你好好珍惜吧。人之在世,知己难得。我当年有你师父这么一个知己,便觉得这辈子没白活。希望你到老的时候,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易楚恭敬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老爷子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孙子,接着说道:“我已经老了,活不了几年了。而你呢,过了今夜,肯定还是要离开的……而这一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到你了。” 易楚一扬眉,想要说话,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他知道,在爷爷面前,自己没必要说什么矫情的话。离去是肯定的……因为即便他想留下,老爷子也不会答应的。当年师父还没走的时候,老爷子就说过,易家的子孙从易楚开始,以后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没必要因为他当年的心愿,全部留在这个小镇上。老爷子一生中最大的愿望就是用自己的知识来引导这个淳朴的小镇,让它的子民们,远离愚昧。 现如今,小镇不再是那个封闭的小镇,而为此,老易家付出的是三代人的青春。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也别恋着这个家,没事回来看看就行了……我呢,老是老了,走的时候未必能看到你。但只要你的心里还有我这个爷爷,还是能赶回来看看我躺在棺材里的样子嘛。”老爷子呵呵的笑着,轻描淡写的说道。 易家的人向来都是很乐观的,易楚便忍不住笑问道:“爷爷,现在不是都实行火葬了吗?” 老爷子一吹胡子:“谁敢……老子就想躺棺材,我倒要看看,谁敢烧我这把老骨头!” 当然没人敢,前几任的镇长都是他的学生,现任的镇长是易楚他爹的学生。老爷子想睡棺材,这个小镇里还真就没人敢烧他那把老骨头。而事实上,镇子里的老人们,不仅早就为老爷子合力打造一付上好的棺材,而且还选定了阴宅的地点。按照镇里的风俗,如老爷子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死后,是必定要被葬在小镇后山最高的玉竹峰上的…… 和孙子聊了一会儿的家常后, 说道:“狗蛋啊。你也不小了,男儿三十当立,是情了。” 易楚知道,老爷子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唠家常地人,更不喜欢儿女情长。听了这话,便知道老爷子要进入正题了。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老爷子的话,却没有开口。 老爷子接着说道:“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易楚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具体的不知道,但我想……应该和阿姑的到来有关吧?” 老爷子地脸色很严肃,点了点头,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易楚笑道:“我都不知道她老人家跟您说了些什么。又哪有什么想法?” 老爷子笑了笑,说道:“她地意思很简单。就是要培养你做她的接班人。” 易楚一点也不意外,经过这么多事情后,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他真就是个白痴了。 他笑了笑,抓着头说道:“爷爷。我想问您一句话……您知道我阿姑说的这个‘接班人’,它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老爷子淡淡的笑着:“具体的呢,我肯定是不知道……但我也不是傻子。能掂量出这个‘接班人’的份量。如果仅仅只是一笔财产、一个企业,你猜……我会把你叫到这里,跟你郑重其事地说这件事情吗?”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您当然不会……虽说爷爷您这一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大钱,但我知道,即便一座金山放在您的眼前,您也不会抬头看它一眼地。有些东西,不是金钱和权势所能代表的。” 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你阿姑把遇见你的经历都告诉了我,她说,她之所以这么看重你,就是因为你不在乎她的金钱和权势。人们常说,视金钱如粪土,但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微微一顿,老爷子却又叹了一声:“唉,其实啊,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你阿姑地意思,是想让我给你施加点压力。但知孙莫若爷,我是知道你的,倘若我的话有用,当初你又怎会一去不回呢?所以呢,这个接班人到底做还是不做,我不发表意见,全由得你自己拿主意。不过,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说,而且你也必须要听……”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爷爷,您说。” 老爷子说道:“我地话很简单,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该为者,虽千万人吾亦往矣。不该为者,宁背骂名,也不要昧了自己的良心。你尤其要记住,你不是一个普通人,不说什么严于律已,清心寡欲,但至少不要滥用你的能力。” 易楚恭敬的点头,说道:“是,爷爷,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老爷子笑了笑,又道:“还有一句话你也记住,知道什么叫男儿当立吗……这个立字,是顶天立地的立。想要立住了,就得腰杆子硬,肩膀儿宽,胆气儿足。最重要的是,你要明白这个立字的最终含义。这一立,可不是傻站着,而是要你去承担你该承担的责任。往小处说,你有了阿乔,你就得为自己的小家承担起责任。往大了说,你现在也算是个小老板了,那么就得为你的员工担起责任。当然了,这小与大,都是相对的,也是暂时的。我这么一说,你姑且一听。你的路还长,大小轻重,自己去琢磨吧……” ………………………… ………………………… 易楚走后,老爷子却并没有急着回房。 过了一会儿,燕姨在向东的陪伴下,来到了后院。 她看着老爷子,诚恳的说道:“老易大哥,谢谢你了……” 老爷子一笑:“谢我什么?呵呵,我可没向着你说话,只是说了些我父亲在世时,经常对我说的话。” 燕姨微笑道:“这就足够了……没见到老易大哥前,我还在奇怪,究竟是什么样的家长才能教出阿楚这样的孩子呢?呵呵,这亲眼一瞧啊,我便算是明白了。而且,我似乎也能体会到一点我阿弟当时的心情。他留在这小镇上,或许不仅仅是为了阿楚。这里的人,这里的物,还有这里的风景,对他这种性格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吸引。” 老爷子笑道:“这一点我赞同,实际上,我的祖辈就是因为这里的风物而留下的……” 微微一顿,他看着燕姨,又道:“阿楚是我易家的人,但也是燕门的弟子,该他的责任,他是不会逃避的。这一点担当,他还是有的。所以,刚才我尽管没向着你说话,但我想……事情可能正向着你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193】流产的饯行宴 秋节过后,随着气温的明显下降,小区里往来的女人明显的下降。 透过窗户,看着穿起了秋衫秋裙的女人们,易楚忽然便想起了那个喜欢蹲在花坛上看‘风景’的阿酒…… 陆常林悄悄的走了进来。 易楚回转身,问道:“有事情?” 陆常林笑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易楚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老人家不是忙吗,整天都看不到人,这会儿见到你,不得表示点惊奇吗?” 陆常林笑着坐下,说道:“今天总算是得了半天的闲,过来坐坐。” 他拿起茶几上的香烟,取了一根,在鼻子下嗅着。 易楚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懒洋洋的说道:“偷得浮生半日闲……要不,咱钓鱼去?” 陆常林笑着摇头:“得了吧,那水潭里的鱼估计都让你钓完了,做点好事,再养几年吧……”微微一顿,又道:“跟你说个事情。” 易楚说道:“说啊,又没拦着你……是不是医馆又缺钱了?” 陆常林笑道:“缺钱找你有用吗?” 易楚笑道:“就是因为没用所以我才问的啊,口袋里真要有银子,打死我也不开这个口啊。” 陆常林将手中的烟放回烟盒,说道:“跟你说正经的……医馆的事情实在是走不开,所以,老李的事情我怕是帮不上忙了,你多操点心。” 易楚笑道:“没打算找你帮忙……你呀,本来也就是个游方的郎中,顺带做做神棍什么的。不适合去打打杀杀地。再说,医馆虽然是咱们一时兴起弄起来的,但既然做了就得做好。更何况,在大多数头脑比较正常一点的人眼中,医馆才是正儿八经的事业。而我和胖子要做的事情。恰恰相反。” 陆常林知道易楚最后一句话地意思,笑了笑。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没错。但有些时候,却是杀一人、活万人。从这个角度来说,杀人、救人,其实殊途同归。甚至。这个杀字还在救字之前……” 易楚笑道:“杀字还在救字之前?举个例子来听听。” 陆常林说道:“这个例子好举的很,你其实就是一个最好地例子。比如。你杀了袁决,救了谢言,这才有了现在的这家医馆。如果没有你那一杀,也就没了医馆,而谢言呢。怕是永远也没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易楚忍不住笑道:“不要乱说话啊,谁说我杀了袁决……杀人偿命,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陆常林笑着站起身。说道:“好了,趁着今天有空,我还得去给囡囡用针。话我就说到这里,你也帮我带给胖子……当然了,真有需要我的地方,给医馆打个电话就行了。不过你千万记住啊,要是自己能搞的定,就不要来麻烦我了。我真地是很忙啊……” 易楚将陆常林送出办公室,笑道:“瞧把你得瑟的……我搞不定地事情,你去了也只是个填空的。” 陆常林走后,乔丹打来了电话。 易楚早上才从乔丹的公寓里出来的,这还没到中午,就接到了电话,心里便有些奇怪。 按下通话键,他笑道:“正忙着看美女呢,有话快说。” 乔丹似乎正忙着,也没搭理他的无赖,急匆匆地说道:“你的那个徒弟不是要报名参加英雄无限吗,第二期开始了,让他赶紧的来吧……” 易楚一怔,随即笑道:“你不说我倒忘记了这事……对了,第一期地‘英雄’是谁啊?” 乔丹说道:“好像是一个什么武术教练吧……我没太注意。这类的节目,好戏肯定都在后面,第一期只是个引子而已。” 易楚忽然想起了那天在街头救下小女孩的人,便问乔丹这人的下落。 乔丹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高手都在后面呢……第一期来的不仅仅是参赛选手,也有报名过来观摩的。你说的那个人,我不知道是不是高手,但我肯定他没有参赛。我对他有印象的,如果参赛的话,我肯定会认出来。哎呀,好了,好了,不跟你啰嗦了。你让小色赶紧过来吧,我这还有事情要办呢。” 挂掉乔丹的电话后,易楚有些犹豫……到底让不让小色去参赛呢? 中秋节一过,胖子的事情就摆到了眼前,这个时候让小色去参赛,依他的性格,说不定就会惹出点什么事情来。最重要的是,因为胖子的事情,自己随时有可能离开。少了自己,这个城市里,还有谁能管得住小色呢? 李德生前天就出了门,一直没回来。他走的时候,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对易楚说了。包括韩晓舟、包括死去的三平……他都--了个清楚。易楚知道胖子最看重的是什么,他更清楚,无论自己帮忙与否,李德生和老高他们都不会让自己的战友白白牺牲。 嫉恶如仇,是他们的性格,除恶务尽,是他们的职责。 当初白家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事情刚发生的时候,白家的人还没有浮出水面,迅捷与白家也不存在雇佣的关系。但就是因为杨波无意间的一个发现,胖子和他的战友们,便打定主意要追踪到底…… 其实,这样的例子有很多,从袁决的事情再到南学亮的事情,表面上看,每一桩案子都与易楚最先发生关系,但实际上,胖子和老高他们付出的精力一点也不比易楚少。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压根与金钱和利益无关,关乎的只是一颗‘除恶务尽’的心。 有时候想一想,易楚觉得自己的生活其实挺奇妙的。 瞧瞧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吧……除了乔丹正常一点,其他地人,每个人身上的故事 么的耐人寻味。有身世显赫却偏偏愿意做小警察的明的不像人地应大神探。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当是吃盘小菜的燕老太太,还有用死人骨头做药引地陆大庸医…… 当然,故事最多,背景最神秘的,自然非胖子和他的战友们莫属。 想起这些人。易楚就忍不住感叹,***。就连自己的‘大胖儿子’,都是胖的那么邪乎呀…… 琢磨了大半天,易楚还是决定让小色去参加第二期地英雄无限,并且决定,等胖子的事情一完,就把燕家地散手教给小色。人家师父长师父短的叫着。总不能只听响,不干事吧?老爷子说的对。什么事情不去做也就算了,既然做了,就得担起这个责任。 …………………… …………………… 今天是鹰眼专家小组离开宁南的日子,毕竟公司的重心在欧洲,宁南地这个联络处。虽然有易楚这个老板坐镇,但其实谁都知道,这个联络处不过是个摆设和传声筒而已。 按照原定的计划。易楚这时候应该跟着他们一起去总部的。但因为胖子地事情,他只能推迟行程。对此,老太太并没有表示反对。相反的还告诉易楚,鹰眼那摊子事,反正有人打理。做老板的,没必要跑来跑去的……我不在乎你去做什么,更不是非要逼着你去做什么。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你有一颗愿意承担责任的心就好,至于具体做什么事情,不妨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李德生这个御用车夫走了,易楚是一点都不怀念。相比较起来,杜力除了车技明显的不如胖子外,其他的地方远胜胖子这个不称职司机。 临近中午时,易楚叫上杜力,坐车来到了正泰大厦,准备给专家们饯行。 上楼后,他却发现,专家小组的成员只剩下了金城南一个人。 易楚很奇怪,问赶过来的爱伦道:“爱伦,不是说好了中午给他们饯行的吗,其他的人呢?” 爱伦刚要解释,金城南却站起身,微笑着说道:“谢谢易先生的关怀,我的同伴们改乘上午的航班已经提前回欧洲了……” 走了啊……易楚心说你们走了也好,倒是免得老子破费了。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面子上却总是要拿出点老板气派的。他微微皱眉,说道:“这事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一声?” 金城南有些尴尬,说道:“实在是对不起了,易先生。欧洲那边有点事情发生,而且来的很突然,为了赶时间,我让杰克他们先走一步。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事急从权,所以我斗胆没有请示易先生,就擅自做了决定。我知道这是对您的冒犯,所以一个人留下,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谅。” 易楚压根就没把自己这张脸看的有多大,刚才的散发着王霸之气的一问,也只是故意撑撑脸面而已。这时见金城南诚惶诚恐的样子,他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多厚道的下属啊,比小波他们强太多了…… 他微微一笑,请金城南坐下说话。 等爱伦送上咖啡后,他才问道:“金先生,杰克他们走的这么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城南说道:“正要向您汇报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欧洲总部两个小时前传来消息,我们的客户‘德克兄弟公司’发生了一桩相当离奇的事件。就在昨天晚上,德克公司科研中心的六位科学家在同一时间失踪。我不知道先生您对德克兄弟公司了解多少,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家公司是我们鹰眼相当重要的客户,前年被升级为s级的贵宾客户,所以,我们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到,并负责为他们解决问题。” 易楚对这所谓的德克公司确实不怎么了解,而且从名字上看,似乎也没什么名气。 不过他现在对鹰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听到金城南说他们是s级贵宾,便知道这家公司的重要性。 他轻轻的敲着桌面,说道:“既然是s级的贵宾,在第一时间内赶到是理所当然的。但我有个疑问,总部那边并不缺少人手,为什么一定要你们这个小组出动?另外,我注意到,你在述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使用了‘相当离奇’的句子。你能告诉我,这六个科学家的失踪,究竟离奇在什么地方呢?” 金城南点了点头,说道:“关于为什么要我们这个小组出动,这个好解释……因为鹰眼里的专家也是有级别划分的。像德克兄弟公司这种级别的客户,无论事情的大小,只要他们有需要,鹰眼就必须出动与其级别相符合的专家、又或者专家小组。另外,德克这边,一直是由琼斯负责的。现在,我们几个被整合成一个新的小组后,这个任务自然也就成了整个小组的任务。” 这时,爱伦在旁边说了一句:“对不起,老板,请允许我插一句话。金先生这个小组将由您直接领导,除了一些突发事件之外,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协助您熟悉鹰眼的结构,以及我们的工作性质。” 易楚点点头,说道:“也就是说,德克兄弟公司的这件案子我也要参加喽?” 金城南恭敬的说道:“理论上说是的,但您是老板,究竟该怎么做,您说了算。” 易楚笑道:“还是先说说这个案子吧,你还没告诉我,它究竟离奇在什么地方呢。如果它真的有离奇之处,我想……只要有时间,我肯定会参与这件案子的。” 近朱者赤,因为应小蝶的‘熏陶’,当金城南说起这件失踪案相当的离奇时,易楚便来了兴趣。 【194】密室失踪案 克兄弟公司的案子离奇之处便在于,这一桩密室失踪 密室杀人案易楚听得多了,但密室失踪案却是头一次听到。 按照金城南的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这六位科学家是科研基地内部失踪的。 “先生,德克兄弟公司是一家科技型的企业,以研发为主,科研项目庞杂繁多,并不局限与某个单项。事实上,我们的大部分客户同时也是它的客户。形象一点的比喻,它就像是一个大企业里的科研部门。不从事制造与生产,只负责研发。”金城南简单明了的介绍了德克兄弟公司的性质。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嗯,你继续往下说。” 实际上,德克公司和鹰眼的性质有点类似,虽然都是独立的,但其服务对象却局限在一个特定的***里。如果把燕姨背后那个庞大的盟会看成一个企业的话,那么,鹰眼公司就是这家企业的保安部,而德克兄弟公司则是它的研发部门。彼此独立,却又相辅相依。 金城南继续说道:“据我所掌握的消息来看,这六位科学家同属于一个项目小组。昨天晚上,当他们进入德克公司设在地下的研发基地时,在a区16号工作间内同时失踪。德克公司的研发基地入口只有一个,想要进入,必须要经过一系列的身份验证。从当时的记录来看,他们是在晚上七点半左右同时进入基地的。而整个基地的出口共有两个,其中一个是紧急通道。从记录上看,这六位科学家进入a区16号工作间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因为从基地出来,同样要经过严格的身份验证。至于紧急通道,它地开启权在主控室,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主控室才会打开通道。” 易楚一扬眉:“照你这么说来。他们岂不是人间蒸发了?” 金城南点头道:“至少从进出入记录来看,的确是这样。顺便说一句。这个科研基地内的整套防卫系统,包括验证系统,都是由鹰眼的安全专家负责设计地。从概率上看,进入或者离开基地,而又不被主控中心发现和记录,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零点一。因为整个验证系统……也就是身份识别系统。由六个环节组成。从指纹到虹膜、以及最后的一道随机验答题,几乎就是这世上最有效地六种身份识别方式。更何况。基地内所有的通道都有监视器,他们即使能不留痕迹的通过出口,但总不至于在经过这些通道的时候,都使了隐身术吧?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赞成易先生说的人间蒸发。虽然这样的说法看起来似乎很荒谬……” 易楚摸着鼻子,心说这倒是挺有趣地,六个大活人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果然称得上是离奇……如果小蝶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她一定会比我更加地感兴趣。可惜,距离上实在太遥远,而且她又有自己的事情,否则的话,请她出马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金城南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也就这么多了……他是个稳重地人,比琼斯等人更懂得上下级之间的区别。所以,说完这些之后,便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并没有滔滔不绝地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静等着老板的安排。 易楚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工作间……就是那a区.; 金城南点头道:“是的,先生。为了防止机密资料的泄露,德克公司内所有的科研小组的工作间都是不允许被监视和记录的。” 易楚问道:“那16号工作间里有什么异常呢?” 金城南摇了摇头,说道:“就目前传回来的信息看,暂时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整个工作间完好无损,唯一的一道门也没有损坏,室内也没留下打斗的痕迹。” 易楚笑了笑,说道:“那么……金先生,你真的相信人可以在空间里不留任何痕迹的蒸发吗?” 金城南肯定的说道:“当然不信。”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信……虽说人体大部分都是由水构成的,但毕竟不是水。即便是,那也是从液态转变成气态,而不可能直接化为虚无。这六个大活人,就算他是蒸发了,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吧?”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金先生,你准备从什么地方开始入手?” 金城南微微一笑,说道:“第一步当然是继续勘查现场,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另外,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人间蒸发虽然是既定的事实,但这不符合我们对事物的认知。所以,我觉得应该从德克公司内部着手去调查。因为,无论德克公司内部的各种硬件系统有多么的完美,它却始终有着一个致命的缺陷……” 易楚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接道:“它始终是要被人所控制的,对吗?” 金城南笑道:“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一个人、又或者一群人完全掌控了验证系统和防卫系统……那么,想要制造出一场‘人间蒸发’的假象,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就按照这个方向去查吧。” 金城南看了一眼旁边的杜力和爱伦,然后说道:“先生,如果要按照这个方向查下去的话,我需要得到授权。嗯……这其实也是我留下来的另一个原因。” 易楚看了一眼爱伦,皱眉问道:“金先生需要的是什么授权?” 爱伦上前一步,弯下身子,凑在易楚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是这样的,老板。德克公司是一家独立的企业,就目前它和我们签署地协议来说,我们的权限很小。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进行调查工作。而且,还必须接受他们的全程监控……但这件案子很复杂,如果按照 程序走,相信最后地结果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所一个好地结果。德克公司就必须要对我们开放一些比较敏感的信息。比如这六个科学家的研究课题,比如基地内部人员的身份背景……” 易楚一扬眉:“这个……是不是可以和德克的老板们协商一下?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不开放自己的信息,我们也是没办法。再说了,谜底解不开,最终遭受损失地还是他们。爱伦,鹰眼这边谁和德克公司的人比较熟悉?去找他们地主管或者老板商量一下,我想。这个问题应该不难解决的……” 爱伦轻笑一声,红唇离易楚的耳朵更近了:“我亲爱的老板。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爱伦吐气如兰,身上地香味也是阵阵袭来,易楚便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小娘们,莫非在勾引我嘛? 这边的杜力很适时的轻咳一声,爱伦便直起身瞪了他一眼。 金城南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很淡定地装着什么都没看到。 易楚对爱伦这种**裸的热情还是有点吃不消的。微微坐直了身体,赞赏的看了一眼杜力。 爱伦也知道自己的热情有点不是时候,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老板,这件事情并非鹰眼与德克公司之间的协商就可以解决的。要知道,那些研究课题,其所有权并非属于德克公司。想要知道那六位科学家研究的到底是什么项目,就必须得到委托方的同意才行。如果德克公司敢擅自泄露,那么他们就将面临委托方的巨额索赔……另外,即使委托方同意也是不行的,因为这里面牵扯到很多的细节问题。而且,这个口子一开,将不可避免的影响到其它的委托方和客户的权益……” 易楚听的头疼,打断了爱伦的话,说道:“你不用说的太详细,我只要一个简单的答案,金城南先生说的这个授权究竟是什么?” 爱伦说道:“我们需要得到一份来自于利益共同体的授权书。” 利益共同体? 易楚一怔,心想这个利益共同体应该就是老太太说的那个盟会了吧? 关于盟会的事情,爱伦这个级别的人,显然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被老太太亲自遴选而来的杜力,对这方面则是有着相当深刻的认识。他见易楚眼中有一丝的疑惑,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轻轻一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易楚便说道:“那么,我们该怎样才能得到这份授权书呢?” 爱伦一摊手,笑嘻嘻说道:“我也很想知道怎么才能得到这份授权书,但很显然,如果我能知道的话,那么我就是老板了。” 原来这是老板才有的权力啊……易楚看向杜力,笑道:“老杜,我现在是不是该向你请教了?” 杜力微笑道:“这是我份内的事情,请先生稍等……” 说完,他取出手机,走到了办公室的一角……几分钟后,他结束了通话,走到易楚身边,说道:“易先生,二十四小时后,金先生就可以拿到他想要的授权书了。另外,德克公司那边也做出了承诺,保证会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 易楚低声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给老太太打的电话?” 杜力一怔,随即笑道:“这种小事怎敢去打扰她老人家……事实上,作为鹰眼的主管,您随时可以得到这份授权书。” 这样啊……易楚摸了摸鼻子,说道:“看来,有些东西我真的是要好好学习了。老杜,没事的时候,你多说说这方面的事情吧。最好能主动一点,我这人懒得很,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最喜欢干的事情呢,就是临时抱佛脚了。” 杜力微微一笑:“乐意效劳,而这也正是我存在的原因……” 易楚看向金城南,说道:“金先生,你要的授权书在二十小时后就能拿到,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吗?” 金城南站起身说道:“先生,有了授权书就已经足够了。如何您允许的话,我想现在就赶去欧洲和我的伙伴们会合。” 易楚点头道:“这是当然,兵贵神速嘛……对了,这个案子我很感兴趣,我需要你每天都向我汇报案情的进展。” 金城南点头道:“是的,先生,每天您都会收到一份最新的报告。” 送走金城南后,爱伦也很识趣的离开了易楚的办公室。 易楚坐在那张硕大的办公桌前,看着杜力,问道:“老杜,刚才的那份授权书是什么地方开出来的?我有权要求他们为鹰眼做事吗?” 杜力笑道:“在盟会内,每个位置都有它相应的权责。在您的权责之内,您是可以要求他们为您服务的,当然,既然是权责,那么您在享受权力的同时,也得尽您应尽的责任。至于这份授权书是从什么地方开出来的,我想……您可以称它为执委会。” 易楚说道:“总说盟会、盟会的……那么这个盟会的全称是什么,它的性质又是什么呢?” 杜力笑道:“这个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另外,在谈到这个盟会之前,我想提醒您注意一下,有外人的时候,我们一般称这个盟会为利益共同体。” 易楚问道:“哪些人才算是外人呢?” 杜力肯定的说道:“爱伦、金城南这些人都属于外人,在鹰眼公司内,只有前任主管和几位元老属于盟会内部人士。当然,外人也好,内部人士也好,您是有权力做出界定和改变的。比如说,如果您认为李德生先生有资格知道这些事情,那么您完全可以将您所知道事情告诉他。” 【195】七叶草 力对盟会的描述相当的笼统,只是大致的说明了盟会构,同时也阐述了执委会的部分功能。对于他来说,所能掌握的资料也只有这些了。最核心、最机密的事务,自然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所能知道的。不过,对于现阶段的易楚来说,知道这些也就够了。实际上,他和杜力都知道,只要他愿意,只需往种桃小园跑一趟,他想知道的和他不想知道的,都能从老太太那里得到答案。 杜力的存在,更像是一个引导者,而并非教导者,他的责任就是将易楚慢慢的领进门。 而一旦易楚踏进这扇门后,他的任务也就算结束了,门内的风景,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他是无权领略的…… 从杜力的描述中,易楚得知,这所谓的盟会也并非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神秘。说穿了,它就是一个比较另类一点的商会。它创立与一百多年前,最初是由亚欧的七家商业机构组成。发展至今,核心成员已由当初的七家扩展为十五家。如他所知道的白家,还有麦子的家族,都是这个盟会的成员。 盟会的名字也很有趣,叫做七叶草。据说,盟会创立之初,那七商业机构都是些籍籍无名的小家族。其实力,放眼当时的商业环境,属于标准的草根阶级。所以,便取了个七叶草的名字。当然,这名字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有点戏谑的意思,但其中也是有一些寓意的。比如七叶一体,是为同气连枝、荣辱与共的信念。又比如以草为名,不仅是一种定位。同时也是以草明志,表达出不屈不挠地志向。只要有水分和土壤,纵然巨石压压顶,也要搏来一缕阳光。又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纵然有一时的挫折,但只要一直坚守。便总有迎来春光明媚的那一天…… 盟会创立至今,除了十五家核心成员之外,也有一些外围的合作单位。 统领整个盟会的权力核心,就是杜力所说地执委会。执委会有一名主席,两名副主席。十五个委员,分别由十五家核心成员的家长出任。其中。两名副主席地名额与委员重叠,也就是说。这十五名委员中将有两人出任副主席。 听杜力介绍到这里,易楚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主席的人选是怎么认定的呢?” 杜力微笑着答道:“主席的人选比较有意思,他是由上一任主席选定的,无需经过执委会的批准。” 易楚一怔,心说如此民主开放地一个盟会。怎么会有这种选拨机制呢? 不对,不对,这已经不是什么选拨了。这分明就是世袭嘛…… 他心中如是想来,嘴上便说了出来。 杜力笑道:“您说的有一定地道理,这和世袭制确实有点相像……不过,这里面的内容是相当丰富的,可不是简单的指定或世袭所能涵盖的。” 易楚一笑:“丰富?行,那你就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个丰富法……” 杜力笑道:“我知道地也不是很多,但有两点我是清楚的。第一,主席的人选必须是一个极富领导力和个人魅力地人,同时他还必须拥有极为强硬的统御能力和一颗公正的心。要知道,执委会虽然没有权力否定上一任主席指定的人选,但是当新主席并不具备他们所期望的那种领导能力时,实际上,无需任何的动作,这个新主席会轻而易举的被他们架空。要知道,这十五个核心成员中的每一个都是举世瞩目的富豪,当他们联合起来时,甚至可以改变整个地球……” 易楚一扬眉,说道:“等等,我先提个问题。按照你这种说法,这所谓的主席不就是个傀儡么?随时都能架空的主席,当来也没意思的。” 杜力笑道:“所以说,主席的选定又或者指定,本就是一项极为复杂的工程。如果新主席的能力是大家所期盼的,那么,就绝不会有人去背叛他……因为时至今日,七叶草盟会的所有成员看似都是单独的个体,但却早已融合成一个巨大的商业帝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正参与进来时,谁都不会轻言退出,更不会做出损害盟会利益的事情。”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接着说……” 杜力说道:“我刚才说了,这是个很复杂的工程,具体还有什么标准,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个标准是硬指标,那就是……为了保证主席能公正的对待每一个成员,主席的人选决不能是这十五个成员当中的任何一家。甚至,他还不允许拥有自己的企业。” 易楚一怔:“还有这么扯淡的标准?” 杜力笑道:“没办法,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这是必须的。当然了,这并不代表主席就必须是个穷光蛋,相反的,他所拥有的财富绝对是整个盟会中最多的。” 易楚越听越有趣,问道:“这是怎么个说法?连自己的企业都没有,这财富又是怎么来的呢……” 杜力笑道:“这个好解释……盟会主席虽然没有属于自己的企业,但这并不妨碍他参股啊。实际上,现任主席就拥有盟会所有成员企业的股份,而且所占比例还不小呢。当然,为了保持公正,这个比例也是相同的,并且是恒定的。” 易楚笑道:“有意思,这倒是一个保持公正的好办法。每一只母鸡都能为我下蛋,而且数量都是一样的,自然也就没必要去厚此薄彼了。”微微一顿,又道:“最重要的一个问题,现任主席是谁?呃,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她是我最熟悉的那个人……” 杜力微微一笑,说道:“如果先生不想我说出来,那么我所能做的就是闭上自己嘴巴。因为,现任主席正是您最熟悉的那个人……其实。您早已经知道了 案,不是吗?” 易楚叹了口气,喃喃道:“答案我确实早就猜到了,但说实话,我真没想到这个答案是这么地让人震撼……” 的确是相当的令人震撼……这时候他便想到了单子文。难怪这个宁南本地的大土豪对自己的丈母娘是如此地敬畏。依他的家产。别说和十五个核心成员相比了,就连那些外围地合作对象。也是远远不及。最有意思的是,主席本身不允许拥有自己的企业,那么对他身边的亲人肯定也会做出一定的限制。这就难怪单子文背靠着一座大山,却只能在宁南做个土财主。 杜力站起身,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资料,说道:“先生。这是执委会地名单以及执委会具体功能的介绍。当然,资料里还有对每个成员地介绍。包括他们旗下的公司,以及家族的主要成员……嗯,这些都是你要做的功课。” 易楚接过资料,随手翻了翻。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一怔。便笑道:“老杜,这个米歇尔就是那个天空台的老板吗?” 杜力点头说道:“是,他地祖辈正是七个创始人之一……有什么问题吗。先生?” 易楚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说没问题。 实际上,问题倒是没有,但一个很古怪的念头却是冒了出来。话说,老太太是盟会主席,而按照她老人家的意愿呢,自己在将来地某一天,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任主席。那么,弯弯绕绕的算起来,我岂不是成了俺婆娘未来的领导了? 哈哈,这倒有意思了……真有这么一天,老子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米歇尔下令,让他解雇了俺婆娘。娶妻,娶妻,洗衣做饭,不好好的在家给我带孩子,这个老婆娶的岂不是亏大发了? 他这么胡思乱想着,随手翻着资料。 忽然间,他在资料上看到了鹰眼的名字,一个疑问便冒了出来。 “老杜,我倒是忘了问你,你说主席不允许拥有自己的企业,那么咱这家鹰眼又算怎么回事情呢?” 杜力笑道:“这个不难解释……从表面上看,鹰眼的确是独立的公司,但实质上,它并非以盈利为主要目的。严格的说,它只是一个部门,类似与企业内部的保安部。不仅防范来自与外部的侵袭,同时也要维护内部的稳定。” 易楚一扬眉:“维护内部的稳定?” 杜力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您也可以认为它是一个执法机构……要知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利益上的争纷。盟会总体的环境不错,但也决不是一泓净水。” 易楚一笑:“明白了,暴力机构嘛,难怪老太太会亲自经营这家鹰眼……这就和警察腰里别着把枪是一个道理。” 说完这话,他站起身来,将资料扔还给杜力,又道:“好了,这功课等我有时间再做吧,咱今天就到这里。那什么……金城南那边的事情你盯紧点,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在其位就得谋其政,我还是做点实在的事情吧。至于你手里的这些功课,说实话,当故事来听还不错,当功课做嘛,实在抱歉,我是兴致缺缺啊……” 杜力笑了笑,心道,本来就没指望你马上能进入角色。老太太可是给了我一年的时间呢,能有这样的开端,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 …………………… 整整一天,易楚都是正泰大厦里度过的。 傍晚时分,当员工们开始下班的时候,他也凑热闹跟着一起出了门。 话说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上班下班,也是头一次体会踏着下班铃出门的滋味。 在办公室坐了一天,虽然没有任何的疲劳感,但走出正泰大厦的时候,他忍不住还是伸了个懒腰。心想,不管是金领白领,这坐办公室的滋味还真不好受。这和鸽子笼里的鸟儿有什么区别? 杜力从停车场开着车过来,下车打开车门,然后问道:“先生,回花园小区吗?” 易楚想了想,说道:“先送我去医馆吧,听说那里的食堂已经建好了,咱去那里蹭饭吃吧。” 杜力笑了笑,说道:“我还真没吃过食堂里的饭。” 易楚笑道:“搁在我爷爷那会儿,就凭你这句话,铁定给你挂起牌子游街……” 来到医馆时,这里的装修工人依旧热火朝天的忙着。 因为老太太的参与,医馆的建设的步伐大大加快。当然,既然是慈善医院,节约肯定是永恒的主题。所以,在硬件的建设上是以简洁明快为主,并没有追求所谓的豪华与舒适。不过,陆常林的确是个人才,在他的领导下,此时的医馆不仅初具雏形,而且规划上也相当的有专业水准。 站在医馆大门前,看着楼顶上已经竖立起来的写有‘谢家医馆’的牌子,易楚不由一怔。这四个大字绝对是大家手笔,但怎么看上去有点女人味啊? “看出来是谁的字了吗?” 正奇怪时,陆常林鬼魂般出现在他身后。 易楚笑着摇头:“这我哪能猜出来啊,说吧,是谁?” 陆常林笑道:“亏你还是做晚辈的呢,老太太的字都认不出来?” 易楚惊道:“老太太的字?” 陆常林点头道:“是小言求来的,听老萧说,这字拿出去,十万块钱一个还不带还价的。” 易楚一撇嘴:“那还得是遇上不识货的,真正的行家,一百万一个字他也不会心疼……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么不找我也写几个字,当年我可是参加过少儿书法班的呀。” 【196】莫名其妙的捐款 馆食堂里的布置还是挺出人意料的,大厅、包厢的装档餐馆的味道。 走进食堂时,还没到饭点,陆常林带着易楚四处参观了一圈。 易楚笑道:“老陆,你是不是把钱都花在这个食堂上了,就这装潢,得不少银子吧?” 陆常林笑道:“你都什么眼神啊?没瞧见这些装潢都是原先的吗……这里本来就是一个餐馆,业主想去市内发展,我瞧着便宜,顺手就给拿下了。按说呢,咱医馆的面积也不算小,可是老太太赞助的那些设备一来,地方就远远不够了。进来的时候,你看见旁边的一排门面房没有?现在都是医馆的产业了,正计划着以商养医呢……”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叹,也不知是假担忧,还是真得意,又道:“唉,说真的,我现在都有些头大,原本的计划,也就是把老的谢家医馆稍微的扩大一点。谁曾想,先是阿酒赞助了一笔款子,然后是老太太……现在是越弄越大,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易楚笑道:“这可是好事,这赞助的人是越多越好啊,这样一来,也就不用我去卖身了。不过,我还是有点奇怪,老太太那些设备我是见过的,也不怎么占地啊。” 陆常林哈哈笑道:“说你是菜鸟你还不承认……那些设备可不是用来装门面的,更不是随便就能拿来用的。想要发挥它们的效用,就得围绕着它们成立专门的科室,甚至还要配备专门地维护人员。设备不占地方,可是人得占地方啊。”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啊……那咱们是不是还得聘请一些专家什么的。” 陆常林说道:“放心吧,老单已经在帮我联系了,薪金和待遇什么的,也不比大医院差多少。另外,老单也说了。资金方面他就不赞助了。但他可以让集团里所有的员工都上咱们这里来看病……” 易楚问道:“那咱收不收钱呢?” 陆常林笑道:“废话,不收钱这医院能开的下去吗?还有那些专家和医护人员。你一个人养着啊?咱这医馆不求利润是根本,但这是面向那些看不起病地老百姓,单氏集团的员工都有老板买单呢,这钱是不赚白不赚。” 说话间,谢言知道易楚来医馆,在胖姐地陪伴下。也赶来了食堂。 几天不见,这女孩明显的瘦了一圈。但精神却是愈发的爽利。 见了易楚,她笑道:“易大哥,你怎么有空来医馆啊?” 易楚看了一眼陆常林,笑道:“不是不放心咱们的这位大神医嘛……感情,这可都是我卖身的钱呀。让他大手大脚的给糟蹋了。我找谁哭去啊。” 谢言早已习惯了易楚地胡言乱语,咯咯的笑着:“易大哥,你又来逗我笑了。” 易楚见她笑地开心。像对待囡囡和彤彤那样,忍不住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瞧瞧你自己,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可别医馆建好了自己却倒下了。有什么事情,让你老贾大哥多承担点,别尽抢着干。现在都是些苦力活,等医馆建好后,那才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 谢言笑着点头,对于易楚的意见,无论对错与否,她向来都是很尊重的。 易楚拍着肚子,笑道:“行了,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赶紧给我准备点吧。” 陆常林一皱眉:“食堂都是些大锅菜,怕不合你地胃口,算了,我们去外面吃吧。” 易楚笑道:“别呀……我又不是什么少爷。当初一个人过时,也就是泡面加咸菜。” 谢言笑道:“好吧,既然易大哥要在食堂吃,那我就去准备准备。” 易楚心疼这丫头,急道:“不用忙,不用忙,别人吃什么我跟着吃就行了。” 谢言调皮的一眨眼,笑道:“可不用我下厨呢,胖姐就烧的一手好菜……” 胖姐这时候才说上话,笑着跟她眼中地这位‘大阔少’说道:“易先生,不嫌弃的话,今天就尝尝我的手艺吧。” 直到现在,胖姐对易楚的身份一直拿捏不准。说他是个阔少吧,整天却没个正形,身上穿的衣服也就是大路货。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也不见他有多上心,却随随便便就弄起这么一家医馆。而且还是只贴钱不赚钱的那种……胖姐跟在谢言后面已经有一段时间,对医馆的了解甚至还在易楚之上。她很清楚这家医馆的价值,且不说那些地产了,便是那批新运来的医疗设备,就是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最重要的是,易楚之所以在胖姐眼中如斯神秘,还有他这种没心没肺的性格。 胖姐实在是想不通,抛去这家医馆的价值先不说,如此重要的一个工程,这年轻人却压根就不上心,直到现在才跑来瞅一眼。这还是因为没地方吃饭的缘故……或许,真正的有钱人都这模样吧。轻车简从,穿着地摊上买来的衣服,四处悠哉游哉。金钱对于他们来说,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易楚并不知道胖姐是这么看他的,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愤怒的跳起来,然后翻出口袋,跟胖姐比一比谁的钱多。天可怜见,俺这个阔少连个钱包都木有,裤兜里的银子,从来就没超过三百。至于银行卡,自打给了胖子之后,就再也没收回来过…… 等着吃饭的时候,易楚闲的无聊,拉着陆常林跑到门口蹲下看风景。 陆常林哭笑不得,说道:“你能不能有个正形啊?” 易楚奇道:“怎么了?” 陆常林摇头笑道:“你现在好歹也是两家公司的老总了,没事往大街上一蹲,你当自己是乞丐啊。” 易楚笑道:“我没觉得自己是老总啊…… ,老总又怎么了。就不能蹲在大街上看美女了吗?这医馆的护士妹妹什么时候招聘啊,招聘那天一定记得叫我。” 陆常林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跟这孩子真的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闲聊时。易楚地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有任何的犹豫。顺手就给挂了。 他的这部手机上存的号码不超过二十个,都是身边最亲近地人的电话号码。至于陌生来电,他向来是没有兴趣接地。更何况,眼看着就要开饭了,他最痛恨的就是自己在吃饭和睡觉的的时候,有人跑来打扰。 只是。打来电话的人很是执着,易楚挂一次。他拨一次,到了第四遍的时候,易楚终于是忍无可忍,按下了通话键。 “抱歉,你要找地人不在服务区。有事请留言。如果您想冒充鄙人亲友诈骗钱财的,可转拨110..一不315…谢谢合作,再见。” 啪的一声合上手机,易楚笑道:“小样,我看你还打不打了。” 陆常林在一旁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你也忒损了吧……要是熟人打来的电话,还不得被你气死?” 这时候,杜力在一旁很严肃的说道:“先生,我觉得您有必要改掉这个不好地习惯。要知道,您的身份不比从前。每一个电话,您都应该认真对待。” 易楚做举手投降状,笑道:“行了,行了,您老就别说教了。电话再响,我接就是了……” 话音未落,手机居然真的又响了。 看着这个已经不能说是陌生地号码时,易楚瞥了一眼满脸严肃的杜力后,叹着气很老实的接了电话。 不过,最后一次没等他开口,对方就急匆匆的说道:“我不是神经病人,也不是搞推销的,易先生,请您千万不要挂机,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咦,还真是认识我啊……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说吧,我听着呢。” 对方见易楚没有挂电话的意思,似乎是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起来,笑道:“易先生,我想问问您,如果有人想给医馆捐款的话,该拨打那个号码呢?” 捐款? 易楚一怔,心想,原来天底下除了我,也还是有好人的嘛…… 他呵呵笑道:“恭喜你,如果您想捐款的话,打这个电话就对了……呵呵,抱歉啊,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千万不要介意。” 对方笑道:“当然不会……不过,易先生还真的是很幽默。” 陆常林在一旁听到捐款两字,眼睛顿时雪亮,立刻凑到易楚身边,竖起了耳朵。 易楚笑问道:“对了,请问您贵姓啊,代表的是私人还是企业呢?” 对方笑道:“我姓什么并不重要,因为我只是个传话的人……易先生,是这样的,有一位先生想私人捐助一笔款项给谢家医馆。如果您同意接受的话,麻烦您现在就告诉我医馆的帐户可以吗?” 易楚有些犹豫了,问道:“你可以先告诉我捐款的是谁吗?” 对方笑道:“对不起,易先生,我还没得到这个授权。不过,我可以告诉您的是,易先生和这位捐款的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见过?易楚摸着鼻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人是谁来…… 陆常林一扯易楚的袖子,做了个数钱的动作,示意他先问问对方到底准备捐多少。 易楚对这个问题也很关心,反正是捐款,也没什么拉不下脸的,便问道:“那么你可以告诉我……那位先生打算捐多少钱呢?” 对方回答道:“第一笔捐款是三千万,同时,这位先生还打算与贵医馆结成合作单位。也就是说,他旗下的所有员工的医疗关系将全部转到贵医馆。” 三千万……而且还是第一笔! 易楚也算是见过一点大场面的人,但听到这个数字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他是穷惯了的人,虽说现在的身家可以让他根本无视任何以千万为单位的金钱,但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觉得那些钱是自己的。说一千,道一万,除了迅捷公司之外,无论是医馆还是鹰眼,在他心中,从来就没有一种实质性的存在感……总的来说,至少在心理上,他依旧是一个标准的穷人。所以,当他听到三千万这个数字时,虽然很不争气的小小的晕眩了一会儿,却是情有可原的。 易楚捧着电话,真的是很想问一句,这捐款的家伙到底是哪家的冤大头啊? 对方继续说道:“易先生,如果您同意接受这笔捐款的话,就麻烦您告诉我医馆的帐户好吗。我想,最多明天上午,款项就能到位。” 易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想了半天才问了一句:“咱们是不是……先签署一份协议,又或者搞一个发布会什么的?”人家既然捐了款,总的让人家亮个相什么的。易楚心想,叫来李四,再找几家报社宣传一下,也算是给对方的回报了。 对方笑道:“没有这个必要了,这只是私人捐款,也是一点小小的善心,我们不想在这笔捐款里参杂其它的东西。”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尊重你们的意见。那我就先代表医馆谢谢你们了……”说完,他将电话递给陆常林,耸了耸肩,说道:“人家要咱的帐户呢,你告诉他吧。” 【156】现场勘察(接第158章) 师父,别追了,是我……” 酒店外的花坛边,阿酒躲在阴影里,垂头丧气的看着易楚。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匆匆的一回头,他便已经看清紧随自己的人是谁。那时候他就知道,哪怕自己长了四条腿,今天也别想逃走。当然,他也没想着逃,只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事情说清楚…… 真***倒霉,刚出七哥的门,便听到了一声枪响。招谁惹谁了我……阿酒在心里大骂着,他心里清楚,枪声一响,如果自己不赶在保安封锁出口之前离开酒店。那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易楚冷冷的看着阿酒,一句话也没说。 阿酒叹了口气,知道这下怕是要麻烦了。他更明白,易楚不说话,是在等自己的解释呢。只是……我***能解释清楚吗?他摇头叹气,心想,或许只能把七哥给卖了。否则的话,徒弟做不成事小,怕是连扫地的活都没得做了。 “师父,我只是路过的。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易楚淡淡道:“来点创意好不好,第一次见到你,你说你是路过的,今天又路过?” 阿酒索性往地上一蹲,笑嘻嘻的说道:“人品不好呗,每次路过都能给师父抓住……” 易楚一扬眉:“少跟我嬉皮笑脸的,说清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酒收起了笑容,诚恳的说道:“师父,我不瞒你,我今天是来见人的。” 易楚嗤笑道:“带着枪来见人?” 阿酒苦笑道:“这您可就冤枉我了。师父,刚才的枪声和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微微一顿,他举起手又道:“您要是不信。我以我妈地名义发誓。再说了,我阿酒好歹也算个人物,凭我的身手,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吗?” 易楚不由一怔,心想这倒也是……阿酒地身手他是知道的,不敢说杀人于无形,但确实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再则,刚才枪响的时候,并没有人从对面的回廊上下来。而他看到阿酒时,阿酒正从大厅里往外跑。按时间算。这家伙似乎没有作案的时间。 稍稍沉吟后,易楚问道:“你今晚见的人是谁?” 阿酒叹了口气,索性实话实说:“是七哥……” 易楚并不知道七哥是谁,一扬眉,问道:“七哥?” 阿酒苦笑道:“就是南学亮背后的那位大佬……师父。你知道的,我现在已经欠了他两个人情不说,还害得他砸了老大一个跟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跑来宁南。但既然来了,我总不能躲起来不见吧?” 易楚摸了摸鼻子,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阿酒吓了一跳,急道:“师父,你不会是要抓他吧?” 易楚知道,今晚参加这个酒会的人都是有来头地,七哥也不例外。更何况他还有着‘国际友人’的身份做掩护。想动他,正规渠道是不可能的。除非一不做二不休,暗地里给他来个毁尸灭迹。但这样一来,老板娘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他便冷笑道:“我倒是想抓,可惜我没这个权力……说说吧,你和他说了些什么?” 阿酒松了口气。说道:“也没说什么,就是把账给算清了……” 接下来。阿酒将自己和林七会面的经过说了一遍。并一再向易楚保证,林七已经答应他,不会再追究南学亮地事情。易楚听后,不由冷笑,说道:“他以为他是谁?不继续追究……我他妈还想追究他呢。” 阿酒陪着笑脸,说道:“师父,您别介意。混江湖的人,都要个脸。他这么说,也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硬撑而已……我已经把话跟他说的很明白了,稍加掂量,他不难权衡出其中地利弊。跟师父斗,他十个林七也不行啊。” 易楚不理他的马屁,又问道:“他让你帮的那个忙是什么?” 阿酒摇了摇头,说道:“他没说具体的,只说三天后再给我消息。当然,事先我已经申明过,作奸犯科的事情我是不会帮他。” 这时候,易楚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看号码,易楚按下通话键,说了声‘我马上来’便挂了电话。 阿酒看了看酒店,讨好的说道:“师父,您要进去吗……要不要我帮着打个下手什么的?” 易楚实在拿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无奈,哼了一声道:“从哪来回哪去,别在这给我惹麻烦了……” 阿酒这时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笑嘻嘻地说道:“得呐,师父,我这就回去扫地。” …………………… …………………… 对于阿酒的 易楚是半信半疑。 他相信阿酒与那一声枪响无关,因为从时间上算,阿酒的开枪地可能性不大,除非他会分身术。再则,易楚有着比狗鼻子还有灵敏的嗅觉,在阿酒地身上,他并没有闻到任何的火药味。当然,关于林七的那一段说辞,易楚是不会全信的……也尽管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但对这个一脸阳光、却又时常做出些无厘头举动的徒弟,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易楚是不会毫无保留的去接受他的。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且往后看吧。 再次回到三楼的酒会大厅时,单子文已经将客人转移到其他的楼层。在七楼的多功能厅里,恰好举行着一场小型的慈善拍卖会。单子文灵机一动,和胡子兰商量了一下,临时扩充了拍卖会的规模,然后将贵宾们请了过去。有钱有势的大佬们,对慈善这种富人的游戏还是比较热衷的。更何况单子文下了血本,拿出了一些珍藏的字画、古玩…… 因此,当易楚回到大厅时,里面已经没有几个客人。 李德生正在楼梯口等着易楚。 两人见面后。李德生低声说道:“猜猜,是谁死了。” 易楚一怔:“出人命了?” 李德生道:“废话,没出人命我会这么问你吗?” 易楚便道:“死者是谁?” 李德生冷笑道:“装逼遭雷劈。这话可一点没错……死地还能是谁,就是刚才还和我们狐假虎威装13的陈致远呗。” 易楚一扬眉:“怎么会是他?” 李德生没心没肺的说道:“为什么不能是他?如果今天晚上一定要死一个人地话,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胖子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对于陈致远的死,他实在提不起任何的兴趣说些悲天悯人的话。 但易楚则是不然,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前一刻还威风凛凛,这一刻却已经是黄泉路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叹上一句,人生无常!易楚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这一刻。因为陈致远的死,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蔡琳,想起了她和陈致远之间地那一段过往。心里顿生唏嘘…… 李德生点了根烟,问道:“你刚才遇上了谁?” 易楚苦笑道:“你也猜猜啊……” 李德生说道:“少跟我卖关子,老板娘还等着咱们呢。快说,你遇上了谁?” 易楚摸了摸口袋,却发现烟已经抽完。找胖子要了根烟,然后一五一十的把阿酒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德生瞪大了眼睛,说道:“我靠,这小王八蛋不在家好好扫地,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微微一顿,又道:“阿楚,你觉得他的话可不可信?” 易楚说道:“林七那边的事情我不敢肯定,但我相信,陈致远应该不是他杀地。”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行了。阿酒的事情回去后再说,我们先上去吧。说话小蝶她们就该来了……” “等等……”易楚拉着李德生,说道:“老李。我们没必要凑这个热闹吧?”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想啊。但局长大人说了,咱们作为编外警察,有责任配合她把事情查清楚。好了,好了,你别瞪我……我这可不是没事找事。你知道的,陈致远好歹是市长秘书,又是在这种场合被杀,老板娘地压力很大啊。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能不帮她吗?” 易楚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问道:“乔丹呢?” 李德生说道:“被单子文安排去其他的地方休息了……***,单子文这家伙可真会来事,居然给你婆娘配了四个保镖。” 易楚见乔丹已经被安排好,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跟着李德生便去了陈致远被杀的那间休息室。 休息室里,胡子兰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看着地上的陈致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蒋兰站在他的身边,正和负责今晚保安工作的江陵分局地局长低声说着什么。 李德生和易楚进门后,胡子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见俩人穿的是便服,而且衣冠楚楚,不像是工作人员,便皱眉问道:“你们是谁,是江陵分局的吗?” 蒋兰急忙解释道:“胡市长,他们是迅捷咨询公司地专家,是我请来帮忙的。” 胡子兰因为卫视台地事件,对迅捷公司也略有耳闻,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专家,那么就请你们多费心了……”微微一顿,他看向蒋兰说道:“蒋局长,小陈跟了我好几年,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他都是一个好助手……一个市长秘书,虽然不是什么大官, 种程度上,他毕竟代表了政府。这件事情的性质究蒋局长是知道的。所以,官面上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在这里,我以私人的身份请求你,一定要抓住凶手。” 胡子兰说这话的时候,极为伤感,看着陈致远的尸体,语声哽咽,不断的调整着情绪。 蒋兰自然是说了一番该说的套话。 胡子兰不欲多留,又道:“好了,楼上的客人还在等着我,我就不干扰你们勘察现场了。蒋局长。有了什么发现,请你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暂时不要发布这个消息。稍晚的时候。我会召开工作会议,商讨一下怎么应对这个事情。” 胡子兰走地时候,易楚摸着鼻子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他心想,按照某位女神探的逻辑,这位市长大人是不是也有杀人地嫌疑呢?当然,未必就是他亲自动的手,但联系到南学亮的事情,这么想想也是符合逻辑的吧? 李德生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问道:“想什么呢?” 易楚看了看周围,见蒋兰正和别人说话。便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要说嫌疑的话,今天晚上我和你的嫌疑最大。” 易楚一怔:“怎么说?” 李德生笑道:“你忘了吗,今天晚上陈致远可是和我们起过冲突的啊。” 易楚哑然失笑,心想这倒也是…… 李德生走到陈致远的尸体旁边。蹲了下来,说道:“我刚才简单的检查了一遍,他是被子弹击中心脏部位导致死亡地。看见没。子弹就是从窗子上那个缺口射过来的……” 易楚奇道:“怎么没有血迹?” 李德生说道:“都被地毯吸了下去……你看看,这种地毯吸水性极好,陈致远又是脸朝下趴着的,伤口被自身的重量压迫住,出血量减缓。再加上这地毯本就是红色的,外溢地血迹,不细看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易楚走到窗前,左右观察了一下,说道:“你刚才怎么说来着……子弹是从这个方向击中陈致远的?” 李德生点头道:“对,按照弹道轨迹来看。应该是在窗外开地枪。” 易楚指着被切割开的那个缺口说道:“这个是怎么来的?” 李德生说道:“按照我的判断,应该是事先准备好的……” 这时候,蒋兰走了过来。问道:“我有一个疑问。如果这是事先被切开的口子,那么陈致远怎么会没发现它?” 李德生见蒋兰问话。便愈发的精神了,笑着按动了窗边的一个按钮……随着一阵轻微的沙沙声,隐藏在墙角两边的风景幕布缓缓合上,将整个玻璃窗完全遮住。他打了个响指,说道:“看见没,窗子后面就是停车场,没什么风景,而且也很杂乱。所以就有了这道幕布……我看过了,其他地休息室没有这种幕布,只有这间休息室才有。所以我判断,这个口子是事先切割好的,是一个射击口。” 蒋兰又问:“可是这个按钮是在房间里面啊,如果里面的人不按它……” 李德生明白她地意思,笑道:“从技术上来说,幕布并不难从外面开启。只要动点手脚,做个遥控器就行了。” 微微一顿,又道:“总的来说,据我观察,杀陈致远地人绝不是什么高手。看看这个口子,足有一米五到一米六,这么高的距离,如果作为逃逸时的通道……我想,即使是阿楚你,也要费点手脚才能钻过去吧?所以,我判断它是一个射击口。另外,如果开枪的人是高手的话,想从外面射杀陈致远,其实只需要开一个茶杯口大小的圆孔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弄这么一个口子。所以这这一点来说,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废物点心,生怕自己打不中目标,才将射击孔开的这么大。” 易楚探头往窗外看了看,见窗外有一截伸出半米的雨檐,恰好可供人落脚。再往右看,一根水管就在几米远的墙壁上,如果从那里爬上来,再顺着雨檐走到休息室的窗外,普通的毛贼就足以胜任。 易楚缩回头,想起阿酒的话,便现炒现卖道:“还有枪声,如果是高手的话,绝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李德生笑道:“就是这个理……不管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一桩很蹩脚的谋杀案。我想,等三组的人来了后,肯定能从雨檐上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还有,我们可以从酒店内部员工入手,相信不难查找出在幕布开关上动手脚的人。” 【197】三千万,陪我吃顿饭 奇了怪,这人是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的呢?” 吃晚饭的时候,陆常林百思而不得其解,夹着块豆腐干,在那久久沉吟。“还有,一掏就是三千万,这手笔可不小。而且又爽快又干脆,倒有点……有点害怕我们不收似的。” 易楚也不说话,在那埋头苦吃。胖姐的手艺不错,而且下料偏辣,极是下饭。 陆常林见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拜托你了……人家一给就是三千万,你怎么就像收了三千块似的?难道你就不好奇对方是谁,他又是从哪里知道你的电话号码的吗?” 谢言在一旁悄悄的吐了吐舌头,三千万啊,一个电话就砸了过来…… 如众人所言,易楚最大的毛病就是不爱动头脑,如果是智商低下也就算了,偏巧这家伙聪明起来比起应小蝶也不遑多让,实在让人很多时候都恨得牙痒痒。 这时候,易楚总算是难得的开动了一次脑筋……吃了差不多大半饱的时候,他放下筷子,笑嘻嘻的说道:“我说你这人也真是,有人送钱你收下就是,啰嗦个什么劲啊。” 陆常林说道:“我不是啰嗦,只是有点奇怪罢了。” 易楚又道:“奇怪什么,你是怕这钱的来路不正?放心吧,这钱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陆常林一撇嘴:“我怕什么……别说三千万,只要他肯给,三个亿我也敢要。连死人的东西我都敢动,难道还怕收活人的钱?” 谢言在一旁笑道:“贾大哥。等钱到了帐之后,我们不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吗?” 陆常林笑道:“是这个理,可我就是太好奇了,想早点知道。” 易楚抹了抹嘴,笑道:“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告诉你吧。这钱啊……没猜错的话。应该姓杨。” 陆常林一怔:“你是说……杨远山?” 易楚点头笑道:“你想啊,咱宁南富人虽然也不少,但有几个敢一捐就是三千万地?数来数去,也就是杨远山和单子文,还有那个谁了……老单同志呢,咱们首先排除。最后一个呢。我连他名字都忘记了,更没见过他。基本没这个可能性。倒是杨远山,以前确实见过一面,算是一面之交吧。重要的是,我虽然不是什么重量级的人物,但手机号码还真就没几个人知道。但巧合的是。杨远山和单子文的关系不错,而单子文呢,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我地电话号码……”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又笑道:“这会儿你该明白了吧?” 陆常林却仍是皱着眉,说道:“杨远山这人我也知道点,对慈善事业确实相当的热心,可是这一捐就是三千万,而且事先都没做过调查研究,这未免也太草率点了吧?再则,捐款也不是他这种捐法啊,一个电话就甩出了三千万,生怕咱们不收似地。” 易楚一撇嘴:“有人面子大呗,他当然害怕咱们不收……” 陆常林误会了他话里的意思,笑道:“不是吧……你的面子有那么大?” 易楚一笑:“你骂我是吧?在杨远山眼里,我的面子恐怕连三千块都不值……我说的是老太太呢。” 陆常林闻言,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说道:“瞧我这猪脑子,忙的晕头转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微微一顿,便又笑道:“你地面子确实不值钱,但老太太这面子,那可就是顶了天了。三千万……嘿嘿,果然只是第一期啊。” 话说到这里,俩人皆是心知肚明,就没接着往下说。 话说杨远山本就是个商人,能有今天的成就,绝对是个擅于钻营地人。老太太的名字说出来,在普通人耳中,应该引不起任何的波澜,但落在杨远山的耳中,用如雷贯耳来形容都不为过。现如今,老太太已经决定在宁南养老,如果说他杨远山没起过攀高枝的念头,怕是连傻子都不相信。 只是,他这样地商人在宁南、在内地算是个富豪,可到了老太太面前,估计连门都进不去。 所以,‘曲线救国’这种策略便成了接近老太太的最佳途径。 话一说开后,在这件事情上,易楚和陆常林隐隐约约便看到了单子文的影子。 想来,在这笔捐款后面,老单同志也没少出谋划策。或许,这是他和杨远山之间地情谊所至,又或许,因为老太太的限制,他这个女婿也玩起了‘曲线救国’的策略…… ………………………… ………………………… 第二天,三千万的款子果然是打到了医馆的帐户上,而汇款方恰是 名下的一家企业。 易楚知道这个消息后没多久,就接到了单子文的电话。 “阿楚,那三千万收到了吗?那什么……咱话不多说,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请我吃个饭什么的?” 易楚笑道:“是单大哥啊……请客吃饭没问题呀,不过,这总得有个理由吧?” 单子文笑道:“三千万就是理由啊……怎么,你是不是嫌三千万不够啊?” 易楚呵呵笑着:“如果单大哥是因为这三千万想要我请客的话,实在抱歉,这个理由不成立。” 单子文奇道:“为什么啊,咱医馆的资金不是还有缺口吗?” 易楚摸着鼻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缺口不缺口咱另说……问题的关键是,这三千万我让医馆又给打了回去,所以说这个请客的理由不成立。” 单子文急道:“哎呀,你怎么给打了回去啊……这也是老杨的一点心意,想为老百姓做点实事,现在不是提倡‘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资本家应该懂得回报社会嘛!” 易楚嘿嘿的笑道:“要真是这样的话。这钱我肯定会收下,可是……单子大哥你说句实在话,这里面真是这么简单吗?” 单子文一怔,随即笑道:“你呀你……看着你单大哥地面子上,就不能装点糊涂吗?” 微微一顿。他便开始诉苦:“好吧,咱们兄弟之间就不来那些弯弯绕了……没错。自老太太来宁南后,老杨就求过我好几次,想要我帮着引荐一下。可是你是知道的,在老太太面前,我连话都说不周全。你说……我敢带他去见老太太吗?” 易楚闻言,心里便轻轻的叹了一声。说实话。老太太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的晚辈太严苛了一点…… 他笑了笑。便道:“所以你就想了这么一招曲线救国的计策?” 单子文大笑:“知道还说出来,臊我是不是?”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单大哥,不是我驳你地面子,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杨远山是我的朋友。哪怕是在大街上刚认识地,我都敢带着他去见老太太。可是有了这三千万,你觉得老太太手里的那根拐杖真是吃素的吗?” 单子文依旧是很爽朗的笑着:“你这回可是聪明的过了头吧?放心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还是知道地,我不愿做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兄弟你去做呢?实话跟你说了吧……老杨其实心里也明白,想见老太太一面,这辈子他是没什么可能了。所以呢,这三千万一大半是出于真心,一小半呢,他是想交你这个朋友。” “你说什么?”易楚一怔:“杨远山想交我这个朋友?” 单子文笑道:“对啊,就是没事吃吃饭、喝喝茶地那种朋友……我说,你不是真把那三千万打回去了吧?” 易楚一撇嘴:“我口袋里的钱从来是只进不出,放心吧,不管他杨远山想干什么,这钱我压根就没打算还他。” 单子文大笑:“好,好,好……这我就放心了。”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大哥,他杨远山花三千万就是想和我吃个饭、喝喝茶吗?真要是这样的话,这钱是不是花的太冤枉了点?” 单子文笑道:“老弟啊,有些事情咱们心知肚明,就不往深里说了好不好?一句话,他老杨就是黄盖,你就是那周瑜,愿打愿挨的事情,说那么透干什么?再则,你地性格我也是知道的,倔强起来,比老太太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呢,我早就跟老杨交了底,这钱花不花在他,但最后能换来的,也许真地只是一顿饭、一杯茶。” 微微一顿,又道:“不管怎么说,老杨是我多年的好兄弟,该说的话呢,我也跟他说了。你这边呢……千不念,万不念,就念在我这张老脸上,抽空咱们三个一起吃顿饭。怎么样,这个没什么问题吧?” 三千万只是吃个饭?易楚摇头苦笑…… 说起来,他和杨远山确实有一面之缘,但在见这一面的时候,杨远山压根就没拿正眼瞧他一眼。 而现在,这位宁南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却愿意拿出三千万,为的就是和他吃顿饭、交个朋友。世事之奇妙、之诡异,当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只疑此身在梦里…… 这个……恐怕就是权势带来的好处吧? 拿着电话,易楚甚至忘了和单子文说话,脑海里思绪万千,一时间竟是收不回来。 其实他也知道,若论权势,自己不过是站在门外的一个孩子。门开了,脚抬起,却并没有真正的走进去。站在门外时 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当自己完全走进的风景又会是什么样呢? 权势,果然是个奇妙的东西! 单子文在电话那端有些急了,说道:“兄弟,成不成的,你给我个话呀。” 易楚笑了笑,说道:“单大哥,最近有些事情比较忙,吃饭怕是没时间了。这样,你帮我转告杨远山,就说我记住了他的这一份情。等我有时间了,一定当面致谢。” 单子文笑道:“有你这话我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行,就这样吧,有事情你先忙,我挂了。” …………………… …………………… 下午的时候。李德生终于是回来了。 在迅捷公司没找到易楚后,他也没打电话,直接去了正泰大厦。 见到李德生的时候,易楚正在窗前感慨唏嘘,直后悔忘记了让单子文帮自己多介绍几个‘杨远山’。 吃顿饭就是三千万。***,管你心里算着什么小九九。老子先把钱骗过来再说。反正都是善款,老子拿钱不办事,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咬我呀…… 正yy时,见李德生走了进来,先是一怔。随即笑道:“接待员都是干什么吃地,怎么把个乞丐放了进来?” 他这话虽是开玩笑。但此时的胖子一身风尘,头发乱七八糟,神情更是相当的疲惫。这模样,比个叫花子真的是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李德生压根就没理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猛吸了几口后,说道:“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清楚,我地事你究竟要不要参加。我先把话说在前面。这件事情未必有多难,对你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危险,但绝对是一件磨时间的事情……你先想清楚,然后告诉我。” 易楚一怔:“你搞什么名堂啊?” 李德生一撇嘴:“我还真没时间给你搞什么名堂……拜托你老人家快点,我赶时间呢,赶紧地回答我。” 易楚一耸肩:“我可以说不吗?” 李德生却很严肃的说道:“绝对可以……你记住,我这句话是认真的,而且,我从没有这么认真过。” 易楚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李德生如此严肃,怔了一怔后,却又笑了,拍着胖子的肩膀说道:“你知道我是不会说‘不’的,但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认真吧?”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拜托你了,大哥,你知道你这一点头意味着什么吗?这就表示,你以后接触地人和事,很有可能都是机密中的机密。而这些机密你一旦接触,你就必须和我一样,要用自己地一生去为它保密。你说……我敢不认真吗?” 易楚耸了耸肩:“行了,行了,少跟我郑重其事的。见不得你们这些热血青年……真没劲,咱也是红旗下长大的,觉悟也是有的,你凭什么歧视俺们这些平民百姓啊。”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妈的,你丫就没个正经地时候。算了,算了,有时间跟我贫,你还不如抓紧时间跟你婆娘告个别……记住啊,让她和麦子带好我闺女,不许给她多吃糖。” 易楚一怔:“怎么,现在就走?” 李德生看了看手表,说道:“飞机正等着呢,你抓紧时间吧,我也得跟老板娘打个招呼……”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什么飞机啊,还专门等咱们?”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玩具飞机……” 易楚取出手机,又道:“大概得出去多长时间?” 李德生一砸嘴:“这可说不定,你随便编排个理由吧,按一个月的时间说。记住啊,可别说咱们是去玩命的。”微微一顿,又道:“等等,还有件大事要跟你交代清楚,老杜你就不要带了,老太太那边更不能说实话,最好是先走人,然后让老杜去告诉她。否则麻烦就大了……” 易楚奇道:“为什么啊?” 李德生嘿嘿地笑道:“因为有人怕老太太拿拐杖打他屁股……” 易楚一叹,心说,人生之奇妙,还真***让人无语。几个小时前,有人拿着三千万让老子陪他吃顿饭,几个小时后,老子却要和一个胖子去跟人玩命。身份转变之快,已经不是什么无语,这简直就是***让人失语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做三陪咱真的是没什么兴趣,相比较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后一种身份。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这说的不会就是我吧? 【198】燕姨的怒火 出正泰大厦的时候,易楚的心里充满了兴奋,他生性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生来就是一个喜好冒险与刺激的家伙。儿时的经历,就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否则也落不下小霸王这样的绰号。 而这些年的平淡生活,其实也是无奈。一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二则却是这城市里能激起他兴奋点的事物实在是太少了…… 在他看来,冒险与刺激,永远都在规则之外。 比如儿时的小镇,它的气息永远是平静而淡定的。在那样的环境里,所谓的冒险与刺激,不过是偷人家的桃子、砸人家的玻璃,顺带欺负一下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家伙们。这样的刺激,七岁后的易楚就不再感兴趣。尤其是在遇上师父之后,小镇外的深山,才是他最钟爱的冒险乐园。那里充满野趣,也充满了刺激与挑战。那里所有的事物都带着一种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除了弱肉强食之外,没有任何的规则…… 长大后,他离开了小镇,来到了城市。 因为实力的增长和眼界的开阔,这座城市无可避免的成了他眼中增强版的小镇。 甚至,这里还不如小镇,因为相比起小镇来,这个城市周围的山,只能算作小土坡。在其中的,是惬意的游人,是被驯化的所谓‘野兽’。 所有的一切都在规则和掌控之类,冒险与刺激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可是现在,生活的道路又多了一个拐点。 想着胖子说的那些话,易楚的心里便充满了激动与兴奋,恍恍然。便找到了跟着师父去调戏熊瞎子地那种感觉。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些什么,他只知道,在某个神秘的地方,有一群这片土地上最神秘的人正等待着自己。这是一群远在规则之外的人,他们地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刺激…… 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就跟着胖子上路了。 乔丹接到易楚告别地电话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让他早点回来。 若说这世上谁是最了解易楚的人,乔丹绝对是唯一的人选。 也尽管易楚的语气很平淡,甚至还有一点离家时的留恋,但聪明的乔丹却感受出了易楚心中地那种兴奋。所以,隐隐的她便猜出了些什么。不过。她并没有说任何担忧地话,也没有挽留易楚。因为她知道,这个看似恬静的大男孩,他的血液里,其实带着风。她还知道,在这个大男孩恬静的外表下面。不羁与狂野才是他的本性……所以,她根本就没有阻止易楚,而且她晓得。这一天总会来到。 当然,没有阻止地根本原因还在于她对易楚的信心。 多年的追寻与守候,让她很深刻地认识到隐藏在易楚身上的能力。在她看来,易楚就是一个进山打猎的猎人,只要等到天黑,他自然就会回家,而且必定是满载而归。那山里的虎狼豺豹,无论它们有多强大,结局却早已注定…… 至于自己,当然就是那个倚门而望的小媳妇,专心致志的等待着丈夫和他的猎物。或许,还有一束那深山里湛蓝湛蓝的野菊花。 …………………… …………………… 出了正泰大厦,易楚跳上了李德生的车。 李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兄弟,咱们上路了……” 车往郊外驶去,并不是去往机场的路。 易楚也没多问,他依稀记得,在北郊的某个地方,似乎有一个军用机场。 车出了城,李德生点了根烟,说道:“先跟你透个底,这次我们要去的是北方。事情未必有多棘手,但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序幕。” 易楚笑了笑,说道:“还是等到了地头再说吧,先给我留点神秘感。” 李德生笑道:“行,那就给你留点神秘感……说真的,你这种性格其实很适合干我们这一行,说的好听点叫洒脱,说的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干我们这一行,就得这个劲,什么都不在乎,只要给个目标,掳起袖子就干。” 易楚笑了笑:“适合不适合的,得分两说。” 李德生奇道:“怎么个意思?” 易楚笑道:“我和你不一样……我这人比较散漫自由,从小习惯了单干,恐怕不太适合有组织有结构的群体行动。” 李德生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谁也没拉着你加入那个***啊……跟你明说了吧,你现在的身份就相当与从外单位请来的专家、顾问。要走要留,全凭你自己。大家能处得来当然最好,你要是觉得不习惯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而且,你也有权保持自己的风格,谁都没资格对你指手画脚。” 易楚一笑:“放心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拍拍屁股走人。至少也得抓住那个杀害你战友的凶手……”微微一顿,却又道:“对了,忘了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们管不管发工资啊?” 李德生一怔,随即笑道:“我靠,你怎么尽惦记着钱啊?还有,别老是‘你们你们’的……从根本上来说,你和我才是一伙的。” 易楚笑道:“你和我是一伙的?拜托,我怎么越看你越像个人贩子啊……” 他呵呵的笑着,点了根烟,又道“哎,对了,老高他们怎么没来?” 李德生说道:“那边不缺老高这样的打手,缺的是你这样的专家……再说了,老高他们也去的话,公司怎么办?切,我还指望着老高他们在家给我挣银子呢!” 说话间,远处的机场已是映入眼帘。 在机场外的岗哨稍稍 几分钟后,李德生驾车直接驶进了停机坪。 停机坪上,一架小型的军用飞机早已等待在那里…… …………………… …………………… 易楚就像是个任性的孩子,只顾着贪玩。却不知道他这一走,会给别人带去多少地麻烦。 首当其冲的便是杜力。 易楚走的时候,压根就没跟他说,车到半路时,才给他打了个电话。 作为老太太亲自指派的秘书。杜力的判断能力显然要超与常人。从易楚所说地时间上,他便意识到。这一去,绝非是易楚所说的‘出门散散心、找个老朋友……’那么简单。更何况,李德生上楼时风尘仆仆地样子他是亲眼看到的。 于是,结束和易楚的通话后,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向老太太汇报这个情况。 老太太在电话那端半天没说话。最后才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了。 杜力知道,老太太越是没话的时候。心情就越是恶劣……虽然老太太没让他过去,但放下电话后,他根本没有多想,便开车往种桃小园而去。这时候,乖乖地上门去主动领罪才是上策。等老太太腾出时间后,那可就不是一顿臭骂的事情了。 老太太知道易楚溜号后,心情可想而知。 她放下电话后。便让向东叫来了萧山。 萧山赶来后,老太太淡淡地问了一句道:“阿楚这孩子刚才离开了宁南,也没说去什么地方,只说是一个月后才能回来。萧山,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萧山跟随老太太多年,从语气上便能知道老太太的心情,当下小心翼翼的说道:“燕姨,阿楚是一个人离开的吗?” 老太太哼了一声:“还有那个小胖子。” 李胖子也跟着去了吗,这可坏菜了…… 萧山心里咯噔一下,便道:“燕姨,您别着急,我先打几个电话问问……” 老太太闭上眼,淡淡说道:“不用打别人的电话了,直接问陆常林吧……阿乔那里,问了也是白问,这丫头肯定会帮着阿楚来哄我这个老太婆。” 萧山不敢多话,直接拨通了陆常林地电话。 陆常林对这件事情倒是略知一二,但也不知道易楚和胖子竟是一去月余…… 他毕竟是燕门弟子,接到电话后,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反正里外都是燕门地人,也不算胳膊肘往外拐,更谈不上卖友求荣。 萧山挂点陆常林的电话后,看着老太太小声的说道:“燕姨,这件事情……可能跟李德生身后的那些人有关。” 老太太猛地睁开眼,冷声道:“我要的是肯定的答案,而不是什么可能。” 萧山陪着小心,苦笑道:“燕姨,从陆常林的话来看,这件事情十有**已经确定。但您知道,李德生身后的那些人,是一个独立的***。这件事情想要完全证实,恐怕……恐怕要您老人家亲自出马才行。” 老太太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说道:“混蛋,都是一群混账王八蛋!” 萧山看了向东一眼,向东却悄悄的往后缩了一步,萧山无奈,只好一人领受老太太的怒火,苦笑道:“是,是,我们都是混蛋。” 老太太一眯眼:“我说你混蛋了吗?你要是混蛋……那我天天被你们这群混蛋围着,我又成了什么?” 萧山心中不由一声哀叹……他知道,老太太发火的时候从来是不讲理。这时候,无论她说什么,你都得顺着她的意思才行。否则的话,还不知得闹出多少的乱子。 于是,他一边在心里大骂着易楚那个小混蛋,一边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是,是,燕姨说的是,我不是混蛋……” 老太太一撇嘴:“现在不是,我看很快就是了……” 微微一顿,她看着向东说道:“我给你半个小时,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半个小时之后,我要和姓铁的通话……这个老混蛋,当年伙同那只老狐狸骗我阿弟替他们卖命,现在又把主意打到阿楚头上来了。今天我要是不骂你个狗血喷头,我就枉姓了‘燕’字!” 向东一点头,说道:“是,燕姨,我这就去办……” 向东出门后,老太太却是一声轻叹,喃喃道:“阿楚这淘气的孩子,还真是不让我省心……那些老混蛋你也敢去招惹?要知道,就连你师父,当年在他们手里也是吃过亏的呀。唉,这都怪我,明知道那个小胖子是个隐患,却没早点提醒阿楚……” 萧山见老太太神情有些疲惫,便安慰道:“燕姨,阿楚的能力摆在那里,我觉得,您真的是不用为他担心。” 老太太一摇头,苦笑道:“我倒不担心阿楚出什么事情,而是怕他跟那些老混蛋接触久了以后,从此是欲罢不能了……这年轻人呀,血总是热的,又喜欢刺激和热闹。最要命的是,那几个老混蛋又擅长给人戴高帽和灌**汤。几句大义凛然的话一说,我怕阿楚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微微一顿,老太太脸上露出些杀气,又道:“哼哼,我阿弟当年就是被他们这样哄着骗着,卖了很多年的命……现在又来和我抢阿楚这孩子,真当我老太太好欺负的吗!别人治不了他们,我却有的是办法,惹火了我,我就断你的粮、断你的水!萧山,打电话给小德克,让他暂停-15和kh-25两个项目……” 【199】全场跟踪 山闻言,不由一怔…… 他看着老太太,小心翼翼的问道:“燕姨,为什么要暂停这两个项目?” 说起c-15kh-25两个项目,还是他介绍给德克公司的。项目的委托方是北方的一家机械集团,其间的一位副总是他当年的战友。这家机械集团对这两个项目久攻不下,后得知萧山与著名的德克公司有联系,他的战友亲自便找上门来,最终是达成了这单业务。 萧山这时隐隐便猜到了些什么……他本不想问,但这两个项目毕竟是他介绍过去的,此时也是身不由已,只好硬着头皮问个究竟。 老太太淡淡的说道:“你的那个战友是七处的人……” 萧山的脸顿时涨红:“燕姨,这个我真的是不知道。” 老太太却没怪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不晓得……原本我也不想告诉你,但扯上了这事,索性也就不瞒你了。说起来啊,七处在德克公司的项目可不止这两个。我心里清楚,那只老狐狸心里也是雪亮,大家装糊涂而已。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黑头发、黄皮肤,谁不希望自家人的日子过的好一点呢?当然,执委会的原则向来是不偏不倚,但没办法,谁让我是主席呢。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不偏着点家里的人,死后也没脸去见祖宗呀……” 萧山闻言,心里稍稍轻松,原来老太太这是有意在放水啊。不过,既然七处的项目不止一个,那老太太为什么偏偏选择我介绍的这两个呢? 他这边正疑惑时。老太太便给出了答案。 老太太说道:“算起来,七处在德克公司的项目大概有七八个,都是将大项目分拆,然后再用瞒天过海地法子混进来的。比如你介绍的这个c-15,.狸,这种遥控系统也是可以用在其他的地方。这样一来。不仅容易蒙混过关,也免得我为难,不用去和执委会地那些老东西们啰嗦什么了。” 微微一顿,她看着萧山又道:“萧山,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偏偏选择你介绍的这个项目?” 萧山苦笑着点了点头。 老太太一笑。说道:“原因其实很简单,我就是想告诉那只老狐狸。他用地法子再隐秘,在我面前也只是儿戏。另外,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拿你说事,也就是在告诉他。这一次,老太太我是真的要发火了。” 萧山叹气道:“燕姨,您不会真的要赶我走吧?” 老太太哼了一声:“要赶你走。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了。好了,好了,你也别往心里去,赶紧的去办事情吧。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再让小德克恢复这两个项目好了……” 萧山对老太太的这种精明已是见惯不怪,用力地一点头后,走出了房间。 萧山走后,老太太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地失落。 易楚的离去,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那个当年她最在乎的亲人,也是这样的不辞而别,然后就是一去不归。而巧合地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身,她当年也曾有意将主席的位子交给燕丘陵。就如同现在,她选择了易楚做接班人一样……昔日,今时,人不同。但所发生地事情,却有着惊人的巧合。她真的是很害怕易楚有样学样,随着他的师父走上同样的道路…… 当然她也知道,这种概率其实并不大,但当今事、往事重叠时,这样的担忧便无可避免的涌上心头。 她呆坐了一会儿后,拨通了乔丹的电话。 “阿乔吗,阿姑心情不好,你过来陪陪阿姑吧……” 电话那端的乔丹没有多问,很乖巧的就应了下来。实际上,也无需多问,依她那么聪明的脑袋,很容易就能猜透这里面的原由。放下电话,她将桌上代表着易楚的玩偶推倒,然后学着老太太的口气,恨恨的说道:“真是个淘气的家伙,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 ………………………… 向东的工作效率向来惊人,二十分钟后,他就接通了某人的电话。 来到老太太的房间,他将电话恭敬的递了过去,小声说道:“燕姨,电话已经接通了。” 老太太接过电话,却是有点恍惚,有多少年没跟这家伙说话了? 话筒里,一个硬朗的声音响起:“燕子,是你吗?” 这声音很大,在一旁的向东很清楚的听见了这一声‘燕子’。 还没等老太太发话,他便像幽灵一般、相当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哈哈,你这个老太太, 起来给我打电话?喂,喂,你倒是说话啊……” 老太太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少跟我装糊涂了……我为什么找你,你敢说自己不知道?” 电话那端的人大笑:“你的脾气还是没变嘛,一开口就是指责人,就像天下人都欠了你家钱一样。” 老太太的脾气确实不算好,但比起这人来,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姓铁的,你少跟我得瑟……我脾气就这样,到死都是改不了的。倒是你,当年响当当的一个硬汉,现在怎么也玩起了阴谋诡计?” 电话那端的人自然就是铁棠,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后,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多年没有见面,也未曾通过音讯,此次此刻,心中依然是喜悦难当。他呵呵的笑着:“战风扬那老东西说你肯定会给我打电话,我还不信来着……好吧,既然被他说中了,那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你找我,是不是因为那个易楚的事情?” 老太太哼了一声。却没说话,静等着铁棠的解释。 铁棠又道:“其实啊,这事你可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战风扬才对。” 老太太怒道:“你少撇清自己,我问你。李德生那个小胖子不是你的人吗?” 铁棠笑道:“当年是,现在可不是了……真地。燕子,这事情我虽然知道,但真的和我无关,都是七处的事情。其实你也是知道的,国内这一块我根本就不插手的嘛。” 微微一顿,又道:“当然。既然你找到了我,我也不能坐视不理。燕子。你冷静一点,先听我说几句。七处地这件事情呢,确实有点棘手,已经牺牲了好几个同志。说实话,我还从没见过战风扬那老家伙像现在这样头疼过……又所谓。天降奇才,必当其用。我还记得丘陵当年曾经跟我说过,燕门传承千年。从来都是以侠义为先,以世事为己任的。我不敢说战风扬给了易楚这孩子一个机会,但我相信,如果丘陵在地话,他肯定不会反对的。” 老太太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住口,你不说这些话我还不生气……你这个混蛋,当年用这些话哄我阿弟,现在又拿来去骗一个孩子,你知不知羞啊?我告诉你铁棠,你赶紧的把阿楚给我送回来!限你二十四小时,晚半个钟头,你就满世界去买后悔药吧……” 铁棠呵呵的笑着:“又来了,又来了……当年一吵架,你就让我去买后悔药。呵呵,这全世界的后悔药啊,怕是给我一个人都买完喽。” 老太太恨得牙痒痒:“你这人怎么越老皮越厚,谁跟你说当年呢……给个痛快话,阿楚那孩子你交还是不交?” 铁棠笑道:“你这叫什么话,搞的好像我绑架了他一样。好了,你也别生气了,再听我多啰嗦几句。这件事情呢,是战风扬搞地鬼,我也算是受害者之一。而易楚那边呢,腿长在他身上,是走还是留,也得他自己拿主意。总之一句话,两边我说了都不算。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有小胖子在,你家地阿楚是绝对不会出事的……说真的,燕子,你们燕门的人脾气都挺倔的,这孩子既然来了,我估计你也未必就能把他叫回去。” 最后一句话倒是说进了老太太地心坎中,她所担心的恰恰就是这个。 这个臭孩子,真是让人操心啊……老太太气的咬牙切齿,沉吟良久,终于决定退而求其次。 手里地那只话筒几乎被老太太攥出水来,她缓缓的说道:“如果阿楚那孩子执意留下,我尊重他的决定……不过,铁棠你给我听好了,我可以将孩子交给你们一段时间,但我是有条件的。” 铁棠没想到老太太这么容易就松了口,惊喜之余,便道:“有什么条件你说。” 老太太吸了口气,说道:“第一,你们必须保证阿楚的安全,一个月后,他哪怕是少了根寒毛,我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尤其是那只老狐狸,你告诉他,只要稍有差池,我不仅会掐断他在我这里的所有项目,而且还会通过其他途径给他制造麻烦……” 铁棠呵呵笑道:“我绝对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而且也欢迎你给那只老狐狸制造麻烦。不过,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干嘛老把威胁人的话挂在嘴上呢……再说了,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个安全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嘛。燕家的人,什么时候让别人保护过?” 所谓关心则乱,老太太又何尝不知道易楚的能力? 不过,听了铁棠这略带夸张的话后,她的心里却是安定了不少。可见,即便是事实存在的事物,也需要用语言表述出来后,才更 存在感。 铁棠又道:“说吧,你还有什么条件?” 老太太说道:“还有两个条件……第一,你和战风扬绝对不许给阿楚灌**汤,事情结束后,他要是不想回来,你就是绑你也得给我绑回来。第二,我不管你们是去杀人还是去放火,这件事情,我的人必须要全程跟踪。” 全程跟踪? 铁棠不由一怔,但稍一沉吟,便笑道:“这个条件要是搁我这里,那是绝对行不通的。不过。这到底是七处的事情,而战风扬那个老东西,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地人……行,这事我就代他同意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派来的人一定要可靠。否则的话,你就等于是害了他。” 老太太一撇嘴:“你威胁谁啊……” 铁棠却很严肃的说道:“我可不是威胁你……职责所在。再小的事情我们都不敢懈怠。我不敢,战风扬同样不敢。你地人可以过来,那是因为你的身份、你地为人,还有你做过的那些事情,都让我们对你有足够的信任。比如七处的那些项目,老战就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多亏了你暗中帮忙。不过,一事归一事。如果你的人行为有不当地地方,我和老战也同样不会手软的。” ………………………… ………………………… 飞机落地时,同样是一个军用机场。 易楚随着李德生下了飞机,却发现,一架直升飞机就停在不远地地方。 李德生说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有点类似你家乡的小镇。也是背靠大山。不过路很难走,而且也被封锁了,需要坐直升机过去。” 封锁? 易楚一怔。问道:“为什么要封锁?”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你不是要保持神秘感吗……怎么,忍不住了?” 微微一顿,他一指直升机又道:“先上去再说,路上慢慢告诉你。” 直升机前,一个穿着与普通军装截然不同的制服的人正等候在那里。 李德生和易楚走过去时,这人双脚并拢,敬了一个极为标准地军礼。 李德生笑着给易楚介绍道:“这位是七处信息科的,叫陆军,是七处专门给我们配备的联络官。” 陆军再次给易楚敬了个礼,说道:“易先生,七处信息科联络员陆军奉命向您报到,以后有任何事情和问题,都将由我为您负责办理和解答。” 易楚被吓了一跳,乖乖,向我报道? 李德生见易楚一付受宠若惊地样子,不由笑道:“七处的人都这德性,钉是钉铆是铆,怎么吓人怎么来……你也别大惊小怪的,习惯了就好。” 直升机的门已经打开,李德生拉着易楚就跳了上去。 机舱内的空间很大,其中的一个角落,放着几个没有任何标记的纸箱。易楚还是第一次坐直升飞机,免不了就有些好奇。坐在那里,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乱看。 李德生看了看手表,心里有些奇怪。按照程序,只要自己和易楚一到,这架直升机就应该立即升空。他将头探出舱门,却见陆军站在那里没动,似乎正和什么人通话。过了一会儿,陆军结束了通话,钻进机舱说道:“易先生,李先生,刚刚接到上级命令,我们需要原地待命十二小时。” 李德生皱眉道:“什么理由?” 陆军解释道:“还有两个客人要与我们同行,最迟将在十二小时后赶到。” 李德生注意到客人这个称呼,奇道:“你们七处还请了别的人?” 陆军看了一眼易楚,说道:“严格的说,这两位客人是易先生的同伴。”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吃了一惊。 易楚急道:“我……我的同伴?你不会是搞错了吧?” 陆军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说道:“我想我应该没有弄错,这两位客人一个叫萧山,一个叫杜力。” 易楚和李德生面面相觑,俱是一脸的白痴像。 萧山,杜力? 过了半晌,李德生总算的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一指易楚的鼻子,叹气道:“你呀你……唉,我真不知道是该羡慕你呢,还是该挖苦你。看来,你在老太太眼里根本就是一个没断奶的孩子啊。”微微一顿,却又啧啧赞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太太这能量,简直就是顶了天啊。咱们前脚走,她老人家居然就给咱续上了小尾巴。厉害,厉害,七处做任务的时候,她老人家居然能塞进两个不相干的外人……” 【200】被隔离的小镇 直升机舱内,四人俩俩相对,大眼对小眼。 易楚瞪着杜力,李德生则是盯着萧山…… 面对着易楚幽怨的眼神,杜力很平静的说了一句:“职责所在,请先生谅解。” 如果说易楚一点都不郁闷,显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不过他也知道,这事与杜力毫无关系,要怨也只能怨老太太。叹了口气后,他又看向了萧山。这时候,萧山和李德生已经对了很长时间的眼,见易楚看过来,一耸肩,很无奈的说道:“我也是受害者,要怪……其实你应该怪这个胖子。不是他拉着你上这来,说不定我正陪你钓鱼呢。” 易楚继续叹气,说道:“算了,来都来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不过,老萧啊,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我来这里,好歹也算帮忙的。你和老杜呢,就是为了监视我?” 萧山笑道:“我的责任可不是当你的尾巴,我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监视老李同志的。” 李德生一怔:“监视我……你什么个意思?” 萧山笑道:“谁让你的背景让人不太信任呢,老太太是担心你串通了某些人,把咱们的易大少爷给拉下水。所以让我来看着你,严防死守,提防着你给咱家的少爷灌**汤。嗯,关于怎么给人做政治思想工作,当年我也干过。不敢说老手,但大致的程序是知道一点的。” 李德生大笑:“老太太可真高看了我……阿楚地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想做的事情。你跪下叫他祖宗都没用。他决定的事情,我看老太太也未必就能拦住。再说了,你瞧老子是那种卖友求荣的人吗?” 萧山轻笑:“你是不是卖友求荣的人,我不敢肯定,但前面地一句话。我表示赞同。不过呢,所谓关心则乱。老太太既然坚持要这么做,那我也只好乖乖的跟过来。我有地选择吗?” 俩人这边扯着淡,易楚便看向杜力,问道:“那你的责任又是什么呢?” 杜力微笑着打开随身的公文包,取出一份资料递给易楚,说道:“燕姨说。劳逸结合是一种很不错的学习方式,先生这一次出来就算是度假了。不过。虽然是度假,但也不能只顾着玩,该做的功课还是要做的。”微微一顿,又道:“先生,这是金城南今天刚传来地报告。您先看一看。另外,燕姨让我转告您,德克公司因为它本身的性质。无论事情地大小,向来都是很敏感的。所以,她希望您能专心的对待这件事情,而不仅仅只是因为一时的兴趣……” 自打杜力和萧山来后,易楚也不知叹息了多少回。这次,免不了又是长叹一回。 接过报告后,他随意翻了一翻,嘴里问道:“有新进展了吗?” 杜力摇头说道:“调查刚刚展开,暂时还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这只是一份例行报告。” 易楚一笑,随手将报告扔还给杜力:“你早说啊……” 他转头看向李德生,又道:“那什么,跟我说说这边地事情吧。” 李德生瞥了一眼萧山,笑嘻嘻的说道:“对不起,在没接到命令时,我是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事情地。忍着吧,到了地头,我再问问上面的意思。看看这俩个家伙怎么安排……” 萧山一撇嘴:“你不想说,我还不稀罕听呢。老太太交代过了,你们的事情咱不参合,只要每天能见一次咱家的少爷就算完成任务了。” 易楚郁闷的不行:“老萧,你能不能别叫我少爷,不带你这么鄙视人的。” 萧山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少爷。” …………………… ……………………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停在了一处山洼之间。 下了飞机后,陆军指挥着人将机舱内那几个箱子卸下,然后指着山洼里一排临时搭建的帐篷说道:“易先生,这里就是我们的临时驻点。您先休息半个小时,吃点东西,然后我们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易楚一怔:“这里还不是最后的地点?” 李德生解释道:“这里算是后勤站和信息中心,真正的前线离这里还有十几里的山路呢。” 听着胖子满口的军事术语,易楚的兴奋点立刻被调动起来,说道:“还休息个屁啊,赶紧的上前线啊。” 李德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你还来劲了?别一口一个前线的,让人听着笑话……”微微一顿,又道:“你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这半个小时是必须的,怎么安排老萧和老杜,还得等上面的消息呢。” 山洼里很寂静,但往来穿梭的人却一点也不少。 易楚略略一算,这里有十来个帐篷,大约四十多个人。这些人虽然有相当一部分穿着便装,但一举一动间却透出了军人独有的精干与凝练。在身边经过时,步伐很快,却悄无声息。即使是交谈,声音也是压的很低。不大的一个营地里,给人一种相当肃穆的感觉…… 去帐篷休息的时候,易楚恰好看见有人打开那几个没有标记的箱子,从里面取出的东西很奇怪。看着像衣服,但明显笨重了许多,而且在箱子里面,似乎还有某种配套的呼吸装置。 大约过了半分钟后,李德生走进帐篷。 易楚站起来问道:“怎么样,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行了,都安排好了,可以出发了。” 微微一顿,他看向杜力和萧山。又 不过,你们俩要留在这里……上面说了,为了避免不烦,这里就是你们两最后的目的地。老萧啊,你也是军人出身。在这种地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一句话。一切行动听指挥。” 萧山和杜力早有心理准备,相视一眼,谁都没有表示反对。 萧山笑了笑,在胖子地肩膀上捶了一拳,说道:“你还别说,我现在真有点羡慕你们俩。刚进营地的时候。我忍不住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唉,怕是再也过不上那种日子喽……” 说起这个。李德生的感触比他更深,笑了笑,同样一拳还了回去。 杜力问道:“李先生,我多问一句,你和易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李德生说道:“放心吧。老杜,这里是大本营,也是我们和阿楚落脚的地方。嗯。早出晚归吧,保证你每天都能见到他两次。那什么……不会耽误你给他布置功课地。” 出了帐篷,李德生带着易楚上了一辆越野车。 这种越野车显然不是市面上的任何一款,轮胎极宽,而且车身也很迷你,连带驾驶员,上面只有两个座位。后面虽有空间,却并没有安装座椅,而是一个类似与工具箱地存在。看上去,这更像是一辆山地摩托。不过,当李德生踩响油门后,那轰鸣的发动机声,却让人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一行两辆越野车顺着山路使出了营地,陆军和另一名军人紧随其后。 刚出营地时,还有依稀可见的山路,但走了不过几里路,一眼望去时,就是一片一片的山林和陡坡。而且泥泞不堪,根本无法前行。这时候,易楚却惊讶的发现,李德生叼着烟,老神在在地继续开着车。管它前方有没有路,却是一付勇往直前的架势……更奇怪地是,这车发出呜呜的轰鸣声,居然速度不减。 易楚心中奇怪,便探头往外看,这时候才发现,这辆越野车的前部,不知什么时候竖起一道锋利的推铲。管它杂草灌木,一概是斩成两截。再往下看时,越野车的轮胎上也覆盖上一层‘履带’。这履带并非是连体式地,而是单独咬合在轮胎上,与轮胎的花纹相互契合。这样一来,不仅保护了树桩和锋利的石片对轮胎地伤害,也大大增强了它的抓地能力。 看着易楚一脸的惊奇,李德生笑道:“傻了吧,菜鸟。” 易楚呵呵的笑道:“要是给我一辆这样的车,不用你开口,回家我就去学车。啧啧,开着它在大街上飙一圈,这得多拉风啊。” 李德生笑道:“省省吧你……这种军用车型,别说是民用了,就连老萧那种级别的部队,也只有眼馋的份。” 越野车蹦蹦跳跳的往前行,呼吸着山林中独有的气息,易楚仿佛又回到了小镇后的那座深山。 他点了根烟,说道:“老李,说说吧,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德生看了他一眼,笑道:“对不起了,我还是不能说……” 易楚一怔:“你什么意思啊?” 李德生笑道:“没意思,就是不想说……你不是想要神秘感吗,索性你就憋到底嘛。” 易楚大怒:“李胖子,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跳车回家?靠,有你这样对待专家的吗!” 李德生笑道:“你算什么狗屁的专家呀,说你胖你还喘了起来……得了,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来的时候刚接到上面的通知,过一会儿,有专人给你这位大专家做讲解。嗯,顺便说一句,这人你认识,而且关系还挺不错。再给你透露一下,这人是七处专门调来配合你的。” 易楚先是一怔,随即笑道:“不可能,我哪有资格认识七处的人啊……”如果说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个孩子跳出来叫他爸爸,他都不会如此的惊奇,也不会急着否认,因为他要先看看孩子他妈长的漂亮不漂亮。可是,李德生的这种说法、又或者是玩笑,就有点接近于科幻了。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七处啊……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可不可能的……见面后你就知道了。不瞒你说,上次来这里见到这人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易楚见他说的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好奇心便上来了,问道:“少卖关子,赶紧的说,到底是谁……” 李德生手中的方向盘一拐,让车驶上了一条颇为泥泞的山路,说道:“拐过前面的山角就到地头了,稍安勿躁,五分钟后,你就能见到这个人了。” 这条山路是往前面一座山去的,拐过山角后,当李德生将车停下时,一座小镇便映入易楚的眼帘。 居高临下,易楚看着这座小镇,心里便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个镇子面积不算大,坐落在两山之间,远远看去,镇子里有一条山溪穿过。青山绿水,颇有一些灵动的气息。但让人奇怪的是,这座小镇安静的可怕,除了远处的几声狗吠之外,镇内竟是见不到一个人。 李德生下了车,走到他身边,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别奇怪了,这座镇子已经被隔离了。” 易楚心里咯噔一跳:“隔离?是不是……这里发生了什么疫情?” 李德生还没有回答,山路的尽头便走来一行人。 这些人都穿着白色的隔离服,带着面罩。不过,打头的一人见了易楚,却是摘下面罩,很远就开始向他挥手。易楚瞧的分明,脱口叫道:“怎么是她?” 【201】病毒 着远处那女子清秀的脸庞,易楚先是惊喜,随后看向笑道:“她怎么会是七处的人?” 李德生一耸肩:“你还是自己去问她吧。” 远处走来的人并非别人,恰恰就是形迹颇为神秘的蔡琳。 易楚迎上去,握住蔡琳伸过来的手,苦笑道:“蔡姐,你这次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蔡琳笑吟吟的说道:“没想到吧……知道你要来,就等着看你吃惊的样子呢。” 跟随蔡琳而来的人并没有停下,而是去了陆军的那辆车,从车的后备箱里卸下一些箱子。 蔡琳拉着易楚走到路边,说道:“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我现在可是专门给你配备的协调员。” 易楚不懂这协调员和联络员究竟有什么区别,但这并不是他所关心的,便笑道:“第一件事情当然是想知道蔡姐的真正身份……” 蔡琳点了点头,说道:“这事说来话长,这种场合下,我还是长话短说吧。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你也知道,后来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里,我被吸纳进七处。当然,我这属于是半路出家,算是七处的外围成员吧。我的工作主要是观察与协调,还记得白家的事情吗。没错,我那时的身份就是观察员,并从中协调各方面的一些矛盾。要知道,白家这样的存在,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它首先是我们保护的对象。对待他们……” 说到这里,却是一笑,又道:“呀,我倒是忘了。以你现在的身份,哪还用得着我来解释呀。” 易楚笑了笑,说道:“即便是以前我也能明白你的意思……这大概就是阶级特权吧。” 蔡琳点了点头,说道:“阶级是永远存在地……呵,你瞧我。真是越说越远了。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然后再进入正题?” 易楚看着远处的小镇。稍稍沉吟后,说道:“蔡姐,说正事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蔡琳见他面色凝重,便猜到了他想说的话,轻轻一笑。说道:“你想告诉我陈致远已经死了吗?” 易楚微微一怔,随即释然。她既然是七处的人,想必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轻轻的点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蔡琳见他地神情比自己还凝重,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以为我还没忘记他吗?” 易楚抓了抓头。有些尴尬的说道:“我这人地感觉向来都有些迟钝的……当然了,我是忠心的希望,蔡姐你永远也不会想起这个人来。因为他不配。” 蔡琳轻轻的笑着:“说遗忘。这其实只是一种奢望,他毕竟是我感情生活中曾经最重要的一个人。不过,人是会改变的,他也不例外。即使他没死,他也不再是他,而我记忆里地人,也永远只是以前那个单纯的陈致远……好了,大男孩,你现在也找到属于自己地爱人,应该不难理解我话里的意思吧?” 易楚开心的笑着:“蔡姐,你能这么想,我真的是很高兴。知道吗,刚才远远的看见你时,我还有些担心你……唉,说起来,他地死与我多少有些关系。” 斯人已逝,无论善恶,再提时,引起的不过是惆怅…… 易楚见蔡琳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难过,便很识趣打住了这个话题。 他指向山下地小镇,问道:“蔡姐,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蔡琳见到易楚眼中的一丝担忧,很温柔的笑着:“你不用担心,事情虽然有点麻烦,但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现在的隔离,也只是防患于未然……阿楚,你知道什么是狂犬病吗?” 易楚一怔,随即说道:“我当然知道,小学老师就教过这方面的常识。蔡姐,你不会是要告诉我……这小镇的居民都得了狂犬病吧?” 蔡琳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会,真要是这样的话,站在你面前的就应该是防疫站的人了。” 微微一顿,她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提起狂犬病,只是用来做个话引。大概是在一个月前,这个小镇上有三位居民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有点类似于狂犬病。发病时,他们的情绪暴躁,有极强的攻击**。而所采取的攻击方式,类似与野兽的行为。症状为用牙咬,用手挠……发病的七十二小时后,病人的情绪会逐渐稳定,神智也恢复正常。但这时候,他们会有低热、头痛、全身发颤、恶心不安等症状。接着,而且对声音、光线或风之类的刺激变得异常敏感。这与狂犬病的症状,基本类似,但早期与中期的症状恰好是相反的。” 听到这里,易楚忍不住问道:“ 具有传染性的吧?” 蔡琳点头道:“不具传染性的话,我们就不会隔离这座小镇了。” 易楚又道:“那后期症状呢?” 蔡琳说道:“大概在一周左右,病人身体内的各个系统都会快速衰竭,继而导致死亡。早期发现的三个病人现在已经死亡,而被他们咬伤的人共有十三人。虽然已经出现中期的症状,但因为发现的及时,病情得到了控制,现在已经被转移了……” 这时候,李德生走了过来,扔给易楚一根香烟,接着蔡琳的话说道:“这种传染方式主要以血液为途径……之所以隔离这里,是因为暂时发现的传播途径只有这一种,但只有鬼才晓得还有没有其他的传播途径。另外,病毒的潜伏期,病毒的突然异变,这些都要考虑。所以,干脆就隔离了这里。好在这里比较偏远,前几天又下了场大雨,对七处的人来说,弄个阻断交通的泥石流还是很简单的……” 易楚抓了抓头,说道:“我觉得……你们是不是找错了人?这种事情。叫庸医来也比我强啊。” 李德生用力地吸了口烟,说道:“先听我把话说完……蔡琳刚才说的临床上的症状并不完全,还有一种症状她没有对你说。等你听完了这个,就知道为什么要找你来了。” 易楚正奇怪时,蔡琳却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他。说道:“你先看看这个。” 易楚疑惑的接过照片……眼光落处,照片上是一个模样相当古怪的死者。龇牙咧嘴。不仅死不瞑目,反而是眼珠暴起,颇为骇人。最让人惊讶地是,这人的手指关节都异常地肿大、又或者说是突起,指甲同样突起,约有两公分长。而且十分尖锐。在手背处,有大约半公分长的黑毛。虽不算长,但极为茂密,且集中在手背的中心,显得十分突兀。 易楚看着蔡琳,半天才问了一句颇为无厘头的话:“这……这个不是ps的吧?” 蔡琳苦笑:“七处的人还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李德生一撇嘴。说道:“不是你们无聊,而是这小子无聊……都不知道他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尽问些无聊地东西。”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就算我无聊,可这照片上的人也太诡异了吧?这哪里是人地手,简直就是猴爪子嘛。这算什么……异形,还是基因突变?” 蔡琳拿回照片,说道:“这上面的人就是三个死者之一,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是他死后三天才发生的突变。” 易楚吓了一跳:“尸变啊!” 蔡琳哭笑不得:“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啊,一会儿异形,一会儿尸变的……” 易楚一摊手:“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这事情太诡异了……对了,我还是不明白你们让我来这里地原因呀。不管是不是尸变,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德生回答道:“这么跟你说吧,这个人早期发病的时候,力大无穷,见人就咬,另外两个死者就是他的受害者。而且他在攻击地时候,行状十分恐怖,不仅是力大无穷,而且绝对是飞檐走壁。最重要的是,小镇派出所的警察为了保护无辜者,朝他连开了三枪都没击毙他。而等他情绪稳定后,那三处枪伤却自己愈合了,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愈合,据七处的专家说,这是一种异常的细胞分裂。表面看着没事了,但该感染的还是会感染,最多只能起到快速止血的作用。” 易楚吓了一跳:“三枪都没击毙?” 蔡琳点了点头,说道:“镇子里的老人们都说,他是被山里的山魈附了体……” 李德生看着易楚,说道:“这下你应该明白请你来的原因了吧?”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算是知道一半了吧……是因为这人有点类似与袁决?”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这里面当然还是有区别的,袁决虽然也很变态,但在思维上毕竟还属于正常人的范畴,而且也没有身体上的症状。” 易楚说道:“对啊,我不明白的这一半就在这里。” 李德生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吴三平吗,就是我那个牺牲的战友。” 易楚点了点头,拍着胖子的肩膀说道:“当然记得,没记错的话,整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他的牺牲,对吧?” 李德生的声音格外的低沉,缓缓说道:“没错,他就是在距离这个小镇大约十公里的地方牺牲的……”微微一顿,他又道:“最重要的是,他的尸体也出现了这种异变的情况。” 易楚听到这里,总算是彻底明 他知道,任何传染性的疾病,肯定都是有源头的,绝不会凭空而生。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想要找出这种疾病的源头,就必须要找到杀害吴三平的凶手。先不管他是否就是病毒的源头,但至少他是目前所能知道的最早的一个病毒携带者! 易楚看向蔡琳,说道:“我的任务就是抓住他?” 蔡琳用力的点头,说道:“不错,而且必须得抓活的。” 易楚同样点头,说道:“是啊。必须得抓活的……” 蔡琳却担心易楚还没明白其中地关键,继续做着解释:“七处的专家们虽然已经初步的控制了这种病毒,但让人遗憾的是,这种病毒相当的活跃和狡猾。专家们使用了各种手段,却只能暂时地延缓它蔓延的速度。而且。它还在不断地改变着自身的属性……所以,专家们的意见是。想要彻底的控制这种病毒,就必须要找到病毒的源头。” 听到这里,易楚忍不住竖起拇指,赞道:“真没想到,七处这样的机构,为了几个普通老百姓地生命。居然动用了这么多的资源……” 话未说完,他就发现李德生和蔡琳都用很奇怪地眼神看着自己。 他抓了抓头。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李德生笑了笑,拍了拍易楚的肩膀,说道:“你不觉得……像七处这样的机构,动用如此庞大的资源。仅仅只是为了十几个老百姓,这其实是一种犯罪吗?” 说到这里,他一指前面的深山。又道:“告诉你,七处来地可不止你看到的这几十号人,看见前面的大山没有,那里面藏着八百多人呢。还有各种你根本就没有见到过地仪器,还有提供信号传输的专用卫星……你觉得,这么庞大的资源耗费在十几个百姓身上,这是一种体现国家关怀的高尚行为,还是一种犯罪呢?” 易楚征在那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的李德生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是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胖子,这时候的他,眼神凝练,气质沉稳,根本就是一个正在指点着沙场的将军。其实,从上直升机的时候,易楚就已经觉察到这种转变。 李德生笑了笑,又道:“阿楚,你别怪我说话过于冷血。实际上,这个社会就像一台机器,每个机构都是有它自身的职能。我并不是说我们不管这里的老百姓,而是这根本就轮不着我们管。打个比方,这就像一个机长将飞机飞上天后,半路却走出驾驶舱,要和空姐来个角色对调,让空姐去开飞机,自己去给客人送咖啡,你觉得这合适吗?”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不是小孩,各司其职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换句话说,这里面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因素在里面,对吗?” 李德生点头道:“当然有,但暂时还无法确定,七处的人正加紧收集这方面的情报。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这座小镇上发生的事情,在欧洲、非洲和美洲,正在同步上演着……” 易楚一怔:“真的?” 李德生苦笑道:“来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这事情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真的是很磨人,也很磨时间。也许今天晚上、又或者明天你就能抓住目标。但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看见了开头,就肯定会坚守到最后的结局。” 易楚轻轻一笑:“你就别拿话套我了……放心吧,只要你不撒手,我就肯定不会走的。就像咱们开公司的时候,你要跳悬崖,我陪着就是。” 蔡琳看着这两个男人,叹了口气,说道:“真的是很羡慕你们男人之间的这种感情,话说起来,女人间的友谊就要逊色很多呢。尤其是结婚生子后,转来转去的,甚至连自己都给遗忘了……” 李德生呵呵的笑道:“男人和女人本就是两种不同的动物。” 气氛稍稍的轻松下来,说笑了几句后,易楚一指前面的深山,说道:“老李,咱们的目标是不是已经锁定在这座深山里了?” 李德生点头道:“嗯,七处的人在这里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基本可以确定目标仍然滞留在这座山里。这山可不小啊,步行的话,没有一个星期你根本就走不出来。不过,你放心,七处的人已经在大部分区域都已经安装了生物追踪仪,而且搜索范围也在进一步的缩小。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养足精神,等待最后的消息。” 【202】被吓着长大 风在山谷里轻轻的吹拂,当易楚走出帐篷时,杜力早好了洗漱用具。 打着哈欠,易楚笑了笑,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来到营地旁的一条山溪。 李德生比他起的更早,顿在小溪旁,搭着毛巾,正刷的一嘴的白沫。 看见易楚,胖子含混的问道:“怎么样,睡帐篷还习惯吧?” 易楚依旧搭着哈欠:“还行吧……当年跟我师父进山时,还没帐篷呢。生一堆火,弄些干草和树枝什么的,就算是床了。” 李德生就着溪水漱了口,笑道:“不错,像个士兵的样子了。” 易楚看得出来,李德生昨天夜里的睡眠明显不足,眼睛里还带有一点血丝。 他没急着刷牙,找了块石头坐下,问道:“昨晚有没有什么进展?” 李德生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搜索区域在进一步缩小。” 易楚有些担心的问道:“那家伙会不会跑出去了啊?” 李德生摇头道:“应该不会,这方圆几百公里的地方我们都有布置,再加上他已经不算一个正常的人类,即便不是专业人士,也很容易发现他身上的异状。我觉得,他不大可能会跑出去。” 易楚将牙刷蘸了水,放进嘴里,含含混混的说道:“这样最好……我就担心跑了个空。事情做成回去还有得说,要是白跑一趟,老太太那里肯定会骂我不务正业。” 李德生胡乱洗了把脸,然后往易楚身边一坐,点了根烟。看着山林间蔼蔼的薄雾。 易楚洗漱完毕,碰了碰胖子,找他要烟。 李德生将烟盒和打火机一同递给易楚,说道:“有什么感想没有?” 易楚一怔:“感想……什么感想啊?” 李德生一指远处的营房,说道:“对这种生活的感想啊……” 易楚笑了笑。笑道:“除了觉得你们这些人特别地辛苦、特别的不容易之外,就我个人而言。还真没什么感想。”微微一顿,又道:“这说来说去的,不会是大哥你有了什么想法吧?” 李德生轻轻的笑了笑:“被你说中了……以前吧,我干活的时候,可说是心无旁骛,心里想地只是怎么完成任务。可现在呢。只有稍有空闲,就会想起彤彤。想起老板娘。也会想起咱们的公司,甚至还有那辆扔在车库里地老爷车。” 易楚眨了眨眼,问道:“这种想法代表了什么?” 李德生吸了口烟,淡淡说道:“代表着我已经不适合干这活了……不瞒你说,老头子让人找我的时候。我真的是很兴奋。因为我心里清楚,老头子虽然很倔强,但开了这个口。就说明他还是很在乎我的。只要我再求他几句,回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可是我在城市呆的时间太久了,我甚至已经喜欢上了那种平静地生活……” 易楚笑了笑,拍着胖子的肩膀说道:“这里地事情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插曲……所以呢,办完事后,咱们是一起来的,就一起回去吧。人生永远不是单行道,想实现自己的价值,也未必就要呆在这里。” 李德生笑问道:“那你知道……我的价值应该体现在什么地方吗?回去后,这种价值还能得到体现吗?” 易楚一指远处那些穿着军装的人们,说道:“你地价值和他们一样,对吧?不过这又怎样呢,不扛枪、不穿军装,你的价值就得不到体现吗?你要是非要跟我讨论这个很有深度的问题,那么请你别忘记了,在我们来地那座城市里,我们也曾经做过一些很有意义的事情。而且,相比较而言,至少我认为,那些事情比这里的事情更加的有趣一点……” 李德生若有所思,问道:“为什么会更有趣一点?” 易楚伸了个懒腰,索性往石头上一趟,笑道:“真是苦恼啊,大清早的还没吃饭,就被你弄的像个文艺小青年一样,在这里讨论价值、意义……好吧,我索性就陪你酸一回。说到这个有趣呢,其实很简单。因为我觉得,你在这里,只是一把枪,一把别人手中的枪。而你的价值观,也是别人灌输给你,而且还不允许你参杂一点的私货。可是当你离开这里后,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他悠哉游哉的吐了个烟圈,继续说道:“就像我们对付南学亮那样,没有规则,没有束缚,只为你自己的价值观而战斗。说穿了,即使你是一把枪,也应该有自己的灵魂……” 李德生怔了半晌,然后忽然笑道:“你这话要是被老头子听见,铁定会让人把你拖出去枪毙。” 易楚一笑,说道:“所以说,做完这里的事情后,赶紧跟我溜回家才是正道。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至于以后,看在你的面子上,咱们也可以友情客串一下什么的。当然,到那时,我可就正儿八经的跟他们收费了。地主家也没余粮……打着国家的旗号来剥削俺们这些小老百姓,那就更是一种犯罪了。” 李德生呵呵一笑,将烟蒂一扔,也躺了下来。 旭阳初升,他看着渐渐散去的雾霭,心想,一把有灵魂的枪吗,老子当年可就是因为这个才被赶走的…… …………………… …………………… 小溪旁的扯淡,让李德生的心情明显的轻松起来。 吃完早饭后,他便更加的思念起城市里的生活,轻松、有趣,而且同样的刺激。 李德生心情轻快起来,易楚则是开始了痛苦的功课。 当金城南的 到他面前时,随之而来的还有爱伦的例行报告。 不过好在德克公司的案子还没有新地进展,调查正按部就班的进行,暂时还没发现什么疑点。至于爱伦的报告。在易楚看来,完全就是一大堆的琐事。敷衍着看了几眼后,随手就扔还了杜力。 杜力说道:“先生,金城南还在等着您的指示呢。” 易楚一怔:“调查不正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吗,他们需要什么指示?” 杜力说道:“作为一个领导者。您需要不断的向自己地下属下达一些综合性、又或者是指导性的命令。” 易楚一撇嘴:“有这个必要吗?” 杜力微笑道:“很有必要,因为这是一种竖立权威性的方式。” 易楚很苦恼。说道:“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该跟他们说些什么啊……我靠,这不没事找事吗?” 杜力依旧微笑真,循循善诱道:“在这种情况下,您可以尝试着下达一些比较有技巧性的命令。” 比较有技巧性的命令? 易楚眨了眨眼,随手又拿起金城南地那份报告来…… 过了一会,他嘿嘿的笑道:“老杜啊。金城南这份报告不是说暂时没发现什么疑点嘛……得,你马上告诉他。没有疑点就是最大地疑点。” 杜力微微一怔:“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 易楚很严肃的一点头:“嗯,这就是我给他的指示……具体的应该怎么理解,让他自己琢磨去吧!” 杜力忍不住笑了起来,没多说话,转身就去传达易大老板地指示了。 不过。转身的时候,他的眼中除了笑意之外,也有一丝地钦佩。不得不承认。易楚的这个指示虽有敷衍了事的成分在里面,但却恰恰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所谓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作为一个公司,无论有多规范的制度,有多严谨的条例,都无法确保其中没有漏洞。具体到德克公司发生的事情,事实已是既定存在的,可事后却找不出任何的疑点,那么,这本身就是一种疑点…… 杜力出去后,李德生拎着一个包走了进来。 随手将包扔在地上,胖子笑问道:“功课做完了?” 易楚苦笑道:“你就少拿我开涮了……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鹰眼的一份子,老太太还给你开着工资呢。” 李德生一怔:“还给我开了工资?” 易楚笑道:“我也是前几天听爱伦说的……” 李德生顿时来了劲头:“给开了多少啊?” 易楚眨了眨眼,说道:“具体有多少我不知道,不过我跟爱伦说了,你的工资分两份,一份打到老板娘的户头上,一份打到医馆的帐户上。” 李德生哈哈一笑:“行啊……管他打到谁的户头上,有钱就行。不过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得赶紧的把老板娘娶回家,要不,迟早得出事。” 易楚奇道:“为什么啊?” 李德生笑道:“你傻啊……她暂时还不是我老李家的人,户头上的银子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反贪局请去喝茶了。” 说笑着,李德生打开地上的包,又道:“有几样东西是给你准备的,你先拿着……” 易楚看去,见李德生首先取出的是一块‘手表’。 好奇的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李德生回答道:“定位用的东西,你先戴上,一旦在山林里走散,这东西就派上用场了……另外,为了防止出现盲区,这里还有一把最古老的信号枪。” 易楚一扬眉:“马上就要行动了吗?” 李德生摇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也许下一分钟就有命令过来……先做好准备吧,其他的东西,尤其是武器,对你来说根本没用。这几样小装置,主要是为了防止你和七处的行动小队走散。” 易楚一怔:“行动小队……怎么,我不是单独行动吗?” 李德生笑了笑:“七处已经成立一个行动组,由内勤组和外勤组的人联合组成,内勤组的人做你的副手,外勤组的人负责提供外围的火力。顺便说一句,外勤组这次归我领导,咱兄弟也算是打虎亲兄弟了……” 易楚一撇嘴,将那块‘手表’戴上,说道:“这么跟你说吧,七处的东西,我只要这一样。至于行动组……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反正是别跟着我。” 李德生笑道:“我知道你喜欢单独行动,可是……” 话未说完,易楚便打断了他的话:“没什么可是的……老李,我这可不是矫情,也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我师父跟我说过,除非是事情紧急,否则的话,绝对不准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实力。” 李德生奇道:“为什么?” 易楚一耸肩:“怕把你们吓着呗……” 李德生哈哈一笑:“不是吧?内勤组的人也是有几把刷子的,虽然比不上你,但也不至于把他们吓着吧?” 易楚淡淡笑道:“别以为你多了解我……这么跟你说吧,就连我自己都不敢说了解自己,因为我从小就是被自己给吓大的!” 他这话说的轻狂而不羁,让胖子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事实上,易楚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并没有任何的水分。 因为,自从身体出现状况后,他真的就是被自己给吓着长大的…… 【203】你当自己是超人吗 楚的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批准,实际上,当他到达这里已经被赋予了特殊的行动自由。这并不是谁的交涉结果,而是战风扬一早就做下的决定。昔日的往事,历历在目…和铁棠的那番交谈后,他就下令,未经他的允许,七处的人不许擅自与易楚接触,更不许打他的主意。这也间接导致了,七处不仅给易楚配备了一个联络员,同时还特意调来了和易楚相熟的蔡琳。除了他们两人,任何人不得与易楚接触…… 这时候,易楚才感觉出杜力和萧山的好处来,因为除了他们,营地里的人见了他,就像见了鬼一般,不是远远的绕开,就是拿他当作拂身而过的空气。至于李德生和蔡琳、陆军,大多数时候都在小镇上呆着,不到天黑,基本不回营地。 被人冷落的滋味倒无所谓,但被人当怪物看着,这可就不太好受了。 并不是所有七处的人都知道易楚的身份和来这里的目的,但一个‘未经允许,不得擅自接触’的命令,就足以让人对他刮目相看。而略略知晓一点他的人,尤其是那些正整装待命的行动组的成员,看到他时,不仅有警惕的眼神,而且还有很浓厚的敌意…… 谁让这家伙口出狂言呢,这么大一个山林,居然要求单独行动。 毫无疑问,易楚的要求对于七处行动组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侮辱。 更可气的是,上级居然同意了这种无理、且无礼的要求! 当然,正如李德生所言,七处的人都不是省油地灯。他们都很明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的道理。更何况上级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易楚的要求,这就说明,人家手上确实有活。你可以敌视他,可以提防他,但你决不能看不起他……而且。如果有机会的话,也不妨跟人家学几招。所谓地师夷之长。说起来,七处的人最擅长地技能就是‘偷师’。 一半是好奇心,一半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当得知易楚已经被批准单独行动后,行动组的人就找到了陆军,要求易楚在行动时。必须佩戴微型的摄像装置。这样的决定,陆军自然不敢擅自做出。一边向上级汇报,一边请李德生去做易楚的工作。 李德生老奸巨猾,推托道,只要上级同意,我立刻就去说服他。 不出胖子所料。上面地命令下来后,彻底的击碎了行动组地计划。 胖子冷笑,佩戴了摄像装置。那还叫什么单独行动? 与其如此,那还不如大伙儿一起上,掐起来时,好歹也多几个加油鼓劲的人…… 易楚的要求被批准后,李德生便心里雪亮……或许是因为燕姨的压力,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反正七处地那只老狐狸,绝对是铁了心的要‘保护’易楚。 …………………… …………………… 到达营地的第三天,易楚终于是有些不耐烦了。 每天得到地消息几乎都是相同的,所有的人都告诉他,搜索区域正不断的缩小,很快就可以锁定目标了。但让人无奈的是,最后的行动命令,却迟迟不来。 这时已是秋末,早起时很凉,但午后的阳光却让人很是惬意。 易楚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睡觉,这几天来,他厌倦了帐篷里的行军床,将午睡的地点改在了小溪边的青石上。青石微有凉意,但阳光和煦,从林间穿过,照着粼粼的溪水,也暖着他的身体。 远处有脚步声,渐行渐近。 易楚听出是李德生脚步,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没有睁眼。 李德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怎么睡到这里来了?” 易楚有气无力的说道:“拜托,不要打扰我,正晒霉呢……” 李德生一怔:“晒霉?” 易楚说道:“对啊,晒霉……闷在这小山沟里,身上都长霉了。趁着有阳光,好好的晒晒,回去后也好见人。”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怎么,着急了?” 易楚依旧没睁眼,说道:“不急……你不早就说过嘛,这事很磨时间,我且熬着呢。” 李德生在他身边坐下,说道:“快了,还有最后的一片区域了,目标应该就在那里。据陆军说,最多二十四小时就能搜完那一带,到那时,就该你上场了。” 易楚终于是睁开眼,问道:“你确定目标就在那里?” 李德生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们动用了很多的人力物力。事实上,目标是被我们给逼到那块区域里的。我们进,他就退,一直跟我们玩捉迷藏。而且,搜索组的人在外围也发现了一些他所遗留下的痕迹……” 易楚眨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李德生问道:“你想什么呢?” 易楚一骨碌爬起来,说道:“老李,你跟蔡琳、陆军说一声,现在就送我去那片区域吧。” 李德生一怔:“现在就去?”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我从小是在山里长大的,要说对山林的熟悉程度,我绝对不比七处的人差。既然已经确定了最后的区域,干脆现在就送我去。这样有两个好处,第一,可以保证这次行动的零伤亡。要知道,目标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他现在不断的后退,是因为你们人多势众。一旦被逼到角落里,肯定会狗急跳墙。等发现他时我再赶去,赶路的这段时间,谁敢保证不会出现伤亡?我没来也就算了,既然来了,我就要力争最好的结果……”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这里距离那片区域有一段路,即使是空降,也要花费不少时间。那第二个好处呢?”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第二个好处就是……我想老婆了。早点干完活,早点回家抱老婆。没事抱抱,身体健 敢说你就没想老板娘?” 李德生一拍大腿:“没得说……就冲这第二个好处,我举双手赞成。行。你准备一下,我去找陆军他们说 胖子其实也想的明白……这家伙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已经搜索到最后一片区域了,索性早点把他扔进去算了。就他这样的变态,估计送上火星也能活个十年八年地,完全用不着担心被狼给叼走了。 李德生找到陆军,说了易楚的打算。 这样的事情,显然不是陆军敢擅自决断的。没二话,立刻向上汇报。 没几分钟。上面的命令便传了过来。 战风扬地命令简单明了,十二个大字:主随客便,搞好服务,听从调遣。 看着这不伦不类的命令,陆军有些哭笑不得。对李德生说道:“行了,你让他准备准备,我去安排直升机。” ……蔡琳得知易楚要独自进山。从小镇那边赶了过来。 她急匆匆地找到易楚,楞了半天,却没说话。 易楚笑道:“蔡姐,你怎么了……干吗不说话啊?” 蔡琳摇了摇头,替易楚整了整衣服,皱眉道:“你就穿这身衣服去……还有,给你配备的武器呢?” 易楚身上穿的还是来时的那套运动装,虽然比不上作战服利索,但也不算碍事。 他笑了笑,说道:“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些玩意干什么?” 他知道蔡琳是担心自己,举着胳膊挤出些肌肉,牛气哄哄的说道:“看见没,蔡姐,就我这一身子肉,哪还要什么武器呀。还是留着给新来的同志们用吧,咱们革命战士,可不能浪费纳税人地钱啊……” 蔡琳扑哧一笑:“你个臭小子,怎么没心没肺的呀……” 微微一顿,却又很凝重地说道:“阿楚,你虽然叫我一声姐,但说老实话,我对你是一点都不了解。我知道,七处请你来,当然是因为你的能力。可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认识你的时候,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男孩。怎么一眨眼,就连七处这样的机构都要请你帮忙呢……唉,你老实地对蔡姐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你千万不要逞强,只要你说一声,姐现在就去跟上级汇报。” 易楚心中便有暖意轻轻的流过…… 如蔡琳所说,两人相识地时间并不长,也并没有过深的交谈,但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却培养起一种难得情感。他知道蔡琳是什么样的身份,更清楚,以她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冒有一定的风险的。七处可不是花园小区的物业公司,看门的也敢拍着主任的肩膀叫一声老弟。在这里,蔡琳甚至连和上级通话的权力都没有…… 他轻轻的笑着,说道:“蔡姐,你有硬币吗?” 蔡琳一怔:“你要硬币做什么?” 易楚笑道:“给你变个魔术,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玩的那个小把戏。” 蔡琳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找出一枚硬币递过去。 易楚将硬币扔上天,随即接住,用手盖住后,笑道:“蔡姐,你猜一猜,哪面是字,哪面是花。” 蔡琳稍一沉吟,猜道:“上面的是字儿……” 易楚却神秘兮兮的摇着头,说道:“这回你可猜错了。” 蔡琳见他说的这么肯定,一扬眉:“那下面的是字儿……” 易楚笑着松开手,将硬币放在蔡琳的手心,笑道:“还是猜错了……” 说完这话,他再没有的说什么,带着微笑,走出了帐篷。 他知道,当蔡琳看清楚这一枚硬币后,所有的担心都将不复存在。 这枚硬币微微的发烫,躺着蔡琳的手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那掌间轻轻的一合,竟是将它的两面完全的磨平。它躺在手蔡琳的心里,留下的不仅是光可鉴人的平滑,也有体人心意的温暖…… ………………………… ………………………… 直升机在山林的上空盘旋。 机舱门已被打开,冷冽而急促的风将易楚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 李德生就在他的身旁,大声的问道:“妈的,忘记了问你,你有过速降的经历没有?” 易楚同样大声道:“以前玩过两次,是在攀岩俱乐部……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这片区域没有可以降落的地方吗?” 李德生说道:“能找到降落的地方,我还问个屁啊?” 他一转身,对身边的陆军说道:“你们七处的人是干什么吃的?降落地点都没找好,你瞎飞个什么劲!” 陆军说道:“这你可冤枉我了,看见前面那片山坡没有,本来是可以降落的,但昨天夜里上面的一块巨石落了下来……” 话未说完,李德生便道:“行了,行了,我不是来听你的解释的。咱们赶紧的往回飞,然后步行进入这片区域。” 易楚却拉着他,指着机舱里的装备,说道:“你刚才不是说速降吗?给我一根绳子不就得了……” 李德生一摇头,说道:“不行,我观察过了,这里风太大,机身不容易稳定。而且你又没有什么经验,万一绳子被缠绕住,麻烦就大了。” 易楚看向陆军,问道:“飞机的高度可不可以再往下降一点?” 陆军说道:“可以降低……但老李说的对,高度太低,你没经验,绳子容易被缠绕。” 易楚一撇嘴:“要绳子干嘛……再降低一点高度,也就十几米而已,我跳着下去不就得了吗?” 陆军一怔,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跳着下去,你他妈当自己是超人啊? 【204】一个人疯狂 着易楚很光棍的站在机舱门口,陆军的心都蹦到了嗓为特派的联络员,他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所以,对易楚这种冒险的行为,他理所当然的持反对态度,当然,就个人而言,他还是很欣赏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从十几米高的地方跳下去,而且下面又是茂密的森林,可不就是找死吗? 但是,上级下达的命令是‘搞好服务,听从调遣’,当易楚执意要这么做的时候,他也是无可奈何。心里便嘀咕着……真是长官一句话,跑死勤务兵啊。‘搞好服务’说来简单,执行起来似乎也很简单,可关键的问题是,这条命令的内容里,究竟包不包括‘提供自杀服务’这一项呢? 易楚要跳机,李德生也没多说什么。 总的来说,易楚无论玩出什么花样,他都不会太过吃惊。 在三十八号楼,易楚对付阿酒的那一幕,他是亲眼看到的。一个能躲过子弹、并且能在大楼的墙体上跳‘芭蕾舞’的人,从这区区十来米的高度跳下去,显然只是小菜一碟。任何的质疑与不信任,对这样的变态来说,都将是一种侮辱。 在陆军无可奈何的吩咐下,直升机的高度开始下降。 在陆军看来,十米的高度依旧危险,所以,他走进驾驶舱亲自指挥。希望能将飞机的高度降到现场地形所能允许的极限。可是易楚却没有他这样的好耐心,趁他转身的一刻,朝李德生做了个鬼脸,便消失在舱门处……胖子也没料到他说跳就跳。只来得及喊了一声保持通讯。 此时,直升机的高度保持在十五米左右地高度,而且这还是从机身到山林树梢间的距离,并不包括树梢到实地的距离。在陆军看来,从机身到树梢间的这段距离。其实可算作安全区域。如果易楚能利用好树枝的弹性和韧劲,存活地希望还是很大的。真正危险地区域。其实是在那些绿色的叶片之下,看似温柔,但随便一根朝天的枯枝就能将人变**肉串…… 李德生大喊的同时,陆军就知道易楚已经出舱了,心里咯噔一下,飞快的转身朝舱门扑去。 他转身虽快。但怎么也快不过易楚下降的速度,扑到舱门边时。只看到一个身影在树梢上弹丸般地弹跳了几下,随即便隐入了那片‘绿色的海洋’之中……他来不及重新戴上通讯器,急得直朝李德生大喊:“快联系他,快联系他,看看他还能不能说话?” 风在耳边掠过。易楚像只快乐地小鸟般,在风中徜徉。 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滋味了…… 与陆军的担心所不同的是,他这‘惊世一跳’。既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什么深思熟虑。实际上,在家乡的那座深山里,类似的举动他已经历过无数次。当然,那时候他连玩具飞机都没有,就更不用说开着直升机找刺激了。不过,论高度,老家深山中地那处断崖可比这高多了…… 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姿势,他很轻松的抓住了早就瞅准的那根树枝,随即松手,屈身借力,在空中平滑七八米后,再次抓住了另一根树枝……如此反复了三次,最后一个很潇洒地空翻,让双脚从容的踏上了实地。地面很软,有大量的落叶,这减轻了落地时的反冲力,落在上面,就像踩在了海绵垫上一般。 刚一落地,耳机里就传来了李德生的声音:“喂喂,还有气没,有气的话就吱一声……” 易楚深深的吸了一口山林里独有的空气,笑道:“吱你个头啊,老子又不是耗子。” 李德生听见他的声音,朝陆军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笑道:“妈的,刚才忘了问你有没有买过保单,七处的人向来小气的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可不包赔损失。” 陆军的一颗心还的蹦蹦的跳着,看着十几米下的山林,两手全是冷汗,直接是无语了……妈的,这家伙是个标准的疯子啊。 李德生又道:“行了,你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定位器不要千万关闭,否则找起来麻烦的很,你也不想在这里待个十天半月的是不是?” 易楚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定位器,说道:“行了,你就少啰嗦了,赶紧的回去吧。你这么轰隆隆的飞着,神经再大条的人也不敢出来……对了,让七处的人停止搜索,不要接近这片区域,免得让我当目标给抓了。” 李德生忍不住问道:“停止搜索不是问题,可这一大片区域,你一个人得找到什么时候?” 易楚笑道:“打个赌怎么样……以二十四小时为限,我要是找不到目标,就算我输了。” 李德生见易楚说的肯定,便有些犹豫了,说道:“算了,还是不跟你打这个了赌,你这家伙,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易楚嘿嘿一笑,心说,我当然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更不打没把握的赌。 他看着略显幽暗的山林,又想,如果这里是一座城市的话,我还真不敢说这个大话。但幸运的是,这是一座山林。我童年的大部分时光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度过的,若论对山林的熟悉程度,即便是那些老资格的猎人也未必赶得上我…… 直升机上,李德生拍着陆军的肩膀,说道:“走吧,我们回家睡觉,让他一个人折腾去吧。” 陆军有些不放心的说道:“真的就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李德生嘿嘿一笑:“那你下去陪他?我估摸着,有他在下面接着你,应该不会出什么 陆军心有余悸的看着下面的山林,苦笑:“你觉得我像是一个疯子吗?” 李德生笑着摇头:“不像……就是因为不像,所以咱们才回家去睡觉啊。走吧,都好几天没睡一个囫囵觉了。先痛快地睡二十四小时。要是这家伙没吹牛的话,你起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达撤退的命令。” ………………………… ………………………… 直升机离去的时候,大约是下午四点半左右。 听着那轰隆声离去,易楚却没急着行动,而是找了个干净地树杈躺下。开始闭目养神。 对于猎人来说,打猎的最佳时机当然是在白天。这不仅仅是因为视线上地需要。同时也是因为山里的猎物,其习性大多数是夜行昼伏。白天出来的猎物,其警觉性不高,不是找地方晒太阳的,就是出来散步消食的。猎人们可以瞅准这个机会,打它个措手不及……而到了夜里。恰是这些野兽猎食的最佳时机,它们地精神保持着高度的集中。如果有猎人敢这时候进山狩猎,其结局极有可能会来个角色互换。 黑夜,本就是兽类地世界。 这个时候的野兽,是最危险的,也最能体现野生动物那最原始的本性…… 易楚躺在树杈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地吐纳融合到这山林的呼吸当中。 这山、这树,其实都是有自己的呼吸地。 能感受到它们的呼吸后。自然就能轻松的溶入这山林的怀抱。尤其是到了夜里,甚至是一片树叶,都会传达出你所需要的信息……易楚依然记得,遇上燕瞎子后,他所传授的第一项功课并非扎马步、打沙袋,而是带着自己,在小镇的深山里一住三月。那时候,喝的是山泉,吃的是野果。燕瞎子告诉他,人类的祖先有相当一部分是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那时代的人类,有着比野兽还灵敏的直觉和本能。但稍稍遗憾的是,随着人类大脑的进化,这样的直觉和本能却渐渐的丢失…… 所以,燕瞎子给易楚上的第一课,就是培养他的直觉和本能。 夜色终于降临…… 山林的秋夜,格外的幽冷。 秋虫孜孜不倦的鸣唱,冬天就要来临,今夜,或许就是它们生命中的最后一次吟唱。 易楚睁开眼,躯体奇异的扭动了一下,像片秋叶般从树上飘落。 今夜有月,穿过树梢,片片缕缕的洒在落满了秋叶的地上。 映着月光,易楚的眼神清冷却从容,但在瞳底的深处,却有一丝本能的火焰在燃烧! 他关闭了通讯器,然后开始奔跑。 不同与在城市里,此时的易楚没有任何的顾忌,起步时,就以相当快的速度前行。 月光下的山林间,他越跑越快,他穿过山溪,跳过岩石,起落间,将自己幻化为一道视线无法捕捉的虚影……根据七处提供的地图来看,这片区域并不小。所以,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跑完整个区域。今晚,这里将属于他的,他自信,当自己的脚步覆盖了整片区域后,目标将无所遁形。 奔跑,只是一种巡视,而直觉才是捕捉猎物的武器。 他的脚步所到之处,落叶片片飞起,旋即落下,姿态优美而宁静。 但那些夜行的走兽、甚至树上的山猴,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极度的危险。 可让它们奇怪的是,这危险来的极快,在瞬间逼近,但随着一道淡淡的虚影掠过后,却又莫名的离去。如果它们可以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述自己的感觉,它们一定会拍着胸脯安慰自己,这是幻觉,这都是幻觉……无知的野兽们并不知道,这危机其实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这种危险的锁定只是暂时的。它们完全应该庆幸,自己并不是某人寻找的目标。 …………………… …………………… 入夜,李德生睡的鼾声四起,可陆军却怎么也睡不着。 关于这次的任务,并没有时间上的限制,但是当易楚独自进入那片区域后,二十四小时就理所当然的成了最后的期限。好在,营地依然和易楚保持着通讯。但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截止目前,陆军得到的消息是,那家伙居然在睡觉…… 蔡琳一直和他在一起,守候等待着随时可能传来的消息。 帐篷外有人喊报告,听声音,似乎很焦急。 陆军和蔡琳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进来的人来不及敬礼,急匆匆的说道:“报告,一号的状况异常。” 一号是易楚临时的代号,进来报告的人正是负责监控他所在方位的值班人员。 蔡琳急道:“什么样的异常状况?” 来人脸上的神色很古怪,说道:“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陆军和蔡琳没再多问,一把推开来人,直奔值班室。 耳闻不如一见,究竟有什么异常,亲自瞧一眼便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当陆军和蔡琳看着屏幕上那个疯狂游走的红点时,同时失语…… 陆军一把揪过负责监控的人员,嘴巴一张一合,想要问什么,但急切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值班人员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回答道:“报告,技术人员已经检查过仪器,绝对没有出现任何的故障!” 【205】擒 李德生被叫来的时候,看着屏幕上依旧在疯狂移动的也是无语。 过了一会儿,他抓着头,问陆军道:“你们有没有和他联系上?” 陆军的神情很精彩,说不上是郁闷还是无奈,甚至里面还夹杂着一点莫名的兴奋。 他摇着头说道:“没联系上,他应该是关闭了通讯器……老李,你认为这是什么情况?” 李德生摸着下巴,很不负责任的说道:“我估计……大概是夜里凉气太重,这小子又怕冷,跑步取暖呢。” 陆军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指着屏幕上的地形图说道:“你知道这片区域有多大吗,你知道这上面的一公分代表着多长的距离吗?你知道在时间单位内,他从屏幕的一端移动到另一端,这又代表着什么吗?” 李德生嘿嘿的笑着:“也许是这家伙把定位装置给丢了,恰巧又被哪只鸟给叼了去……你现在看到的,或许是一只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鸟也未必啊。” 陆军楞是被他给气笑了:“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高明的见解,也是第一次见到鸟类能做出如此有规律的夜间飞行。真是服了你,还什么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看到没有,这种移动是相当有规律的,从一点开始,然后按顺时针方向做不间断的运动,并且一直保持匀速……” 他忿忿的说着,但话未说完,便被李德生不耐烦的打断:“行了,行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七处内勤组还有个家伙能在水里憋一个多钟头呢……得了,与什么大惊小怪地,不就是跑的快点嘛!” 他嘴里嚷嚷着,心里却是有点发虚……***,这跑的也忒快了点。都赶上闪电侠了。幸亏老狐狸有‘洗心革面’的迹象,否则非得给这小子拉回去切片不可。 蔡琳这时候打了个圆场。微微笑道:“大家都别急……李先生,我们找你来,就是想尽快地确定阿楚现在的状况。您觉得,他在夜里做这种高速地运动,是正常现象呢,还是一种非正常的现象?” 李德生索性一摊手。说道:“我也搞不清……这么告诉你吧,人多的时候。这家伙比谁都正常。要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基本上,你别把他当人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蔡琳点了点头,说道:“奇人多异事,大隐隐于市……我想。我多少明白一点您的意思了。” 李德生笑着点头:“难怪阿楚叫你一声姐姐,就是有水平……”微微一顿,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军。说道:“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们家老狐狸可是有过命令的。今晚地事情……你就当是仪器发生故障了吧。” 陆军板着脸,冷冷的道:“类似的故障,内勤组的人就出过好几次。放心吧,七处的人也是见过世面地。今晚的事情……就是没有命令,我也不会激动的到处嚷嚷。” “这就好……”李德生嘿嘿地笑着,点了根烟,找了个地方坐下,也不打算去睡觉了。易楚既然开始了行动,依他的风格和目前的速度,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果然,一根烟还没抽完,就听陆军叫道:“老李,快过来,易楚停止了移动。” 李德生赶过去瞧时,屏幕上的红点果然静止了下来,停在屏幕右侧的一角。 他扔掉烟蒂,问道:“静止了多长时间?” 陆军看了看手表,说道:“十五秒左右……”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才十五秒啊,继续观察吧……要是静止时间达到十五分钟以上,你就可以准备让行动组的人进山了。” 蔡琳算是个文职人员,便问道:“为什么是十五分钟以上?” 李德生解释道:“首先,如果遭遇目标的话,凭阿楚的手段,十五分钟应该足够他搞定目标了。这种定位仪的精确度不高,十米以上距离的移动,屏幕上才会有显示。现在红点静止没动,但并不代表易楚没动,说不定正跟谁掐着呢。另外,我之所以说十五分钟之内,主要是担心……”说到这里,他嘿嘿的笑着,却是欲言又止。 蔡琳奇道:“你接着说啊。” 李德生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担心他中午吃的太多了,这会儿内急,正躲在什么地方大号呢。而以我对他的了解,这种生理问题,一般情况下他十分钟就能解决。所以,十五分钟后,他如果还没动的话,我们至少可以将这种可能性排除掉。” 蔡琳咬着唇,极力忍着心中的笑意……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老鼠的朋友会打洞。阿楚就没个正经的时候,想不到交的朋友也是如此。他那边的情形谁都不敢下个定论,这里的朋友却依旧不忘损他几句。当然,蔡琳心里很清楚,李德生的这种调侃,本身就是建立在他对易楚的绝对信任之上,否则的话,他这样的朋友倒是不交也罢。 说起对易楚的信心,现在的陆军也算半个。 当他经历了直升机上的那疯狂的一跳后,他开始相信,这次的任务将会以胜利而告终。 但是与李德生的轻松所不同的是,他一边盯着屏幕,一边看着手表,心里却是极为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着…… 除了李德生之外,陆军和蔡琳的都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陆军是因为行动的成败而焦虑,而蔡琳则更多的是关心易楚的安危。 女人毕竟是女人,即使老太太那么强悍的女人,当她关心一个人时,同样无法做到心静如水。相比较起来 在方面就要沉稳的多,哪怕是装,也会装出一份淡定是对于李德生这种男人来说。这种担心毫无必要。他经历过无数的生死,也早就看淡了生死。对他来说,这样地小场面,实在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易楚的能力。 如果他确认易楚的能力不足以完成这次任务的话。那么从一开始,他根本就不会将易楚拖进这个***…… 而现在。易楚来了。那么对于李德生来说,他如果真地表现出某种担心的话,则说明他压根就是一个虚伪地人。当然,由于易楚同学经常会做出一些超越人类思维的举动,偶尔被他吓的心跳过速也是正常的。比如直升机上的那次极限跳跃,胖子就吓的不轻。当时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差点就跟着跳了下去…… 七分四十五秒……易楚的声音忽然在陆军地耳边响起。 “那个谁……听得见我说话吗?” 陆军的心脏急速的跳动着,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很平稳的说道:“我是母巢,我是母巢,一号请说话。” 易楚很明显是不适应这样地通话方式,楞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似乎就是一号,于是按着陆军的口吻。很蹩脚的答道:“那什么……母巢。母巢,一号已经完成任务。重复一遍,一号已经完成任务……”说到这里。却又开始卡壳,磨磨蹭蹭地又道:“对面的兄弟,接下来我应该说什么来着……应该说通话完毕,还是请求母巢的指示?” 陆军朝蔡琳做了个苦笑的表情,索性直白的说道:“易先生,我是陆军,请您再次确认,任务是否完成?” 易楚的声音轻松下来:“放心吧,你要的目标就在我脚下躺着呢。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确定你们要找的目标是人类吗?” 陆军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却依旧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易楚呵呵的笑道:“妥不妥的……你自己来看吧。” 结束了通话,陆军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吩咐行动组准备进山接应。 而蔡琳却是高兴的忍不住跳了起来,还拉着胖子击了一下掌。 李德生笑道:“我要进山去接阿楚,你去不去?” 蔡琳笑道:“当然得去,我还想知道他是怎么抓住目标的呢。这也太神奇了……” 陆军忍不住喟叹一声:“是啊,真的是很神奇。虽然易先生下午就进了山,但实际上他一直在睡觉。真正行动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半个小时多一点。早知道这样,我绝对会催他早点进山。” …………………… …………………… 山林间的月光依旧清冷,易楚靠在树上,看着地上正发出嘶吼的目标,想替胖子战友报仇的心情却是半点也无。来的时候,他甚至已经想好用对付袁决的办法来处置目标。最多把时间放宽一点,让七处的人有充足的时间获取他们想要的信息。但是当他真正亲眼看到目标的时候,当初的愤怒却渐渐消失…… 地上的人已经被他折断手脚,缩在地上,却犹自挣扎怒吼着。 这人明显不是亚裔,高鼻绿眼,嘴里叽里咕噜说的话很是绕口,也不知是哪国的语言。 从形体和语言上,这明显是一个人类,但某些地方表现出的特征,实在是很难让人把他当作人类。 尖锐的指甲,浓密的体毛,还有爆突出的指节……这所有的一切都和蔡琳所描述的特征相吻合,唯一不同的是,这些特征要显得更加突出一些,也更加恐怖一些。由此,易楚不难得出结论。这家伙如果不是一个被感染者,那么他肯定就是某种实验体。这时候,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不该那么草率的除掉袁决。没猜错的话,袁决应该也是一种实验体…… 这些人的行径,固然当诛不赦。 但是究其根底,他们也算是受害者,真正的始作俑者应该是那些拿他们做实验的人。 易楚看着地上的目标,心里忽然有些同情他。 一个小时后,行动组终于赶了过来,胖子第一个出现在易楚的视线里 易楚见到李德生后,第一句话就是找他要烟。 “快点,快点,先给我来根烟……妈的,这家伙身上臭死了,像是从粪坑里刚捞出似的。” 李德生愣在那里,并没有掏烟……就着越野车的灯光,他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显然是被吓住了。 清冷的灯光下,周围的杂草、矮树仿佛被某个不负责的工人用电锯胡砍一气,七倒八歪,到处都是散落的枝叶。不远处,有一棵直径在半米以上的大树,树干上的树皮大块的脱落。看创口,仿佛是被人用手硬生生的抓去,露出里面的惨白。最诡异的是,这树棵的中间,一块锋利的石片强硬的切入,看深度,至少也有五六公分。还有几颗碗口大的树,从中折断,从断口的痕迹不难看出,这应该是被某种重物击中所导致的…… 胖子愣愣的问易楚:“这些都是你干的?我靠,用得着这么野蛮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发生了丛林战呢。” “这可不赖我……”易楚一指地上的‘猎物’,无奈的说道:“这家伙身上实在太臭,我就一直没敢近身,这里都是他折腾的。早跟你说了,如果我不来的话,七处至少得准备五六条人命给他祸害……这家伙,算是袁决的加强版吧。” 【206】平淡的结束 标究竟有多大的杀伤力,吴三平的牺牲就是一个例证包括李德生在内,七处的人对此都有着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当他们亲眼看到现场后,内心仍然有着不小的震撼。实事求是的说,易楚刚才的那番话已经是很谦虚了……除了蔡琳之外,来现场的人都具备很高的军事素养。通过现场的痕迹,他们不难得出某些结论。而七处的行动组成员们,看向易楚的目光中,便少了些敌意,多了点敬重。 陆军走了过来,伸出手,很诚恳的说道:“易先生,谢谢您。” 易楚笑了笑,握住陆军的手:“没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而已。” 李德生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谦虚一点会死人啊……你应该说幸不辱命才对。” 蔡琳走过来,出人意料的轻轻抱了一下易楚,却什么都没说。 这轻轻的一抱,透着关怀和亲切,李德生笑嘻嘻的想拿易楚打趣,但话到嘴边,终究是忍住了。蔡琳可不是乔丹,更不是麦子,开玩笑是要讲究分寸的。易楚也没客气,没心没肺的反抱了一下蔡琳,然后做了个鬼脸。 整件事情的进展,对于七处的人来说,不过是刚刚开了一个头。但是对于易楚来说,不敢说从此以后与此无关,但至少可以暂时的画上一个句号。也尽管他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着不小的好奇,但还是那句话,七处可不是花园小区里的物管公司。有些事情。不管自己有没有权力知道,最好还是少问为妙…… 其实他也知道,七处的人巴不得自己开口去问,而且只要自己开口。对方必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免费地金牌打手谁不想要? 行动组那边已经将目标控制住,这时正忙着往车上装。 陆军笑着问易楚:“易先生,能不能给我说说刚才的经过啊?” 易楚笑道:“没什么好说的,真的……这家伙身上太臭,我尽躲着他。结果他就这么转啊转地,把自己给累得像条狗似的。我算是捡了个便宜,没费什么力气。” “易先生可真谦虚……”陆军笑了笑,没再多问。便是傻子也能听出易楚话里的敷衍。再问下去,不免无趣。再则,易楚现在是个比较敏感的人物,上级对他的态度相当的宽容和暧昧。陆军虽然猜不透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猫腻,却能掂得出其中的份量。 李德生拍着易楚的肩膀说道:“走吧。事情办完了,咱们先好好睡一觉。明天中午就打道回府。” 易楚稍稍沉吟。却看向蔡琳,说道:“蔡姐,你跟我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蔡琳有些奇怪。问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她此时地身份是七处的人,当着陆军的面。易楚神神秘秘的要和她单独说话。心里多少是有些顾虑的。 易楚却完全不考虑这些,笑了一笑。便往旁边走去。 陆军微笑着对蔡琳说道:“你去吧,我猜……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地信息对你说。” 七处的人没有省油地灯,既然将蔡琳临时调来,打得自然就是关系牌。这会儿,陆军是一点都不介意易楚和蔡琳单独接触。否则的话,就失去了调用蔡琳的意义了……在这一点上,陆军是相当敬佩某只老狐狸的。 正如陆军所料,易楚将蔡琳叫到一旁,恰是有一个重要地信息要告诉她。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易楚叫蔡琳一声姐,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自然就不愿意去便宜陆军。 蔡琳跟着易楚走到一棵树后,问道:“阿楚,你弄什么鬼啊?” 易楚笑道:“有一件事情我打算走地时候再告诉你,但我这人迷糊地很,怕一觉睡醒后就给忘了。再说,明天你也未必有时间去送我,所以还是现在告诉你吧。” 蔡琳笑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的?” 易楚笑道:“当然得神秘点,免得便宜了外人……你是我姐,我当然得先想着你。要是哪天当上了七处地领导,我也跟着沾光不是?” 蔡琳忍不住好笑,这个阿楚,看着挺聪明的,但有时候,他的思维却简单的有些可爱……七处的领导是那么容易就当上的吗?不过笑归笑,她心里却有一种浓浓的暖意。不管什么身份的女人,被人关怀的滋味永远都是她们最钟爱的感觉。 易楚看了一眼已经被抬上车的猎物,问蔡琳道:“蔡姐,关于袁决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蔡琳稍稍沉吟,然后回答道:“半个月前,我对此事可说是一无所知,因为这件事情的等级已经大大超越了我的权限。不过,因为你的缘故,在来这里之前,我被特许查阅了关于袁决的所有档案。”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长话短说。蔡姐,还记得袁决在宁南其间住的那家武馆吗?” 蔡琳点头道:“记得呀,你就是因为武馆之间的争纷才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的,对吧?” 易楚笑了笑,说道:“是呀,莫名其妙的就陷了进来……”微微一顿,又道:“蔡姐,当初抓袁决的时候,我对七处不太了解,而且多少还有点反感。所以,关于袁决的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我并没有告诉你们。” 蔡琳眼睛一亮,急道:“很重要吗?” 易楚说道:“我想应该很重要吧……具体的我也不敢肯定,还得你们自己去查。” 实际上,易楚将要说的这个‘重要信息’, 相对于七处而言。 至少,在易楚的脑海里,这个信息一点都不值钱。甚至早就淡忘。 话说起来,还得追溯到在谢家医馆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在最后地关头,袁决的思维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趁着思维清明的时候,袁决告诉易楚,在云澜武馆地那棵老槐树下,他埋了一些东西。 当时的易楚,对此印象尤为深刻,甚至还打算送走袁决后。就去云澜武馆看个究竟。 但是他这样的人,实在是没心没肺到了极点,最后不仅没去云澜武馆,甚至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直到刚才。再次见到与袁决相同的实验体时,才恍恍然的想起此事。易楚虽然很迷糊。那是因为他不在意,却并不代表他无知。而当他真正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根本不用细想就能明白,袁决埋下的东西。绝对比袁决地本身更为重要。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作为实验体,袁决的思维大多数时间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这种状态下的袁决。其实毫无价值。而与此相反地是。老槐树下埋着的那些东西,其价值绝对是超出了袁决地本身。因为,那至少是一种清醒的状态下所发生的行为,是一种自主的、带有人类思维地行为。 两者相比,其高下轻重,不言而喻。 当易楚将这个信息说出之后,蔡琳甚至来不及谢一声易楚,便急匆匆的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上级。没拿到手地东西永远是没有真实感地,几乎在蔡琳结束汇报的同时,宁南方面,就有一队人马赶去了云澜武馆。 …………………… …………………… 第二天离开地时候,蔡琳果然没来送易楚。不过却托陆军带来一句话,她告诉易楚,等事情告一段落后,她一定会去宁南看他。 营地里的人也开始有步骤的撤离。 易楚上直升机的时候,陆军代表七处的人给易楚郑重的行了个军礼。并且告诉易楚,上级对这次行动的过程和结局都很满意,对易楚的表现更是大加赞赏。并许诺,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七处出面,七处的人绝不推辞。 这大概就是易楚此行唯一的收获了。 不过,他对此根本就毫不关心,空头支票而已……真有心的话,给自己的户头汇个两百万比什么都实在。再说了,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有什么事情需要七处这种机构出面的?这就好比大象对着蚂蚁说,哥们,你搬家的时候记得招呼我一声。兄弟别的没有,就是有一把子力气! 能离开这里,最高兴的就是杜力和萧山。来之前,俩人就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但没想到,一个星期不到,居然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这对于两个习惯了现代生活的人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绝好的消息。 倒是李德生,上飞机前满脸的心思,最后还将陆军拉到了一旁,谈了半个小时的心。 直升机升空后,易楚问李德生道:“你跟陆军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不会是想着怎么把我卖了吧?” 李德生长长的吸了口气,又用力的呼出,说道:“我跟陆军说,这事没完,让他找到幕后者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杀三平的凶手是抓住了,但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 微微一顿,又道:“等有了消息,记得也告诉我一声。” 李德生笑了笑,轻轻的在易楚肩膀上捶了一拳:“放心吧,你就是捂起耳朵我也会告诉你的。经过这事我算是明白了,还是老高说的对啊,跟着易大少,吃肉又喝汤。最重要的是,还倍有安全感……” 直升机从小镇的上空飞过,易楚透过舷窗看着这与家乡一般美丽的小镇,对李德生说道:“我忘了问陆军,这小镇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德生说道:“放心吧,营地的人虽然撤离了,但小镇的工作还是继续。另外,到目前为止,除了已经发现的被感染者外,并没有发现新的患者。这就说明,这种病毒的传播途径很有可能只是通过血液传染。只要控制得当,大概半个月后,这里就会恢复往日的平静。”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说来说去,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今天是归程,易楚难得的不需要做功课。 不过,欧洲那边依旧是没有什么进展。从金城南发来的报告看,调查工作已经陷入困境,几乎停滞。 在其位就得谋其政,易楚难得的勤奋一次,拿着早上才传过来的报告,一本正经的研究着。 李德生笑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难得见你没用鞭子抽,也知道自个儿往前跑了。” 易楚笑了笑,说道:“这就叫无须扬鞭自奋蹄,从今天起,我就是那老黄牛了……” 李德生笑道:“行,老黄牛先生,那就请你告诉我,你从报告上看出点什么名堂?” 易楚摸着鼻子,很深沉的说道:“我发现,德克公司内部有问题。” 李德生一撇嘴:“这还用你说……傻子也能看出这一点啊。” 易楚笑嘻嘻的问道:“你看出来了?” 李德生一扬眉:“这当然……我靠,你骂我傻子是不是?” 【207】曲线救国之老板娘版 丹去天空台的事情已成定局,这两天来,除了去种桃说话,剩下的时间都忙着最后的交接事宜。她的这个栏目组在宁南卫视同样是重中之重,交接起来,麻烦事也不算少。 傍晚时分,总算是忙完今天的最后一件事情,乔丹急匆匆的下楼,赶着去种桃小园。昨天就答应了老太太,要陪她吃晚饭,然后一起打麻将。眼看天就要黑,去的迟了,倒不怕老太太怪罪,而是怕她老人家替自己担心……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乱想。乔丹有时候就想,自己老的时候,会不会也像老太太这样,有事没事都要替小辈乱操心呢? 下楼之后,乔丹习惯性的去伸手拦车……老太太要给她派车,但乔丹习惯了低调的生活,最终是婉拒了老太太的好意。好在,经常在卫视大楼前拉活的出租车司机们都有着不错的职业素养,管你是大明星还是普通工作人员,一律平等对待。也不会拉着你,索要个签名什么的。 只是,今天下班确实晚了点,乔丹看了半天,却没有一辆空车。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的滑过来,停在她的面前。 后座的车窗落下,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映入了乔丹的眼帘。 “小姐,想搭个顺风车吗?” 乔丹咬着唇,一顿脚,就将手中的包砸了过去。 “死鬼,你吓着我了……” 不用说,被乔大小姐称一声死鬼的人。自然非易楚莫属。他嘿嘿的笑着,打开门,一把将乔丹拉了进去。乔丹压根就没想到易楚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乍一见。又惊又喜……说起来,这还是易楚第一次接她下班。 “臭家伙,你不是说要一个月地时间才能回来吗?” 碍于杜力的存在,两人见面后,倒也没什么过于亲密的动作。只是乔丹很好奇,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易楚自然不会告诉她关于七处的事情,笑道:“事情办完自然就要回家,怎么。难道你不希望我回来吗?” 乔丹笑嘻嘻地说道:“希望才怪呢。” 易楚抓着乔丹的小手,嬉皮笑脸的问道:“真是让我伤心……不过,乔小姐可以告诉我具体的原因吗?” 乔丹哼了一声:“地主家的小丫头还有休息的时候呢……你个大少爷,懒得像头猪,什么事情都得我伺候你。好不容易消失一段时间。我才不念着你早回来呢。” 易楚看了一眼正专心开车的杜力,凑到乔丹耳边。笑嘻嘻的小声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天晚上,地主老财伺候小丫头……这总行了吧?” 乔丹知道他话里地意思,轻轻的掐着他。咬唇嗔道:“呸,不要脸。谁要你伺候……”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急道:“呀。我们在是要去哪儿?我答应阿姑陪她吃饭的呢。” 易楚笑道:“不用去了,我跟阿姑说过了,今天晚上你归我,明天咱们再去看她。现在先回花园小区,胖子说了,他要亲自下厨做火锅,犒劳一下他的肚子,算是自己给自己接风吧。” …………………… …………………… 车到春苑阁,易楚下了车,却没急着上楼。 “阿乔,小蝶她们这会儿肯定还没下班,你先去上给老李打个下手。我待会再上去,有几句话要跟老杜说……” 乔丹应了一声,便先上去给胖子帮忙。 杜力有些奇怪,问道:“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易楚笑道:“不是吩咐,是求教……嗯,问你件事情。” 杜力说道:“先生请说。” 易楚说道:“我想知道……在德克公司这件案子上,如果一直没有进展的话,我们是否可以请帮手?” 杜力说道:“当然可以,而且这也是必须地。鹰眼创立之初,燕姨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只要有问题出现,就一定要解决,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这是鹰眼存在地意义和根本……”微微一顿,他看着易楚,又道:“先生,您是想找一个帮手吗?” 易楚笑了笑说道:“只是一个想法而已……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另外,我也不太清楚鹰眼在这方面的规定,毕竟事关很多机密,贸然的去请帮手,我怕会坏了规矩。” 杜力说道:“规矩是人制定的……先生,您一定要记住一点,您现在是鹰眼地boss,有权做出任何对公司有利的改变。至于什么才是有利,其原则也很简单,与执委会地利益相符合,这便是有利。具体到德克公司地事情,我想,只要您愿意,任何值得您信任的人都可以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 杜力不放过任何一个给易楚上课地机会,借机娓娓而言,将易楚所掌握的的权力深入浅出的阐述了一遍。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行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杜力问道:“先生,我可以知道您要请的帮手是谁吗?” 易楚笑道:“这件事情还只是一个构思,等人家答应了,我再告诉你吧……对了,顺便问一句。如果有人能帮我们解决德克公司的事情,我们最大限度可以支付多少酬劳给他?” 杜力笑道:“这个得由您决定……不过,按照常规来说,我想一百万欧元应该是个很合中的价格。” 一百万……易楚沉吟着,心想这个价格应该能打动她的心了吧? 毫无疑问,易楚想请的帮手自然就是应小蝶,不过,这一百万欧元却并不是为她准备的。 易楚自信 自己说一声,请小蝶出马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但应小蝶毕竟是在职地警察,而警局也不是随便出入的菜市场。更要命的是,德克公司远在欧洲,不经过实地勘查的话。如此诡异地一个案子,又岂是看看资料就能解决问题的? 易楚知道,小蝶是在职警察,警局更是个纪律部门,请假干私活这种事情……对应小蝶来说,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再说了,案件的发生地远在欧洲,即便她愿意请假去帮自己这个忙。时间又该如何安排呢? 所以,想要应小蝶帮这个忙,就必须先搞定老板娘! 想来想去,易楚便将主意打在了老板娘的身上。请假干私活行不通,那么名正言顺的出差办案呢? 前段时间。一直听老板娘感叹办案经费的不足,如果奉上这一百万欧元。不知道老板娘身上的担子会不会因此而轻一点呢? 我真是个聪明人啊……易楚摸着鼻子,在心里感慨着。并打定主意,上楼后就去找老板娘谈这笔‘曲线救国’地买卖。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李德生才是最适合与老板娘谈判的人。公事、私事混在一块谈,咱们可以在客厅谈。可以在厨房谈。甚至还可以在床上谈……但可惜的是,易楚实在太了解李德生了。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见了老板娘就没什么主意。让他去谈这笔生意,怕是连裤衩都给陪了出去。甚至,他还巴不得把裤衩都赔出去呢…… 下车上楼,易楚也没跟杜力假客气拉他上去吃火锅什么的。 客气也是白客气,这种人永远谨守自己的身份,除了特殊情况,是绝不会越雷池一步地。 上楼后,毫不意外的看见了麦子……按时间算,三组地人这时候应该还没下班,但这丫头听说师父回来了,翘班是正常的,不翘班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见了易楚,麦子立刻撇嘴,并乜视之。 “不讲义气,出去玩都不带着我……” 易楚知道这丫头的脾气,笑嘻嘻地在她头上胡乱揉了揉,便钻进厨房偷嘴去了。 麦子见他不理会自己,一顿脚,将他从厨房里又拉了出来。 易楚捏着一片火腿肠,忿忿道:“干什么呀你……好歹让我吃一口嘛。” 麦子拉着他在桌边坐下,左右看了一眼,神秘兮兮的问道:“英雄,你和我师父这几天去哪儿了?” 易楚将火腿肠扔进嘴里:“去问你师父……” 麦子一撇嘴:“他要是肯说我还问你做什么?” 易楚笑道:“不说就对了……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麦子哼了一声:“你们肯定没干好事!” 易楚故作惊奇地样子:“咦,麦子,你智商又提高了不少啊,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麦子撇嘴道:“两个大男人鬼鬼樂樂地往外溜,鬼才相信你们没干坏事呢……蒋局和乔丹姐都瞎了眼。” 易楚笑嘻嘻的说道:“这才是关键呀,只要她们相信我们没干坏事就行了,至于你嘛……有你什么事情吗?” 麦子一转眼:“既然没我什么事情,那你说来听听又怕什么……怕我打小报告吗?” 易楚笑道:“你告密也没人信啊……你猜猜,你乔丹姐是相信你多一点呢,还是相信我更多一点?” 麦子拉着易楚手开始撒娇:“当然是更相信你啦……哎呀,你快说去了哪里嘛。” 易楚抓了抓头,问道:“你真想知道?” 麦子眼睛闪闪发亮,忙不迭地点着头。 易楚一笑,做了个手势,示意麦子附耳过来。 麦子傻乎乎的凑过来,嘴里还嚷嚷着:“快说快说,你们究竟去了哪里。” 易楚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陪你师父去了趟泰国……” 麦子一怔,眨着眼睛问道:“泰国?” 易楚笑眯眯的说道:“至于究竟是去干什么了,我可就不好说了。嗯,去问你师父吧,我可是陪他去的……” 麦子只是糊涂,可不是傻妞,看着易楚眼中的坏笑,立刻便醒悟过来。 她一顿脚,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个骗子,是个混蛋,还是个流氓……” 微微一顿,她站起身来,冲着厨房大叫:“乔丹姐,你老公欺负我,你快来管管他啊。” 易楚呵呵笑道:“你来点新鲜的行不行,除了告状,你还会什么啊?” 麦子冲他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的说道:“一招鲜吃遍天,你敢欺负我,我就去告诉乔丹姐……” 易楚笑着摇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道:“好了,麦大小姐,你先消停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麦子捂住耳朵,拼命的摇头:“不听,不听,除非你告诉我你们干什么去了。” 易楚却不理她,悠哉游哉的说道:“麦子,知道宁南有个地方叫种桃小园吗?” 麦子闻言,立刻放下手,眨着眼睛说道:“知道呀,早听你说起过……嗯,你家那个很有钱的亲戚就住在那里,对吧。” 易楚一拍桌子,瞪眼道:“少跟我装蒜,告诉你,今天我是替燕姨传话来的。她让我告诉你,赶紧的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要是再敢躲着她,就让本少爷代她老人家打你屁股……” 麦子小脸都白了:“不是吧,她怎么知道我在宁南啊……呀,惨了,一定是三叔公出卖了我。” 【208】露台上的交易 实在抱歉,这两天有点事情,所以更新少了点,只有应该能恢复正常,保持在两更八千到一万字。】 因为多年前的印象,在麦子的眼中,燕姨永远是那个严厉的老太太。 整个麦家,包括她逝去的母亲在内,所有的人见了这位老太太都是三分的恭敬、七分的畏惧。而她自晓事起,母亲和长辈们便一直给她灌输着这种思想。所以,当她无意中得知种桃小园里的那位老太太就是燕姨后,因为儿时的畏惧心理挥之不去,便一直避而不见。 其实,在那次还乡之旅中,她本是有机会见到老太太的。但老太太喜静不喜闹,见了易楚和乔丹后,在后院就没出来过,而且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小镇。不过,因为麦子母亲的缘故,老太太对这个任性的小丫头还是心有牵挂的,回宁南后便嘱咐易楚,有机会一定要带麦子去看她。 易楚祭老太太这张王牌后,麦子果然是安静了下来,不停的转着小心眼,琢磨着怎样才能逃脱‘狼外婆’的手掌心,压根就没心思再去纠缠易楚。 厨房里的香味越来越浓,李德生的火锅宴准备的差不多了,叼着烟跑来客厅和易楚扯淡。 天色渐黑,三组的姑娘们陆续回到家中。 接到胖子的电话后,老板娘也跟着三组的人一起来到了春苑阁。 几次的大小聚会,再加上前一次的还乡之旅,老板娘和三组地姑娘们越来越亲近。进门时。便狠狠的瞪了一眼麦子,嗔道:“越来越不像话,就知道你又翘班了……” 麦子笑嘻嘻的拉着她的手:“师娘,我是提前下班回来替您看我师父的,是提前下班,可不是翘班哦。您瞧我师父。几天不见,又长胖了。” 蒋兰转眼看向李德生,见这家伙果然又胖了一圈,眯起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心宽才能体胖,出去玩了两天,长胖点也是应该地。” 李德生陪着笑脸说道:“不能够……我是出去办事了,可不是玩。不信你问阿楚。” 易楚一扬眉,笑嘻嘻的说道:“对,对,我们是出去办事的……刚才我对阿乔也这么说来着。” 李德生大急:“你成心的是不是?” 易楚一撇嘴:“瞧你那怂样。男子汉大丈夫出去玩几天怎么了……”一回头,冲着厨房喊了一声乔丹。 乔丹正忙着剥蒜,探头问道:“什么事情呀?” 易楚牛气哄哄地说道:“阿乔,老李心情不好,我带着他出去玩了几天,你没不高兴吧?” 乔丹眨着眼睛,说道:“当然没有呀。我就是觉得……你们应该多玩几天才对。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对了,下次出去的话。你千万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你收拾东西。” 易楚满意的点头,一挥手,大大咧咧的说道:“行了,进去忙你的吧……” 乔丹乖巧的点着头,回厨房地时候。还没忘给易楚一个好看的媚眼。 两人这一唱一和,明显的是在故意鄙视李德生。 老板娘在一旁见了,便笑眯眯的问李德生:“胖子,你是不是很羡慕易楚啊?” 李德生陪着笑脸:“不能够……瞧着就一股虚伪劲,我羡慕他干什么啊?” 老板娘哼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几天去干什么了?” 李德生一摊手:“不告诉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我保证,我办的绝对是正经事。” 蒋兰其实多少也猜出点李德生话里的意思,但女人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想尽可能地去掌控自己身边的男人。尤其当自己与这个男人之间,未来的道路还不是那么确定地时候,这种控制的**便愈加的强烈。 易楚在一旁嘿嘿的阴笑着…… 这种局面正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借着老板娘的疑心,恰好可以跟她谈谈那笔交易。 他呵呵地笑道:“老板娘,你真想知道老李和我去干什么了吗?” 蒋兰一扬眉:“顺口问问而已,我管他去干什么了……” 易楚笑道:“既然你顺口一问,那我就顺口一答,不知道老板娘您愿不愿意顺耳一听呢?” 蒋兰眼中一亮,却装作毫不在意道:“你爱说不说……” 易楚记挂着德克公司的事情,这时候也不避讳什么了,当着胖子的面,一把拉起老 手,走向了露台。李德生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子的面揩油啊? 蒋兰被易楚拉到露台,皱眉道:“鬼鬼樂樂的干什么啊,是不是你们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易楚一竖拇指,大拍马屁:“局座就是局座,警惕性多高啊……微微一顿,却又道:“不过局座放心,有您在前面指引着我们,我和老李是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您教导的事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蒋兰眯着眼睛,还真被他勾起了警惕心,问道:“臭小子,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易楚笑道:“没打主意,没打主意……您不是想知道老李和我去了哪里嘛,实话告诉您,我和他去了趟欧洲。” 蒋兰奇道:“去欧洲干什么?” 易楚说道:“老板娘,您应该知道我和老李最近接手了一家保安公司的事情吧?” 蒋兰点头道:“知道啊,胖子都对我说了,好像是一家外国的公司吧?” 易楚笑道:“对,这家公司叫鹰眼,是我的一位长辈交我暂时管理的。其实呢,这趟欧洲之行来的也很突兀,属于突发事件……” 接下来,易楚便三分假、七分真的胡诌一通。又云,因为这件案子比较敏感,而老李同志职业道德感又过于强烈,所以才对老板娘保密。不过,没有金刚钻,终究是做不了瓷器活的。这件事情如果想要彻底的解决,就必须要请教真正的专家…… 蒋兰虽然聪明,但奈何易楚这番话真假参半,而且感情真挚,一时半会,她居然是分不出真假来。 她疑惑的看着易楚,问道:“真正的专家……你指的是谁?” 易楚一扬眉,很严肃的说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局座您了……”微微一顿,随即又加了一句:“当然,除了局座,您手下的那几位也勉强算是专家了。比如说,小蝶同志。” 蒋兰这会儿才算是明白过了,忍不住笑道:“你累不累啊,绕了这大半天,感情是在打小蝶的主意呀。我就说呢,我这个平时根本就不抓业务的人,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你嘴里的专家了。” 易楚陪着笑脸说道:“局座您太谦虚了,小蝶也就是脑袋瓜子机灵点,哪能跟您比呀。您可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 马屁还未拍完,蒋兰便哼了一声道:“得了,你少拍我马屁了。想在我这里借人,不是不可以,但欧洲也太远了吧?小蝶在警局是什么地位,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她一走,我这警局还开不开了?” 易楚说道:“暂时借用,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您就算当是给她放一次长假好了。” 蒋兰叹了口气,说道:“阿楚,警局可不是菜市场,这里面……唉,这么跟你说吧,如果小蝶真的是累了,要跟我请一个月的假,我绝对会马上批准。而且我相信,别人也不会因此而说些什么。但是,她如果是因为去干私活而请假,这要是传了出去……我倒不怕什么,但对她肯定有不好的影响。警局里的警察也是人,而人多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就有嫉妒贤能的小人。阿楚,我这么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易楚笑道:“放心吧,老板娘,这些我都考虑到了,怎么会不明白你的话呢。” 蒋兰嗔道:“既然想到了,那还跑来找我借人?” 易楚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不是借,而是‘租’呢?” 蒋兰一怔:“租?” 易楚一点头,说道:“对,就是‘租’,以合作单位的名义向贵局租请专家。时间为一个月,酬金为……一百万!” 易楚本想跟蒋兰先来一番讨价还价的,但转念一想,自己用了‘租’这个字眼,对应小蝶就已经是一种不敬。这会儿再去讨价还价,实在是有些过于冷血了。而实际上,应小蝶在他的心目中,绝对是最可尊敬的人之前三的地位。 蒋兰忍不住笑道:“我们警局的经费确实很紧张,但你觉得我们就少你这一百万吗?” 易楚胸有成竹,笑问道:“如果……是一百万的欧元呢?” 蒋兰的眼眸瞬间瞪大,一点也不亚于李德生的牛眼,急道:“一百万欧元?” 【209】真的是他吗 管一百万欧元的诱惑实在不小,但蒋兰并没有立刻给 她虽然是警局的一把手,有权力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事情毕竟涉及到上百万欧元的巨款,绝对有必要征求一下其他领导的意见。也尽管她心里很清楚,这所谓的征求,其实只是一个过场,一个形式……毕竟,经费紧张的问题已经影响到很多工作的开展。侦办、追逃,这些都是需要钱的。而没钱的后果只能是抓大放小,确保重点,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某些轻量级的罪犯继续逍遥法外…… 不过,蒋兰虽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但话里的意思却已透露出某种迹象。并且告诉易楚,双方最好能以合作单位的身份坐下来详谈,而不是以私人的身份在这里讨论事情的可行性。如果时间紧迫的话,她可以明天上午就安排这件事情。 确定老板娘铁了心的要赚这一百万后,易楚便吩咐杜力安排相关事宜。老板娘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事可为,但必须要以合作单位的方式来进行。如此这般,明天去警局的时候,就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一晃三摇空着手就去了…… 杜力听完易楚的吩咐后,却是微微皱眉,问道:“先生,明天您要亲自去吗?” 易楚说道:“当然得自己去……时间已经不多了,金城南还在等着公司这边的指示,早点敲定这件事情,就能早点揭开谜底。” 杜力说道:“先生,如果您是以私人的身份去宁南警局的话。我当然不会有任何地意见。但如果您要以鹰眼公司主管的身份去警局的话,请恕我直言,这有损您的身份。公归公,私归私,这种事情由爱伦去办就可以了。当然,您要是担心爱伦与对方不熟悉的话。还可以请李先生出马。” 易楚听完,倒是乐了,笑道:“没这么夸张吧?” 杜力严肃的说道:“这一点都不夸张。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像这种级别地谈判。您只需要坐在那里等着爱伦的报告就可以了。您可以无视对外的等级、尊卑,但对内,您必须保持自己的威严。如果您这次亲自前往,毫无疑问,这会降低您在员工心目中地地位和威严。说起来,我觉得先生应该和您的前任学习学习,他在这方面……” 易楚知道自己的前任好像是个什么有头衔的贵族。架子大的吓人,据说除了燕姨之外,任何人见他都要提前一周预约。此时见杜力说出这个例子,便打断了他的话,笑道:“行了,行了,他的故事以后再说吧。我听你地,就让爱伦去吧……不怕告诉你,其实我挺头疼这些事情的。谁耐烦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跟人讨价还价呀?” 他这话倒是大实话,让他坐在a单元跟人扯淡聊天,一整夜他都不会打瞌睡。可如果让他穿的衣冠楚楚的去跟人谈判,怕是连十分钟都熬不下来。 第二天早上,李德生便带着爱伦去了警局。 易楚讨厌和人谈判,但李德生却是截然相反。尤其当他知道谈判的对象和具体的内容后,兴致便愈发地盎然。没人的时候,他和老板娘可以坐着谈、搂着谈,这是一种情趣。而在公开场合下,两人一本正经的隔桌相对,明明是情人却偏要装出仇人地样子,来一番勾心斗角,这同样是一种情趣…… 李德生走后,易楚也没去正泰大厦,拉着老高、杨波开始斗地主。 一圈牌没打完,陆常林却推门而入。 见到陆常林,众人都有些惊讶。 易楚笑问道:“大神医,哪阵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高宗棠也道:“是啊,医馆开工后,你这家伙也基本就没回来过,今天怎么有空?” 陆常林笑着和众人打过招呼,然后一拍易楚的肩膀,说道:“我找你有些事情,去你办公室吧……” 易楚笑道:“不会又是找我要钱吧,杨大财主不是刚给你三千万吗?” 陆常林的脸色稍稍有些凝重,说道:“是囡囡身体的事情。” 易楚心里咯噔了一下,急问道:“囡囡的身体怎么了?” 正在打牌的几人对囡囡地事情都有所了解,知道这孩子身有隐疾,此时听了,心里同样都有担忧。 高宗棠说道:“老陆,囡囡这孩子我们大家都很关心,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吧。”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各位。如果你们是为囡囡的身体而担忧的话,大可不必。这小丫头的身体正往好的方向发展……我找阿楚,主要是讨论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众人闻言,都放松下来。 杨波笑道:“得,既然是讨论治疗方案,那就请两位另找地方吧,别打扰我们打牌。” 陆常林笑道:“行,各位赌神请继续。中午我就不走了,赢钱的同志,到时候请自觉一点。” 说笑两句,陆常林便拉着易楚进了办公室。 说起治疗方案,易楚可没杨波等人好哄……一进门,他便皱眉问道:“老陆,你搞什么名堂?囡囡的身体现在正处于调整阶段,除了每周的一次针疗之外,哪有什么治疗方案?” 陆常林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易楚,却是半天没说话。 易楚皱眉道:“你倒是说话呀……” 陆常林一摊手,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易楚一怔:“难道……难道囡囡的身体有什么新的状况出现?” 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你放心,正老高他们说的那样,这种新的状况绝对是我们愿意看到地好迹象。” 易楚一头雾水,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既然这种状况对囡囡有好处。你应该高兴才对啊。可你现在的这付表情,好像是给谁砸了一榔头,两条眉毛都能拧起来做拖把了。” 陆常林摇头一笑,说道:“囡囡身体好转,我当然高兴。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囡囡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再做任何的治疗,你会怎么想?” 易楚闻言,眼睛瞪的老大,盯着陆常林。问道:“不需要我们再做任何的治疗?” 陆常林肯定地点了点头。 易楚脱口道:“这怎么可能?老陆,你会不会是这段时间忙晕了,所以……” 话音未落,陆常林便道:“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有可能因为过度的忙碌而导致错误的判断,但医馆里的那些医疗设备可不会。昨天下午地时候,我让新来的专家给囡囡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孩子身体的各项指标完全恢复正常。而且在肌肉和神经的反应上,数据远远超过普通的孩子。” 易楚差点就跳了起来:“这就更不可能了!” 囡囡的身体隐疾,恰恰就是肌体地不协调,根据陆常林的判断,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不协调将会愈加的明显,最后会因为肌肉萎缩而导致瘫痪、甚至是死亡。可现在。陆常林却告诉易楚,在最新的检验报告上,囡囡的肌肉与神经的反应上。数据竟是远远超过普通地孩子…… 按理来说,易楚此时的反应,应该是为囡囡高兴才对。但事出反常即为妖,有了自己这个先例,他又怎能高兴的起来?说起肌肉与神经地反应数据,他要是认了第二。这天下绝不会有人敢认第一。可是,这真的就是一件令人幸福、并值得向人夸耀的事情吗?易楚还清楚的记得,至少在当年,他曾为此吃足了苦头…… 当然,如果囡囡能成为下一个自己,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人的身体是这宇宙间最不可琢磨的东西,还是那句话,事出反常即为妖,在易楚看来,这种反常地数据,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陆常林看出易楚眼中的忧虑,却是很轻松的笑了笑,说道:“你不用太担心,囡囡不会成下一个你。她的数据虽然超出普通孩子,但专家们告诉我,这依然是在正常的范畴之内。而且,这种数据基本恒定,不会再继续上升。当然,这种恒定是相对的,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数据肯定也会增长,但依然是在正常的范畴之内。简而言之,囡囡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几个给她做体检的专家还强烈建议,要从小培养囡囡对体育方面的兴趣。他们说,凭囡囡的素质,只要进行科学的训练,在大多数项目上,她以后的成绩甚至会超过男运动员。” 易楚听完陆常林的这番话,终于是轻松下来,为囡囡高兴的同时,不禁以手加额,叹道:“奇迹,这简直就是奇迹啊……”微微一顿,他取出手机,高兴的笑道:“我得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小蝶,她要是知道囡囡完全康复了,肯定会高兴的要命。” 陆常林却说道:“阿楚,先别急着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易楚一怔:“为什么?” 陆常林苦笑道:“如果仅仅是因为囡囡的康复,我打个电话给你不就行了,又何必跑这一趟?” 易楚心中讶异,便想起陆常林刚才的那种异样…… “这不是什么奇迹……”陆常林看着易楚的眼睛,认真的说道:“相信我,这是有人给囡囡做了某种治疗的结果。” 易楚心中一怔,扬眉道:“你确定?” 陆常林点头道:“别忘了,我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第一个发现囡囡病情的医生。” 医生永远是最理解自己患者的人,这就好像战士,他最了解的便是手中的枪。无论是患者还是枪,被人动过手脚后,不敢说在第一时间内就能察觉,但肯定能感受到某种异常……这种感觉,也许是感官上的,也许是直觉上的。 易楚摸着鼻子:“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迹象?” 陆常林答道:“昨天专家们给囡囡做完检查后,我又让小言重新做了次体表检查。结果在囡囡的肩部以及颈部发现了施针后留下的痕迹。小言告诉我,施针的部位应该就是某种隐穴。但奇怪的是,在我的记忆中,这部位的应该不存在隐穴。又或者说,那是我不知道的隐穴……但不管怎么说,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不管这是不是隐穴,我只能说,施针的人,其医术远在我之上。” 易楚急道:“那你有没有问过囡囡……既然有人给她施针,她一定知道这人是谁。” 陆常林说道:“我问了,给她施针的人是个老头……实际上,小言也见过这人。” “是个老头,而且小言也见过?”易楚微微的皱眉,说道:“老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你说的具体一点。” 这时候,易楚的心里一种莫名的滋味,隐隐的,他便觉得,似乎某人正向自己靠近……真的……会是他吗? 【210】果然就是他 段时间以来,囡囡一直跟在谢言的身边。 从根本上来说,a单元并不适合囡囡的成长。三组的人虽然都很疼爱囡囡,但因为工作的原因,她们无法像一个真正的母亲那样去照料囡囡。尤其在囡囡身体内的隐疾被发现后,找一个能在日常起居和身体护理方面都能对她进行照料的人,就成了当务之急。 而谢言的到来,无疑是解了众人的燃眉之急。 首先,谢言有照顾孩子这方面的经验,谢蛋蛋同学就是她拉扯大的。再则,她是一个医生,并且还是中医。中医的养生与调理之道,远胜当世所有派系的医术。最重要的是,谢言拥有一颗至纯至善的心,知道囡囡的身世和现状后,甚至不等大家开口,便主动的承担起照料囡囡的责任。 易楚和陆常林拟定的治疗计划需要一个时间上的缓冲,两人议定,这个缓冲期为一年。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不仅要加强囡囡的身体素质,同时还要对她进行一些医护方面的工作。 医馆的工作虽然很忙,而且身体上也很不方便,但谢言依然没有放弃照料囡囡。 她将囡囡接到医馆,每天早晨叫醒孩子,督促她晨练,并且每天都会用药粥帮孩子调理身体…… “那个老头就是小言带着囡囡晨练的时候认识的,大概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吧……” 易楚的办公室内,陆常林娓娓的说着事情地来龙去脉。 “我问过小言,这个老头大约七十不到的样子。每天都会在小河滩边打拳。”陆常林继续说道:“在河滩边进行晨练的人很多,囡囡这孩子你也知道,人见人爱,嘴巴又甜,没多久就和那些晨练的人们熟悉了。这个练拳的老头就特别喜欢她,还教了她一套拳法……” 易楚听到这里。一扬眉:“是什么拳法?” 陆常林明白易楚的意思,笑了笑,说道:“也就是普通地拳法,没什么特殊的。”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你继续往下说……” 陆常林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直到现在,没人亲眼看见这个老先生给囡囡施针。换句话来说,当时的经过谁都不知道,就连囡囡这个小糊涂虫自己都不清楚。” “这不奇怪,施针地时候不被患者发现,这一点你和我都能做到。我唯一奇怪的是……易楚奇道:“你凭什么肯定这个老头就是施以援手的人呢?接触囡囡的人有很多,我看不出他与这件事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啊。” 陆常林笑了笑。说道:“很简单,因为这位老头三天前就没再去过河滩,而且最后一天晨练时,曾对囡囡说过一番话。他说,小丫头,爷爷明天就不教你练拳了。如果以后有人向你问起我呢,你就告诉他。徒弟不是这样的教的,病人更不是这样治地。误人子弟事小,害人性命那才要命……一个是糊涂胆大。一个是学艺不精,统统都是混蛋。” 易楚听到这里,腾地站起,一把抓住陆常林的手腕:“这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陆常林被他抓的呲牙咧嘴,苦笑道:“我也是才从囡囡那里知道的……她年纪还小,压根就不知道那位老先生说的是什么。直到我问起她的时候。才勉强想起这件事情。” 易楚深吸了口气,又道:“那你有没有问小言,那老头长的什么样?” 陆常林苦笑道:“当然问了,小言说,这老先生挺清瘦地,一缕长须,很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哦,对了,小言特别留意过,这位老先生的鼻梁上有一颗芝麻大小地黑痣。” 易楚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怔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陆常林之所以急匆匆的跑来告诉他这件事情,心里多少也猜出了些什么。 此时见易楚半天没说话,便小心翼翼的问道:“阿楚,这老先生会不会就是……” 易楚看了他一眼,吐出胸中的那口闷气,闷闷的说道:“什么会不会……压根就是那个老头。说我糊涂胆大,说你学艺不精。哼,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普天之下,除了那老头,谁敢说得出来?” 陆常林也激动起来,反手一把抓住易楚,急道:“你确定这位老先生就是你师父?”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有那颗痣就不会错了,老头当年跟我说过,这叫酒痣,长了这种地痣人,走到什么地方都有酒喝。” 陆常林见易楚如此确定,一拍脑袋,竟是站在那里傻笑起来。 易楚郁闷道:“你傻笑什么啊?” 陆常林兴奋的说道:“他可是你师父,是你师父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呢……哈哈,他说我学艺不精,说我是混蛋,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老人家知道有我这个人啊!哈哈,我真是太兴奋了,他老人家居然也知道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子。” 易楚翻了个白眼,被人骂混蛋居然还兴奋,真是脑袋进水了…… 他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心中的滋味莫名。 这时候,各种各样念头在他脑海中翻腾,往事也被一点一点的记起…… 十几年来,从最初的怨恨到后来的思念,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那个老头。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这老头已经化为了尘土,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他。而这样的念头浮起时,一股内疚便会在他心中弥漫。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懂事的时候,他对老头更多是一种怨恨,真正明白事理的时候,思念中,却又害怕‘子欲养而亲不待’…… 一根烟抽完,易楚从恍惚中醒过神来,见陆常林正关切的看着自己。便笑了一笑:“我这个师父,装神弄鬼习惯了,这么多年也没变。” 陆常林拍了拍他的 说道:“他老人家对你真是没得说啊……我虽然不知对你避而不见,但我能看得出来,他是时时刻刻在关注着你。说不定。当年离开你地时候,他其实根本就没走远,而是一直躲在你身边呢。” 易楚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但表面却是一付毫不在乎的样子。撇了撇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陆常林笑道:“忘了跟你说,今天早晨我去过小河滩,跟那里经常晨练的人打听过。你师父应该就是在一个月前出现的,在此之前,就没他这号人。这说明了什么?这就说明,他老人家是专门为囡囡而去。你想想,他既然连囡囡的病情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地呢?从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出,他根本就在暗中一直关注着你啊……” 微微一顿,却又道:“不过,我还是猜不透他老人家的心思,既然肯出手救囡囡,那为什么不肯出来见你一面呢?阿楚,你别怪我胡思乱想。我总觉得,他老人家不肯见你,会不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呢?不瞒你说。我没有当着其他的人面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是在担心着这个。”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苦衷肯定是有地。当初我曾以为,他是因为我的身体出了状况,难以面对我和我的家人,所以才不辞而别的。后来不肯见我。多半也是因为当年的愧疚。但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情。再则,他老人家好像也不是那种脸皮特别薄的人,即便有愧疚,这么多年也应该渐渐的淡了。还有他让囡囡说地那些话,瞧那口气,像是心有愧疚的样子吗?” 陆常林便皱起了眉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应该……” 易楚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说道:“不用刻意的去做些什么了……老头的脾气我知道,他既然躲着我,那么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当他不存在。再说了,苦衷也未必就是危险,你千万别忘了,他可是我师父。我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人能对他构成威胁。” 陆常林点了点头,笑道:“是这个理,既然这样,那我听你的。呵呵,本来还打算跟你商量一下,发动老李他们来个全城大搜索地呢……” 那股说不清滋味的、淡淡的思绪过后,易楚地情绪明显的好了起来,无论如何,那老头毕竟是现身了。有了第一次,谁又敢保证不会有第二次呢……他坐在那里,忍不住便想,如果真的有第二次的话,我一定要试试,时隔多年之后,究竟是当年的老姜更辣一点,还是我这个新嫩的不成器地徒弟更彪悍一点。呵呵,真是怀念当初被他老人家折磨的那段日子啊。 “老陆,你打个电话给小蝶,告诉她囡囡的事情。” 陆常林一怔,说道:“这个好消息由你告诉她更合适一点吧?”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也想亲口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但是说谎这种事情,你可是专家级的高手。你帮我编个理由,一定要把老头那段事情隐去。老头既然要保持神秘,我这个做徒弟的也只好配合他。对了,小言那里你没露口风吧?” 陆常林摇了摇头:“放心吧,你师父只说我学艺不精,可没说我象你一样,也是个糊涂蛋。” 他取出手机,准备给应小蝶打电话,却见易楚也摸出了手机,正翻找着号码。 他心中奇怪,随口问道:“你给谁打电话?” 易楚笑道:“当然是给老太太,你别忘记了,那老头可不仅仅只是我的师父,他也是老太太的亲弟弟。这么大的事情,我要是瞒着她老人家,你猜她知道以后,会不会把我给大卸八块呢?” …………………… …………………… 宁南警局的会议室内,一场‘谈判’正心照不宣的进行着。 谈判的总体框架,实际上昨天晚上就已拟定,今天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这边谈判还在假模假式的进行着,会议室外,陈镇却已经开始张罗起庆祝酒宴来。 不过,在谈判的尾声时,蒋兰却提出一个人让爱伦和李德生头疼的要求。 “我想提请贵公司主意,这一百万的酬劳应该是以时间单位支付的。简单的说,我们的专家付出一个月的时间,那么按照约定,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贵公司都必须支付这一百万的欧元。” 李德生急道:“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约定过的?” 蒋兰笑吟吟的说道:“现在约定也不迟啊,如果贵方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在合约上签字。” 爱伦断然道:“这不可能,本公司从没有这样的先例……按时间支付酬劳可以,但决不是这个价格。” 蒋兰笑了笑:“如果贵方是这么看待这次合作的话,那么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爱伦一转眼:“蒋局长,我想请问一下,您坚持这种不合理的要求,是否是因为对自己的专家没有信心呢?” 跟老娘玩激将法? 蒋兰笑吟吟的看着爱伦,心说,你还嫩着呢。 李德生看了看手表,离吃饭的点儿还有段时间,心想,反正也不耽误吃饭,闲着也是闲着,先看看这两个娘们掐一阵也挺有意思的……他做如是想,倒不是因为没心没肺,而是他心中清楚,老板娘的要求虽然无理,但最后的胜利者注定是她。原因很简单,无论是自己还是易楚,对应小蝶都抱有绝对的信心。只要她踏上去欧洲的飞机,谜题的揭晓,也只是时间的早迟而已。至于合同怎么签,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反正那一百万是铁定要付出去的…… 【211】临行前的课程 你倒是会偷懒,自己不愿动头脑,索性就找帮手……着易楚,脸上似笑非笑,说道:“出手也挺大方的嘛,开口就是一百万,而且还是以时间单位来支付的。” 宁南警局和鹰眼公司的谈判,在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曾经发生一点小插曲。 蒋兰坚持认定这一百万是警局专家组的时间酬劳,而非任务酬劳。爱伦作为鹰眼公司的谈判代表,理所当然的要为公司负责,二话不说便拒绝了这种无理的要求。至于李德生,身在曹营心在汉,虽然没有明着帮老板娘说话,但和稀泥的事情没少干。当然,谈判的结局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易楚一个电话打来,终于是结束了这场谈判…… 谈判结束后,爱伦自然心情不爽,她认为易楚这种草率的决定已经伤害到公司的利益。这又不是请钟点工,哪有按照时间单位支付酬劳的?况且还是高达百万元的巨款……作为联络处的负责人,她虽然没有权力去指责老板,但实际上,她和杜力都肩负有监督和规范易楚手中职权的任务。 所以,谈判结束后,她便将事情的经过汇报给了杜力,并认定,这不符合公司的规定,并且已经伤害到公司的利益…… 易楚看着老太太的表情,却压根没有一丝半点‘我错了’的觉悟。笑嘻嘻的说道:“阿姑,您是觉得这种合作的方式太过草率,还是觉得我给的酬劳多了点?” 老太太闭了眼,悠悠的说道:“我把公司交给你,便由得你去折腾,别说一百万,你就是把公司给卖了,我也不会说什么的。权当是给你交学费了……嗯,我今天找你来,可不是为了挑刺的,而是想告诉你。我交给你的权力是百分百的,你有权力做出任何的决定。而且,你也必须要培养出这种威严与气质。说白了,企业可不是国家,来不得什么民主与自由,要的就是一言堂。” 微微一顿,又道:“当然,爱伦虽然对你地决定持反对意见。但这种真正为公司着想的员工,只要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你就必须要对她进行奖。” 易楚听到这里,反倒是无话可说了。 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多少有些草率。也知道爱伦是为公司着想,但出于对应小蝶的信心,他根本就不认为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可是,现在似乎已经用不着他来解释什么了。老太太压根就没责备他地意思,相反的,倒是很鼓励他这种不按常规出牌的独裁行径…… 老太太继续说道:“我今天叫你来,根本就没想挑你的刺儿。不仅不挑刺,而且我还要表扬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易楚抓了抓头,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自己究竟还有什么地方值得表扬? 表扬我是个败家子? 表扬我搞一言堂? 这些刚才好像都已经表扬过了呀……这可真是奇了怪。难道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可供世人膜拜地。而我自己又没有发现的闪光点吗? 燕姨看着易楚满脸迷惑的样子,轻轻笑道:“知道什么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吗?” 易楚依旧迷惑。点了点头说道:“字面上的意思我知道。” 老太太和蔼地笑道:“知道字面上的意思就行了……实话告诉你,我最担心不是你没有能力,而恰恰是你的能力太强了。这人啊,尤其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没能力都喜欢逞强,更何况是有能力的?你这次做地不错,知道请专家出面,而不是自己去逞强。这么做,对你来说有几点好处。第一,把有可能存在的危险最小化。要知道,你现在是帅,而不是将,更不是兵。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证自己地安全,这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地道理了……” 老太太侃侃而言,又道:“另外,知人善用,且不拘与形式,这就是你应该去体会地第二个好处。来宁南这么久,应小蝶的大名我也是有所耳闻,你知道请她出马,就足以说明你识人地眼光。” 老话说,儿子是自家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这话可一点不错。 易楚听到这里,也不知是该傻笑,还是应该郁闷。 不过就是想偷点懒罢了,怎么到了老太太这里,却全成了优点呢? 还有那个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我还有脸去见小蝶吗?天地良心,我只是想借用她聪明的大脑,可半点没有拿她当炮灰的意思……老太太这一整,倒好似德克公司就是龙潭虎穴一般了。 老实人说老实话,易楚虽然不是什么老实人,但他的脸皮也没厚到对老太太的褒奖受之泰然,于是很难得的耿直了一次,说道:“阿姑,您就别再表扬我了,实话告诉您吧,其实我就是想偷懒来着。”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偷懒又怎么了?我欣赏的就是你这偷懒的劲……作为一个领导者,就必须要知道怎么去偷懒,如何去偷懒。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那还不得累死?偷懒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将效率最大化啊。其实呢,你可不要小看了偷懒,这可是一门艺术和学问……” 微微一顿,老太太又道:“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推动人类发展的因素有很多种,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们对‘偷懒’的情结……你看看那些汽车、飞机,还有各种家用电器,什么洗碗机、洗衣机,哪样不是为了偷懒而发明出来的?要我说,它根本是人类发展的原动力嘛……” 燕姨侃侃而谈……易楚 却总算是明白了,今天被叫来这里,既不是挑刺,也扬,这根本就是老太太借机给自己上课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天底下所有的老师都像老太太这样,那些学生们又该是何等的幸福啊? 这种上课的方式倒也新颖,而且有趣,连人类发展的原动力都整出来了…… “阿楚,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欧洲?” 对易楚的褒奖结束后。老太太问起他的行程。“我建议你到了德克公司之后,最好抽空去总部一趟,路途很近的,开车也只要半天的时间。说是两个国家,比咱们这出趟省还方便……” 易楚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事其实好安排,有小蝶在,德克那边我去不去都无所谓。至于行程。等小蝶那边安排好,我们随时可以动身。” 老太太问道:“德生这次也去吗?” 易楚回答道:“他不太想去。” 老太太问道:“为什么?” 易楚答道:“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他想留在宁南等七处地消息……”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应该的。他能这么对待牺牲的战友,就说明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拉着他一起去欧洲。” 这回轮到易楚问为什么了,说起来。这一趟欧洲之行,除了路途遥远之外,和平时办案也没什么区别。有应小蝶在就足够了,胖子去了。除了能陪自己聊天扯淡之外,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老太太笑道:“你这个傻孩子,真的打算在鹰眼干一辈子吗?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三、五年。但总有一天你是要离开鹰眼的。到那时。德生就是最佳的接替者。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管你以后干什么。都需要有自己的班底。德生和他地那些战友,就是你最好的助手。我甚至觉得,你现在就可以将具体的事情交给他去做。所以,尽早的让他熟悉鹰眼是有必要地,也是必须的……” 易楚笑道:“阿姑,您这是在让我算计胖子啊。” 老太太微微笑道:“兄弟是用来出卖的,朋友是用来算计的……他家老头子当年算计了你师父,你现在算计一下他也不算什么过分地事情。” 易楚大汗,心说,跟着老太太再学个三五年的,保不准我就成了一‘奸臣’。 老太太又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总部那边德生去就行了,你去不去的倒无所谓。但查克爵士那里,你一定要亲自拜访。他主持鹰眼很多年,和我之间,朋友的关系更甚于雇佣地关系。他是欧洲最古老的贵族之一,钱这东西,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之所以帮我这么多年,一是因为兴趣,二则是因为友情。所以,你去拜访他的时候,最好是以晚辈地身份去,而不是以一个接替者地身份。至于他地为人,还有他的能力,你见过他之后就会有所了解,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很多收获。” 说完了欧洲地行程,易楚见老太太心情高兴,便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姑,您对我师父的事情是怎么看的?” 燕丘陵出手给囡囡治病的事情,易楚得知后,在第一时间里就通知了老太太。 当时在电话里,老太太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激动,只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了。 老太太的反应,甚至让易楚怀疑,她也许早就知道师父的下落。 此刻,老太太的表情依然平静,看了一眼易楚后说道:“他既然喜欢跟人捉迷藏,就让他玩吧,等他玩累了,自然就会出来。” 易楚皱了皱眉,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阿姑,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下落?” 老太太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如果知道的话,会不告诉你吗?” 微微一顿,又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反应实在太过平静?” 易楚苦笑着点了点头,暗道……说起对那老头的怨气,我比谁都大,可听到他的消息后,同样是激动的一塌糊涂。而您老人家呢,整天说自己想着他,结果真有了消息,却是连个感叹词都没有。 老太太轻轻的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到桌上的茶碗,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茶吗?” 易楚见老太太顾左右而言它,心中奇怪,却也不好多问,只道:“我不懂茶,不过这茶闻上去,似乎带着点药味……” 老太太轻轻颔首,说道:“这叫七贤茶,所谓七贤,除了本味的茶叶之外,其它的六贤其实是六味药材。而其中有一味药材世所罕见,属于可遇不可求的那种。配齐这六种药材,从而炮制出这一道七贤茶,即使以我的能力,也是极难办到……嗯,跟你明说了吧,这茶我喝了很多年,从没有断过。不过,我从来没有因此而花过一分钱。” 易楚这时隐约便有些明白,试探的问道:“难道……难道这是我师父给您配制的?” 老太太笑了笑,说道:“差不多吧,反正没茶喝的时候,自然就有人寄来。当初,我也曾让人去查过,但终无所得。时间一长,我也懒得去多想,只当是阿弟对阿姐的一点孝心好了。” 微微一顿,又道:“这事本来我是想告诉你的,但一琢磨,他既然不肯出来,而且也没有具体的消息,你知道个大概也是没用,反倒是乱了心思。当初他遇上你是缘分,如今能不能重逢,还是看缘分吧。” 【212】道歉 洲之行的主角毫无疑问的就是应小蝶,但是因为她的为了能更快的促成这一次的欧洲之旅,走了一次高层路线。直到双方的协议签订后,易楚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份了。因为从始至终,他居然没有当面征求一下应小蝶的意见…… 德克公司的科研基地在d国东部的一个小镇,因为公司本身的性质,完全没必要进驻寸土寸金的豪华都市。选择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不仅起到了节流的作用,同时在安保上也会节省不小的精力。 从宁南到那座小镇,当然没有直航班机,直达d国后,还需要转一次机,然后坐三个小时的汽车才能到达目的地。 宁南的秋天,已经开始有些萧索之意。 清晨,从乔丹温暖的被窝中爬起,然后是一次缠绵的道别,半个小时后,易楚才坐上杜力的车。 来到机场时,应小蝶和李德生早已等候在那里。 李德生脸上似笑非笑,指着手表说道:“再不来,我们可就要先走了……” 易楚笑道:“那什么……昨晚看资料,睡的稍迟了点。”当着应小蝶的面,总是要矜持一点,他其实很清楚李胖子话里的含义。 果然,李德生伸了个懒腰,凑到他耳边,很无耻的笑道:“都是男人,解释个屁啊,我只比你早到五分钟而已。这一去,少说也得十天半月的,昨晚干了什么,咱心里都清楚。” 易楚瞪了一眼胖子,然后看向应小蝶,笑道:“小蝶,还有点时间,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应小蝶笑着点了点头。 易楚向一处人少的角落走去,应小蝶跟上。 李德生看着两人,一拍杜力的肩膀,说道:“我有一种预感……” 杜力一扬眉。问道:“什么预感?” 李德生摸着鼻子,意味深长的说道:“我预感这一次去欧洲,咱们中的某人会走桃花运。” 杜力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下了飞机后,先生要往d国的东部去,你却要转机去公司的总部……即使你的预感灵验,也不会看到结果地。而看不到结果的事情,根本就构不成事实。不过是虚妄的呓语罢了。” 李德生哈哈大笑,用力的拍着杜力的肩膀,说道:“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秘书就好了,不仅什么时候都向着自己的老板。而且还有文化。听听,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多含蓄啊。” 杜力一耸肩:“如果我有幸给李先生当秘书的话,一定会改掉这些不好地毛病。” 李德生和杜力在这边相互扯淡。那边的易楚却很真诚的给应小蝶道歉。 “小蝶,真的很对不起,这次去德克公司地事情,我应该先征求你的意见……”易楚看着应小蝶温柔的眼眸。忽然间就想起上一次的列车之旅。 应小蝶微微地笑着:“人都被你‘租’来了,道歉就没必要了吧。” 易楚一怔,随即苦笑道:“你就别拿这个嘲笑我了……我知道。没事先征求你的意见确实是我不对。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酬金的事情。你可真不能怪我。你是老板娘地心头宝贝,平时帮我点小忙。老板娘不会在意。可是这一走就是一个月,而且还是去国外,你觉得,我不出点血的话,她会答应吗?” 应小蝶淡淡的说道:“她当然不会答应,毕竟我是警察,我能理解你地苦衷……不过,易老板还真是看得起我,一开口就是一百万地欧元。呵,按照我地收入,这可是我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其实,易楚不道歉地话,应小蝶未必会如此的生气。 她冰雪聪明,对易楚事先没征求自己意见的举动,确实有些生气,但这并不妨碍她判断出事情的急迫性。另外,从蒋兰那里,她也得知,这一百万欧元的酬金是易楚主动提出来的。而蒋兰当时的心里底价,不过是希望易楚在一百万人民币的基础上,稍稍再加一点而已…… 一百万欧元,买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刚开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应小蝶心里甚至有些忐忑。她真的是有些担心自己会辜负了这种期望。从表面上来说,易楚花钱买的是她的时间与能力,但实际上,这种被逼无奈的举动中,透出的却是一种强大无比的信任。 透过表象看本质,这本就是应小蝶最擅长的。易楚的举动虽然有些鲁莽, 的女孩自然能从中看出那最单纯的动机。所以,当时候,她其实并不怎么生气。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也是喜欢使小性子的,当有男人在她面前一本正经的道歉时,不借机‘调戏’一下的话,实在是枉为了女儿身。 于是,向来温柔的美女神探轻轻的蹙着眉,用一种平淡的口吻鄙视着某个‘资本家’。 易楚苦笑:“小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挖苦我都没关系。不过,咱能不能别往钱上面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是被人拿着绣竿,赶上的架啊……行了,大神探,打人不打脸,您就饶了小的这一遭行不行?” 应小蝶见易楚一付苦兮兮的样子,便再也绷不住,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别装可怜样了,人都被你骗来了,还在这里装可怜……你这算不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易楚陪着笑脸道“你这又错怪我了,我是真的担心你生我的气。” 应小蝶白了他一眼,说道:“其实,说不生气肯定是假的,不过,看着囡囡的面子上,气一会儿也就消了。”微微一顿,又道:“说真的,我还没谢你和小言呢,对了,还有那位老贾……我真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囡囡竟然就奇迹般的康复了。和囡囡的身体比起来,你这点气,还不值得生呢……” 易楚心里有些尴尬,心说这功劳可不能算我的。算功劳,我师父是头一份,老陆、小言也有功劳,至于我……按照师父的说法,糊涂胆大,囡囡没出事,就算是我祖上积德了。 说起囡囡,在小河滩的老头出现后,易楚和陆常林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尤其是陆常林,当初自信满满的说只要给他时间,肯定能治好囡囡。结果,还没等他出手,真正能救命治病的行家就出现了。临走时,还送了他一个‘学艺不精’的评语。而他心里也清楚,这样的评语已经算是口下留情了,倘若老头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声‘草菅人命’,他也只有乖乖听着的份。 “行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我们过去吧。” 应小蝶虽然并不生易楚的气,但被自己欣赏的男人‘哄’了这么一下,心情比之刚才,显然要更加的愉快一些。易楚见她笑意吟吟,也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个包袱。 ………………………… ………………………… d国的秋季显~蝶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易楚见状,脱下外套替她披上,李德生在一旁见了,便偷笑着朝杜力眨了眨眼睛。 机场外的空气不仅清冷,而且天空也飘起了丝丝的小雨。 小雨不湿衣,却最是侵人内腑,应小蝶便想将衣服还给易楚。 易楚笑道:“你穿着吧,就我这身体,放到北极去都没事情……” 应小蝶见他坚持,也就没再拒绝,行李箱中虽然有衣服,但这毕竟不是家里,也不方便马上取出。 杜力走过来,说道:“先生,我们现在还需要转一次机,不过航班是下午的,您看,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又或者……”他看了看应小蝶,又道:“明天走也是可以的,这样一来,就能让应小姐适应一下这里的天气。” 易楚点头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行,我们明天在上路。” 杜力转向李德生,问道:“李先生,我看您也明天再走吧……正好可以给我时间通知总部,让他们安排人过来接你。” 李德生笑道:“行啊,我正想尝尝这里的啤酒呢,一个人喝可没意思……有你们陪着喝酒,那我就多待一天。不过,总部的人就不用过来接我了,鼻子下面长着嘴,还怕我走丢了不成?” 易楚担心的问道:“真的不需要人接你吗,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李德生一撇嘴:“扯,老子又不是第一次出国……我出国的次数加起来,绝对比你出p省的次数还多。” 微微一顿,他搂着易楚的肩膀,又小声说道:“不过,正儿八经的出国我还是第一次。想当年,哥哥出国从来不用护照,天上、地下,甚至从水里,那是想去哪就去哪啊……” 【213】恰克小镇 克小镇的空气清冷而干燥,汽车驶入小镇的时候,易的风景,略带好奇的观望着异乡的风情……应小蝶坐在他身边,发出轻轻的咳嗽声。昨天受了冷风侵袭,她到底还是病了。早晨起来时,就有点低烧,易楚本打算带她去医院,但她惦记着此行的任务,坚持要先去德克公司。好在这只是微恙,且易楚知道她的秉性,最后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出发了。 三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几个小时的车程,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是赶到了德克公司所在恰克小镇。 同样都是小镇,但这里的风情与易楚家乡的那座小镇截然不同。 没有过多的留恋窗外的风景,易楚对开车的杜力说道:“老杜,找家医院,先送小蝶去看病。”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不用了,就是受了点寒气而已,有药店的话,买几片药就可以了。” 杜力将车停下,看向易楚问道:“先生,前面就有药店,如果应小姐坚持的话,我现在就过去给她买药。”实际上,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德克公司的科研基地里就有很多一流的医学专家和医疗设备,他不认为小镇上医疗水平比那里还要高明。 易楚还没说话,应小蝶便微笑道:“那就麻烦杜先生了。” 杜力见易楚也没反对,笑了笑,钻出车,往前面的药店走去。 易楚看着应小蝶,有些心疼的说道:“你可千万不能病倒……” 应小蝶眨了眨眼,笑道:“你这是在心疼我呢,还是在心疼你的钱?” 易楚一怔,随即笑道:“当然是心疼我的钱,你要是病倒了,那一百万不仅一分钱都不能少给,我还得赔上汤药费……你说我冤不冤啊?” 应小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笑了笑,便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也没有什么人是万能的。说真的,阿楚,你对我真的就这么有信心吗?” 易楚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还记得我们上次跟踪陆常林的事情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记得,有时候想起来,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呢……” 说到这里,浅浅地羞赧便蔓延在脸上。显出淡淡的红晕。那一次的旅途,她记忆最深刻的并非案情的本身,而是易楚那无微不至的照料。还有那一夜,自己偎在他怀里的那种滋味…… 微微一顿。她又问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易楚没能感受到应小蝶这一瞬间的羞涩,笑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有信心?我想,陆常林地案子就是我的答案。我对你的信心。就和当初在这件案子上你对我的信心一样。如果你非要问具体地,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只知道,只要你来了,德克公司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问题……” 应小蝶眨了眨眼。问道:“假如……这次我让你失望了呢?” 易楚微微一笑,说道:“你从没有让我失望过……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这一点我坚信不疑。” 说话间。杜力捧着一杯热咖啡回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杜力将药片和咖啡递给应小蝶,说道:“很抱歉。应小姐,没能买到热茶,你就着咖啡吃药吧。” 应小蝶说了声谢谢,接过咖啡和药片。 易楚问杜力道:“老杜,德克公司的科研基地离小镇还有多远?” 杜力回答道:“还有十公里左右地路程……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想进入科研基地,必须在这里等待基地内部的人来接。我刚才已经通知了金城南,大概二十分钟后,他就会来接我们。” 易楚往座椅上一靠,说道:“行,那我们就先等着吧……” 微微一顿,又道:“不知道老李这家伙现在到哪里了?” 杜力看了看手表,笑道:“按时间算,差不多应该到达总部了吧。先生,需要我联系一下吗?” 易楚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了……天天看着他那张肥脸,听着他的大嗓门,早就厌了。能清净的时候就多享受一会儿吧。” 因为热咖啡地缘故,应小蝶吃了药后,情绪显然要好了很多。 她看着窗外的街道,脸上也同样有一些新奇。 小镇的街道宁静而悠闲,暮色中,远处地一家咖啡馆已经点亮了招牌。 看风格,这座小镇上地大部分建筑都有些年头了,透着古朴和神秘。一阵微凉地秋风吹来,街角处的一座木楼上有风铃声响起,叮叮玲玲,仿佛正向这几个外来者诉说着小镇地往事…… 应小蝶眨了眨眼,问杜力道:“杜先生,那里是不是一家旅馆?” 杜力顺着应小蝶的视线看去,说道:“你是指那座挂着风铃的木制建筑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杜力笑道:“没错,那的确是一家小旅馆,很有风味。买药的时候,我还特意多看了两眼。” 应小蝶轻轻一扯易楚的袖子,说道:“阿楚,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上好吗?” 易楚一怔,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轻声一顿,又问道:“你是喜欢那座小旅馆的风味,想亲身体验一下?” 应小蝶笑了笑,回答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其实,我有个习惯。在办理这类案子的时候,喜欢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的身心彻底的平静下来。” 易楚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实话,他也很喜欢这座小镇的风情。至少,它比昨家豪华酒店,更让人心生向往。 宁静的夜,听着风铃声,再来一杯香茶。然后凝视着对面的伊人,看她笑意吟吟,听她娓娓细言……这样的人生片段,直至老朽时,也将是最值得记忆的瞬间。 杜力却道:“应小姐,据我所知。科研基地的生活设施很完善,说到安静,它的环境绝对要比小镇更好……”微微一顿,他略带歉意的解释道:“对不起,应小姐,我这是从安全方面来考虑的。小镇地治安虽然很好,但我总觉得,在正式介入这件案子之前。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易楚却不以为然的摇头,说道:“六个大活人都没了,那里也未必有多安全。再说了,你当我是空气人嘛……” 应小蝶微笑道:“其实。我想在这里住一晚,不仅仅是为了片刻的宁静。” 易楚奇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 应小蝶解释道:“人是一种情绪动物,很容易受到空间和环境的影响。而很多时候,第一印象往往是最深刻的。也是最容易影响人地情绪、甚至是潜意识。如果直接进入德克公司,我担心会被它的氛围所影响。另外,这一路上,我没少听你们说起德克公司的案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已经被你们的观点所影响。在真正介入这件案子之前,我有必要清空这些先入为主地观点和印象……” 微微一顿。她又接着说道:“当然。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清空别人带给我的观点,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建立一个客观地认知体系。所以。今天晚上你们谁都不许打扰我,我要构建和完善这个体系。” 听到这里,易楚在心里小小的自嘲了一会儿。看来,最值得记忆的瞬间……至少今天晚上是没指望了。不过,小蝶说的这个客观地认知体系又是什么呢? 杜力和易楚有着同样的疑惑,于是便很客气的请教道:“应小姐,你说地这个体系应该怎样构建和完善呢?” 应小蝶一怔,随即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地晦涩了点。其实也没什么,说地通俗点,就是备课呢。我打算用一夜、甚至更多的时间,去研究一遍现在所能掌握地材料。” 听到这里,杜力轻轻的点头,笑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应小姐的破案率为什么会高达百分百了……看似一个简单的步骤,却有这么多的道理在里面。所谓细节决定成败,这话可真一点没错。还是应小姐考虑的周详,在没受到环境影响之前,先构建对它的认知,这样就能避免一些非客观因素的影响。” 应小蝶笑道:“待会那位金先生来了,还要麻烦你们让他把最新的资料交给我……” 易楚点头道:“行,他一来我就让他把资料给你。” 话音刚落,杜力便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易楚看向车外,金城南和杰克正在对面的街道上四处张望着。 他走下车,朝金城南挥了挥手,杰克眼尖,扯了一下金城南后,便一路小跑着向这边走来。 “两位,辛苦你们了……” 易楚照例是一付矜持的样子,朝杰克和金城南伸出了手。 金城南却有些尴尬的笑着:“让先生赶来,是我的无能。” 杰克看人的眼神依然是那样的湿润和暧昧,全然不顾面前的人是自己的老板。他握着易楚的手,半天没放,很温柔的说道:“先生,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晚饭后,我可以带您去领略一下小镇夜晚的风情。” 易楚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很想把眼前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打的连他妈妈都认不得…… 金城南的脸色也愈发的尴尬,心里同样有一种冲动……杰克,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事情已经办砸,你还敢在这里发骚。老板要是炒了我的鱿鱼,我发誓,一定会把你卖到非洲的某个部落里去…… 天色已晚,易楚没心情和他们多说什么,直接对金城南说道:“金先生,最新的报告你带来了吗?我们打算在小镇上住一晚,我想先看看最新的报告……嗯,明天中午你再来接我们吧。” 金城南一怔,随即苦笑道:“这样的话……我想,我可能需要再跑一趟。” 他此行的目的主要就是接人的,根本就没想到要把报告带着身上。 易楚很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问题,我们先去那边小旅馆住下,就麻烦你和杰克再跑一趟吧。另外,如果你们还没吃饭的话,我不介意等候二位一起共进晚餐。” 金城南对易楚的宽厚感激不已,立刻拽着杰克就上了车。 等金城南和杰克走后,易楚拼命的在裤子上蹭着被杰克握过的手,然后对杜力说道:“老杜,替我打个电话给金城南……” 这人刚走,怎么就要打电话? 杜力一怔,问道:“先生有什么要吩咐他的吗?” 易楚咬牙切齿的说道:“告诉他,待会一个人来,要是再让我看到杰克的话,我立刻就炒他的鱿鱼!” 话音一落,连杜力这么沉稳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应小蝶站在易楚的身后,笑得浑身发软,几乎就趴在了他的背上…… 【214】特殊的外勤人员 镇上这家旅馆宁静而舒适,并且还提供晚餐。 拿到金城南送来的最新报告后,应小蝶只吃了两片面包,就将自己锁进了小房间。 易楚见惯了应小蝶办案时的心无旁骛,见她敷衍着吃了两片面包,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旅店的老板准备好宵夜,保证能随时供应。 为了保证绝对的安静,杜力将小旅馆的二楼全部包下,并将最里面的一间房安排给了应小蝶。同时,他还让金城南带来了两个基地里的保安人员,让他们守在应小蝶的门口。在他看来,无论易楚的能力有多强,保护他以及他的朋友,是自己最重要的任务,也是应尽的责任。 易楚已经习惯一切由杜力安排,而且,他也实在是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坐在小旅馆的餐厅里,他享受着啤酒和旅馆老板奉上的烟草,与金城南聊着这镇子上的风情。旅馆老板奉上的烟草,醇厚中带着点淡淡甜味,纳进烟斗点燃,轻轻的吸一口,再缓缓的吐出,唇舌留香,让人回味…… 在其位就得谋其政,聊完小镇风情后,易楚问起了德克公司的事情。 “金先生,恕我冒昧,德克公司的事情任何进展都没有吗?” 金城南的神色很尴尬,说道:“先生,实在是很抱歉,除了做一些例行的调查记录之外,我们没有任何的收获。” 易楚对金城南这个人还是比较欣赏的,沉稳而厚重,和杜力有点类似。 他摇了摇头,笑道:“不用说抱歉,你是保安专家,可不是福尔摩斯……”微微一顿,又道:“即便是福尔摩斯,他也需要华生这样的助手,而你身边只有杰克,所以。你不用说抱歉。” 金城南感激易楚的宽容,但也为杰克感到担心…… 从杜力打给他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见了俊男就发浪的杰克,已经惹恼了老板。他轻轻咳嗽一声,为杰克解释道:“先生,其实杰克是个很不错的家伙,能力也很强。就是在某些方面让人无法容忍……” 易楚笑道:“行了。你不用为他说话,我对他没什么恶感,也不会因此而炒他的鱿鱼。当然,前提就是他在我面前的时候。必须收敛一点。我尊重他的性取向,但是我也希望他能尊重我。” 金城南立刻说道:“是地,先生,我已经提醒过他了。我保证。他以后绝不会犯类似的错误。” 易楚一耸肩膀:“这样最好……行了,我们不说他了。金先生,我记得在你的第三份报告中提到过一个叫兰德里的人,好像是德克公司的保安负责人。对吧?” 金城南点头道:“是的,先生。他叫卡尔.兰德里,男。三十二岁。德克公司科研基地的保安负责人。” 易楚又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他是小德克地外甥,对吧?” 金城南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先生,他是小德克先生的外甥……”微微一顿,他又道:“先生为什么会问起他,难道您觉得他有问题吗?”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我就是随口一问。当然了,整件事情太过诡异,而且事后又找不出任何的疑点。那么,我们也不妨将他先看做最大地嫌疑人。毕竟他是基地的保安负责人,如果这一起内外勾结的案子,他显然是最适合的内部人选。” 微微一顿,他喝了口啤酒,又道:“对了,那六个科学家研究地到底是什么项目?” 杜力闻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易楚耸了耸肩,笑道:“你不用看我……我知道第二份报告上就写着,可是我早就忘了。” 杜力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金城南回答易楚的问题。 金城南说道:“这是一个生物学方面地科研课题,很单纯,不具敏感性,利益点几乎不存在。我咨询过这方面的专家。据他们说,这个课题甚至可以看做是纯学术性的研究……” 纯学术性地研究? 易楚稍稍沉吟,说道:“这是不是有点类似与历史学家研究地东西,只花钱,却得不到利益地那种?” 金城南笑道:“先生的比喻很有趣,不过确实可以这么认为。” 易楚说道:“这就是说……应该不会有人因为他们研究地项目而策划了这起事件,对吧?” 金城南说道:“这种可能性的确不大。” 了想,继续问道:“你们来这里之后,有没有发现什的地方呢?” 金城南不明白他的意思,稍一扬眉,眼中露出征询的神色。 易楚解释道:“我是说……基地工作人员方面的,本身有些异常,但在表面上和本案无关。” 金城南稍稍沉吟后,说道:“先生这一问,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 易楚立刻来了兴趣,说道:“先说来听听……”他这种问话的方式也是跟应小蝶学来的,他记得应小蝶曾经说过,任何案件都是有前因后果的,绝对不是独立的存在。作为警察,就是要勤问、多听。很多时候,一次不经意的询问,恰恰就能揭开某个看似奇诡的案件的谜底。老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话表面讲求的是机遇,却从侧面印证了偶然与必然之间的关系。 金城南说道:“大概是三个月前,基地的一个外勤人员在恰克小镇上被人杀死,至今没能破案。” 易楚皱眉道:“为什么你在报告上没有提起?” 金城南解释道:“是这样的,先生……外勤人员大多是一些服务人员,他们不仅无法进入基地内部,甚至是被严禁与科研人员接触的。另外,从时间上来看,这件案子比失踪案早了一个多月。在没有证实它与失踪案有联系之前,我不能草率的将它写进报告当中。另外,我个人认为,这真的只是一个偶然事件,而且也没打算将它写进报告。” 杜力也小声的解释道:“先生,下面在递交报告时,要求也是很严格的。首先就是要言简意,不能充斥大量无用的信息。而一些没有经过证实的东西,更是不允许在报告中出现的……毕竟,您是老板,是指挥官,不是帮他们分析信息的情报员。您的前任,查克爵士对这方面尤其严格,只要发现下面递交的报告中有无用信息,并因此而耽误了他的时间,就一定会开除递交报告的人。” “我不是老查克……”易楚笑了笑,看向金城南说道:“所以,你以后在递交报告的时候,不用太过正规。除了工作本身之外,你甚至可以记录一点你所遇到的比较有意思的事情。老实说,我之所以不太愿意看你们递交的报告,而且看过就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你们写的东西不够生动,太无味,太无趣。” 杜力和金城南相视无语,然后都是无奈的苦笑。 金城南心想,如果老板肯给我加薪水的话,也许我应该去请一个家来替我写报告。 易楚见两人的表情很生动,哈哈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金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你的同伴们所经历的那些事情,本身就带有一定的传奇性。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将报告写的生动有趣一点呢……或许,等你老了之后,只要将历年来的报告整理一下,就将是一本相当有卖点的回忆录呢。” 金城南眼睛一亮,笑道:“谢谢先生的提醒……实际上,干我们这一行的,写回忆录是一件很流行的事情。在这一领域,我们也算辉煌过,谁不想给自己的子孙留点值得他们自豪和回忆的事情呢?当然,敏感的东西我们是永远不会提到的。” 易楚笑道:“提到也无所谓,那时候你老了,你说的那些事情也老了……” 微微一顿,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又道:“你说的那个外勤人员是怎么死的?” 金城南答道:“被人掐住咽喉窒息而亡,死亡的时候全身**,**上留有指印……” 易楚一怔:“她是个女人?” 金城南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她是个女性……嗯,严格的说,她其实不算基地的正式成员,她们的服务期只有三个月。也正是因为这种流动性,所以我才没有将她和后面的事情联系起来。” 易楚愈发的奇怪:“为什么她的工作期限只有三个月?” 杜力忍不住笑了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基地是不允许擅自出入的,所以德克公司就要考虑到专家和男性工作人员的生理需求。简单的说,金城南说的这个外勤人员就是妓女,为了保持新鲜感,每三个月会轮换一批。” 【215】员工福利 女? 对这样的一个名词,易楚一点也不陌生。记得某位名人曾经说过,妓女和杀手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两种职业。真正的杀手,普通人难得一见。可是说到妓女……上至奢华场所,下至鸡毛小店,当真是随时可见,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嫖资的多少而已。杀手和妓女,易楚都不陌生。只是,对于相对单纯的他来说,还是有些难以理解这种将生理需求纳入到公司福利当中的事情。难道……这就是人性化管理吗? “看来德克公司的福利不错啊……”易楚忍不住感叹一声。 在座的都是男人,杜力和金城南对易楚的感叹深有同感,免不了相视一笑。 易楚又道:“不过听你们这么一介绍,我倒是有个疑问。” 金城南彬彬有礼的说道:“先生请问。” 易楚摸着鼻子,笑问道:“妓女是为男人服务的,我想知道,科研基地里的女性员工该怎么办呢?” 金城南和杜力先是一怔,随即开心的大笑。 这显然是个调侃性的提问,也是男人之间的小玩笑。所谓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只要体型不超过李德生,面相不至于吓着人,女性员工的生理需求,想必不难解决。 几人笑了一笑,易楚又很认真的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老杜,上次翻看公司资料的时候,我记得咱们好像也有两个基地吧。一个在南美,一个在欧洲的本部。” 杜力笑了笑,说道:“您是说那两个训练基地?” 易楚点头:“对,就是那两个训练基地,老李这次去欧洲总部,主要的任务就是考察训练的质量。” 保安公司无论大小,说穿了就是古代镖局的性质。放到古代,易楚就是总镖头,金城南是镖师。下面随时准备出任务的保安人员,则是镖手或趟子手。有镖可押时,大家各奔东西跟人玩命,没镖可押时,就聚在镖局后面的大杂院里,黑哟黑哟的举石锁、打沙袋……如今的训练基地,比当初的大杂院肯定要先进了百倍,但究其本质。其实并无两样。 鹰眼公司就是个国际化地大镖局,无论有没有任务,两个训练基地内的镖师、趟子手们,常年都保持在两百人左右的规模。因为德克公司让人艳羡的福利。易楚便想起自家的镖师们。话说,比起德克公司这些文质彬彬的男人们,那里可都是些见过血的彪汉。二者对女性的渴求,想必也不在一个档次上。最重要地是。鹰眼公司里的那些镖师们,赚的就是刀头舔血的钱,过了今天或许就没有了明天。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趁着还有口热气。四处松松土、施施肥,这才是应有地生活态度。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颗子弹飞来,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易楚心有好奇。以为本家的公司也有这样的福利。 谁知杜力却笑着摇头。说道:“其他的保安公司我不知道。但在我们鹰眼,像这类地事情是决不可能发生的。” 易楚奇道:“为什么不可能发生?” 杜力忍住笑。回答道:“因为,公司的创始人是您的姑姑,所以……” 易楚恍然大悟,心说我又问了个没脑子地问题。以老太太那种彪悍的性格,恨不得把天底下男人都给阉了,又怎会允许自己的公司里有这种龌龊地事情存在呢? 秋夜里地小餐厅里,有甘醇地烟草,有清冽的啤酒,几个男人围坐,话题渐渐就转向了风花雪月…… 夜半时分,易楚和金城南精神都还不错,杜力却已经挺不住了。他打着哈欠,说了声抱歉,便回房休息去了。金城南本就没打算睡觉,恭敬地请易楚回房后,自己留在了餐厅,准备值夜做前哨。 易楚惦记着应小蝶,没有急着回房,而是找到旅馆老板,让他将准备好的宵夜拿给自己。 宵夜是一杯牛奶和几片老板亲自烤制的饼干。 易楚端着宵夜,来到二楼,打发走楼道口值守的两名保安后,敲响了应小蝶的房门。 应小蝶打开门,嗔怪道:“就知道是你……不是让你别来打扰我吗。” 秋夜凉,最伤身,应小蝶早早的就上了床,躲在被褥里看着资料。这时候,她俏生生的站在门口,身上一袭白色的睡袍,光着两只嫩生生的脚丫。因为房间里的暖意,一双明眸里便透出几分慵懒,小脸也红扑扑的。 易楚从没有见她如此随意的装扮,温婉不变,却少了点平日里的稳重,多了几分调皮和可爱。尤其是微微撅起了嘴,似嗔非嗔。还有那一双玉足,点点红蔻,显得异常的鲜艳…… 应小蝶见易楚盯着自己的脚,心中大羞,立刻将脚藏在睡袍下,嗔道:“不许看……” 易楚自知失态,却也不觉得如何尴尬,笑嘻嘻的说:“没想到啊,没想到,沉稳睿智的应大神探居然也会涂脚丫子,不过挺好看的。” 应小蝶哭笑不得:“什么脚丫子呀,难听死了,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 易楚笑道:“好听的我有啊,你听着:履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这句怎么样?” 应小蝶咬唇笑道:“好了,你就别卖弄了……你是给我送宵夜的吗?” 易楚笑道:“是啊,你瞧我多关心你……” 此时夜深人静,孤男寡女隔门相对,易楚倒无所谓,但应小蝶明显不太适应这种暧昧的氛围。 她接过易楚手中的食盘,笑道:“我看你是关心自己的钱袋才对……好了,好了,你的好意我接受了,赶紧的去睡觉吧。记住,千万别再打扰我看资料了。” 她一手端着食盘,一只手轻轻的将易楚往过道上推……心里便真的有些害怕易楚会往自己 里钻。 易楚看出应小蝶的羞怯和那一丝的慌乱,本想调侃几句的,但话到嘴边,却到底是忍住了。 伊人如玉,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微微一笑。说道:“行,我先去睡了。不过,你也注意点身体,别睡的太晚。” 应小蝶点了点头:“我知道呢,你去睡吧……” ………………………… ………………………… 一夜好梦。 第二天,直到杜力敲门时,易楚才不情不愿地爬起身来。 起身洗漱,然后下楼来到小餐厅。却见应小蝶已经坐在那里。看她的神情,没有丝毫的疲倦,神采奕奕,正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易楚笑问道:“身体好一点了吗?” 应小蝶笑道:“早上又吃了片药。已经好多了。快坐下来吃点东西,待会我们还要去德克公司呢。” 易楚摇头道:“我不习惯吃早餐的。” 话刚说完,应小蝶便笑的趴在了桌上。 旁边的杜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先生。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您要进的是午餐而不是早餐。” 易楚一怔,随即笑道:“原来都已经是中午了,我说怎么全身是劲呢……洗脸之前。我还觉得自己没睡够呢。” 他笑着坐下,又问应小蝶:“看来你也睡了一会儿,否则精神不会这么好。” 应小蝶点头道:“早晨五点睡下地。你知道我的。每天睡五个小时就已经足够了。” 有应小蝶在。金城南和杜力都没有在餐厅吃饭,杜力催老板送上饭菜后。便转身出了餐厅。 应小蝶看着杜力的背影,笑吟吟的说道:“易老板,你现在地架子好大……你知道吗,和你同桌进餐,我的压力很大呢。” 易楚笑道:“别拿我开玩笑了,他们喜欢躲着我,我总不能拿绳子把他们绑在这里吧。得了,还是先说说工作的事情吧,你昨天晚上的功课做地怎么样?” 应小蝶说道:“还行吧……” 易楚说道:“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应小蝶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在报告中看到了你说的那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易楚一怔:“我说了什么话?” 应小蝶笑道:“就是那句‘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呀……怎么,你自己做地批示都不记得了?” 易楚哈哈一笑:“我就是随口一说,主要是为了应付功课的,可没什么具体的指向。” 应小蝶说道:“虽然是随口一说,但确实有一定地道理。我觉得……想要揭开这件失踪案地谜底,或许就要在这句话上下工夫。” 易楚放下手中地刀叉,说道:“能说的具体一点吗?” 应小蝶笑道:“这只是一种想法,又或者是一个概念,具体地内容暂时没有……你别忘了,这功课我才做了一半,甚至连德克公司的大门都没迈进呢。” 易楚点头道:“嗯,是我心急了。吃饭吧,吃完后我们就去德克公司。” 应小蝶用餐巾擦着嘴,说道:“我已经吃完了,就等你呢。”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昨天晚上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很开心的样子,我在楼上都听见了你的笑声。” 易楚忍住笑,说道:“你不会想知道的,是关于某个公司员工福利的问题。” 应小蝶奇道:“员工福利?” 易楚本不想说这件事情,但沉吟一番后,觉得至少那个妓女的死亡,还是应该告诉应小蝶。 于是,他用最平实的语气将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遍。 虽然他再没有提到‘福利’的字眼,表情和语气也都很严肃,但应小蝶听完之后,还是瞪了他一眼…… 易楚只装作没看见,很严肃的问道:“小蝶,你觉得这件事情和失踪案有没有联系?” 应小蝶咬着唇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只听个大概就能看出究竟?不过,这件事情的确值得去追一追……阿楚,你让金先生和杜先生进来,我有事情想向他们咨询。” 易楚点头应下,出餐厅叫来杜力和金城南。 金城南对应小蝶不熟,但他善能察言观色,从易楚和杜力的态度中,便能判断出这个女孩的重要性。 他用同样恭敬的语气问应小蝶道:“应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应小蝶吐了吐舌头,笑道:“金先生,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嗯,我想问问你……你知道那个妓女的具体情况吗?比如她的籍贯,年龄之类的,总之是越详细越好。” 金城南微微皱眉,说道:“年龄这些东西去小镇的警局就能打听到,不过据我所知,这个妓女的籍贯还是个谜,警方一直没有明确的结论……应小姐也许不知道,d国境内的这些妓女流动性很大,而且大多使用假名,甚至有很多人跟本来就是偷渡到d国的。再加上妓女的地位低下,被人虐杀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小镇的警方是不大可能在一个无名的妓女身上投入很多精力的……” 话说道这里,应小蝶便全明白了,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她的眼中却有一丝的欣喜。 “金先生,您刚才是说……这个妓女的身份还没有明确吗?” 金城南点头应是。 应小蝶眨着眼睛,说道:“按照惯例,没有明确身份的尸体,在短时间内是不允许被销毁的。我不知道这边的具体时限是多长,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并不算长……金先生,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那位妓女的尸体是否还保存着呢?” 【216】进入基地 城南没想到应小蝶和易楚一样,对这个妓女如此关注不知道,论起对细节的关注,应小蝶远比易楚更为执着。而易楚对细节的关注,也正是受了她的影响。 面对应小蝶的要求,金城南看了一眼易楚,没有立刻答应。 易楚明白他的意思,很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笑道:“这次来德克公司,应小姐是负责人,你和我,还有老杜,都是她手下的兵。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金城南立刻点头道:“是的,先生……” 微微一顿,他转向应小蝶,说道:“应小姐,关于您的要求,我想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应小蝶微笑道:“谢谢你,金先生。嗯……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呢?” “是这样的,应小姐……”金城南解释道:“想要了解这个妓女的具体情况,就必须要和小镇的警方联系。而作为没有官方背景的外来者,警方是没有义务配合我们的。所以,这件事情就需要基地的保安负责人兰德里先生出面。我想,大概明天这个时候差不多就有结果了。” 应小蝶自己就是警察,当然知道这里面的程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实际上,这只是她办案时的一种习惯性方式,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成为线索的细节,至于这个妓女的死与德克公司的失踪案到底有没有联系……至少在现在,或许只有老太爷才会知道。 吃过午饭,一行人再没耽搁,乘车离开小旅馆,往德克公司的基地驶去。 由于小镇离基地只有十公里左右的路程,而应小蝶和易楚都比较喜欢旅馆的风味,离开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退掉房间,而是打算将这里保留,当作暂时的落脚点。 小镇去往基地的路面不算宽。但很平整,沿途的风景也相当地美丽。 深秋时节,叶片或红或黄,在午时的阳光下,耀出的却是一片极深沉的金黄…… 车行了大概四五公里,就有一道类似与收费站的关卡。 值班的保安认识金城南,略略看了一眼,便挥手飞行。 金城南解释道:“先生。我们现在进入的地界已经属于德克公司……虽然这里距离基地中心还有一半的路程,但恰克小镇地风景相当的优美,每年来这里旅游的人很多,有些游客不知道这里是私人领地。经常会贸然的闯入,给基地带去不必要地麻烦。所以,为了保证绝对的安全,德克公司就在这里设置的保安站点。要知道。仅仅凭借一块警示牌,是无法阻挡那些好奇的游客地。” 易楚笑道:“可是这样的岗哨也未必就能挡住人呀,尤其是那些带有特殊目的的人。” 金城南说道:“这个只是用来阻止游客地,重在形式……真正的岗哨。后面的路程共有七道,而且沿途都有开放式又或者隐蔽式地监视器,别说进入基地核心。就是连服务区都很难靠近。” 应小蝶心中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我们也要接受这些检查吗?” 金城南笑道:“按规定来说。确实如此。比如我和琼斯他们第一次来这里地时候,即使有公司驻基地地联络官汉斯的引领。还是没能‘逃脱’过这些检查。当然,这些检查不仅仅常规地安全性检查,还有一些其他的检测。比如进入这里的人不能是传染病患者,身上不能携带某些对基地内的动植物构成危险的病菌等等……”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不过,应小姐和先生是个例外,你们不会受到任何的检查。在下一个岗哨,基地的负责人、也就是德克公司的技术总监戴尔先生和兰德里先生将亲自迎接你们。” 易楚有些受宠若惊,说道:“这太客气点了吧?” 杜力轻轻的咳嗽一声,低声说道:“先生,按照正常的规格,应该是小德克先生亲自来迎接你和应小姐才对。所以,待会见到戴尔和兰德里的时候,你需要保持自己的形象。不管怎么说,您代表的是鹰眼公司……” 易楚大汗,这才想起……老子已是今非昔比,再也不是 个就着可乐吃泡面的宅男,而是堂堂的一任boss。不要的也就算了,可不能给老太太丢脸,更不能将鹰眼公司积攒了几十年的威风也给丢了。 杜力继续说道:“另外,小德克先生今天早晨通知我,最近因为身体有点不适,无法亲自赶来迎接您。并向您致以歉意,希望能得到您的谅解……他还说,大概在三天之后,他很有可能会赶过来。” …………………… …………………… 车至半途,正如金城南所说,基地的总负责人戴尔以及兰德里已经等候在那里。 戴尔五十多岁,是个典型d国人,严谨而略显古板。而兰德里大腹便便,穿着也不甚讲究,挺着个大肚子,穿着马靴,很有点m国西部某小镇上治安长官的味道。 因为杜力事先的提醒,易楚下车后,便显得矜持了许多。等戴尔和兰德里主动伸出手时,才微笑着与他们一一握手。然后,又以一种很亲切的态度为俩人介绍了应小蝶。他这么做,就是想事先告诉这两人,应小姐的身份很重要,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的存在就代表了我。 戴尔是德克公司的技术总监,身份的学究味很浓,不是很擅于言谈。 倒是兰德里,很有点李德生的那种自来熟,见过易楚和应小蝶后,热心的为两人介绍起这周边的景色。实际上,依他的身份,是没资格与易楚扯东聊西的。或许是因为小德克的亲戚的缘故,在他身上,总能体现出一股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具体表现为,他对戴尔这位顶头上司的态度相当的随意,没有应该的那种尊敬…… 当然,在面对易楚时,他的态度却很有分寸,透着亲切,却又很恰当的表现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他能混到现在的地位,有裙带关系也是不够的,眼光和阅历都是有点的。他很明白自己与易楚身份之间的差距。 只可惜,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眼中高山仰止的某人,却压根就没这种觉悟。 对于易楚来说,淡淡的矜持可以伪装,但对身份地位的蔑视,却是骨子里就有的。他从没有觉得自己就高人一等,更不会觉得比人矮上一头。所以,他对兰德里这种恭敬,实在是很不感冒。心说,老杜和金城南也就算了,毕竟我和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至于你兰德里,老子又不给你发工资,用得着这样吗? 相比起兰德里,易楚对戴尔有相当的好感。他好歹也算个小知识分子,对这类潜心研究的学者,向来是很尊重的。 几人一路同行,没有任何阻挡的就进入了基地…… 车停在了基地的服务区。 易楚下车后才发现,与其说这里是一个科研基地,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小型的城镇。至少在服务区内,看不到任何与科学研究相关的事物,倒是街角的小咖啡馆,还有路边的自动贩卖机,显示出这里的活力与生活气息。甚至在前面的路灯上,还挂有某个面包房的广告牌…… 戴尔走到易楚身边,用一成不变的声音说道:“易先生,您和应小姐的到来,是我的荣幸,请允许我再次向您和应小姐表示我的感激。但很遗憾,我有一个私人课题正处在关键的时候,很难长时间的离开。所以请两位原谅我,不能陪你们共进晚餐了。” 易楚笑道:“戴尔先生太客气了,能见到你这样的学者,也是我们的荣幸。至于晚餐……呵呵,每天都会有晚餐。所以,戴尔先生不介意的话,等我离开的时候,记得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戴尔难得的笑了一笑,易楚称他为学者,这让他感到相当的满意。 戴尔离开后,易楚才注意到,金城南的身边,正站在琼斯等人……不过,这几人当中,有一个家伙却很陌生。这是个黑人,光秃秃的一个脑袋,身形彪悍,很有点拳王的风范。 金城南介绍道:“先生,这位就是我们公司在基地的联络官,他叫汉斯。” 【217】恶灵的力量 基地的生活服务区到科研核心区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 在兰德里和汉斯的陪同下,一行人换乘电瓶车向核心区进发。越往里去,道路便愈发的曲折迂回,很有点迷宫的味道。倘若无人领路,陌生人会容易就迷失在这里。没出发之前,兰德里热心的建议易楚先休息一晚,等明天再进入核心区域。但却被应小蝶婉拒。兰德里知道这是鹰眼公司请来的专家,再加上易楚对应小蝶的态度,于是对这位美丽的女士给予了相当的敬意…… 易楚和应小蝶共乘一辆车,由汉斯驾驶。 金城南和兰德里共乘一辆,半路上,他向兰德里转达了易楚对那位妓女的关注。 兰德里耸了耸肩,问不以为然的说道:“金先生,我并不认为那个妓女有什么需要调查的。没记错的话,你当初好像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吗?” 金城南微笑道:“是的,当初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但您是知道的,直到目前为止,我的小组还没有任何的收获……对这样的结果,我很惭愧,但没办法,这就是事实。所以,我已经放弃了这样的看法。” 兰德里继续耸肩:“好吧,这件事情我会配合你们的,不过我需要时间……” 微微一顿,他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金先生,你可以为我介绍一下你们请来的这位专家吗?我真的是很好奇,一个年轻美丽的小姐,她有什么能力值得各位如此推崇呢?” 金城南对应小蝶的身份同样一知半解,不过,即便他有很深刻的了解,也不会轻易透露给外人。微微一笑,便道:“实在抱歉,兰德里先生,对应小姐的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的能力很强。而且还是易先生的好朋友……” “哈,我明白了……”兰德里很轻佻的笑了笑:“易先生的朋友,是地,他们很亲密,这我能看得出来。” 金城南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正色道:“兰德里先生,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在亚洲,尤其是中国。是有红颜知己这种说法的。我希望您在易先生面前的时候,不要流露出您这种自以为是的看法。” …………………… …………………… 大约十分钟后,汉斯将车停了下来,转身恭敬的说道:“先生。应小姐,这里就是核心区的入口了。” 出现在易楚面前只是一栋不起眼的小楼,而周围则是一片连绵远去地山坡,景色虽美。却看不出任何大型基地的迹象。易楚和应小蝶知道基地的核心区是地下型建筑,所以并没有表示出惊奇。 兰德里从后面赶上来,笑着对易楚说道:“易先生,我得到德克先生的特别授权。已经为您开启了绿色通道。现在,就请您和应小姐,跟随我一起进入这个世界上最伟大地科研基地吧。” 易楚眉毛微扬:“绿色通道?” 兰德里笑着解释道:“是的。绿色通道……易先生。这里不仅是最伟大的科研基地。同时也是世上最坚固的堡垒,想要进入这里。就必须要经过很多次地身份验证、以及其他的一些检测。但很显然,这些验证对您这样的贵宾里说,是一种怠慢甚至是侮辱,所以,德克先生特别授权给我,让我开启专门为他设置的绿色通道。” 最坚固地堡垒? 易楚微笑着表达了对小德克的谢意,心里却是嗤之以鼻。六个大活人都已经失踪了,丫还在这里自吹自擂,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不过应小蝶对兰德里地这番话却很感兴趣。 她微笑着问兰德里道:“兰德里先生,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兰德里很礼貌地欠了欠身,笑道:“这是我地荣幸……” 应小蝶笑问道:“兰德里先生,我想知道您对六位科学家失踪一事的看法。刚才您说过,这是世上最坚固地堡垒,而事实却是……有六个人在这里凭空消失了。所以,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自相矛盾吗?” 这话问来,如果换在其他场合,略显刻薄了一点,有点打人专打脸的意思…… 不过,这并非其他的场合,严格的说来,这里就是办案现场。而应小蝶作为鹰眼公司请来的专家,她有权力怀疑基地内的任何一个人。从踏入基地的那一刻起,包括兰德里在内,每个人都是她的调查对象。关于这一点,兰德里也是心知肚明。而事实上,作为基地安全的最高负责人,对六位科学家的失踪,他本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面对应小蝶的提问,兰德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尴尬,耸了耸肩膀,说道:“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矛盾的。” 应小蝶眨着眼睛问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兰德里正色道:“应小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和恶灵的存在吗?” 应小蝶微微一怔,却没说话,不过,她已隐隐的猜出一些兰德里话中的意思。 兰德里很严肃的说道:“应小姐,易先生,接下去我会带你们参观这个基地的保安和防卫系统,等参观完后,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感受到它们的伟大。在我眼里,这根本就是一个奇迹,它实在是太完美了,绝对不是人力可以突破的!所以,我坚持认为,那六位科学家的失踪非人力所为,而是一种灵异现象……” 易楚和杜力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兰德里先生居然振振有词的说出这么一番话 兰德里继续严肃的说道:“事实上,有很多证据都可以证明我的结论。” 应小蝶好奇的问道:“什么证据?” 兰德里说道:“基地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录像资料就是最好的证据……大家可以想象一下,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人或物在这种高科技仪器前凭空消失呢?你们都想象不出,对吧?因为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神和恶灵都拥有这样的力量,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蒙蔽世人的眼目,还有那些高科技的仪器。”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易楚皱了皱眉,忍不住就要反驳。 这时候,他便能体会出。应小蝶为什么要在小镇上多待一晚。说实话,如果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当他面对这种诡异的案子,再加上兰德里这番同样诡异的理论时,情绪上很难不受到影响。 易楚想要反驳,但还没开口,却被应小蝶在身后轻轻拉了一下。 应小蝶依旧微笑着,问兰德里道:“那么……兰德里先生您觉得。这里所发生的事情究竟是神的力量,还是恶灵地力量呢?” 兰德里也依旧严肃:“当然是恶灵在作樂,神是来拯救世人的,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应小蝶出人意料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神是不会做这种事情地……” 微微一顿,又道:“好了,兰德里先生。谢谢您的看法。我想,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入基地了?” 兰德里见应小蝶似乎很赞同自己的看法,显得很高兴,说道:“当然。各位就请随我来吧……” 基地的核心区共分三层,最接近地面地一层为c区,离地五十米。区为一百五 兰德里介绍道:“从c区到a区。每层的距离为五十米,我们乘坐高速电梯下来。大家也许感受不到这种距离。不过我想大家都知道,等我们到了最深的a区后,即使外面发生了核战争,我们也会安然无恙的……” 应小蝶问道:“既然是为了防止核武攻击,那么为什么要分三层呢,一起降到一百五十米地深度,大家不是更安全一点吗?” 兰德里笑道:“在最初的蓝图上,防止核武攻击并不是主要的目地。说实话,当核弹真正降临时,其灾难性并非我们躲在地下就能完全抵御地。到那时,我相信整个世界已是一团糟了。实际上,将基地地核心区分为三层,主要是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比如项目地保密性,实验自身的安全性等等……” 应小蝶恍然大悟,说道:“明白了……这么说来,应该是a区的安全等级最高。是这样吗,兰德里先生?” 兰德里微微一笑:“是的,应小姐。” 整个基地的保安系统正如兰德里所赞美的那样,绝对属于完美级别。 也尽管易楚是个菜鸟,对很多东西都一窍不通,但他依然能感觉到这里的森严。 下到a区后,这样的感觉尤为深刻。 走在通道里,看着墙壁上那些隐蔽的射击孔,还有那些无处不再的监视器,易楚感觉很不自在。 据兰德里说,因为开启了绿色通道,有很多装置都被暂时关闭。如果全部启动的话,这里甚至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过去。 对于易楚来说,周围的环境很科幻、很电影。四处弥漫着一股冰冷的金属气息,他甚至觉得,在下一个弯道,就会有一个机械战士冲向自己…… 拐过一个弯道后,前面就是六位科学家失踪的16号实验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应小蝶忽然放慢脚步,然后轻轻的拉了一下易楚,示意他停下来。 易楚一扬眉,问道:“怎么了?” 应小蝶眨着眼睛,说道:“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易楚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应小蝶看着这位的环境,低声说道:“嗯……我想知道当基地所有的防卫系统全部启动时,你有没有把握潜进来?” 易楚不知道应小蝶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稍稍沉吟后说道:“c区肯定是没问题,b区>)的把握。你刚才也看到了,这里的防卫系统简直就是一个杀人堡垒。稍有不慎,不是被激光切割成肉块,就是被子弹打成筛子。” 应小蝶又道:“如果你知道这里所有装置的功能和具体的方位,哪怕它无法直接关闭,但至少能让你提前做好准备。在这种情况下,你有几成把握?”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事先准备好应对的工具,应该有三成到五成的把握。” 应小蝶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易楚看了一眼正在前面等候自己的人,没有急着过去,问道:“小蝶,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应小蝶轻轻一笑:“发现还谈不上,倒是有个小小的疑点。” 易楚奇道:“是什么?” 应小蝶笑道:“大家正等我们呢,还是等回去再说吧……” 易楚点了点头,笑道:“好吧,我们先去看一看让六个大活人失踪的地方。嗯,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见到兰德里先生说的恶灵呢。” 【218】不能说出口的疑点 就是‘恶灵’工作间吗? 易楚环顾四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除了冷清和压抑之外,这里与普通的实验室没有太大的区别。这里的空间很大,到处都是一些说不出名字、也不知道具体功能的各种实验器材。他转向应小蝶,想看看她的反应。但转眼看去时,应神探似乎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兴趣,随便转了转后,便打算离开。 易楚走过去,低声问道:“要不要再次勘查一次现场。”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不用了,我相信金先生他们已经足够仔细了。而且,这方面也不是我所擅长的,平时都是仰仗叶眉呢。如果金先生他们看不出什么端倪,我想……我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易楚还想问什么,但见应小蝶不太想说话的样子,又考虑到她的身体,便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上去吧。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里的气氛,有点地下古墓的味道。” 应小蝶却忽然偏了头,问道:“阿楚,你怕鬼吗?” 易楚笑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我根本就不信……”微微一顿,又道:“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我现在的心情多少受了点兰德里的影响,总觉得这里怪怪的。现在想起来,还是你说的对,人是情绪动物,太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了。”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归根结底,这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来自他人的,又或者来自于自身。” 易楚眉毛一扬,看了一眼正和杜力说话的兰德里,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兰德里刚才的话是一种心理暗示?” 应小蝶笑道:“那倒未必,要知道,很多西方人都是信教、信上帝的,他这么想、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这时候。金城南和汉斯走了过来。 金城南说道:“先生,应小姐,需不需要我们重新勘查一遍?” 应小蝶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金先生。我看了你的报告,你们做的已经足够仔细了。” 金城南谦恭的笑了笑,说道:“谢谢应小姐的夸奖,勘查工作是由琼斯负责地。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共进行过三次勘查,使用了最先进的仪器。可以确定的是,这间实验室周围没有任何的密室和暗道。” 应小蝶微笑着点头,表示认可。又看向汉斯,问道:“汉斯先生,你是什么时候接手这里的工作的?” 汉斯答道:“是今年四月份。” 应小蝶微微一怔,说道:“这也就是说。你来到这里才半年?” 汉斯微笑道:“是的,应小姐,我担任鹰眼公司驻德克公司基地地安全联络官刚刚六个月的时间。” 应小蝶点了点头,笑着问道:“汉斯先生。我可以知道你平时都在什么地方办公吗?另外,联络官的具体职责又是哪些呢?” 汉斯回答道:“我的办公室在c区保安系统地总控室,在那里。我有一间小小的办公室。说到我的具体职责。基本上就是整理和审阅总控室的数据。他们每天交给我一份汇总后地报告。如果有异常的数据,我会提醒他们。同时向总部报告。如果一切正常,每个月的五号,我会像总部递交一份例行报告。”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你的职责更像是一个观察员,对吗?” 汉斯微笑着点头,说道:“更形象一点地话,应该是数据员。” 从汉斯的话中不难判断出,他在基地内部并不承担任何具体的职责。 由此,应小蝶便有一个小小地疑问,她看着汉斯,继续问道:“那么……从发现六位科学家失踪,到你得知这个消息之间,间隔了多长地时间呢?”在金城南递交地第一份报告上,只注明了事件发生的时间,以及汉斯向总部汇报地时间,却并没有注明汉斯是在什么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的。 应小蝶刚一问出口,金城南脸上便有一丝的愧色。 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个问题有多大的价值,但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个他所忽略的地方。 易楚心中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安慰道:“没什么好愧疚的,人家是专业……顺便说一句,警察破案时,都很注重时间线。她的这种问法,也叫时间还原法,希望通过对每个时间节点的复原,让当时的情景完整的在现。你知道的,每个时间节点都会有相应的一个片段,整理出完整的时间线后,事实的真相离我们也就不远了……” 金城南有些讶异,说道:“先生也是此中高手啊。” 易楚嘿嘿一笑:“别恶心我了,我也是现炒现卖……来的路上,刚学的呢。” 他这边现炒现卖,汉斯也回答完了应小蝶的问题。 据他所言,从发现六位科学家失踪,到他知道这个消息,其间只隔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 应小蝶取出金城南递交的第一份报告,用笔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然后对汉斯说道:“汉斯先生,我需要你写一份报告给我。” 汉斯有些讶异,说道:“关于这些事情,我已经向金先生递交过两份报告……” 话音未落,应小蝶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的报告我已经看过,但不够具体……嗯,这么说吧,我要你将事发当天的经过完整的记录下来。从你起床的时候开始记录,你去了哪里,做过些什么,包括你早餐和午餐吃了些什么,这些你都需要写下来,并且还要注明相应的时间点。” 汉斯头上的青筋都绽了出来,急道:“应小姐,你这是在怀疑我?” 应小蝶微笑道:“汉斯先生多虑了,这只是我一贯的工作方式而已。” 汉斯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金城南和易楚,希望他们能为自己说句话。但转头时,却见新任boss正用一 诚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悻悻的说道:“是的,应小您递交这份报告的。” ………………………… ………………………… 再次回到基地的服务区,易楚的心情明显的轻松许多。 时间已近傍晚。兰德里忙着去准备给易楚地接风晚宴。 走在服务区里,易楚见到街边的咖啡馆,便拉着应小蝶走了进去。 从核心区出来后,应小蝶基本没怎么说话,一直在考虑着某些问题。到了服务区后,她也没在兰德里安排的酒店休息,而是让易楚陪她四处走走。 品尝着香醇的咖啡,看着凝眉沉思的伊人。这对易楚来说,显然是一种享受。 他总觉得,应小蝶在想问题的时候,尤为美丽。 这是一种静态的美。却闪耀着一种莫名的光芒……有时候你会觉得,这样地美丽之中,甚至带有一些邪魅的蛊惑。多智者,近乎妖。而古体中的女妖,几乎都是美的让人心碎,美地让人不可思议,且充满了神秘气息。 应小蝶忽然抬头。眨着眼睛问道:“看什么呢,我脸上长花了吗?” 易楚微微笑着,说道:“我在看妖呢……” 应小蝶一怔:“妖?” 易楚笑着摇头。并不打算做具体的解释。这的观感。留在心里便好。说出口,便是轻薄。也少了点韵味。他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笑道:“见你一直沉思,我都没敢说话,生怕打扰了你。” 应小蝶笑道:“你现在可以说呀。” 易楚笑道:“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在怀疑汉斯?” 应小蝶眨了眨眼:“你可以这么认为,但这种怀疑并不具体,因为这里地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怀疑对象……”微微一顿,她调皮的一偏头,又道:“如果事发当天你也在这里,那么很不幸,你同样也是我的怀疑对象。” 易楚呵呵地笑着:“没什么不幸的,当初卫视台的那件案子,我好像就是这么被你给揪出来地。要说不幸地话,当初就已经不幸了。” 应小蝶故意叹了口气:“可惜,狐狸尾巴是揪住了,但这只狐狸太狡猾,而且还会咬人……实在惹不起,到底还是给他逃了呢。” 易楚笑道:“你说这话可就没良心了,我咬了吗,我逃了吗?天地良心,我都快成立你们三组地老黄牛了……” 吟吟的笑语,香醇地咖啡,很快就驱散了这深秋季节里的一丝清冷。 眼看差不多就是晚餐的时间了,易楚决定趁着饭前的这一点儿时间,和应小蝶讨论一下具体的案情。 他说道:“小蝶,今天转了一圈,你到底有没有收获?见你一直想事儿,应该是有什么发现吧?” 应小蝶摇头笑道:“有发现的话早就跟你说了……” 易楚想起一事,问道:“对了,在核心区的时候,你不是发现了一个什么疑点吗?” 应小蝶点头道:“确实有一个疑点……” 易楚急道:“是什么?” 应小蝶答道:“是关于那六位科学家的研究项目。你还记得金城南是怎么说的吗?他告诉我们,这个项目是纯学术性的研究,不具敏感性和利益点。所以我就有些奇怪,既然是纯学术性的研究,那么它怎么会出现在a区呢?” 易楚闻言,眉毛猛然扬起,脱口道:“对啊,兰德里那家伙说的很清楚,研究项目是根据其自身的价值,以及它的保密性、危险性来划分区域的。按照他的说法,这个项目是没可能在a区进行研究的啊!”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这里面肯定是有玄机的,不过你千万记住,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 易楚一怔:“为什么不提?既然是疑点,就要追查下去啊。” 应小蝶说道:“所谓术业有专攻……这种科技含量太高的疑点,即使我们去追查,也未必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别人想要糊弄我们的话,随随便便就能做到。所以,这个疑点我们暂时搁置,可以从其他方面慢慢推进。这样的话,至少可以做到不打草惊蛇。” 易楚稍一琢磨,便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应小蝶说的没错,这种学术性的东西,别人成心要糊弄你的话,比三指捏田螺还要轻松写意。 所以,在对待这种有可能打草惊蛇的疑点时,与其穷追猛打,还不如旁敲侧击,慢慢推进。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后,他问应小蝶道:“那么我们下面应该怎么做?” 应小蝶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呢……唉,我现在真是有点怀念麦子了。要是有她在的话,我就不用这么累了。” 易楚笑道:“不是还有我嘛,做老黄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吧,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去做的?” 应小蝶笑道:“要是去跟人打架,我肯定叫你,但我要做的这些事情,你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别说是你,就连你的那几个手下,我都看不上呢。做警察,尤其是我们三组的警察,可不那么容易哦……” 易楚笑道:“不用这么看不起人吧?” 应小蝶笑吟吟的说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术业有专攻,这可不是看不起人。就像你在大楼上飞来飞去的时候,我虽然很羡慕,但绝不会逞能的也跟着往下跳呀。” 易楚笑着一拱手:“谢了,神探这么一比喻,我这受伤的心灵总算不流血了。” 应小蝶掩嘴轻笑,又道:“行了,为了安抚你这颗受伤的心,明天你陪我去小镇的警局吧……”易楚一扬眉,笑道:“怎么,还没忘记那个妓女呢?” 【219】验尸 夜,吃过晚饭后,易楚和应小蝶依然是回到了恰克小馆。 原本,兰德里已经为他们准备好房间,但考虑到第二天要去小镇的警局,索性就提前回到旅馆。 不过应小蝶告诉易楚,接下来的几天里,怕是再也享受不到小旅馆那种温馨的氛围。因为她至少要抽出两天的时间去看监控录像,而且还要和包括戴尔先生在内的相关人员谈话……关于前一点,金城南很不理解。他告诉应小蝶,事发当天的监控录像,他反复观看了至少五遍。他可以向上帝发誓,自己绝不会有任何的疏漏。 但应小蝶的回答却再次让他汗颜。 原来应小蝶要观看并不仅仅是事发当天的监控录像,而且还包括前后几天内的所有录像资料。应小蝶解释说,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单独存在,它是有前因后果的。而事件的发生,只是一个表象上的爆发。如果只关注这种表象上的爆发,那么肯定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东西……具体到这件案子,观看事发前后的录像资料,就是一种寻找前因后果的常规手段。虽然未必肯定能有所收获,但却是必须的。事实上,破案也好,解谜也罢,对当事人来说,其过程永远是这么枯燥繁琐的。 听完应小蝶的解释后,易楚拍着金城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同志,这就是镖局和六扇门的区别啊…… 尽管案件还没有任何进展,但金城南对这位美丽地女孩却是钦佩有加。短短的一天时间。他跟着这个女孩身后学到了很多东西。虽然有些东西他早就知道,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可经过应小蝶淡淡几句话的点拨后,立刻就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他对应小蝶的尊敬是因为易楚的缘故,那么从核心区回到小镇后,这样的尊敬便是由衷而诚挚的。 这才仅仅一天地时间……他相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肯定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另外。他真的是很期待,这个美丽地女孩,究竟会用什么方式揭开最后的谜底呢? 回到恰克小镇后,应小蝶照例是将自己关进小屋。 易楚知道她的风格。也没去打扰。除了夜里送了一次宵夜之外,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才再次敲响了应小蝶的房门…… “老杜告诉我,兰德里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去拜访小镇地警长了。” 尽管只睡了四五个小时,但有工作可做的时候,应小蝶永远是那么的精神。 她站在门口,笑道:“你去楼下等我。我马上就来……” 易楚笑着下楼,心说到底是女孩,不收拾好自己。然后再让男人等上几分钟。大概是永远也不肯出门的。他走下楼。来到门外,金城南和兰德里早已经等在那里。 兰德里笑道:“易先生。早安。” 易楚笑道:“早安,兰德里先生。不过,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实在是不早了啊……” 兰德里客气地笑了笑,心中却想……当然是不早了,你躺在床上睡大觉,我却是忙了一早上。不把安格警长安顿好,你以为警局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吗? 易楚问道:“兰德里先生,小镇的警长已经同意我们查看尸体了吗?” 兰德里笑道:“是地,我已经安排好了……严格地说,碧斯小姐是我们临时雇用地工作人员,作为基地的保安负责人,我是有权力提出这样地要求的。当然,这只是个小地方,比不上大城市那么正规,一些小小的馈赠是免不了的。” 易楚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入乡随俗,我想,我应该先感谢一下上帝。几个月过去了,碧斯小姐的尸体居然还保存着……” 兰德里耸了耸肩,说道:“也许我们更应该感谢这个国家的办事效率……真是天晓得,几个月过去了,碧斯小姐的身份竟然还是个谜。否则的话,她的尸体肯定已被处理。” 易楚问道:“兰德里先生,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关于碧斯小姐的身份,在进基地的时候,你们没有仔细的核对吗?” 兰德里轻佻 笑:“她只是个妓女而已,用伪造的身份是一件很正而且,她们一直被限制在固定的区域里活动,待够三个月后就会离开。所以,真的是没有必要去仔细核对她们的身份……” 说话间,应小蝶下楼来到门口,兰德里礼貌的问了句早安。 恰克小镇并不大,其规模甚至比不上易楚的家乡。 从小镇的旅馆步行到警局,大约只要十分钟的时间,所以,一行人并没有乘车,而是选择了步行。 警局的安格警长和电影里那些小地方的警长形象颇为类似,大腹便便,看似爽朗,但眼中却始终带有一丝的贪婪和狡黠。见到兰德里和易楚后,他首先表示了欢迎,但喋喋不休的语气里,却带有夹缠不清的抱怨。易楚听了半天也没明白这家伙究竟在抱怨什么。只知道他东扯葫芦西扯瓢的说了大半天,就是不肯说到正事上。 隐隐的,他只听清楚了一句,安格警长抱怨说,这位易先生是外国人,不是基地的保安人员,按照规矩,自己是不能让他查看尸体的……兰德里和小镇的警局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安格警长怨言中的潜意思。于是,将安格警长拉到一旁,再次递上了小小的‘馈赠’…… 这已是今天的第二次馈赠了。 …………………… …………………… 对于验尸的工作,易楚向来是没兴趣,而且他始终觉得,一大群人围着一具**的女尸观看,这实在是很让人尴尬。于是,他和杜力留在了安格警长的办公室,没有随应小蝶去停尸房。 一上午接受了两次‘馈赠’的安格警长心情大好,对易楚这个老外也是殷勤有加,亲自替他泡了杯咖啡。 易楚本以为自己至少可以享受完这杯咖啡,但出人意料的是,大约十分钟后,应小蝶和金城南就回来了。而兰德里跟在后面,耸着肩膀,流露出很遗憾的表情…… 应该是没有什么收获了……易楚立刻明白了过来,虽然略有遗憾,但转念一想,既然这边没能找到线索,那么就可以将精力全部集中在基地内部,或许,这并非什么坏事。很多时候,头绪越多,思绪也就越乱。 应小蝶的表情同样带有一些遗憾,她礼貌的和安格警长道别后,率先离开了警局。 出了警局,兰德里问易楚,是否立刻返回基地。 易楚想了想,说道:“应小姐起床后还没吃过早饭,我看,还是等她用过午餐后再去基地吧。” 兰德里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应小姐昨天跟我说过,她要调阅一些录像资料,还要和一些工作人员进行交谈,所以我得去准备一下。” 易楚笑道:“那就麻烦兰德里先生了。” 兰德里笑道:“这是我份内的事情……我也很希望应小姐能早日揭开最后的谜底。” 告别了兰德里后,易楚匆匆赶回了旅馆。 走进那间餐厅兼小客厅时,应小蝶却坐在那里,捧着杯热茶,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刚才的那一丝遗憾,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易楚一怔,便问:“你笑什么?” 应小蝶偏着头,笑道:“你猜呀……” 易楚心头一跳,脱口道:“难道你刚才……其实是找到了线索?” 应小蝶笑而不语,看向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金城南,说道:“金先生,碧斯的尸体你也见到了,看出什么问题来没有?” 金城南表情不由一窒…… 从警局出来时,他还有点小小的得意,认为至少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是现在……毫无疑问,从应小蝶此时的表情,还有她的语气,金城南不难判断出,她其实是有所收获的。只是,查看尸体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且金城南也在一侧,他实在是很奇怪,这个美丽的女孩究竟看到了什么呢。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看到的,我却看不到呢? 【220】睁眼瞎 应小姐,您可以告诉我,您究竟看到了些什么吗?” 面对应小蝶的提问,金城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嗫嚅了几声后,索性放下脸面,诚心求教。 应小蝶轻轻的笑着:“是的,我确实找到了一些值得我们追下去的线索……” 易楚这时已是好奇到了极点,很懊悔自己当时没有跟着去……找了张椅子坐下,追问道:“到底找了些什么,你快点说。” “先说我的结论吧。我敢肯定,碧斯不是一个妓女……”应小蝶肯定的说道:“至少不是一个职业妓女,或许她出卖过色相,但我想,这只是她用来掩饰真实身份和职业的伪装。” 金城南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应小蝶喝了口茶,缓缓说道:“碧斯的尸体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首先,她的身材保持的极为健美、甚至是健壮。我们知道,有很多女人为了保持身材,会常年进行某些塑身运动,比如瑜伽,比如健美操。但这种运动注重的是对身材的塑造,并不提倡大运动量的肌肉训练。但碧斯不同,从她的肌肉类型、以及她的指节、腕关节、膝盖来看,她绝对是受过专业格斗训练。我不是法医,但我是一个女人,而且从事过专门的格斗训练,这二者之间的差别,我相信自己是不会看走眼的。” 金城南听到这里,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停尸间地一幕。当时。他看到碧斯的尸体后,因为对方几近完美的身材,还曾在心里小小的遗憾了一下。碧斯算不上漂亮,但身材绝对让人眼前一亮。而且,她的身材与**杂志上身材火爆的封面女郎并不相同,不以翘臀凸乳为胜,而是以完美的身材比例让人称羡…… 仔细回忆了一下细节后,金城南便知道应小蝶的这个推论应该是**不离十了,因为他自己同样是个格斗专家。他点了点头。有些感叹的说道:“如果不是应小姐观察仔细,这个疑点险些就被忽略了……唉,这么明显地地方,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应小蝶说道:“你没看出来这很正常……因为尸体是被冷冻的。这与常态下的尸体是有很大区别的。如果金先生也像我一样经常面对这种情况,我相信你是不会忽略这个疑点地。”微微一顿,她朝易楚做了个鬼脸,又笑道:“说起尸体。你和金先生加起来可能都没有我见的多呢。” 易楚忍不住笑道:“这就不用拿出来显摆了吧?一想起你们局的那间停尸房,我都襂的慌。真佩服你和叶眉,在里面一泡就是一天……”说到这里,他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说道:“小蝶,我相信你地判断不会有错。但仅凭这一点。恐怕不能说明太大的问题吧?” 这一点也是金城南想问的。他看着应小蝶,眼睛眨都不眨。希望她能说出更加令人信服的证据。 应小蝶微微一笑,说道:“如果这一点不能说明问题地话,那么,碧斯肩部的枪伤能不能说明点问题呢?” 易楚闻言,没显出吃惊,也没开口说话,因为他压根就没见过碧斯的尸体。 但是金城南是进了停尸间地,听了这话,他眉头微微皱起,说道:“应小姐,你是说碧斯肩部上那个呈圆形地小小地伤疤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指的就是这个。” 金城南有些犹豫,看了眼易楚,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易楚笑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吞吞吐吐地……小蝶是我请来的专家没错,但专家也有犯错误的时候,你有不同的意见尽管说,只要你驳倒了咱们的应大神探,我给你加薪水。” 金城南本就是个很骄傲的人,但是这种骄傲在应小蝶的睿智面前,早被剥离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尽管有着不同的意见,但真的是不太敢说出口。一旦弄错,贻笑大方不说,顺带着连老板的面子也丢了个干净。这时候,他见易楚给自己鼓气,便不再犹豫,看向应小蝶说道:“应小姐,对这个问题我确实有不同的看法。我虽然不是法医,但对枪伤一点都不陌生。没有进鹰眼公司之前,我做了 雇佣兵,可以说,各种类型的枪伤基本都见过。而身上就有四处枪伤……所以,我并不认为碧斯肩膀上的伤是子弹造成的。” 易楚不由有些讶异,说道:“你还做过雇佣兵啊?” 金城南笑了笑,说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其实,我们这个小组的人大部分都从事过这种职业。如果先生有兴趣的话,可以调阅我们的档案,那上面都有记录。” 易楚点了点头,看向应小蝶,有点幸灾乐祸的笑道:“神探,相反的意见已经出来了,你该接招了。” 应小蝶瞪了他一眼,然后对金城南说道:“金先生,你刚才说,各种类型的枪伤你基本都见过,那么,你见过被修饰后的枪伤吗?” 金城南一怔:“被修饰过的?” 应小蝶微微的笑着:“不错,一个被‘修饰’过的枪伤。” 金城南扬眉道:“可是,谁又会去修饰枪伤呢?如果伤痕在脸部我还能理解,肩膀上一个指甲大小的枪伤,好像没必要去修饰吧?” 易楚耸了耸肩膀,说道:“也许是这位碧斯小姐过于爱美呢……比如在沙滩做日光浴的时候,她觉得这个伤口会影响到自己钓帅哥,所以干脆就找医生做了个小手术。” 金城南见老板发话了,只好苦笑道:“也许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还是认为没这个必要。” 应小蝶浅浅喝了口茶,说道:“金先生说的对,大多数情况下,确实没这个必要……”微微一顿,又道:“但是某种特定的情况下,这还是有可能发生的。举个不是很恰当的例子吧……在我们国家,有纹身的人是被禁止加入军队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有纹身的人,却又偏偏想为国效力,请问,他怎样才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呢?” 易楚笑道:“很简单啊,找人帮自己洗掉纹身就可以了……” 他举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小蝶,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不过,你不觉得自己的这种说法缺少说服力吗?退一步说,就算这是一个被修饰过的枪伤,那么,它既然是被修饰过的,请问你又是怎么辨别出来的呢?”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从前面当然是看不出来,但幸运的是,这是一个贯穿性伤口,在碧斯的肩膀后面,呈水平直线的地方,同样有一个伤疤。不过,这个伤疤的的面积很小,而且恢复的极好,不仔细看的话,几乎难以辨别出来。” 金城南听到这里,老脸一红,知道自己到底还是出了个丑。 见鬼,那个妓女的肩膀后面还有创口吗…… 金城南是个行家,他很清楚,这种贯穿性的伤口,尤其是在肩部,百分之九十以上是由子弹造成的。因为在人体的肩部,不仅有厚实的肌肉,而且还有坚硬的骨骼,除了子弹以外,其他的利器很难穿透。 应小蝶见金城南有些尴尬,便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微微一顿,她继续说道:“碧斯肩部的伤口究竟是不是枪伤,可能性虽然很大,但依然存在着不确定性。所以,我们不妨暂时放下这个疑点,先说说其他的疑点。” 易楚一扬眉:“还有疑点?” 应小蝶笑道:“有啊,比如碧斯左手食指上的老茧,你觉得这能说明什么?” 金城南闻言,眼睛一亮,急忙问道:“她的食指上有老茧?” 应小蝶说道:“有……但是应该被药物处理过的,已经消退了很多,不容易看出来。不过,指节部分的肌肉同样能说明问题。” 金城南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点头说道:“没错,经常使用枪的人,指节部分的肌肉甚至比茧皮更能说明问题。”微微一顿,他看着应小蝶,由衷的说道:“应小姐,您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短短的几分钟内,居然找到了这么多的疑点。可笑的是,我当时就站在您的身旁,竟是半点的端倪都没看出来。和您比起来,我简直就像个瞎子……” 【221】深入调查 镇警局一行,不仅是有收获,而且是收获巨大。 即便是易楚这个菜鸟,也能看出其中隐藏着的种种玄机。 首先,碧斯究竟是什么人? 她冒充妓女,潜入德克公司的科研基地的目的是什么? 再则,她是被谁杀死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杀死的? 面对这些疑问,虽然谁都无法肯定碧斯的死亡与科学家的失踪有必然的联系,但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个值得追踪的线索。 “她究竟会是什么人呢?”易楚轻轻的敲着桌面,说道:“一个受过格斗训练、并且受过枪伤,同时本身也比较擅长使用枪械的人……两位,你们都是这方面的行家,你们觉得,碧斯会是什么人呢?” 金城南说道:“先生,我无法给出具体的结论。但我想,她的身份应该不外乎与警察、军人、特工,甚至于雇佣兵和杀手。”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这样了,不过,这个范围还是太宽泛了。我想我们有必要在短时间内,确定碧斯真正的身份。” 应小蝶接道:“没错,在失踪案还没有具体的头绪之前,这将是我们所掌握的唯一的突破口。” 微微一顿,她看向金城南,问道:“金先生,如果让你绕开当地警方去追查碧斯身份的话,你有没有把握?” 金城南稍一沉吟,说道:“给我一定的时间。我想应该是可以查到地。鹰眼与欧洲警方、还有其他的一些相关机构都有合作关系,只要扩大搜索范围,问题应该不大。如果这么做还是没有结果的话,我们也可以走其他的渠道,比如找调查公司,甚至是直接开出赏格……当然,真走到这一步的话,我们肯定不能直接出面,不仅需要一个中间人。而且还必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应小蝶一扬眉,问道:“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金城南苦笑道:“具体的时间我不敢确定,运气好的话,或许几个小时就能找到答案。运气不好的话……”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又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凭鹰眼地搜索网络。如果一周之后还没有结果的话,那么碧斯的身份将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永久的谜。”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地意思了,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以一周的时间为限吧。” 金城南站起身来,恭敬的说道:“是的,应小姐。我现在就去和总部联系。” 应小蝶又叮嘱道:“金先生。千万记住。一定要绕开当地警方,目前我还不想惊动他们。” 金城南走后。易楚奇怪地问道:“小蝶,为什么要绕开当地警方?” 应小蝶笑道:“没什么具体的理由,一切小心为上吧。另外,他们的办案水平你也看到了,你认为有必要跟他们合作吗?” 易楚笑道:“这倒也是……一件谋杀案拖了几个月不说,连死者的身份都没能确定,这样地水平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杜力在一旁说道:“不过,他们收钱的水准还是不错的。一个上午地时间,安格就从兰德里那里捞去了他半个月地薪水。” 应小蝶饶有兴趣地问道:“基地这边会经常给予安格警长这种小小的馈赠吗?” 杜力耸了耸肩,说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基地所在地区域属于安格警长的辖区,我想这种馈赠应该是免不了的吧。所谓县官不如县管,从德克公司这个层面来看,虽然不会把安格警长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但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看来不管是什么地方,安格警长这种人都是很吃香的啊……” 易楚忍不住笑调侃道:“别忘了,你和他的身份也差不多呢。也许,回去之后,我有必要提醒老板娘查一下你的银行帐户了。” 应小蝶给了易楚一个白眼,然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疲倦的身体。 易楚说道:“对了,神探,跟我说说你下面的计划吧。” 应小蝶笑道:“皇帝还不差饿兵呢……现在已经是午饭的时间了,我的大老板,你不会是想饿死我吧。” 易楚这才想起,应小蝶早起后就没吃饭,到现在也就 杯热茶而已。 杜力立刻站起身,带着歉意说道:“真不好意思,应小姐,听你分析案情都入了迷……请您稍等,我这就让老板准备午餐。” ……午餐送上来时,出人意料的竟是中餐。 原来,旅馆的老板曾经在中国待过一段时间,对这话美食极为痴迷。不仅爱吃,而且还花大时间学习研究过。当他知道花大价钱包下整个二楼的客人是中国人时,便忍不住要卖弄一番,想给客人以宾至如归的感觉。 送上来的菜式也很有意思,恰是四菜一汤,看来这个老板对中国国情还是蛮了解的。 而让易楚和应小蝶意外的是,菜的味道不仅很地道,而且还是正宗的川菜。应小蝶的性格虽然温婉,但却很是喜欢吃辣,见到这几式菜色后,胃口大开,眼睛也亮了许多。不断的感叹着,真是难为了旅馆的老板,也不知他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些川菜配料。 易楚忍不住笑道:“这下可算是称了你的心意……” 应小蝶笑意吟吟,说道:“偶尔吃一次,你不许管我,回家也不许打小报告。” 她的胃不好,在家的时候,是被禁止吃火锅和川菜的。尤其在谢言来到a单元之后,辣椒和辣酱之类的刺激性食品,更是被列为‘禁品’。因为在整个a单元里,除了l|度的毛病…… 易楚笑道:“少吃点就可以了,偶尔一次,应该不会有反应的。” 杜力安排好午餐后,习惯性的往餐厅外走。 应小蝶却叫住了他,说道:“杜先生,我们一起吃吧……嗯,待会还有事和你商量呢。” 杜力看了一眼易楚。 易楚耸着肩膀,说道:“你别看我啊……搞的我好像是地主老财你是受气的小丫头似的。话说起来,其实是你不给我这个老板的面子,每次都叫你一起吃饭,你却每次都不给面子,弄的我很伤自尊啊。” 杜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向应小蝶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易楚见杜力答应下来,为了显示自己这个老板不是剥削长工的地主老财,主动拿起碗,给两人盛汤。 喝了几口汤后,杜力问道:“应小姐,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去做的吗?” 应小蝶说道:“我想请你安排一个帮手给我,这几天有些繁琐的工作要做,我需要一个帮手。” 易楚笑着举手,说道:“不用别人,我可以做你的帮手……” 应小蝶笑道:“都跟你说了,这些工作很枯燥、很繁琐,你不适合。” 杜力问道:“那应小姐需要一个什么类型的帮手呢?” 应小蝶说道:“仔细和耐心,而且要少言,因为很多时候我会陷入一种沉思状态,我不希望这时候被人打扰。”她笑吟吟的看向易楚,接着说道:“这一点你就做不到呢……你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吗?” 易楚笑着摇头,说道:“那还是算了吧……不过我倒是有个人选可以推荐给你。” 杜力在一旁问道:“先生说的是小布莱克吗?” 易楚点头道:“对,就是这个娃娃脸,他很适合做帮手。” 应小蝶说道:“我还需要有人帮我做一些记录工作,他可以吗?” 杜力说道:“没问题……小布莱克是金城南这个组智商最高的人,分析和观察能力都不错,而且他的记忆力相当的出色,如果对话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他甚至可以不用看记录,就能完整的复述出全部的对话。” 应小蝶有些惊喜的说道:“他有这样的能力就更好了,杜先生,下午就把他安排给我好吗?” 杜力笑道:“没问题。” 解决了助手的问题,应小蝶轻松了许多,看向易楚笑道:“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去拜访查克爵士吗……我的例行调查大概需要进行三天,我看你趁这个机会先去拜访他吧。”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有你在这儿,我哪也不去。另外你别忘了,小德克说话就要来了,我要是溜了,岂不是失礼的很?” 【222】小镇上的‘熟人’ 楚不知道整个西方有多少人信上帝,但却知道,恰克民,至少有八成以上的人是十字架上的那位老兄的信徒。因为小镇的那座教堂里,每天聚集的人甚至比街道上的路人还多。 这座教堂不大,距离旅馆有百十来米的距离,拐过一个街角便到了。 除了旅馆楼顶的风铃声,对于易楚来说,这个小镇最吸引人的声音便是教堂里的钟声。 金城南去调查碧斯的身份,应小蝶带着小布莱克去了基地,并且坚持不肯易楚跟着去添乱,于是,易楚便意外的闲了下来。从昨天开始,他除了和旅馆的老板侃大山外,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去教堂凑凑热闹。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管它东西方的神仙上帝、佛祖圣母,一概只当故事来听。不过,当他走进教堂,看着那些虔诚的信徒,体会着那肃穆的气氛时,心中倒真有一些平时感受不到的宁静。 这与听梵唱时的那种心境,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清心,可涤尘,可忆往事。也尽管一个字都听不懂…… 小镇教堂边有一片小树林,深秋时节,有片片的落叶。 易楚带着杜力,从教堂中走出,徜徉在树林里,心里便开始有些想家了。同时,也感觉到这趟行程的无聊……总的来说,德克公司的这件案子虽然看似诡异,但有一点易楚却始终坚信,那就是这件案子与基地内部的某些人有着极大地关联。那天在a区勘查现场时。经问过他,假如让他潜入基地内部的话,大概会有几成的把握。易楚当时的回答很干脆,在没有情报的支持下,c区没问题,b区没把握,a区则是不可能。 这一问一答,实际上已经统一了两人对这件案子的定性。 在应小蝶心中,易楚就是一个标杆。连他这个变态都无法潜入的地方。别人就更不用提了。更何况,这还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潜入,而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玩了一出大变活人的把戏! 如果没有内应地配合。易楚相信,即便是超人和蜘蛛侠联袂前来,也无法做的如此完美,如此的天衣无缝! 所以。他坚信,这件案子看似奇诡,但只要将其性质确定,最后的谜底其实不难揭晓。 因为这类地案件。恰恰是应小蝶最为擅长、也是她最为钟爱的类型。 这女孩极喜欢这类复杂、且看似完美的罪案,罪案越是完美和坚固,她就越有兴趣……这一点。和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极为相似。每当遇上难题时。伟大地福尔摩斯先生就越亢奋。而他越亢奋,那么最后的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先生。小德克先生明天就要过来,您是不是要准备一下?”往回走的路上,杜力提醒道。 易楚一怔:“准备什么?” 杜力解释道:“这是一次正式的会面,是德克公司和鹰眼公司最高负责人地会晤,我想,您至少要穿的正式一点。” 易楚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装束,浅蓝色地衬衫,休闲夹克,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式地啊? 他笑了笑,说道:“我这身装扮不是挺好地吗?” 杜力也不坚持,说道:“如果您坚持的话,我这就通知小德克先生地秘书,将这次会面改成私人性质的会面。” 易楚奇道:“无非是见一面而已,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杜力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这却能表明您的态度。而您的这种态度反应到外界时,那么别人在看待您和小德克先生之间的关系时,就会产生一些比较微妙的变化。”微微一顿,却又道:“当然,我确信您的这种态度,一定是小德克先生所愿意见到的。” 易楚忍不住苦笑,心里却很想骂娘…… 见一次面而已,却弄出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可见,这做人难不假,做人上人,却是难上加难。有道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也幸亏老子是‘半路出家’,实在受不了的话,干脆拍拍屁股走人算了…… 他这边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却是拐上了另一条路。 杜力本想提醒他,但时 ,而且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便跟着后面,了。反正这小镇不大,从东走到西,再折返回来,也就是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而已。 走了大约几百米的时候,易楚终于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回头时,便笑嘻嘻的‘埋怨’杜力道:“老杜同志,你眼睁睁看我走向错误的道路,却不提醒我一声。真让我痛心……你这是对革命的犯罪,是对同志的不关心,鉴于你这种对待同志的冷漠态度,我要扣你半年的薪水……”好久没有胖子陪他扯淡聊天,这时候无聊,便开始拿杜力逗趣。 杜力并非土生土长的华人,对易楚的玩笑,一时间竟是没能反应过来。不过,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却见易楚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背后,仿佛是看见了什么熟人。 他奇怪的转身,恰好见到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绝尘而去。 “先生,你遇上熟人了吗?” 易楚一摸鼻子,说道:“算是熟人吧……”微微一顿,他指着前面一座小楼,问道:“老杜,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那栋小楼没有挂招牌,也不像某种营业场所,门前有几个年轻男子无所事事的站在那里闲聊着。 杜力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不太清楚……不过看模样,有点像私人酒吧又或者俱乐部什么的。” 私人酒吧?看着那几个明显不是善类的年轻人。易楚一扬眉,说道:“老杜,你给旅馆老板打个电话,问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杜力点了点头,立刻取出手机,拨通了旅馆的电话。 几分钟后,杜力说道:“先生,旅馆老板说,那地方是一个私人性质的会所,并好意的劝告我们,最好是离这地方远一点。” 易楚奇道:“为什么?” 杜力解释道:“旅馆老板说,这个私人会所原先是一个同性恋俱乐部。但这些年来,已经发展成小镇地痞、流氓聚集的地方。里面充斥着毒品、性,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易楚好奇心顿起,说道:“原来是这种地方,这可真是听说过,没见过……啧啧,毒品,性,还有同性恋,五毒俱全啊。得呐,老杜,既然来了,咱们就去瞧个新鲜吧。” 杜力吓了一跳,急忙劝阻道:“先生,我知道这里面的地痞流氓对您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我们毕竟是外来者,实在没有必要去招惹这些人。另外,这种地方过于污秽,如果被人知道先生去过这种地方,对您的声誉肯定会有不小的影响。” 易楚要去这种地方,杜力自然是要极力阻止。要知道,他身负重任,是要将易楚塑造成一个有巨大影响力的上位者,而不是带着他去看新鲜,玩刺激。倘若这事被老太太知道了,就是用脚后跟去想,他也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等着自己…… 易楚本就对自己身上的重重束缚厌倦透了,这时候忍不住冷下脸,说道:“老杜,你给句痛快话,去还是不去?你要是不去,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国,去的话,就少说这些让人烦心的话。” 杜力不由一怔,他实在没想到易楚居然说翻脸就翻脸,当时便有些尴尬。 易楚见杜力脸色难看,心想这路也是我自己走上来的,又何苦为难他呢? 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要是不愿意陪我进去,回旅馆睡觉去吧,我一个人去。” 杜力仔细一琢磨,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问道:“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去这种地方吗?” 易楚笑了笑,摸着鼻子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对这种地方跟本就没兴趣。我之所以要进去,是因为刚才看见的那个熟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觉得有些蹊跷。对,就是刚才坐车走的那人……老杜,你猜猜,那人是谁?” 杜力苦笑道:“我脑后又没长眼睛,这根本就无从猜起嘛……”易楚却是冷笑一声,说道:“是兰德里。” 【223】东方人的巫术 德里? 杜力闻言,心中一跳,脱口道:“兰德里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易楚说道:“或许只是找为了寻找刺激……不过,身为基地保安的最高负责人,如果兰德里先生经常出入这种场所的话,那么我对基地保安系统所谓的完美性,将表示极大的怀疑。”微微耸肩,他继续说道:“走吧,老杜,让我们进去看看,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 杜力有些犹豫的说道:“先生,您确定这里面的人会告诉你这些事情吗?” 易楚摸着鼻子笑道:“你身上带没带钱?” 杜力明白易楚的意思,说道:“现金没多少,但如果需要的话,支票可以起到同样的效果。” 易楚笑道:“这就行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外国的鬼也是鬼,不信他不爱钱。” 杜力仍然是有些但心,又道:“如果他们对钱不感兴趣呢?” 易楚不以为然的笑道:“这世界上的确有不爱钱的人,但我确信,我们要进去的地方绝不会有这种人。再说了,不爱钱的人我见过,但不怕死的人……我还真没见过。” 杜力知道自己无法阻拦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先生,如您所愿,我们这就进去。不过,您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人可真啰嗦啊……易楚同样的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说……” 杜力说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希望先生不要使用暴力手段,毕竟我们是在国外。另外,和对方交涉的事情由我来办,先生无需出面,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观光客就可以了。” 易楚拍了拍杜力的肩膀,看了一眼远处的那几个年轻人,笑道:“行,就依你。那什么……你先把我给弄进去吧。” “先生稍等……”杜力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那几个年轻人。 小镇里来自东方的游客也不算少。几个年轻人见杜力走过来,并没有表示出惊奇。 直到杜力在他们面前停下,几人才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 一人很不客气的说道:“嘿,东方人。这里不是你应该来地地方,赶紧的离开。” 杜力却彬彬有礼的说道:“几位先生,难道你们身后的地方不是用来找乐子地地方吗?” 那人先是一怔,随即大笑。对身边的同伴说道:“嘿,你们听到没有,他叫我先生……” 一个光头黑人大笑,对杜力说道:“不。东方人,你应该叫他甜心才对……”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好吧。东方人。看在你很礼貌的份上。我建议你去其他的地方找乐子吧。这里不是你这种衣冠楚楚地人应该来的地方,我敢打赌。只要你敢进去,一定会后悔的。因为这里有很多家伙,从没有尝过东方人的滋味。” 旁边一人笑嘻嘻接腔道:“诺科,你为什么不让他进去呢,也许他真地是很喜欢被男人强暴的滋味呢。” 杜力神色不变,很矜持的笑着:“如果你说地那些人肯温柔一点地话,我确信这就是我要找地地方。” 光头黑人先是一怔,随即不屑的说道:“行了,东方人,带着你地屁股去其他地方找温柔吧,我们这里不接待陌生人。” 杜力微微的笑着,取出一卷钞票递过去,说道:“也许这个可以让你们改变主意。” 几个年轻人的眼睛立刻瞪的溜圆,光头黑人飞快的接过钞票,大笑道:“我们这里的确不接待陌生人,但对有钱的陌生人来说,这却是一个例外。”微微一顿,他看了一眼远处正津津有味看热闹的易楚,又道:“看在钞票和上帝的份上,东方人,我给你一个免费的忠告。我可以放你和你的同伴进去,但进去之后,你们千万不要惹事,否则……” …………………… …………………… 小楼里的场景并非易楚所想象的那样乌烟瘴气、处处**。 实际上,这里更像是一个酒吧,而且并没有几个人…… 酒吧里光线黯淡,一个大胡子站在吧台里,冷冷的看着两人。在酒吧的角落 个不知是男是女的人躺在椅子上,显然不是宿醉未醒嗑迷糊了。易楚看了一眼便确定,除了吧台里的大胡子之外,其他人的武力值无限趋近与零。 “嘿,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大胡子擦拭着手中的酒杯,终于是开口发问。 杜力微笑道:“我们是诺斯先生的朋友,是他放我们进来的。” 大胡子微微皱眉,说道:“又是诺斯,这家伙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行了,既然进来了,就老实找个地方坐下。你们需要喝点什么,啤酒还是威士忌?喝完后赶紧的离开这里,现在是白天,还不是找乐子的时候。” 杜力笑道:“可是诺斯告诉我,这里应有尽有,什么样的刺激都能找到。” 大胡子眯起眼,淡淡的说道:“那得看你们的口袋里有多少钱。” 杜力说道:“钱不是问题……” 大胡子耸了耸肩,说道:“好吧,你先说说你需要什么样的刺激?” 杜力稍稍沉吟,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见见你们这里的老板……嗯,我们可不止两个人,我需要你们提供团体服务。” 大胡子眨着眼睛,却没说话。 杜力走过去,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取出一卷钞票,说道:“我们准备来一个狂欢派对,我需要你们提供酒、女人、海洛因,总之,你们这里所有可以提供的服务我都需要。好了,老兄,叫你们的老板出来吧,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大胡子老实不客气的将钱收下,然后龇着一口黄板牙,发出恶心的笑声:“如你们所愿,两位先生,你们已经见到了这里的老板,没错,我就是老板……说吧,亲爱的先生们,你们需要多少海洛因,多少女人?” 易楚和杜力都是一怔。 杜力问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大胡子嘿嘿的笑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是我可以告诉你,在恰克小镇上,不管是外来者还是当地人,想找乐子,就必须找我雷克扎。” 大胡子自信的表情让杜力信了三分,不过正主找到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与人打交道本就是他的强项,但这里面却并不包括像雷克扎这样的家伙,以他对经验,顶多也就能应付一下门口的诺斯之流。这时候,他便想,如果金城南或者琼斯在这里的话,想必能事半功倍。 大胡子见他沉吟,便不耐烦的说道:“嘿,你他妈不是故意来找我逗乐子的吧?” 易楚这时候却走了过来,笑问道:“请问,这里的洗手间在什么地方?” 大胡子瞥了一眼易楚,随手一指,不耐烦的说道:“去那边,左转直走。” 易楚很礼貌的致谢,然后顺着大胡子指点方向走去…… 经过吧台时,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诡异,右手闪电般探出,隔着吧台准确的抓住大胡子的衣领,随即发力……他身高不过一米八左右,隔着将近大半米宽的吧台,随随便便的一伸手,竟是将雷克扎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大块头,生生拽出了吧台! 奇变突生,大胡子没有任何的反应,只觉得眼前虚影一闪,自己就腾云驾雾般飞到了空中…… 一定是东方的巫术! 直到被拖出吧台时,他才惊觉是那个一脸斯文的东方人搞的鬼。他心中惊骇,想要大叫时,忽觉脖子上重重的吃了一记,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杜力也是惊呆了,怔怔的看着易楚将大胡子扛在肩膀上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直到易楚快要拐进前面的通道时,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先生……” 易楚转身,一瞪眼说道:“给我闭嘴……” 微微一顿,他扫了一眼角落里的几个醉生梦死的家伙,又道:“这几个人不用管,替我看着门口那几个家伙,要是他们闯进来,你就大声的喊。记住,声音一定要大,我可不想给你的家人发抚恤金。” 【224】兔二爷 分钟后,易楚带着杜力施施然走出了小楼。 他面带微笑,神色平静,杜力的神情则稍稍有点不用自然…… 杜力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易楚轻易不要使用暴力手段,但老板却压根不给这个面子。暴起发难打晕了大胡子不说,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细想起来,他唯有苦笑,觉得自己恐怕是太天真了一点。 没错,无论从脸相还是平时的为人处世的态度去看,易楚绝对是一个与人畜无害的斯文宝宝,偶尔还能表现出一点绅士风度。但实际上,这个斯文宝宝是个标准的暴力分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拳头说话。 与金城南和琼斯等人的第一次会面,再到与七处的那次合作,这些事例就足以说明问题。 只不过,他在使用暴力手段的时候,相对从容,甚至带着点优雅,而且极少有旁观者。所以,便给了杜力一个错觉……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杜力有些悲观。对他来说,有这样一个喜欢用拳头说话的老板,决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他很怀疑,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是否能完成燕姨交代给自己的任务,成为一个合格的引导者呢? 黑人诺斯和他的同伴见易楚和杜力这么快走出酒吧,都是哈哈大笑。 他们都知道,雷克扎是个贪婪的吸血鬼,这两个倒霉的东方人肯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被大胡子狠狠的敲诈了一笔…… 没有理会诺斯等人肆意地嘲笑。易楚和杜力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小旅馆的路上,杜力不断的回头张望,似乎有些担心诺斯等人会追上来。 易楚忍不住笑道:“老杜,你老回头的看什么呢?” 杜力不自然的笑着:“没……没什么。” 易楚看出他的担心,笑嘻嘻的说道:“放心吧,那个大胡子如果不是个白痴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追上来的。” 杜力问道:“为什么?” 易楚一耸肩,说道:“如果我是一只小白兔地话,你猜。我会带着一群兔子去追大灰狼吗?” 兔子当然不敢去追狼,哪怕是成千上万的兔子也同样不敢,这本是弱者趋利避害的心理本能。杜力听到这里,不免就有些担心。生怕易楚这只狼下手没轻没重,把那只一脸胡须的小白兔给爆成了渣。于是,他很担心地问道:“先生,你没把那个大胡子怎么样吧?” 易楚笑道:“放心吧。没缺胳膊没缺腿的,身上的零件都在。我就是和他讨论了一下兔子与狼之间的关而已……” 杜力不由苦笑,叹了口气后问道:“那么,您得到了想要地答案吗?” 易楚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兔先生告诉我,其实他不是这里的老板,用咱们中国话来说。他最多也就是个二当家的。简称兔二爷。” 杜力没理会易楚地笑话。说道:“这一点我看出来了……不过,真正老板是谁呢?还有。兰德里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易楚说道:“这两个问题,我其实可以一次性的回答你。” 杜力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脱口道:“先生的意思是说……兰德里是这里地老板?” 易楚笑了笑,说道:“没错,兰德里就是这里地老板。大胡子告诉我,原来这里是一个同性恋聚集地场所,后来被兰德里买下加以改造,变成一个专门为基地内部人员提供娱乐服务的场所。” 杜力奇道:“为基地地内部人员?基地里的服务设施很齐全啊,为什么他要在这里……” 话未说完,易楚便道:“拜托你大哥,德克公司好歹也是著名的国际企业,能为员工提供一些生理上的福利就已经不错了,难道你想让整个基地变成一个充斥了毒品、性、赌博,和其他一些另类刺激的场所吗?据大胡子说,这栋小楼看似不起眼,但实际上,地下还有两层。这其中就包括一个赌场……” 杜力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他在心里略一估算,便有些吃惊的说道:“这倒是一笔好买卖……只要基地五分之一的男性员工经常来这里,兰德里每年的受益至少在千万以上。这 年的薪水可是高的太多。毒品、性,还有赌博,放是暴利行业。更何况基地工作人员的收入比普通阶层要高,又处在这么一个相对闭塞的环境,我猜,他们大部分的薪水都进了兰德里的口袋。”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这与我们无关……不过,鉴于兰德里的这一层身份,我想我们有必要对他多关注一点。一个逐利之徒,你是不能奢望他将精力全部放在本职工作上的。如果你出的价钱够高,他甚至会告诉你一些有关于基地内部的机密也不一定。” …………………… …………………… 晚上吃饭的时候,旅馆的老板送上的晚餐居然是地道的饺子。 这让易楚很吃惊,要知道,即便是宁南,他也很少吃到这种具有浓郁家庭风味的饺子。无论是超市里的速食水饺,还是餐馆里的饺子,鲜则鲜,却是缺少了一分韵味。在传统饮食中,饺子绝对是一种文化符号,包含了很多习俗、地域上的元素。 最难得的是,随饺子一起送上来的,居然还有香醋和麻油…… 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在易楚的劝说下,应小蝶难得的喝了一杯红酒。 这两天,她的工作似乎有些进展,话越来越少,但精神却是越来越好。喝了半杯红酒后,白晢的脸上红扑扑的,透出平时难得一见的艳丽。餐厅虽小,但格调不错,纯粹的欧式风格。原木的桌椅,原木的地板,脚下是小镇自产的羊毛地毯。为了能从豪爽的东方人的口袋里掏出更多的钞票,旅馆老板不顾此时还未入冬,却是将餐厅里的小壁炉给点燃了…… 淡淡的火光传送着暖意,映着应小蝶的脸上,那艳丽便化成了妩媚,眼光看来时,也格外的朦胧。 灯下看美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又所谓秀色可餐,餐桌上,易楚是吃的少,看的多,忍不住取出手机,还偷偷的替应小蝶拍了几张照片。 “阿楚,你今天都去什么地方玩了?”应小蝶问道:“我听说这小镇的北边有一个淡水湖,风景很不错。” 易楚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来工作的,可不是来玩的。” 应小蝶忍不住笑道:“那我就换个问题……请问易大老板,您今天都做了那些工作呢?” 易楚仍然很严肃,说道:“今天我对基地的某个中层领导做了详细的调查,结果我发现,我们的干部已经严重的脱离了群众,不仅工作上敷衍了事,生活作风上也是腐化堕落……” 应小蝶哭笑不得:“你不去我们局做政治思想工作实在是可惜了。好了,别逗我笑了,快跟我说说,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易楚呵呵一笑,便将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说完之后,颇有些自得,但是应小蝶的反应却是很平淡,微微颔首,仿佛早就了然于胸。 易楚奇道:“你不吃惊吗?” 应小蝶笑道:“有一点。” 易楚不死心的追问道:“只有一点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吗,在我和基地工作人员的谈话中,就已经发现兰德里在这方面有点问题。就拿失踪案发生的那天来说,从时间线上来看,在很多人的报告里,兰德里的名字是在案发两小时后才出现的。这说明了什么?这就说明事发当时,他根本不基地的主控室。另外,我从侧面也了解到,兰德里这个人平时很少在基地里呆着,两三天不见人影是很正常的事情。” 微微一顿,她又道:“其实,你今天的发现,就是我下一步想要了解的东西。没想到,居然被你无意中给查出来了。” 易楚一撇嘴,表示抗议:“什么叫无意啊?我这可是有的放矢……” 正说话时,杜力走了进来,微微弯腰,对易楚说道:“先生,兰德里要见你。” 易楚不由一怔……这家伙要见我干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下午欺负了他窝里的兔二爷,他这个兔老大红了眼,跑来找我算账不成? 【225】本色出演 德里当然不是来算账的,他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法。 实际上,他找易楚的目的是为了向他赔罪,而赔罪的理由则是……自己的手下有眼不识泰山,不应该等易楚动手后才说出真相。面对易楚这样的贵人,雷克扎应该恭恭敬敬的跪下,先抽自己十七八个耳光,等把自己抽成半植物人后,再抱着贵人的大腿,哭着、喊着、追着说出酒吧里的内幕。您要是不听也行,拿把小刀往脖子上一架,立马给您来个血溅五步的现实版。 易楚完全没想到兰德里会跟自己来这一手……这也忒下贱点了吧? 自己打了他的手下,他不仅没有任何的怨言,反倒是在一旁鼓掌叫好。 这家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呢? 兰德里坐在易楚的对面,一脸的诚恳中透出无比的恭敬。 这让他看上去……很有点欠抽的味道。 易楚摸着鼻子,干脆也不多想,直接说道:“兰德里先生,恕我冒昧的说一句……你这种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忍气吞声的人啊。” 兰德里恭谨的笑着,说道:“易先生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查清失踪案的真相,您有权力调查基地里的每一个人。我身为基地的保安负责人,当然也不例外。而您去酒吧,这本就是调查中的一个程序,我应该主动的配合您……当然,那种地方确实污秽了点,所以我一直犹豫着。是否要将这种见不得人的小生意,告诉像您这样身份高贵地人。” 微微一顿,又很欠抽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事实却告诉我,这样的犹豫往往会让人变得被动……您瞧,就在我打算告诉您这一切的时候,您却已经发现了它。而我的那些手下,素质又实在太低,不知道先生的高贵。冒犯了您的威严……” 易楚忍不住笑出声来,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这家伙,真地是生不逢时。早一两个世纪出生的话,一刀阉了他,那绝对是大内总管的不二人选啊。 兰德里这般的无耻,易楚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他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索性就不开口,想看看这家伙怎么继续。 所谓事必有因,他心里清楚。兰德里如此地低声下气,必然是有所求。 果然,兰德里见他不说话。低声笑了笑。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说道:“易先生。小德克先生明天就要来基地了,需要我为你们做些额外的安排吗?” 易楚笑道:“你说的这些额外地安排是什么呢?” 兰德里笑道:“我刚听说您和小德克先生的这次会面是私人性质的。所以我觉得,恰克小镇外的淡水湖应该是个不错地会面地点。如果易先生有兴趣去那里的话,我可以为您安排钓鱼和狩猎等活动。” 易楚有些奇怪兰德里对小德克的称呼,便问道:“兰德里先生,我记得没错地话,小德克先生是你地长辈吧?按照我们中国地习惯,你应该叫他一声舅舅。” 兰德里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和小德克先生之间地亲戚关系绕的有些远,细算起来,其实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所以,我一直称他为小德克先生。” 易楚点了点头,打住了这个话题,又道:“其实我觉得这个小旅馆就很不错,小德克先生来了,相信他会很愿意和我围着壁炉喝杯茶的。这些事情就不用烦劳兰德里先生了。” 兰德里顺着易楚的话说道:“是的,小德克先生一直都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不过……很多时候,他同样也是一个很严厉的人。” 易楚似笑非笑的看着兰德里,问道:“他很严厉吗?” 兰德里低下头,嗫嚅道:“是的,相当的严厉,尤其是对我们这些与他有亲戚关系的人……” 易楚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了这家伙跑来‘赔罪’的目的……感情是害怕老子在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舅舅面前告他的状啊! 弄清楚了兰德里的来意,易楚也就没兴趣再和他说下去。站起声,拍着兰德里的肩膀,很直接的说道:“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今天下午的事情我是不会对小德克先生说的……” 兰德里见易楚如此‘上道’,心里也是惊喜,连忙致谢。 易楚又道:“不过我倒是 怪,我可以不对小德克先生说这些事情,但基地那么多,你不怕他们对小德克先生说起你经营的这个酒吧吗?” 兰德里眼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得色,但语气仍然很恭敬:“我在这个基地已经待了很多年,大部分人对我还是很尊敬的。” 易楚自然明白他说的这种‘尊敬’是什么意思,这就好比……兰德里此时对他也很尊敬。 他哈哈一笑,说道:“行了,兰德里先生,你可以走了。不过,在走之前,作为我替你保守秘密的代价,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兰德里急道:“易先生请说。” 易楚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还欠应小姐一份内容真实、详尽的报告。我希望在明天中午之前,应小姐就能看到这份报告。” 兰德里恭敬的点头:“是的,易先生,这份报告我会连夜写出来。” …………………… …………………… 兰德里走后,应小蝶走进了餐厅。 易楚笑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笑道:“大部分都听见了……看来,那位小德克先生是个很严厉的人。” 易楚一撇嘴:“可惜眼光却不怎么样,居然找了这么一个人渣做基地的保安负责人。” 对易楚的评价,应小蝶不置可否,她眨了眨眼问道:“阿楚,你对兰德里这人是怎么看的?” 易楚笑道:“你是想问我,他在这件案子中可能扮演的角色吗?” 应小蝶笑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按照常理来看,他这种人的嫌疑最大,但不知为什么,我却总觉得这家伙虽然令人厌恶,但在这件案子当中应该是本色出演……”他所谓的本色出演,便是说兰德里的嫌疑不大,甚至是没有嫌疑。从头到尾,他的角色始终就是保安负责人这一项。 应小蝶轻轻的点头,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他这样的人,坏是坏到了极点,但却是坏到了表面。有小手段,却没有大心机。说老实话,如果我是这件案子的主谋,我是绝不会让兰德里这种人参与这件事情的。” 微微一顿,却又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并不能代表事情的真相。或许,这恰恰就是兰德里的伪装也不一定呢……” 易楚伸手给应小蝶倒了杯茶,没再继续兰德里的话题,而是问道:“小蝶,跟我说说你现在的进展吧。”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吃晚饭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易楚不相信的摇头,说道:“不可能,要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你不会是现在这样一付轻松的样子。” 应小蝶笑道:“没骗你呢,我真的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不过……” 易楚一扬眉,急道:“不过什么?” 应小蝶调皮的眨着眼睛,说道:“我是想对你说,没有收获也未必就是坏事。知道吗,就是因为没有收获,我反倒对这件案子抱有很大的信心呢。” 易楚一怔,随即问道:“你这是哪家的逻辑?没有收获,却反倒有信心?” 应小蝶浅浅的喝了口茶,说道:“阿楚,你喜欢看魔术表演吗?” 易楚不明白她为什么转了话题,便笑道:“喜欢啊……不过,这和我们的案子有关系吗?” 应小蝶笑道:“那你先告诉我,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魔术呢?是靠基本功取胜的传统魔术,还是那种依靠道具和科技手段的现代魔术呢?” 易楚笑道:“我更喜欢的应该是前者吧………” 应小蝶说道:“和我恰好相反,我更喜欢后者多一点。尤其是那种大型的幻术表演,直接让一座大楼、或者飞机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吗?” 易楚笑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那六个倒霉的科学家是被某个魔术师变走的吧?拜托,魔术师可不是魔法师……” 应小蝶瞪了他一眼,嗔道:“我也拜托你,不要用你的智商来衡量我的智慧行不行?” 【226】泛泛而谈的观感 连小学生都知道,魔术师和魔法师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幻中永恒的主角,而后者则是现实世界中一种带有表演性质的职业,换句话说,也算是混娱乐界的。 易楚本意是调侃,却没想到,这句话让应小蝶反驳回来,立刻让对方油然而生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论及智商,在应小蝶面前,易楚当然是甘拜下风。事实上他一直认为,除了麦子那个糊涂丫头以外,身边的大小美女们,在智商上似乎都比自己强一点。当然,他也同样认为,大智若愚才是自己的真实写照。而且,这也是一种比较不错的生活态度。尤其是在睿智且美丽的女孩面前,这种态度可以让双方都能得到一种愉悦…… 就像现在,看着伊人的美丽和聪慧,还有一丝淡淡的嗔怪,绝对是一种让人心醉的享受。 “好吧,神探,关于我的智商咱们以后在讨论……” 易楚笑眯眯的说道:“现在请你告诉我,你所谓的魔术和本案到底有什么关联?” 应小蝶抿了口茶,说道:“本质上的联系当然是没有,不过,我却可以借魔术的概念来阐述我对这件案子的观感。” 易楚顿生兴趣,说道:“这倒有点意思,你说来听听。”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我刚才说过,我比较喜欢大型的幻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易楚笑道:“是因为它的壮观、炫目?还有因为它最后所表现出来地那种匪夷所思的效果?” 应小蝶点了点头,却道:“都很喜欢。但这只是一方面……” 易楚问道:“那另外的呢?” 应小蝶伸出纤细的手指,沿着杯口轻轻的摩挲,答道:“我更喜欢的这种表演当中的合作精神,以及指挥系统的精密。” 易楚笑道:“你这说的可有点复杂了……说简单点吧。” 应小蝶笑道:“其实也不复杂啊。我们都知道,无论什么魔术,究其本质,说地不好听一点,它其实就是骗术。传统魔术,大多是魔术师以一己之力来施行这个骗术。而现代魔术。因为观众的需求,它更加追求大型化、规模化,还有你说的那种匪夷所思的效果。可这样一来,仅凭一己之力显然是无法达到这个目地。所以。就必须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而参与的人一多,可不就涉及到大家的合作精神和指挥系统了吗……” 易楚一扬眉,说道:“我有点明白你地意思了,你继续说。” 应小蝶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具体到一个超大型的幻术时,除了魔术师本人之外,它所需要的工作人员相当的庞杂。我记得当年曾经有一场电视直播地幻术表演,一位魔术师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一座大型建筑物神奇的消失在空气中。说实话,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明知道这是幻术不是真的。但就是想不明白。魔术师究竟是如何做到地呢……” 微微一顿。她继续说道:“可见,我这人有时候也是很喜欢钻牛角尖呢……都说透过表象看本质。其实,你既然知道它地本质是假地,又何必再去琢磨它的细节呢?说穿了,这只是一个幻术,既然有一个‘幻’字在里面,那么,你完全可以将这个幻术中出现地、又或者隐藏在幕后的人与物,都视为幻术中的一部分。比如说那些现场尖声惊叫的观众,又比如摄像师和坐在幕后的电视导演……用我们中国的一句俗话来说,他们都有可能是托。” 易楚点头道:“说到这个,我曾经看过一个魔术揭秘方面的纪录片,关于大型幻术,它给出的解释和你刚才的话如出一辙。说穿了,就是几十、甚至是几百人联手做下的一个视觉骗局。”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另外,我也大概明白了你这么说的目的。你是想告诉我,那六位科学家的失踪,其实只是一个类似与幻术的‘表演’,对吗?” 应小蝶笑道:“没错,这就是我对这件失踪案的观感,又或者说是一种直觉。” 易楚笑道:“可这毕竟只是一种观感,而且也很笼统,你能说的具体点吗?” 应小蝶稍稍沉 说道:“我无法说的太具体,但我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子,那就是----完美!”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在小餐厅里来回走动着,又接着说道:“拿刚才那个大型幻术来说,它就是一种完美的体现。用无数的道具,无数的人,以及团队精神,制造出一个让人炫目的视觉骗局。可以说,它的每个环节都是完美的……而具体到本案,我同样在其中发现了某种完美。这么说吧,从目前所掌握的资料,还有那些工作人员的报告中,我竟然看不出一丝的疑点。我问你,没有疑点代表了什么?”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在正常情况下,没有疑点其实什么都不代表,你总不可能无中生有对吧?” 应小蝶笑了笑:“那在不正常的情况下呢?比如那六位奇迹般消失的科学家……” 易楚笑道:“六位科学家的消失是既定的事实,而整个过程竟然没有丝毫破绽……先不管他们是怎么消失的,就最后的结果来看,这无疑是一种完美。”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当我们将这件案子和让建筑物消失的幻术相叠加时,你就会发现,这两者间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同样有消失的人与物,过程与结局同样是那么的完美……好了,我的观感就说到这里,尽管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但我真的就是这么认为的。” 微微一顿,她看向易楚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柔起来,而且还多了点赞许。 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又道:“其实,我觉得你的观察力真的是很敏锐……还记得你说的那句话吗,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你的这种论断,和我对本案的观感其实是同一种性质。” 易楚笑了笑,说道:“难得大神探夸奖我两句,不过……我虽然挺支持你的这种观感,但有一点却无法芶同。” 应小蝶问道:“是什么?” 易楚缓缓的说道:“我承认你的这种说法很有道理,但说真的,你不觉得你这种想法很恐怖吗?反正我是不太相信整个保安系统的人从上到下串通一气,为的就是在外人面前上演一出大型的幻术。” 应小蝶笑道:“这个好解释啊……在很多幻术表演中,有些现场的观众、还有部分的工作人员都只是其中的一个片段。他们在特定的地点,做着特定的工作,却无法得悉整个幻术的奥秘。具体到我们这个案子来说,性质和幻术虽然略有不同,但只要调度得当,完全可以让他们尽其力,却不知其秘。” 微微一顿,却又笑道:“另外,我提醒你一下,我怀疑的可不仅仅是保安系统……能策划出怎么完美的案件,仅凭他们是无法做到的。或许,基地的某些主管,甚至是德克公司的上层,都有份参加演出呢。” 易楚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应该怎么去解开这个案子呢?”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最快捷的方法当然就是找到‘魔术师’……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想找到他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们还是得通过常规途径一步步的向前摸索。我刚才说了,这只是我对本案的观感和直觉,又或者说,我已经确立了大概的侦破方向。但想要真正揭开谜底,仅有直觉是不行的。” 微微一顿,又道:“具体的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寻求突破,首先当然是碧斯的身份,另外,我觉得兰德里这人值得研究一下。” 易楚问道:“你不是说……他在这件案子里的嫌疑并不大吗?” 应小蝶笑道:“嫌疑不大并不代表没有,或许是人家伪装的好呢?另外,身为基地的保安负责人,不管他是否有嫌疑,其本身都是一个值得挖掘的对象。” 两人正商讨着案情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听声音,似乎是旅馆老板和什么人正大声的争吵着。 易楚皱了皱眉,站起身说道:“小蝶,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227】不速之客 馆的前厅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站在那里,而旅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杜力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却没说话。 见到易楚时,他急忙迎了过来,问道:“先生,吵着您和应小姐了?” 易楚说道:“没有,小蝶已经去休息了……这是怎么回事情?” 杜力看了一眼穿黑风衣的人,小声的解释道:“他是来住店的客人。不过很奇怪,旅馆还有其他的房间,但他却非要住二楼。老板已经将二楼包给了我们,当然不会同意他的要求。然后这人就提出要见一见二楼的住客,说是可以出两倍的价钱让我们转让一个房间给他。我觉得这个人有点可疑,所以……”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他点了根烟,走过去,对旅馆老板说道:“大个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位客人要住我们的房间吗?” 旅馆老板见到易楚,急忙说道:“亲爱的易,真是很抱歉惊动了你……你不用理这家伙,他是个神经病。”老板是个体形彪悍的大块头,转眼看向黑衣人,牛眼瞪的老大,很不客气的说道:“嘿,朋友,现在我正式宣布,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是的,连地下室我都不会让你住的。赶紧的走吧,不要吵到我的客人。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易楚笑了笑,伸手示意老板别急着赶人。 黑衣人大约四十出头的年龄。高鼻灰发,不怎么说话,脸上透着一些阴地神色。 他的眼光很冷,看向易楚的时候,微微的点了点头,却是相当的有修养。 易楚笑道:“我就是二楼的住客,我想知道,阁下为什么一定要住二楼呢?如果你能给出一个好的理由,我想……转让一个房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旅馆老板见易楚出面。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黑衣人淡淡说道:“我给不出理由。”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黑衣人却道:“但是我却可以开出合适的价码……” 易楚轻声一笑:“你是指两倍的房钱吗……呵呵,这可真是有意思。老兄,你觉得一个包下整个楼层地人。会在乎这两倍的房钱吗?” 黑衣人同样轻笑:“当然不会……我还没有愚蠢到这种程度。” 易楚说道:“好吧,那就先说说你的价码吧。” 黑衣人看了一眼旅馆老板,淡淡说道:“易先生,你可以请我喝一杯茶吗?” 易楚微微扬眉。便知道这家伙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并且极有可能和德克公司地案件有关。而他口中所谓的‘价码’,或许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又或者根本就是借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他抱有什么目的而来,接下去地话他是绝对不会当着旅馆老板的面说出。 易楚呵呵一笑,对旅馆老板说道:“大个子。麻烦你给餐厅送两杯热茶吧……” 旅馆老板耸了耸肩。说道:“亲爱的易。您真的打算转让房间给这个家伙吗?” 易楚笑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不过。我暂时还不打算睡觉,有人陪我喝杯热茶,似乎是个不错地消遣。” 旅馆老板无奈的耸肩,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慷慨地客人,也是一个有趣地朋友,所以,你说了算。” 易楚将黑衣人领进小餐厅,伸手请他坐下。 黑衣人坐下后一言不发,直到老板送上茶离去后,才轻声说了句:“谢谢你地招待。” 易楚坐在他对面,很干脆的问道:“我们东方有个成语叫开门见山,所以,阁下有什么话、有什么目地,就请直说吧。” 黑衣人点了点头,却道:“在进入正题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下,你就是鹰眼新任的执行总裁易楚先生吗?”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是。” 黑衣人皱了一下眉毛,轻声嘀咕了一句:“难以想象……” 易楚一扬眉:“你说什么?” 黑衣人喝了口茶,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您的风格与查克爵士大相径庭……我本以为,要见到您肯定要费一番周折。所以事先做了一些准备,打算先混进来再 .是难以想象,要知道,如果换了是查克爵士在这里的话,刚才那个小小的冲突时,至少会有三到五只枪在暗中指着我。” 微微一顿,他有些自嘲的继续说道:“看来,不是您太随意了,就是我太自作聪明了。” 易楚扬眉问道:“你认识查克爵士?” 黑衣人笑道:“这个世界上认识他的人不算多,但也绝不算少。另外,我认识他也并不代表他同样认识我。好了,查克爵士不在我的话题之内,我们可以将他省略掉了……” 易楚笑道:“那你的话题是什么呢?” 黑衣人说道:“对不起,易先生,在进入正题之前,我还有几个小小的问题要问您。” 易楚摇了摇头,笑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和我卖关子,但我必须得承认,你这种神秘的派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好吧,有什么想问的就快点问吧。” 黑衣人礼貌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说道:“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易先生对德克公司基地内的失踪案是怎么看的?” 易楚眯起眼睛,心说这家伙果然是冲着德克公司的案子来的。只是……他会是什么身份呢? 德克公司的案件发生后,按照正常渠道,这种失踪案是需要警方介入的。但因为基地内的很多事情太过敏感,实际上从一开始,德克公司和盟会执委就将警方和其他的官方调查机构排除在外。而这种举措,也并不仅仅局限与这件案子,在盟会内部,这本就是他们一贯的风格。 这时候,易楚便开始怀疑,这位不速之客,极有可能就是警方的人。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易楚的心思,说道:“易先生不用担心,我可以用我母亲的名义发誓,我不是警方的人。” 易楚笑了笑,不置可否。 黑衣人继续说道:“易先生,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易楚淡淡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知德克公司这件案子的……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会回答你的问题吗?” 黑衣人说道:“其实您不用做详细的回答,宽泛的说几句就可以了。” 宽泛的说几句? 好吧,那就给你来个宽泛的……易楚稍一沉吟,说道:“嗯,我给出的答案就是……这件案子我还没看懂。” 黑衣人似乎根本就不太在意易楚会给出什么答案,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看不明白没关系,想不想看明白才是最关键的。我想知道,易先生打算将这个案子彻查到底吗?” 易楚笑了笑,说道:“你真的是很幸运,如果你这句话被沙克和琼斯听见了,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会打断你的鼻梁。别忘了,先生,我们是鹰眼公司。保护客户,查找真相,是我们的使命和宗旨。在一般情况下……我们可以视你刚才的问题为一种侮辱。” 黑衣人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宁愿被你们打断鼻梁。” 微微一顿,他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易楚,又道:“最后一个问题,您能认出这个人是谁吗?如果回答正确,我们就可以进入正题了。” 易楚接过照片扫了一眼…… 这张照片的清晰度不高,地点应该是欧洲的某个城市。照片上的人只有一个背影,而且处在距离镜头很远的地方。但尽管这样,易楚仍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随即,他看向黑衣人的眼光,瞬间变得变得冰冷。 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金城南! 他冷冷的说道:“这是我的手下,他叫金城南。阁下,不管你是什么来路,我希望我的手下现在是安全的,否则……” 话未说完,黑衣人便急急的解释道:“易先生请放心,我们没有对您的手下有任何不礼貌的行为。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您看到了,这只是一张远镜头的照片而已,真的不用担心。” 微微一顿,又道:“我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就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228】神秘的KOU 楚是越来越糊涂……这人绕来绕去的到底是想说什么 他轻轻的敲着桌面,问道:“你想确认什么事情?” 黑衣人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想确认易先生对碧斯的身份是否感兴趣……” 这家伙知道碧斯?易楚一怔,紧紧的盯着黑衣人,却没说话。 黑衣人笑道:“易先生,您对碧斯这个名字应该不会陌生吧?” 易楚很干脆的说道:“当然不陌生,金城南出去,也正是为了调查她的身份。”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我等的就是您的这句话……”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两天前,我们的人发现金先生正在调查碧斯的身份。后来得知,他是鹰眼公司的人,也是您的手下。所以,我便推断,鹰眼公司不仅已经介入到这件案子当中,而且您似乎已经抓住了一个关键点。那就是碧斯的身份……嗯,在这方面我可以给您一定的帮助。但事关重大,所以在给您帮助之前,我必须要确定您的态度。” 易楚皱眉道:“现在你已经能确定我的态度了?” 黑衣人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老实说,我还不能完全的确定,但没办法,我们已经无法经受更多的损失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与易先生合作也许是我们最后的、也是唯一可抓住的契机。而合作的前提就是彼此的信任,所以,尽管您地态度我无法完全确定。但我还是选择了相信您。” 他这番话说来前言不搭后语。易楚完全被他绕晕了头。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神秘地不速之客,此来的目的倒是有着某种积极性的。 易楚这时候反而是不着急了,微微一笑,说道:“还没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名呢。” 黑衣人说道:“易先生叫我休斯就可以了……”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休斯先生。关于碧斯的身份,你有什么可帮助我的呢?另外,你帮助我地目的又是什么呢?” 休斯说道:“让我们一样一样的来说吧……实际上。碧斯只是个假名。当然。她地真名是什么这并不重要,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符号而已。为了方便,我们还是叫她碧斯吧。简单地说。碧斯是我们的人。” 我们? 易楚一扬眉,问道:“休斯先生,你口中的‘我们’又代表了谁呢?” 休斯正要回答时,易楚却忽然示意他停下来,然后将杜力叫了进来。 人贵自知之明。易楚很清楚,自己这时候需要一个像杜力这样地人站在身边。否则的话。凭他一个宅男,无论休斯说什么,他也只有被忽悠的份。 杜力进来后,易楚朝休斯微微一笑,示意他可以往下说了。 休斯说道:“易先生,您知道kou这个组织吗?” 易楚当然不知道这个组织,下意识的便看向杜力…… 杜力的脸色却是微变,看向休斯地眼神中,便带有一丝的警惕。 易楚奇道:“老杜,你听说过这个组织吗” 杜力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这个组织的全称是‘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 “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易楚说道:“这个名字听起来很不错啊,是官方组织还是民间组织?” 杜力的眼神依旧停留在休斯身上,答道:“先生,他们不是什么官方组织,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民间组织。如果一定要给它下一个定义的话,我想,这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会认定它是一个恐怖组织。” 恐怖组织? 易楚小小的吃了一惊……这种组织对他来说,当真是听说过,没见过。虽然电视、报纸里每天都有关于恐怖分子的消息播报。但身在内地的他,就连正儿八经的黑社会都没接触过,又何曾经历过一个真正的恐怖分子坐在自己的对面呢? 他重新打量着休斯,心想,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的恐怖分子吗?还真***是小看了他…… 休斯对恐怖组织的称呼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微微的笑着,也不做辩解。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休斯先生,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休斯笑道:“看来您的这位秘书对kou有一定的了解……为了 客观,易先生何不先听听他对kou的描述呢?” 易楚忍不住一笑,心说这家伙倒知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道理。于是看向杜力,示意他先说来听听…… 据杜力所述,这所谓的道德伦理和科学委员会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恐怖组织。 所谓道德伦理与科学,顾名思义,便是研究各类科学在研究和发展中与人类传统的道德伦理观念的冲突。比如说人体克隆,不仅风险性大,而且有悖于人类价值、伦理和道德原则。所以,它在绝大多数国家,都是被禁止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kou的存在便有其价值。但遗憾的是,这个组织并不仅仅只是研究道德伦理与科学之间的冲突,从而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而是用各种激烈的手段投身到这场‘冲突’当中…… 他们崇尚自然,认为一切有悖与自然发展的学科都是反人类的。 所以,他们以惩罚者自居,用极端的手段去打击那些在这方面有‘杰出表现’的科学家和科学团体。 他们热爱和平,认为一切能引起战争的研究都是反人类的罪行。 于是,他们培养杀手,甚至是训练小型军队,用小规模的战争去摧毁那些正在研制中的‘罪恶之源’。 从理念上来说,这个组织的存在是有必要的,但所使用的手段过于极端,自创立至今,短短的九年当中,死在他们手中的科学家多达百人。而被无辜涉及到的平民,更是高达千余人! 这种恐怖的伤亡数据,足以让他们背负上恐怖分子的头衔。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所提倡的宗旨与理念还是相当有市场的,这不仅让他们获得了大量的拥护者和追随者,同时还得到了巨额的资金赞助。于是,这个组织在各国都加大了对他们的打击力度之后,便完全的转入地下,成为那些从事‘另类’研究的科学家们的梦魇。 听完杜力的描述后,易楚便隐隐记起,自己似乎在哪个论坛上看过对这个组织的介绍。跟帖者反对者居多,但拥护者也不算少……不过,从其理念上来看,这个组织的存在确实有其合理性。但据论坛上的那篇帖子所述,他们所采用的手段甚至已经不能用极端来形容,有时候根本就是令人发指。 当然,以讹传讹的事情不在少数,对这种事情,易楚的态度就是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 最重要的是,某些东西一旦披上了信仰的外衣,其对错、善恶,就很难予以简单的评述。 比如这个kou,杀戮无数,造孽无数,但谁又敢说他们对人类的发展就没有贡献呢? 说不定某年某月某日,某个死在他们枪下的科学家,就是超人的老对头莱克斯·卢瑟也不一定…… “老杜,碧斯是kou的人,也是这位休斯先生的手下。” 当杜力说完后,易楚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杜力进来的时候并不知道碧斯是kou的人,心里很是奇怪,kou与鹰眼并无纠葛,他们的人为什么会找上门来呢? 这时候听了易楚的解释,他便完全清楚了。 他看向休斯,脱口道:“碧斯是你们派遣到德克公司的内应?” 休斯摇了摇头,说道:“严格的说,应该是接应。” “接应?”易楚一扬眉:“听你这意思,在德克公司的基地里,你们另有内应?” 休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另有内应。实际上,像德克公司这种研究机构,创立至今,我们已经向这里已经派遣了十多个间谍……” 话未说完,易楚忽然一摆手,示意他等等再说。 休斯一怔,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易楚笑道:“很抱歉,休斯先生,鉴于你的来意涉及到德克公司的案件,所以在我们真正进入话题之前,我需要请一位专家下来。” 休斯笑了起来,问道:“是那位美丽的应小姐吗?” 易楚眯起眼,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你对我们倒是挺了解的嘛……” 【229】玛格丽特 于kou个组织,作为警察,应小蝶所掌握的资料,比然要多出不少。当然,这种掌握也只局限于内部的资料上,在现实生活中,她与这种极端组织并没有任何形式的交集。总体上来说,国内的大环境决定了这些极端分子很难找到适于他们生存的土壤…… 所以,当她得知休斯是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的成员时,心中着实有些惊讶。 和易楚一样,恐怖分子这种传说中的存在,她同样是听说过没见过。 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易楚向她讲述了刚才的经过。 听易楚说完之后,应小蝶看向休斯,问道:“休斯先生,您现在可以接着往下说了……嗯,先说说碧斯吧,你能告诉我,她潜入德克公司的目的是什么吗?” “乐意回答您的问题……”面对应小蝶,休斯显得更加的有修养,“我刚才说过,碧斯是一个接应,她的任务就是将我们安插在基地里的间谍所收集到的情报传达回总部。我们都知道她是以什么身份进入基地的,实际上,这每三个月的一次轮换中,我们都会安排一个接应人员。”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休斯先生的这种说法,她的任务应该是常规性质的,对吗?” 休斯摇头道:“在正常情况下,您理解的完全正确。但这一次,碧斯的任务并不是常规性质的。” 应小蝶又继续说道:“那您可以告诉我……她的任务是什么吗?又或者,她要接应的人是谁呢?” 休斯笑了笑,不过却带有一丝的苦涩。 他说道:“这么说吧,在正常情况下,应小姐的这种问题我是不可能给出回答的,但这一次却是个例外……简单一点说吧,那六个失踪的科学家里面,其中的一个就是我们安插的间谍。碧斯要接应地就是他。” 易楚和应小蝶相视一眼,心中都有些震撼。 易楚摸着鼻子心想,这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果然不是盖的啊……看来。这个被大多数国家列为恐怖组织的机构,其能力确实有其卓越之处。他和应小蝶都知道,对外人来说,能进入基地内部已经是殊为不易。进入核心区的人,更是要通过层层的审核。而休斯的人,却能以科学家的身份,直接杀进a区窃取情报,这简直就是有点不可思议。 说到底。德克公司毕竟是易楚的客户,这时候,他看向休斯地眼光便有些不善。 休斯感受到他眼光中的威胁,苦笑道:“易先生。您不用这么看着我……这么跟您说吧,德克公司并不是一个专养白痴的地方,实际上,他们的能力要远远超出你和我地想象。六个月之前,不包括每三个月轮换一次的接应人员,我们在德克公司的间谍共有三位。可是现在呢,碧斯被杀,两个间谍被各不相同的理由清退,然后在回总部的路上被人暗杀。剩下的一位,就是那位科学家。他是隐藏最深的一个,却在一次离奇的失踪案当中人间蒸发了……” 他话未说完,应小蝶便打断了他的话:“休斯先生,您在说谎。” 休斯一怔:“应小姐为什么这么说?” 应小蝶笑道:“如果你们在基地内的所有内线全部都被清理了,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失踪案地呢?嗯……你刚才使用了离奇和人间蒸发这样的描述,很形象,也很贴切。” 休斯有些尴尬的笑着:“是的。我确实说了谎。我在德克公司的确还有一个内线,但说实话,这样的内线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他会对德克公司造成不可挽回地损失。另外,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离开这里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召回他。”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这是你们与德克公司的事情,与我无关,我现在考虑的只是手头地这件案子。休斯,把你所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吧。然后再说出你的目的。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和小德克先生见面呢……” 休斯闻言,点头道:“好的,易先生,从现在开始,我会撇去所有不重要的细枝末节……” 微微一顿,他喝了口茶,清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首先我要告诉你们地是,那位失踪的科学家是我的妹妹,她叫玛格丽特 应小蝶听的这里,脱口道:“玛格丽特是你妹妹?” 六个失踪的科学家中只有一位女性,所以应小蝶对她便格外的关注。关于她的资料,应小蝶至少看了不下三遍,相貌、年龄和习性,都早已熟记在心。老实说,休斯所表现出来的素质不错,也很有修养,但从相貌上看,他和玛格丽特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休斯点头道:“是的,她是我的亲妹妹,应小姐是不是觉得我和她相貌有很大的差异?”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年龄上也有很大的距离……” 休斯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其实,你们现在看到的我,已经做过三次整容手术,并且特意做过老化处理。而正是因为这三次整容手术,我才能活到今天……好了,这些细枝末节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我还是接着往下说吧。” 休斯接下来所说的事情,因为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的性质,易楚和应小蝶事先多多少少都猜到了一点…… 玛格丽特本身是研究基因学的,她进入德克公司,实际上有两层原因。 第一层原因当然是做卧底,第二个原因,却是因为德克公司强大的技术实力。说到底,她首先是一个科学家,其次才是一个间谍。德克公司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科研基地,对于大多数科学家来说,能在这里进行自己的研究,绝对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过,自从进入德克公司以后,她却一直没有发现这里存在任何有悖于伦理道德的研究。所以,这些年来她的工作便一直很单纯。除了专注与自己的研究项目以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每三个月向kou总部递交一份例行报告。 作为一个对暴力不太感冒的女性、作为一个科学家,玛格丽特对身边的环境相当的满意。 但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大约半年前,玛格丽特发现基地的某些项目有些不对劲,于是,她很及时的将情报传了回去。 而休斯收到消息后,发现妹妹的情报与总部这几年来最关注的某件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于是,他加派了人手,并指示另外两个潜伏的间谍配合玛格丽特,希望能查个水落石出。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命令传达下去后的第二天,那两个潜伏在基地内部的间谍就被德克公司辞退。紧接着,在返回总部的路上被人暗杀。休斯收到这个消息后,心中惊骇,担心自己的妹妹遭遇同样的厄运,于是接连派出手下,试图与玛格丽特又或者基地内没被发现的那名卧底取得联系。 但可惜的是,基地已经加强了对外来人员的审核,唯一混进基地的碧斯,却在进入基地后的第三天被人杀死…… “我之所以知道玛格丽特和另外五位科学家一起失踪,是因为那个潜伏最深的手下,一个星期前冒死将消息传了出来。” 休斯的声音很深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中有浓浓的忧郁。 易楚摸着鼻子,忽然说道:“没猜错的话,你们内部应该出了叛徒。否则的话,不可能你的命令刚传达出去,你的手下就被人干掉。说不定,基地方面早就知道你安插的这些间谍,也许是不想得罪你们,所以一直按兵不动。而现在,你的行动已经危及到他们的利益,当然也就不会继续忍耐了,索性连根给你拔起了……” 休斯点了点头,说道:“易先生,您的分析完全正确,我们的内部确实出现了叛徒。而这……也正是我找你合作的原因。” 易楚说道:“休斯先生,先不提你们内部的这个叛徒,关于你的妹妹,我还有很多的疑问。让我们先把这些事情先搞清楚吧。” 休斯说道:“这样吧,有什么疑问你们尽管开口问我。说实话,整件事情相当的复杂,而且我现在的心情和思路都很乱。这么一直说下去,也未必就能把所有的重点全部说出来,肯定会有忽略的地方。与其如此,不如你们提问,在回答的同时,我也完善一下我的思路,这样一来,应该就不会有太多的遗漏……” 【230】半日闲 晨时的初阳从秋林上攀起,照在旅馆后面的草坪上。 阳光映着草尖上还未散去的露水,透出点点的亮光,也驱散了一些深秋里的寒意。 应小蝶在草坪上活动着身体,一趟咏春拳下来,让她的脸上已经有了些红晕。 易楚也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捧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走了过来…… “今天不用去基地了吗?” 将牛奶递给应小蝶后,易楚笑眯眯的看着那张布满了红晕的脸。 应小蝶笑道:“你觉得见到休斯先生之后,我还有必要过去吗?另外,即使要去,也不是今天……嗯,我想和你一起去见见小德克先生。” 休斯的到访,让德克公司的案子豁然开朗。 他提供的那些资料,也恰是印证了应小蝶关于这个案子的‘幻术猜想’。 在案件大致框架已经得到确定的情况下,应小蝶的调查确实可以告一段落了。因为,无论你用什么方式去查、去挖掘,你所看到的、发现的,不过都是别人事先构置好的情节…… 不过,具体到休斯本人、以及他身后的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通过昨天夜里的谈话,应小蝶和易楚发现,别人口中的恐怖组织,其实也未必就是那么地恐怖。当然。易楚对这些有关于信仰和善恶的事情压根就不关心,他没有因为kou残害了某些无辜者而感到义愤,也同样没有因为他们‘拯救了世界’而心怀感激。对他来说,这些事情实在是太遥远了……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玛格丽特的发现究竟是什么! 据休斯所言,玛格丽特最后传回的情报语焉不详,不过却用了三a标记。 在kou情报系统中,三a是最高级别的警示标志。 休斯告诉易楚,玛格丽特的情报虽然没有太多的具体内容,但传递出地信息却是极为重要的。除了这三a的标记之外。报中注明,德克公司内部的某些人与翡翠岛有联系。 易楚在听到翡翠岛这个名字后,隐约有点印象,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当他让休斯说地更详细一点的时候。休斯却是不愿做过多的说明。只告诉他,这是一个与德克公司类似的存在,不过性质却相当地邪恶,同时也是kou头号通缉对象。毫不夸张的说。近三年来,kou分之五十以上的精力都投入到对‘翡翠岛’地追踪上,但可惜对手极为狡猾,人力物力耗费了无数。但却始终没有质地突破…… “阿楚,小德克先生什么时候到?” 应小蝶接过牛奶,捧着手心。感受着那杯壁上的温暖。 易楚笑了笑。说道:“大概是下午吧……” 应小蝶一扬眉。笑道:“看来,我可以放自己半天假了。” 易楚笑道:“我倒觉得……见过小德克之后。我们甚至可以回家了。” 应小蝶偏着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易楚说道:“休斯说的那些事情……从kou到德克公司,再到那个什么翡翠岛。这根本就是几个集团之间地一场战争。这里面不仅包括了利益和阴谋,甚至还涉及到了信仰。你觉得……这是我们可以解决地事情吗?” 微微一顿,又道:“与之相比,玛格丽特和那五个科学家地失踪,不过是这种大背景下的一个片段。所以我认为,无论我们尽多大地努力,所做的不过都是些无用功。” 应小蝶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关于六位科学家失踪,我们总是要给出一个交代的啊。阿楚,我们先不要去管那些大背景,也不要去管自己的努力最后是否成了无用功。我觉得,如果能把那六个失踪的科学家找回来,把玛格丽特带回休斯身边,这对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 易楚耸了耸肩,表示同意,却没说话。 应小蝶又道:“关于休斯的要求你是怎么想的?” 昨天晚上休斯离去之前,提出一个要求,他希望易楚能安排他和小德克见一次面。 对于他的这个要求,易楚倒是举双手欢迎。 “我当然希望他们能坐下 ,说不定这一谈就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样一来,借机抽身事外了……” 应小蝶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看未必……嗯,其实你刚才的说法我就不太同意。你说这是几个集团之间的‘战争’,但是我却认为,德克公司在这件事情当中很有可能也是受害者。要知道,德克公司的一部分人并不能代表整个公司。而你刚才的认定,则是将整个德克公司和小德克全部包裹了进来。” 易楚一扬眉,说道:“那你怎么证明德克公司和小德克是无辜的呢?” 应小蝶笑道:“很简单的一个推断就能证明……小德克是整个德克公司的掌控者,他如果要对付玛格丽特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布下这么一个迷局。所谓迷局,它的作用就是用各种假象去迷惑人。我实在无法想象,小德克费尽周折布下这个迷局,难道就是为了把自己迷倒吗?”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也许他是想迷惑别人呢?” 应小蝶轻轻一笑,说道:“也许吧……可是你别忘了,他是这里的掌控者,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将消息彻底的封闭。能将消息封死,又必须再去迷惑人?”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们不谈这个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到底该怎么看待这件事情,还是等见过小德克之后再说吧。说真的,休斯的出现是一件好事,但也让事情更加复杂化了。我很头疼啊……” 他看着应小蝶,忽然一笑,又道:“不过,幸好有你在我身边。否则的话,我头疼的受不了时……呵呵,说不定就把小德克、休斯,还有基地里的那些负责人全部绑在一个房间里,来个集体审讯。我就不信,他们的嘴巴能硬过我的拳头。” 应小蝶眨了眨眼,笑吟吟的说道:“其实……你这个办法也很不错呀。不怕告诉你,我来的时候就想好了,如果案子实在破不了的话呢,就请你这个暴力狂上场。反正这也不是在国内,而且这些事情你也没少干。最重要的是,这种方法真的很管用呢!” 易楚没想到应小蝶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笑道:“大姐,我现在真的是有点怀疑,你们三组百分百的破案率,是不是都是靠刑讯逼供得来的呢?” 应小蝶笑吟吟的点头道:“对呀,对呀,你才知道啊……知道的话,以后可就得老实一点了。如果犯在我的手上,小心我给你灌辣椒水、上老虎凳呢。” 易楚哈哈一笑道:“对不起了,神探,你说的这些招数对我是一点用都没有。想当年,我不听话的时候,我师父他老人家对付我的招数比你这可厉害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人吧,其实也是有弱点的……” 应小蝶一怔,问道:“是什么?” 易楚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你可以试试美人计啊。” 应小蝶脸上顿时飞红,给了易楚一个好看的白眼,口中嗔道:“臭没正经的……” 这时候,杜力走了过来,易楚摇头叹气,心说这家伙来的可真是时候。 杜力朝应小蝶微笑致意,然后说道:“先生,淡水湖那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您是否现在就过去?” 应小蝶奇道:“去淡水湖干什么?” 易楚解释道:“休斯不是要与小德克见面吗,我觉得在小镇可能有些不方便,所以让老杜将见面地点安排在小镇外的淡水湖边。” 应小蝶说道:“你不会是打算让他们直接见面吧?” 易楚问道:“这样不好吗?” 应小蝶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还是先缓一缓吧,等我们见过小德克之后再做决定。不管怎么说,休斯的身份很敏感,就这么安排他去见小德克,有点不太合适。”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让你的人对休斯也要盯紧一点,他现在牵挂着玛格丽特,而且他们组织内部也出现了点问题,我担心他情急之下,会做出什么蠢事来。” 杜力赞同道:“没错,他昨天晚上贸然现身,其实就是一种很不理智的行为。要知道,从盟会的角度来看,他也算是我们的敌人。” 【231】肯扬.德克 往恰克小镇的公路上,三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过…… 中间那辆汽车的后座上,肯扬.德克微闭双眼,神色有些冷峻。 他的秘书马丁通过后视镜看着自己的老板,小声提醒道:“先生,还有二十分钟就到恰克小镇了。我刚才联系过易先生的秘书,他们在小镇外的淡水湖等我们。您看……我们是在小镇略做休整,还是直接过去?” 德克轻轻的嗯了一声,问道:“还是直接过去吧,别让他们等的太久。这是私人性质的会面,随意一点没关系,就不用休整了。” 马丁点头道:“是的,先生。” 作为德克公司的实际掌控者,小德克的年龄并不算大,无论是生理年龄还是心理年龄,四十八岁恰是一个男人最巅峰的时期。 车中的空气略有点窒闷,小德克随手将车窗降下一点。 马丁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窗外,说道:“先生,您最好将车窗关上。” 小德克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不认为有人能将子弹从这两指宽的缝隙中射进来,更何况现在的车速高达百码……另外,我也不太喜欢这辆车的空气循环系统,回去的时候,我希望不用再看到它。” 马丁对小德克的脾性了若指掌,知道这位作风凌厉的老板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当下点头应是。 小德克又道:“马丁,基地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有什么异动没有?” 马丁答道:“一切平静,没有任何地异常。” 德克点了点头,说道:“马丁,关于易楚这个人,你是怎么看的?” 马丁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先生,这个……我不太好评价吧?” 德克微微一笑,说道:“没有让你做个人评价,只是让你汇报一下对他的观察……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将这次会面改成私人性质的,这让我很意外。不过我得承认,虽然还没有见面,但我对他已经产生了好感。” 马丁点了点头。说道:“据下面的人观察,易楚这个人性格很随意,没有什么严格的等级观念。生活习惯上也是随遇而安,多少有点疏懒。行事风格嘛。没有固定的模式,甚至还透出点玩世不恭。不过……他这人在大多数时候虽然显得很疏懒,但在特定时刻,手段却是极为凌厉。比如兰德里手下的那个大胡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德克闻言,不由微微一笑:“中国有句古话叫烂泥扶不上墙,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兰德里也该好好休息了……”轻声一顿。又道:“很好。你手底下地人对易楚的观察很准确。据我手头的资料显示,他的确就是这样一个很有趣地人。” 马丁问道:“先生。听您的口气……您对他似乎很欣赏?” 德克淡淡笑道:“谈不上欣赏,毕竟还没有真正见过。不过,好奇倒是有点……希望这次见面不会让我失望。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在今后的很多年里,他都将是德克公司最重要地合作伙伴。而对于我来说,与一个让自己欣赏的人合作,哪怕是被领导,都将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马丁点了点头,又道:“先生,您认为他能揭开基地里的那个谜题吗?” 德克笑问道:“你觉得呢?” 马丁对易楚似乎不太看好,摇了摇头说道:“我看有点玄……据我手头地情报显示,他请的那位女专家,除了做一些例行的调查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地动作。唯一地变动就是,他手下地金城南这几天离开了恰克小镇,具体去向不明。至于他自己,就更是悠哉游哉了,每天四处闲逛,连基地都很少去。” 德克轻声一笑,说道:“这就是我对他好奇的地方。一方面,我很信任燕姨看人地眼光,但另一方面,易楚的表现直到目前为止,却又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所以,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了……我很想知道,在这次会面之后,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究竟是惊喜呢,还是失望?” ……………………………… ……………………………… 午时的阳光洒在湖面上,微风吹来时,散出点点的金光。 应小蝶坐在岸边,拿着钓竿聚精会神的钓着鱼。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事这样的休闲活动,也尽管她聪慧的像个小妖,但这种技术活却不仅仅是聪明就能做好的。耐心、经验、技巧,这些 一不可。一个小时过去后,她脚下的鱼篓却依旧是 不过,这也激发了她的好胜心,拒绝了易楚的指导,一心要凭自己的能力钓上鱼来。 易楚靠在远处的树干上,抽着烟,和杜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相比起小德克迫切想见到他的心情,他此时的脑海中,却压根就没小德克这人。 不仅没有小德克,就连休斯、兰德里那些人也同样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钓鱼、抽烟、晒太阳,没事调侃几句远处那个钓不上鱼、却做高手状的美女,这样的生活,又哪容得下这俗世里的那许多的繁琐事和繁琐人! 易楚悠哉游哉,杜力却不断的看着手表。 按照时间来算,小德克现在应该已经来到恰克小镇,易楚不操心,他这个秘书却不能不操心。 “先生,小德克先生应该就要到了……”杜力忍不住提醒道。 易楚不以为然的说道:“来就来呗……到时候找一个马扎来,我请他钓鱼。” 杜力说道:“我在湖边的管理区已经安排了见面的地点,那里比较安全,我看……” 话未说完,易楚便笑道:“怎么,你还怕有人打他的黑枪?” 杜力苦笑道:“先生,您不知道。自从小德克掌管德克公司以来,已经遇上四次暗杀……我当然不怕有人打他的黑枪,而是他根本就不会将自己暴露在没有任何安全防范的公共场合。即便他肯,他的那些手下也不会答应。” 易楚拍着杜力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有我在这里,他不会有事情的……嗯,他来之后就对他说,我们在附近已经安排好了保卫工作。咱不是保安公司嘛,这就是我们的长项啊。” 杜力有些担心的说道:“这不太妥当吧?要不……我现在就让琼斯他们做些准备?”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搞的那么麻烦做什么?算了,算了,随便你吧。” 杜力松了口气,立刻打电话让琼斯他们从管理区赶过来,在湖边布下警戒。 虽然人手不够,但这附近没什么遮挡物,除了湖边的一片小树林之外,可谓一马平川,只要控制住千米之内的狙击点,保安工作基本就算到位了。至于近身袭击……杜力跟着易楚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对老板的实力心知肚明,他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些。用李德生和高宗棠的话来说,跟着易少走,特有安全感。 等杜力打完电话后,易楚说道:“对了,老杜,问你一个问题。” 杜力说道:“您说……” 易楚说道:“以前就想问来着……你们为什么一直管德克叫小德克?听这字面的意思,应该还有个大德克又或者老德克?” 杜力奇道:“先生,您没看我给你的资料?” 易楚嘿嘿的笑着:“你不就是活资料吗?有你在,谁耐烦看那个啊?” 杜力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没错,确实还有个老德克和大德克。不过,老德克先生十五年前就已经去了天堂。现在只剩下大德克和小德克了。实际上,这三个人是父子关系。老德克有两个儿子,长子克里斯.德克,次子肯扬.德克。现在接管公司的是肯扬.德克,也就是您马上要见到的小德克。至于克里斯.德克,他半身不遂,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所以,他虽然拥有和小德克一样的股份,但并不参与对公司的管理。”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俩人正说话时,小布莱克却走了过来。 易楚笑问道:“布莱克,过来,过来……我问你,你家是不是有个老布莱克和大布莱克啊?” 小布莱克一怔,不明其意。 杜力忍不住笑道:“先生,小布莱克之所以带了一个小字,主要的原因是他的娃娃脸。” 小布莱克最烦别人叫他娃娃脸,瞪了一眼杜力,然后对易楚说道:“先生,小德克先生已经到了恰克小镇,马上就要过来了。另外,李德生先生刚才打电话过来,大概傍晚时分,他就会赶到恰克小镇。让你准备好啤酒……” 易楚大喜,说道:“这家伙也来了吗?妈的,虽然挺烦他那张肥脸,可一段时间不见,还真是有点想的慌。” 【232】会面 于小德克来说,他很高兴与易楚之间有一次私人性质 身为盟会的一员,他很清楚燕姨已经有了退休的念头,而未来的接班人----易楚,也在渐渐的走向前台。他对这个年轻人很好奇,他很想知道,这个年轻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竟然得到了用人标准极为严苛的燕姨的垂青! 当然,好奇只是一方面,他急于见到易楚,并为这次会面的性质而欣喜,多少也有一些刻意亲近的意思。抛去易楚头上那顶‘未来主席’的帽子不说,燕姨的手中可是拥有德克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而根据惯例,为了保持盟会主席在各大执委中的绝对中立,这笔财产将自动延续到易楚的名下。百分之十对于整个德克公司来说,并不算多。但像德克这种家族式的企业,股权是不可能掌握在一个人手中的。即便是小德克,他也仅仅是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并不足以让他在德克公司里拥有绝对的权力…… 所以,无论是外部的因素还是内部因素,都促使小德克去亲近易楚。他很希望看到……这个甚至还不知道自身价值的年轻人,能真正的把自己当做朋友看待。 不过,他仍然是对最后的见面地点以及方式感到了意外。 他实在没有想到,易楚居然拎着根钓竿在湖边等着自己。 老实说,这样的见面方式很亲切很随意,也是符合小德克心思地。但问题的关键是。他自接手德克公司后,已经遭遇过四次暗杀,而且都是在公众场合。所以,当他从小树林里穿过,往湖边走去时,步伐多少就有些僵硬。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尤其是像他这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小德克心里有些紧张,他的那些保镖就更是如临大敌。 马丁与杜力见面的时候,得知附近只有四五个保安人员。差点没和杜力吵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好将保镖全部散出去,并通知兰德里让基地里的保安赶过来。然后挽起袖子亲自上阵,临时充任了小德克的贴身保镖。所谓贴身保镖。其实就是人肉盾牌。真正的保全专家,永远是躲在幕后,寻找并及时掐断可能存在地隐患。而时刻尾随着大人物身边,看似威风凛凛、酷的不行的墨镜男。其终极使命无非就是替自己的主子挡住敌人地子弹…… 先到为主,易楚也算是半个主人,他选择了在小树林边迎接小德克。 当他看到某个非常绅士的老帅哥朝自己走来时,立刻带着微笑迎了上去。并很热情的伸出了手。 小德克还以微笑,不过却没和易楚握手,而是像老朋友一样。很自然的拥抱了他。 “不要怪我太热情。年轻人。按照我们家乡地风俗。朋友见面是要行拥抱礼的……”小德克微笑着说道:“而按照我的理解,这应该是一次朋友间的会面。对吗?” 易楚笑道:“是地,德克先生,您的理解完全正确。” 小德克打量着易楚,不断的点头道:“易先生,您真地是很年轻,而且也很有气质,有东方人特有地儒雅。” 易楚见这老帅哥不仅热情,而且深谙东方人见面先捧地哲学,于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同样恭维了小德克几句。 初次的见面,热情而和谐,小德克深感满意。 吹捧和寒暄结束后,易楚邀请小德克去湖边钓鱼,并且要为他介绍一位来自东方地女士。 见到应小蝶后,小德克倒是含蓄了很多,只轻轻的握了握手,没有贸然的上前来个拥抱。 秋日的下午,气温适中,湖面的风吹来时,略带暖意,还是很让人惬意的。 小德克坐在马扎上,很快就喜欢上这种随意的气氛。 既然是朋友性质的见面,谈话的内容自然不宜直接切入正题。好在小德克对钓鱼也颇有兴趣,而且算得上是半个内行,倒也不愁无话可谈。关于钓鱼,易楚师从李德生,理论知识不多,纯属野和尚一个。不过讷于言者,多半敏与行,和小德克闲聊的时候手底下也没放松,半个小时过去,竟是将应小蝶的鱼篓装得满满当当…… “德克先生,请恕我冒昧,我觉 …对基地的案子似乎有点不太关心。”应小蝶坐在么说话,可是话一出口,便直点主题。 小德克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应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说?” 应小蝶笑道:“因为您一直在谈论着钓鱼的技巧呀……” 小德克呵呵一笑,说道:“应小姐可真幽默……不过说实话,我对六位科学家的失踪,虽然深感遗憾和惋惜。同时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寻找他们的下落。但是必须承认,作为德克公司的最高领导者,在我的工作日程中,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因为相比起他们的失踪,还有很多更为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我去处理。” 微微一顿,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易楚,又接着说道:“另外,这件案子现在由易先生负责,我绝对信任他的能力。我想……他一定会给我一个答案的,不是吗?” 易楚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德克先生是在等我的答案啊……抱歉的很,今天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小德克笑道:“您还有充足的时间,并且我很有耐心。” 应小蝶在一旁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个老帅哥,微微的偏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实际上,她刚才的那句话并非无的放矢……从见到小德克之后,她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觉得小德克对基地的案子其实并不关心。而当小德克对此做出解释后,她的这种感觉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是更加的深刻了。 “德克先生,您难道一点都不想知道我们现在的进展吗?”应小蝶问了一句。 小德克呵呵笑道:“当然想知道,不过为了表示我对易先生以及应小姐的尊敬,我想……还是等你们提起这个话题为好。要知道,在特定的情况下,询问往往是一种不礼貌的举止。” 应小蝶轻轻一笑,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说道:“那么,下面就由我为德克先生介绍一下关于这个案子的进展吧。” 小德克很绅士的点头致谢,说道:“应小姐请说,我洗耳恭听。” …………………… …………………… 应小蝶接下来的这番话可谓空洞苍白,如果全部记录下来的话,完全就是一本流水账。 小德克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很礼貌的做聆听状。但应小蝶却察觉到,这位老帅哥的眼神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耐。可越是这样,应小蝶说的便越是起劲,将这些天来那些枯燥无味的工作流程,完整的介绍了一遍…… 易楚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知道,应小蝶之所以这样‘折磨’小德克,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不过,这丫头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不提她的幻术理论也就算了,那毕竟只是理论和推测。可她为什么隐瞒了碧斯的死亡,还有玛格丽特以及休斯的存在呢? 应小蝶做完介绍后,微笑着说道:“德克先生,这就是我们这几天来所做的工作。嗯,很抱歉,没有什么具体的进展,离您所期望的答案,恐怕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小德克摇头说道:“我刚才说过,我很有耐心,并且我坚信,易先生一定会给我一个答案的。”说到这里,他看向易楚,微笑着问道:“对吗,易先生?” 易楚正要说话,却见应小蝶悄悄朝自己摇了摇头…… 看着德克满怀希望的表情,易楚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说实话,我恐怕要辜负德克先生的期望了。” 小德克闻言,依旧是满脸的笑意,不仅没有表露出失望,反而是对易楚大加鼓励。 应小蝶这时候终于肯定……小德克此行的目的,完全就是为了与易楚之间的会面。 很奇怪,他对基地的案子为什么一点都不关心呢? 应小蝶眨了眨眼,忽然说道:“德克先生,您知道休斯这个人吗?” 小德克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应小蝶紧紧的盯着他,又道:“那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呢?” 【233】皆大欢喜的解释 对应小蝶的突然发问,小德克的神情依然没什么变化小蝶,微笑道:“我能看得出来,应小姐在这个案子上的确下了很多的工夫,居然洞察到道德伦理与科学委员会的存在。嗯,提起那帮疯子……我必须要说明的是,我不仅知道他们潜伏在德克公司里,而且还在某种程度上容忍了他们的存在。” 微微一顿,他耸了耸肩,继续说道:“你们都知道,他们是一群根本就不讲理的疯子,这样的人,真的是犯不着得罪他们。用你们中国话来说,睁一眼闭一眼,难得糊涂嘛。呵呵……” 应小蝶笑问道:“既然这样,那德克先生为什么在几个月前又赶走了他们呢?” 小德克微微一怔:“赶走了他们?” 应小蝶点头道:“是的,在几个月前,您的人以行政理由辞退了两名kou间谍。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的关键是,他们在返回kou部的时候,被人杀了。” 小德克神情顿时严肃起来,盯着应小蝶问道:“应小姐,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绝对不会有错……” 小德克皱着眉头,又问道:“应小姐,您可以告诉我消息的来源吗?”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很抱歉,暂时还不能告诉您,因为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是电话里告诉我这些事情的。” 小德克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却请易楚和应小蝶稍等,然后叫来了马丁。 “马丁,你去查一查几个月前被辞退地那两名员工的具体情况,被辞退的理由,是谁批准的……十分钟后,我要听到最详尽的报告。” 马丁领命而去,他能看出小德克神情中的那一丝恼火,不敢稍有怠慢,立刻开始联系基地。 吩咐完马丁后。小德克转过身对应小蝶说道:“应小姐,您觉得这件案子和kou的人有关吗?” 应小蝶笑而反问道:“您觉得呢?” 小德克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不这么认为……那两名间谍的遭遇虽然有些蹊跷,但也许这只是个巧合。而且据我所知,kou两年来面临着某种危机。实力已经大不如前。我不认为他们有实力能在我的基地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六个大活人失踪。” 应小蝶和易楚闻言,俱是一笑,没有表示反对。 过了一会儿,马丁匆匆走来。在小德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德克的眉头渐渐皱起,神情中有一些极力压制的恼怒…… 马丁又再次离去,离开时地步伐比之刚才还要匆忙,显然是急着去办什么事情。 小德克的神情里有一丝尴尬。对易楚和应小蝶说道:“你们能相信吗……戴尔告诉我,辞退那两位间谍的命令上竟然有我的签名。真是见鬼,我根本就没签发过这样地命令。” 易楚笑道:“或许是您贵人多忘事呢。” 小德克肯定的说道:“不可能。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微微一顿。又道:“看来我地公司里还真有一些我没有掌控到的死角……两位。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也许。六位科学家地失踪真地是和kou人有关。” 应小蝶问道:“德克先生,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小德克说道:“等陪两位共进晚餐后,我会召集戴尔和兰德里问个清楚……” 应小蝶不等他说完,便接着问了一句:“德克先生,我们可以旁听吗?” 小德克一怔,随即笑道:“这个……可能有些不方便了。戴尔先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我想,在涉及到他地失职的事情上,他肯定不希望有外人在场。不过,应小姐放心,我会在第一时间内把结果告诉您。以便让您更好的继续调查。” 应小蝶也不勉强,笑着说了声谢谢。 直到此时,易楚依然没搞明白应小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她的问话的方式,并刻意隐瞒下的很多事情,这分明就是将小德克也当成了嫌疑人。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如果小德克也是嫌疑人的话,那么这件案子还有调查的必要吗? 易楚想不明白,不过他能看的出,小德克此时有些心不在焉。 “德克先生,既然您要去见戴尔先生和兰德里先生,依我看……晚餐不如改到明天的这个时候。” 易楚心里惦记着李胖子晚上要来,也没什么心情跟小德克共进晚餐。 小德克却拒绝了易楚的提议,笑道:“不,不……不能因为工作的事情而失了礼仪。今天,您和应小姐是我最尊贵的客人。在经过一个美好的下午之后,我更加迫切的期待夜晚的到来。” 盛情难却,易楚见这老帅哥热情十分,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湖边的轻风渐渐变凉,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 小德克一路舟车劳顿,湖边的时光虽然也算是一种休憩,舒缓了疲倦,但身上风尘未去,总是要拾掇一下,然后才好陪贵客共进晚餐。 他笑着说明了理由,表示自己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如此这般,才不致失礼。 易楚和应小蝶当然没有反对,实际上,为了表示对主人的尊重,他们同样要换一身比较正规点的衣服。 小德克离开的时候,再次赞美了应小蝶的美丽和睿智,他对这个东方女孩有着相当的好感。 不过,当他走出几步时,应小蝶在他身后,却忽然轻呼了一声。 小德克立刻转过身去,眼中带有征询的神色。 易楚也有些奇怪。不明白应小蝶又在搞什么鬼…… 应小蝶眨着眼睛,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对小德克说道:“德克先生,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情,可以向您请教一下吗?” 小德克笑道:“当然可以。” 应小蝶说道:“请问,您知道翡翠岛吗?” 小德克神色一凝:“您说什么?” 应小蝶悠悠说道:“我是问德克先生,您知道翡翠岛这个存在吗?” 小德克地眼光有些捉摸不定,问道:“应小姐,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应小蝶回答道:“还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吗?他在电话里告诉我kou事情时。曾经无意中提到一个叫翡翠岛的地方。对这个地方,我是一无所知,当时也曾请教过他,但遗憾的是。他却矢口否认,说是我听错了。” 小德克干笑着:“或许……您真的是听错了。很抱歉,我同样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好了,应小姐。易先生,我现在需要一个缓解疲劳的热水澡,我们晚餐见。” 说完这话,他再次欠身致意。然后转身离去。只是,离去的步伐相比刚才地从容与优雅,却显得匆忙了许多。 看着小德克的背影。应小蝶说道:“阿楚。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易楚一怔:“吃东西?” 应小蝶笑道:“对啊……我有一种预感。今天的晚餐,或许会比我们想象中要晚很多。” 易楚奇道:“为什么?” 应小蝶悠悠说道:“因为我们的小德克先生现在应该很忙、很忙……” 易楚隐隐地便有些明白了。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其实是知道翡翠岛这个地方的,是吗?” 应小蝶笑而不答,却道:“阿楚,你是不是对我今天的表现很奇怪?” 易楚笑道:“你说呢?装神弄鬼地……就差没指着小德克的鼻子大喊一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 应小蝶微微的笑着:“你别说,我还真是有这种冲动……谁让他心里藏着事不对我们说呢?” 易楚扬眉道:“他心里藏着事情?” 应小蝶点头道:“嗯,我认为,在六位科学家失踪这件事情上,他至少是知道一部分内幕的。又或者说,他很自信,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控制一切。” 易楚问道:“你凭什么做出这样地判断?” 应小蝶说道:“我是从他的自信和不屑的态度慢慢推敲出来地,当然,在谈话地后期,我也使用了一些诱导地小手段。阿楚,你不觉得奇怪吗?从始至终,他对基地里的失踪案几乎就是毫不关心。即便在我抛出kou后,他虽然略有惊奇,但表现出来地依然是那种强大的自信。你说,他凭什么不在乎,又凭什么这么自信?” 易楚慢吞吞的说道:“有句老话叫做‘肚中有粮,心中不慌’,他的不在乎和自信,大概就在于他的肚中藏着些东西吧?” 应小蝶笑吟吟的说道:“聪明……” “近朱者赤嘛,跟你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不长点智商对得起谁呀?”易楚难得的谦虚了一回,又道:“不过,你刚才说起翡翠岛的时候,我们的老帅哥似乎很惊讶啊。” 应小蝶点头道:“没错……说起翡翠岛,我们对这个地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是休斯的过分慎重,却给了我们一个信号,那就是----或许翡翠岛这个存在才是本案的关键。所以,我有意将这个信息最后透露给小德克。如果他表现出某种惊讶的话,这就表明,德克公司的内部不仅出现了问题。而且这种问题恰是在他掌控之外的。” 易楚摸着鼻子问道:“如果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呢?”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如果他没有任何的惊讶,那么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断定,这件案子根本就是一手布置的。” …………………… …………………… 正如应小蝶所料,大概二十分钟后,马丁通知杜力,说小德克先生的身体有点不舒服,正在接受医生的治疗,晚餐的时间将往后推迟一个半小时。 而这时候,易楚和应小蝶正坐在旅馆的小餐厅里,美滋滋的喝着老板送上的浓汤。 易楚喝着汤,百忙中竖起大拇指,向应小蝶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应小蝶微微一笑,却道:“你猜,小德克这会儿在忙些什么呢?” 易楚笑道:“我猜……他大概正忙着训斥部下,然后来个大清洗吧?” 微微一顿,又道:“小蝶,先不管小德克在忙些什么,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应小蝶浅浅的啜着汤,说道:“你说。” 易楚说道:“既然小德克的心里藏着某些事情,那你为什么要告诉他翡翠岛的存在呢?这样一来,他完全可以抛开我们,自己去解决问题嘛……” 应小蝶笑道:“对啊,我就是让他自己去解决问题呀。这样不好吗?” 易楚一扬眉:“如果他把问题解决了,那我们的存在不就显得很尴尬了吗?” 应小蝶说道:“放心吧,如果他真能解决问题的话,我相信,他最后一定会给我们一个皆大欢喜的‘解释’的。”她吟吟而笑,特意将‘解释’这两个字加了重音。 易楚恍然大悟,说道:“就像白家的那件案子一样,对吗?” 应小蝶笑道:“但愿如此吧……不过,事情未必会这么简单。” 说话间,杜力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说道:“先生,基地那边出现了状况……” 【234】戴尔之死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应小蝶刚说事情未必会往简单展,杜力便跑来告诉大家,基地那边出了状况…… 易楚苦笑一声,看着应小蝶,再次竖起了大拇指。 应小蝶吐了吐舌头,做了鬼脸。 易楚问杜力道:“出了什么状况?” 杜力说道:“杰克一直留在基地里,他刚打来电话,说基地里发生了一场火灾,戴尔先生被烧死……” 戴尔死了? 易楚和应小蝶不由面面相觑。 从小德克的语气中,不难推断出,关于那两名间谍的事情,戴尔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或许他是受人蒙蔽,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失踪案的主谋,就他的所处的地位而言,这两种可能性都是有的。所以,易楚和应小蝶都明白,小德克推迟了晚餐的时间,无非就是去找戴尔问个明白。一是要问清楚那两名间谍的事情,二则,他多半也会调查翡翠岛的事情。 应小蝶本希望小德克能自己将事情查清楚,这样一来,她和易楚也就随之‘大功告成’。 因为她能看得出来,无论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出于某种苦衷,小德克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将真相掩藏! 他的不在乎,他的自信,以及听到翡翠岛时的惊讶,和随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这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了他的决心。 其实,易楚和应小蝶都很清楚。这类的案件,真相往往是要被掩埋地。 既然真相总是要被掩埋的,那么谁来揭开这个谜底也就无所谓了…… 当然,如果这是在国内,应小蝶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这是d国,她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即便她能查出真相又如何?况且,她认为自己离最后的真相其实已经不远了,所欠缺的。无非就是一个具体的名字而已…… 所以,这一次她破例选择了后退,同时也失去了对真相的渴求。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难以界定善恶的案子。真地没必要去追查到底。死去的碧斯,失踪的玛格丽特,还有包括休斯和戴尔在内的其他人。每个人地脸上都戴着面具,让你无法分辨他们的善恶。这样的人。这样的案子……归根结底,不过就是一场闹剧,所有地局中人,没有谁是无辜的。 孜孜不倦的去追查所谓的真相。看似执着,但这种执着里透出地却是对世事的幼稚和天真。 应小蝶冰雪聪明,她虽然未必看穿了事情的真相。却早已看明白了其间地本质。 所以。她期望晚餐地时候。小德克能给出一个‘皆大欢喜’地解释。然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真的是皆大欢喜了。但天不遂人愿,这个时候,可怜地戴尔先生却被烧死在一场大火之中…… “老杜,你能确定戴尔是被烧死的吗?”易楚摸着鼻子问道。 杜力回答道:“杰克是这么说的,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恐怕还需要验证。” 易楚叹了口气,看向应小蝶说道:“看来,晚餐是没指望了,而且你的美好愿望,恐怕也要泡汤了。” 应小蝶皱起鼻子,做了个‘我很郁闷’的表情。然后说道:“阿楚,你觉得戴尔先生的死……会和谁有直接的联系?” 这话一出口,易楚便知道这丫头压根就不信戴尔是被大火烧死的。 不过这也难怪,戴尔早不死,迟不死,却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挂掉……时间点太敏感,便是个傻子也会生出疑虑。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三个人选。第一,戴尔是畏罪自杀,放了把火自己把自己给超度了。第二,小德克查出了某些事情,却又想掩盖这些事情,于是便来了个‘大义灭亲’。第三,戴尔是被那个一手制造了失踪案的家伙杀死的,其目的嘛,也许是杀人灭口,也许是想搅乱局面、混淆视听。” 应小蝶点了点头,又问道:“哪个可能性更大一点呢?” 易楚想了想,说道:“应该是第三种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吧。” 应小蝶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第三种的话,我的愿望就真的要泡汤了……” 这时候,杜力向易楚请示道:“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立刻赶过去?” 易楚看了一眼应小蝶,笑道:“你别问我……我和你差不多,也就是个跑腿的,总指挥在这里呢。” 应小蝶稍稍沉吟,说道:“我们还是观望吧,先让小德克自己去处理。” 杜力点了点头,又道:“对了,应小姐,休斯先生那边还等着我们的回话呢。” 应小蝶说道:“你告诉他,我们会安排他和小德克见面的,但时间不是现在。” 易楚说道:“你真要安排他们见面?”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就当是为失踪的玛格丽特做点事情吧……我们无所谓事情的真相,那是因为我们根本就是一个旁观者。但休斯却不同,对他来说,玛格丽特的消息比什么都重要。而且,他毕竟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消息,人不能言而无信,安排他和小德克见一次面后,就算是还了他的人情。至于事情最后到底会怎样,且由得他们自己去纠缠吧。” 微微一顿,又道:“阿楚,我们走的那天再安排他们见面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但眼中却有些许的狡黠。 易楚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笑道:“大姐,你可真阴险,小德克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我们拍拍屁股走人,却把休斯留给了他。呵呵。万一他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又或者无法满足休斯地某些要求……嗯,到时候,他们 掐的很热闹。” “不许说我阴险……”应小蝶瞪了易楚一眼,随即却忍不住笑道:“这可不能怪我,谁让小德克处处遮掩,而且自信心又过于强烈,压根就没把kou在眼里呢?” “这倒也是……”易楚点了点头,一拍杜力的肩膀。说道:“行了,老杜,你去通知杰克,让他密切注意基地里的动向。但不要冒进,更不许参合进去。” 杜力点头离去。 这时候,桌上的汤已经有些凉了,易楚叫来老板。让他送些小点心上来。 这个李胖子,怎么还不来? 看着手表,易楚一脸的郁闷。等人吃饭的滋味最是难受…… ………………………… ………………………… 晚上七点半左右,当李德生坐在易楚对面大快朵颐的时候。小德克亲自打来电话。 在电话里,他带着万分的歉意告诉易楚,基地里出了点小麻烦。需要时间去处理。所以无法陪易楚和应小蝶共进晚餐。这个电话早在易楚预料之中。随口客气了几句后,又故意问小德克。需不需要自己地帮忙?而小德克的回答,也同样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拒绝了你的帮忙?”易楚刚放下电话,应小蝶便问了一句。 易楚点了点头,笑道:“这老帅哥也不知道在玩什么猫腻……得,让他慢慢玩吧。玩好了,皆大欢喜。玩砸了,有他求我帮忙地时候。” 李德生自在饭桌边坐下后,几乎就没怎么说话。一手拿筷,一手执勺,左右开弓,专心致志的对付着桌上的菜肴……就连老板送上的红酒,他都没怎么喝。 易楚忍不住笑道:“大哥,你是饿死鬼投地胎?” 李德生也不理他,甩开腮帮子又吃了十来分钟,这才摸着肚子,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相当幸福的样子。 应小蝶笑吟吟的说道:“李大哥,来d国后,怕是没吃过这么地道地中国菜了吧?” 李德生呵呵笑道:“还是小蝶聪明……” 微微一顿,他看向易楚,骂道:“什么饿死鬼投胎,也不知道说点吉利的。等你连吃半个月的牛奶面包后,就会知道这段时间我受地是什么罪了。奶奶地,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 易楚笑道:“d国地中餐馆也很多,你就不知道改善一下?” 李德生一撇嘴道:“那地方的菜也叫中国菜?扯淡嘛……甜不拉叽地,有的菜里面居然还放奶油,那还是人吃的东西吗?”他抓起筷子,又道:“倒是你们俩,居然找了个这么好的地方。这家的大厨是谁啊,手艺不错,很合我的胃口。” 易楚笑道:“大厨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个大个子,待会介绍你们认识……行了,大哥,你吃饱了没有?要是吃饱了,就先跟我说说你的旅程吧。” 李德生一撇嘴,说道:“也什么可说的。就是四处走走逛逛,然后替你教训一下那些全身都是刺的手下……说起这个我就有气,教训了一拨,又来一拨,整整两天的时间,我就没歇过。好在我李胖子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吃得不好,睡得不香,但也总算是替你这个没露面的老板先烧了第一把火。” 李德生说这话的时候,颇为自得。 易楚笑道:“看来我得给你涨工资了……” 李德生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行,我买块豆腐踮着脚,就等着这一天了。”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说真的,鹰眼下面养的这帮家伙,实力相当的不错,就是配合意识差了点。如果交给老高带个半年时间,实力绝对上一个档次。”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就怕老高没兴趣。再说了,咱就是个保镖,会点花架子就行了……又不是要去攻打火星,没必要每个人都练的像超人一样。” “这倒是。”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我这边没什么可说的,反正回去的时候你还得去趟总部。那边究竟什么模样,到时候你自己看吧……倒是你这边,我听老杜说,整的的挺玄乎的啊?” 易楚笑道:“玄乎谈不上,就是有点缠人。我现在是上不得、下不得。不能走,但又不想留……” 李德生一扬眉,问道:“什么叫不能走却又不想留?” 易楚笑了笑,看向应小蝶说道:“能者多劳,小蝶,你口才比我好,说故事的事情就交给你吧。” 应小蝶也不推辞,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便用最简洁的话语将这边的事情介绍了一遍。 李德生听完后,摇头笑道:“果然是上不得,下不得,走不得,却又留不得……我刚才还觉得总部之行没什么意思,但比起你这边来,我倒宁愿在那边多待几天。嗨,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就不急着过来了。还以为赶了个末班车,多少能帮你点忙呢。” 易楚笑道:“你来的也不算冤……第一,这里有地道的中国菜吃。第二,这边的事情没有彻底的结束,而且还存在很多的变数,也许你来的正是时候也不一定呢。” “这种扯淡的事情,其实我也没什么兴趣,我看,还是早点结束的好……”李德生不以为然的说道。他夹了个肉圆塞进嘴里,大口的嚼着,但嚼了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怔住,抬起头看着应小蝶,又道:“等等……小蝶,你刚才是不是提到过什么翡翠岛?” 应小蝶点头道:“对呀……阿楚说,他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地方,却又想不起来。怎么,李大哥难道也有印象?” 【235】再生变故 我当然有印象……” 李德生一拍大腿,冲着易楚说道:“还记得那个龙胖子吗?” 易楚点头道:“记得,龙飞龙胖子,老萧给我们介绍的。” 李德生又道:“你仔细想想,上次见面的时候,他是不是说过要去一个地方?” 易楚微一皱眉,立刻将当时的情景从记忆里调出来,随即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他要去的地方好像也叫翡翠岛!” 李德生摸着下巴好几天没刮的胡子,说道:“也许不是什么‘好像’,我觉得……休斯说的翡翠岛和龙胖子说的翡翠岛或许根本就是一个地方。” 易楚一扬眉,问道:“何以见得?” 李德生说道:“说起来,这世上叫翡翠岛的地方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你别忘了龙胖子是干什么的。值得他关注的线索,往往都蕴藏着巨大的利益和风险,否则的话,他又怎会在形式不明的情况下跑去挖掘这条线索呢?就这一点而言,休斯口中的翡翠岛,很像龙胖子要去的地方。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巧合……” 易楚点头道:“有点道理,龙胖子是靠情报吃饭的人,让他高度关注的地方……嗯,这二者重叠的可能性相当的大。” 应小蝶在一旁听的是一头雾水,这时忍不住问道:“你们说的龙胖子是谁啊?” 易楚笑道:“他是客,一个以贩卖情报为生的客。也就是我们俗称地包打听。不过人家的生意做的比较大,算是国际客……” 微微一顿,他将龙飞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应小蝶听完之后,问道:“那你们现在还有来往吗?”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就见过一面……本以为大家有机会合作的,但没想到这家伙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上次分手后,就再没露过面。” 李德生摸着下巴说道:“提起龙胖子,我还真是有点奇怪。他走的时候。说好了最多半个月就来找我们,可是这一去,居然就没了消息。阿楚,你说……他至今不露面。会不会困在了那个叫翡翠岛的地方?” 易楚沉吟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很大……吃情报饭地,讲的就是一个人脉和信誉。正常情况下,他没有理由这么长时间不露面。除非他忽然之间大彻大悟,来个金盘洗手。彻底隐退。再则就是,他被仇人又或者调查对象抓住,甚至是杀死。” 微微一顿,又道:“前者的可能性不大。这家伙就是皈依佛门也是个花和尚,他不是那种安静的主。” 应小蝶忍不住笑道:“你在这里瞎猜有用吗?有这时间,你联系一下他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关键是我没他地联系方式啊……”他看向李德生。又道:“老李。记得他走的时候,好像给了你一个电话号码吧?” 李德生说道:“联系方式我倒是有。但没用。我打过这个号码,现在已经是空号了。” 应小蝶说道:“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联系到他?翡翠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本来没什么兴趣,但就目前地形式来看……戴尔已经死了,而且谁也不敢保证,小德克就一定能控制住后面的局势。所以,我们还是先做点准备吧。” 人不惹事,事招人,未雨绸缪还是很有必要的。 易楚点了点头,同意应小蝶的这种看法。 他看向李德生,说道:“老李,我们是不是联系一下老萧?” 龙飞是萧山介绍来地朋友,据易楚所知,这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想要知道翡翠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唯一地途径就是通过萧山找到龙胖子。 李德生点头道:“行,我现在就给老萧打电话。” 电话拨通后,李德生向萧山询问起龙飞地下落,但遗憾地是,萧山同样不知道他的消息。 李德生朝易楚耸了耸肩,意思是告诉他此路不通。 不过,电话并没有就此挂断,萧山很奇怪李德生为什么这个时候问起龙飞地下落。直到此时,他仍以为李德生在鹰眼公司的总部。李德生知道这边的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自己又是初来乍到,便索性将电话交给了易楚。 自来欧洲 易楚还没有往回打过电话,接过李德生的电话后,索机会开始汇报工作。由于小德克相当暧昧的态度,他觉得有必要征求一下老太太的看法。不管怎么说,德克公司毕竟是盟会的成员,小德克这种暧昧的态度,是否会伤及整个盟会的利益,易楚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萧山只听了两分钟,便将电话交给了燕姨。 老太太听完这边的情况后,倒是沉吟了半天。 易楚问道:“阿姑,您觉得这件事情我是追到底呢,还是静等着小德克给出一个解释?” 老太太说道:“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不干涉。不过我要提醒你,和kou人打交道,你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还有那个翡翠岛,不管它是什么样的存在,肯定都不是善茬,你同样要小心应对。至于小德克……我对他还是很了解的,有点刚愎自用,但不是个喜欢用阴谋诡计的小人。” 老太太铁了心的要放权,易楚也是无奈。 放下电话后,他看向应小蝶说道:“老太太不打算提供建议,让咱们自己瞧着办。” 应小蝶笑道:“不提供建议是对的……毕竟她老人家远在万里之外,只听你几句话的描述,又怎能轻易做出结论呢?”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那咱们现在还是静观其变?” 应小蝶笑着点头,李德生却举起酒杯,笑道:“别静观其变呀……来,兄弟,咱俩干一个,这叫坐而饮之观其变。” ………………………… ………………………… 晚餐过后,基地那边一直没新的消息传来。 应小蝶这几天累得够呛,晚饭时又喝了点红酒,倦意加上一点点的醉意,晚饭后陪李德生说了一会儿话,便独自上楼休息去了。 易楚隐隐觉得晚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便拉着李德生坐在楼下的小餐厅里聊天,不肯就此休息。 李德生舟车劳顿,伸了个懒腰,说道:“今天又是飞机又是坐车,不行了……我先去睡了,你还是找老杜陪你扯淡吧。” 易楚笑道:“他压根就不是一个聊天的对象,找他扯淡,我还不如找只蚂蚁聊天呢。” 李德生笑道:“你就是找只母蛐蛐扯淡我都没意见,行了,我先去睡了。” 易楚说道:“行,你先去休息吧……不过,待会要是有什么好戏,可别怪我没叫你。” 李德生一怔:“能有什么好戏?”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直觉而已。不过,我这人的直觉向来灵敏,很少落空。” 李德生一撇嘴:“你就吹吧。” 易楚也是闲得无聊,笑道:“你别管我吹不吹,不信的话,咱们就打个赌。” 李德生的赌性之浓,在整个花园小区都是有名的,听了这话,立刻就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个赌法?” 易楚笑道:“一个小时之内,要是有事情发生,就算是我赢了。如果没有事情发生,当然就算你赢了。” 李德生一拍大腿,说道:“好,哥哥就陪你赌了……不过,咱赌什么呢,总得有个赌注吧?” 易楚眨了眨眼,说道:“要不……咱赌十块钱的?” “赌十块钱的?靠,丢不起这人……”李德生一瞪眼:“怎么着也得来个二十块钱的!” 易楚大笑:“行,就依你……” 话音未落,杜力的身影便在小客厅的门口出现。 他进来的时候,脚步匆匆,脸上神色颇为焦急。 李德生吓了一跳,拦住杜力问道:“是不是基地出了什么状况?” 杜力奇道:“你都知道了?” 李德生顿时苦了脸,及其哀怨的看了一眼易楚后,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到底是正事重要,他叹了口气后,拍着杜力的肩膀说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杜力急道:“杰克刚才打来电话说,基地又再次出现火灾,而且是发生在核心区域。另外,小德克先生被困在b区以不明,生死不明。” 【236】瘫痪的地下基地 楚闻言,顿时傻了眼,地下核心区域发生火灾,那可的…… 从本质上来说,基地的核心区和地下矿井其实没什么区别,一旦遭遇火灾或者其他的灾难,其后果都是毁灭性的。当然,基地的安全措施不是普通矿井所能比的。在设计之初,德克公司就将基地的安全摆在了第一位,投入无数的资金,再加上后期的完善,整个基地的安全等级绝对是s级的。 在地下核心区里,每一个大区域都被划分成若干个小区域,这些小区域相对独立。一旦发生火灾或其他的灾难,会有数道安全隔离门降下,将这些小区域完全封闭。这些安全门的气密性以及抗暴性、抗腐蚀性极好,完全可以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灾难。并且,当某种灾难发生后,主控室也会打开相应区域的逃生通道,让被困的工作人员可以直接逃往地上。 但是,再高的安全等级也是需要人去控制的,现在的问题是,基地里发生的这起火灾究竟是人为的还是自发的?如果是人为的,那么这所谓s级的安全等级,不过就是一个肥皂泡,看似美丽,其实轻轻一捅就灰飞烟灭了……很简单的一个道理,纵火的人只要破坏某个区域的电力设备,又或者在主控室里做点手脚,那么就极有可能将一个平时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隐患无数倍的放大,从而引发连锁反应,最终导致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易楚当然希望基地里地火灾只是一个偶然。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 小德克被困,方位不明,生死不明……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易楚有些发懵。 虽然刚才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但他绝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严重。 如果小德克就怎么挂了,而且还是死于非命。对德克公司来说,绝对是一场比事故本身还要严重的灾难,甚至还会波及到整个盟会的利益…… “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杜力问了一句。 易楚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救人先……于公于私,我们都得把小德克救出来。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就是挂了,我也得看着他是怎么挂地。否则。老太太和执委会那边,我都不好交代。毕竟咱是出来工作的,不是跑来旅游的,到时候一问三不知。还不得给人骂死?即使没人骂,我自己脸上也无光啊……” 微微一顿,他看向李德生。说道:“老李。你睡不成了。陪我跑一趟基地吧。”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行。容我几分钟做点准备,我去换身衣服,有些装备也要带上……一连两场火灾,事情绝不会简单。” 李德生匆匆上楼后,易楚吩咐杜力道:“老杜,你把琼斯和小布莱克调过来。你和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应小姐,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差错。老李说地对,事情绝不会简单,我们必须做好防范。” “是,我马上就去办,不过……”杜力说道:“有琼斯和小布莱克在这里保护应小姐就足够了,我就没必要留下来了。我的职责是跟着先生身边,尤其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您去什么地方,我都必须跟着。” 易楚耸了耸肩,算是答应了。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想甩掉杜力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几分钟后,李德生已经做好准备,杜力也叫来了琼斯和小布莱克。 易楚简单的叮嘱了琼斯和小布莱克几句后,便让杜力发动汽车,往基地地方向而去。 一路通行无阻。 经过第一道关卡的时候,易楚得知,兰德里已经通知所有关卡,见到鹰眼公司的专家后无需身份验证,一路放行。 易楚不由有些奇怪,说道:“老杜,兰德里怎么知道我们会去基地……你通知的?” 杜力一边开车一边答道:“是地,刚才我已经让杰克通知了兰德里。戴尔死了,现在基地方面由他在负责……事关重大,万一小德克先生出了什么意外,身为基地的最高安全长官,兰德里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我想,他这时候肯定盼望着先生过去。” 易楚奇道:“我去就一定能解决问题吗?” 杜力解释道:“能不能解决问题并不是最重要地……对兰德里来说,他现在最需要地是一个有份量地见证人。有先生在场,既代表了鹰眼公司,同时也代表了盟会。这样一来,兰德里即使逃脱不了他应该承担的责任,但至少会公正客观一点。” ………………………… ………………………… 到达基地地服务区时,这里的情形多少有点出人意料。 易楚本以为这里应该是一片慌乱,但没想到,除了警卫力量明显加强之外,基地里的气氛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大火毕竟是发生在地下一百多米的核心区,只要控制得当,无论如何也不会殃及到地面。 穿过服务区,汽车直驶核心区…… 得知易楚赶来基地,兰德里早早的就等在主控室的门口。 此时的他满头大汗,双眼赤红,两手不停的搓着,显然已是方寸大乱。在他的额头,甚至还有一个被火燎出的水泡,葡萄大小,向外渗着体液……这样的形象,使他看上去不仅显得狼狈,而且还透出一丝的滑稽。 见到易楚后,他疾步上前,一把握住易楚的手,嗫嚅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楚从来就没有安慰男人的 皱眉道:“兰德里先生。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德里地神情很是尴尬,说道:“我……我也不太清楚。” 易楚瞪大了眼睛:“拜托,你是这里的安全负责人,你居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德里的眼光有些闪烁,看了一眼面孔陌生的李德生,说道:“易先生,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易楚惦记着小德克的安危,不耐烦说道:“有什么话就这里说吧……这位是李德生先生,是鹰眼公司的安全总监。”他随口给胖子安了一个名头。不过就实质而言,李德生现在的身份和安全总监也相差无几。 兰德里低声说道:“易先生,我不是信不过您这边的人,而是基地现在情形有些不对劲……” 话未说完。易楚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微一扬眉,便道:“行了,找个安静地地方再说。” 兰德里点了点头,吩咐手下的人继续工作。然后带着易楚一行人来到主控室中一个相对安静的房间。 刚一进门,兰德里便急匆匆的说道:“易先生,我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地恐怖袭击。” 恐怖袭击? 易楚闻言,一点也没吃惊。来之前。他就预料到这里的事情不会简单。 事已至此,他反倒是不急了,点了根烟。说道:“你有根据吗?” 兰德里说道:“具体的根据没有。但有很多可疑的迹象让我不得不往这方面去猜测。大概在下午四点半左右。德克先生来到基地,他当时地神色很难看。一到基地就让戴尔先生去见他……” 兰德里的神色相当的凝重,他清理着思路,继续说道:“当时德克先生不知为了什么事情,臭骂了戴尔先生一顿。随后,戴尔便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纵火**。因为发现地及时,虽然没能救下戴尔先生,但大火却被及时扑灭。德克先生知道戴尔死后,很是愤怒,临时做出决定,竟是要将整个核心区关闭……” 易楚听到这里,不由一怔,问道:“德克先生要关闭整个基地?” 兰德里点头道:“是的……他临时做出决定,让我通知三个区域的研究人员和工作人员立刻返回服务区,并且还让我加强警卫,不经他地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擅自离开。” 易楚心中好奇,问道:“兰德里,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兰德里稍一犹豫,便道:“易先生,您是知道地,这段时间来,基地里发生了一些让人匪夷所思地事情。我认为,德克先生一定是查到了些什么,所以打算暂时关闭这里,然后对基地里的工作人员来个彻底地清查。要知道,核心区里有近百个研究项目,涉及到的金额难以想象。如果有什么疏漏却不彻底清查,极有可能会导致……” 不等他说完,易楚便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来,德克先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好的迹象。” 他嘴里说着,心里却是冷笑,又想起了应小蝶晚餐时做出的关于小德克的种种结论……看来,我们的老帅哥不仅是有了新发现,而且他还很惊奇的察觉到,这种新发现竟然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于是便没有先前的从容和优雅,干脆来个休克治疗,要来个彻底的大清洗。 小蝶说,小德克这人太过自信,深信自己能掌控一切。 老太太说,小德克这人有些刚愎自用。 于是易楚便冷笑,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下午的时候,如果小德克能和自己推心置腹,说出他的小秘密,又怎会让自己陷入到如此危险的境地?可见,自信这东西绝对是一把双刃剑,一个不小心,就能送掉自己小命。 易楚这边转着心思,兰德里也没闲着,继续说着事情的经过。并表示,小德克的被困,有很大几率和戴尔、以及封闭核心区的决定有关。 “兰德里先生,你继续往下说,戴尔的事情略过,直接说重点……现在我要知道,德克先生的被困区域,以及在二十四小时无救援的情况下,他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 兰德里一脸的苦笑,打开了桌上的一台电脑,说道:“进入b区的通道已经被完全封死,易先生,您问的这些问题,恕我无法给出答案。不过,这是地下核心区的立体剖面图,您过来看看……” 电脑上出现的立体剖面图很精密、很复杂,易楚这个门外汉看的稀里糊涂。 好在李德生是个行家,他扫了几眼后,问道:“兰德里,你刚才说有恐怖袭击的迹象,具体表现在哪里?” 兰德里回答道:“据火警监控系统反应,火灾是从b区的18实验室发生的,警报响起后,主控室的工作人员在第一时间内封闭了这个房间,并启动了消防措施。但紧接着,火警却接二连三的响起……” 根据兰德里的描述,这场大火来的极为突兀,而且是在a区和b区两个不同的区域同时发生。 严格的说,这不是一场火灾,区和b区之间的垂直距离足有几十米之遥,而且相互之间的连接通道极为狭窄,大火是不可能在数秒之内穿越这段距离的。由此,兰德里推断,这两场大火是人为的。另外,几乎在火警响起的同时,b区和c区之间的通道就被封闭,所有的系统,包括监控系统、逃生系统、控制系统在瞬间完全瘫痪… 【237】以身犯险 控系统瘫痪,控制系统瘫痪,逃生系统瘫痪…… 听着兰德里的介绍,易楚不寒而栗,眉头锁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地,称它为地下墓穴都不为过。 高达一百五十米的垂直距离,所有通道封闭,再加上迅猛的大火,小德克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兰德里或许也有同样的念头,神情虽然依旧焦灼,但说话的语气却渐渐平缓下来。 此时,距离事发之初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没有奇迹发生的话,小德克这时多半已成了一具焦尸。 李德生问道:“兰德里,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小德克先生存活的几率有多大?” 兰德里黯然的摇头:“不超过百分之三十……如果德克先生反应够快,在第一时间内找到微型生命供应装置的话,或许有一半的几率。” 易楚扬眉问道:“生命供应装置?” 兰德里解释道:“这是一种类似与太空服的装置,可以防爆、防高温、防辐射,并且还可以提供三个小时的氧气。基地建立之初,考虑到各种突发性的事故。每个区域,我们都安放三套这样的装置。” “可以提供三个小时的氧气?”易楚看了看手表,说道:“这么说来,如果德克先生拿到这种装置的话……他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生存时间,是不是这样?” 兰德里苦笑道:“按道理来说,确实是这样。但大火来的太突然。想要拿到这种装置,可能性小地可怜。” 易楚断然道:“现在不是说道理的时候,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得做百分百的努力。兰德里,现在的救援工作进展的怎么样了?” 兰德里依旧苦笑:“所有通道都被封死,想要完全清理出来,没有两天的时间根本就办不到。我现在正组织人手,用机械往地下打入一根钢管,如果幸运的话。恰好贯通某个还有幸存者的空间,那么幸存者的生命至少是能得到保障。氧气,食物,都可以通过钢管送下去……” 易楚打断了他地话。说道:“你这是侥幸的方法,几率无限接近与零。” 兰德里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几率不大,可是不这样做,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来呢?” 易楚看着屏幕上的立体剖面图。沉吟了一会儿,又道:“这几条通道就没有一条是通的?” 兰德里肯定地点头道:“除了c区可以进出,其他的通道全部被封死,大火导致了爆炸。再加上隔离门的自动阻断,想从这几条通道进入b区,没有任何的可 易楚指着剖面图上一条绿色地垂直线。问道:“这条线代表的是什么?” 兰德里说道:“这是应急逃生通道。采用的是弹射装置。一旦有事故发生。工作人员可以启动这种弹射装置,将自己从最下面的a区直接送往地面。” 易楚问道:“这条通道也被封死了?” 兰德里说道:“这条通道倒没有封死。但和封死也没什么区别……” 易楚急道:“怎么说?” 兰德里解释道:“火灾发生地时候,似乎有人启动了应急逃生通道的弹射装置。但很遗憾,弹射舱上到地面时,里面却没人。这种弹射舱只可以使用一次,返回地面后,再使用的话就必须重新安装。而弹射舱被发射后,整个通道是中空地,按道理来说,救援人员是可以通过它直接下到地底……” 说到这里,他懊恼地一拍脑门,继续说道:“可是,这也为下面地大火提供了充足的氧气,而且火势也已经蔓延到通道地中部。易先生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封闭了它。我打算先阻断氧气,等火势渐小,再利用消防设备给通道降温,大概十个小时后,这可能是我们进入地下区域的唯一通道了。当然,这还得寄希望与通道不会被高温烧毁……” 易楚一扬眉,说道:“十个小时太久,现在就给它降温行不行?” 李德生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冷热相激,多半会产生爆炸或爆裂现象。” 易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在其位就得谋其政,作为鹰眼公司的 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客户被困地下却束手无策…了出去,脸上也是无光。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德生去了一趟总部,先替自己烧了一把火,而且红红旺旺,博得了满堂的喝彩。这第二把火理应由自己来烧,即便不出彩,那也不能给烧砸了啊! 从根子上说,易楚其实是个很要强、很要面子的人,他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个结局。 失踪案破不了也就算了,毕竟这里面的纠葛太多。可是让小德克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这对他来说,无异于被某个蒙面大侠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不仅窝囊,而且憋屈。 林英林大侠有句名言,她说,你可以**我的**,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这句话,恰是易楚现在的心境。 眼看着事情的真相正渐渐显露,却被人来了个釜底抽薪,将所有的线索全部掐断。 戴尔死了,小德克生死未卜,当这些线索全部消失后,无异于被人在精神上**了一次,在智商上被凌辱了一回。 “兰德里,你去查看一下通道现在的温度是多少?” 易楚盯着屏幕上的那条绿色的细线,语气变得格外的平静。 兰德里皱眉道:“易先生,这根本就不用查看。仅仅是通道口,它的温度就有几百度之高,您看见我额头上的这个水泡了吗?这就是在封闭通道口的时候,被窜上来的热气燎伤的……” 易楚一扬眉,又道:“那个什么生命供应装置地面上有吗?它能耐得住多高的温度?” 兰德里吓了一跳,急道:“易先生,您该不会是想穿着它下去吧?” 易楚轻声一笑:“恭喜你,答对了。” 兰德里这边自然是吓得不轻,李德生也是微微皱起了眉毛。 为了一个一面之交的人,犯得着吗? 他轻轻一碰易楚,说道:“阿楚,别做傻事,你是血肉之躯,遇到火一样得化成灰烬……你真当自己是超人啊?” 易楚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微微一顿,他看向兰德里,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兰德里苦兮兮的说道:“按照设计参数来看,这种生命供应装置应该能耐得住通道里的高温,但这仅仅是材质耐高温的参数,不包括传导性……易先生,就算是我求求您了,写报告的时候,您只要将今天的事情完整的描述,替我做个证,我就足感盛情了。救人的事情,真的是不敢劳您大驾。” 易楚拍了拍兰德里的肩膀,说道:“我自己做的决定,不管有什么后果都由我自己承担。放心吧,不会连累到你的。行了,时间已经不多了,你把那套装置给我拿过来,我先试试。” 兰德里头上滴下豆大的汗珠,期期艾艾的说道:“易先生,我没有权力、也没有资格制止您的这种冒险行为……但是,我希望您在行动之前,最好是打个电话给执委会,先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和您所做的决定”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行,你去取那套装置,我现在就打电话。” 兰德里见自己无法阻止易楚,叹了口气后,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看着兰德里离去的背影,李德生点了根烟,微微皱眉道:“有把握没有?” 易楚笑道:“能不能救出小德克,这得看运气,与把握无关。如果你说的把握是指我能不能活着回来……啧啧,凭你的智商,应该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吧?” 李德生一扬眉,怒道:“老子一片好心,你怎么当成了驴肝肺?” 易楚呵呵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放心吧,老李,我有分寸的。这么跟你说吧,我师父训练我的时候,最注重的一个项目就是开发我的本能。而趋利避害则是人的第一本能,说的夸张点,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人生,忽然想玩自杀,不管是跳楼还是抹脖子,即便意识上已经做了决定,但我的本能一定会背叛我的意识,做出自救的举动。” 【238】再也不吃烧烤了 于易楚的固执,李德生已经领教过多次,他知道这家随和,但在某些时候,却异常的坚定,任你怎么劝说也不为所动。当然他也知道,易楚真正决定下来的事情,往往会有相当的把握。总得来说,易楚并不是一个鲁莽冲动的人,而且愈是关键时刻,他的情绪也就愈发的冷静。 出于对易楚的了解,李德生没在劝阻。 而易楚冷静的眼神和自信的笑容,也给了李德生一个不去劝阻的理由。 很多时候,易楚因为自信而无意中流露出的那种淡淡的不屑,其实是很伤人自尊的。 这就好比一个成年人站在两米高的地方准备往下跳,而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拽着他的袖子,哭兮兮的说不能跳,跳下去肯定会摔断腿。于是,成年人会撇出一抹笑意,告诉孩子,大人做事都是有分寸的…… 妈的,老子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替古人担忧了……李德生翻了个白眼。 大概十分钟后,兰德里急匆匆的回到了这间办公室。 在他身后,两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彪形大汉抬着一个颇为沉重的纸箱,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 进了办公室,兰德里示意保安将纸箱放下,来不及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对易楚说道:“易先生,东西我已经取来了,您现在就要试吗?” 易楚说道:“当然现在就试……” 兰德里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眼镜男。又道:“这是生命供应装置地研发专家,将由他指导您怎么使用这种装置。”微微一顿,他看向两个保安,叱呵道:“还愣着干什么吗,赶紧的把箱子打开。” 保安不敢怠慢,手忙脚乱的将纸箱扯开。 正如兰德里刚才所说,这种装置和太空服有点类似,不过,两者间最大的区别是----这套装置是分离式的。是由防护服与供给中心两部分组成。易楚一眼就看中了那套防护服,这比他想象中的要轻巧了许多。至于那台背包式的供给中心,他根本就没理会。 他拿起防护服,掂了掂份量。然后问道:“这东西可以独立使用吗?” 眼镜男急忙回答道:“可以独立使用……这种装置和太空服的功能极为相近,但它毕竟是地面使用的装置,面对地环境比太空要简单许多,所以在设计的时候。我们将防护服和供给装置分成了两个部分。” 易楚点了点头,将防护服取出,说道:“行了,带我去通道的入口吧。” 兰德里急道:“易先生。您不需要供给装置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着,易楚耽搁不起,便道:“先带我去现场看看情况……这玩意死沉死沉地。到通道口再穿吧。” 兰德里一拍脑袋。说道:“对。对,这东西比深海潜水服还重。全部穿好,得两个人扶着走才行。” 一旁的保安这次没给兰德里叱呵自己的机会,见易楚出门,立刻抬起箱子紧跟上去。 李德生在一旁看了,忍不住苦笑。 他知道易楚压根就没打算使用供给装置……这玩意得好几十斤,背着它下去,相当于在脚上绑块石头玩潜水。说是生命供给装置,但这现在这种情形下,这东西跟催命符没什么区别。至于易楚不使用这种装置会造成什么后果,李德生却是一点也不担心。他是军事专家,知道这种装置最大的作用就是提供氧气,至于其他地功能,在现在这种情形下,其实都是白瞎,根本没大的用处。而最为重要的氧气,对易楚来说,却恰恰是最不重要的。 没来d国之前)o候,突发玩心,赌了一次谁的憋气时间长。李德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水下憋气地功夫是相当了得。但他却是忘了,自己憋气地功夫固然了得,但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叫变态…… 来到紧急逃生通道地出口后,一股热浪迎面而来。 李德生怕热,靠近出口没几分钟,便是一身的大汗。他试着摸了摸出口上地金属板,立刻被烫的龇牙咧嘴直甩手…… 事态紧 有的人都在忙碌着。 眼镜男帮易楚穿着防护服,而兰德里则指挥着手下将通道出口上的金属板移开。 穿好防护服后,易楚拎着头盔,阻止了眼镜男接合供给装置的举动。 “不要急着连接,我先看看通道里的情况……” 这套防护服极为沉重,但易楚穿上它后,行动间却依然轻灵。 这时候,通道口的金属板已经被移开,站在远处看去,出口处的景象已被升腾的热气扭曲的形状。 兰德里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不敢靠近,远远的站着挥手,示意易楚过去查看情形。 易楚拎着头盔走到兰德里身边,说道:“行了,兰德里,见到小德克先生后,我会带你向他问好的。” 说完这话,他戴上头盔,拍了拍兰德里的肩膀,兀自走向了通道口。 兰德里被吓得傻了,直到易楚俯身朝通道内张望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立刻尖着嗓子叫道:“易先生,易先生,您的供给装置还没有接驳……” 易楚回转身,用手指着头盔,大声的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有什么话你过来说……” 过去说?兰德里差点哭出声来……就我这身肉,走过去不到半分钟,立刻就得变成烤肉。 李德生摇了摇头,好心的安慰道:“别替古人担忧了,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他既然敢不带供给装置下去,肯定有他的道理。” ………………………… …………………………… 从通道口上面往下看,入眼处,滚滚的黑烟中,隐约有火光翻腾。 大火从发生时,压根就没停过。 易楚深深吸了口气,伸出手,试图感受一下通道口的温度。 但奇妙的是,身上的防护服真的是很管用,至少到目前为止,温差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这条通道很狭窄,大约一米半的直径,这恰好给易楚提供了方便。 整条通道都是金属质地,壁管滑不留手,如果直径太大,想要控制下降速度的话,就必须要借用保险绳。而现在直径恰好适中,手脚张开撑住管壁后,就可以很好的控制下降的速度。 易楚回头看了看,朝李德生挥了挥手,意思是告诉他,咱回头见。 李德生微微一笑,竖起了拇指。 再次深呼吸后,易楚没有任何的犹豫,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翻身跳进了通道。 在场的工作人员大概有十几个,起初他们并不知道易楚的身份,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等到易楚穿起防护服后,他们才隐隐明白了一点什么……于是,看向易楚的目光中,三分惊讶,却有七分的怜悯。他们都以为易楚同样是基地的工作人员,大概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才会被兰德里逼着去送死。 易楚并不知道,自己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已经被判定了死刑。 当然,他压根就没在乎这些。现在,他只想快点穿越这该死的通道…… 下降速度越来越快,温度也越来越高。 当黑烟渐渐淡薄时,透过头盔上耐高温的玻璃视窗看去,映入眼中的是滚滚的火光。 其实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但这短短的数秒钟内,易楚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这温度也太高了吧! 当下降到通道的中部时,易楚已经有些后悔了,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太冒失了一点。 通道里的温度超乎想象,防护服依然完好无损,但头盔却已经开始有些变形。尤其是视窗部位,似乎正发出令人惊悚的吱吱声…… 这样的高温依旧在易楚可承受范围之内,但这种被烧烤的滋味,却是让他既惊且怕。 其实他也知道,这种惊惧,更多是心理上的。所以,他并不打算返回。 不过,在即将接近火光最甚的地方时,他暗下决心,回去后,再也不吃烧烤了! 【239】搜寻 楚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热锅上的蚂蚁! 为了安全起见,他双手撑壁,小心的控制着下降的速度。这样以来,当身体发出警报,他就可以立刻撤退。 但很显然,这种做法虽然保证了**的安全,但却忽略了心理上的承受能力。 此时,他已身处烈焰的中心,眼睛难以视物,唯有红光一片。 耐高温的防护服依然挡不住剧烈的烧灼感,也尽管皮肤的表面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但这种烧灼却仿佛穿过了肌肤,点燃了血液,然后渗进了骨髓…… 这条逃生的紧急通道是直达a区的,垂直距离为一百五十米。 易楚在心里粗略的计算了一下,知道自己距离通道的底部大概还有三十米的距离。 计算着距离的同时,他也在测算着通道内的温度。因为缺少氧气的支持,底部的温度反而有所降低。他知道自己已经熬过最艰难的时刻,下面的情况无论如何也不会比刚才那段距离更糟了…… 想到这里,他索性松开手,让自己自由降落。 好在整条通道是呈九十度的绝对垂直,下降的过程中,并没有任何的磕碰…… 当沉重的防护靴接触到通道底部,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时,易楚不由轻轻松了口气。他知道,第一站已经安全到达。不过,这仅仅是第一站,现在,他必须要穿过这片火海,寻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通道底部地弹射装置已经完全被毁坏。易楚凭着触感,很容易就从通道里钻了出来。 从通道出来后,他闭着的向前疾奔……据兰德里说,这条通道下面是一个相对较大的空间。而空间一大,火焰的密集度自然就小,所以,他现在需要让自己暂时脱离火焰的包围。 果然,往前跑了几步后,眼前开始出现景物。入眼处,不再是一片让人憎恶的红光。 再次舒口了气,他开始寻找这个空间的出口。 四处都是火光和浓烟,在这样的环境里。很难识别方向。 不过在下通道之前,易楚已经做了点功课。他知道自己身处的这片区域是一个类似与大厅地地方,四面都有出口。现在,他需要根据浓烟的走向来判断那个方向更安全一点。此时。浓烟大致朝两个方位弥漫,一个就是他来时的通道,另一个则是他左边的方向。 浓烟地走向代表着空气流通的方向,而有空气流通的地方。则必然会有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 易楚没有任何地犹豫,脚下发力,朝左边的方位奔去。 果然。当他穿过一阵浓烟后。前方出现一个并没有被完全的封闭的出口。 出口上方地那道隔离门已经降下。但不知什么原因,在距离地面还有半米左右的地方。却忽然停了下来。整个区域里的浓烟,正从这道半米宽地缝隙里疯狂地往外涌……看见了出口,易楚反而有些紧张,生怕隔离门会忽然降下来。于是他一边祈求上苍保佑,一边再次发力疾奔,临近出口时,用了一个夸张地足球场上滑铲的姿势,飞快地钻了过去。 穿过这个出口,眼中的景物愈发的清晰,易楚惊讶的发现,这个新的空间里,居然还有电力系统在运作着。这其实是一条类似与走廊的通道,两侧的壁灯发出清冷的光线,但似乎有点电力不足,带着吱吱声音,仿佛在下一刻就将熄灭。 这应该是通道内置的应急电力系统了……易楚下来之前,对核心区域的某些装置做过一些简单的了解。 这时候,他找到小德克的信心便愈发的强烈。 既然应急电力系统仍然工作着,那么小德克存活的希望绝对超过了百分之五十。 有了电力,隔离门就可以正常的起降,如果小德克反应够快,他应该能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易楚打开了了头盔上的通气孔,尝试着呼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 空气虽然依旧炽热,甚至呛人,二氧化碳的浓度也很高,但只要用一块湿润的毛巾捂住鼻口,勉强还是可以支撑下去的。 地下的情况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易楚忍不住兴奋 了一下拳头…… 有了逃命的通道,有了勉强可以呼吸的空气,只要小德克没有在第一时间被烧死或熏死,那么,他此时存活的希望甚至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八十! 小小的兴奋了一下之后,易楚开始往前走。 这条通道很长,贯穿了几个小的区域,不知是什么原因,易楚经过的这段距离里,所有的隔离门都没有降下。越往前走,被大火熏烤的痕迹就越轻,空气的质量也愈发的好转,易楚甚至还看到一台空气调节机正嗡嗡的运转着…… 大约走了两百多米,去路终于是被一道隔离门阻断。 易楚索性将防护服脱下,这玩意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负担,但毕竟块头大了点,穿在身上始终有点碍手碍脚。脱下防护服后,他走到隔离门前,用手试了试门上的温度。他很惊喜的发现,手心传来的温度与空气的温度相仿,这表明,在这扇隔离门的后面,很有可能是一个更为安全的地方。 幸好应急电力系统还在工作着,要打开这扇门倒也简单。 易楚走向隔离门的右侧,找到一个不起眼的按钮,轻轻一按后,金属的壁板升起,露出一个书本大小的控制面板。来之前,兰德里告诉过他,如果应急电力系统仍在工作的话,只需在控制面板上输入sos就可以启动隔离门。 命令输入后,隔离门缓缓的升起。 隔离门的对面依然是一条通道,虽然没有明火和浓烟,但这里一片狼藉,显然是刚刚经历一场小规模的爆炸。地板上,到处都是金属碎片和玻璃渣子……易楚巡视着这里,忽然微微的一皱眉。 在那些残渣中,很突兀的出现了一些人类的残肢,还有一些已经发黑的血渍。 看尸体残肢的模样,应该是没来得及撤走的工作人员。 据兰德里说,小德克下命令将所有的工作人员撤走后,只带了马丁和另一个从公司总部来的专家来到a区。看样子,应该是想在这里查找些什么东西。 易楚仔细的搜寻着,他很高兴的发现,这里的残肢虽然散乱,看着相当骇人,但却属于同一个人。 而根据这人身上的蓝色的工作服来看,应该是个负责环境卫生的工作人员。 确定死者不是小德克和马丁后,易楚没做任何的停留,继续往前搜寻。 他一边前进,一边大声的呼喊。 但很可惜,声音传出去很远,却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唯一让他轻松一些的是,这一路行去,再没有看到其他的尸体。 这么大的‘事故’,到目前为止,居然仅仅只死了一人……易楚感慨中不由带着点疑惑。 小德克将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撤离,究竟是为了要来个彻底的清查?还是他已经提前知道了这场灾难呢? 但不管怎么说,地下核心区的工作人员,恰恰是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而逃过了一劫。 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他的这个决定毕竟是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单凭这一点,自己这一趟就算没白来。 这条通道有很多的岔口,易楚也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只好跟着感觉四处搜寻。不过,有些地方明显是死路,通过温度和烟雾的浓度就能判断出来。 再次开启了一道隔离门后,易楚忽然惊讶的发现,这里自己居然来过。 没错,这里就是实验区,而前面不远处,就是六位科学家失踪的a16实验室。 这里的实验室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不过并不严重,只有小片的爆炸和燃烧痕迹…… 相对而言,这里的保存最为完好的一片区域了。 易楚俯下身,捡起一块金属碎片,皱眉沉思。 按照兰德里的说法,小德克下到核心区,应该是想查找些什么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应该不会去其他的地方,而多半是停留在了实验区内。 假如这种推测成立,那么小德克和马丁的生命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240】暗道 验区可能就是最后的希望了……易楚开始一个房间一找。整片实验区有数千平米,每间实验室都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想要细致的搜寻,时间上可能来不及,每到一个房间,易楚都会大声呼喊,希望能得到小德克的回应。但很遗憾,所过之处,回应他的却唯有一片死寂。 这可真是奇怪了……还剩下最后的几个房间没有搜索,但易楚的信心却一点一点的在消逝。同时,心里也有了些疑惑。 看这一路上的痕迹,有几道隔离门明显是被人为启动的,这就表明,当大火发生的时候,这片区域是有人活动的。先不管这人是不是小德克,按照常理来说,易楚现在至少应该能见到他。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被大火瞬间吞灭,也总有点残渣,可是这一路上,除了那个被炸死的清洁工之外,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隐隐约约的,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易楚的脑海中泛起。 他忽然觉得……小德克也许并不在这里。 如果他不在这里,又在哪里呢? 难道说,眼前的这一切也是一场‘幻术’?是兰德里又或者根本就是小德克自己导演的幻术? 易楚苦笑着摇头,摆脱了这种荒谬的想法。 如果这真是自导自演的闹剧,那么只能说小德克的脑袋进了水。这一场火所造成的损失可不仅仅只是金钱上的事情,更多地还是那些被大火和爆炸损毁地数据资料、以及大量的科研设备……或许在未来的很多年,德克公司都无法恢复现在的鼎盛了。 再则。如果这是小德克和兰德里串通好的闹剧。且不问他这么做的目的,单凭兰德里那种逼真地表演,易楚便觉得即使被骗,那也是心服口服。他知道自己的经验和阅历并不丰富,还不足以识别一些演技派的表演。但李德生地眼睛却是贼亮贼亮地,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活……至少兰德里还不够格。 撇开脑海里荒谬的念头,易楚继续搜索剩下的几间实验室。 如果再找不到小德克。他也只能是顺原路返回了……当然,a区还有几个地方没有去,但那里烈焰熊熊。根本就没有去地必要。 “德克先生……马丁……”易楚大声的呼喊着。 他一路行去。很快就到了最后一间实验室。 这是一间处于a区边缘的实验室,门上的标牌清晰的标注着,这里是a-35实验室。 实验室地门紧闭着。易楚大声的呼喊了一阵后,飞起一脚将门踹开。 金属质地地门极为坚硬,但在易楚的脚下,三根拇指粗的锁栓却仿佛泥做的一般,应声而断。 没进门时。易楚便觉得这间实验室有些蹊跷。 这一路行来,所有实验室的门都呈开启状态。却唯有这间实验室的门是紧锁的。 易楚清楚的记得,兰德里当时曾告诉他,a、b两区的工作人员撤离后,小德克特意吩咐主控室的人将实验室的门全部打开。而这也恰恰是兰德里推断小德克要在这里寻找一些什么东西的主要原因。这与学校的训导主任将学生们赶到操场上,然后吩咐寝室管理员将所有学生宿舍的门打开是一个道理…… 仿佛是为了印证易楚预感的正确性……门刚打开,一具死尸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是一具男尸,侧卧在地,头冲里,一时间无法看清楚他的相貌。 这人应该不是死于爆炸,整具尸身相当完整,衣服也很整洁,唯有身下流出一滩血渍。 易楚看见尸体后,心中猛地一跳,但细看一回后,却又轻轻松了口气。这人的身材与头发的颜色与小德克有很大的差异,应该不是小德克,甚至也不是马丁……易楚疾步上前,心里便隐约猜出这人的身份。这人穿的是正装,并非便服,也不是基地工作人员的制服。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那个和小德克一同下到a区的总部专家了。 易楚将这人轻轻翻转过来,相貌虽然不认识,但这人脖子上挂的那块标牌却告诉他,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上次来a区的时候,易楚也曾挂过这种蓝色的标牌,它表示佩戴标牌的人并非基地成员,而是临时的参观者。小德克带来的专家是公司总部成员,严格的说,他同样是外来者,佩戴这种标牌也是意料中的事。 找到了小德克的同行者, 有任何的兴奋,他的心的反而是悬了起来…… 这个专家居然是被人用枪打死的! 剥开他的外衣,在他的心脏处,一个弹孔清晰可见。 易楚对枪械没有任何的研究,但弹孔还是能识别出来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下来的时候,包括兰德里在内,所有的人都认为核心区的这场大火并不简单。兰德里甚至直接下了定论,这就是一场恐怖袭击! 不过,这毕竟都是猜测,从内心来说,易楚并不希望这件事情如此复杂。所以,下到a区之后,他尽:_利的找到小德克,带他出去。然后……静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皆大欢喜的解释。 可是事与愿违,当他看到某个无辜者的尸体后,便知道,事情恰恰在往复杂的道路上行进! 真是让人头疼啊……易楚顺手取过一件工作服,盖在专家的尸体上。 这可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那位老帅哥和他的跟班,究竟去了哪里呢? 他站起身,在实验室的角落里搜寻着。 整个区域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怎么可能连个人影都不见呢? 这件实验室里并没有多少的设备,而且工作台上还落有一层灰尘。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 易楚不死心的四处翻查着,很快,他就有了一些发现。在这间实验室里,有几个并不清晰的脚印,看脚印的大小和鞋底的花纹,这应该分属不同的几个人。这些脚印,有的略微清晰一点,显示出脚印的主人落地有力,心情平稳。而有几个脚印却略显杂乱,甚至还带有拖痕,这就表示,脚印的主人心情一定相当的波动…… 易楚顺着脚印继续查找,但是在一个被塑料幔布隔离的角落里,这些脚印却忽然消失。 也许所有的秘密就在这里了……易楚看着眼前的墙壁,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知道这墙壁后面肯定有一条暗道,因为在墙壁与地板形成的夹角处,赫然留有半个脚印。这半个脚印格外的清晰,消失的前半部分没入了墙壁,后脚跟却留在了地板上。从物理学上来说,没有人可以留下这种诡异的脚印,除非……这堵墙壁是可以活动的! 易楚心情大爽,既然有暗道,那么就说明小德克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但与此同时,他多少也是有点小郁闷,心中暗恼金城南他们的工作做的不够细致。当初在报告上,金城南一再保证a-16实验室的附近没有暗道,可眼前的这一幕又算怎么回事情呢? 不过细细一想,他也就释然。从a-16到a-35,:距离。而当时勘查的重点,主要放在a-16以及相连的几个区域,并没有对整个a区做细致的检查。据监控录像显示,六个科学家是在进了a-16以后失踪的,按照常理,只要确定a-16的附近没有暗道就可以了,确实没有必要去检查其他的地方。 易楚轻轻的敲击着墙壁……墙壁是金属质地的,手指敲上去,发出扑扑的声音。 沿着墙壁寻找了一会儿,易楚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可以开启这堵‘墙壁’。 于是他再次敲击墙壁,想确定它的厚度……想来没有谁会用浇铸一道尺余厚的金属墙壁吧?他默默测算着,心想这道门的厚度不超过三公分的话,索性用蛮力撞开,省的去寻找什么开关了。 整个墙壁浑然一体,无论敲击什么地方,发出的都是扑扑的声音,根本无法估算它的厚度。 易楚有些不耐烦了,深深吸了口气,后退几步,然后发力前奔,狠狠一脚踹在墙壁上。 这一脚踢出,速度极快,划破空气,隐约便带有凄厉呼啸声。 ‘砰……’ 一声巨响后,金属墙壁生生的陷进去一块,足有脸盘大小,但这金属的质地极有韧性,却是陷而不破。 这一脚,易楚并未尽全力,看着眼前的效果,他知道再来一脚便可以一窥这墙壁后的‘风景’了…… 但就在这时,整个墙壁忽然微微抖动,发出吱嘎的声音。随即,整个房间也开始了微微的颤动,仿佛正在下沉! 【241】追 楚反应极快,见墙壁和地板微微颤动,立刻向后跃出 刚落地,面前的那堵墙便缓缓的升起,而刚才站立的地方却开始向上翘起…… 正如易楚所料,墙壁后面是一条暗道,不过这条暗道的规模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地板呈十五度角向上翘起,连接的是一条宽度大约在四米、高度在五米左右的通道。整条通道为混凝土结构,同样呈十五度角向上延伸。通道的两侧,每隔四五米远就有一个防护灯,散发出清冷的幽光,将整条通道照的彻亮。 这分明就是一条可以运送物资的运输动脉啊……易楚看着通道里铺设的两条铁轨以及铁轨上的电力轨道车,眼睛不由瞪的溜圆。他实在是很想知道,小德克究竟知不知道这条暗道呢? 没做任何的停留,易楚顺着通道开始疾奔。 小德克是否知道这条通道,又或者这条通道是由谁建造的,这些问题现在都不重要。 易楚只知道,小德克的失踪,肯定与这条通道有关。 空旷的通道里,在清冷的灯光下,一道淡淡虚影疾驰而过,只留下细不可闻的脚步声…… ………………………… ………………………… 寂静的夜,应小蝶忽然从睡梦中醒来,隐隐约约的,仿佛听到楼下有些吵闹声。 她微微的皱眉,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从床上起身,披上了外衣。 是基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应小蝶打开门,往楼下走去。她知道如果不是有事情发生的话,易楚是绝不会让人在楼下吵闹的。这些天来,她的睡眠一直不是很好,易楚早就吩咐过杜力和旅馆的老板,到了夜里,一定要保持绝对的安静…… 下楼后。却见杜力拿着电话脸红脖子粗的正和谁争辩着,旁边琼斯和小布莱克都是一脸的紧张。 见到应小蝶小楼,率先看到她的小布莱克立刻扯了扯杜力地袖子。 杜力回头看见应小蝶,一皱眉,对着电话说道:“我们马上过去,见面再说吧……” 应小蝶奇道:“杜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阿楚和李大哥呢?” 杜力满脸的凝重,张口欲言。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应小蝶微微皱眉,说道:“阿楚是不是去了基地?” 杜力叹了口气,说道:“是,先生去了基地……就在您去休息的时候。我开车送他和李先生去的基地。” 在易楚下到a区之前,因为这一行多少有些风险,他便让杜力赶回恰克小镇通知应小蝶,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可以让她来主持大局。李德生经验丰富,打乱战是一把好手,但论及心思的缜密程度、以及对大局的掌控,却是远远不如应小蝶。 杜力回到恰克小镇后,并没有急着叫醒应小蝶,而是一直等待着基地里的消息。 谁曾想。就在刚才,李德生打来电话,说易楚下到a区之后,便再没了消息…… 此时距离易楚出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按照事先地约定,无论有没有发现,他都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返回。如果超过一个半小时还没有消息的话。则表明此行失败。 接到李德生的电话后,杜力的心里是拔凉拔凉地……偷鸡不着蚀把米,这下可玩砸了!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事情未必就有想象中的严重。说到底。易大少爷只是‘逾期未归’而已,这并不能说明他就一定的遭遇了某种不测。于是,他收拾心情,按照易楚事先的吩咐,开始向应小蝶汇报整件事情的经过。 应小蝶听完之后,小脸煞白。也不说什么废话,立刻催促杜力赶紧安排车子,要在第一时间赶到基地。 这一路上,琼斯将车开的飞快,而应小蝶紧咬红唇,将脸贴着车窗上,似乎要借玻璃上的凉意来冷却她焦虑的心情。她知道易楚的能力,也清楚他不是那种喜欢拿生命去开玩笑的人,这所有地一切都表明,易楚下定决心去a区寻找小德克,至少是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但关心则乱,当事件的主角是自己最关心的人的时候,哪怕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挡不住那心底那一抹疯狂滋长的担忧…… 地时,兰德里正面红耳赤地指挥着工作人员往紧急逃水。 而李德生却老神在在的靠在一旁抽烟,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 应小蝶疾步上前,一把抓住李德生的衣袖,问道:“李大哥,阿楚有消息了吗?” 李德生看了一眼紧随而至的杜力,有些不悦地说道:“老杜,不是让你别跟小蝶说这件事情吗?真是添乱……” 杜力急道:“这是先生吩咐的,他说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情,可由应小姐来……” 话未说完,李德生便一扬眉打断了他:“别尽扯些不吉利的,阿楚这家伙肯定是有了什么发现才耽误了……我兄弟有几斤几两,我这个做哥哥的最清楚。别人忧天了,凭他的本事,不可能出什么事情!” 微微一顿,他看向应小蝶,微笑道:“小蝶,你也别担心,我正让兰德里给通道降温。大概再有半个小时,差不多就能下去了。到时候,我受累跑一趟,把那家伙给拎上来。” 应小蝶心急如焚,但她也知道,此时此刻,心急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她微微苦笑,感叹着李德生地沉稳与大将风度,同时也有些羞愧自己的失态。易楚将掌控全局的重任交给她,理由便是她比李德生的心思更为缜密,但实际上,这样的缜密与冷静都是建立在常态之下下。若此时这般的情形,终究还是李德生这种经历了无数生死的人才能压得住阵。 或许,只有看多了生死、看淡了生死的人,才能像李大哥这样从容的面对自己兄弟的安危吧……应小蝶在开始了解现场的情况,并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李德生叼着烟,时不时的指挥一下现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不断的将水往通道里灌…… 其实他和应小蝶、杜力一样,同样在担心着易楚的安危。 但正如应小蝶所想的那样,他看多了生死,并且经历过无数回类似的场景。 当年的那些岁月,也不知有多少的兄弟像今天的易楚一样在他面前走过,然后突进、奇袭。而这每一次的离去,或许会有返程,或许……就将是永远的诀别。 他看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早就学会了带着笑容去看待这一切。 学会了笑,才能给自己以信心,才能给别人以信心。 尽管有着担忧,但李德生始终坚信,易楚一定会回来的,并且还努力向别人传达着这种信息。 …………………… …………………… 这是什么地方? 站在一个小山坡上,易楚看着远处的点点***,还有近处在月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的湖面,不由怔住…… 远处的灯光应该是就是恰克小镇所在的方位,而眼前的这片湖泊……靠,这不就是下午钓鱼的淡水湖吗! 易楚没有想到,这条暗道从a区一路延伸,出口居然就在淡水湖的附近。 通道的出口掩藏在一个废弃的气象站的下面。 气象站的门口有一条碎石铺设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山坡下的湖边,然后又转向远处的度假村。不过就地势来看,通往度假村方向的道路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摆设,真正起作用的则是气象站到湖边的这段路。因为湖边有一个同样被废弃的小码头,从安全上来说,走水路肯定要比陆路更为隐蔽。 易楚顺着碎石路来到湖边,心里不由有些茫然……现在该往什么地方追呢? 前面就是度假村,即便是夜晚,出来夜游的客人也不在少数。如果小德克被人挟持,他们应该不会往这个方向逃逸的。 那么,从水路追? 易楚看着泛着银光的湖面,不由苦笑,要是学会达摩大大的绝学一苇渡江的话,或许可以试一试。 他走到湖边,半跪下来,伸手鞠了一捧湖水,然后送到鼻子下轻轻的闻了闻。 这一招是从李德生和老高他们的闲聊当中学来的……湖水有淡淡的汽油味,而且在月光下,手心里的湖水还隐约漂浮着一层油渍。没错,小德克一定是从水路被带走的! 【242】会合 急逃生通道口处,救援工作正在紧张的进行着。 兰德里忙的满头大汗,亲自抱着一杆消防水枪拼命的往通道里灌水。 李德生依然是一付不紧不慢的样子,但在他身边,一套崭新的生命供给装置摆在那里。他已经做出决定,等通道内的温度降到可以接受的范围时,他要亲自下到a区。 此时此刻,通道内的情况谁都摸不准。李德生不放心别人,执意要亲自下去。琼斯和小布莱克都愿意做先锋官,但却被他拒绝。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应小蝶紧咬红唇,脸色苍白,她看着李德生,想要制止他的决定,但话到嘴边,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劝阻李德生的理由,她能想出一千条,但她亦知道,再多的理由也无法阻止李德生的决定。因为,对李德生这种人来说,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这无关与生死。 通道里的温度终于慢慢的降了下来,救援人员不仅往通道里灌了大量的水,隔绝氧气的泡沫也没少用。从出口处俯身看去,除了一些淡淡的黑烟依旧飘荡着,整条通道都被白色的泡沫给占据了。 一番忙乱后,兰德里浑身瘫软,靠在消防车上,等待着工作人员向他汇报通道内的即时温度。 几分钟后,工作人员终于确定通道内已无明火,温度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兰德里顾不上喘息,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李德生。 李德生扔掉嘴里的香烟,对身边的杜力说道:“别愣着了,赶紧的帮我穿防护服。”微微一顿,他一脚踢开背包式地供给箱。对兰德里说道:“这玩意太重,给我准备个小型的氧气瓶就可以了……不,最好是两个,我怕一个不够用。” 兰德里急忙点头道:“行,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通道内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现在对救援人员威胁最大的已经不是明火,而是有毒气体。这时候,耐高温的防护服已是次要装备,想要在地下做长时间的活动,供氧装置就必须带足。 李德生用的这套装备显然是简化版。比起易楚身上的防护服来,重量要轻了许多。 将防护服穿好,李德生开始往腰上系保险绳。他可没有易楚那般的变态,无论是上还是下,没有升降装置,他这一行,跟送死也没什么区别。 一切准备妥当,李德生二话不说,移动着臃肿的身躯,准备往a区进发。 这时候。很久没说话地应小蝶叫住了他。 “李大哥,你千万要保重……” 李德生呵呵一笑:“放心吧。丫头……你李大哥跟阎王爷没少打交道,他跟我不对路,根本就不想收我。” 应小蝶咬着唇,又道:“李大哥,带着阿楚一起回来,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们的。” 李德生点了点头,笑道:“行,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这话,他没再耽搁,朝控制升降装置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自己送入通道…… 看着李德生臃肿的身躯消失在通道口,所有的人心情都十分的沉重。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呢! 这次下去,因为温度适宜,李德生带有通讯装置。 每下降十米。地面上的杜力都要和他通一次话,一旦下面的环境比较糟糕,又或是他的状态不好。地面地工作人员会在第一时间将他拉起…… 下降了五十多米后,一切正常。 杜力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和李德生地通话上。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嘈杂的环境中,他并没有注意到铃声。小布莱克就在他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示意有电话进来。 这时候,杜力哪还有心情接电话? 他一皱眉,取出手机随手交给小布莱克,说道:“你帮我接……不管什么人,你都告诉他我没空。” 小布莱克点了点头,接通了电话。 他只听了一会儿,便瞪大了眼睛,尖声叫道:“先生,怎么会是你?” 打来电话的人正是易楚,他追踪到淡水湖边,虽然确定对方是从水路逃逸,但偌大一个湖区,面积比恰克小镇还要大上几倍,而且水路众多,根本就没办法追击。最要命的是,湖面行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有船,即便知道对方逃走的方向,也是追无可追。 他心情郁闷,没奈何之下,只好先回到了小镇。 等到了旅馆后他才知道,因为自己的‘失踪’,应小蝶等 赶去了基地。 他知道众人看不到自己,必定会心急如焚,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不冷静的举动来,当下不敢怠慢,立刻拨通了杜力的电话。 小布莱克听到易楚的声音,便仿佛见到了鬼一般,他实在是想不明白,boss怎么会出现在恰克小镇呢?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小布莱克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先生’,但杜力和应小蝶都知道这个先生是谁。 杜力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布莱克,嘴唇哆嗦着,急切间,竟是问不出话来。 应小蝶秀眉一扬,接过小布莱克手里地电话,急道:“是阿楚吗?” 易楚笑道:“是我……不是让你在旅馆休息吗,怎么跑去了基地?” 应小蝶气不打一处来,一顿脚,忿忿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一天到晚逞英雄,难道你就不能照顾一下别人的感受?” 易楚自知理亏,小心的陪着笑脸说道:“是,是……都是我考虑的不周详,让大家为我担心了。” 应小蝶咬着唇,心情有着说不出地愉悦,但嘴里却嗔道:“见面再跟你算账……对了,你现在在哪里?” 易楚说道:“我在小旅馆……嗯,具体的情况等你们回来再说。事情有些棘手,你们赶紧的回来,大家商量一下后面地事情。对了,记得把兰德里带回来,我有一些事情要问他。” 应小蝶同样奇怪易楚怎么会在小镇出现,但她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事情的时候…… 这时候,杜力在一旁激动的难以自持。他眼巴巴的看着应小蝶挂掉电话,很后悔没凑过去说句话。虽然知道boss没事,但没亲耳听见他的说话,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他的心情是众人之间最为复杂的。别人只是担心易楚的安危,他却多了一份自责……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哪怕是以死相谏,也决不能再让易楚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当然,这个誓言有个前提,那就是易楚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得知易楚无恙后,杜力兴奋之极,忙着向应小蝶打听易楚现在的情况,却是忘记了通道里的李德生。 应小蝶简单的说了几句,却忽然想起了李德生,惊叫一声道:“呀,李大哥……李大哥还在底下,快把他拉上来!” ………………………… ………………………… 夜风吹起小镇上的风铃,发出咚的声音。 忙乱了大半夜,此时已近凌晨三点。 旅馆的小餐厅里,老板将壁炉里的火烧的极旺,同时还送上了香浓的咖啡。 红红的火光驱走秋夜里的凉气,香浓而滚烫的咖啡在唇齿间留下温暖的滋味…… “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 易楚捧着咖啡,将自己在地底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小餐厅里,除了应小蝶、李德生和杜力之外,还多了一个兰德里。 当易楚将事情的经过说完之后,在座的众人脸上都是一片讶异,但他的脸上却是一片死灰。 对于a-35验室内的暗道,他同样惊讶,但作为基地的安全长官,他隐隐的想到了一些什么。 易楚静静的看着兰德里,说道:“兰德里,对这条通道你有什么看法?” 兰德里苦笑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易先生,您确定在基地里没有发现德克先生的行踪吗?” 易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说道:“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能确定小德克先生被某些人从那条暗道里带走了……” 兰德里松了口气,接着前面的话题说道:“易先生,关于这条通道,我可以确切的回答您,我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存在。” 易楚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不知道它的存在,否则的话,你的演技足可以去拿奥斯卡的小金人了。不过,我问的是你对这条通道的看法,而不是问你知不知道它的存在。作为基地的安全负责人,你不可能连一点看法都没有吧?” 兰德里的神情闪烁,期期艾艾的说道:“我……我在基地待的时间虽然不算短,但也不算长。确切的说,我是在基地建成后的第三年才来到这里的。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在我负责基地安全的这一段时间内,是绝不会让人在眼皮子地下挖出这条通道的。” 【243】劳碌命 了兰德里的回答,易楚不由笑了。 “照你这么说,如果要找出是谁挖的这条暗道,我是不是得去找原先负责基地建设的那个人?” 兰德里的神情依旧闪烁,眨着眼睛,很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易楚见他表情闪烁,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问道:“这个人是谁?” 兰德里低下头,轻声说道:“是大德克先生……基地在建造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在负责。” 易楚闻言,不由一怔。 从兰德里的表情当着,他已隐约猜出负责建造基地的人必定是个很重要的角色,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是大德克。他皱起眉头,又道:“大德克先生不是行动不方便吗,他怎么会是负责人?” 兰德里苦笑着摇头,回答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曾经听戴尔说过,建造基地的构想当初正是由大德克先生提出来的。”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么,兰德里你就陪我走一趟吧。” 兰德里一怔,随即问道:“易先生,您是想去见大德克先生吗?”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小德克先生下落不明,要想找到他,我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去找挖那条暗道的人。” 小德克失踪,兰德里现在最怕见的人就是大德克,但是他也明白,是祸躲不过,这一面终究是要见的。再则,从易楚的话中,他不难听出,这个年轻人甚至开始怀疑小德克先生的失踪与大德克有关。虽然他对这种怀疑持有不同的意见。但考虑到自身地处境,他倒宁愿这个始作俑者就是大德克……在自己管辖的地盘里,莫名其妙的发生了一场大火,然后在这场大火中,有人死去,有人失踪。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对此事负责。如果最终没有人站出来,那么这个天大的黑锅,他兰德里就算是背定了! “易先生,您想什么时候见到大德克先生?” 兰德里的眼神依然闪烁的厉害。但内心深处却已是下定了决心,不管易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又或是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坚定不移的去执行。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唯一能帮自己卸下背上那个大黑锅的人就是易楚……实际上,他根本就不在乎小德克地下落。他对这个远房的叔叔并没有什么好感,他更在乎的是怎么才能以一个自由的身份去享受这些年来积攒的那些巨额财富。 易楚稍稍沉吟后说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这里的事情太过复杂,而且后遗症也很严重,我还需要时间梳理一下,同时也要向执委会那边汇报。这样吧,兰德里。你先把基地里的工作人员安抚住,明天下午和我一起去见大德克先生。另外你要记住。不要向任何人说起我去要见大德克先生的事情。” 兰德里立刻点头应下。 易楚知道在兰德里这里也挖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一切都必须得等见过大德克之后才能决定,又叮嘱了几句后,便让他先回基地去了。 兰德里走后,应小蝶问道:“阿楚,你觉得大德克先生与此事有关吗?” 易楚冷笑道:“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自己家里挖条暗道,就凭这一点,他就有很大地嫌疑。当然,小德克失踪未必会是他主使的,他甚至也是一个受害者。但不管怎么说,他既然挖了这条暗道,那么至少在目前,他就是唯一地嫌疑人……”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先不提他这个嫌疑人的身份,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小德克的哥哥,是除了小德克之外拥有德克公司股份最多的人,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有权知道小德克失踪的事情。而且,从他与小德克的血缘关系上来说,他也是唯一有权处置这件事情的人。” 李德生在一旁忍不住说道:“你这话有点自相矛盾,他既然是唯一有权处理这件事情的人,那么……他如果让你放手的话,你该怎么办呢?要知道,你毕竟不是警察,没有他的授权,你是无权处理这件事情地。” 易楚耸了耸肩,笑道:“不瞒你说,我倒希望他让我放手……你以为我愿意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当然了,这么说,虽然有点 小德克,但既然他大哥都这么决定了,那我只好服从所说,我又不是警察……” 他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微凉的咖啡,却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惜啊,我是真心实意的想撒手不管,但有些人怕是不会答应。” 李德生笑道:“你是怕执委会那边不答应?”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执委会肯定是不会答应,其实呢,大德克也不会傻到让我放手,哪怕他真地就是幕后的黑手,他也不会这样做的。要知道,德克公司是盟会地一份子,他需要给执委会一个交代,另外基地被毁,他同样需要向那些客户给出一个交代。想要还自己一个清白,又或者是‘制造’出一个清白,他都需要我的存在……唉,真是头疼。其实今天下a区之前我就考虑打道回府。这里的烂事,且让他自己和休斯折腾去,到时候给我一个解释、向执委会递交一份报告就行了。***,谁知道人要走,天却留,居然又闹出这么一处。真是头疼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应小蝶轻轻一笑,问道:“想家了?” 易楚笑道:“我还不至于那么没出息……没有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情,我倒是很愿意在这小镇上多待几天。” 李德生笑道:“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来的时候我就想,等我和蒋兰度蜜月的时候,就领她上这来……”微微一顿,他看向应小蝶,又道:“对了,小蝶,昨天你们老板娘还问你什么时候能回去呢,说家里没你不行。” 话刚说完,易楚便笑骂道:“胖子,你这个家伙到底是哪头的啊?小蝶可是我真金白银请来的……告诉你家婆娘,一百万换小蝶一个月的时间,不管有事没事,不到一个月我是坚决不放人。” 李德生大笑道:“小蝶,我可真是羡慕你,一个月的时间值一百万。要是这家伙肯给我一百万,别说一个月,卖他一年的时间我也干啊。” 应小蝶的脸上飞过一抹红晕,顿脚嗔道:“李大哥,你说什么呢……” 李德生见这丫头忽然害羞,先是不明其意,但转念一想便明白,自己这话说的有点过于暧昧了。一口一个卖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卖身呢……李德生自己这话荒谬,哈哈一笑,轻轻的在嘴上拍了一下,说道:“瞧我这张嘴,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几人这一番说笑,倒是忘记了小德克的事情。 其实说到底,包括应小蝶在内,他们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根本就没上升到一个高度。 起初,因为最起码的职业道德,应小蝶对这件事情还是挺上心的。但随着事情的脉络渐渐显露,因为那些复杂的背景,以及这些背景之后的利益争纷,她也渐渐失去了兴趣。换在国内,哪怕是再小的一件案子,她也会抱着极大的热情去应对,因为那些案子中的善与恶是清晰的,是有着分界线的。但是在德克公司这件案子中……所有的因素都过于复杂,善与恶、是与非,似乎很难界定。她虽然也很想知道最后的真相和谜底,但却清晰的认识到,自己越是执着于这个谜底,也就显得愈发的幼稚。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易楚看着窗外黑沉的夜色说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再过一会儿,当第一缕曙光刺破这片黑暗时,新的一天就要来临。 李德生这时已是困的不行,伸了个懒腰便直接上楼睡觉去了。 应小蝶见易楚坐着没动,问道:“阿楚,你不去休息吗?”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我得先把这里的事情给老太太说一遍,小德克不是那六个科学家,没了也就没了,他毕竟是德克公司的**oss,也是盟会的执委之一。另外,我还得让杜力去安排一下明天……不对,是今天的行程。唉,我就是劳碌命啊,不安排好这些,我哪有空睡觉啊!” 劳碌命? 应小蝶忍不住一笑,这人说话还真是大言不惭,你要是劳碌命,那天下人岂不都成了老黄牛 【244】克里斯.德克的幸福生活 第二天中午,易楚一行人终于是离开了恰克小镇。 透过车窗,看着不断从眼前驶去的秋景,易楚忍不住叹了一声。抛开基地的事情,这个小镇留给他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美丽的景色,淳朴的风气,和自己的家乡是那么的相像……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如果小德克没有失踪,并且愿意给出一个‘皆大欢喜’的解释,易楚已经决定,要陪着应小蝶在这里好好的玩玩。一个月的‘假期’还剩下大半,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浪费的。 可这天下间的事情,总是变化大于计划,一场诡异的大火后,他不得不再次上路,开始奔波。 昨天夜里,当应小蝶和李德生都去休息后,他拨通了老太太的电话,将发生的事情做了汇报。 老太太也未料到事情竟会如此的奇诡,一时间也是震惊。不管怎么说,小德克是盟会的成员,而德克公司在整个盟会里的地位也是数得着的。他的失踪,与那六个科学家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不仅要妥善处理,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的下落,而且还必须要将事情的危害性降到最低点…… 老太太给出的指示很简单,她让易楚在保证自己的安全的情况下,尽一切努力找到小德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给出一个结果。 易楚在电话里告诉老太太,自己决定先去见见大德克。并询问,这样做是否妥当。 老太太却说,我只要结果,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易楚沉默半晌,又问,如果大德克能给出一个皆大欢喜地解释,自己是否还要坚持去追寻小德克的下落? 面对这种提问,老太太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却开心的笑了。她没有想到,易楚会问出如此富有技术含量的问题。看来这个倔小子对某些事情已经开窍了……她告诉易楚,整个盟会就是一张巨大的利益之网。这张网里的每一个人,最注重的就是利益,无论什么事情,当结果是符合大多数人利益的时候,那么,这个结果就是好的。至于这个结果的背后究竟有什么猫腻和玄妙,网里地人根本不予考虑。因为在利益面前,有些人和物是必须被舍弃的。 “我只要一个结果……”老太太很肯定的说道:“一个可以向大多数人交代的结果。” 得到老太太肯定的答复后,易楚不由苦笑一声。 但是。老太太紧接着又说道:“具体到这件事情,恐怕不会太过简单。” 易楚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说道:“您是在担心那个翡翠岛吗?”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先去见大德克吧,看看他能给出什么样的解释。关于翡翠岛的存在,绝世不简单,我马上让人去查……”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已经在向另一个方向发展,这是易楚始料未及的。 他看着窗外的风景,觉得这一行。实在是无趣之极。 不过再看看身边正闭着眼睛小憩地应小蝶,心里却又觉得这一路的行程里,终究是有些亮色的…… 来时轻车简从,走地时候却是一大帮人。除了昨天才赶来的李德生之外,金城南的小组成员也跟着离开了恰克小镇。并且在后面一辆车上,兰德里也正忐忑不安的坐着。 “哎呀,忘了一件事情……” 车出恰克小镇大约十几公里的的时候,易楚忽然轻呼一声。 应小蝶从小憩中被惊醒,问道:“忘了什么事情?” 前座的杜力也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易楚。 易楚苦笑道:“走的匆匆忙忙,忘记了联系休斯……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我必须要和他见一面。” 应小蝶说道:“你是想从他那里探听关于翡翠岛的事情吗?”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休斯对翡翠岛这个存在一直讳若莫深,小德克没失踪的时候。他不想说,我也不打算问,准备找个机会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但现在小德克离奇失踪,那么,休斯要是想找到玛格丽特的下落,他就必须告诉我翡翠岛的事情。” 应小蝶叹了口气,看向易楚的眼神中便带有一丝笑意,说道:“我还以为昨天晚上你没睡觉,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安排好了呢?” 易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看向杜力,说道:“老杜,你有休斯的联系方式,现在就联系他,我要在见到大德克之前和他先见一面。” 杜力地眼中也带有一丝笑意,说道:“先生,休斯这种 是普通人,基地里闹了一夜,您觉得他会毫无察觉吗 易楚微微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会主动来联系我们?” 杜力忍住笑意,说道:“事实上,他已经联系了我……嗯,上车前他打来电话,约您在斯图加见面。” 斯图加正是德克公司总部地所在地,大德克在斯图加市郊有一座硕大地庄园。 易楚瞪着杜力,说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杜力一本正经的说道:“先生,您昨天夜里基本没有睡觉,我觉得您现在需要足够地休息,所以……我打算上飞机的时候再告诉您这个消息。” 易楚有个习惯,一坐车就喜欢睡觉。为此,麦子和乔丹取笑过他很多次,说他是除了吃就知道睡。 很显然,杜力的这个决定很正确,因为易楚确实是一夜未眠,但这里面多少透出些戏谑的意思。 ………………………… ………………………… 斯图加市向东二十公里处,有一座极为壮观的庄园。 这座庄园名为埃尔斯歌,在当地的土语中,埃尔斯歌的意思便是永恒,所以,当地的居民也称这座庄园为永恒山庄。山庄占地面积极大,仅是有地上建筑的面积就堪比一座小镇,而那些属于这个山庄、但却没有明显标识的土地,则是更加的庞大。 永恒山庄的拥有者便是小德克的哥哥,克里斯.德克。 这是一个半身不遂的残疾人,很多年前,他的世界就被局限在轮椅之上。 不过,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残疾老人依旧是大多数人所羡慕的对象,尤其是男人。 他虽然身残,但却懂得如何的去享受这个世界。 他拥有d国境||>的世外桃源。他的身边永远不会缺少美丽的女人,因为整座山庄里,除了他和两只雄性的d国牧羊犬之外,所有的人都是女性……吃饭的时候,有美女布菜,出门的时候,有美女推轮椅,并且每天都是一个新的面孔,绝不重复。 而在别墅后面那个巨大的游泳池里,只要太阳不落山,就一定会有少女嬉戏玩乐…… 这样的生活,对于大部分正常的男人来说,都是一种无上的诱惑。 每天早晨,吃过早餐后,克里斯.德克都会让人推着他在山庄里‘散步’。 看着那些青春飞扬的面孔,听着那些娇媚却带着讨好的问候声,他的心里总会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他在山庄的每个地方巡游,就仿佛一只雄狮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也尽管他是只没有牙齿的狮子。 因为身体的缘故,克里斯.德克没有子嗣,很多年前他就放言,等自己去天堂的时候,他会将这座庄园送给他最心爱的女人。而稍稍遗憾的是,直到目前为止,克里斯.德克先生依然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最心爱’的女人,并且一直在寻找之中。于是,这里就成了斯图加市里的女人们最向往的地方。几乎每天都会有名门闺秀、浪漫少女以各种借口来到这里,期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这里的新主人。 尽管她们都知道自己的希望不大,而且克里斯.德克先生似乎也只是用这个借口来饱览美色,但为了那个千分之一的机会,她们仍是乐此不疲。另外,克里斯.德克先生绝对是一个大方的男人,只要能跨入永恒山庄的门槛,就一定会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招待。并且在离去的时候,大方的主人不仅会发出下一次的邀请,而且还会奉上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 早晨的太阳洒在绿色的草地上,克里斯.德克先生照例开始了新的一天里的第一次‘巡视’。 今天为他推轮椅的女孩是一个欧亚混血,是路易斯堡大学里的一个学生。她来这里没多久,但极具青春活力的躯体和脸上那几颗看上去很调皮的雀斑,却很快就赢得了克里斯.德克的欣赏。 【245】有客来访 有晨阳初照,但在山庄的远处,在那片树林里,依旧雾。 克里斯.德克的心情不是很好,坐在轮椅上,有些阴骛的看着远处的薄雾。 再有一会儿,这雾就该散去了,但是他心间的的那片阴霾却始终挥之不去…… 雀斑女孩推着他往前走,心里有些奇怪。德克先生今天的心情似乎有点不好,换了平日,他总是会和自己讨论一下这早晨的风景,以及这风景中正在晨练的女孩们……偶尔还会轻拍自己的手,吃一点豆腐。 “今天就到这里吧……”克里斯.德克忽然说道:“我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你先去吃早餐吧。” 雀斑女孩有些惊讶,问道:“那待会您怎么回去?” 克里斯.德克淡淡笑道:“我要回房间的时候会让人叫你的……” 雀斑女孩松了口气,她以为自己什么地方触怒德克先生,将从此失去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和那些爱慕虚荣、向往美好生活的女孩一样,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在乎的只是德克先生的口袋,而并不是他这个人。不过,在这个美丽的山庄待了一段时间后,她觉得克里斯.德克先生的年纪虽然大了点,而且腿脚也不方便,但绝对是一个优雅风趣、相当有魅力的男人。雀斑女孩有时候甚至会想,假如他能站起来的话,即使是一个穷光蛋。自己说不定也会爱上他呢…… 雀斑女孩走后,克里斯.德克自己转动轮椅继续往前走。 来到那片树林前,他依然没有停下,转动着轮椅,来到树林深处里地一个小木屋。 木屋很旧,看上去像是护林员住的地方。 门前没有台阶,可以让克里斯.德克推着轮椅自由进出。 他来到门前,伸手推门。 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上。 “先生,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出人意料的是。此时的木屋里已经有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这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高挑的身材,亚麻色的头发,透着冷淡,但看向克里斯.德克的时候,却有着无比地尊敬。女人叫莉亚,是克里斯.德克的私人秘书,也是这座山庄的总管。如果说在永恒山庄里,克里斯.德克永远是最受欢迎的人。那么她就是让大多数人感到畏惧的存在。 木屋里的陈设几乎全是木质的,一张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木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一杯牛奶,两个煎蛋。还有一片面包…… 这间木屋的年龄只比克里斯.德克小三岁,正是他三岁那年,和父亲一起亲手搭建地。风风雨雨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老德克也不在了,但这件小木屋却成了他最留恋的地方。心情好地时候,心情差的时候,他都喜欢来到这里静上一刻。 莉亚走过来。推着克里斯.德克来到了餐桌边。 克里斯.德克拿起牛奶喝了一口,举起餐刀时,却怔在了那里。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示意莉亚将早餐撤去。 莉亚微微的皱眉,却没多问什么,利落的将餐桌收拾干净。 克里斯.德克的心情很不好,他点了一只雪茄,试图用这香醇的气味驱走心中的烦恼。 肯扬.德克去了基地。这对克里斯.德克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实际上。恰克小镇边地基地。小德克每年都会去上几次。但这一次…… 微微摇了摇头,他看向莉亚。问道:“基地那边怎么样了?” 莉亚再次皱眉,回答道:“似乎有些不妙……昨天联系戴尔的时候,竟然没有联系上。” 克里斯.德克点了点头,又道:“莉亚,你觉得……这一次我那个弟弟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莉亚说道:“我一点都不担心您的弟弟会看出什么端倪,倒是有些害怕鹰眼方面的人。 克里斯.德克一扬眉,问道:“这话怎么说?” 莉亚说道:“鹰眼这次派来的专家我做过调查……您知道,这次来是他们新上任的总裁,一个年轻人。据我所收集到的资料显示,这个人的能力相当不错,我很担心他会查出一些什么来。” 克里斯.德克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我所担心的,这个年轻人毕竟身份不同,手里地权限也大,一旦铁了心的要去追查一些什么,我们就是做手脚都不方便。如果周旋地不好,执委会那边地压力会很大啊……莉亚,关于这一点我们有着同样的担心,但我想知道,你 会不担心小德克呢?” 莉亚耸了耸肩,说道:“先生,小德克先生是一个绝顶聪明地人。我相信您多少也感觉到了……他对基地的某些事情并非一无所知。只是看在您是他哥哥的面子上,一直装糊涂罢了。” 微微一顿,又道:“其实我倒觉得,小德克先生去基地是一件好事。” 克里斯.德克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莉亚说道:“原因很简单……我们假设小德克先生知道了某些事情,而且一直没有点破,那么,您觉得他这一去,会不会继续装糊涂呢?我没料错的话,他不仅会继续装糊涂,甚至还会帮您将鹰眼的人敷衍走。” 克里斯.德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 他挥了挥手,示意莉亚出去,让自己单独呆一会儿。 莉亚没再多话,走出小木屋,反手将门轻轻的带上。 但是仅仅过了十来分钟,莉亚便返回了小木屋。 克里斯.德克皱眉问道:“有事情吗?” 莉亚的脸色很严肃,点头道:“先生,戈登先生来了,他要马上见你……” 克里斯.德克脸色一变:“他来干什么?” 莉亚说道:“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您,嗯……是关于基地方面的。” 基地方面的? 克里斯.德克的心脏没来由的一跳,急道:“他有没有说具体的事情?” 莉亚摇了摇头,说道:“他不肯说,不过,他提到了小德克先生,说这件事情与小德克先生有关。 克里斯.德克闻言,眉头皱的愈紧,深吸了口气,说道:“请他过来吧……” 莉亚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克里斯.德克忽然想到什么,有叫住了莉亚。 莉亚回转身,问道:“还有什么吩咐吗,先生?” 克里斯.德克说道:“领他从小路进来,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 莉亚答道:“是的,先生。” 大约二十分钟后,莉亚敲门进来,在她身后,一个绅士装扮的中年人正朝克里斯.德克点头致意。 克里斯.德克见到这人,微一点头,便算是还了礼。 能看得出来,他对这位戈登先生并不怎么欢迎,甚至在眼底深处,还有一丝淡淡的嫌恶。 莉亚将戈登让进门后,没再多留,转身将门又再次轻轻的关上。 戈登在克里斯.德克的面前坐下,看着他的双腿,微笑道:“德克先生,您的腿现在还好吗?” 克里斯.德克淡淡说道:“还行……” 戈登笑了笑:“仅仅是还行吗?” 他盯着克里斯.德克的脸,又继续说道:“德克先生,为了您的腿和您的身体,我们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啊。” 克里斯.德克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你今天来是找我算账的吗?” 戈登哈哈大笑:“当然不是,对我们来说,德克先生是最伟大的合作者,我们之间的友谊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我怎么会来找德克先生算账呢……我就是有些奇怪,既然您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为什么老喜欢坐在轮椅上呢?” 克里斯.德克的脸上泛起一丝怒色,说道:“应该奇怪的是我才对……是的,我现在的确可以站起来了,但三个月前,小腿部分却已经出现皮肤和肌肉坏死的情况,请问,你们的那些专家对此又该做何解释呢?” 戈登耸了耸肩,说道:“既然有问题,那德克先生就应该早一点提出来,我很不明白,您为什么隐瞒不报呢?” 克里斯.德克继续冷笑道:“原因你清楚。” 戈登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个原因我的确清楚……不过,这其间难道就没有可以转的余地吗?” 克里斯.德克淡淡说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指我们之间已经结束的合作吗?” 戈登笑了笑,说道:“不仅仅是合作……没错,我们不想失去德克先生这个伟大的合作者,但如果你肯将那几个人交出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们绝不会再打扰您。当然,为您提供的治疗还将持续下去。只要您愿意,最多一年的时间,不仅您的双腿将会痊愈,而且我保证您会越活越年轻,身体机能会和三十岁的小伙子一样。” 【255】熟人(接第245章) 里斯.德克冷冷的看着戈登,直看的他心里发毛。 “怎么了,德克先生?我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克里斯.德克依旧冷冷的看着他,过了半天才说道:“你说的这些话……记得第一次见到m先生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我必须承认,当年的那些承诺,他基本都已经兑现。但是古老的中国有一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跟你们的合作,我确实得到了一些梦寐以求的东西,但也付出了很多的代价。更重要的是,我已经老了,不再去奢望那些本不该属于我的东西,所以,合作的事情,请你不要在提起。” 他看着戈登,脸上的神色有些闪烁,又道:“至于你们要的那几个人,实在是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基地里发生的那些事情,你们不可能不知道……严格的说,你们甚至应该比我更清楚。包括戴尔在内,在基地的核心区域,几乎每个最重要的位置上都有你们的人。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应该来问我。” “戴尔?”戈登耸了耸肩,说道:“说到戴尔,我不得不告诉您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戴尔已经死了……” 克里斯.德克一怔,神色立刻大变,急道:“你说什么?戴尔已经死了?” 戈登冷笑着,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您瞧瞧,相比较起来,您似乎比我们更加关心戴尔先生啊……呵呵,说起中国人的谚语,我恰好也知道一句话。叫做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克里斯.先生,我们真的是没必要绕弯子。戴尔究竟是谁地人,难道还要我多说些什么吗?没错,基地很多重要的位置都有我们的人,但这又怎么样呢?人总是会变的,比如说戴尔先生……” 戈登冷笑着,继续说道:“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一句中国话,叫做身在曹营心在汉。如果不是因为戴尔的变节……克里斯.德克先生。您觉得我会坐在这里吗?” 克里斯.德克的脸色开始发白,他盯着戈登,咬牙问道:“是你们杀了戴尔?” 戈登耸了耸肩。淡淡说道:“只是个意外罢了……” 看着戈登轻松的表情,克里斯.德克开始沉默。 闭上眼,一句话都没说。 戈登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德克先生。我正等着您的答复呢。” 克里斯.德克似乎是接受了戴尔的死亡,睁开眼时,已经平静了很多。 他一扬眉,淡淡说道:“你要地答复?抱歉,我已经告诉过你,那几个人的下落我不知道……” 戈登呵呵一笑,说道:“好吧,德克先生,我们暂时抛开这个问题……嗯,您不想知道戴尔先生是怎么死的吗?” 克里斯.德克说道:“人都已经死了。还有说起地必要吗?” 对于德克故意装出的冷漠,戈登不予理会,自顾说道:“啧啧。真地好一场大火啊……谁能想到,在各种防护措施堪称顶级的地方会发生一场灾难性的大火呢。” 克里斯.德克听到这里。脸上抖了几下,腾地一下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基地发生了火灾?” 戈登脸带嘲讽,看着克里斯.德克微微颤动的双腿,淡淡说道:“忘了告诉您,德克先生,昨天晚上,基地的核心区域发生了一场大火,戴尔先生就是在火灾中不幸身亡的。顺便说一句,德克先生,您的腿应该要接受第三期的治疗了……” 克里斯.德克怒火中烧,上前几步,抓住戈登的肩膀,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问道:“你们敢放火烧了我的心血?”对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来说,很久以前就已经注定,他不可能真正地掌管这个家族。德克家族永远只能有一个决策者,所以,当小德克全面进入德克公司后,他就开始隐退,为弟弟留下一片可以任由他自主掌控的天地。而恰克基地却是个例外,从策划筹建到真正建成,这里面倾注了他无数的心血,所以当他听戈登说起这场大火时,心中地震惊无以复加! 戈登冷冷的看着德克,说道:“如果我是您地话……我会把这场大火看做是一个意外。” 意外? 克里斯.德克暴怒,骂道:“放屁,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是你们对我退出合作的一种报复!” “报复?”戈登笑道:“我可不这么看,如果您不愿将它看成是一个意外的话,那为什么不将它看成是一种提醒呢?” 克里斯.德克一怔,随即 松开双手,后退几步,无力的坐在了轮椅上。 他喃喃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你们……你们根本就是一群魔鬼。” 很多时候,提醒也就意味着一种威胁,克里斯.德克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戈登点上一根烟,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颓丧的克里斯.德克。 实际上,他今天来到这里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说出,但他并不着急。 他知道,克里斯.德克是个聪明人,等他从震惊中清醒后,很快就会想到这个问题…… 大约十分钟后,克里斯.德克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抬起了头,眼中带有无尽的恐慌。 克里斯.德克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基地发生大火的时候,小德克在哪里? 不管这场大火是否是意外造成,这么大的事情,小德克不可能不通知自己和公司的最高决策层。他虽然是公司的掌控者,但整个公司并不完全属于他一个人。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为什么没收到消息呢? 他看着戈登眼中略带邪恶和嘲讽的目光,一颗心渐渐的往下沉…… “你们……你们把小德克究竟怎么样了?” 过了半晌,克里斯.德克终于是问出了这个他最不愿意问的话题。 ………………………… ………………………… 斯图加市也有华人区,易楚一行人到达这座城市之后,并没有选择那些高档的酒店,而是在华人区里找了一家规模不大酒店住下。整天看到的都是高鼻梁、绿眼睛的老外,易楚已经有些腻味,因为对万里之外那个城市的思念,他特意让杜力将落脚的地方选在了华人区。 安排好房间后,他第一次生起了逛街的念头。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汇入到和自己一样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人流当中,找回一些在家的感觉。 想家的不止他一个,当他提出逛街的时候,应小蝶高兴的像个孩子般跳了起来。 李德生倒是无所谓,没有老板娘和彤彤在身边,天涯何处不是家?不过看在易楚要请他吃大餐的份上,勉为其难的便应了下来,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出去逛逛也好。 一行人风尘未洗,便兴冲冲的出了门。 易楚出门,杜力自然跟在后面……和休斯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都已经约好,时间是今天晚上,地点就在华人区的一家小餐馆内。在恰克小镇憋了一段时间,他也有些厌了,事情既然已经安排好,他也乐得跟着boss出来逛逛。 斯图加市的华人区和大多数华人区一样,保持着纯正的中国风味。 走在大街上,除了一小部分老外,你所看到的和听到的,和国内几乎没有区别。唯一的差别就是,在这里,你能听到更多的地方方言,而不像在宁南,除了宁南方言外,你听到的全是普通话。这唯一的区别更有趣味,入耳处,天南地北的方言处处可闻,眼前分明又是同样特征的面孔,实在是有意思极了…… 应小蝶难得逛一次街。在国内时,因为工作的繁重,她已经摒弃了这个女孩子最喜欢的爱好。一年之中,逛街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有那么几次,也多半因为某些突发事件半途返回。说起来,就连她身上的衣服,也大多是托麦子和林英买的。 逛街自然要买东西……易楚看着应小蝶轻松而喜悦的表情,心里也是高兴,便一再怂恿她多买些衣服或者饰物。 女孩子天生爱美,应小蝶也不例外,她看着易楚,笑吟吟的说道:“我也想买呢……可是你知道的,我是个穷光蛋,要不,你这个大老板替我买单吧。” 易楚呵呵一笑,心说男人和女人一起逛街,除了当劳动力之外,做付款机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这么想着,正要答应时,却被远处街角的一个背影吸引住。 应小蝶见他不答话,嗔道:“喂,小气鬼,跟你说话呢……” 易楚怔怔的看着街角,依旧是没答话。 应小蝶意识到什么,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袖子,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了熟人?” 李德生在一旁笑道:“这家伙比大家闺秀还闺秀,在可是在d国,他能有什么熟人?” 易楚却是轻轻皱起了眉,说道:“我还真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256】旅馆里的休斯 角处一闪而过的背影让易楚有些发怔,他知道自己眼半不会认错人,但在这异国他乡见到那家伙的几率也实在是太小了点吧……这一怔之间,到底没来得及跟去看看,易楚心中暗叫可惜。当然,凭他的速度,现在想追上那人根本不在话下,但光天化日之下来个‘幻影大挪移’,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李德生心中好奇,问道:“哪个熟人?我认识吗?” “我刚才见到一个人的背影很像阿酒……”易楚呵呵一笑,说道:“不过,在异国他乡见到这小子的几率实在太小,多半是我看错了吧。” 阿酒?李德生也是一怔,随即却笑道:“这倒未必,这家伙本就是个四处流浪的惯犯,这里见到他也算不稀奇。 对了,他是往哪边走的,现在还能追的上吗?”李德生对阿酒颇有好感,如果能在这异国之地见上一面,并共饮一杯水酒,也是乐事一件。他嘴里问着,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只等易楚开口,便要追上去看个明白。 易楚笑了笑,说道:“早走远了,你现在追也来不及了。” 李德生是个喜欢和兄弟在一起热闹的人,心里便有些可惜,说道:“你这家伙,也不早说……” 应小蝶对阿酒的多少也知道点,问道:“阿楚,你说的阿酒是不是上次……” 话未说完,易楚便笑道:“没错,就是帮咱们扳倒南学亮的那个家伙。” 南学亮的事情说起来多少有些忌讳,因为有些手段也是见不得光地。应小蝶笑吟吟的看着易楚。没再多问。这种事情,心照不宣便好。 易楚笑道:“行了,管他是不是阿酒,反正已经跑远了。小蝶,咱们继续逛街,瞧上什么中意的东西告诉我,我来买单。就当是给您这位大专家的特殊津贴了。” “这才像个当老板的样子嘛,那我可就不客气喽……”应小蝶也不拒绝,笑吟吟的应下了。说实话。以易楚今时今日之身家,敲他一点小绣杠也是应该的。再说,她并不是麦子那种富豪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买起东西来,只看牌子不问价格。追求的是时尚与品味。她看中地不过是一些新奇的小玩意,花不了几个钱。 李德生在一旁打趣道:“小蝶,可千万别替咱家少爷省着。有钱人都有个臭脾气,你花他的越多,他就越觉得有面子。您要是矜持着,他心里指不定有多失落呢。” 易楚笑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骂我贱是不是?” 李德生却不理他,兀自跟应小蝶说道:“说起买东西,我还得请你做参谋,难得正儿八经地出趟国,得给我闺女和你们老板娘稍点东西回去。要不然的话,回去肯定挨骂。” 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易楚。一拍脑袋说道:“这话在理,我也得给乔丹和老太太买点什么,多少是个意思。行。今天买什么都算我地,咱们集体购物去。华人区逛完。咱们就去斯图加的商业区……” 应小蝶见他这么大方,一转眼睛,索性将竹杠敲到底,笑道:“别忘了还有麦子和囡囡呢,她们俩可是把你当作偶像……要是没见着你的礼物,肯定会伤心死地。” 易楚笑道:“少不了她们的,不仅是麦子,你们a单元的人人有份,这总行了吧?” 这一趟欧洲之行,也就这会儿才有一些轻松的气氛。恰克小镇的风景虽然优美,但那个地方却始终缠绕着一些诡异的气氛,待得久了,心中难免生出郁闷。 李德生一拍手,笑道:“好,那咱们就开始团购,买完东西,再找个华人开的酒店好好喝几杯……” ………………………… ………………………… 夜色降临,斯图加市的某家小旅馆内,休斯正对着面前的一杯酒发愣。 他比易楚要晚来斯图加市半天,为了保持形迹的隐秘,他特意选择了这家不起眼地小旅馆。虽然各种身份证件一应俱全,而且半年前他做了第四次的整容手术,但毕竟‘找’他的人实在太多,低调行事还是很有必要地…… 和易楚会面后,休斯一直耐心的等待着这个年轻人地消息,希望能通过他和小德克进行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他相信,凭自己手中事掌握的那些资料,一定 德克达成某种共识,再进一步,甚至达成某种约定也 至于易楚,在休斯看来,不过是一座桥梁。他心中隐藏的那些机密,根本就没必要对他透露。另外,从本质上来说,鹰眼公司与kou水与火的关系,他这次主动现身搭上易楚,也是事急从权,一旦目的达到,不说弃如鄙履,至少没必要再虚以委蛇。 但是变化总是大于计划,他躲在恰克小镇耐心的等待易楚的消息,却没想到基地里却发生了惊天之变。当夜,他并不是很清楚基地里发生的事情,只隐约察觉气氛有些不对。直到杜力联系他时,他才知道,基地里不仅发生了一场诡异的大火,顺带着连小德克也失踪了! 如此一来,他的如意算盘便算是落了空,必须要重新谋划…… 此时此刻,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小德克只是失踪,而没有确切的消息证明他已经遇难。所谓人走茶凉,假如小德克真的遇难,谁又敢保证他身边的人会对这件事情追究到底呢?这个世界,熙熙往来的,不过名利。死的便是死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不是?随便拖一拖,明面上敷衍一段时间,这事情也就算过去了……当然,假如动手的人只是泛泛之辈,小德克身边的人或许会追查到底,但休斯却是心里雪亮,如果自己和kou人不出头,这天下间恐怕真没几个人能查出事情的真相! 所以,当他知道小德克失踪的消息之后,立刻便提出要与易楚见面。 他相信,当自己将某些信息透露给易楚之后,这个年轻人必定会有所动作。 无论如何,小德克毕竟是那个盟会中的一员,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他们或许会刻意的去淡忘这件事情,但当某些惊人的信息摆上桌面后,休斯绝不相信他们会无动于衷! 这一点,休斯很有把握。 窗外的夜色很美,黑色的天幕中,到处有闪烁的灯影,五颜六色,光怪陆离。 休斯抿着酒,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将心中的那些隐秘有节奏的徐徐的说出…… 这件隐秘是kou追查多年的案子,其中枝节,不仅涉及到另一个组织,同时也纠缠了kou的一些机密。所以,如何让对方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同时也要让自己毫发无损,这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工作。休斯可不想把自己的老底泄的干干净净,这样的话,即便易楚等人能找回小德克和玛格丽特,甚至能解决掉那个组织,但谁又敢保证他事后不会将自己也给卖掉呢? 这个世界,除了信仰之外,没有什么是值得自己去信任的了…… 休斯感叹着,放下酒杯,给自己点了一只烟。 这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休斯面色一凝,飞快的从怀中掏出手枪,抢到门后,平静的问了一句:“是谁?” 现在距离他和易楚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而且那也只是约定通话的时间,并非见面的时间。所以,除了小旅馆的老板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住在这里……现在,敲门的会是谁呢? “嗨,伙计,进来后你就一直没出门,我只是来问问,你需要晚餐吗?” 门外传来旅馆老板的声音,这是一个黑人,或许是因为职业的缘故,多少有点自来熟的习气。 休斯松了口气,淡淡说道:“谢谢,我的胃口不好,暂时还不需要晚餐。” “好吧,随你的便……再见,祝你晚安。”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离去,休斯将枪放回怀中,又回到了刚才的沙发上。 可是刚一坐下,他的心中却忽然掠过一阵警觉…… 不对,旅馆的老板有问题! 这家小旅馆虽然破旧,但地板却是那种很吸音的材质,旅馆老板过来时,没有任何的脚步声,可他离去时的脚步为什么那么响呢? 一念至此,休斯顿时冷汗淋漓,顾不上掏出手枪,闪电般站起往浴室走去。 住进这家小旅馆时,他特意选择了临近南边的房间,因为只要打开浴室的窗子,他就可以顺着窗后的那片绿化矮树丛逃走,又或者是做暂时的隐匿…… 【257】阿酒被捕 尘未洗便逛了一天的街,吃过晚饭后,易楚没急着联是先洗了个热水澡。 等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的时候,杜力已经等在房间里。 易楚瞥了他一眼,却见他眉头稍稍皱起。 “怎么了,没联系上休斯吗?” 杜力点了点头,说道:“按照约定的时间,四十分钟前他就应该主动来联系我们,可是……” 易楚一扬眉,说道:“可能是什么事情耽误了吧,既然他那边没动静,那我们就先联系他吧。”他心中明白,在见克里斯.德克之间,绝对有必要先见一见休斯。第一次见面时,这家伙对某些事情就遮遮掩掩,不肯尽实的说出来。而易楚呢,对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情也不怎么关心。各人自扫门前雪,哪有功夫去管他家瓦上霜几何?抱着这样的心思,易楚也就没多问什么。但是此时已非彼时,小德克失踪,而他的亲哥哥又嫌疑最大,这时候,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去多操心一点了。而且他也知道,休斯本是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小德克身上的,可是天不遂人愿,小德克一失踪,那么他心中隐藏的那些隐秘自然也就憋不住了。除非他立刻收手,不再关心玛格丽特的下落…… 杜力见易楚让自己先去联系休斯,不由苦笑道:“我已经联系了,按照他给我的电话号码,我已经拨了三遍,但没人接电话。” 易楚闻言,心里一跳:“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杜力皱眉道:“有这种可能。而且相当的大……他的背景很复杂,盯着他地人可不止一个方面。” 微微一顿,又道:“先生,我们是不是再联系一下他?” 易楚稍稍沉吟后说道:“不用了……你说的对,这家伙背景很复杂,既然联系不上,那就算了。他如果没出事,或许明天又或者是后天,自然会主动来联系咱们。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说实话。我也不想因为他牵连进去。” 杜力说道:“那拜会克里斯.德克的计划要不要做变动?” 易楚叹了口气:“少了张屠夫,咱也不能吃带毛猪啊。计划不变,明天下午去永恒山庄。” 杜力点了点头,正要出去安排,刚开门,李德生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快。快。打开电视……” 一进门,他就四处搜寻着遥控器。 易楚心中奇怪。问道:“怎么了?” 李德生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胡按一气。似乎在找某个频道。 他一边搜索着频道,一边解释道:“刚才闲着没事。打开电视想打发时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易楚笑道:“你看到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记得你好像不懂d语吧。看得懂嘛你?” 李德生呸了一声,说道:“老子听个声音还不行吗?” 他翻来查去,却依然没找出他刚才看过的频道。这时候,杜力走过来接过遥控器,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记得是那个频道吗?” 李德生说道:“应该是播报突发新闻的频道吧……” 微微一顿,他看向易楚说道:“我在电视上看到了阿酒。” 在电视上看到了阿酒?易楚一怔,没弄明白李德生究竟在说什么。 李德生继续说道:“刚才我胡乱按了一个频道,电视里恰好一帮警察正在抓人,好像是什么地方发生了命案,阵势不小。 我虽然不明白那些洋鬼子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但电视上被拘捕的那个嫌疑人我却认识……” 易楚吓了一跳,急道:“难道是阿酒?” 李德生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凝重,说道:“看来,你今天下午看到的人确实就是阿酒那小子。” 易楚眼睛瞪的老大,急道:“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被抓地吗?” 李德生一耸肩:“老子又不懂d语,知道个屁啊。” 易楚急忙看向杜力,却见杜力也一耸肩膀,说道:“所有频道我都看过了,没有李先生刚才说的那条新闻,应该是已经结束了吧。” 这可真是让人头大了……易楚怔怔的看着李德生,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力对阿酒没什么印象,也不太清 易楚的关系,此时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不过他看对这个叫阿酒的人颇为关心。 李德生拍了拍易楚地肩膀,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易楚苦笑道:“还能怎么办,这家伙毕竟叫我一声师父,于情于理,他地事情我都要管。”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管是应该的,但这可是在d国啊。 再说,还不知道这家伙犯地是什么事情,要是人命案的话,怕是有些麻烦。最重要地是,我们一直不知道他的国籍,要是其他地国家的,还有转的余地,万一他持有地恰恰是d国的护照,这可就麻烦了……” 易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稍一沉吟,便看向了杜力。 杜力明白老板的意思,相对而言,他的长项正是处理这些事情。 他同样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先生,:但我现在需要这个阿酒的详细资料……比如他的国籍,背景,没有这些东西,我很难开展工作。”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这家伙和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常,详细的资料还真是不清楚。” 易楚却道:“这个简单,马上打电话给小色,他这个做弟弟的,总不会不清楚哥哥的资料吧?”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马上打电话回去。” 杜力说道:“李先生,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微微一顿,他看向易楚又道:“我先去联系一下斯图加的警方,先把这边的事情了解清楚。” ………………………… ………………………… 因为阿酒的麻烦事,易楚很快就将休斯抛在了脑后。 休斯毕竟是外人,而阿酒呢,表面上是自己不花钱捡来的徒弟,但实质上,却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另类一点的朋友。这家伙不仅将他的弟弟交给了自己,而且还将积年的老底掏出来捐献给了医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易楚都不能坐视不理。 但是,最开始的震惊过去后,他的心里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不过是被警察抓走了而已,假如案子的性质很严重,其他的渠道无法救出这个家伙,大不了老子来个夜劫监牢就是。只要人在,就不怕没辙。怕就怕像小德克那样,来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才真正的让人头疼…… 李德生似乎也打着这样的主意,和国内的小色联系上,弄清楚了关于阿酒的一些事情后,便坐在那里悠哉游哉的抽烟,静等着杜力。总的来说,他和易楚是同一种人,都是动手的祖宗,只要有个明确的目标,那便万事可为。就连国内的小色知道这件事情后,也没什么过度的反应。因为他知道,无论阿酒出了什么事情,有师父在,就轮不到自己操心。 李德生抽着烟,看着易楚笑道:“这事最后可能还要你出马才行……”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唉,我***就是劳碌命啊。不过,我还是有点奇怪。先不管阿酒犯的是什么事情,我只奇怪……凭他的身手,怎么会被警察抓住呢?” 李德生笑道:“我也很奇怪,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只要把那小子捞出来,以后有的是时间问他。先等等老杜的消息,看看从合法的途径能不能捞出那小子。不行的话,你动手,我铺路,先把阿酒弄出来。” 易楚奇道:“你铺路?” 李德生笑得很诡异,说道:“凭你的本事,把阿酒弄出来再简单不过,但这万里迢迢的,你怎么把他给送回去呢?” 易楚若有所思,说道:“你的意思是……” 李德生很干脆的说道:“七处在这边有渠道,倒时候把阿酒塞给他们就行了……七处欠我们一个大大的人情,把阿酒弄出去就算他们先还一半吧。” 易楚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是国之利器,拜托给他们不太合适吧?” 李德生嗤笑道:“这事情你少操心,芝麻大点的事情,算个屁啊,他们哪天不干?不多咱这一桩……” 【258】休斯之死 德生经过无数风浪,对眼前一点小事自然是不怎么在这段时间以来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心绪与一年前的他相比较起来,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大家毕竟身处国外,再加上阿酒‘自己人’的身份,等待杜力消息的时候,俩人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才处理事情的应有之道。哪怕是最强硬的行动派,也是要看天吃饭的,还是那句话,毕竟这里是d国,天时地利皆落了下风。真动起手来,也未必就是一帆风顺…… 杜力这一去,却是迟迟不归。 易楚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这老杜,怎么还不回来?” 李德生笑道:“这是斯图加,又不是宁南,你以为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啊?即使鹰眼在这里有关系,发动起来也需要时间嘛。耐心点吧,依老杜的性格,他肯定是想给你一个最完整的消息,要是探听个一鳞半爪的就跑来回来,这也不是他的作风。” 易楚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他老人家迟迟不归,我也只能等着。唉,真是让人头疼啊,阿酒这小子,第一次见面就冲我开了两枪,没想到兜兜转转几个月过来,居然在这异国他乡又要替他擦屁股。***,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钱没还,这辈子找老子要债来了。” 微微一顿,却又笑了起来,说道:“亏这家伙还是什么酒色财气之首,没想到却小阴沟里翻船,被d国的警察给抓了……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定得糗他几句。不知道他在d国警局的时候帅?” 李德生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假如电视报道地案子真的与他有关,我相信他是不会在那么轻易被人抓住的。这小子贼的很,做什么事情都会先想好退路……说起这个,你是最清楚的。宁南那一次,要不是有你。就是把全宁南的警察绑在一块,怕也是抓不住这小子。” 易楚一扬眉,说道:“你认为这一次他是无辜地?” 李德生笑道:“也不能完全肯定……反正我就是觉得,他要是事先确定了目标、制定了计划。至少是不会被警察这种层面的人抓住。不敢说绝对的无辜,但我总觉得这里面是有隐情的。” “这倒也是……”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还是等老杜回来再说吧。” 话音刚落,杜力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易楚和李德生同时站起身,迎了上去。 “老杜,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杜力的脸色很古怪。眉头微皱,没有直接回答易楚的文话。而是很突兀的说道:“先生,我们现在最好换个住处。” 易楚一怔,看了一眼同样莫名其妙的李德生后,问道:“换住处?为什么?” 杜力说道:“是这样的,先生……在斯图加地一个小旅馆内发生一件命案。旅馆老板和一个住客被杀。那条街道的巡警在接到报案后立刻赶到,保护现场地同时也对旅馆里的客人进行了排查。没想到,先生说的那个阿酒恰好也住在这里。而他当时使用的护照有点问题,最要命的是,在他地房间内还发现了一个监视用的夜视望远镜,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成了头号嫌犯。” 易楚皱眉道:“可这与我们换住处又有什么关系呢?” 杜力地脸色却是格外的凝重,说道:“先生,您知道那个被杀的客人是谁吗?” 易楚刚想说我又不是诸葛神算……话到嘴边,心里忽然一跳,急道:“你不会告诉我是休斯吧?” 杜力叹了口气,很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休斯。” 易楚一扬眉:“你能确定?” 杜力肯定的点头道:“不会有错,我通过关系看到了死者的照片,我确定就是休斯。当然,斯图加市的警察目前还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先生,关于阿酒,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情。 因为休斯的死亡只可能与翡翠岛又或者kou本部有关,不大可能与他这个路人有什么联系。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再说,警察现在也没有直接证据能指明他是凶手,给我一点时间, 情并不难解决。真正重要的是,考虑到休斯的死亡,有必要更换住地。” 杜力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休斯一直是处在被人通缉的状态之中,隐匿行踪对他来说,是每天必备的功课。但日防夜防,却终究没逃过一死。再考虑到目前相当诡异的形式,谁又敢保证易楚一行人就是安全的呢?在杜力想来,任你身手再高明,到底是抵不过一颗千米之外飞来的子弹,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换一个更加安全点的地方…… 李德生听到这里,点头道:“换个地方倒是很有必要,我估计休斯的死应该和大德克又或者翡翠岛有关。有人想从他这里开始斩断所有的线索,而我们从恰卡小镇到这里,一路的行踪根本谈不上什么隐匿,万一有人觉得杀了一个休斯还不保险,那么,把我们连锅端的可能也是存在的。” 易楚却是轻笑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你让他们来端端看?” 李德生翻了个白眼,说道:“不要老是个人英雄主义好不好?你不怕别人打黑枪,老子还怕呢。再说了,你不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也总的为小蝶考虑考虑吧。” 易楚有些尴尬,说道:“忘形了,忘形了,倒是把小蝶给忘记了。” 面对这样的事情,李德生也不知道处理了多少回,稍一沉吟便道:“这事我去办……先不退房,我叫上琼斯他们带着小蝶转移。既然要换地方,就一定要做到绝对的隐秘。”微微一顿,又道:“阿楚,事情好像是越来越复杂,这是个乱局,但也是个机会。我的意思是,咱们俩不妨留在这里,万一真有人上门的话,或许就是给咱们送线索来的。” 易楚稍一沉吟,点头道:“行,你先带着小蝶换地方,其他的事情等你回来我们再商量。另外,老杜你待会再走,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的再详细点。” 杜力压根就没打算走,临时更换住处只是以防万一,从概率上讲,他其实并不认为有人会对自己这一行人动手。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要动手的早就动手了,哪还会留你到现在?比如今天逛街的时候,自己这一行人就是标准的活靶子…… 等李德生走后,休斯说道:“具体的经过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有确切的消息,办案也是有个过程的,我在斯图加的朋友说了,等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递交报告后,他会想办法给我们弄一个复印件。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据现场的初步勘察,休斯是被狙击手干掉的,就这一点而言,对阿酒是很有利的。因为子弹是从旅馆外射来的,而阿酒当时正在房间睡大觉,时间和地点都有冲突。” 易楚闻言,却是微微皱眉。 说老实话,他对休斯的死并不是很关心,这样的人,善恶很难评定,而他所从事的所谓‘事业’,也早就注定他会有这样的一天。相对而言,他在乎的只是休斯有可能透露出的某系隐秘。另外,他始终觉得,阿酒的出现,真的就是一个巧合吗? 和阿酒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他对阿酒的性格却是有相当的了解。从脾性上说,这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人,但在生活上,绝对可以用花花公子去形容他。 他这样的人,喝酒要喝最好的酒,穿衣未必正经严肃,但绝对是非名牌不穿……真的是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家伙,居然会住进一个破败的小旅馆!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阿酒当初离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阿酒走的时候,易楚也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但他却是语焉不详。 出于对阿酒**的尊重,易楚并没有追问,事后更是没有向小色打听。但现在想来,阿酒当初离开的原因或许与今天的事情有某些联系也不一定…… “老杜,帮我联系小色,我有些问题要问他。” 杜力点了点头,却道:“先生,明天的计划要做变动吗?” 易楚知道他指的是拜访大德克的事情,说道:“过了今晚再说吧……” 【259】重叠 为休斯的死亡和阿酒的出现,这一夜似乎变得格外的 李德生敲响了应小蝶的房门,告诉她需要马上转移时,这个聪颖的女孩立刻意识到事情有了变化。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李德生并不打算隐瞒什么,耸了耸肩,将休斯遇害和阿酒被捕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他和杜力一样,并不认为有人会对自己动手,但应小蝶的身份比较特殊,不仅是鹰眼公司高薪聘请的客座专家,而且又是这一行人当中唯一的女孩子,实在是没理由让她经受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可能的危险。更重要的是,应小蝶可是老板娘的心腹爱将,万一有了什么不测,那么等待他李胖子的下场,毫无疑问将是最为悲惨的……于公于私,他都必须将这个聪明的女孩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应小蝶并不是麦子那种易冲动的人,对于让她转移的举动没有任何的反对。 她心里很清楚,即便这种危险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当自己来到国外,失去了警察身份之后,留在这里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助力。相反的,万一真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大家的包袱。 堂堂重案三组的队长会成为别人的包袱,换一个环境,这绝对是一句玩笑话。但此时此刻,应小蝶却有着清醒的认识,能力的大小,其实也要取决于环境与身边的同伴。相对于易楚和李德生这样的人来说,自己可不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 因为这样地认识,应小蝶很快就离开了这家并不大的酒店,不过。她并没有让李德生护送,而是让他早点回到易楚身边,并且让他转告易楚,不管遇上事情,一定要小心。 送走了应小蝶,李德生立刻回到了易楚的房间。 这时候。易楚也结束了和小色的通话。 李德生问道:“和谁通话呢?” 易楚坐在那里,神色颇为古怪,半天没说话。 房间这时只剩下李德生和他,杜力已经离开。去继续打探阿酒的消息。 李德生见易楚不说话,奇道:“怎么不说话?”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我刚才和小色联系了一下,想问问他,知不知道阿酒为什么离开。嗯,我总觉得阿酒出现在这里不是一个巧合。而且还和休斯的死挂上了钩,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很有可能与阿酒离开地目的有联系……” 李德生急道:“那小色怎么说?”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对阿酒离去的原因,小色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告诉我,很可能与肥龙有关。” 李德生惊讶道:“和肥龙有关?”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小色说。阿酒来宁南的主要目地其实并不是因为七哥的缘故,而是为了寻找肥龙的下落。杀杨程以及和咱们的相遇,其实只是他次要的目的。” 李德生又道:“那小色有没有说阿酒为什么要寻找肥龙?”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小色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告诉我,阿酒当初曾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什么……肥龙欠他一个承诺。至于承诺的内容,小色一无所知。” 李德生地神色同样开始变得古怪起来,喃喃说道:“这样看来,阿酒这小子的出现还真不是什么巧合了。” 他和易楚都没有忘记,肥龙当初离开的时候,所去的地方恰恰就是翡翠岛。而阿酒的离去,却又是为了寻找他地下落,然后又相当诡异的在休斯死亡现场出现,这时候,便是个傻子也不会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如果说在此之前,李德生和易楚对德克公司所发生的一切,以及那个笼罩着一层神秘面纱地翡翠岛,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的话,但这时候,两个人却同时爆发出一种强烈的**,那就是扯下那层神秘的面纱,看看面纱后隐藏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不仅仅是一种好奇,当从前的一些记忆和被忽略的细节纷至沓来,与眼前诡异的事态相重叠时,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担忧和隐隐浮现的责任感。无须讳言,那个神秘的翡翠岛,给两人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肥龙的失踪,玛格丽特等人的失踪,再加上德克公司基地里那场诡异的大火,以及小德克的生死未卜和休斯的喋血……***,这个什么狗屁的翡翠岛的能量也太 一点吧! “本来是想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的,但现在看来……”易楚揉着鼻子,喃喃说道:“不碰一下这个翡翠岛,事情不仅不能解决,甚至还可能会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李德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说道:“是啊,就是为了阿酒,还有龙胖子,咱们也得努点力。其实,龙胖子也就算了,但阿酒好歹也是你的徒弟、小色的哥哥,咱们见不能见死不救。” 易楚说道:“救阿酒倒在其次,杜力刚才说了,这件事情不会太麻烦,他那便活动一下应该就能解决。实在不行,就按照刚才咱们说的,我亲自走上一趟就是。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我觉得,咱们还是先摸清楚这个翡翠岛的面目,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只晓得对方的名字可不行。对了,七处那边你联系了吗?” 李德生说道:“还没有……阿酒的情况不明,现在没必要急着联系七处。” 易楚稍一沉吟,问道:“那你能不能马上联系一下他们?嗯,不仅仅是为了阿酒的事情……” 李德生明白易楚的意思,说道:“你是想通过七处了解翡翠岛的情况?” 易楚苦笑道:“如果连他们都没有翡翠岛资料的话,那我实在想不出咱们还能求助谁。要不,咱们找找kou的人?” 李德生一撇嘴:“找kou人也得通过七处,你当kou那么好找的啊?不过你说的对,现在想弄到翡翠岛的资料,也只能去找七处。” 易楚问道:“那你觉得他们会有这方面的资料吗?” 李德生自信的说道:“绝对有,七处可不是吃干饭的,这个世界上只要存在的组织,他们哪那肯定会有资料和记录。这一点我敢打包票,关键就看他们肯不肯帮咱们这个忙……不过,我觉得还是先等一等,先把这里的情况理顺摸清,实在没有收获的话,我们再去找七处帮忙吧。”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就先等杜力回来再说,他说大概一个小时后,就可以拿到斯图加市警方关于这件事情的报告。 …………………… …………………… 杜力并没有让易楚等待很长的时间,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就拿着一份报告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不过这份报告上全是d文,除了单个的字母,易楚是一句话也看不明白。 但是报告上那个现场草图,他倒是看明白了。 草图标明了休斯遇害的那家小旅馆的地形格局,还有他和旅馆老板遇害时的具体方位,以及阿酒当时所处房间的位置。 杜力说道:“从报告上来看,阿酒杀人的可能性不大……先生你看,据警方分析,杀害休斯和旅馆老板的凶手不止一人。休斯是死在浴室窗口的方位,是被一百米外的枪手所杀,而旅馆老板则是死在手枪之下,是近距离射击。而当时,阿酒正在睡觉,被警察叫醒时,还满身的酒气。虽然有着一定的嫌疑,但在他的房间里并没有发现杀人的凶器。” 微微一顿,他接着说道:“我的那位朋友告诉我,阿酒现在被拘押,更多原因是因为他使用了假护照。至于杀人嫌疑,根据现场勘察以及证人的证词,洗脱嫌疑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易楚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说道:“老杜,能不能安排我和他见一次面?” 杜力皱起眉头,说道:“这个可能有点难度……先生,你需要什么时候见他?” 易楚沉吟了一下,说道:“最好是今天晚上。” 杜力吓了一跳:“今天晚上?” 易楚虽然不知道d国警方是什么规矩,但他和a单元的人混久了,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 他笑了笑,摸着鼻子说道:“我知道这个要求有难度,这样吧……如果不能通过正常途径见面的话,那你就想个办法,把阿酒那小子弄进一个单独的拘留室。你连警方的报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能弄来,这件小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杜力明白易楚打得什么注意,苦笑道:“这个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么做有必要吗?这可是在国外啊……” 【260】疑云更浓 图加市警局的单人羁押室内,阿酒躺在冰冷干硬的木着狭小的窗口,那里有一抹清冷的月光……他的神色很平静,没有半点的沮丧,甚至还很惬意的哼起了小调。醉露书院仿佛这里不是什么羁押室,而是斯图加市最豪华的大酒店。 此时已是深夜…… 他这小半辈子的时光,可谓多姿多彩。其实,大多数赏金猎人的生涯都是很丰富的,作为赏金猎人当中的顶尖人物,他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今天的处境,对他来说确实一个例外。他去过无数的地方,警察局这种地方更没少来,但被警察拘押,落魄在这小小的羁押室里,还是生平第一遭。 真是有意思啊……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阿酒微微的笑着,心想这样的滋味经历一次也不错。不过,也只能是这一次,再多一次的话,自己怕是要从赏金猎人这一行退出了。身为赏金猎人,大多数任务都是与警方相关的。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至少在表面上,保持身家清白还是很重要的。你可以暗地里去从事一些非法的勾当,但决不能被警察抓住,更不能留下记录或档案,否则的话,这一行便算走到头了。 阿酒是一个顶尖的赏金猎人,但并不是一个很规范的赏金猎人,在这一行里,他绝对是一个另类。但尽管这样,他仍然是很重视这表面上的‘清白’。所以最后一次来斯图加市,他使用了假护照,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但他没想到,大风大浪都闯了过来,却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他躺在床上,嘿嘿的笑了几声,有些自嘲的意味。 木床很单薄,稍一动身,便发出嘎嘎的声音。 看着那一抹月光以不被人察觉的速度慢慢移动着。醉露书院阿酒很缓慢的坐了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这一次的体验也应该结束了…… 他活动着手脚,慢慢走到了门前。 像他这样地人,当然不会很老实的等着被警察处理,实际上。这间小小的羁押室,根本就关不住他。被带到警局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出去……警局里的程序他很了解。他知道不出意外地话,自己晚上将会和一帮流氓地痞、皮条客们关在一起。 虽然有些麻烦。但等到大家都酣然入睡的时候。离开这里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他最少有三四种方法让这里的人在该醒的时候醒来,有五六种方法打开这该死地监门,也能找出办法让那两个值守的警察陷入酣甜地梦乡里…… 不过,他仍是没有想到,斯图加地警察们居然很优待自己。给了他一个单独的羁押室。 这样一来,就省去了很多的手脚和麻烦,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等到夜深人静时。 阿酒身上的一些零碎都已经被警察搜走,不过那些东西无关紧要,对于一个好地赏金猎人来说,自身的实力永远是最重要的,如果总是喜欢借重一些身外地助力,总有一天会死的很难看。 阿酒将手搭在了门上,为了防止嫌疑犯逃脱,这道门的锁是单向的,只能从外面才能打开。 但这难不倒阿酒,他缓缓蹲下,手掌贴着下面的门缝伸出,然后抓紧。 轻吸了一口气,他单手缓缓运力,想测试一下门锁的坚固程度。如果运气好,遇上一个廉价的锁头,他甚至可以不发出任何声音就能震断它…… 羁押室的门发出轻轻的吱嘎声,不仅是内置的锁栓,整扇门似乎都很单薄。醉露书院 运气好像真的站在了自己这一边……阿酒忍不住笑了,明天早上,警察们看着这空荡荡的羁押室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可就在这时,门外的走廊处里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阿酒的脸色顿时凝固,眼中掠过一丝懊恼,不由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都这个时候了,那些该死的警察怎么还不休息? 妈的,还是先回床躺着吧,反正离天亮还早,时间有的是,也不急在这一时…… 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不止一个人。阿酒无奈,只好回床继续躺着。 脚步声却在羁押室 下,然后阿酒听到开门的声音。 我靠,这是单人羁押室啊,没道理再塞进来一个啊? 阿酒心中奇怪,以为是警察给自己送‘舍友’来了。难道今天晚上斯图加的流氓地痞们大联欢,以至于拘留室都不够用了? 让阿酒更奇怪的是,进来的人一直没有说话,既没叫自己的名字,也没吩咐什么,除了门锁的声音,就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阿酒躺着床上,背对着门,故意发出点鼾声,始终没有回头。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绝对不是他刚才所想的那样,他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看看这来的人究竟在弄什么鬼…… 更加奇怪的是还在后面。 一阵轻微脚步声后,进来的两个人似乎有一个离去,门也被轻轻的虚掩了起来。而另一个人却走到了床边…… 阿酒心里忽然有些发寒,我靠,不会是哪个玻璃警察看老子长的帅气英武,想大半夜来占老子的便宜吧! 寂静中,唯有轻微的呼吸声。 阿酒一咬牙心想,假如情况真如自己所想象的那样,老子也只好辣手摧花了…… 他心中苦笑,静卧的身体却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只要身后的老玻璃再接近一步,不打他个‘香消玉殒’,也要让他一年过不了性生活。 忽然间,床边的人却发出了一声轻笑,很不礼貌的打破了这寂静。 听着这笑声,阿酒忽然有些发懵,这声音好熟悉啊。 “得了,帅哥,别再装睡了……” 阿酒浑身一震,猛地起身,然后在月光中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孔,既惊且喜。 “师父?” 易楚嘿嘿的笑着,说道:“还记着叫我师父呢?” 阿酒不敢信息自己的眼睛,腾地站起,也不顾这是什么地方,急道:“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楚轻轻的嘘了一声,指了指外面,说道:“小声点,别让人家为难……” ………………………… ………………………… 易楚能进斯图加警局,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杜力的功劳。 至于具体的细节,不过是利益在其中作樂,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你都能看到这样的事情。 羁押室里,阿酒已经从惊喜中冷静下来。 易楚递过去一根烟,说道:“我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阿酒直到现在依然不清楚易楚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但他也知道,这应该不是什么巧合。 他接过烟,不羁的本性又开始发作,笑嘻嘻的说道:“师父,真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不瞒你说,你再迟来十分钟,肯定就见不着我了。” 易楚笑着,看了看羁押室的环境,点了点头说道:“这里确实关不住你。” 阿酒点上烟,问道:“师父,你怎么会来斯图加?” 易楚笑了笑,说道:“为了找一个人。” 阿酒一扬眉:“师父,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也在找肥龙吧?” 易楚摇头道:“我知道你在找肥龙,不过我并不是为了找肥龙来这里的……好了,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吧。阿酒,旅馆里死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阿酒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也不知道他是谁。妈的,真倒霉,这家伙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时候死,恰恰又被我赶上……” 易楚一怔,问道:“难道你出现在那里真的只是个巧合?” 阿酒抓了抓头,说道:“倒也不是巧合,我去那里是为了等一个人,一个叫休斯的家伙。” 易楚有些发懵了,说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那个死去的家伙就是休斯啊!” 阿酒吃了一惊,急道:“什么,他就是休斯?” 易楚苦笑道:“我真是服了你,你难道不认识自己要等的人吗?” “被您说着了,我还真就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阿酒耸了耸肩,脸色满是疑惑,又喃喃的说道:“他就是休斯吗?妈的,这家伙应该是在明天出现的啊……” 【261】一无所获 楚不知道阿酒为什么要去寻找肥龙,他只隐约晓得,酒一个承诺。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很有理由去问一个究竟的,但他沉吟半天,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阿酒当初离开的时候,语气间就已经表面这是他个人的事情,属于不想对人言的**。所以易楚便有些问不出口。他又想,如果阿酒愿意告诉他的话,自己不问他也会说,真的是没必要追根寻底。再者,现在更重要的是搞清楚休斯的死因,以及阿酒在这件事情里所扮演的角色…… 而对于阿酒来说,他同样奇怪易楚的出现,聪明者如他,此时自然明白,自己这个师父与休斯之间肯定有着某种联系。 小小的羁押室里,月光悠然。 易楚和阿酒面面相对,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两个人的脑海里,虽然思绪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对整件事情都是一知半解,甚至是盲人摸象,接触的是同样的事物,但各自的观感却不相同。说起休斯这个人,易楚了解的更为清楚一些,但是说到休斯身后的那个组织,以及那个更为诡异莫测的翡翠岛,他仍然是一头雾水。而阿酒呢,他知道的只是休斯的名字,以及对寻找肥龙的执念…… “找休斯是因为肥龙?” 看着一脸疑惑的阿酒,易楚终于是问了一句。 阿酒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为了这个死胖子。” 易楚又问:“可以告诉我其间的原由吗?嗯,你找肥龙的原因不用告诉我,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追到休斯这里来的。” 阿酒抓了抓头。说道:“这事情说来其实很简单,上次离开宁南后,我去了很多地方,试图找到肥龙的下落。 但很遗憾。几个月过去。却一点消息没有。直到十几天前,肥龙却忽然给我发来一个消息,说是约我在斯图加见面……” 他说到这里,易楚忍不住就打断了他的话:“肥龙有消息了?嗯。你能确定发给你消息地人就是他吗?” 阿酒笑了笑,说道:“说起肥龙。也算是我的老搭档了,我和他之间有一种别人无法知道的联络方式……嗯。不会错的,我确信是他给我地消息。”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接着往下说吧……” 阿酒耸了耸肩,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地了……今天中午,我再次收到他的消息。他告诉我现在不方便见面。不过。他给了我一个小旅馆的地址,让我替他去见一个叫休斯的家伙。就这样。我住进了那家小旅馆。按照肥龙地说法,夜里十二点左右,那个叫休斯的家伙会主动来找我。当时我觉得时间还早,而且肥龙也有了下落,心情很轻松,就喝了点酒,打算养足精神后再去接头。谁知道……” 他苦笑了几声,接着又道:“后面地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莫名其妙的被警察抓了进来。” “就这么简单?”易楚不由怔住:“肥龙没告诉你去见休斯地目的吗?还有,现在怎么才能联系到肥龙?” 阿酒一扬眉,说道:“他的目的就是让我替他确定对方的身份。至于联系方式,从来都是他来联系我,我这边只能等着……嗯,这件事情从表面上看确实就这么简单,但现在想来,似乎这件事情里面有很多地猫腻。不过,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易楚稍稍沉吟,问道:“那你知道翡翠岛这个地方吗?” “翡翠岛?”阿酒抓了抓头,说道:“你先容我想想,我确实在什么地方听过……啊,对了,肥龙失踪前似乎提到过这个地方。” 易楚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具体地?” 阿酒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情报贩子的嘴巴都很紧,我和肥龙地关系应该算是不错的了,但师父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些江湖人之间,情分归情分,关系到利益的时候,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情分抛开。” 易楚听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来之前,他满心希望能从阿酒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但现在看来,似乎只能走七处那条路了。 微微摇头后,他看 押室的环境,说道:“阿酒,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阿酒笑道:“如果师父你不出现,相信我现在已经在警局外面了……可惜你一来,至少今天晚上我是不能出去了,否则的话,明天一早就会有警察去找你。”他看了一眼羁押室的门,又道:“门外的那位老兄也脱不了干系,至少这身警服是别想再穿了。行了,师父,你不用操心我了,大不了我在这里多待一天就是。吃喝免费,不住白不住啊……” 易楚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吧,明天早上你应该就能出去了,不用偷偷摸摸的离开。斯图加警方已经证实了你和休斯的死无关……至于假护照的事情,小事一桩。” 阿酒有些惊讶易楚此时的口气,说道:“师父,这里可不是宁南,您这话说的也忒大了点吧?这可是d国啊……” 易楚嘿嘿的笑着:“这里虽然不是宁南,可我也不再是迅捷公司的小老板了啊。” 阿酒嬉皮笑脸的问道:“敢问师父现在什么地方高就啊?等我出去后,可就跟您混了。” 好酒没有见到阿酒这种没皮没脸的笑容,易楚不由一笑,立刻想起与这家伙蹲在花坛上看美女时的情景……他拍了拍阿酒的肩膀,笑道:“你师父现在可是鹰眼公司的扛把子了。 只要你没杀人放火,保你出来只是小事一桩。” 阿酒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鹰……鹰眼?” 他是赏金猎人出身,更是江湖老鸟,对鹰眼这样的公司又怎会不知道? 严格的说,他甚至比易楚这个半吊子的鹰眼老板更加了解这个机构…… 易楚很满意阿酒此时表现出的震惊,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时间差不多到了,有什么话明天见面再说,到时我会让人来接你的。” 阿酒一把抓住他,说道:“师父,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还有,那个休斯和你是什么关系?”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还是明天见面再说吧。你出来后,还有一些事情等着你去办。比如肥龙现在的下落,还有他为什么要让你去见休斯。以及休斯的死,是不是一个针对你的布局……这些事情,难道你不想搞清楚吗?” …………………… …………………… 警局的外面,李德生和杜力坐在车里,静等着易楚。 透过车窗,李德生看见易楚的身影出现在警局的门口,立刻打开了车门。 “怎么样,阿酒这小子有没有提供点有用的消息?” 易楚还没坐稳,李德生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易楚苦笑一声,将自己与阿酒见面的情形说了一遍。 李德生听后,有些失望的说道:“这小子心里也是一本糊涂账嘛……***,看来真的要走七处那条路了。” 易楚说道:“他说的这些话……也不能说完全没用,休斯虽然死了,但却多了一个肥龙。我觉得,如果能通过阿酒找到肥龙的话,说不定会有些收获。” “话是这么说,但是咱们不能抱太大的希望……”李德生皱起眉毛,说道:“我觉得,肥龙让阿酒替他去见休斯,其目的很可能是和我们一样,想从休斯那里获得翡翠岛的某些信息。所以,咱们不能把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再说了,这家伙让阿酒去旅馆,摆明是拿阿酒做炮灰。说不定当时这家伙就躲在旁边看着呢……现在休斯一死,你觉得这家伙还会出现吗?”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唉,真是让人头疼啊,这破事情原本很简单,但几个转折过来,却变得如此麻烦。” “要不……”李德生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今晚就联系七处的人吧?”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先缓缓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七处的人最好是少跟他们打交道。明天下午我去见大德克,先看看他那边的情况。” 【262】入庄 图加的初冬显然要比宁南更冷一些。 曼宁大道上,斯图加警局的门口,易楚穿着米黄色的风衣,竖起领子,感受着这异国他乡处的初冬景象。李德生站在他身边,抽着烟,不时的看一眼警局的大门。 此时已是中午,俩人赶到这里,正是为了迎接遭受了‘无妄之灾’的阿酒。 鹰眼公司的势力范围本就在欧洲和拉美一带,虽然不曾闻名与大众之间,但与一些相关机构却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再则,阿酒这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情,虽然用了假护照,但他毕竟不是偷渡客、又或者什么潜逃的罪犯。鹰眼公司的人想要保出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难事…… “肥龙这家伙不是个东西……”李德生盯着警局的门口,忽然骂了一句。 易楚问道:“怎么说?” 李德生呸了一口,说道:“明摆着的事情,这家伙根本就是拿阿酒当炮灰。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与休斯搭上关系的,但他肯定是察觉到与休斯见面有风险,所以才让阿酒这个白痴出面。”微微一顿,又道:“说起来,阿酒这小子挺聪明的,可这一次怎么就被那个胖子给耍了呢?” 易楚笑了笑,说道:“关心则乱……也不知道阿酒到底想从肥龙那里得到什么,竟是吃了这么个哑巴亏。” 李德生转了转眼睛,说道:“要不……等他出来后,我问问他?” 易楚摇了摇头,笑道:“算了,要问的话我昨天晚上就问了,还轮的着你?就这样吧,他的事情与翡翠岛应该没什么关系。还是让他自己去解决吧。待会等他出来,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商量一下回国的事情。” 李德生一怔,问道:“回国?事情还没办完。怎么就急着回去了?” 易楚说道:“我是打算让小蝶先回去……如果阿酒暂时不准备找肥龙算账的话。就由他陪着小蝶一起回国。” 李德生明白了易楚地意思,问道:“你是怕小蝶遇到危险?”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小德克失踪了,生死不明。休斯也完蛋了……除了那六个科学家之外,整件事情我们可是从头到尾的亲身经历的。你说。莫名其妙的出来这么一个神秘地翡翠岛,我能不考虑安全地问题吗?你和我也就算了。毕竟是吃这碗饭的,可是小蝶呢,她可是咱们请来的客人,而且也是我们最亲近的朋友,没必要让她继续参合这件事情。所以。吃过午饭后。我就打算先劝她回去。 李德生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别说有什么三长两短了,就是闪个腰、感个冒什么地,老板娘都不会饶了我。出来的时候,她可是再三叮嘱我要照顾好小蝶……” 两人说话间,杜力从街角边冒了出来,急匆匆地往这边走。 易楚见了他,急忙问道:“大德克那边接洽好了吗?” 杜力点了点头,说道:“兰德里早上去了永恒山庄,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克里斯.德克先生邀请先生您晚上六点去永恒山庄,与他共进晚餐。” 易楚问道:“兰德里有没有将基地的事情告诉他?” 杜力回答道:“说了。” 易楚又问:“那大德克是什么反应?” 杜力微微地皱眉,说道:“德克先生的反应有些奇怪……兰德里告诉我,当他将基地的事情说出之后,克里斯.德克的神情很平静,只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李德生在一旁耸了耸肩,说道:“也许他本来就已经知道了,别忘记了,他可是克里斯.德克,是德克公司第二掌权人。”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他的确是早就知道了,但是作为一个哥哥,当他得知自己地弟弟失踪后,这种平静地心态是不是太过份了一点?” 李德生笑了笑,说道:“过份才好,不过份的话,咱们岂不是没了疑点可追?” 易楚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说真地,越是有疑点,我就越是心惊胆战。咱们疑点发现的多,却架不住人家会杀的快啊。从小德克到休斯,现在又追到了斯图加,谁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唉,管他疑点不疑点的,我们现在是尽人事听天命,走一步看一步……这鸟事,忒他妈邪乎了。” 杜力看了看警局的大门,问道:“先生,您的那位朋友还没出来吗?餐馆我已经预定好了,应小姐还等在那里呢……” 易楚笑道:“这个好像应该是我问你吧?昨天晚上你可是打了保票的,说今天中午一定能看到那小子……” 话未说完,李德生便笑嘻嘻的指着街角说道:“出来了,出来了。” 易楚转身看去,见阿酒正迷迷瞪瞪的四处张望,似乎正寻找自己这一行人。 李德生一扬手,喊道:“帅哥,我们在这里。” 阿酒见了易楚和李德生,立刻喜笑颜开,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人未到,他独有的夸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师父,李大哥,我想死你们了。” 李德生对阿酒一直很有好感,上前便给了他一个熊抱,然后又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笑问道:“臭小子,被人耍的滋味怎么样?” 阿酒苦笑道:“大哥,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德生大笑道:“你不知道吗?我这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看着帅哥出糗啊。” 易楚看了一眼警局大门,心里有些奇怪,等阿酒和李德生说笑几句后,便问道:“你怎么没从大门走?阿 该不会自己溜出来的吧?” “放心吧,师父,是警察放我出来的。你让我老实的在里面呆着,我敢不听吗?”阿酒笑道:“刚才送我出来的那位老兄说了,我这属于特事特办,得低调一点。所以放我从后门出来的。他还告诉我警局门前有人等我。嘿,我一猜就知道是师父和李大哥在等我。” 他看了一眼旁边地杜力,又道:“师父,这位先生是?” 易楚说道:“这是我的秘书。叫杜力。就是他把你给弄出来的。” 阿酒立刻热情的向杜力伸出手,杜力也很客气寒暄了几句。 和杜力寒暄完后,杜力转过身小声对易楚说道:“师父,您现在可牛大发了。连秘书都配上了……啧啧,怎么不配个女秘书啊?” 易楚瞪了他一眼。说道:“少跟我嬉皮笑脸地,我问你。下面你打算怎么办?” 说起正事,阿酒脸上地笑容消失了,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接着找肥龙那王八蛋。” 易楚不由轻笑一声,说道:“平时机灵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脑子装的尽是浆糊啊?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找到他吗?” 阿酒咬了咬牙。说道:“找不到也得找,这家伙答应我的事情没做到不说。昨天又玩了这么一出,拿老子当炮灰……他妈地,我跟他没完!” 李德生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找肯定是要找地,帐也是要算得,但我觉得阿楚说的对,至少是现在,你肯定是找不到他地。说不定昨天晚上他就躲在一旁看戏呢,见机不妙,现在也许已经离开了d国。干他这一行的,两个要诀,第一是脑子要机灵,第二是腿脚要够快……行了,阿酒,先憋住这口气,休息一段时间再去找他吧。” 阿酒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易楚和李德生说的话完全在理,叹了口气后,说道:“也许只能缓一段时间了。肥龙这王八蛋我很了解,不仅脑子和腿脚都够快,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小。老子在警局睡凉铺的时候,这家伙多半已经溜到万里之外了……” 易楚也不去多问他和肥龙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见他憋住了这口气,便道:“这样吧,你也很长时间没见到小色了,干脆下午就走,我让老杜给你订机票。顺便再帮我送一个人回去……” 阿酒见易楚急着让他回去,急道:“师父,干吗让我回去啊?我还不知道你和李大哥来斯图加地事情呢?肥龙我可以暂时不找,但老话说,有事弟子服其劳。师父有事,我哪能甩手就走?” 李德生在一旁笑道:“你这小子,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地家伙,哪里有热闹,你就往哪钻……” 易楚却撇了撇嘴,说道:“这小子精着呢,你以为他留下来为了看热闹,是为了留下来帮我?” 李德生奇道:“还有其他什么目的?” 阿酒见易楚点破自己地心思,笑嘻嘻的说道:“确实还有一个目的……师父现在是鹰眼的扛把子,我这个做徒弟的不得跟着沾点光吗?” 李德生明白过来,笑骂道:“你这家伙,想鹰眼的人帮着你去找肥龙吗?你***,都不是外人,你明说就是。还什么有事弟子服其劳……马屁拍的山响,却原来转的是自己的小心思。” 阿酒嘿嘿笑道:“人多力量大嘛。” 易楚也不和他多啰嗦,转身吩咐杜力道:“传个消息回总部,帮忙查找一个叫龙飞的情报客……”正如李德生所说,阿酒不是外人,恰是半徒半友。他的这件事情,于情于理,易楚都不能坐视不理。只是,阿酒不肯立刻回国,那么应小蝶的归程便有些麻烦了。最稳重的金城南还没有回来,琼斯和小布莱克,一个是欠稳重,一个是没经验。易楚实在是不放心让他们陪应小蝶回国。至于杰克那个玻璃,自然不再考虑之中……这时候,易楚便有些后悔,应该多带几个人来斯图加的。 他这边吩咐着杜力,阿酒在一旁开始和李德生嘀咕起来。 “李大哥,你们是为什么事情来的斯图加?” 李德叹了口气,生苦笑道:“这事情说来可就长了……” 阿酒笑道:“越长越好,你先说说,我就当故事听了。” 易楚走过来说道:“行了,咱们先去吃饭,有什么事情边吃边聊吧。” …………………… …………………… 为了避免万一可能出现的危险,昨天晚上。应小蝶就被转移到另一家酒店。 但是经过这一夜的折腾,易楚隐约感觉到,至少在目前,翡翠岛对自己这一行人并不十分在意。又或者。他们早已经注意到。但并不认为这几个人会成为某种威胁。所以,今天会合了应小蝶后,易楚就没太在意安全上的问题。该来的早就来了,依翡翠岛那种狠厉、诡异的风格。真要对付自己,哪还会等到现在? 不过。这种所谓地安全毕竟只是暂时的,事情总是会不断的向前发展的。继续追查下去地话,谁又敢保证翡翠岛不会暗下毒手呢?在易楚看来,无论是小德克地失踪,还是休斯的被害,毫无疑问都是翡翠岛的杰作。也尽管到目前为止。他与这个神秘的翡翠岛没有任何实质性地接触。但内心深处,却早就判定对方是自己唯一的敌人。 也同样判定,他们就是所有事情地始作俑者。 晚上就要去见克里斯.德克了,整件事情也许依然会停滞不前,但也有可能会 现某种线索,所以,易楚现在考虑的就是如何劝说应内…… 午餐地地点是在一家中餐厅,几人在包厢内就座后,琼斯等人也叫了食物,在包厢外的桌子边坐下。嘴里吃着东西,但精力却全部放在了安全上边…… 阿酒和应小蝶是见过面的,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没多说什么。 等酒菜上齐后,阿酒缠着李德生,让他告诉自己来到斯图加的经过。 而易楚则是和应小蝶说起了回国的事情。 应小蝶听完易楚地话后,微微皱眉,却没说话。 易楚笑道:“小蝶,我知道现在让你回国有些不近人情,但基地地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我觉得,你真的没必要继续留下来。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告一段落?” 易楚耸了耸肩,说道:“怎么说呢……接下来地事情虽然和基地里的事情同承一脉,但你毕竟只有一个月的假期啊。 继续追下去的话,别说一个月了,我怕没有半年的时间都没个结果。” 应小蝶笑道:“别拿这个借口来敷衍我,其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但我要告诉你,我是警察,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生……玩枪我比不过李大哥,拳脚更是连你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两者结合起来,好像还是蛮不错的。” 微微一顿,她略带着些调皮的笑容,又道:“嗯,碰上你,我可以和你比枪法。遇上李大哥,我想我的咏春拳还是能和他过几招的呢……” 易楚呵呵一笑,摸着脸说道:“这倒是……就拿我来说,比我帅的打不过我,能打得过我的呢,肯定没我长得帅。” 这人,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应小蝶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你真是太谦虚了。” 说笑几句后,易楚又道:“说真的,小蝶,这不是能力的问题。只要不是碰上我这和老李这样的变态,相信你是有能力自保的,甚至还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但问题的关键是,你是老板娘的人啊……还有你们a单元的那一帮疯丫头,别说你遇上什么危险了,就是蹭破点皮,回去后我都得挨骂。” 应小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好了,别再诉苦了,我有说我不回去吗?” 易楚一扬眉:“你答应了?” 应小蝶笑道:“我知道你和李大哥担心我,这么考虑都是为我好,我能拒绝你们的这种好意吗?再说了,你和李大哥是什么样的实力,我心里最清楚。换了别人,我可能还会考虑留下来帮忙,但在你们面前……不给你们添乱就不错了,帮忙这两个字我可不敢说出口。所以呢,老老实实的回国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微微一顿,她眨着眼睛,却又道:“不过呢,回国归回国,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易楚笑道:“先说来听听,合理的要求我肯定会答应。” 应小蝶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等你见过克里斯.德克之后我再走。” 易楚扬眉问道:“为什么?” 应小蝶眨着眼睛,说道:“我有一种预感,等你见过大德克之后,或许明天回国的航班上就是我一个人了。” 易楚不明其意。问道:“不是你一个人?还会有谁?” 应小蝶笑道:“笨蛋,当然是你和李大哥了……” 易楚一扬眉:“你是说……今天晚上,大德克也许就会给出一个让大家皆大欢喜的解释?” “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吗?”应小蝶说道:“当然,他地解释未必是皆大欢喜。但我总觉得。他肯定会给出一个解释。” 易楚皱了皱眉,说道:“你的这种预感是因为大德克的平静?”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正是他的这种平静给了我这样地预感。”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首先纠正你地一句话,前天这个时候。我对这个皆大欢喜的解释或许还抱有期望,但怎么说呢……休斯死了。我觉得我不能就这么敷衍下去。休斯不是我的朋友,但毕竟帮助过我,而且也算是因为我的缘故被害地。所以我觉得,我有责任查清楚他的死因。” 应小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能这么想。至少我这里是赞同地。但有些事情……”她看了一眼阿酒,又低声说道:“也许你应该像阿酒一样。将这件事情缓一缓。又或者,去试试其他的渠道和途径。我总觉得,到目前为止,所有地事情都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比如说今天晚上和大德克的会面,也许是别人早就策划好的。” 微微一顿,她又接着说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所谓的当局者迷,或许你应该跳出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问题。说句不客气的话,按照现在地思路追下去,我不认为你能找到最后地真相。来斯图加的路上,我就有这样地想法,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后,这种想法就更加的强烈了。阿楚,相信我,作为一个刑侦人员,我的判断是值得你信任的。” 易楚听完这番话,不由沉默了半天。 而这时候,李德生和阿酒也结束了谈话,两人都注意到了应小蝶的这种说法。 “阿楚不信,我信!” 李德生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小蝶,你说的没错,翡翠岛的这帮王八蛋尽躲在背后,咱们又在明处,这么查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从国内跑到国外,从东跑到西,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摸着,这还查个屁啊。” 的皱眉,看着应小蝶说道:“那你觉得……今天晚上对我说些什么呢?” 应小蝶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不过我觉得,他肯定会想办法让这件事情告一段落的。” 易楚沉吟道:“那你的意思是……先接受他的说法?” 应小蝶笑了笑,说道:“这就要你自己做决定了,反正我是觉得,不管他会说些什么,你这边肯定是要换个思路的。另外……”说到这里,她忽然欲言又止。 易楚问道:“另外什么?” “还是某种预感……”应小蝶说道:“我总觉得,关于这个翡翠岛,即使你不想继续追查它,但它一定会在某一天跳到你的面前。” 易楚一扬眉,刚想说话,应小蝶却调皮的眨了眨眼,又道:“别问我为什么,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是某种预感,而且是特别唯心的那种预感。” 李德生在一旁却很阴险的笑着:“小蝶,但愿你的预感是正确的。它只要敢跳出来,老子保证打的连它妈妈都不认识它!” ………………………… ………………………… 永恒山庄的独特,不仅仅在于它的风景、它的主人,更是山庄中常年弥漫的那种说不出的气息。 这种气息或许可以用纸醉金迷来形容,但考虑到这里的主人是个残疾人,是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男人,这样纸醉金迷,便透出了一些虚妄、迷幻和执拗。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这种气息的成分是什么,对于大部分男人和女人来说,这种气息绝对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女人们想进来,期望得到主人的垂青,然后拿走自己梦寐以求的某些东西。 而男人们呢,他们同样想进来,但他们也很清楚的认识到,只要这里的主人还活着,自己这个‘小小’的希望,将永远是一个希望。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意淫,甚至诅咒。他们意淫自己某一天能成为这里的主人,他们诅咒,那个不能人道的老东西赶紧的去见上帝吧,因为他占据了太多不属于他的资源! 站在永恒山庄的门前,易楚的表情很白痴。 因为他没想到,这个山庄竟是如此之大,他更不了解,这个山庄又是如此的独特。 “阿酒,你说的都是真的?这里面除了大德克之外,就连宠物都是母的?” 阿酒站在易楚的身后,一脸的陶醉,说道:“师父,你可真是孤陋寡闻,连永恒山庄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不怕告诉您,要不是因为这里是永恒山庄,鬼才愿意大老远的跟着您跑来见一个老子呢。” 易楚忍不住骂道:“***,万恶的资本主义。” 李德生盯着山庄的大门,忿忿的加了一句:“有钱人真***变态……哎,阿楚,你说这德克老头会不会留我们在这里过夜呢?” “大哥,想什么花花心思呢?”易楚笑道:“当心老板娘扒你的皮。” 微微一顿,他回头看了一眼阿酒,笑骂道:“难怪你一听说是来永恒山庄,就非要跟着来呢。***,感情你小子根本就没安好心啊。” 阿酒笑道:“那是,我这是为广大妇女同志排忧解难来了……” 整个山庄是建在一个地势相当平缓的小山坡之上,因为周边的风景优美,来的时候,一行人将车停在距离大门千余米的地方,步行来到了山庄的大门前。来之前,易楚并不知道这里的独特,一路走一边听阿酒讲述,这才明白他要见的克里斯.德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于是,走到这山庄大门前时,便忍不住大发感慨……人与人到底是不能比的,比如说他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了,将来很有可能比克里斯.德克更加的有钱。但有钱并不意味着可以拥有一切,哪怕他将来富可敌国,但依然不可能像克里斯.德克这样,建立一座属于自己的红宫别院! 不过,在某件事情上,男人的心意都是相通的。 所以,当他和李德生纷纷表示愤慨和鄙视的同时,心里对克里斯.德克却是羡慕的不行。 他妈妈的,这老头干了多少男人想干却不敢干,又或者是没能力干的事情啊! “请问,你们那位是易楚易先生?” 在山庄门口大发感慨的时候,两辆电力车从远处驶来,众人定睛一看,这开电力车的果然都是相当美丽的女孩子。车到门前,一个身材修长,但神色冷淡的女人走下车,开门见山的问道。 易楚上前一步,微笑道:“我就是易楚。” 女人冷淡的点了点头,说道:“您好易先生,克里斯.德克先生在山林的小屋中等您。请随我来……” 易楚问道:“那我的这些同伴……” 女人说道:“他们会有人安排的,易先生请放心,这里有最好的红酒和美食,也有最美丽的姑娘,您的同伴会收到最好的款待。当然,也得请您原谅,克里斯.德克先生身体有些不适,他希望在他的晚餐桌上最好只有您一位客人。客人太多的话,会使他容易产生疲倦。” 她这边冷冰冰的道歉,阿酒却和李德生挤眉弄眼了一番,然后迫不及待的催促易楚道:“师父,您别管我们了,赶紧的和德克先生去共进晚餐吧。让主人等久了,可不是一个客人应该有的风度……” 【263】愚弄 山庄内的风光让人目不暇接。 易楚不是色狼,但也绝非什么正人君子。他坐在车上,看着身边经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女孩,当然不肯让自己的眼睛闲着……妈的,刚才还以为阿酒的话多少有些夸张,可现在看来,他的那些形容,也只不过沾了这无边春色的一点毛皮而已。易楚眼睛没闲着,心中也是万千的感慨。从山庄门口到山庄的主建筑大约有千米之遥,这一路行来,映入眼帘的少也有百十个女孩。或是在余晖徜徉,或是三五成群的嬉闹,环肥燕瘦,各种肤色,当真是一个美女集中营! 这些女孩的姿色不用了,随便拉出一个,绝对可以参加国家级的选美大赛。[更难得的是,这些女孩或娇或俏,或秀或媚,可谓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但她们却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绝不怯生。这山庄极少有男人来,女孩们见了易楚这个东方男人,最腼腆的也会给上一个笑容,然后轻轻的扬手,一声嗨。而那些热情狂放的女孩,拼命的朝易楚递媚眼,抛飞吻。更有一个亚裔女孩,趁易楚乘坐的车减速时,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那女孩涂着紫红色的唇膏,等她咯咯娇笑着离去后,易楚尴尬的擦着脸,生怕她会在自己的脸上留下某种痕迹。迎接易楚的是克里斯.德克的秘书莉亚,她的神情冷淡,一路行来,也没去多管那些放肆的女孩,任由她们胡闹着。[易楚擦着脸,偷偷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不动,压根就没朝自己看,心里的尴尬才稍稍放下。 “那些女孩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莉亚忽然淡淡的了一句,声音很低。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易楚一怔,问道:“莉亚姐,您刚才什么?” 莉亚看了他一眼,道:“德克先生已经决定,下周关闭山庄。” 关闭山庄? 易楚又是一怔,问道:“莉亚姐,您的这个关闭山庄是什么意思?” 莉亚淡淡的道:“德克先生累了,也不想再耽误这些女孩。[所以决定今后不再接待任何的客人。当然,这些女孩临走之前,会得到一份丰厚地礼物……”到这里,她的嘴角撇出一抹淡淡的嘲讽,接着又道:“一份可以让她们开心半辈子的礼物。嗯,她们是幸运的。至少比那些先离开的女孩们幸运……” 易楚闻言,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该些什么。 他很清楚,这无边的春色虽然美丽诱人,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却实在不怎么好看。 这样地景色,散了也好,用金钱维系的景色,终有一天是要散的,不过是时间的迟早而已……只是。克里斯.德克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关闭山庄呢? 他累了?呵呵,这可真是扯淡。易楚轻轻一笑,嘴角同样撇出一抹嘲讽的微笑。一个半身不遂的半大老头。根本就不能人道,这累字又从何起? 电力车发出嗡嗡地声音。平缓的向前滑动。 经过山庄的主建筑后,它转向往右,在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树林。 车到树林前,莉亚跳了下来。道:“易先生。克里斯.德克先生在树林里的木屋等您……嗯,德克先生不喜欢任何现代文明的产物进入这里。[所以很对不起,您需要步行进去。” 我靠,真他妈是个怪人…… 易楚在心里腹诽着,脸上却带着微笑下了车,然后很优雅的欠了欠腰,示意莉亚前边带路。 莉亚却淡淡道:“还是得声对不起,德克先生吩咐过,他和你的晚餐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我无法给您带路。不过你放心,里面路很好走,看见这条径了吗?顺着走就能看到那间木屋了……” 这女人多半是个性冷淡。[ 易楚无奈的一个人向树林里走去……莉亚地接待,看似很客气,但那冷淡的神情,还有嘴角边时常泛起的嘲笑,却相当地令人讨厌。易楚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对自己很反感,看过来的眼光里,不仅有不屑,甚至还有一些怜悯。当然,她反感地并不仅仅是自己,在山庄的大门前易楚就觉察到,这个女人似乎对所有的男人都很反感。 树林的深处,果然有一间木屋。 看着木屋前挂着的汽灯,易楚不由耸了耸肩,这里果然没有任何现代文明地产物,连照明用地都是汽灯。他上前几步,轻轻敲响了木门。[ 木门是虚掩的,稍一用力,便应声而开。 “请进来吧……”一个相当疲惫地声音传来出来:“我的腿脚不便,不能在门口迎接你,所以,年轻的先生,请你直接进来吧。” 易楚笑了笑,也不话,推门便走了进去。 木屋里相当的温暖,壁炉里跳动的火光驱走了这初冬傍晚的一丝寒意。 克里斯.德克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易楚,脸上的神色相当的平静。在他的身前,是一张原木的餐桌,桌上已经摆好银制的餐具。在两套餐具之间,是一个金色的烛台,上面闪动着几点暗黄色的烛光。[ 易楚微微弯腰,笑道:“您好,克里斯.德克先生克里斯.德克微一点头,道:“请坐吧,年轻的先生。” 易楚也不客气,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今天的晚餐很不错,我亲手烤炙的鹿肉,还有一瓶我珍藏已久的美酒,相信能让你胃口大开……” 克里斯.德克的开场白很随意,似乎易楚今天来这里,为的就是这一顿晚餐。 易楚笑了笑,道:“克里斯.德克先生,我今天晚上来,可不仅仅是为了这顿晚餐。[”他心里清楚,所谓鬼老灵,人老精,面对克里斯.德克这样的老家伙,开门见山正题是最好的策略,没必要在这里假客气、玩虚伪。 克里斯.德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兰德里已经跟我了。” 易楚收敛的笑容,很诚恳的道:“克里斯.德克先生,对于德克先生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嗯,不知道您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克里斯.德克忽然笑了笑,道:“对于这件事情我没有任何的看法,而且你也无需有什么遗憾。” 易楚一扬眉,问道:“为什么?” 克里斯.德克淡淡道:“因为德克根本就没失踪,今天上午他还和我通过电话……” 易楚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今天这顿晚餐的内容肯定会很丰富,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克里斯.德克为自己准备的这个晚餐不仅丰富,而且还多出了一种意想不到的作料 他的眉毛高高扬起,神情看上去,似乎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问道:“克里斯.德克先生,刚才的话您能再一遍吗?” 克里斯.德克的眼中掠过一丝很复杂的神情,但转瞬即逝,轻轻的咳嗽一声后,道:“今天上午,我和德克通过电话。[,是的,他是我的弟弟,所以我确信电话那端是他的声音。他告诉我,他现在很好,不过手中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暂时不能来斯图加……不过,易先生,如果你肯在这里多待几天的话。最多三天,我的弟弟就会赶到这里。” 大德克的声音很低缓,但却很肯定。 易楚听在耳中,半天都没话。 什么呢……向克里斯.德克表示祝贺? 祝贺他没有失去他最亲爱的弟弟? 又或者,大声的向他质问,你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家伙,还有你那个没事玩失踪的弟弟,你们***到底在玩什么? 来之前,因为应蝶的那番话,易楚一直在琢磨着,大德克究竟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解释呢? 关于这种可能的解释,易楚已经替克里斯.德克设想了很多种,但他真的是没想到,这个老家伙最后给出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解释,而是一个让自己根本无法反驳的定论。 德克没有失踪……克里斯.德克如是。 对于克里斯.德克的话,易楚深信不疑,因为他知道,这老家伙不会傻到用这种话来暂时搪塞。 而且他也很清楚,有了这一句话,所有的事情便都可以结束。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德克才是整件事情的中心点,当他出现后,自己的角色仅仅只是一个安全上面的顾问而已…… 易楚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道:“既然这样,那请允许我向您表示我的祝贺。” 他的笑容很真诚,但心中却有浓浓怒火,他知道,自己被这个老家伙、又或者是他身后的人给愚弄了。而且还是如此肆无忌惮的愚弄,甚至连一点表面的文章都不做! 【264】妥协 克里斯.德克静静的看着易楚,没有就对方的祝贺而说些什么。 活到他这把岁数,自然能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压抑的怒火。而他也深知对方的背景,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并不想将那团隐隐的怒火弄成燎原之势。 而将那股隐怒压制之后,易楚也平静了下来。他同样很清楚,既然克里斯.德克给出了这样的说辞,那么无论自己多么愤怒也无济于事。说到底,自己只是个局外人。 当然了,作为一个安全顾问,他的确是一个无法左右局势的外人,但作为鹰眼的执掌人,作为盟会的一份子,他却有时一个如假包换的局内人。因为德克公司的这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说,已经损害到盟会的利益,别的且不去说,仅一个被烧毁了大半的恰克基地,德克公司就必须给盟会一个明确的交待。要知道,恰克基地虽然是德克公司的产业,但其中包含的利益几乎涵盖了所有的盟会成员,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克里斯.德克都必须给出一个交待或者答复…… 不过易楚也知道,这样的交待,只可能是对盟会作出,而不是绝不是自己。 “年轻人,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些什么,但有些事情是需要妥协的。” 克里斯.德克切了一块鹿肉,在嘴里慢慢的嚼着:“这个世界是由大大小小、各种形式的利益组成地,而当这些利益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平衡与妥协就成了关键词。” 易楚冷冷笑道:“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小德克先生既然已经安然无恙。那么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现在,你要做地事情就是庆贺。有哪来的什么妥协?” 克里斯.德克轻轻地笑了起来,他听得出,易楚的口气中仍然带有一股浓浓的怨气。不过,这样的笑容里却透出了一种无奈。 “好了,年轻人,因为年龄和经历的缘故,我想有些话题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谈起。”克里斯.德克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住几天。这里的景色还是不错地。我甚至还可以为你推迟关闭山庄地时间,让那些女孩子领略一下东方男人的魅力……不过,我不得不告诉你。关于恰克基地和小德克的事情,至少在表面上,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当然,我会给盟会、以及你身后地那个大人物一个合理的交待和解释。” 话说到这份上,克里斯.德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一个合理的交待和解释是必须的。但交待地对象只能是盟会。而不是餐桌上地这个年轻人……说到底,想要得知事情的真相。易楚还远远地不够格呢。当然,至于之后最后的解释究竟是否就是真相,易楚就是用脚后跟去也能想的明白。老头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当利益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妥协才是其中的精髓。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克里斯.德克,易楚心中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愤怒。他只是一个更在乎享受的残废老头,是不可能又精力搞出这许多事情的。他的世界,说小一点只局限在这个轮椅上,说大一点,也不过就是这个山庄。这样的一个老头,也许是一个傀儡,也许是一个受骗者,但肯定不是所有事情的幕后黑手。 关于这一点,易楚相当的确信,这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神秘的翡翠岛已经浮现了出来,最重要的是,他在这个老人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浓浓的悲哀。 一切的精髓都在于妥协。 也许,小德克现在的安全,正是因为某种妥协才得以保存的。 易楚想明白了这一点后,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告诉自己,心中那股愤怒不应该给予这样的一个老人…… “老杜,去订机票吧,我们明天就回国。” 除了刚开始的一点紧张之外,易楚和克里斯.德克的晚餐应该还是很融洽的。当俩人绕过那个敏感的话题之后,说的更多的是彼此国家那些最著名的风景名胜。大德克因为残疾,并没有去过神秘而古老的东方,但从他的话语中能听的出来,他还是很向往那片大陆的。而易楚也接受了他的邀请,留在永恒山庄里过夜。 离开了那个小木屋之后,易楚见到杜力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去预定机票。 杜力没做任何的提问就去办理这件事情了,而阿酒和李德生却是惊讶不已。 “明天就离开?” 李德生瞪大了眼睛,问道:“难道克里斯.德克已经给出了答案?” “三天后,小德克就会回来,这算不算答案?”易楚耸了耸肩,随即又叹了口气:“又被咱们的应大神探给猜中了……虽然这个答案肯定也会出乎她的意料,但大致的走向却是没错。” 李德生急道:“小德克已经没事情了嘛?你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你问我,我又问谁去? 易楚不由苦笑几声,将晚餐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我靠,什么狗屁的妥协,这根本就是敲诈……” 精明如李德生者,自然很快就看穿了其中的本质。他轻哼一声,说道:“德克老头一定是受了翡翠岛的要挟,为了小德克的安全,他不得不付出某种代价。之后是一种纯粹的付出,哪里是什么妥协?” 易楚笑了笑,说道:“也许,他说的妥协是指盟会那边。” “盟会那边?”李德生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我也只是猜测……我总觉得,克里斯.德克说的妥协不仅仅是指他自己,甚至也将翡翠岛和盟会也包括了进来。我们都知道,当两个组织的实力都很强大,却又无法吞噬掉彼此的时候,双方所采取的策略只能是彼此妥协,维持一个很微妙的平衡。” 微微一顿,又笑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算不得真。要彻底的剖析,还得去找小蝶才行。” 李德生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倒觉得你的这个猜测可能性很大,去问小蝶,她多半也会这么说的。” 他点了根烟,又道:“不过你认为老太太是那种妥协的人吗?” 易楚笑道:“老太太当然不是这种人,但盟会比较不是她一个人的。” 李德生点了点头,又问:“那么你呢?” “我?” 易楚轻轻的笑着,但语气却变得冰冷:“来山庄之前我就说过,放在以前,这件事情我不会太在意。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情,没必要追根寻底。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我讨厌被人愚弄。”微微一顿,他抬头看着夜空,又道:“另外,老李你说的对,老太太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妥协的人。即使盟会作出了某种妥协的决定,她老人家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要知道,她可是喜欢将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 李德生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我们真的要找七处帮忙了。” 易楚一扬眉,说道:“明天咱们就回国,然后去找七处的人。我想,关于翡翠岛这种存在,他们说不定也会很感兴趣。”他转过身,看向阿酒,说道:“阿酒,回国后,老李去忙他的事情,你也别闲着。我给你人手和资源,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肥龙的下落。我觉得,他那边应该掌握一些关于翡翠岛的情报。” 阿酒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即使师父你不让找,我自己也不会闲着的。” 李德生这时候却道:“阿楚,明天就回国是不是太急了点?别忘了,你还没去查克爵士那里呢……” 易楚说道:“他那里什么时候去都行,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阿酒忽然叹了口气道:“明天就要走了吗?哎,真是可惜啊……” 易楚一怔:“什么可惜?” 阿酒笑嘻嘻的说道:“师父,这里这么多美女,你难道一点都不留恋嘛?你去吃饭那会儿,我刚刚钓上一个拉美的小妞,约好明天共进晚餐的……” 易楚忍不住一笑:“又不是马上就走?你现在去还来得及。” 李德生一拍阿酒的肩膀,哈哈笑道:“家花没有野花香,这晚餐呢,也未必比夜宵香。帅哥,还不赶紧的去请人家吃宵夜?” 【265】破天荒 d国一行,无功而返,虽然说不上灰溜溜的回家,但站在宁南机场外的大道上,易楚的心情相当的郁闷,甚至还带着点灰暗。从斯图加启程时,他并没有打电话通知乔丹,也没告诉其他人。一行人下了飞机后,没有人赶来迎接,场面多少有些冷清。其实,心情郁闷的并只是他一个人,比如阿酒,他的郁闷甚至还在易楚之上。作为一个带有传奇色彩的赏金猎人,他最引以自豪的就是作案无数,却从未失手。但今年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霉运,算上杨程那一桩案子,他今年已是栽倒了两回…… 栽在易楚手里,也就罢了,毕竟他这样的变态,万中无一。 但是栽在肥龙手中,阿酒遭受的打击绝对是前所未有的。这正应了一句老话,大风大浪都闯了过来,却恰恰在阴沟里翻了船。 回来的飞机上,易楚一言不发,阿酒就坐在他身边,也是长吁短叹。 抛开这一对郁闷无比的帅哥不提,李德生和应小蝶倒是平静的多。上飞机时,原本是易楚和应小蝶坐一块儿的,但半途中,她疑惑着一些事情,又见易楚心情不佳,便和阿酒换了座位,与李德生低声讨论着什么……直到下了飞机,这样的讨论才暂告一段落。 不过,毕竟是回到了国内,呼吸着宁南的空气,想着好久未见的乔丹,易楚心里的那一点阴霾很快就消散开来。他看着仍旧窃窃私语的应小蝶和李德生,大声问道:“你们说什么呢,飞机上还没说够吗?” 应小蝶转过身来,说道:“我和李大哥正说休斯遇害那天晚上的事情。” 易楚奇道:“这有什么好说的?” 应小蝶说道:“其实,那天晚上的事情如果我们能及时跟进地话。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也不一定呢。” 易楚扬眉道:“怎么说?” 应小蝶说道:“实际上,我们只知道休斯已经遇害,但他被害的具体经过,我们却毫无所知。我觉得,我们当时应该想办法跟进的,如果能从警方那里知道休斯遇害的具体经过。我想……凭我和李大哥的经验。应该能看出点什么。可惜,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阿酒地身上了。”微微一顿。她又笑了笑,继续说道:“抱歉了,阿楚,我这是不是有点马后炮了?” 易楚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可抱歉的……其实。关于你地这些想法,在斯图加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但那里毕竟并不是宁南,具体操作起来,肯定会有很多阻力。再说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事情能不能解决,关键还在于克里斯.德克。”微微一顿,他又苦笑道:“我没想到的是,这老家伙也不知与翡翠岛的人做了什么交易,最后居然来了这么一招。” 应小蝶眨着眼睛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易楚笑道:“既然人家已经亮出了底牌,说要直接向上面交待。我还能怎么办?这事情就算到此结束了……”在永恒山庄地时候,易楚就铁了心的要将那神秘的翡翠岛给揪出来,但他心里清楚。能将德克兄弟玩弄与股掌之上的人,其危险程度,绝对是s级的。所以在斯图加的时候,他就和李德生商量好了,回家之后对这些事情绝口不提。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千万不能让其他人参与进来。他如此小心,除了保密上的需要。更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不过,他地这番心思却是瞒不过应小蝶,话未说完,应小蝶便嗔道:“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了,看你一脸的阴沉,我就知道你不会就此罢休的。” 易楚耸了耸肩,正要坚持自己地说法时,李德生却笑道:“行了,小蝶这里瞒是瞒不住的。她刚才跟我说了,这一趟她没帮上什么忙,有点愧对你那一百万,所以决定陪咱们继续跟到底。” 易楚知道应小蝶的性格,不由笑了笑,说道:“好吧,如果不让你跟进的话,你心里肯定不自在。不过咱们得说好,你只能出谋划策,帮我们分析情报,具体的行动嘛……你绝对不能参与。” 应小蝶笑道:“这不用你说……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地。再说了,我就是想参与你们地具体行动,蒋局也不答应啊,除非你再赞助个一百万。” 易楚看向李德生,笑道:“说起你家老板娘,可真是黑心啊。” 李德生一撇嘴:“管我屁事,有种你找她要回这一百万啊。” 他点了根烟,又道:“对了,小蝶,这件事情不要给麦子她们说,也别跟老板娘说。她们要是问起,就说事情已经解决了……” 应小蝶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我有分寸的。” 李德生长长地吸了口烟,又道:“行了,这事也急不得,既然回家了,我看咱们还是先休息几天吧。” 易楚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急不得……老李,七处那边也别急着联系,我们还是先等等大德克这边的解释再说。另外,我还不知道老太太是什么意见呢。” 李德生吐了个烟圈,淡淡说道:“不管老太太是什么意见,阿楚,我有一种预感。我觉得……即使咱们不去理会这件事情,它也会自己找上门来的。”躺在浴缸里,易楚微闭双眼,手指间的一只烟散出袅袅的青烟,已将燃尽。 现在距离乔丹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 在机场外,他就与李德生等人分开,直接来到了乔丹的公寓。在d国的时候,因为那些诡异的事情和郁闷的心情,想起乔丹的时候,其实并不算多。但下了飞机之后,脑海却再无杂念,飘来荡去的,全都是乔丹的笑靥和她的身影。 来到公寓时,乔丹还没有下班,他取出钥匙,轻车熟路的进了门。 进门后,他闻着屋子里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在心里大吼了一声,老子回来了……去***翡翠岛,去***德克兄弟吧! 前天在斯图加的时候,他和乔丹通过电话,知道她这段时间不忙,没有特殊情况发生的话,肯定会在六点之后赶回家。所以,在来公寓的路上,他破天荒的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熟食和新鲜的蔬菜,打算尽一个未来老公的义务。熟食不用整理,切碎装盘就行。蔬菜也都是些好打理的食材,西红柿,黄瓜……切片后,拿糖一拌,便已大功告成。虽然简单,也谈不上美味,但至少在色彩上是相当的鲜艳。色、香、味、形,总算是占了一个色字。再加上他的刀功了得,菜色的形状上也很是不错。这对于五谷不分的易楚来说,能做出这样的一桌菜,已属难能可贵。 做好晚饭后,他趁着还有点时间,便钻进浴室,开始清洗这一路的风尘。 晚餐是心意,是对这段时间不能陪着乔丹的补偿。 洗澡才是重点,既为人夫,精神上的补偿必不可少,这生理上的补偿,更是重中之重。 乔丹开门的时候便已经察觉有些不对了…… 家里哪来的一股香烟味? 公寓这边的治安相当的好,乔大小姐压根就没考虑到家里会进贼,闻着那淡淡的香烟味,她第一反应就是……阿楚回来了! 但是等她看到那一桌色彩鲜艳的菜肴时,却又开始糊涂了。 我又不是少年郎,家里哪来的田螺妹? 可怜的乔大小姐是一心想做贤妻良母的,她从来就没奢望易楚这个比猪还懒的家伙会给自己做饭,所以当她看到桌上的菜肴时,那聪明的令人发指的小脑袋,却忽然当机。 会是阿楚吗? 不可能,不可能,比球球还要懒得的家伙,怎么可能会下厨房呢? 绝对不可能是阿楚……那么,不是阿楚又会是谁呢? 难道家里真的进了贼? 而就在她考虑着要不要尖叫一声,先给自己壮壮胆的时候,易楚腰间裹着条毛巾,吹着口哨走出了浴室。然后,他笑吟吟的靠着门上,摆出一个标准的色狼姿势,很流氓的看着乔丹。 乔丹到底还是尖叫了出来……她扔掉手里的包,像只小鸟般扑进了易楚的怀里。 “死鬼,你吓死我了!” 【266】回归 虽是初冬,但公寓的小客厅里却是春意浓浓。 看着满桌的菜肴,也尽管味道不是那么的可口,但乔丹的心里却是洋溢着无比的幸福。 脱去外衣后,乳白色的羊毛衫衬托出乔丹窈窕的身姿,她一手托腮,一手执筷,用勾魂的眼睛瞟着易楚,笑眯眯的说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嗯,要是以后的太阳每天都从西边升起,那该有多好啊。” 易楚笑道:“行啊,以后只要有空,我每天都给你做饭,把你喂得象只小猪一样……” 乔丹笑吟吟的说道:“那我也愿意呢……小猪就小猪,我妈老说我不长肉,你要是能把我养的胖乎乎的,你这个女婿呀,至少我妈那边肯定承认。” 易楚摸着鼻子,佯装后悔道“不是吧?要是这样的话……嗯,你以后还是自己做饭吃吧。” 乔丹瞪起美丽的眼睛,凶巴巴的道:“你什么意思?想始乱终弃吗……” 微微一顿,却又忍不住笑道:“告诉你,姓易的,你现在后悔已经迟了。哼哼,生米做成了熟饭,你现在已经是本小姐的人了。” 易楚嘿嘿笑道:“行,我就算是你的人了。不过我说女大王,你吃好没有啊?” 乔丹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想些什么,媚眼如丝,却偏偏说道:“还没吃好呢,你催什么呀?” 易楚瞟了一眼卧室。坏笑道:“我想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乔丹咬着唇,轻啐道:“色狼,天还没黑呢。” 易楚急道:“谁说没黑?你往窗外瞧瞧,比乌鸦还黑呢!” 乔丹一转眼睛,趁火打劫道:“你刷碗?” 易楚一咬牙,说道:“行,我刷碗。连地我也扫了。” “我要先洗澡……”乔丹笑眯眯的说道:“待会你给帮我擦背。” 易楚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啊,好啊……这样会更有情趣一点。” 乔丹放下筷子,心满意足的说道:“看在你甘做小二的份上,我宣布,本次晚餐到此结束。” 她嘴里说着,却坐在那里压根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将一双明眸在易楚的身上滴溜溜的转着。 易楚奇道:“看什么呢,我脸上长花了吗?赶紧的去放水洗澡。我赶着收拾碗筷呢。” 乔丹笑吟吟地说道:“别急呀……晚餐虽然结束了。可我还有话没问你呢。” 易楚愈发的奇怪,问道:“你想问什么?” 乔丹眯着眼睛,说道:“你老实的交代,今天为什么这么好,居然主动下厨?” 易楚呵呵一笑道:“这也用的着交待?傻丫头,当然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不在你身边,今天回来了,补偿你呗。我说。你是不是伺候人伺候惯了,这才一顿饭,就把你给吓住了?” 乔丹一撇嘴,说道:“少跟我灌**汤。我还不知道你吗,懒得像头猪似的。赶紧的交待,是不是这段时间在外面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心里觉得愧疚,所以才想着补偿我呢?” 易楚不由苦笑。我冤不冤啊我? 他连连摇头。说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人就小人,问题的关键是。你是不是君子呢?”乔丹咬唇道:“我可没忘记,你去d国地时候身边都有些谁?” 易楚瞪大了眼睛,说道:“大姐,你不会在是说我和小蝶吧……” 乔丹连连点头,笑眯眯地说道:“对呢,对呢,我就是说你和她呢。快说说,你们俩究竟是谁先主动的?” 女人善妒,这天下间的女人,甭管是知性美女,还是什么女强人,只要她真心的爱着一个人,就没有不吃醋的。尽管乔丹早就知道这次欧洲之行的主角是应小蝶,而且对应小蝶的为人也是相当的放心,可是一想起自己地男朋友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形影不离,而自己却独守空房……她的心里便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但凡女人,大多如此,在这种情况下,要说心里没点想法那是不可能地。 当然,应小蝶的性情,乔丹是很清楚的。她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其实完全是没必要的。但吃醋本是女人地权利,需要理由吗?再说了,在很多时候,偎在爱人地怀里,用七分顽皮,三分娇嗔的口吻去审一桩并不存在地悬案,这本就是情人间的小小情趣…… 易楚对乔丹的了解甚至还在她的父母之上,他当然知道伊人略带酸味的质问只是一个玩笑。于是大笑三声,随即却故作深沉的说道:“要说是谁主动的嘛……嗯,这个问题的确值得研究一下。” 乔丹眨着眼睛,肯定的说道:“一定是你先主动的。” 易楚故作惊讶:“何以见得?” 乔丹笑嘻嘻的说道:“你当自己是香饽饽啊……除了我这个傻女人,谁稀罕你呀?小蝶既聪明又漂亮,而且还是我的好朋友,要说她会……她会勾引你,鬼才相信呢。快说快说,是不是你先主动勾引她的?” “什么勾引不勾引的……”易楚忍不住笑道:“你越说越不像话了,要是让小蝶听到,她一定会后悔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再说了,真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说嘛,说嘛……”乔丹很诚恳的说道:“我不介意的。” “好吧,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说说吧。” 易楚长身而起,走到乔丹身边,忽然将她抱起,然后用牙轻轻的咬她的耳垂,嘿嘿笑道:“不过我觉得,这种问题咱们最好是换一个地方说。” 一股酥麻从耳垂直达心底,乔丹脸上绯红,忍不住轻声呻吟道:“换什么地方呢?” 易楚很深沉的答道:“窃以为,研究这种问题的最佳场所就是一张够大够软的床……” 乔丹搂住易楚的脖子,闭上眼,呢喃道:“可是你还没刷碗呢……” “明天刷……” “地也没扫呢。” “明天扫……” “可是……我还没洗澡呢。” “那就先去浴室,然后再去床上。哇,这可都是研究问题的好地方啊……” 一辆黄色的出租车疾驰而来,在永恒山庄的门前停下。 司机转过身,看着后座上极有绅士风度的人说道:“先生,永恒山庄到了。很抱歉,这是私人领地,你只能在这里下车了。” 后座的绅士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付了车资,然后开门下车。 如果易楚看到这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绅士,脸上一定会发出自嘲的苦笑。 因为,这个脸型硬朗,但眉宇间却带着深深的迷茫和疲惫的家伙,正是在基地中离奇失踪的肯扬.德克! 看着永恒山庄的大门,肯扬.德克太阳苦笑。 斯图加,一梦醒来,居然就到了斯图加! 直到此时,他依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基地内发生的事情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说。大火弥漫的那一瞬间,他虽然也在怀疑这场大火的诡异,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寻找逃生的途径上。而就在他迷茫和恐惧的时候,来自背后的袭击,却让他的思维瞬间终止……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廉价旅馆的床上,当他彻底清醒后,想弄清楚这究竟怎么一回事情的时候,却无奈的发现,自己的记忆依旧停留在那场大火之中。 好在床头有一个信封,抽出纸笺,上面注明这个城市的名称,以及一个大大的问号。而在问号后面,又画着一个红色的箭头,箭头后,写的是克里斯.德克的名字。当然,写信的人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信封里还放在一百欧元。有了这一百欧元,足以让肯扬.德克去往永恒山庄了。 小德克不是个傻子,看了这封信后他便知道,想要破解这个红色的问号,唯一的途径就是赶往永恒山庄,去见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哥哥。其实,即便没有这封信,他也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去。实际上,当那六位科学家失踪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控制住局势,让它按照自己的心意回到合理的轨道上。 但遗憾的是,事情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脱离了轨道…… 站在永恒山庄的大门前,肯扬.德克轻轻喟叹。 他知道,自己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绝对是轮椅上的那个人作出了某种妥协。 只是,妥协的对象会是谁呢? 而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267】潘多拉魔盒 依旧是那间小木屋。 肯扬.德克坐在克里斯.德克的对面,心中震惊不已。 他与自己这个哥哥的感情一直以来都不是特别融洽,但是血毕竟浓于水,每年的三月和六月,他都会抽出时间来到永恒山庄,与克里斯.德克聚上几天。三月与六月分别是老德克以及德克夫人的忌日,兄弟两人习惯在这个时候见面,共同回忆一些儿时的事情…… 不过兄弟俩的交流也仅限于此,其余的时候,甚至是电话都懒得打一个。 说到底,大德克与小德克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身残却心不残,流连花丛,将岁月空耗。而另一个却是斗志昂扬,将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家族的事业上。这样的俩个人,就像是两根铁轨,一直平行,相互可见,却永远也无法产生交集。 现在是初冬季节,距离过去的六月份并不遥远,小德克还清楚的记得,上次离开这里的时候,这个老家伙精神焕发,甚至有越活越年轻的迹象。可这短短的几个月后,再见到他时,却仿佛看到了一个活着的木乃伊。 还是那架轮椅,但轮椅上的人却是形容枯槁,头发凌乱,眼神看过来时,竟已是有了垂垂的暮色。 让小德克吃惊还不仅仅只是这些。 以前的永恒山庄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气。随便往那一站,入眼处,绝色纷纷,春光无限。 可是今天地山庄却是死气沉沉,小德克进来时,除了莉亚之外,竟是一个女孩也没见到。草坪上落满了枯黄的落叶,那些风景树也无人去打理。泳池里虽然有水,却已不再清澈,唯有几片树叶在水面上孤零零的打着转…… 毫无疑问。从人心到环境,这里已是彻底的衰败了。 如果说在来之前,小德克的心里还有隐隐的怒意,但当他看到这一幕时。那一丝怒意早已烟消云散。 眼前的老头毕竟是他的亲哥哥,而且他也清楚的知道,无论那些诡异离奇的事情与克里斯.德克有多但地关联,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自己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克里斯.德克起到的作用无可置疑。 “克里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德克轻轻的叹了口气,开始向克里斯.德克询问。结果似乎已经注定,但事情地缘由他必须要弄明白。 克里斯.德克看了他一眼,神情很疲惫,缓缓说道:“我亲爱的弟弟,这是一笔交易。所有的事情都是从一笔交易开始的……” 小德克抓住了话中的关键,一扬眉。直接问道:“交易地对象是谁?” 克里斯.德克有些奇怪,问道:“为什么不先问交易的内容?” 小德克苦笑一声,说道:“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克里斯.德克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像你这么聪明,并且敏感的人,又怎么会一点察觉都没有呢?嗯,说到对公司的掌控力度。就连父亲也比不上你。” 微微一顿。他摩挲着轮椅的扶手,又道:“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关于这个交易,你到底知道多少呢?” 小德克稍稍沉吟后回到道:“我知道的不是很多……我只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在为某个神秘组织提供资助。资助地形式似乎主要是技术上面的,资金倒不是很多。至于对方给你的回报,老实说我不是特别的清楚,大概是与你身体有关吧。” 克里斯.德克点了点头,说道:“大概地脉络都被你说中了。告诉我,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 小德克微微皱眉,半天才说了一句:“我还隐约知道,与你合作的组织似乎是从父亲那里转过来的。” 克里斯.德克有些讶异:“这你也知道?” 小德克苦笑道:“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我是不会将整个基地的建设都交给你地。” 克里斯.德克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缓缓地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 小德克耸了耸肩,说道:“好了,克里斯,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现在轮到你说了。” 克里斯.德克点了点头,说道:“听说过翡翠岛吗?” 小德克一扬眉,似乎有些吃惊,问道:“翡翠岛?” 克里斯.德克说道:“是,翡翠岛,与我合作的组织就是翡翠岛。当然,这样的合作称为交易似乎更恰当一点……告诉我,你对它知道多少?” 小德克皱着眉,说道:“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组织,没记错的话,它应该是一个科研机构吧?” “科研机构?”克里斯.德克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这笑容里并没有任何的愉悦,有的只是讥肖与讽刺。 “怎么,我说错了吗?”小德克问道。 克里斯.德克眯起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当然说错了……它根本就不是什么科研机构!严格的说,那里是地狱,是制造魔鬼的人间地狱!” 制造魔鬼的人间地狱? 听到这种看似夸张的形容后,不知道为什么,小德克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德克公司本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科研集团,所涉及的项目可谓五花八门,几乎涵盖了当今世界上所有的学科。而在很多时候,有些项目的研究无可避免会徘徊在伦理、道德,以及法律的边缘上。作为德克公司的掌控人,小德克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性的,科学研究尤其如此,关键就在于如何把握好其中的度。直白一点来说,就是要打好擦边球。为了利益,触犯一些忌讳也是必须的,但只要不触及整个最后的底线,然后尽量将研究成果应用到民生又或者某些光明的事业上,那么,这样的研究就是可以继续的…… 至于那些不可继续的,小德克也曾经接触过一些,不过精明者如他,当然知道什么是潘多拉魔盒。 当某些项目的计划书摆在他面前时,也尽管看上去很诱人,但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它付之一炬,然后再将递交计划书的人赶出公司。如果是客户的要求,那么当这个客户走出大门后,会在第一时间内被列入公司永不来往的黑名单上。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作为一个良心还算不错的地球公民,他很清楚的知道,某些禁忌是永远不能去碰的。 “你是德克公司的掌控者,业务上的事情要比我熟练的多……” 克里斯.德克垂着眼帘,继续说道:“所以,翡翠岛制造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魔鬼,我想你多少应该明白一些。嗯……即使不明白,也不要多问什么。作为你安全回家的代价,有些事情我必须要保密,无法向你一一的解释清楚。” 小德克沉声说道:“克里斯,请你看着我,然后告诉我,你究竟在害怕些什么?正如你所说,我现在已经安全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觉得那个翡翠岛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说出来吧,克里斯,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你别忘了,即使你和我无法对付他们,但是我们的身后还有盟会啊。盟会的力量究竟有多大,你是清楚的。除非整个世界与我们为敌,否则的话,单凭一个组织,是永远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的!” 克里斯.德克不为所动,淡淡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我可以告诉你的事情,然后再告诉你,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 微微一顿,又道:“至于盟会嘛……我只能说,盟会的力量虽然很恐怖,但在有些方面,它也不是万能的。另外,翡翠岛的人已经来到斯图加,正打算和盟会做初步的接触。你知道的,基地被毁后,公司是要给大家一个交待的。而就凭你和我,根本就没有能力给出一个让大多数人都满意的交待,所以,这就需要借助翡翠岛的力量了。” 小德克心中怒气难耐,站起身,气冲冲的问道:“克里斯,你打算就这样的敷衍我?我不管他们制造出什么样的魔鬼,也不管他们到底有多恐怖,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总得告诉我一个大致的脉络吧?” 克里斯.德克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稍安勿躁,我亲爱的弟弟……除了某些核心的内容,其他的事情我并不打算隐瞒。你想听细节吗?好的,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嗯,还记得那那六位科学家吗,事情就是从他们身上开始的……” 【268】冬眠 初冬季节的阳光从窗口倾泻进来,照在那张舒适的大床上,床上的人盖着薄被,四仰八叉,正睡的酣畅淋漓……这时已是正午,阳光照进来时,带着融融的暖意。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完的冬三九,对于易楚这样疏懒的人来说,这时恰是养生的大好季节。 这是他回到宁南的第四天。 这几天里,他既没有回花园小区,也没有去种桃小园,一直窝在乔丹的公寓里厮混。恰好乔丹这几天也不是很忙,索性请了假在家陪他。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再到彼此相恋,真正像一对小夫妻一般在家熬子的机会,可说是少之又少。借着这次机会,两人也算是提前体验了一回居家过日子的滋味。 这三天的时光,自然是春光无限,情趣无限。 说句夸张的话,这几天来,易楚同学几乎就没怎么下过床。 床上的事情无非就是两种,一是睡觉,二是**做的事。而这两件事情如果过了度,则会引发彼此相关的恶性循环。晚上操劳过度,必定会引发白天的疲劳,人一疲劳,就需要大量的睡眠来补充。而当睡眠过头的时候,夜晚则又会精力旺盛,需要做一些爱做的事情来消耗它…… 如此这般,易楚同学快乐的在这个恶性循环里与乔丹厮磨了三天。 更严格一点来说,应该是三天三夜。 难得的是,面对易楚无止境的索求,纤弱小巧的乔丹居然支撑了下来。 不过,好日子总有到头的时候,今天早上。乔丹接到天空电视台策划的电话,有些事情需要她去处理。已经有了一些畏惧心理地她笑逐颜开,心想。总算是可以逃离某人的魔掌了。而易楚虽然恋恋不舍。很想继续这种奢靡的生活,但无奈乔丹去意已决,轻轻地一个吻后,便逃也似地离去。 乔大小姐离去后,易楚一声长叹,翻了个身,继续闷头大睡。 其实对易楚来说,这几天的空闲并不在计划之中。 按照原计划。回国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老太太,将欧洲一行的具体经过向她老人家汇报。但可巧的是,白家的那位新任家主本月大婚,老太太受邀喝喜酒去了。听到这个消息时,易楚心中绝对是大吃一惊。很难想像,白筱砚那个男人婆居然也有结婚的的这一天。他原以为新郎会是那个小白脸地秘书,但一打听才知道,白家的新姑爷是个老外。再细打听时。才知道这桩婚事其实是早就安排好的,新郎也不是泛泛之辈,恰是盟会里某一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从门户来说,双方恰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当然,这仅仅是身世上的般配,至于其它的……便是用脚后跟想易楚也能明白,这一桩婚事,不过是利益上的结合罢了。 这个消息是杜力传过来的。得知之后。易楚在心里很是腹诽了一番。 他地第一个念头便是,白家的大小姐和她的新郎上床之后。究竟谁会在上面呢? 再则,白大小姐虽已做人妇,但她骨子里的那些嗜好会不会因此而收敛,甚至是戒除呢?如果答案是否的话,那么,这又算不算是给自己地老公戴绿帽子呢…… 老太太去吃喜酒,易楚因此而得了几天的空闲。不过,欧洲一行事关重大,他也不敢怠慢,自己虽然留在了宁南,却是安排杜力赶到了老太太的身边。另外,他也让杜力给白筱砚带去了一份贺礼,因为白家的那位大小姐一直都没有忘记他。给老太太送来请柬的同时,也给他送来一份。而且据萧山说,这份请柬独一无二,是白大小姐亲手写就地,这待遇连老太太都不曾享有。当然,她老人家地那张请柬也同样是独一无二,上面措辞恭谨,是那个说死却总也不死的白悠然亲自题写地。 白筱砚送来了请柬,易楚却不打算前去捧场,用他的话来说,那张场合太过虚假,实在不适合自己这种老实厚道兼淳朴善良的人。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对方盛情,他也不能非礼人家,人可以不去,但礼金却是要奉上的…… 另外,这几天的空闲,一是因为老太太不在宁南,二是因为谢家医馆马上就要正式开张了。这几天里,正做着最后的这把准备工作。医馆的性质是以慈善为基,因此而招来不少志愿者为最后的准备工作而奔忙。又因为谢言的人缘极好,a单元和迅捷公司的人也没闲着,将所有的业余时间都交给了医馆。 如此一来,a单元里无论上班时间还是下班时间,几乎见不到人影。迅捷公司就更不用说了,正经的业务差不多已经放弃,哥几个现在都有心思直接在医馆里安家落户了。这两个地方一冷清,易楚也就没了地方可去。当然,按道理来说,他也应该过去帮忙。但谢言这个兰心惠质的女孩最体人心,知道易楚回来后,便在电话里拒绝了他的帮忙。用她的话来说,医馆的开张也算是自己的一张答卷,作为出卷的老师,易楚是最不应该去医馆帮忙的人。最好的答卷,也许会是一个惊喜,也许仅仅只是及格,但在自己的答卷没有正式递交时,保持一点神秘感还是很有必要的…… 谢言如此一说,易楚也乐得偷懒。说实话,即便是去了医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如自己这种四体不勤的人,去了也只会帮倒忙吧? 另外,这几天的空闲也拜麦大小姐所赐。 换了以前,这丫头肯定会缠着他打听欧洲之行的经过,但是因为医馆的缘故,大小姐虽然知道易楚已经回家,不仅没来问三问四,甚至连一个问候的电话都欠奉。 这段时间以来,麦子真的是很忙,她不仅自己去医馆帮忙,还在警局里组织其一个志愿者协会。凭着麦大小姐的号召力,警局里的那帮小姐妹和那些打着不可告人之目的的男警们也就不用说了,就连陈镇等几位老同志也被她忽悠去了医馆……细算起来,前前后后,仅宁南警察总局这一块,就至少有几百人次的志愿者去医馆帮忙。再加上各个分局和南山基地的人,毫不夸张的说,麦子组织的这一次志愿者活动,绝对是近年来宁南警局最大的一次非公务活动。 总而言之一句话,自从麦大小姐组织起这个志愿者协会后,忙的是不亦乐呼,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要挤牙膏一般的挤出来才行……所以,关于某人从某地灰溜溜的回家的这种小事情,她麦大小姐压根就没工夫去理会。正午的阳光很是温暖,易楚趴在床上,压根就没起床的念头。 他已经想好了,不睡到月上窗台,是无论如何也不起床的。 但是天不遂人愿,随着门锁转动的声音,他的计划彻底的破了产…… “天啊,你是猪呀,怎么还再睡?” 乔丹看着床上随眼惺忪的易楚,以手加额,一脸崩溃的样子。 易楚翻过身,打着哈欠懒洋洋的问道:“你不是去办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微微一顿,他精神忽然来了,笑嘻嘻的又问:“咦,该不会是昨晚没打过我,赶着回来找场子吧?” 乔丹轻啐一声,嗔道:“臭流氓,就知道你不会往好地方想……我的事情办的已经差不多了,刚好又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她说下午就能回宁南,让咱们去她那吃晚饭呢。” “老太太回来了吗?” 易楚叹了口气,悻悻的说道:“唉,这老太太也真是的,在外面多玩几天不好吗,急着回来干什么?” 乔丹做了个鬼脸,笑道:“是你想多玩几天吧?” 易楚也不否认,笑眯眯的说道:“对呀,我现在可是乐不思蜀了,都想抱着你这张床过一辈子了。” 乔丹笑道:“没问题,这张床又不值什么钱,本小姐奉送就是。易楚哈哈一笑道:“光送床吗?” 乔丹笑眯眯的说道:“那当然……要不,再送你一个枕头?” 易楚刚想说其实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要的是这床上的人啊! 但话刚出口便被乔丹打断,她一把掀掉易楚身上的被子,笑道:“好了,好了,赶紧的起床陪我去吃饭。那些流氓话就憋在肚子里吧……” 易楚扯着被子不放松,义正言辞的要求道:“陪你吃饭可以,但咱们先说好,我陪你吃饭,你陪我睡觉。” 【269】这一声谢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一些…… 受气温和季节的影响,种桃小园里的绿色也比往年衰败的更快一些。 燕姨住的那栋小楼里有一间专门的暖阁,是老太太用来小憩的。虽说整个园子里的房间都安装了暖气,但要将温度和湿度控制在一个适于老人休息的范围内,多少是有些难度的,而且也没有必要。这间暖阁是个例外,建造时费了很多心思。温度、湿度,以及空气中的含氧量,都是有特定的标准。人在其中,便如身在暖春,着一件薄薄的秋衫即可,少了许多的累赘。 这时候的暖阁里,老太太靠在躺椅上,微闭双目,脸上带着一些儿的疲惫。 在她身后,谢言一脸的沉静,纤细的手指按在她的太阳穴上,正聚精会神的替老人家按摩。 老太太下午回的宁南,千里之路,免不了舟车劳顿。 回到家后,她的身体略有不适,吃了片药后,便在这暖阁闭目小憩。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谢言却来到了种桃小园。这女孩现在算是老太太的半个保健医生,颇得她的喜爱。只要没有客人,老太太总是愿意和这女孩待上两个小时。这一老一少之间,有着很多的话题。老太太会问谢言一些有关于医馆的事情,又或者市井里的一些儿趣闻。而谢言则会请教老太太,自己应该怎么去管理好医馆…… 谢言来的时候,老太太正在休息,但是因为她半个保健医生的身份。萧山甚至都没有通报就让她进了暖阁。只是在进门时告诉谢言,老太太有些疲倦,见她地时候,最好能帮她把一次脉。 谢言的医术比起陆常林也不遑多让,进暖阁后,只瞧了一眼老太太的脸色,便知道她仅仅只是倦了。 她轻转轮椅来到老太太的身后。也不说话。先将两只手放在怀里捂暖了,然后开始帮老太太做起头部按摩。老太太微微一笑,同样的不说话,只轻轻的嗯了一声,显得十分的惬意。 二十分钟后,谢言将手放在了老太太地肩膀上,替她揉肩。 老太太满意地叹息着,微笑道:“唉。要是阿楚那小子有你一半的体贴就好了……” 谢言微微的笑着,替易楚辩解道:“老太太,易大哥其实很会体贴人的呀……” “他体贴人吗?”老太太一扬眉,说道:“嗯,这话也不能算错,不过他的体贴多半是用在了像你这样年轻的女孩子身上。我这个老太婆嘛……哼哼,是没这个福气哟。” 谢言见老太太拿自己打比方,脸上一红。偷偷吐了吐舌头,便没再接腔。老太太继续说道:“丫头啊,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医馆最近不是很忙吗?” 谢言笑道:“后天医馆就要开业了,我是来请您老人家过去剪彩的呀……” 老太太笑道:“这些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别人的彩我可以不剪,但医馆地彩我是一定要剪的。谁都别想跟我抢……放心吧,丫头,医馆的事情我都记着呢。实话告诉你,要不是医馆开业,这会儿我还不会回来呢。” 谢言的手忽然就停住了。默了半天才说道:“谢谢您。老太太。” 老太太一扬眉,问道:“好好的谢什么?” 谢言眼睛便有些红了。说道:“老太太,我知道您不在乎我这个谢字,但要不是您和易大哥……” 谢言的这一声谢字,在心中已经憋了很久很久。 这女孩的身世本就孤苦,缺少亲人的关爱,再加上南云集团地那些破事,她这小半生,不仅是坎坷多艰,甚至差一点就落到了家破人亡的境地。只是世事从来难料,颇多变幻惊艳,当她走投无路时,却忽然冒出一个易楚,两次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而后更是将她当亲人一样的对待,把她送上了一条崭新的道路。筹建医馆且不去说了,毕竟这个医馆不是某一个人地,但是易楚却将谢家医馆的名号依旧保留,这对谢言来说,甚至比救命之恩更值得她去感激。再然后,医馆草创之初,因为资金上的匮乏,也就是乡镇医院的水准。但随着老太太的介入,至今尚未正式开张地谢家医馆,至少在硬件上达到了一流地水准。 人生变幻,颇多奇丽,稀里糊涂走到了今天,对于谢言来说,她最想感谢的人便是老太太和易楚。 老太太听她哽咽,不由轻拍着她地手,笑道:“傻孩子,你要真想说这个谢字,那就痛快的说吧。老太太我这个年纪了,就是什么事情也没做,也是能当得起你这个谢字的。” 老太太这番话更是善体人意,她很清楚,施恩不图报固然是种高尚的行为,可如果连一个说谢谢的机会都不给人家,那么,这样的帮助不免就多了些居高临时的意味,也会让别人的心里落下一些阴影。 谢言是个聪明的女孩,擦去眼中的泪水,便换了话题,笑道:“老太太,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听萧大哥说,易大哥和乔丹姐今天回来吃晚饭,是吗?” 老太太哼了一声:“那个臭小子呀……我听阿乔说,我让他过来吃晚饭,他还不情不愿的呢。” 谢言笑道:“也许易大哥有事要做呢。” “他有个屁的事情……”老太太忍不住说了句不雅的话,随即却又笑道:“我听阿乔说,那个臭小子回国之后,接连睡了三天,连门都没出过。瞧瞧你的这个易大哥,懒得像头小猪,亏我还指望等我不能动的时候,他给我端茶倒水呢……” 睡了三天?谢言也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心想易大哥真是好福气,想睡就能睡着。可怜我一忙起来,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稍微闲下来一点,心里却总想着医馆的前途,睡睡醒醒,甚至连五个小时都睡不到呢…… 谢言这边羡慕着易楚,她却压根就不知道,易大少爷这三天确实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可他做的事情却不仅仅只是睡觉。 “老太太,人睡多了,身体机能也会有一定的紊乱,趁着还有时间,我想去给易大哥熬点粥,帮他调节一下。” “去吧,去吧,我这身子给你一揉一按,也是全身通泰了,正想出去走走呢。你想熬粥就去吧,我这边你就不用管了……嗯,厨房那边你都熟,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吩咐那些厨师,可千万别自己动手。这段时间里,你怕也是累坏了吧?” 种桃小园这个地方,易楚也不知来过多少回了,但由于这里的面积实在太大,每次来时,他总能发现一些新鲜的地方。当然,顺着大门正道走,这里的风景永远是一成不变的。但这家伙喜欢乱窜,有时候心血来潮会从后门进来,有时候为了图省事抄近道,干脆直接翻墙进来。 说起翻墙抄近道,这还是乔丹率先发现的。 某个偶然的机会里,她发现,如果从南边的院墙翻进种桃小园的话,会比从正门的方向走,至少节省一半的路程。当然,乔大小姐从来都是淑女,这样的发现仅仅停留在脑海里,却从来没有实践过。但是当她将这个惊人的发现告诉易楚后,易大少爷自此就再也没有走过正门。对于他这种高来高去的高人来说,小小院墙,那是抬腿就过,半分力气都不用使……不过前面说了,种桃小园的面积实在太大,而易楚每次翻院墙的时候都是随机而定,并没有固定在一个地方。这就导致了进园之后,每次所走的道路也都不一样,甚至有几次还迷了路。不过这样也有好处,那就是可以尽情领略这园子里面处处不同、处处奇丽的风光。 今天来园子里,易楚不肯绕远路,照例是要翻墙而过。 而乔丹顾着自己的矜持,起先不肯跟着易楚胡闹,但见左右无人,顽皮的心思一起,再加上易楚不断的怂恿,也就依了他,趴在他的怀里,也做了一回翻墙越院的大盗园子里各处都是有监视器的,可是坐在监视画面前那些保安人员对易楚的脸孔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见又是这位熟客,耸了耸肩,相视一笑,压根就不予理会。其实,有好几次易楚在园子迷了路,还是他们将易楚给解救出来的。这次多了个乔丹,虽然有点出人意料,却也没引起大家的兴趣。 “这臭小子……”萧山看着易楚熟练的越墙动作,不由摇头苦笑:“看来咱们得在院墙上安装电网了。” 几分钟后,在园子的南侧,萧山拦住了易楚的去路。 易楚见了萧山,呵呵一笑:“哟,这可真是不敢当啊,居然要萧大哥亲自来迎接我。” 萧山笑道:“少跟我贫嘴……我说,你就不能规规矩矩的走一回正门吗?” 【270】回礼 “你自己不走正门也就算了,还把乔小姐也给带坏了……”萧山笑眯眯的说道:“让老太太知道了,肯定得骂你。” 他这么一说,虽然只是个玩笑,但乔丹的脸却红了起来。要知道,私下里和易楚在一起的时候,她虽然顽皮甚至还透着点疯狂,但在别人面前,她的淑女风范可是一致公认的。这回倒好,大着胆子翻了回墙,却被抓了个现行……想到这里,她轻轻咬唇,脸上虽然依旧带着微笑,一只手却偷偷的伸到易楚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他一下。心里暗嗔,都怪你,都怪你…… 易楚却笑嘻嘻的看着萧山,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翻墙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哪次你不知道?得了,我的萧大哥,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我猜,你拦住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萧山笑呵呵的说道:“就你鬼聪明……” 微微一顿,他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易楚,又道:“白大小姐的婚礼你不肯捧场,不过人家可没忘记你。喏,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 易楚一怔,接过信封,没心没肺的说道:“这是什么?不会是白大小姐给我的情书吧……”话未说完,腰间一疼,却是被乔丹又狠狠的掐了一下。 乔丹手下不留情,可心里也好奇到了极点。她虽然知道易楚和那位白大小姐之间其实没有任何的暧昧可言,但这封信的出现,却透着十足的暧昧。 她眨着眼睛故意不去看易楚手里的那封信,但手底下却掐的更狠了。 易楚忍不住疼,哎呀呀的叫着:“别掐,别掐,再掐就成手抓羊肉了……” 微微一顿,却又嬉皮笑脸的说道:“要是再来点醋,味道就更好了。” 萧山见两人当着自己的面打情骂俏,不由哈哈大笑道:“两位。我还在这里呢。怎么着,真把我当空气啊?” 乔丹扑哧一笑,然后瞪了一眼易楚。说道:“拿来,先让我审查审查。我倒要看看白家的那位大小姐给你写了些什么。” 易楚微微一笑,随手就将信封交给了乔丹,然后瞪向萧山,笑骂道:“老萧,你这家伙真不厚道。” 萧山忍住笑,问道:“我怎么不厚道了?” 易楚瞪眼道:“这还用我说?我靠,故意当着阿乔地面交给我这封信。你是不是成心想看我笑话?”他转向乔丹,又谄媚道:“老婆,咱们情比金坚,可千万不能让某些人看了咱们地笑话。” 这话刚说完,乔丹就轻轻的咦了一声。 易楚奇道:“怎么了?” 乔丹看着已经打开的信封,说道:“这里面没有什么信,倒是有一把钥匙。” 她一边说着,一边到取出信封里地钥匙递给易楚。又道:“你瞧,好像还是一把金钥匙呢,好沉啊……” 易楚听说是金钥匙,接过来忍不住放在嘴里咬了一下,随即惊奇的叫道:“还真是金钥匙呢……奇怪。白大小姐送我一把金钥匙做什么?” 萧山呵呵笑道:“这是白家的回礼,婚礼你虽然没去,但情分总算是到了。白家是世家,不肯缺了礼数,这是给你的回礼。” 易楚呵呵一笑道:“原来是回礼啊……不过回这样的礼。也太诡异了点吧?在我家乡。按照当地的风俗,一般是回烟回酒。如果结婚的那家人家境不错。多半还会加一点贵重的小礼物,而且也都是有寓意地。呵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回礼送钥匙的,这倒是新鲜。我说,老萧,送钥匙有什么说法没有?” 萧山摇了摇头,一脸崩溃的样子,说道:“我说少爷,你是真傻呢还是故意装傻?” 易楚一头雾水:“怎么了?” 萧山笑道:“钥匙是用来做什么的?” “当然是开门的啊……”易楚说到这里,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由惊讶的道:“我靠,她不会是回了栋房子给我吧?” 萧山笑眯眯的说道:“白家在东郊的玉龙岭下开发了一个别墅群,你这把钥匙虽然不能打开其中任何一栋别墅地大门,但有了它,你却可以选择其中的任意一栋做你和乔小姐的新房。呵呵,这可是白小姐的原话,虽然她也知道那里做为你和乔小姐的新房过于寒碜,但用来度假休闲什么地,还是很不错的。” 易楚眼珠都快掉了出来:“我靠,这手笔也忒大了点吧?出手就是一栋别墅……她白家产业再大,也架不住这么回礼吧?”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呀……”萧山忍不住瞪了一眼易楚,说道:“说起这喜钱,我也随了一份,别说是金钥匙了,就连铁钥匙我也没落上一把啊!少爷,人家不过是借这个机会感谢你一下你以前做的事情,你还真当是什么回礼啊。” “这倒也是……”易楚抓着头,讪讪的笑着:“白家可不是小家小户,这结婚多半是按照西方的规矩走。呵呵,回礼这风俗到了这年头,大概也就是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地专利了。” 乔丹在一旁转着眼睛,轻轻地掐着易楚,低声道:“她送房子肯定别有用心。” 易楚一怔,轻声问道:“有什么用心?” 乔丹咬唇低笑道:“我猜呢,多半是一种暗示……你说,那种郊外的别墅用来做什么最好?” 易楚摸着鼻子:“你该不会是想说幽会吧?” 乔丹笑眯眯地点头:“是呢,是呢……” “是你个大头鬼……”易楚轻轻的在乔丹的鼻子上刮了一记,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小妮子不是凡人,她喜欢的是你这样娇滴滴的大美女,可不是我这样的臭男人。” 乔丹不依不饶的说道:“也许她的取向变了呢?” 易楚怪笑着:“变了才怪……警告你,再说这些不阴不阳的话,当心我介绍她认识你。” “切,谁怕谁啊……”乔丹一撇嘴,很牛气的说道:“只要你不吃醋,本小姐就会会她。” 两人这些话虽然说的低声细语,但萧山离他们实在太近,眼见这小夫妻又开始拿自己当空气,当真是哭笑不得。最要命的是,两人说的这些话实在是外人不宜…… “快过来让阿姑瞧瞧……” 月余不见,老太太见了易楚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仔细的端详他。 看了半天,这才满意的点着头,笑道:“清减了一些,不过却多了点沉稳。” 乔丹听了,却是一脸的疑惑,仔细看着易楚,说道:“阿姑,我怎么看不出您说的沉稳啊?”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你看不出来是正常的…乔丹疑惑道:“为什么呀?” 老太太拉着乔丹的手,一脸的慈祥,背着易楚,低声的说道:“傻丫头,你们这个年纪相处的时候,要那些世故的沉稳做什么?你们之间要的是**、张扬,这才是年轻人的爱情嘛。” 乔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笑道:“阿姑,有时候我觉得……您比我和阿楚还要年轻呢。这样的话,我爸我妈可不会对我说。” 老太太的开心的笑着,拉着乔丹的手说道:“你这鬼丫头,越来越会哄我开心。” 易楚见到老太太,心中也是高兴,再见老人家的气色不错,精神似乎也愈发的爽朗,高兴之余,心中更多是做小辈的那种愉悦与依恋。无论他有多强大,有长辈的照拂与关怀,总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吃晚饭前,咱们不谈公事。” 小小的暖阁内,老太太亲手沏着香茶,先给今天的晚餐定下了基调。 “都听阿姑的……”易楚笑道:“不过,就咱们三个人吃饭,是不是有点冷清?要不,把单大哥和阿飚叫来吧。”说实话,每次和老太太相处的时候,他都为单子文一家人有点抱不平,同时也有点内疚。毕竟他们才是老太太嫡亲的亲属,而自己一个外人却占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天伦之乐,这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老太太明白易楚的心思,心中颇为欣慰,嘴里却淡淡道:“你想见他们就自己打电话吧……哎呀,我忘了告诉你,今晚可不止咱们三个,谢言那丫头也来了,正给你们熬粥呢。” 【271】终章:暂告一段落 因为单子文一家人的到来,晚餐时的气氛便格外的热闹。老太太年纪越大,脾气也就越柔和,看着自家的女婿时,也不再象以前那样的严厉。单子文也是个识趣的人,见老太太和蔼,却更加的谦恭。看向易楚的眼光里,也是格外的和煦。 晚饭后,老太太先回了暖阁。 易楚有事情要和老太太商量,但也不急在一时,喝着茶,陪单子文聊了一会儿。 等单子文走后,他才找到萧山,问他老太太有没有休息。 萧山翻了个白眼,说道:“明知故问……赶紧的去吧,老太太正等着你呢。” 易楚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去了暖阁。 进来暖阁后,却见老太太站在窗前,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在躺椅上靠着。 易楚轻轻叫了一声:“阿姑……” 老太太回转神,笑问道:“和子文聊什么呢,到现在才来?” 易楚笑道:“说的都是医馆的事情,单大哥告诉我,有好几家公司有意赞助医馆。” 老太太点头道:“是个好事情,不过这个好像不应该跟你谈吧?” 易楚笑道:“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正好小言也在,就全部推了过去。” 老太太点了点头,走到沙发前坐下。易楚走过去,拿起茶几上刚沏好的茶,给老太太斟了一杯。随即也坐了下来。 老太太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德克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易楚问道:“杜力地报告您都看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易楚叹了口气,说道:“阿姑,事情的经过您都知道了。究竟应该怎么办,这个应该是我向您来请教才对。” 老太太微微一笑。说道:“少跟我打马虎眼……吃了这么个暗亏,你心里就没个章程?” 听老太太这么一说,易楚心里倒有些迷茫了。 老太太说的没错,吃了这么个暗亏。他心里没想法是不可能。至于章程。谈不上什么具体的计划,但也是有心和那个狗屁的翡翠岛掰掰腕子。但不知为什么,从d国回来,直到下飞机的时候,他还满肚子地郁闷和复仇的**,但和乔丹厮磨几天后,心情却又重归平静。 都说有仇不报非君子,但仔细地琢磨琢磨,那所谓的仇人。真的和自己有仇吗? 从宁南到恰克小镇,再到斯图加,他甚至连人家的面都没有照过。 连面都没有见过地人,这仇恨又从何说起? 总地来说,欧洲一行。确实带了几分的血腥。但奇妙的是。这些血腥不仅和他毫无关系,而且没有一次是当着他面发生的。隐隐约约的。易楚甚至产生了一些很古怪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个翡翠岛似乎有意的在躲着自己…… 这几天的公寓岁月也并非一味的荒唐,除了和乔丹厮磨外,也有足够地时间让他去想一些事情。林雷 将欧洲的事情完整的回忆了一遍后,再抛除那点被人愚弄后的报复心理,易楚忽然惊讶的发现。在那个万里之外所发生地事情,从本质上来说,和自己有屁地关系啊? 宽泛一点的说,他算是一个参与者和见证者。但严格一点地说,他最多也就是个旁观者,一个不用花钱买门票的看客。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除了下井救人英勇的一回之外,其他的时间里,他的戏份少的可怜。每一个角色的出现,无论主角、配角,都是主动现身的。换句话说,他们所做的,所说的,都是他们主动想要表现出来的,而自己只是被动的接受…… 躺在乔丹的床上,当易楚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回忆了一遍后,他的脑海里便有了一个很荒谬的念头。 欧洲一行,仿佛就是看了一场电影。 而他最后的那点愤怒,更像是被导演设置的那些悬念捉弄之后,而产生的智商上的自卑感。当然,关于翡翠岛的危害性,易楚心里还是有着很清楚的认识的。但是克里斯.德克已经说过,他,又或者是翡翠岛,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而且这老家伙在永恒山庄里,已经很精髓的点出了万物之间的生存之道,那就是相互妥协。 没错,就翡翠岛的手段来说,它确实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 但话说回来,盟会的存在,又何尝不是一种更加恐怖的存在呢?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句话从字面上来说是一点没错,但这是建立在老虎们未曾开化,未启灵智的基础上。而人类是有大智慧的,当相互的实力发展到一个极致,都有可能在瞬间给予对方毁灭性的打击时,相谐、相存、相互提防,相互限制才是主题,反之,则谁也讨不了好。 从这个意义上说,德克公司和翡翠岛之间的事情,其实不过是一点伤及皮毛的小摩擦而已。况且,人家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这件事情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想清楚这些事情以后,易楚的心情便平静了很多。 而那一点愤怒,也更多的化成了对翡翠岛的好奇。 仔细剖析后,他发现自己的那点愤怒,一是因为被愚弄后的郁闷,二也是因为一点对所谓正义公理的追求。可是当事情上升到某种高度后,妄论善恶其实是件很无聊的事情。 “其实……我还真没有什么章程。” 坐在老太太的对面,易楚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老太太有些惊讶,问道:“听你这意思。好像不打算追根寻底了?” 易楚呵呵地笑道:“我干嘛要追根寻底?阿姑,不瞒您说,欧洲一行给我感觉就像是看了一场电影……” “看了场电影?”老太太饶有兴趣的问道 易楚点了点头,笑道:“而且还是悬疑片,就是那种不打算一口气说完,指望着票房大卖后准备拍续集的悬疑片。其实。我特讨厌这类的片子,总是不肯好好的拍完。非要给观众一个似是而非的结局。” 老太太笑道:“你这个说法倒是很有意思。那么你觉得……导演还会不会拍续集呢?” 易楚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能肯定,因为人家最后地交待还没给出来呢。”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我听杜力说。你是打算追查到底的啊。” 易楚笑了笑:“此一时彼一时……回国地时候心里确实有点郁闷。转了一大圈后。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剧中的主角,而只是个观众,换了谁都会有点气愤。而且偏偏这个破片子还是那种故弄玄虚的悬疑片,从来就没有什么大团圆,阿姑您说,换您也得有点火气吧?” 老太太呵呵的笑着,又问:“那你是怎么抹平心里地这些郁闷地呢?” 易楚抓了抓头,笑道:“都说了这是看电影,我又不是傻子。跟一部电影我置什么气啊?” 微微一顿,又道:“倒是阿姑您,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到呢?” 老太太眯起了眼睛,笑得很诡异,然后轻轻说了一句:“你都不跟这部电影置气。又何况我这个老太太?再说了。盟会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这话一说,易楚立刻就明白的老太太的心思。正想说话时,老太太却又道:“当然了,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也不仅仅是个看客,多多少少也充当了人家的棋子。说起来,气愤也是有一点的。如果不是那些人的诚意很足,依着我的性子,这事还不算完。” “诚意很足?” 易楚微微皱眉,说道:“这话说的早了点吧?毕竟翡翠岛地人和盟会方面还没正式接触,诚不诚的,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有个定论。” 老太太呵呵而笑,说道:“傻小子,你当我这个盟会主席是白当的吗?翡翠岛的人虽然没和盟会接触,但前天却通过某些渠道私下找到了我……” 易楚惊讶的问道:“他们已经找到了您?”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给出地交待很丰厚,不仅包赔德克公司地下基地地所有损失,而且还拿出了几个短时间可以见效的合作计划。我让人评估了一下,除了对德克公司地赔偿之外,那几个计划可以给盟会带来数以百亿的收益。并且他们还承诺,这些合作只是初步的,也算是给盟会的投名状……” 易楚闻言,又是一怔:“投名状?” 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给出了这么多,唯一的要求就是加入盟会。” 易楚愈发的糊涂了:“他们要加入盟会?为什么?” 老太太笑了笑:“具体有什么目的,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并不重要……盟会存在这么多年,自有一套防御体系,而且同化能力极强。如谁要打着先潜入后分化的目的进来,我保证他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呵呵,你不是说欧洲一行是一部悬疑电影吗?现在可不用心急了,等翡翠岛加入进来,你有的是时间去了解他们。当然了,翡翠岛最后究竟能不能加入盟会,这还需要时间去讨论、验证。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给出了这么大的诚意,这件事情也就算到此结束了。” 易楚听完,不由苦笑:“大德克说的对,相互合作,相互妥协才是生存之道。没想到,这几天的工夫就变了个天……阿姑,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是这样的结局,那么他们又何必当初呢?” 老太太笑得很开心,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 易楚一怔:“我?” 老太太点头道:“你虽然没能真正的揭开他们的面纱,而且也不打算再追根寻底,但是他们却着实被你吓唬的不轻。怎么说呢……首先你盯得他们确实很紧,也就差正式的接火了,而且咱鹰眼也不是吃素的,还有整个盟会给你们撑腰。最重要的是,对方可能知道一点德生的背景,几方面综合起来,由不得他们不头痛。两相权衡,这才起了合作的心思。” 易楚微微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么关于那几个科学家的事情,他们打算给出解释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坚持不解释前因……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是德克兄弟自己种下的苦果,与他人无关。他们自己都吞下了,别人也不好强出头。”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翡翠岛的人还特意给了你一个交待。” 易楚有些吃惊:“给了我一个交待?” 老太太笑道:“也不是什么交待,算是向你买一个清净吧。你的那个徒弟不是要找什么人吗,翡翠岛的人已经将他的下落交给了萧山,你待会去找他就可以了……” 易楚再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一时间,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楞了半天,他才缓缓说了一句:“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其非善类,这样的结束也只能算是暂时告一段落……”老太太很睿智的给出了一个总结。 “另外,我说傻小子,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你和阿乔的婚事了?” 作品相关 废纸篓 九月的京北,骄阳似火。 战楚开着一辆破旧的吉普车行驶在京北市的四环路上,灼热的夏风从车窗外吹来,夹杂着几粒沙尘。战楚抿了抿嘴,点了一支烟,打开了车载音响。音箱中传来一首年代颇为久远的歌曲,节奏柔缓,曲调深情。战楚跟着歌曲轻轻的哼唱着,看向窗外时,神情有一丝的茫然。 吉普车沿着四环路开向了郊区,至沿湖东路的时候,拐向一条荒废已久的乡间土路。 土路崎岖不平,外表破旧的吉普车却行驶的依旧平稳。四个车轮在凹凸不平的坑洞上飞快的弹跳,整个车身并没有大的颠簸。大约行驶了三公里左右,土路已经到了尽头,横亘在吉普车前面的是一条四五米宽的小河。战楚没有停车,切换了低速档,稳住油门,很轻易的就趟过了这条看似湍急的小河。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发现,吉普车穿过河面的时候,整个车身自底盘处升高了一尺。湍急的河水掠过时,连车门的边都没打湿。 吉普车越过小河后,沿着河边的碎石滩一直行驶,直到玉龙山脚下才拐向了一条隐藏在杂草丛中的小路。小路直通玉龙山深处,沿途郁郁葱葱,一片青绿的景象。 玉龙山地处京北市东郊,属于原生态保护区。除了前山有一些旅游景点外,后山少有人迹,这里根本就不通车。偶尔有一些胆大的游人从前山来到这里,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里不仅连条像样的山路都没有,就连手机信号都无法接受。山林间还潜伏着大型野兽和毒蛇,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好在后山有一个军方的通讯站,这里驻扎着一个班的士兵。遇上游人走失后,他们往往会充当一次搜救人员。但即便这样,每年仍然有三至五人葬身在这幽深宁静的玉龙山深处。 吉普车进了玉龙山后,战楚关闭了音响。后山幽深宁静,无数的鸟儿在山间自由的鸣唱,和着轻柔的风声,这样的天籁远比任何的音乐都要好听。越往山的深处行去,空气就越清新,属于炎夏的那一丝酷热也早不见踪影。 路也越来越难走,战楚却总能轻易找出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对于外人来说,玉龙山后山充满了神秘和危险,但对于国防七处的参谋来说,这里的每一条路径战楚都了然于胸……七处是一个汇集了众多天才的情报机构,这里的人擅长于信息的整理与分析。他们每天要处理多达数万的各类信息,涉及的范围更是包括了政治、军事、商业以及宗教。 但这只是最基础的工作,在这里,还生活着一群天才中的天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整个七处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存在。他们统一的职称是参谋,但在内部,他们有一个更加形象的称谓命运推手。 这些人是最顶级的推算师和谋略家,能根据海量的信息推演出未来的局势,然后再计算出其中的利弊。利大于弊时,他们会顺势而为,以求利益的最大化。而弊大于利时,他们则会布下无数的迷局和陷阱,去改变事情本来的运行轨迹,使其最终符合于自己的利益。 七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情报机构。 午时的阳光穿过树梢,照射着寂静的山洼…… 山洼中有简洁的营房和黄土铺就的操场,几个士兵在破旧的篮球架下比试着三分远投。战楚的吉普车从操场穿过时,扬起一阵淡淡的尘土。国防七处的基地就隐藏在这个军事通讯站的营房下,这里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山洼,远处的山顶有一座废弃的通讯塔。 车直接开进了操场后方的简易车库,战楚将车停稳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半分钟后,随着一阵嗡嗡的声音从地下传来,整个地面开始缓缓下沉…… 车库下面的空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空旷而静谧,带有浓厚的军事气息。经过四道身份识别系统后,战楚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基地的最深处。这是一扇朱红色的木门,站在门前,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敲响了门。 门悄无声息的侧向滑开,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战楚走进门,挺直身躯,朝办公桌后的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桌后的人正阅读着一份文件,没有抬头,摆了摆手,示意战楚自己找地方坐下。 战楚依旧站的笔直,并没有动。 几分钟后,满头银发的处长抬起了头,笑着说:“坐吧,坐下说话。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老实过,处里的几个老家伙都说我惯坏了你们这帮小年轻。” 战楚固执的站着,声音有些低沉:“处长,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给您敬礼了。” 处长没有说话,过了半天才问了一句:“老陈那边……都安排好了?” 战楚点了点头说:“手术安排在两天后。” 处长心中轻轻的叹息,真的是天妒英才吗?七处最年轻、算路最精深的参谋,有着黄金脑美誉的天才推手,贼老天怎么就不放过他呢! 老陈是七处的编外人员,也是京北医科大学的校长,国内最著名的脑科专家,同时也是战楚的主治医师。 三年前的一次例行体检中,战楚被查出脑部有一颗脑瘤。因为处于脑部最敏感的部位,直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最好的治疗方案。唯一的方法就是靠药物维持现状,以等待新的疗法问世。但这半年来,脑瘤开始异变,对药物产生了抗性。所以,手术切除已是势在必行。 但是……手术只有30%的把握。今天早晨,他去医科大做术前的最后一次检查,老陈明确的告诉他,手术的风险虽然很大,但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放弃这次手术,他的生命最多只剩下三个月。作为七处的参谋,战楚对概率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对于脑部手术来说,30%的概率或许并不算太坏。但对于他来说,内心却早就给自己判了死刑,30%和零概率有区别吗? 但是作为一个军人,尤其是七处的军人,战楚并不畏惧死亡,他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见过处长后,他还要和七处的战友们做最后的告别。出门的时候,处长却叫住了他。“别急着走,虽然只是个小手术,但按照规定,有什么愿望和要求都写在这上面吧……”处长轻轻的推过一张纸。 “没什么好写的,您知道,我是一个孤儿,而且六岁就成了一个军人,这辈子活的够精彩了。”战楚笑着问:“对了,处长,您相信人有来世吗?” 处长皱了皱眉问:“什么意思?” 战楚说:“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如果有来世的话,我倒真有一个愿望。” 处长强笑着:“什么愿望,说来听听。真有来世的话,我这老骨头也快去了,听听你的愿望,也好做个参考。” 战楚笑道:“说了您可别骂我……其实也很简单。一句话,好男不当兵,我想过一回普通人的生活。” 处长沉默良久,始终没有说话。 军人之间的对话永远是简洁的,离别也同样如此。 没有悲伤的情绪,没有过多的话语,战楚离开基地时,战友们只是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其实,上手术台和那些出外勤的战友并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生死难测。有的人离去后永不再回,有些人却会带着疲倦和胜利的微笑回家。七处的人早已习惯这一切,他们很早就学会将祝福藏在心底…… 两天后,战楚的手术如期进行,地点在医科大最先进的手术室内。 手术室的氛围,战楚已经有过多次的体验。他不仅仅是一个参谋,同时也是七处最好的外勤人员。十八次外勤任务,每一次都是生与死的较量,凭着超人的智慧与身手,他总是能带着微笑回家。同时,也带回了一身的伤病。 手术室里的气氛静谧而紧张,主刀的陈校长吩咐医护人员给战楚进行全身麻醉。 他拍着战楚的肩膀,安慰道:“安心的睡一觉,醒来后什么都解决了。” 战楚一撇嘴:“不用安慰我,进了你的门,我就没打算回去。说正经的,老陈,等你玩够了,麻烦你老人家缝的仔细点,别把脑浆啊什么的弄的到处都是……不卫生。”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不好笑吗,那换一个。老陈,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叫什么来着?对了,汉尼拔,喜欢吃人脑的那个……” 麻醉剂开始发挥威力,战楚的意识渐渐迷糊。他能感觉的到,老陈正拿着笔在自己的脑袋上开始画线…… 接下来,这老头会做什么? 先揭开我的头皮,然后用电钻钻开我的头盖骨。再然后……嗯,这老家伙会用手术刀轻轻划开我的大脑皮层,这样的话,就能看见新鲜的、正冒着热气的脑仁了。又白又嫩,还冒着血花,淋上沸油,点上香醋,再来点葱花……迷蒙中,战楚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他明白,闭上眼后,真的就很难再睁开了,那***30%啊…… 奇怪的是,这种半醉半醒的感觉一直陪伴着他。仿佛是在做梦,意识依旧在脑海中活跃着,只是没有清晰的思维能力。直到半个小时后,这种情形又发生了变化。仿佛是午夜梦回,嗡嗡的电钻声、医疗器械的交响声,以及老陈的发号施令声,忽然在他的耳边清晰的响起…… 怎么回事,我不是被全身麻醉了吗? 战楚猛然一惊,顿时想起一种在医学上非常罕见的现象麻醉觉醒。 所谓的麻醉觉醒,即病人被麻醉之后,在手术过程中恢复了知觉或感觉到了疼痛,但身体却不能动弹。根据个体差异,病人感觉到痛苦的程度也是完全不一样的,而这种情况在手术中发生的比例是千分之一或千分之二,是一种严重的全麻术里的并发症,会给病人造成无法弥补的巨大精神创伤。每七百个病人中会出现一例…… 死并不可怕,可是这样的死法……战楚觉得阵阵寒意铺天盖地的涌来,‘清醒’的感受着自己慢慢死去,这样的死法也太***另类了吧! 只是,如果是麻醉觉醒的话,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呢? 战楚觉得自己要疯了,他能听见所有的声音,呼吸机的声音,医疗器械交错时的声音,甚至连纱布吸纳鲜血的声音也听的一清二楚,但就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感觉。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他努力的张着嘴,想告诉老陈情形不对,但任凭他怎么努力,却始终无法发出声音。 见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战楚惊骇莫名,使尽全身气力拼命的想要开口说话,随着他的努力,忽然间,整个身躯猛地向上腾起…… 然后,从一个及其诡异的角度,他看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看见了老陈,看见了围着手术台的那些医护人员,还有……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年轻人! 我……日! 憋了半天,战楚终于发出了一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咒骂声。他明白,这不是什么麻醉觉醒,而是实实在在的意识与本体的脱离。换句话来说,自己……已经完蛋了! 妈的,老子就这样挂了?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情,战楚悬浮在手术室的空中,默默的看着一切……不知过了多久,满脸黯然的老陈终于停下了双手。然后,一头银发的处长冲了进来,指着老陈的鼻子大声的说着什么……再然后,两个老头蹲在手术室的墙角默默的吸烟,谁也不肯出去,老陈夹着烟蒂的手甚至没摘去手套。 战楚能看得出来,处长是真的伤心了,老头拼命的吸烟,拼命的咳嗽。 这老头啊……手术室里有蒙蒙的白光闪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倦和悲伤涌上战楚的心头。他知道,是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了。看着那一对正默默伤心的老头,他笑了笑,老头们,如果有来世的话,我先去给你们探路了。 蒙蒙的白光一直闪耀着,时间仿佛凝固…… 朦胧间,战楚觉得自己的意识并没有完全的消逝,而是随着时间不断的沉浮。只是这时光似在流逝,又似停止。半醉半醒,梦里梦外,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迷惘。 不知过了多久,蒙蒙的白光缓缓散去,眼前开始变得真切。 我没有死吗?耳边有欢快的笑声响起,战楚缓缓的睁开眼,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一张胖乎乎的大脸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离他只有半尺之遥。 战楚吓了一跳,这个小胖子是谁? 眼前的小胖子一对眯缝眼,葱蒜鼻,唇上两撇很另类的小胡子,约莫三十来岁。他开心的笑着,语无伦次的说着:“老天开眼,老天开眼,盼了八年,我战开源终于有儿子了!” 战楚皱起眉,你有儿子管我屁事,老盯着我做什么? “老爷,别把孩子吓着了,离得那么近……”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呀,快看,快看,宝宝皱眉毛了呢。肯定是你把他吓着了。” 小胖子却离战楚愈发的近,呵呵的笑着,用手去捏他的鼻子:“倒是有些奇怪,这孩子怎么一声也不哭?” 战楚伸出手,想将眼前胖乎乎的脸推开,可是费了半天劲抬起手时,看见的却是一只白乎乎的小拳头……他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锅,这是我的手吗,***,不会是真的转世投胎了吧? 时间仿佛又开始凝固,他开始努力的思考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良久之后,他终于明白一件事,人……真的是有来世的! 看着小胖子的那张肥脸,他的心中悲愤莫名。 谁他妈给我面镜子啊……龙生龙,凤生凤,面团的儿子小汤圆。我不要做面团的儿子啊,我不要做小汤圆啊!战楚在心里悲愤的叫唤着,他努力的转过头,想寻找一面镜子,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张美丽清秀的脸,还有那双散发着母性光辉的温柔眼眸。 天,实在是太美了,她……是我的母亲吗? 战楚犹豫着,思索着,婴儿的本能使他伸出双手,去触摸那女子,然后发出咯咯的笑声。 他知道,自己的目标并不是这女子微笑的脸,而是那诱人丰腴的**。欢快的笑声,也只是因为那无与伦比的**。天哪,这香味简直让人为之犯罪!快点,快点,快解开衣襟啊,我要……吃奶啊! “夫人,快,快,这孩子饿了……” 胖子手舞足蹈的叫着:“天才啊天才,一生下来会自己找吃的。哈哈,夫人啊,瞧瞧我们的儿子,谁家的孩子这么早就能睁眼!” 夫人笑着解开衣襟,道:“老爷,别只顾着高兴,快让人去神庙请祭祀给孩子祈福。” 战开源笑着答应了,却不肯走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夫人手里的婴儿。 战楚捧着母亲的**,仔细的看了一会,然后像只饿狼般噙住那颗如晶石般红润的*。 他贪婪的吮吸着,差点没将自己噎着……一双小手还不安分的挤压着母亲的**,逗得母亲咯咯的笑。唯一让他有些气恼的是,一旁的小胖子不肯走开,一直笑眯眯的盯着自己。他一边吸奶一边打量小胖子,心想丑是丑了点,不过瞧这肥头大耳的样子,多半是个小财主。算了,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虽然有不小的缺憾,但好歹是张不错的长期饭票。可惜了俺娘,一朵鲜花插在他的头上,就这么被雨打风吹去了。 战楚咿咿呀呀的叫着,挥起小手再次霸占了母亲丰腴的**。 品尝着芳香的乳汁,他幸福的打着饱嗝……重生,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从今天开始,我再不是什么黄金脑和天才推手,我只是个‘婴儿’,一份全世界最有前途的职业! 作品相关 废纸篓2 【接上篇】001纨绔儿童 淡水城是个人口不足五万的小郡,地处炎国东南,一城依山,三面环水。 山是净沂山,因为气候的缘故,山上的植物四季常青,郁郁葱葱的将淡水城衬托的格外清秀。水是淡水河,清清粼粼,无论雨季还是旱季,总是那样柔缓的流淌着,从没有干涸过。整个小城依山傍水,没有帝都里的繁华,也不及其它郡城那般丰庶,有的只是小地方独有的宁静与恬淡。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淡水城虽然不大,但格局不乱,依然有四街十八巷。城中除了郡守府之外,稍大一点的建筑只有城外的炎澜神庙。沿东街往左走十八步,就是战家的宅院,朱红色的大门,门前有一株翠柳和两座石像。 午时的阳光照在战家的后院,温温柔柔。风也变得暖了,悠悠的吹拂着,在小院的每一个角落里游走、缱眷。 院内的葡萄架下,六岁的小战楚趴在石桌上,看着眼前的棋盘,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棋盘的对面,谢夫子狠狠的揪着头发,盯着棋局中的那个千年劫,想的撕心裂肺。 棋局已经进行了半个时辰,一旁的小丫鬟起先还有些兴趣,看自家少爷与教书的谢夫子相争,黑黑白白的棋子,一大一小的人儿,蛮有意思。但看的久了,终究无聊,以手托腮,蘸了茶水在桌上胡乱的画着。 在丫鬟的眼中,少爷赢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倒是这谢夫子,任战家的西席已有一年,肚里的文章没教出几篇,天天缠着少爷下棋,棋艺却是大有长进。 思考良久,谢夫子终于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战楚撇了撇小嘴,飞快的应了一着 这一子飞镇,气势汹汹,极为凌厉,不仅要劫杀谢夫子的角空,隐约还威胁着中腹的一条大龙。 谢夫子心有成竹,伸出干瘦的两指,拈起棋子拍在棋盘上,矜持道:“好一招飞镇,可惜我已有了应招。这一劫虽然打不赢你,却未必要打。所谓弃子争先,舍了这一个小角,中腹却是大有可为啊。哼哼,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中腹的大龙吗?” 战楚做了个鬼脸,不去理会谢夫子的角空,而是执着的又飞了一子。 这一子落下,谢夫子脸色大变。 战楚笑嘻嘻的道:“先生能舍,我就不能舍吗?” 谢夫子瞪了他一眼,又开始扯起头发……想了片刻,似又所得,战战兢兢的落了一子。 战楚蹲在石凳上,轻轻柔柔的拍下一子。这一子点刺,本来没有多大的威胁,但配合着四路上的一个伏子,竟是意外的破去中腹大龙的一只先手眼。 战楚叹了口气,慢条斯理说道:“出来混的,讲究个信用,说了杀你大龙,就一定会杀你大龙。” 这一子落下,棋局已终,谢夫子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瞪眼道:“杀便杀了,再来一局。” 战楚还未说话,旁边的丫鬟却伸出小手,咯咯笑道:“先生,你今天一共输了三局,先会了赌金再来吧。” 战楚笑道:“秋香姐姐,别难为先生了,他怀里最后一枚大钱昨天就已经输了。你再逼债,先生是会杀人滴……” 丫鬟一顿脚,嗔道:“宝儿少爷,你又来叫我秋香……” 这丫鬟没进战家时,原名叫做翠翠,战楚见她笑起来好看,浅浅的两个小酒涡,便自作主张替她改了名字。只是这丫头嫌这名字难听,却不领情。 战楚嘻嘻笑道:“叫秋香不好吗?笑一笑十年少,每天三笑,说不定哪天就遇见个唐公子……” 翠翠笑道:“少爷又来说疯话,话本里的人物也能作数?” 翠翠进战家时整十岁,按照淡水城的规矩,富户人家添男丁时,必定会买一个年幼的丫头陪房。翠翠就属于这样的陪房丫鬟,十岁那年,她进了战家,那一年,战楚呱呱坠地。 六年的陪房经历,翠翠看着战楚一天天长大的。替他梳头,帮他洗澡,在翠翠的心中,少爷更像是自己的弟弟。而少爷也没让她失望,总是姐姐、姐姐的叫着,不仅没有少爷的架子,也从不肯让她受外人的欺负。甚至老爷夫人说上一句也是不行的。 少爷不仅谦和,而且极聪明,一岁识字断文,两岁吟诗作赋,这世上仿佛没有他不会的事儿。最有意思的是,少爷极擅长说故事,情情爱爱,鬼鬼神神,也不知从哪儿读来那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唐伯虎点秋香’是翠翠最喜欢听的故事,但她并不羡慕秋香,因为她觉得十个唐伯虎也抵不上一个宝儿少爷。所以,对秋香这个名字,她一直很抵触。 最开始,翠翠心想,少爷这么聪明,肯定是天上星宿下的凡尘。 但是随着少爷一天天的长大,她却忽然发现,少爷多半不是什么星宿下凡,而是千年老妖转的世。否则,谁家的孩子三岁就敢离家出走,五岁就敢跟人耍钱,六岁就敢往青楼里钻? 说起耍钱,那是去年的事情。 东街的集市边,经常聚着一伙闲人耍钱。遇上生人,又或是外地人,他们必定会哄人下注,然后出千骗财。少爷没事的时候常去看热闹,看得久了,便捏着几钱碎银在一旁跃跃欲试。庄家见他衣衫不俗,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也着意的撺掇。 起先的三两天里,少爷一连输了十多两银子。乐得庄家每天专门候着他,寻常的羊牯都懒得搭理。谁知第四天头上,少爷竟是时来运转,骰子掷下去后,便是大头钉也能遇上庄家的蹩十。短短半个时辰,不仅将前些天输的银子赢了回来,怀里还多出了二十多两银子和一张金额高达百两的欠条。百多两银子,可是寻常人家一两年的用度,疼的那些庄家一连半个多月没有露面。 翠翠知道少爷出去和人耍钱后,吓得小脸都白了。那些骗人钱财的庄家各个都是混人,她无法想象,少爷是怎么揣着银子回家的。直到少爷鬼鬼祟祟的将一对灌了铅的骰子扔进井里,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雪亮的小刀藏进床下,可怜的翠翠终于是吓得晕了过去…… 至于少爷逛青楼,翠翠倒不怎么担心。天真无邪的一个小人儿,自然不是去做大人才做的事情。不过她仍是想不明白,少爷嘴里常哼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小曲,如何就有那么大的魔力?惹得楼里的清倌儿、红人一会儿泪水涟涟,一会儿笑得花枝乱颤……每当这时候,最高兴的要属楼里的老鸨,眉开眼笑的一旁候着,专门让人录下那些小曲。少爷走时,她会扭着水蛇腰,恭恭敬敬的送少爷出门。临了,还会递上一个红包,再塞上一大堆街面上最贵的零食。 少爷究竟是星宿还是妖怪呢?翠翠想不明白,在葡萄架下乘凉的时候,也曾问起过少爷。 白白胖胖的宝儿少爷却托着下巴,看着天上的星辰,很深沉的对她说:同样的疑惑,很多年前一个叫紫霞的姐姐也曾有过。不过她问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个叫至尊宝的家伙。这个家伙很可怜,被前世的记忆和一个叫白晶晶的妖怪折磨的快要发疯,幸亏这时他遇上了紫霞…… 翠翠不是紫霞仙子,但却记住了那句很著名的台词神仙、妖怪?并且在夜里,还曾为至尊宝和紫霞仙子的爱情哭过很多回,惹得少爷躲在一旁鬼祟的笑着。不过,她还是没弄明白,少爷究竟是神仙还是妖怪呢? ……棋局已终,谢夫子却死皮赖脸的坐在那里,不肯起身。 战楚笑嘻嘻的道:“先生,还是老规矩,以文抵债。照上回的字迹,作一篇观山赋,一篇德行歌。文采中下即可,但要比上回略好一点……” 谢夫子挠头道:“说起这个,我倒要问你,你要这观山赋做什么?” 他虽然是战家的西席,为人师长,但说到作诗行赋,却连战楚的一半也比不上。记得刚进战家的时候,他怀里揣了竹尺,摆出凛凛师威,腾腾杀气,一心想来个下马威。可是当小战楚用稚嫩的童音,咿咿呀呀的吟了七八首诗后,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去雁声遥人语绝,谁家素机织新雪。秋山野客醉醒时,百尺老松衔半月……***,这样的句子竟然出自一个五岁幼童,想想自己几十载的苦读,谢夫子觉得老天真的没有开眼! 江山代有人才出,这世上总会有天才出现,如果剽窃也算天才的话。 用宝儿少爷的话来说,什么事情习惯了就好,比如街对面卖糖茶的张氏,见一次会吐一次,但时间一长,吐啊吐啊的就习惯了。在战家呆了一年,谢夫子也习惯了身边有个‘天才’。不过……偶尔也会瞪着一双幽怨的眼睛,悄悄地问候一下贼老天。 只是谢夫子这人脸皮极厚,光拿银子不干活,居然也混了一年。而且至今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更有趣的是,战家的老爷和夫人明知道这个先生不过是个摆设,却根本没有辞退的意思。 战楚笑嘻嘻的道:“先生只管写,反正您老人家闲着也是闲着。” 他要的这几篇歌赋实在奇怪,不仅要按照一定的笔迹,而且还要限定文采。谢夫子上次欠了赌资,急着还债,便没有多问。这次接下相同的‘生意’,心中难免起疑,那笔迹比狗爬好不了多少,做这样的歌赋,其实还是有些难度的。谢夫子盘算着,是不是趁机抬高点价码呢? 只是没等他开口,一枚石子从院外投了进来,砸在葡萄架上,发出啪的一声。 战楚从石凳上跳下,欢快的叫道:“我出去一趟。”说完这话,迈着小短腿,一溜风的往院外跑去。 翠翠急急的叫了一声道:“少爷,你去哪里?” 战楚头也不回,道:“管我做什么,你自去睡个午觉。每天睡半个时辰,包你脸上的小豆豆不会再长。” 翠翠一顿脚道:“夫人和老爷问起来怎么办?” 战楚停下脚步,转过身,很奇怪的说道:“咦,我爹我娘有问过我吗?” 战家的下人和街坊邻居都知道,战家老爷和夫人对这个宝贝儿子宠爱的一塌糊涂。只要儿子高兴,管他是去耍钱还是胡闹,从来就不过问。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该着这对夫妇命好,宝儿少爷生性虽然调皮,行事也多顽劣,但却从没有惹过祸,更没有吃过亏。再则,宝儿少爷也确实招人疼,经常会搀个老太过街口、扶个瞎子上茅房什么的。一张小嘴更是抹了蜜,见了长辈‘大爷大婶’叫的人心尖儿发颤,没一点少爷的架子。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小胖子,又有谁去与他为难呢? 少爷成天不着家,翠翠却是不乐意,忿忿的道:“老爷夫人要是管你就好了,成天的往外跑……” 战楚却不理她,扭着小屁股往院外走去,老气横秋的回了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当我想吗……” 翠翠和谢夫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无语。 还是那句话,什么事情看多了终会习惯。 其实,家里有这样的一个小妖怪,也蛮有意思。至少翠翠有很多的零食吃,有很多的故事听。而谢夫子呢,虽然钱被骗的精光,但棋力却是突飞猛进。一转身,在街角的棋馆里,总能翻倍的赢回许多的……白眼。 没办法,和战楚下的多了,现如今的谢夫子除了杀人大龙之外,已经不会正经的下棋。杀人大龙时,也必定要痛快淋漓的吼一句:出来混的,讲究个信用,说了杀你大龙,就一定会杀你大龙! 如此这般,真是想不招人白眼都难。 出门后,战楚猫在巷子的拐角里,抬头看着天上飞过的小鸟,解开腰带,痛快淋漓的撒了泡尿。 巷口处,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鬼祟的朝他招手,嘴里轻轻叫道:“小宝,小宝,我在这里。” 战楚看着那青葱少年唇上新发的一抹茸毛,再瞧一眼自己如枣儿大小的零件,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这世界什么都好,山美水美,人也醇厚。只是,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六年,总的来说,战楚对现在的环境很满意。他觉得,老天爷真的是很照顾自己,前世所有的缺憾,今生都一一补足。不仅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也给了自己曾经最渴望的父爱、母爱,还有一个最完美的童年。 父亲的关爱近乎于纵容,母亲的慈祥透出的却是无需任何理由的溺爱。 记得刚会说话时,自己就将‘战小宝’这个华丽到掉渣的名字改了回来,成了淡水城里第一个给自己起名字的婴儿。父亲笑眯眯的点头应着,没有丝毫的反对。两岁的时候,自己坚持要搬到后院一个人住。母亲虽然不舍,却亲自收拾了被褥、清理了房间。在街边耍钱,没问题,去青楼胡闹,也没问题……在父母的眼中,一切都没有问题。 即便是在前世,如此开明的父母也是极为难见,战楚觉得自己实在是走了狗屎运,居然遇上这样一对极品爹娘。不过,他也隐隐的觉出,这纵容的后面……其实还藏着一些儿的神秘。 究竟会是什么呢? 战楚懒得去理会,自己只是个‘孩子’,探寻父母隐秘这种事情,还是等长大后再说吧。 这个世界真的是很有趣,虽然没有前世里的繁华,但却另有一番风味和神奇。比如郡守府看门的那个独臂人,足足三米的身高,据说是域外的夸父族人。战楚曾亲眼瞧见,这个汉子一顿饭吞下了一只羊、两只鸡,还有一坛烈酒。又比如炎澜神庙里的那些僧侣、祭祀,穿着长袍,带着神秘的微笑,举手间发出蒙蒙的白光,就能治好一些小伤小病。还有琴音馆里那个长的像春三十娘一样的女子,素手轻扬,跳跃的音符便能召来无数的飞鸟…… 绝对奇妙的世界,与前世截然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童话里的世界。 身边的世界很神奇,身边的人也透着一丝神秘,比如谢夫子。 说起谢夫子,看着不过一个文绉绉、带着点酸气的教书先生。但战楚却发现,这个老家伙其实比自己更像是一个妖怪。那是今年的春上,战楚让翠翠冲了一壶新茶,准备自己尝个鲜。没想到上了个茅房回来,却见谢夫子抱着茶壶,咕咚咕咚的一口喝了个精光。茶水的温度没有一百度也有八十度,战楚站在门边看的目瞪口呆,心想这下惨了,这老家伙不死也得脱层皮。谁知谢夫子打了个茶嗝,居然悠哉游哉的走了。战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或者根本就是幻觉。可是捧起茶壶时,这才发现,茶壶底竟然有一层薄薄的冰渣…… 神奇、神秘,六岁的战楚瞪大‘懵懂’的眼睛,仔细的感悟并享受着这个世界。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自己很不幸的继承了父亲的‘优良基因’,成了战家第二个小胖子。所幸,母亲的美丽也在自己身上得到了体现,胖是胖了点,但胖的眉目清秀,胖的白白嫩嫩。绝对算得上一个‘玉树临风’的小胖子。 “小宝,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巷口的少年走了过来,盯着战楚没来得及收起的零件儿,笑嘻嘻问着。 战楚翻了个白眼,道:“你又没有妹子,急什么?” 少年怒道:“小宝,你又占我便宜。” 战楚却不理他,从怀里摸出几张稿纸,道:“少废话,前天你让谢夫子做的功课,拿去交差吧。” 少年登时眉开眼笑,伸手接过,赞道:“小宝,你家谢夫子果然厉害,做的文章是一点儿破绽也没有。全淡水城都找不出他这样的好枪手,我那狗爬的字,别人怎么也摹仿不来。再说了,就是有这样的人,谁又敢替我捉刀?让我爹知道的话,嘿嘿……” 少年叫做林翼,父亲林远山正是这淡水城的郡守。 林家与战家说起来算是世交,两人的父亲相熟已久,是以,林翼虽然比战楚大了六七岁,却因为父辈的原因玩在了一处。久而久之,竟成了淡水城里有名的一对小活宝。在外人看来,林翼是带着战楚玩,可林翼自己却知道,眼前这个可爱的小胖墩是多么的了不起。 战家的后院正对着一条小巷,正值夏日午时,巷子里冷冷清清,不见人迹。 战楚瞅了一眼林翼鼓鼓囊囊的腰间,问道:“东西都带齐了吗?” 林翼点头道:“带齐了,绳子、飞索,就差你的迷香了。” 战楚小心的取出一个纸包,道:“这玩意费了我好多口舌,赌档的老李死活不肯给我……你小心点用,别没把别人熏倒,却将自己陷了进去。” 林翼哼了一声,道:“你就放心吧……***,这回管叫那狐狸精现行。” 战楚讥笑道:“论辈分,你该叫她一声小娘,你这人……嘿嘿,大不孝啊。” 林翼怒道:“放屁,放屁,她也配做我小娘!哼,我爹有三房夫人,林家也不在乎多她一个如夫人。要是低眉顺眼的熬上两年,等我娘气消了,说不定我还真得叫她一声四娘……” 官宦人家里,三妻四妾很是寻常。林远山身为淡水城郡守,自然也不例外。半年前,他认识了一个叫做柳媚娘的女子,两情相悦,却因为惧怕林翼的母亲,不敢娶进家门。只好在府外买了一处宅子,来了个金屋藏娇。一般来说,这种事情是需要时间来缓冲的,家中虽有河东狮,但管天管地,她却一样管不住男人娶小老婆。林远山想的明白,先安置好柳媚娘,养个两三年的时间,到时候自然也就娶进了家门。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金屋藏娇还没有半年,林夫人就知道了这件事情,顺带着林翼也听到些风声。林翼虽小,却是个爷们,对这事儿根本就不在意。世上或许有不偷嘴的猫儿,又哪来不偷腥的男人?出于这种男人间的‘理解’,还有一些儿的好奇,林翼也曾悄悄的去看过自己的这个‘四娘’。一见之下,对父亲大人的‘理解’却又多了三分。 伊人风情,至少在淡水城里找不出第二个来。 林翼虽小,到底是个男人,偷偷的瞧了几眼,竟是目眩神迷。对父亲大人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当时就想,这女子要是进了林府,恐怕从此就没二娘、三娘什么事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本当告一段落。淡水城不大,但城里的富户望族并不在少数,藏娇奴、养外室,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林翼的母亲深知其理,她要的只不过是郡守夫人的面子和威风,矜持一段时间后,自然也就认了。 可坏就坏在林翼是少年初长成,对一切美好的事物有着天生的渴望,也有着天生的好奇。闲极无聊时,便忍不住多去瞧了几次。 这一瞧,却瞧出了大问题。 半个月前,他发现柳媚娘在紫衣巷里的宅子里,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一个卖花姑娘上门。表面上是送花上门,但奇怪的是这姑娘进门后,至少也要呆上两个时辰。更奇怪的是,林翼发现这卖花的姑娘竟然只卖柳媚娘一人。满篮子花来,空篮子离去,半路有人要买花,她却理也不理。另外,她的行迹也颇为可疑,来时匆匆,去也匆匆,低首敛眉,生怕别人瞧见了似的。 林翼心中奇怪,却又不得要领。直到前一天,他在巷子口遇上这卖花的姑娘,一横心,故意上前撞翻了花篮。卖花姑娘看了他一眼,胡乱收拾了落在地上的花儿,竟是一言不发,匆匆离去。林翼在她身后却是目瞪口呆,冷汗直流……他看的清楚,这‘卖花姑娘’的颌下竟然长有喉结! 作品相关 废纸篓3 【002】 这种丑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不好与家人言。 所以,林翼决定自己替父亲解决这个大麻烦,一是为了父亲的尊严,再则也是为了林家的脸面。 战家后院的巷口,战楚看着有些紧张的林翼,笑嘻嘻的问道:“小林同学,你究竟打算怎么做?” 林翼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战楚,咬牙道:“你先掩护我溜进宅子的后门,然后我再见机行事。只要当场捉住这对奸夫淫妇,事情便有了着落。总之一句话,这狐狸精必须要离开我父亲,离开淡水城,永远不再回来。而且还得是悄无声息的离开……” 战楚笑道:“你逼走了你四娘,也不怕你爹伤心?” 林翼怒道:“小宝,我当你是兄弟,为什么老拿这件事情开玩笑。” 战楚笑道:“好了,好了,我只是担心你太紧张了。说几句笑话,多少会轻松一点。其实捉奸这种事情,还是很有技术含量的,我怕你应付不来啊……你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进去吗?” 林翼摇头道:“不用,这是我林家的事情,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战楚叹了口气,捉奸这么刺激的事情,居然只能旁观,实在是令人郁闷。不过小林同学说的对,这毕竟是别人‘家’事,自己上赶着往里贴,似乎有点那什么…… 说起来很是奇怪,换在了前世,这种无聊加八级的事情,战楚连听都懒得听。但是自转世之后,他发现前世的记忆虽然依旧清晰,但骨子里的本能却远远多于前世的理性。比如看见街上的麦芽糖和面人儿,就忍不住买来吃个痛快。躺在翠翠的怀里睡觉时,对着她那对新发的香乳,总会下意识的琢磨着,怎么才能从这香喷喷的一对肉球里挤出可口的奶汁呢…… 不过,拥有一个幼童最纯粹的心理,这正是战楚最满意的一点。 重生固然是件好事,可要活的像个老妖怪一般,实在无趣之极。老黄瓜涂绿漆装嫩,这种事比装x更无聊,不仅无聊,而且恶心。 人至将老,最喜欢回忆的就是儿时的岁月和青葱少年时。这两样战楚都没有体会过。前世的青春,染着一层浓厚的政治色彩,体验的是血与火、险与艰。至于童趣,孤儿院里从来就没有这些,在怜悯和不屑的目光里,能做的只是孤独的舔着自己的伤口。 还是现在这样好,纯真真一个纨绔小童子,糊涂涂的寻找着童趣。体验着现在,展望着未来,这才是最彻底的重生啊。 阳光照射在集合街的青石路面上,战楚满意的叹着气虽然不能亲自体验一下捉奸的乐趣,可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活着,实在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 柳媚娘家的后门正对着一条小巷,出巷口便是淡水城最繁华的集合街。街面上商铺林立,来往行人摩肩接踵,一派喧嚣的气象。巷口的左侧,是淡水城最大的青楼,上下三层的楼房,后面还有一座花园似的院子。在楼前,匾额上有淡金的三个大字怡红阁。 这时候,战楚就靠着怡红阁前的柏树上,摸着肉乎乎的小鼻子,看着巷口一副鬼祟模样的林翼。 柳宅的前门不仅有看门的仆役,而且还拴着一条牛犊般大小的恶狗。所以,想潜入柳媚娘的宅子,只有从这小巷翻墙而过。不过,小巷里总聚着一帮歇脚的苦力……夏日艳阳高照,小巷里清凉有风,对于累了一上午的苦力们来说,找一块干净的地方躺下睡个午觉,实在是件惬意无比的事情。 林翼交给战楚的‘任务’,就是将这些苦力吸引出来。 怡红阁前,小胖子清着嗓子,挺起肚子,然后使出吃奶的劲,朝怡红阁的窗子狂喊一通。 “三娘,额想你……三娘,额想你呀……” “三娘,额想你……额想你想的睡不着觉呀……” 清脆的童音在街面上响起,仿佛一滴水跳进了油锅,怡红阁的门前,顿时热闹起来。 时值正午,怡红阁姑娘们都在午睡,临街的大门也紧紧的闭着。可是当战楚喊出怡红阁头牌清倌的名字后,楼上的窗户便呼啦啦打开了七八扇。街面上的行人也纷纷驻足,好奇围了过来……热闹不是每天都有得看,尤其是怡红阁这种地方。战小宝同学只喊了三四声,便如愿以偿,巷子里歇脚的苦力们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场,从来都是销金窟的代名词。如怡红阁这样的地方,苦力们便是攒个半年的银子,也未必敢往里踏进一步。这里是他们最羡慕的地方,也是怨念最大的地方。都一样的是老爷们,裆下也都长着一样的玩意,凭什么别人进的我却进不得! 所以,众苦力听说怡红阁前有人‘闹事’,本着幸灾乐祸的心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事发现场……他***,老子玩不起怡红阁里的姑娘,这热闹总是瞧得起吧。也不知是哪位大爷来闹事,最好能赏门前的大茶壶两记耳光。那厮不是个东西,老子不过多瞧了楼子里的小红两眼,这孙子便张牙舞爪的,像是看了他亲娘似的…… 战楚见巷子里的苦力被引了出来,笑嘻嘻的住了口。然后看着巷口处那个鬼祟的背影,伸了个懒腰……小林同学,你慢慢折腾吧。 如果林翼只是个普通少年,战楚多少会有些担心。可是林家的这位大少爷并非凡角,他自小好武疏文,狗屁的文章做不出几篇,却练就了一副好身手。据说,郡守家中的那位武教隐约已有小宗师的境界,名师出高徒,再加上林翼又是个武痴,身手自然不会太差。别说普通的一个奸夫,就是晋了阶的武士,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乘兴而来,扫兴而归。众苦力赶到怡红阁前时,却见一个悠闲的小胖子懒洋洋的在树下晒着太阳。见自己被大家围了起来,小胖子咯咯一笑,问道:没见过帅哥吗?众苦力面面相觑,随即‘切’的一声,集体鄙视着小胖子。 这哪里是什么恶人闹事,分明就是宝儿少爷在寻开心嘛…… 提起战楚的大名,淡水城里的百姓未必有几人知道,可是提起宝儿少爷,却是人人皆知。 战家在淡水城算不上大户,中等偏上的人家。家主战开源,性子和善开朗,却不喜交际。儿子没出世之前,他这个做老子的可谓籍籍无名。可是自打‘天空一声霹雳,宝儿闪亮登场’后,战家老爷的名头也随之响亮起来。 说起宝儿少爷的事迹,当真是不胜枚举。淡水城的百姓都知道,这孩子……整个就是一小妖转世。 在一般人看来,三岁翘家,五岁耍钱,六岁溜青楼,这哪里是一个孩子该做的事情? 偏巧,这些事情宝儿少爷不仅做了,而且做的极好、极妙,极为自然。一举一动里透出的是孩童的天真,是对世事的好奇,没有一丝的龌龊。隐约间,还能见着三分的侠气和一缕悲天悯人的气质。比如耍钱,宝儿少爷赢来的百多两银子全部捐了城里的善堂。怡红阁老鸨给的红包也经常会换成铜板,连带那些零食一起,散给与他年龄一般大小的乞儿…… 顽皮、可爱,这些都不足称之为‘妖’。 最要命的是,宝儿少爷的聪慧也不知让多少大户人家的夫人们红了眼。吟诗作赋张口就来,像吃小菜般简单。作曲写词更是一眨眼的事情,只要给个题儿,或悲楚、或婉约、或豪迈,一首首曲子仿若天成,似乎胎里就写好了,这一回只是照着谱子唱出而已。 据说,自宝儿少爷三岁之后,战家的门槛就被提亲的媒婆们足足磨去了一寸。 城里的夫人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战小宝这样的天才儿童,她们又怎会轻易放过?指腹为婚那是没指望了,可要是能结个娃娃亲的话……就算是提前投资了。而且夫人们深信,这笔投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风险。 小荷才露尖尖角、金鳞岂是池中物……宝儿少爷冒出的又何止尖尖小角?关于这一点,夫人们的眼睛雪亮着呢。 多智者,近乎妖。在淡水城百姓的眼中,宝儿少爷这样的天才儿童,一个‘妖’字去形容,正是恰如其分。凑来看热闹的苦力们,多半认识这个小妖,失望之余,却是见惯不怪。嘻嘻哈哈的调侃了几句后,各自散去。 怡红阁上的窗户里,三四个姑娘探出身来,笑嘻嘻的看着战楚。 一个姑娘笑道:“宝儿少爷,你又在耍什么宝呢?三娘正念着你,说怎么十来天没见着人了。你倒好,不来便罢,一来却在这里胡乱叫唤,小心三娘再不给你剥核桃吃了……” 战楚抬头笑道:“好稀罕吗?三娘不剥,姐姐你剥给我吃就是……” 姑娘还没说话,别的姑娘便一起笑道:“哎呀,金莲,宝儿少爷厌了三娘,却是瞧上你了。” 金莲红了一张小脸,嗔道:“你们这些没皮没脸的,怎好开这些玩笑。宝儿少爷不是楼子里的客人,年纪又小,你们尽说这些没边没沿的话,也不怕污了他的耳朵。亏宝儿少爷还替你们写过曲子,真是一群没良心的……再说了,我又如何能与三娘比?有她一半儿,金莲便心满意足了。”她嘴里嗔怪着,心里却乐滋滋的。能与三娘相提并论,即便只是姐妹间的玩笑话,那也足够自豪一阵子。 三娘者,宁秋霜也。大炎东南声名最响亮的清倌儿,素有淡水河边金丝雀之称,一曲清音如梦如幻,轻灵飘逸,也不知让多少的名士魂牵梦萦。帝都最大的***场水云轩,曾出万两重金请她转籍,却被她一口回绝。 宁秋霜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淡水城山美水清,民风纯善,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唱出最动听的曲子。 乍一听,这样的理由似乎很荒诞,战楚起初就是这么认为的。清倌而已,当自己是文艺工作者吗? 在他看来,青楼之地,无论用什么样的贬义词去形容都不过分。烟花场所,眼见的都是金钱与**的交易,哪有情意可言。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这种观念……其实有失偏颇,究其原因,实在是因为前世里的记忆太过恶劣。 青楼之中,有清倌和红人之分。所谓清倌,卖艺不卖身,而红人则是卖身又卖艺。清倌之说,战楚早有所闻,前世里的中是有过记载的。但是,这样的清倌并不是真的卖艺不卖身,一副清泠泠的架子,不过是老鸨故意为之,待价而沽罢了。烟花之地,从来都是肮脏和险恶的,进了这里的女孩子,除了沉沦还是沉沦。卖与不卖,只是迟早,哪轮的着自己做主? 可这一世的青楼倒有些奇妙,红人与清倌之间的区分是及其严格的。卖身的可以卖艺,但卖艺的却绝不卖身。一旦有清倌失了贞洁,必定会被赶出门去,连做红人的资格都没有。整个楼子也分为两个部分,比如怡红阁,后面的院子住的是红人,俗称红人院。临街的三层楼却是一个演艺场所和众多的精舍,住在这里的姑娘全是清倌。她们精通音律书画,通晓舞技棋艺。每到夜时,华灯透阁,她们便会在大堂里、小场中,尽情的展示自己的才艺。 最奇妙的是,这里的清倌全是自由之身。 进馆时,她们多是十来岁的丫头,签一纸五至八年的活约。比如宁秋霜,签的便是六年的一张契约。签约的这几年里,怡红阁更像是一家演艺公司,又或是经纪人。为属下的清倌聘请精通六艺的老师,安排训练的日程。等姑娘的技艺略有小成后,便会安排她们登场演出,并竭尽所能的包装宣传她们……至于收入,当然是怡红阁得大头,清倌们只拿很小的一部分。 在战楚看来,这般的清倌,才真正配得上一个‘清’字。 实际上,这些清倌已经等同于一个艺人。 当然,这些姑娘甘为清倌,动机也并不纯粹。除了一部分是因为家境贫寒的缘故,更多的人却是想在这里钓一个金龟婿。而实际上,绝大多数的清倌都能如愿以偿。她们不是红人,恰是百分百的黄花闺女,且自身的条件又属上乘,所谓色艺双全,做富户人家的侍妾,便成了她们最好的出路……自然,清倌出嫁时,最大的获利者仍然是青楼的老板。 关于这一点,战楚倒是有些忿忿,替前世的男同胞们感到难过。一个***场所,居然出产百分百的**。而在另一个时空,那一座座象牙塔中,称得上原装正版的却只有……恐龙。唉,这他妈上哪说理去呢? 淡水城最有名的清倌便是宁秋霜。‘秋霜’只是个艺名,她本姓宁,原名叫做三娘。进怡红阁时,按惯例要起艺名。时值秋天,秋霜落在怡红阁院内的树叶上,清凌凌的一片。老鸨又见她长的清淡,自有一股冷艳,灵机一动,便从此有了闻名天下的宁秋霜。但是在怡红阁内,姐妹们还是习惯叫她三娘。 战小宝同学溜青楼,便是因为宁秋霜。严格的说,是因为宁秋霜的歌声…… 战楚第一次听见宁秋霜的歌声时,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前世。醒过神后,竟是不由自主的顺着歌声溜进了怡红阁。他想要看一看,究竟是谁,引起了自己对前世的回忆。这歌声,实在像极了前世的那个女歌手,轻灵而空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袅袅的歌声中,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始终萦绕,挥之不去…… 等见到宁秋霜后,他这才发现,歌声像也就罢了,这相貌竟也有着惊人的相似。 不过宁秋霜更丰腴一些,虽然同样的冷艳,但眼眸深处却自有一股温柔。几乎是一瞬间,战楚便喜欢上这位女子。当然,这种喜欢更多的来自与前世的记忆和一个孩子对美好事物的天生向往,与其他的无关…… 战小宝同学在怡红阁前胡闹,引来楼上一片莺莺燕燕的笑声。 直到宁秋霜走出了怡红阁,女孩们才吐着舌头纷纷关了窗户。 宁秋霜身材高挑,一袭水绿色的长裙,袅袅婷婷的走来时,就像是风中摇曳的一朵花儿。 她轻蹙秀眉,看着战楚。小胖子也不示弱,脸上带着一丝讨好,很纯真的看着她。 看了一会儿,她终是敌不过小胖子忽闪闪一对无辜的大眼睛,叹了口气,蹲下身替他整理起衣襟。 她嘴里轻轻埋怨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闹……幸亏你还小,再大一点的话,岂不是毁了我的清白?” 战楚笑嘻嘻道:“放心好了,不会有那一天的。等我再大个两三岁,若还敢这么胡闹,肯定被你的那些护花使者打的连我妈妈都不认得……” 宁秋霜嗔道:“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吗?”她微微凝眉,又惊讶道:“呀,小宝,你好像又长胖了。瞧这衣衫,扭在身上,都没了正形。” 战楚委屈的叫道:“哪里是我长胖了,分明是衣服长瘦了,不关我的事。” 宁秋霜扑哧笑出声来,拧着战楚的小胖脸,笑道:“没皮没脸的,衣服也会长瘦吗?” 战楚傻咯咯的笑着,任由宁秋霜牵着他的小手往怡红阁里走。走到门前时,他忽然停下,眨着眼睛问道:“宁姐姐,今儿有核桃吃吗?” 宁秋霜板着脸道:“没有。” 战楚又问道:“那应该有红枣汤吧?” 宁秋霜道:“也没有。” 战楚一甩手,怒道:“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你拉我进去做什么?盘剥童工吗,做曲子,写词儿,连个零食都没有……不去,不去。” 宁秋霜笑道:“奇了怪,我什么时候让你作曲子写词儿了?” 战楚忿忿道:“你是没有……可楼子里的其他人呢,哼哼,只要进了怡红阁的门,她们哪回放我安生的离开?”他嘴上说着气话,心里也是有些小嘀咕……他***,少爷又不是无限容量的mp3,不省着点用,以后怕是风光不成了。再说了,少爷虽小,也是有着羞耻心的,剽来窃去的,良心不安啊。 宁秋霜笑道:“核桃没有,但剥好的核桃仁却有一盘。红枣汤没有,却有一钵新熬出的酸梅汤,你去是不去?” 战楚登时眉开眼笑,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他忙不迭的点着头,同时也不忘安慰一下自己。我就素个孩子啊,为了吃的,连命都可以不要,没有什么好羞耻的。至于剽窃……咳,文艺工作者的事情,说什么剽窃,借用而已。再说音乐无疆界,更不应该被时空阻断,作为一个穿越者,把另一个时空的美好事物传播到这里,难道这不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哞…… 进了宁秋霜的房间,丫鬟小月端来一盘核桃仁和一钵酸梅汤,战楚笑逐颜开的坐下,却是将林翼的事情忘了个精光。他抓起一捧核桃仁塞进嘴里,美滋滋的吃着,再喝一口冰镇的酸梅汤,自是惬意无比。 宁秋霜一旁笑吟吟的问道:“这下可不算盘剥你了吧?” 战楚满脸的谄媚,讨好道:“给别人写曲子,端十盘核桃来,那也是盘剥。给宁姐姐写曲子,小宝心甘情愿……再说,小宝也是个有志气的人,要是不情不愿,一盘核桃、一钵酸梅汤,焉能使我折腰?” 宁秋霜笑道:“臭小宝,嘴上抹了蜜吗?” 说一句 《混在女警公寓》说一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关于27章的修改,看过的请进来。 《混在女警公寓》关于27章的修改,看过的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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