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境奇缘》 1 第一章:序+怪书 漆黑的夜空中,一颗淡黄色的流星迅速滑过,带着即将消逝的忧伤,在暗夜中划出了一条美丽而绚丽的弧线。 “寒浞,我该走了。” “不,我不要你走,我要你留在我的身边!答应我,隐月!”寒浞紧紧地抱着怀中气若游丝的恋人,如美玉雕琢出来的俊脸上充满着浓浓的悲伤,他浓黑地眉毛痛苦地紧蹙着,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无助。 “我也想…但,我伤得太重,我的守护星辰已经失去了生命,我也必须随他而去。”她虚弱地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她艰难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寒促悲伤的面孔,“别难过,我会回来。”她依旧笑着,带着泪,身体却开始渐渐变地透明,就像在空气中溶化了一般… “隐月-”寒浞万般不舍看着手中那团淡蓝色的雾气,“刚才是你给我的约定吗?你记得一定要回来…”他看着那团雾气微微地跳动了一下,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浅笑。他缓缓地朝着天空伸出了双手,看着手掌中那团蓝雾慢慢飘向了空中,狭长的眼角留下了一串泪珠。 “一定要回来,一定要记得我…”他喃喃地说着,眼泪缓缓地顺着脸颊流进了他的嘴中,又苦又涩。他看着蓝雾慢慢消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王,回去吧,你已经站了一天一夜了。”他的巫师微微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后,寒浞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嵘哲,隐月的元神恢复需要多少时间?”寒浞回过头,他的脸有些神经质地抽动着,眼神中尽是狂热的期盼,“我说的最短的时间!” 嵘哲迟疑了一下,“通常为五年。”他抬头看了看寒浞,又深深地低下头去。 “什么五年!我等不了五年,我现在要你在最短的期限内把隐月给我召唤回来。”他挥舞着宽大袖子,一脸的不耐烦,他的狂躁把他的巫师吓地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是的,王!”嵘哲的双颊微微颤动,如果强行召唤的话,隐月的元神恐怕还没有完全成形,到时只怕是得不偿失啊!他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阵急促的扒门声把魏吉吵醒,她懒懒地睁开一只眼睛,他们家该死的小土狗又奉了老妈的命令来叫她起床了,魏吉一脸的痛苦地翻了个身,将被子往脸上拉了拉,打算继续装死。 一阵很诡异的安静过后,突然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捶门声,整个房间开始“索索”地抖动了起来。 “魏吉-起床啦!快点快点,都什么时候了?”她老妈的叫喊声中气十足,语气中已经明显带了一丝不耐烦。 “什么世道阿?”魏吉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不满地抓起一个枕头往床上扔去。她扭头看了看放在自己床头柜上的电子小闹钟,天呐!才早上7点而已。她忍无可忍地床上一跃而起,一下冲过去拉开了房门。她亲爱老妈的双手还定格在捶门的姿势上,那只帮凶小土狗看着一脸凶相的魏吉咽唔了一声,赶紧躲到主人的身后,露出一对圆乎乎的双眼胆怯地看着她。 “我说,这位大婶!今天是星期六吧?你那么早让我起床干什么啦?”魏吉倚在门边,双手抱胸气呼呼的吼道。 “哦?是星期六哦。”魏妈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地迅速伸出手狠狠揪住了魏吉的耳朵:“你叫谁是大婶阿?你再叫下看看?星期六就不能叫你起床啊,谁规定星期六就可以睡觉啊?” “汪汪汪......”小土狗在旁边轻叫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哎哟,疼,疼,疼!” “知道疼就好,都25岁的人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睡懒觉,看看李家的闺女,人家可是比你小n好几岁呐,再过两个月就办喜酒了耶。听说人家找的可是知名企业的公子哦…”魏妈妈絮絮叨叨地数落着,一脸的不满。魏吉趁机溜进洗手间,关了门,老妈的唠叨声变小了很多。 魏吉看着镜中一头乱发的自己,眼圈发黑,皮肤暗沉,神情憔悴。估计没多久就该长皱纹了。她懒洋洋地刷了牙,用冷水扑了扑算是洗了脸,擦干了,胡乱涂了些乳液。将头发随便扎起一个马尾辫。 自从两年前跟交往5年的男友分手以后,对爱情再也没有什么想法了。所以更加不想打理自己,要是打扮一下,魏吉的姿色还是算得上美女级别的.她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吐了吐舌头。男人呐,就是没什么良心,相当初刚分手那阵子,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好几天,有一次甚至突然晕倒了,醒来以后竟然什么人都不认识,还自称自己叫"子婴".当然了,对于这件事情自己是什么印象都没有,反正医疗诊断是什么由于过分悲痛而引起的暂时性失忆. “呼…”长长吐了口气,出了洗手间,绕过正在打扫卫生的老妈,魏吉回房间取了手袋。又跑到厨房拿了两片土司。 “大婶,我加班去了!”说完赶紧溜出了门,身后传来她老妈不满的叫骂声还有小土狗帮腔的叫声。 “总有一天把你给炖狗肉煲吃了”魏吉回头笑骂了一句,轻快地沿着楼梯往下跑去。 “魏鸡—”一进公司大门,前台的小高笑嘻嘻地叫她。 “早!”魏吉笑着朝她打招呼,同事们对她调侃式的称呼她早已习以为常,心里还暗自庆幸她只是叫魏吉,一个分不清性别的名字。而不是叫魏shengzhi(生纸)魏fan(饭)之类的。 “有你的快递叻!”小高从总台拿了一包东西递给她,“还挺沉的呢。” “是什么呐”魏吉挠挠头皮 小高看着她扁了扁嘴,“你自己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哦,谢谢”魏吉从小高手中接过快递,这是个很普通的公文袋,又脏又旧,似乎从地底挖出来的一样。也许是袋身破损得厉害,所以缠绕了n圈的透明胶带。魏吉隔着纸袋捏了捏,里面的物品四四方方的,似乎是一本书。 办公室静悄悄的,估计大家伙都在家里舒服地睡懒觉呢吧?她懊恼地坐在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的电源开关. “哟,小魏今天那么早来加班阿!” 魏吉回头,见到自己的秃顶上司夹了个公文包,笑涔涔地看着自己。 “早啊,李总。”魏吉忙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丝阿谀的微笑,看着秃顶上司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微微舒了一口气.刚要坐下,李总又探出头来:“小魏啊,那个照片的报道一定要跟紧啊,我们的专栏一定要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绝对要截到第一手的资料,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有兴趣看看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开放地很呐!”说完用极其有深意的眼光瞄了一下魏吉. “知道了李总。”魏吉强忍着心中的厌恶,继续微笑着,感觉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到了下午,办公室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同事.魏吉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起身泡了杯咖啡。 “哎呦,把你给忘了!”魏吉喝了口咖啡,眼睛的余光扫到了早上收到的公文袋.从抽屉中拿出剪刀,将袋口平整地剪开了一道口子。 “好啦—让我来看看你的肚子里藏着什么吧!”魏吉自言自语地说着,伸手从袋中拿出一本金黄色的书。魏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谁那么无聊做一本金色的书给自己阿,不会真的是黄金做的吧?哇赛!要是真的,那自己就发达了!她把那只破坡烂烂的公文袋拿起来又反复看了一遍。奇怪的是袋上只写了收件人的姓名,却没有寄件方的任何信息。打开封面,赫然见到第二页中竟还刻着几个字符.用手摸了摸,这些字竟然是镂空的. “用你的血去充满它—” 魏吉的脑中突然出现一句这样的话语,就像一个人在耳边轻语。她摇了摇头,估计自己是因为睡眠不足出现的幻听吧? “用你的血去充满它—”比之前的还要真切,似乎是在请求又似乎在命令。魏吉倏然睁大了眼睛,将书象烫手的山芋一样扔在了地上。额头开始微微渗出了冷汗,“见鬼了!”她轻骂了一句。又环视了一下办公室,发现同事们都专心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她有些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用你的血去充满它!”“用你的血去充满它!”“用你的血去充满它!”…… 突然之间这诡异的声音充斥了魏吉的整个头脑,就像寺庙的僧侣念经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她的头莫名地剧烈疼痛起来。 “不要—”随着她痛苦的大喊,那些声音又瞬间消失了,只见到同事们都站了起来莫名地看着她。 “魏吉—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坐在隔壁的小吕关心地问道 “哦,没事没事,刚才可能打了个盹,做梦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有些诧异。看见同事们哄笑起来,她轻轻舒了口气。搞不明白今天自己是怎么了,难道这书真的有什么古怪不成?呆呆地盯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金书,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敌不过自己的那份好奇心。 “如果真的用血去充满它,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魏吉自嘲地笑了笑,以无神论自居的自己现在怎么变得疑神疑鬼了?她捡起书,又细细端详了一阵,终于再次鼓足了勇气将书翻到了内页。 “嘶~好疼。”看着自己用牙齿咬破的手指头,魏吉疼地不由吸了口冷气。 “ok,让我来看看充满了你,会发生什么事情吧?”魏吉郑重地将手指举到字符上面,用力将自己的鲜血挤出涂在字符的镂空部分,一边却为自己这种莫名的行为感到好笑。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令魏吉失望的是,没有任何人或者事因为自己咬破了手指而改变。“不是吧—”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刚才提起的心倏然往下沉去。 “小魏~你过来一下”秃头上司的门开了,伸出圆圆的脑袋。 “喔—”魏吉应了一声,刚想起身,却发现有另外一个自己匆匆朝上司的办公室走了过去。可是自己明明还坐在凳子上啊! “天呐!”这一发现让魏吉大骇,一时之间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会,怎么会?”她惊恐地大叫起来,可这次奇怪的是,同事们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大家依旧我行我素地做着事情。 “难道我死了吗?”魏吉开始抓狂,她想拿镜子看看自己,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可以穿过任何的物体,就像是一种透明的物质一样。她疯狂地跑到每一位同事面前,在他们面前扮鬼脸,招手,甚至插他们的双眼…而他们竟然全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最后,她看见自己从秃头上司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还跟隔壁的小吕说着说着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她筋疲力尽地倒在了地上,而心里却依旧没有任何答案。 “这个躯壳本来就不属于你!”刚才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魏吉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不停转动着眼睛,尝试着想找到声音的来源:“谁!你是谁!快点给我出来!”她冲着空气大喊,头发已经被汗液湿透。 “回到属于你的地方—”那个声音变得尖厉起来,魏吉的心里莫名地一颤。却发现眼前的空间都开始扭曲,前面似乎出现了一个漩涡,她的脑袋有些迷糊起来,感觉自己像掉入水中一般,眼前混浊一片,周围都是嗡嗡声。 2 第二章:初入异世界 异境:鹰国境内某个小村落的农户家中 ------------------------------------------------------------------------------ “姐姐,你又在发什么呆阿?” “喂,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我不是你姐姐,拜托你别老跟着我行不行?!”蹲在地上的少女站了起来,扔掉手中拽着的野草,转过头,无可奈可地看着眼前流着清涕的小男孩。 “啊?!”小男孩夸张地往后退了几步,不认识似地看着她,过了半响,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果然像爹娘说的那样,你掉进水里被捞上来以后,就开始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耶!” “天呐!”魏吉痛苦的锤着额头,“求你了,让我静一下行不行啊?”她哭丧着脸,朝眼前的小孩子做了个揖。 “哦......”小男孩扁了扁嘴,圆圆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失落。“那......等你静好了,我再来找你吧......” 魏吉无力地朝他摆了摆手,尽管也感觉到这样对待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确实有些残酷,她看着小男孩越走越远的身影,重重地叹了口气,“天呐-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她看着被自己掐地有些红肿地手臂,再一次醒悟到自己并没有做梦,而是真的被一本古书召唤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她仰起头,看着碧澄澄的蓝天,几屡雪白的云彩丝正悠悠闲闲从她的头顶慢慢飘过...... “一样的天!”她又看了看地上,“一样的地!”顿了顿,又将视线缓缓转移到了自己的装束上面,沮丧地大喊:“不一样的装束......天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呀!?” 她呆呆地在院中的石块上坐了一会儿,牙疼似地巴咂着嘴巴,双手不停地搓揉着自己的已经乱成鸡窝似的头发,嘴里面不停嘟嘟囔囔地叫着:“不行不行不行,快让我回去,快让我回去......”她跟疯了似地甩着脑袋...... 魏吉发泄了一通,突然意识到她的这些行为没有任何意义,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魏吉,先别急,你要先搞清楚状况,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她自言自语地说着,深深地吸了口气,脑中突然想到那个被她赶走的小男孩。 穿过一个像由乱石堆砌起来的庭院,她见到之前的那个小男孩正蹲在一颗奇怪的植物的旁边,一脸的傻笑,不晓得在看着什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睨了魏吉一眼,又讪笑地转回头去。 “咳咳,你,你在看什么呢?小弟弟。”魏吉装腔作势地轻咳了几声,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笑意。 “我的名字叫阿穆,不叫小弟弟。”他抖了抖肩膀,头也不回地说道。 “哦!”魏吉尴尬地笑了笑,朝前走几步,俯身一看,红色的植物下,两只长相怪异的生物扭打在一起,一黑一白,体型一大一小,有点像兔子却又浑身无毛,双眼奇大,身后长着一条长约50厘米的尾巴,尾巴上有些类似鳞片似的东西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白色的那只体型虽小,力气却不小,没一会儿静将大黑个压倒在了身下。 魏吉看得只觉得浑身发冷,身上汗毛根根竖起,结结巴巴地嚷道:“怪怪怪怪,怪物!”难道自己这次回到了侏罗纪么? “怪物?!”阿穆愣了愣,拍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狐疑地看了魏吉一眼:“姐姐竟然连天鯌和云幂都不记得了。”他伸出手指了指白色的那只生物:“呐,那个就是云幂了!姐姐曾经还说过,它的个子虽然小,却是天生神力,跟我一样哦!” “天生神力?” “对哦!我可是天生神力哦!”小家伙拍了拍胸脯,自豪地裂嘴笑了。 “看出来了”魏吉不屑撇了撇嘴巴,这孩子八成是得了妄想症了。不过细看之下,这个小家伙圆头圆脑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尤其是那对硕大的招风耳……真是大地有些过分呢,都已经赶上电影中精灵的耳朵了,只是鼻子下挂着的那两条清涕实在让人感到无比汗颜。 反正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打听点情况再说了,想到这里,她冲着那个叫阿穆的小孩子讨好地笑了笑,柔声说道:“那么请问阿穆,现在是什么年份呢?” …… “鹰国,华三年啊!”魏吉看着阿穆快要崩溃的神情,讪讪地笑了笑,转过身,马上扳起了手指头:“夏,商,西周,东周……明,清。”她愣楞地瞪着自己的手指头,不敢相信地又重新数了一遍,喃喃自语道“鹰国?怎么没这个国家啊!” “姐姐,你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啦!”魏吉机械地张了张嘴,掌心全是冷汗。 阿穆蹙起眉头看了她半晌,有些担心地说道:“姐姐的脸色不好呢!”顿了顿,突然眼前一亮,过了没多久便从不远处搬来一条比他的身体还要大一倍的石凳,轻轻放到魏吉的面前,“坐着休息一下吧。”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丝毫不理会魏吉快要昏厥过去的神情,他得意地撅着嘴唇,吸了吸鼻涕,大声说道:“我早告诉过你,我是天生神力的。” “你,你,我……”魏吉一时之间惊地语无伦次。 “唉-”阿穆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背着手走了几步,“尖尖耳朵的人都会有能力啊,像姐姐这种样子的,竟然完全没有能力,真的是好奇怪哦。不然,爹娘也不会把你嫁给寨主家的傻儿子了。” “尖耳朵?嫁给傻儿子?”魏吉惊愕地张嘴巴,脑子又开始处于了一种真空状态,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呐!就是这个啊!”阿穆凑过身子,把耳朵伸过去给魏吉看。他的耳朵的上侧果然跟别人不一样,有点向上伸展的尖角。魏吉不自觉得抚上自己的耳朵,天呐,自己的耳朵竟然也变成了这样,而且上侧的尖角竟然要比小男孩还要长很多。 魏吉的脑袋有点发晕,她甚至有些搞不清楚她对20世纪的那些记忆是不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但为什么自己对那时候的生活情形会如此熟悉?她恐惧地咽了咽口水,转头看着跟着自己跑进来的小孩子。现在,她必须要搞明白一些事情。 “我叫什么名字?” “你是我的姐姐啊,叫妹无” “妹无?” “是啊!因为爹娘不希望你生下来以后再要一个女孩子,所以就给你起给名字叫妹无啊”他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两条清鼻涕又跃跃欲试地想钻出他的鼻孔。 “你说的尖尖耳朵又是什么?”魏吉继续发问 小男孩的眼珠转了转,莫名得看着魏吉:“看来姐姐真的是脑子进水了,竟然连这些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普通人的耳朵没有尖尖的啊,只有不一样的人才会有尖耳朵”他骄傲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什么叫不一样的人?”魏吉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就是拥有不同力量的人呐”小男孩为难地挠了挠头皮,也许觉得很难完整回答魏吉的问题。 “那,那我的尖耳朵代表什么?”魏吉拍了拍胸口,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小男孩无奈得看了看魏吉,微微叹了口气。魏吉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小家伙了,尤其是看着他拖着两条清涕,把手往胸口一架,一付人小鬼大的样子。让人想起了《花田少年史》的光头少年-花田一路。 “我听爹娘说,你生出来耳朵就要比很多拥有能量的人都尖,所以一开始非常开心,后来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你有什么能量,刚巧楚员外替他家的傻儿子来提亲,礼金丰厚。爹娘就决定把你嫁过去了阿” “不是吧?”魏吉半信半疑得看着他,见他小嘴紧紧地抿着,一脸的严肃,心里才开始有些慌乱起来。刚要再问,门外吼起一嗓子。 “阿穆-” “娘在叫我了,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魏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被叫做阿穆的小男孩飞快消失在她的视线,使劲地用手拍了拍脑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到底到了什么地方?难道真的有时光隧道存在么? 昏暗的屋子中,一个妇人正在灶台前忙碌着。之前被叫做阿穆的小男孩,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 “娘,你叫我?” “嗯。”她轻轻答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将一些食物装到了类似青铜的容器中,她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面色蜡黄,颧骨高耸,看样子身体不是很健康。她的耳朵看起来比常人大了一些,但相对于阿穆和魏吉,却要小得多。她将食物端到了一张简陋的石桌上面,微微叹了口气,命运真是不公平啊,她十几年前嫁给了阿穆的爸爸,生出来的小孩子不但长得漂亮,而且都拥有一对令人羡慕的尖耳朵。特别是妹无那个孩子,照常理来说,这样的耳朵应该会拥有非同一般的能力才对,可他们左等右等等了她15年,却发现她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她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又抬眼看了看小儿子阿穆,这孩子虽然拥有能力,但却是最普通最常见的天生神力,在鹰国,这样的能力只能被选拔去当兵打仗而已。 想到这里,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异常苦闷地揉了揉太阳穴。 “你姐姐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穆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回答道:“哦,应该是吧。” “该不会是装的吧,怎么那么凑巧,后天她就该嫁过去了”妇人皱了皱眉头 “娘,姐姐干吗非得嫁给那个傻瓜”阿穆仰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的母亲,眼神中充满着疑惑。 “你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去叫你阿爸,还有你姐姐吃饭。”妇人摇摇头,兀自回过头去,不再理会阿穆,她的眼角微微泛着泪光,心想:若不是你们两个这么不争气,又怎么会受这些恶霸的欺负,她拿手擦了擦眼角,妹无那孩子也真是性子烈,竟然会这样想不开动了跳河的念头。 屋子很安静,魏吉惊恐地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奇奇怪怪的食物,不知道该如何下口。 阿穆体贴地扔给她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冲她笑笑说道:“姐姐,吃肉” “喔-”魏吉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心想,这玩意儿能吃么?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接触她的“家人们”,她在这个世界的爸爸妈妈和弟弟。难道是自己经常老妈叫“大婶“老天来惩罚她了么? “吃多点”阿穆裂着大嘴笑起来,那两根清涕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抖动着。魏吉尴尬地笑了笑,依旧没有开吃的打算。 “等过了门,乖点,勤快点,每天都有肉吃了。”说话的是魏吉在这个世界的老妈,其实她看起来还算比较和善。 魏吉紧张地看了对面的“双亲”一眼,倒不是怕谁,只是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太陌生了,一时没有适应罢了。此时,她的“妈妈”正炯炯地看着她,而她的“爸爸”就像机械人一样,面无表情得吃着菜,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魏吉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个叫“妹无”的女孩子,她在这个家估计就是个受气包吧。 “娘,等我长大了,我会赚钱让你们都吃上肉,姐姐不用去寨主家……”阿穆试图想说服他的母亲。 “你还小,根本就不懂!寨主家里我们得罪不起。”妇人微微叹了口气,从自己装食物的容器中拿了一块肉给阿穆。 阿穆显然对母亲的回答想当不满意,不服气地嚷道:“我才不怕他们,我是天生神力,爹是神箭手……” “啪-”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突然用拳头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巨响,魏吉吓地赶紧站了起来,看看阿穆,小家伙瘪着嘴巴,眼睛红红的,一付要开哭的模样。魏吉摸摸他的小脑袋,微微叹了口气。却发现自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夜了,魏吉被“双亲”很小心地锁在了房间里,她试着推了推门,那门竟然纹丝不动。心里一阵绝望。搞什么啊,穿越时空也不用一来就被逼婚吧!而且是被逼着嫁给傻子。呆呆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渐渐有了些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声给吵醒 门开了,魏吉看见阿穆拿着一把大锁站在门口,小小的身体背着个诺大的包袱。 “你快点逃走吧”阿穆的小脸异常地大义凌然。将包袱从身上卸下来塞到魏吉的手中。 “里面有干粮,你路上吃,逃到城里去”阿穆吸了吸鼻子,眼神中掠过一丝不舍。 “谢谢你,阿穆”魏吉有些感激涕零,难得自己到了一个陌生世界,还能得到这个10岁小男孩的热心帮忙。 “可,可是~”魏吉的头脑有些空白,“怎么样才能逃到城里去?” “你怎么能把去城里的路都给忘记了!” … “出了门,向右转,走1里路就会看见一条小路,再走半个时辰就能上山了,翻过那座山,再走一阵,就到城里了” “啊?那得走多久?”魏吉开始冒冷汗,难道竟然自己要一个人大晚上穿过一片树林!? “最快两天,但是你得尽快,因为他们明天就会发现你不见了” “两,两天?!”魏吉感到自己腿开始发软。 “那,那,如果我到了城里该去投靠谁?”魏吉满怀希望地看着阿穆,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吧! “喔……那个喔……”阿穆困惑地挠了挠头皮,应该到目前为止小家伙还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件事情吧! 魏吉被这个迷你版大力士推出家门的时候,脑子里还一直在盘算自己到了城里该怎么办。是卖唱呢还是耍杂技?不然搞点小生意做做也能养活自己了吧。 “阿穆,你怎么办?他们肯定会知道的”魏吉看着小阿穆站在门口泪眼朦胧的样子,心里生出一缕感动。 “我是天生神力,不怕,阿爸打不过我!”阿穆的清涕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往下掉,他拿起手背擦了一把,脸颊多了一道亮晶晶的痕迹,看得魏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姐姐-”魏吉心惊胆颤地摸黑走了一段路,听见阿穆从后面追了上来。忍不住心里一喜,这死小子还有点良心,毕竟还是不放心我一个人赶夜路呢。 “呐,这个给你!”阿穆跑得气喘吁吁,弯着腰张着个大嘴拼命呼吸着。 “什么啊?” “等你进了山,可能会有野狼,如果你碰到了,就拿着个打它们!”魏吉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野,野狼……这死孩子竟然让我拿个弹弓去打野狼?魏吉的心里开始抓狂“你怎么从来没说过山里有野狼?!” “呃,我以为你知道的。”阿穆很无辜得挠了挠头皮,“我得赶紧回去了,姐姐自己保重!”说着把弹弓往魏吉手里一塞。 “用石头就可以啦”阿穆的声音从远处飘来,魏吉手中握着弹弓,有些哭笑不得,十岁小毛孩子的安排果然是有些不靠谱。 抬起头,一轮新月从云层中穿出来,冷冷的月光洒在魏吉的身上,竟然让她感到莫名的温暖。夜色中亦真亦幻的飘着一层淡淡的紫气,似乎还夹杂着一缕隐隐约约的清香,路边草丛中有昆虫在轻轻吟唱着,像有安抚作用似的,竟然让魏吉沮丧的情绪得到了些许的平复。没有都市的喧嚣,没有繁华的灯火,只有一种回归自然的宁静。 “啊-”沉静在梦幻中的魏吉猛地被石头绊了一下,重重摔倒了。随着她发出一声惊叫,原本寂静的森林开始变得喧闹起来。一大群不知名的鸟类尖叫着从林中疾飞出来,不安地在林子上面的天空盘旋鸣叫着。树林里面此起彼伏地发出各种怪叫声,让魏吉感到毛骨悚然。 “天哪!让我走进这林子,不如让我嫁给傻子算了。”魏吉哆哆嗦嗦得站在森林的入口处,看着一条蜿蜒漫长的小路无止境得往森林伸展着,开始想打退堂鼓。 “可是,如果被他们发现我逃走了,会不会进行严厉的惩罚呢?比如说,‘浸猪笼’!”魏吉想到这个名词,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 进退为难间,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森林又开始安静下来,在月色下巍峨而挺拔,散发着神秘的气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魏吉的周身已经被冷汗尽头,让她身体就像脱水一般,感到异常地疲倦。 “拼了~”终于攒够了勇气,魏吉一下从地上弹跳了起来,用手撸了一把额头前面被汗水浸湿的刘海,将包裹重重往肩上一甩。双眼直视前方,就像她曾经在小学课本看到很多描述英雄人物上刑场的情景一样,此时的魏吉同学心中充满了一种悲壮的感觉,无数次地在心里描写着自己英勇就义的场景。 走过一段平缓的山路,开始要上山了。也许这里的村民祖祖辈辈都是走着这条山路去的县城。路面虽小,却干干净净,跟之前魏吉想像得杂草丛生的画面完全不一样。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剧烈跳动的心脏也因为暂时的松懈而渐渐恢复了正常。 不知道走了多久,疲倦开始席卷魏吉,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腿脚也渐渐变地酸痛不堪,重得抬不起来。找了一棵看起来比较粗壮的树,斜斜得靠在上面,浑身软绵绵地没有一丝力气。透过树枝,还能看到如□□般的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真美!”魏吉定定地看了很久,不由感叹了起来,渐渐感到眼皮有些酸涩……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让魏吉从睡梦中猛地惊醒过来,伸了个懒腰,心里感叹毕竟目前的躯体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体力还是恢复地相当快。阳光照着晨曦,形成一种淡淡的雾气。树木散发着特有的清香,她贪婪地吸了两口,“在现代管这个叫氧吧了吧!”她好笑地想着。 肚子开始发出严重的抗议,魏吉打开阿穆送给她的包裹,看看能不能找些食物充饥。包裹里装了两个象石头般坚硬的馒头,还有一个水囊,她先打开水囊的口子,迫不及待地仰头畅饮起来。心里却隐隐觉得某些事情有些不对。 她端详着四周,却发现自己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目前置身何处,之前在魏吉眼皮底下的那条山路,竟然凭空消失了!魏吉的心里莫名起了一层寒意。也许只是自己昨天晚上摸黑没有记住地方吧,她懊恼地甩了甩头。拿起了一块石头,往树身上砸去,想做个记号。隐隐约约传来一声痛苦的□□,一时之间把魏吉吓得魂飞魄散。 “拜托拜托~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出去,你大人有大量,请你原谅我吧!”魏吉哆哆嗦嗦地看着眼前的这棵大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负荷,就像要炸开了一样。等了几分钟,那树却纹丝不动,魏吉颤抖着手从树底下拿了包裹,见鬼似的大叫着跑开了。她身后的这颗树却在此时乱颤起来,就像一个人想笑却憋了很久才爆发出来一样。 一样的树,一样的阳光,一样的土地,魏吉在林中象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半天,却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一阵阴阴的风吹来,让魏吉冷不丁得打了一个寒战。她仰起头,透过参天的树木,望着碧澄澄的天空,仿佛要飞到天上才能闯出这树木围成的迷宫。 之前环绕在树身周围的紫烟已经慢慢得褪去了,树木依然发出阵阵清香,而此时精疲力竭的魏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雅兴。 也不晓得自己在这丛林中转了多少个圈圈,魏吉的身体已经感到极度虚弱,腿肚子开始微微打起颤来。她喘着粗气倚靠在一棵树干上,闭起眼睛,心里闪过一丝绝望。 耳后传来一阵幽幽的呼吸声,魏吉猛然间睁开眼睛,瞳孔在瞬间缩小了又放大。她的胸口剧烈得起伏着,脑子飞快得蹦出一个想法:“真的碰到野狼了”她浑身的肌肉绷地紧紧得,之前在她自己生活的世界里,经常听一些老人家说,狼喜欢在背后袭击人,会把爪子搭在人的肩上,人类由于本能会快速转过身去,狼就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用锋利的牙齿死死咬住人的咽喉… “狼大哥,您行行好,这次就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逃难路过此地的,我从小就营养不良,我一天只吃一顿,身上除了骨头就没肉了,我从来不做运动,我的肉一点嚼劲都没有…” 魏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着,毕竟她曾经凭着这一手硬是打动了一个想在楼道口打劫她的家伙,放下驾在她脖子上的小刀刀,从魏吉的口袋里拿了200块钱就走人了。为这事魏吉洋洋得意了很久,用她老妈的话说,那小贼充其量也就是个初犯,不然不会那么轻易就罢休的,不过看到女儿安然无恙站在她的面前,自然也不会再去计较初犯惯犯的问题。 “扑哧-”仿佛一声憋不住的笑声从脑后清晰得传来,魏吉愣了愣,心想,天呀,这到底是啥地方啊,树能笑,狼也能笑不成?难道~~~阿穆那小子根本就没回去,一直偷偷跟在自己的后头捉弄自己,什么野狼,也许就是他编出来吓自己的而已。想到自己刚才害怕得快要尿裤子的怂样,不禁有些脑羞成怒。顾不得是不是会被咬住脖子,“噌”一下转过脖子,一脸的恼怒。 “你混蛋!”魏吉唾沫星子乱飞。 出乎意料之外的,眼前并没有阿穆那张挂着清涕的脸蛋,却是一位被自己一脸的狰狞吓得倒退两步的俊美少年。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套白色的猎装,银色的头发披洒下来,取了两边的发丝扎成一个精美的发髻,用一根碧绿的玉簪牢牢地固定着,晶亮的眼眸中透着紫宝石一样眩目的光芒。两只尖长的耳朵醒目得分列在脸颊的两边,提拔的鼻梁下,两片薄薄的嘴唇异样地性感。此刻,他已经收起吃惊的表情,两只手架在胸前,唇角微微往上翘着,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有些好笑得看着她。 天呐--想起刚才自己的丑态全部都暴露得一览无遗,而且是在一个帅哥面前。魏吉心里一阵抓狂,脸上开始泛出红晕。 “你你你,你谁啊?是你自己先吓我的!”所谓先下手为强,魏吉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想自己一个30左右的老女人总不能在气势上就输给一个毛头小子吧。 … … 眼前的人纹丝不动,只是带着一种探究的眼光细细地审视着她,就像要把她研究透了他,若是专注得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珠还能照出人影来呢。 “你看够了吗?”眼前的假人突然开口说起话来,带着一股香甜的温润。魏吉一时大骇,忙乱地往前退着,冷不丁被树根绊住,仰面朝后摔去。 “啊--”她大叫,却没有预期摔下去的疼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胸口的衣服竟被刚才那个古怪的银发少年稳稳得拎在手中,而他看她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的不解。 “你不懂得保护自己吗?”他怔怔得看着她,魏吉狭长的耳角和她无异于普通人的行为让他觉得有些困惑。 “被你吓的!”嗫嚅了半天,“明明是你盯着我看!”魏吉不满的嘟囔了着。 “哦?”他若有所思得点点头 “你能带我找到出城的路吗?”魏吉怕他再次问起自己的耳朵问题,赶紧转移话题。 “呃?”银发少年的神情又古怪起来,仿佛有些不相信得看着眼前的魏吉。微微呼了口气,他侧身绕过魏吉,缓缓地闭上眼睛,两只手略向上抬着,拇指搭在食指上。约摸过了30秒的样子,魏吉身后的突然发出异样的响动,她警戒地转过身,却见到令她汗毛倒竖的景象。那些树木仿佛长了脚一般,竟然齐刷刷自动往两边走开,霎那间一条平滑的山路铺在了魏吉的跟前。她怔怔得看着,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恐惧,毛孔竟然好一阵得紧缩。 “这个……难道你做不到吗?”银发少年睁开眼睛,缓缓转过身来。紫色的眼眸直视着魏吉。 “我?”魏吉抬头看他,那双眼睛竟然闪烁着异常的妖艳,让魏吉有些心猿意马。他的脸贴得那样近,性感的嘴唇紧紧得抿着… “不行,太无耻了!”魏吉猛得避开了他的视线,刚才的一瞬间自己竟然会有一种把持不住的冲动。心里不禁暗暗骂自己老牛吃嫩草。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城里”银发少年叹了口气,眉间闪过一丝沮丧。 “谢谢-”魏吉依然不敢抬头,捡起之前滑落在林间的包袱,朝银发少年鞠了个躬,顺着山路匆匆跑去。再回头时,见他依然如蜡像般,昂首挺立站着凝视着自己。银发在风中慢慢地飘散着。不禁心里又后悔自己连别人的名字都没问。不过也许此生就见一次面,不知道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此时,银发少年却已渐渐收起了笑容,双眼定定望着魏吉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林间响起一片细微的脚步声,转眼间那银发少年的的身后多了5个跟他相同打扮的男子,不同的是他们所穿的是纯白的劲装,而银发少年所穿的却是领口,袖口都镶了金色边边的,像是画龙点睛般,适当得让他从这些人中剥离出来。 “冰候,为何让她安然离去,冰王说过......” “还不是带她走的时候。”那位被称作冰候的银发少年微微笑了笑,似乎已成竹在胸。 “可是,冰王那边怎么办?”那5个男子中有个领头的似乎心有不甘,往前迈了一步,正要追问,却被冰侯冷厉的眼神瞪了一眼,生生将还未说出口的话吞了进去。低着头快速退回到了队伍当中。 “你们先退下吧!”冰侯转过身,深深地叹了口气,望着魏吉离开的方向,紫色的双眸中隐隐闪过一丝失落。 魏吉漫无目的地随着蜿蜒的山路走着,她吃不准还要多久才能到达县城。总之,这座山上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毛骨悚然,现在只有加紧赶路快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肚子饿得实在顶不住的时候,魏吉想起自己的包裹里还有几块阿穆给的硬得好像石头似的馒头,于是赶紧拿出来胡乱咬了一通,又往嘴里灌了一通水,算是解决了一顿。想起阿穆擦鼻涕的那个脏手,魏吉的头皮一阵发麻,拍了拍胸口,总算没让食物倒流出来。 下午时分,那条山路开始往下延伸,想到可能是到下山的那段路线了,果然没多久,便看到了山的出口,不由心里一喜。脚下马上又觉得轻快了起来,几乎是小跑着往下冲。眼看着就要跑出树林,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魏吉吓了一大跳,只有闭着眼睛继续往前跑,等那声音消失了,才敢回过头去,一看之下惊得差点抽过去,身后哪来什么山路。想必刚才那个声音是树木复位发出来的吧。 “包子-刚出笼的包子-” “您瞧瞧,看一看,这布料,这工艺,没话说呀……” …… 街上,人流如织,车水马龙。魏吉无法形容踏入城门那一霎那的心情,虽然自己经常看古装电视,也曾经去国内有名的影视城游玩,但当她真的身处这古城之中,心里却是充满了陌生感,还有些新奇,兴奋,惧怕和恐慌,所有的感觉加在一起让魏吉看起来就像一个跟丢了的小孩似的显得局促不安。 要是有点本钱就好了,了不起摆个地摊。一想到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举目无亲,这样漫无目的瞎逛下去估计只有饿死街头,魏吉的头又隐隐疼了起来。 “哎呦~”正想得出神,冷不丁被一个冒失鬼迎面撞了一下,魏吉抬起眼睛发现撞到自己的是个青年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刚想转身离开,却发现那个男子见了她突然眼冒绿光,兴奋得手舞足蹈开始大声嚷嚷。 “来人呐!我找到妹无啦!她在这里呀!”“来人呐,我找到妹无啦,她在这里呀!” 魏吉头皮一发麻,这才意识到自己逃婚的事情已经败露,恐怕是她的“爹娘”叫上一伙人抓她来了。 眼见着四散在街头巷尾的那些人听到喊叫后纷纷朝自己的方向快速聚拢,魏吉不由又怕又急,刚想转身逃走,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那年轻人死死抓住,不由分说提起两根手指便往那人双眼叉去。只听一声惨呼传来,趁着自己的手腕一松,魏吉转身便夺路狂奔。路人看见一堆男人追一个女子,不由都停了脚步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而魏吉身后的这帮男人,却是铆足了劲,压根就没有想要放弃的意思。跑了一阵子,魏吉渐渐感觉体力不支。身后追逐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而身体的乏力也让魏吉渐渐感到绝望起来。 眼见着就要跑出大街,人群渐渐稀少,魏吉心里明白自己没了人群的掩护,只会更快被他们抓住。脑中一片空白… “你是谁?马上给我下去!” 好冷厉的声音!魏吉猛地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亮若星辰的双眸,只是如同他的声音一样,他的眼神显得过于冰冷。魏吉的脑袋有点发晕,似乎有一些模糊的记忆电光火石般从她的脑海中闪过,但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 她痴痴地看着他,喃喃说道:“我,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话音刚落,突然浑身一震好像如梦初醒,她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似乎自己也不敢相信竟然会冲一个陌生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哦?”他呆了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唇角浮现出一抹讥讽的冷笑,“但我没见过你!”他的声音冰冷如初。 “求你让我躲一躲吧,不然,他们强迫我嫁给傻子的”魏吉可怜兮兮地看着的男子,虽然自己冒冒失失地冲入人家的车中,还八抓鱼似的缠着人家,但起码眼前这个男子气宇非凡,衣着讲究,应该是位达官贵人吧,不管之前是不是见过,也许这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马上给我滚下去!”他一字一顿地冷冷说完,脸上充满了厌恶之情。 几秒钟后,车帘掀开了,拥上几个壮汉,又拉又扯得想把魏吉从车中拉出来。 “啊-不要啊!救命啊……”魏吉尖叫着,死死拽着男子的衣服不肯松手,几个壮汉只能用力扯着她的双腿往外拉,她的身体被拉成了一个标准“一”字。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眼前依旧面无表情的男人,绝望地开始流泪。 “刺啦-”随着布料发出清脆的撕裂声,魏吉的手一轻,便被几个人轻而易举得从轿子中拉了出来,垃圾似的扔到了路边。背部先着地让魏吉摔得好一阵才透过气来,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 “哈哈……她在这呢,快来!” “死妮子,看你这次往哪里跑!” 魏吉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却是一阵阵地发冷,命该如此!她苦笑着摇摇头,自己实在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这个人我要了”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魏吉猛然睁开眼睛,不置可否得看着眼前说话的男人。 “这……”也许见来人看似来头不小,那人虽面有难色,却也不敢造次。 “这名女子是本寨梦溪石的女儿,明天就是她和我们寨主的小儿子的婚期,我们几个也是奉命把她带回去,要丢了人,恐怕不好交待啊!”领头的男人急着说明了缘由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拿了100溟把女子留下,二是什么也不拿把女子留下!”男人仰起脸,眯起眼,悠悠地看着天空,似乎在对着空气说话,站在他旁边的侍卫却马上心领神会得从怀中掏出一块方方的牌子,塞到领头村民的手中。 “快走吧,免得我们主子后悔!” 那几个村民面面相觑,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踌躇了半响,跺脚离去。 “谢谢!”魏吉松了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迎来的却是那人冷冰冰的双眸。只好识相地闭上嘴巴。 “回王府……” 随着带头侍卫的一声令下,拉车的起兽们开始迈动了脚步,车子缓缓启动了。魏吉赶紧拍了拍屁股从地上坐了起来,一溜烟地跟在轿后。好在几个侍卫并没有赶走她的意思,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还调皮得朝她眨了眨眼睛。 走了并不很远的路程,便到了一座庄严的府邸,匾上印着陌生的字符,照魏吉的逻辑应该是什么府或者什么宫之类的吧。不过这金色字符刻在漆黑的牌子上,倒也显得异常金贵而大气。难道这个是府邸的主人?可这也太年轻了吧,虽然样子冷得吓人,看起来也就20不到的样子,魏吉皱皱眉头。 “医尊,咱们到了!” 随着车里面传来一声懒懒的应答,侍卫赶紧拨开了帘子,车子里的男人从容迈了出来。魏吉从后面偷偷地打量着他,这位被尊为医尊的男人身材魁梧,青白色的袍子,头上没有带冠,只别了一个木色的长簪,梳了个高耸的发髻,显得清逸俊秀,干净利落,腰间系着一根金黄色的腰带,勾勒出了他颀长的身形……光是背影就能让不知道多少女孩子为之顷心了,怪不得一天到晚摆着一幅臭脸耍酷,魏吉扁了扁嘴,却在不经意间发现这位小王爷的袖子竟然被撕下了一块,不由看了看自己一直手中拽着的这块布料,忍俊不禁地抿着嘴巴低头偷笑了起来。末了,抬起头,却迎上府邸主人若有所思的目光,把魏吉吓了一大跳,赶紧收起唇角的微笑,垂下眼眉又装出了一幅愁眉苦脸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眼光依旧冰冷无比。 “妹无。”, “眉角藏妩媚?”他看了看她,眉头动了动,又说道:“名字很俗,但也许适合你。”他再一次冷笑了起来,兀自转过身朝府中走去。 魏吉盯着她的背影暗骂了一句,心想,这家伙难道就不能好好笑一下么?一天到晚只知道装酷!要搁20世纪,魏吉早就一壶水泼上去了.不过眉妩倒是比妹无洋气了些,她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这个新名字,突然觉得也没那么讨厌了。 “呼-”魏吉吁了口气,犹豫了几秒钟,伙同几个侍从匆匆跟了上去。 3 第三章:府院深深 “苡罗表哥—”一声银铃般的声音刚落,魏吉只觉得一阵令人心醉的异香迎面扑来,说不出的好闻.不用说,这香味的主人应该也是个倾国倾城的尤物吧。 “夕蘥,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不好,应该多歇息才是。”魏吉转过脸,难得见到这位小王爷冷冰冰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温情。 “躺了好几天,闷死我了!”这位被称为夕蘥的女子不仅有着精致的五官,美好的身段,更难得她撒起娇来也一点都不含糊,不要说男人了,连魏吉的心里都忍不住生出一股暖意来。这世道可真是不公平啊,上天似乎把好的都给了她了。 “苡罗表哥~这位是...” 这位佳人终于发好完了嗲,将注意力放到了魏吉的身上。魏吉有些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只好有些茫然地傻笑着。 “哦,一个朋友的妹妹。”苡罗的眼皮都没抬一下,“让她跟秋荷住一起吧,好象是叫什么眉妩吧?” “呃,就叫眉妩。”魏吉只得又装出一幅低眉垂目的模样,心里却被苡罗那副跟空气讲话的样子气个半死。真想看看他的父母长什么样子,怎么教出这种没礼貌的。 “可是,表哥朋友的妹妹,怎么可以跟下人住一起呢?”夕菕有些迟疑,魏吉见她的眼光扫过自己的耳际,想必也是对自己的外耳轮廓有些顾及吧。 “没关系,就先住着吧!”苡罗瞟了一眼魏吉,不以为然得抬了抬眉头,兀自坐了下来。马上有一个丫鬟端了一杯茶上来,夕菕满意地笑了笑。 “表哥的袖子是怎么回事?”刚要坐下的夕菕发出惊呼。 “没什么,等下去换一件就是。”苡罗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眼光不经意似的掠过魏吉的脸庞。 “哦!”夕菕的嘴唇动了动,便乖乖闭了嘴巴,“那我让秋荷把眉妩先领到房间去吧。”她甜甜地笑了起来。 “这是你平时换洗的衣服,新的还来不及做,暂时穿莲儿的吧。”魏吉跟着这位叫秋荷的丫鬟到了一排小平房,正细细端详着,她却已经利索地从床下的木箱中翻出几套衣裳来。 “哦,谢谢你。”魏吉朝她点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可是,我穿了她的衣服要不要紧?” “没关系啦,她都不在了,这些衣服本来就打算烧掉的。”秋荷无声地笑了笑,但不知道为什么魏吉从她的眼中却捕捉到一丝惊恐。 “你几岁了?”秋荷拍了拍身边的床板,示意魏吉坐下 “应该是15岁的样子吧!”魏吉不好意思得挠挠头皮,关于这个年龄的问题应该是用肉身的状况来衡量吧。 “嗬,你可真是个糊涂虫,怎么能忘记自己多大了。”秋荷捂着嘴巴笑起来,“我比你大两岁,以后你就是小妹妹。”秋荷亲热地拉着魏吉的手微微摇动着。 “刚才苡罗王爷说,你的耳朵只是长成那样,是真的吗?”秋荷一脸的好奇,凑在魏吉的耳边仔细端详着。 “应该是吧”魏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那可真不幸!”秋荷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惋惜“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秋荷姐,那苡罗王爷是什么样的王爷?”魏吉决定主动岔开话题,这几天她被耳朵外轮廓的问题搞得头昏脑胀,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不觉得自己没拥有什么力量有什么不妥,也许是自己从来就拥有过吧。 “他是王重华的弟弟,排在第三。” “哦!可是他好像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老是板着个面孔。”魏吉开始发挥她的八卦本色,想从秋荷的嘴中发掘一些有用的资料。 “啊,别,这些事情我们做下人的可不敢乱传,我们小姐特别强调了的。”秋荷有些慌张得探头张望了一下窗外,突然压低声音。 由于整日的奔波加上惊吓,让魏吉很是疲累。这一夜睡得特别香甜,等她睁开眼睛,天已大亮了。隔壁床的秋荷早已经不见了人影,魏吉吓得赶紧从床上蹦起来。窗外有人低低地交谈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拨撩着她的嗅觉神经。 “小姐,她还没醒来,要不我叫她吧”秋荷轻声地说 “不用了,也许是她太累了,等她醒了再交代吧”听着夕菕甜甜糯糯的声音,魏吉心里有些感动。等主仆二人的脚步声远了,才长长舒了口气。揉了揉还有些发涩的眼睛。 不知道家里的老妈在做什么呢,还有那只势利的小土狗。魏吉叹了口气,自己从进入这个异世界开始,就一直在逃亡,压根就没有时间整理思绪。现在回忆起来,似乎自己的进入跟那本金色的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也就是说,找到那本书,魏吉就找到了回去的出口。怪只怪当初自己好奇心太重,魏吉呆呆地看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淤青。也许自己能在这里找到这本怪书呢,一定要找到!魏吉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将右手握成拳头状轻轻在床沿锤了一下… 来到苡王府已经有三天,不管下人和侍从对魏吉都很友善,这一点倒跟苡罗的个性一点都搭不上边。尤其是他的表妹夕菕,恬静的脸上总带着一丝甜甜的微笑。不过给魏吉的感觉却是夕菕刻意而含蓄地在保持着跟魏吉的距离。她的彬彬有礼让魏吉在见到她的时候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也许是自己当现代人的时间太长了吧。魏吉自嘲得笑了笑,颠了颠手心中的几颗类似玻璃一样的物件。秋荷说这个东西叫缹,是魏吉在后花园的时候无意在一棵植物上摘得的。植物还能长出“玻璃”来确实难得得很,魏吉拿起两个缹敲了敲,听着它们撞击时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由会心一笑。 院子里安静得很,夕菕又带着秋荷去逛大街了吧,要是自己也能出去就好了,至少可以找找那本怪书。魏吉无聊地坐在花园的石凳上,长长得打了个哈欠。阳光暖暖得照在身上,让整个人都觉得懒洋洋的。 “原来你在这里!” 魏吉回过头,却是之前在森林里碰到的银发少年,紫色的眼眸正定定得看着她。 “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魏吉吓得从石凳上跳了起来,慌忙朝四周看了看。园子里没有任何人经过,她微微舒了口气。 “我想见你了啊。”银发少年的紫色的双瞳多了些暧昧。魏吉看着他的脸越凑越近,眼看着两个人的鼻子快要碰到一起,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最多我们只是见过一面,貌似跟你不是很熟悉。”魏吉冷冷地看着他,这个男生的双眼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为什么当他凝视自己的时候,总会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心动。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艰难地咽了一口水,银发少年似乎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笑起来,发出奇怪的笑声,就像玻璃珠掉到地上的声音… “啊-”魏吉大叫,却发现自己还好好得坐在石凳上。之前握着的缹却从手中滑落滚了一地。 “呼,原来是场梦!”她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可是怎么会梦见这个人呢?而且好真呢。想起刚才跟银发少年的亲热镜头,魏吉觉得自己很花痴。 用缹做成一串风铃是魏吉灵光一现的想法,这些个“玻璃珠珠”的尾部都有一个小孔,先天就适合做成风铃的材料。 可惜现在没风,魏吉提着一串刚做好的风铃在园子中四处乱逛着。 “呼-呼-”眼见着过了半个时辰,魏吉不由有些不耐烦起来,只好鼓着腮帮子用自己的嘴巴朝着风铃使劲吹气。 “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一声冷冰冰的质问,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苡罗那个家伙正一脸讥讽地盯着她。 “真倒霉!”魏吉厌烦地皱了皱眉头,转过脸去的时候赶紧换上了一幅讨好的笑脸。这身人前人后的本领,她早在秃头上司面前用的收放自如。不过可惜苡罗不会吃那套,她沮丧地想,伸出手正打算乖乖交出她刚完成的作品。一串串的缹突然撞在一起,发出一阵清脆而杂乱的声音。 “这是什么?”苡罗皱皱眉头,不太明白眼前这个女子干嘛把缹串成了一串,又做成一圈圈的样子。 “这是风铃阿,可惜现在没风,不然它们会发出很好听的声音呢。”魏吉叹了口气,等待着苡罗的训示。 “叮当叮当…”魏吉手中的风铃突然缓缓动了起来,发出悦耳的叮当声。难道是老天帮忙? “听听,就是这个声音”魏吉得意得笑起来,“小时候,我的床边就挂了一串风铃,每到夏天,只要把窗户一开,风铃就会发出好听的声音,让我睡得可好了,呵呵。” “哦” 苡罗冷冷的回答一下子把魏吉又拉回了现实,看来自己又得意忘形了,不仅忘记了是在跟谁说话,还跟人家大谈特谈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那个,不好意思。”魏吉尴尬地笑了笑。 “你之前说你认识我?”苡罗背过身去,深邃的双眼幽幽地望着不远处的水池,徐徐的微风吹皱了原本平静的水面。 魏吉愣了愣,确实有那么一刹那她的脑中好像有种模糊的影子闪过,但,也许这只是自己因为害怕产生的幻觉呢。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我也不太肯定啦,好像,可能,也许见过吧。” 苡罗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转过身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她手中拿着的那串风铃,淡淡地说道:“把它送给我吧。” “呃?”魏吉使劲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应该没听错吧,抬起头,苡罗黑漆漆眼珠子正认真得看着自己,嘴角竟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定是自己又做梦了,之前出现是银发少年,这次变苡罗了。 “醒过来醒过来!”魏吉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噼里啪啦得打着自己的脸颊。看来最近自己看帅哥看多了,开始想入非非了。 “当我睁开眼睛,幻觉就消失吧-”魏吉深深呼吸了一下,闭上眼睛。心里默默数到10,猛然睁开眼睛。却见到苡罗正莫名其妙得看着她。 见鬼!难道这一切是真的?魏吉的脸开始莫名地发烫。怎么自己在他面前老是表现得跟个小白痴一样。刻意干咳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想要这个?”魏吉把风铃举到他眼前,再次确认。苡罗微微点了点头,莫名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只是要她一个缹串,为什么还要噼噼啪啪自打脸颊。 “好吧,送给你吧。”魏吉把风铃塞到苡罗的手中,“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告辞了。”魏吉的两只手绞在一起,苦着一张脸,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做那么坍台的事情。 “唔!”苡罗点点头,看了看魏吉涨得通红的脸颊,心里突然有种温暖的感觉,就如她说的那样,似乎很早以前就认识她一样,他自嘲地摇了摇头,转身欲走。 “苡,苡罗王爷。” “还有事?” “其实我除了做风铃,还会做很多其他好玩的东西。”魏吉看他喜欢自己做的风铃,心里一喜,希望能借此离开园子四处走走,这样找到怪书的机会也会多点。 “哦?你...” “表哥!”是夕菕甜甜的声音,一阵裙瓣叮当,魏吉转过身,,一团粉红带着一阵异香向她飘来。 “夕菕小姐”魏吉欠了欠身,夕菕点点头算是回应。 “表哥怎么在这?”夕菕的目光有意无意得撇过魏吉,带着一丝询问。却又在转瞬间消逝。 “随便走走,便走到这了。”苡罗爱怜地将她散落的发丝夹到耳后,夕菕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你身体刚好,不应该到处走动。”苡罗责备的语气中夹杂着一股宠爱,冷冰冰的脸庞又多了些许的温情。 “知道了表哥!”夕菕嘟着嘴巴撒娇,眼波流转,“咦-表哥手上拿的是什么?” “哦,眉妩做的一个小玩意,我看着新奇,就让她送给我。” “可真是心灵手巧呢”夕菕依旧笑着,低下头,脸色却渐渐阴婺。站在旁边的秋荷看了一眼魏吉,微微叹了口气。 “眉妩,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秋荷换了睡衣裤躺在自己的床上,怔怔地看着房梁。 “秋荷姐讲话我听着呢。”魏吉放下手中发光的球体,这玩艺儿太有意思了,一到晚上就发光,就像现代的光感应灯一样,晚上睡觉的时候,用一个厚罩子一罩,就等于关了灯一样。 “你现在睡的床是莲儿的。”秋荷低低得讲述着 “对,听姐姐讲过。”魏吉点点头,坐到自己的床边,脚一荡一荡地看着秋荷。 “她不久前死了。”秋荷的声音有些颤抖,说不出是伤心还是害怕。魏吉被她突然的这一句吓了一跳,瞬间觉得汗毛倒立。这秋荷也是的,好好的,干嘛大晚上的说起这事情。 “秋荷姐,晚上你就别说这个事情了吧,我胆子小。”魏吉回头看看自己的床,害怕秋荷又说出“她就死在这张床上。”之类的话,真是的,还想不想让人睡觉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死吗?”秋荷似乎毫不理会魏吉的不满,兀自说着,眼角却闪着泪花。“她就死在太把自己当一回事情,我们这些普通人,生来就是做下等人的命,别的不要妄想,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她转过脸,魏吉看她已经泪流满面,不由得怔住了。虽然还是不太明白秋荷这话想表达什么意思,但听得出她是在劝自己要安分守己。难道自己想找书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 4 第四章:突然心动 “哈—”魏吉张了个大嘴打了个哈欠,太困了。这里没有咖啡,起得又早,又整天无所事事,唉—这种无聊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阿?” “眉妩!”秋荷匆匆跑来 “哦,秋荷姐。”魏吉赶紧擦了擦漏出嘴巴的哈拉茨,睡眼惺忪地从石凳上站起来“找我有事情?” “瞧你这个样子!”秋荷嗔怪地白了她一眼,“王来了,会在府上小住几天,等下苡王爷和夕菕小姐都要陪他出去。” “王?就是皇帝吗?” “没错!反正你这几天注意点,不要再一幅懒洋洋的德行啦。”秋荷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知道啦!”魏吉很干脆地回答了一声,反正自己有没啥机会见到皇帝,有什么注意不注意的。 “那我走啦”魏吉看着秋荷的身影消逝在走廊的拐角,暗暗吁了口气。他们几个又逛街又游玩,就剩下自己一个在这边打扫这该死的园子,跟软禁有什么两样嘛?魏吉的气不打一处来。唉,去把夕菕的书房擦干净先。 这几天她在夕菕的书房进进出出倒是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里的文字自己竟然一个都不认得。也就是说自己借用的这个叫“妹无”的身体是不识字的,堂堂的八卦报社主任编辑到了这里竟然成了文盲,想到这个魏吉就开始揪心。 “啵啵,啵啵…”什么声音?魏吉皱了皱眉头。 “啵啵,啵啵…”她抬起头,循声望去,书房的窗框上站着个跟猫大小的动物,大大的眼睛正好奇得看着自己。耳朵大得离奇,几乎是它脸颊的一大半。全身的毛色呈黑棕,发出好看的光泽。 “喂,你是谁呀?”魏吉往后退了退。 “啵啵…” “你叫啵啵?”魏吉艰难得咽了咽口水 “啵啵…”它的小脑袋斜了斜,眼皮是透明的,就像鱼的眼睛一样。看到它并没有什么不友好的表现,魏吉渐渐松懈了下来。 “你叫啵啵是吗?我叫魏~阿,不是,叫眉妩。你好啵啵!”魏吉小心地朝它靠近了一点。它的大耳朵轻轻地颤动着,好像在倾听魏吉说话。 “啵啵。”它又轻轻叫了一下,跳下窗子,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魏吉,似乎在等她过去。 “你想让我陪你玩?”魏吉喜滋滋地跑过去,这小东西让她想起家里的那只小土狗,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她离它很近,魏吉细细地审视着,它真是个漂亮的小家伙。魏吉情不自禁地她朝它伸出手,10公分,5公分,1公分…魏吉的手终于碰触到了它的毛发,好柔软。她轻轻抚摸着它的颈部,它的耳朵轻轻地动着,眼睛半眯起来,似乎很喜欢魏吉摸它。 “啵啵”小家伙欢快得叫着,“嗖”一下从魏吉的手中跑了出去。 “啵啵,你去哪里?”魏吉看着它一颠一颠地向花园跑去,赶紧跟了上去。可惜小家伙的身手比魏吉实在好太多,拐了没几下就失去了踪迹。魏吉找了一阵,有点泄气。 “啵啵” “呃—”魏吉一转身,见啵啵正稳稳地坐在水池里的石头上得意地看着她。 “哎呀,你个死家伙,你就玩我吧,看我怎么收拾你。”魏吉骂骂咧咧地脱了鞋袜朝水池走去。水很浅,很清,加上天气有点热,双脚浸在水中说不出的遐意。 “子夫!”随着一声叫唤,原本蹲在石头上的啵啵飞快地冲向了岸边,魏吉回头,却见那个小东西已经跳到了一个男人身上,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 “以后不要乱跑了知道吗?”男人拍拍那只被唤作子夫的小东西,抬起头看着魏吉,眼中尽是笑意。 “那个~”看着自己的裤腿挽得一只高一只低,魏吉的脸上开始发烧。 “上来吧。”他朝魏吉伸出手,手指白皙而修长。拇指上戴了一只碧绿的班指,一看就价值非凡。 “莫非他是重华?”魏吉猛然一惊,却不敢问出口,怕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却让自己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谢谢”魏吉递手给他,他的手掌温软而宽厚,如他的气质,始终那么温文尔雅。如果他真是重华,那么跟他的弟弟苡罗的个性看起来有着天壤之别。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声音异常地温润 “我叫眉妩。”魏吉穿好了鞋,低头站在一边显得有些局促,以前她就特别害怕跟这类温文尔雅的男人打交道,自己大大咧咧的跟他们不是一类人。 “皇兄!”苡罗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把魏吉吓了一跳。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无声无息的。听见刚才他叫这个男人为皇兄,更加肯定自己眼前的就是重华。 “我的子夫似乎很喜欢你的丫头。”重华笑了笑,用手轻轻抚摸着子夫。 “哦,是吗?”苡罗似乎愣了一下,侧目看了看魏吉,脸上显得更加冰冷。 “我的身边刚好缺个照料子夫的丫头。”重华淡淡地说,魏吉这才听出他话语中的意思是想让苡罗把自己让给他。 “不要—”魏吉用眼神示意着苡罗,虽然自己讨厌苡罗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可心里却更害怕重华那种深不可测的微笑。这家人难道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吗? 苡罗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似乎内心正在犹豫。魏吉却是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拼命地朝苡罗使着眼色。 “不瞒皇兄说,她并不是我府上的丫环。”苡罗终于开口 “哦?”重华皱了皱眉头。 “她不能离开我。”苡罗走近魏吉轻轻地搂住她,继续说道:“因为她是我的女人!”他的嘴唇凑近魏吉的耳根,语气里充满了暧昧,似乎在要求她的回应“不是吗?”魏吉的脑子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嗬—我们苡罗的胃口什么时候变了,我记得你一向喜欢夕菕这种类型的。”重华不置可否得笑笑“她们俩的类型似乎差得太远了!” “人总是会变的,之前我也不认为你会看上眉妩这样的丫头。”苡罗搭在魏吉肩膀的手臂猛然收紧,把她拉到怀里。他很高,魏吉的脸庞刚好贴到他的胸口,耳边传来苡罗强壮的心跳声.看来苡罗同学是完全入戏了,魏吉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要搁在现代,搞不好还是偶像加演技派的。 “那么夕菕怎么办?”重华的脸上似笑非笑地显得异常古怪,眼睛却直直地盯着苡罗的身后。魏吉看到苡罗脸上的肌肉猛得抽搐了一下。转身,夕菕正站在不远处惊愕地看着这一幕。脸上弥漫着淡淡的哀伤,是刚才太紧张,竟然会没有闻到夕菕的味道。魏吉担心地看着苡罗,盘算着等事情结束了怎么找夕菕解释这件事情。 “表哥—”夕菕哀怨地看着苡罗,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自脸颊滑落。 “对不起。”魏吉在苡罗的怀中感受到他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让她有种很犯罪的感觉。自己在无意中做了一回第三者。她讨厌这种感觉! “王!”魏吉从苡罗的怀中挣脱出来,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夕菕的用情让她的心里竟然会有隐隐的痛楚。 “王,我愿意跟您走,愿意替您照顾子夫!”魏吉重重地叹了口气,她不明白自己哪来的冲动,竟然让她做出这样任性的举动。是因为自己不想接受苡罗装出来的温柔,施舍的爱,还是不忍心棒打鸳鸯,看到苡罗和夕菕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看着其他三人诧异的目光,她虚弱地笑了笑。 “不用急,我还会在这里呆上几天。”重华无声的笑了,看向苡罗的眼中充满了挑衅。这个不自量力的弟弟总喜欢跟他暗暗较劲。“好了,子夫,回去有人照顾你了。”重华亲了亲子夫的脸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兀自走了。 “对不起!”魏吉低下头,她看到了夕菕缓缓走了过来,她惊讶地感觉到她身上布满了浓重的杀气。“对不起!”她又说了一遍,这次跟夕菕。 “表哥—”夕菕柔柔地靠近苡罗,倚在他的胸前。他们才是完美一对,魏吉轻轻叹了口气,顾不上理会苡罗的暴怒,匆匆行了个礼退了下去。之后的几天,魏吉没有机会再见到苡罗,甚至连重华都没再露过面,就像大家已经把她忘记了一样。让她怀疑在花园的那一幕又是自己自作多情做的一个春梦而已。 “你是眉芜?”来人是一个陌生的侍卫 “对,请问找我有事么?”魏吉的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收拾一下跟我走。” “我?是去哪里?”刚问完这句,魏吉突然就想起可能是重华要回宫了,心里莫名地烦乱,原来重华要带自己走是真的!叹了口气,进了屋子开始收拾,毕竟是自己有言在先。只是不知道现在苡罗在哪里,他会来送我吗?魏吉被自己莫名跳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5 第五章:锋芒初露 “子夫,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魏吉摸了摸怀中的小东西,它“啵啵”地轻叫着表示回应,魏吉想起今天自己的惊慌失措,哑然失笑。 打猎船在海面上已经行驶了将近一天,现在正接近黄昏时分,海面上泛起一层层金色的涟漪。太阳已经落出了,西边天上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胭脂色。偶尔还有几只海鸟飞过,发出低低的啼叫。有风吹来,却夹杂着一丝寒意。 今天早上魏吉被侍卫莫名其妙地拉上船后才知道这次只是重华的打猎之行。子夫是秋荷送过来的,所以她到现在还没有见到重华和苡罗,而且她听秋荷说夕菕有些晕船,苡罗现在正在悉心照料她吧。不见也好,见了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 天色更加暗了些,不知什么时候魏吉的头顶上盘旋着一群黑色的海鸟。该到它们归巢的时候了吧?周围的气温似乎下降地很快,魏吉的身体已经明显感觉到一股寒意。 “啵啵,啵啵…”子夫突然发出急促的叫声,不像平时的那样清脆好听,它的样子显得非常不安。 “子夫,你是不是觉得冷?”魏吉有些不解得看着它。 “啵啵,啵啵…”子夫继续尖叫,并且开始撕咬魏吉的袖口,耳朵大幅度地摆动着,大大地眼睛充满了戒备。魏吉对它的反应有些束手无策,只能轻轻地抚摸着它,希望它能够平静下来。 “好臭!”魏吉皱起眉头,四周除了茫茫海水,并不见什么东西,这些臭味从哪里来的?怀中的子夫反倒突然安静了下来,两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喉间发出低低的咆哮。是魏吉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浑身的毛发全部倒立起来,就像魏吉见过的猫准备进攻之前的样子。 “怎么了子夫?”魏吉抬起头,之前在头顶盘旋的海鸟似乎正在快速朝她飞过来。夹杂着一股酸臭的腐肉味。 “天呐,这是什么东西?”魏吉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眯起眼睛想要看看这些到底是什么。无奈天色已经发黑,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随着这群海鸟越逼越近,四周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 “快跑!”她命令自己向船舱跑去,但那群怪物却猛然加快了速度,一下子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想呼救,但刚张开嘴巴,强烈的腐臭味便扑面而来。胃里面禁不住翻江倒海起来。她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其中一只怪物。没有羽毛,通体呈黑色,浑身光秃秃的,跟普通的麻雀差不多大小。黄色的眼睛向外突出着,让它的样子看起来及其地凶恶,大大的鼻孔朝天翻出,嘴巴的轮廓差不多咧到了耳后。蝙蝠一样的翅膀,不停地扇动着,有四个尖锐爪子和长长的尾巴。它们的样子让魏吉联想起西方世界的龙。那些臭味就是从它们的身体散发出来,魏吉厌恶地扭过头去,子夫还在她的怀里不安地扭动着,咆哮着。魏吉把子夫放到地上,命令它快跑,自己却被那些怪物又逼回到了原来的站着的地方。她惊奇地发现它们不停地围着她转着圈,嘴巴发出絮絮叨叨的鸣叫。而自己却觉得越来越虚弱,开始头晕目眩,她张大了嘴巴,艰难地呼吸着。浑身就象被什么包住了似的越缠越紧。 “啊-”她忍不住痛苦地尖叫了起来,顺势跪在了甲板上。但就在那一瞬间,那些怪物也开始尖叫,纷纷跌落了下来,,在甲板上仓皇地爬行着,痛苦地挣扎着。 魏吉虚弱地看着它们,刚才的那声喊叫好像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浑身软绵绵的。她软软地躺了下来。子夫蹲在她的耳边轻轻舔着她的脸庞。魏吉看见苡罗带着侍卫匆匆跑了过来,她费力地朝他笑了笑。 “好累”她说,但声音却小到连自己都听不到 “眉妩!”她听见苡罗在喊她,他把她抱在怀里。魏吉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家伙的怀里原来很温暖,很舒服,他的心脏跳地好快,魏吉的唇角动了动,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王,您看到了吧?” “唔......”重华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钟又倏然睁开,他的眸子里闪耀着奇特的光芒。自从巫师萧鸾在占卦中得到启示后,一个月前自己便不停派人查找她的踪迹,结果一无所获。没想到这次得来全不费功夫。要不是那天他的宠物子夫阴差阳错将她找到,自己不知道还要找她多久。刚才他从萧鸾的冥盘中看到魏吉化解了他布下的幻境—尸鸟夺魂,更加对魏吉的能力深信不疑。若是得到她,自己便能坐拥天下,重华的嘴角开始露出笑意。 “王”巫师萧鸾撸着他的白胡子,显得心事重重。 “说!” “冰魔那边也已经行动,不知您对那个紫眼银发的小子还有没有印象?” “冰魔国的冰候?”重华侧着头似乎正努力在回想着他的模样. “不错,他的紫眸能迷惑人心,他可以号令树木,还能在瞬间制造冰雹雨,冰魔这次派他出来,恐怕对这个妮子也是势在必得”萧鸾尖瘦的脸颊轻轻抽动了一下,双手抚摸着放在桌上的冥镜,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那冥镜微微抖动起来,发出奇异的紫色光芒,随着光芒越来越强烈,萧鸾的嘴唇飞快的嚅动着,他的鼻尖已经冒出细微的汗珠。但冥镜在一阵剧烈的抖动后突然停止不动,紫光也在瞬间消失。巫师萧鸾颓然做在了凳子上,面如死灰,在一旁观看的重华也似乎吓了一跳。 “哇-”半分钟后,萧鸾突然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国师~”重华大惊失色,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碍事,不碍事”萧鸾虚弱地摇了摇头,勉强将一口气压了下去,“我原本想看看冰魔的动静,却差点遭了他们的暗算,看来他们早有防备,只怕对我们的行踪他们倒已经摸得清清楚楚”他换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此次我们去蓝靛山需多加小心才是” 重华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突然之间他象又想起什么,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又变成了平日里温和的模样。 “我们现在有这个丫头,冰侯即使再有能耐,谅他也发挥不出来,加上苡罗的医术,对付他们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现在船上总共加起来也就30个人,其中有20个是下等武士,即使苡罗不停医治他们,恐怕也不能顶多久时间,何况~”萧鸾顿了顿,经过几分中的调息,身体恢复了些。 “何况什么?” “王应该看到刚才那丫头虽然破了我的尸鸟阵,但她自己的消耗也极其严重,恐怕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试问她现在的能力又如何能挡得了冰侯?”萧鸾摇头叹息 “之前国师不是说如本王拥有她,便能号令千军万马吗?”重华因为失望,脸色再次变得难看。 “确是这样没错,但这丫头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她到现在还不能驾驭自己,刚才您看到的那一瞬间,也只是因为保护自己的本能,她才激发了这股力量,所以.......” “那依国师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重华不耐烦地摇摇手,打断了萧鸾。 “王请少安毋躁,等我稍事休息,我让尸鸟去找我的师兄弟,他们就在蓝靛山附近” “目前看来也就只能这样了,那一切交给国师了”重华叹了口气“你先休息,我过去看看那丫头!”说完扬长而去,萧鸾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眉头一皱,“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 魏吉的脸上带着一种很幸福的微笑,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好像都泡在温水里,说不出的遐意。 懒懒地睁开眼睛,苡罗正坐在她的床边,闭着眼睛,一副聚精会神地样子。魏吉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他的双手包裹着,自己身上的那股暖流正是来自苡罗的身上。 魏吉眨眨眼,虽然不太懂苡罗在干什么,但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也许是桌上的发光球的光芒比较柔和,现在苡罗的脸看起来似乎没有平日里来的那么冷酷。他的睫毛好长,皮肤好好,五官很精致却又不乏男人味。魏吉愣愣地看着有些出神,原来他真地很好看!跟之前在森林见到的那个银发少年却不是一个类型,他很性感,紫色的眼眸能迷死人,但苡罗却能让她感到很安全,跟他在一起有种很幸福的感觉。魏吉坏坏地笑起来,为自己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帅哥看半天。她猜想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花痴,不过无所谓,反正他又看不到。 门口传来脚步声,魏吉赶紧又闭上眼睛。也许是夕菕来了,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之前的欣喜感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魏吉阿魏吉,明明知道苡罗是有心上人,自己又何必痴心妄想。还为跟苡罗的肢体接触而沾沾自喜,实在是悲哀。魏吉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他们离开了自己再醒来吧。 “苡罗!” 魏吉听到是重华的声音,不由舒了口气 “阿,是王来了”魏吉听见苡罗的声音透着一丝疲倦,不由地有些心疼。 “眉妩怎么样?还没醒来吗?” “应该没什么事情,可能是惊吓过度吧,等下就会醒过来”苡罗将魏吉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魏吉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看见苡罗正皱眉看着自己,不由吓了一跳,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既然被发现了,不如就装作醒来吧。她故意□□了一声,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的演技原来也是不错的。 “眉妩~”两个男人同时叫出来,魏吉愣了愣,心想自己啥时候变那么吃香了,连王都似乎很关心自己。 “我,我没事了”魏吉看看重华,他的眼眸竟然闪过一丝贪婪,她吓得往苡罗身边靠了靠,“也许自己只是错觉吧!”魏吉看着贤逊有礼的重华,暗暗骂自己的神经质 “没事就好,明天早上我们就能到蓝靛山,本王猎只谷洛给你补补身子”重华温和地笑着 魏吉转过头,却发现苡罗皱着眉头,似乎满腹心事,她将手放被子中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她怕自己一不留意会忍不住拉他的手,也许好的东西总能让人轻易上瘾吧,魏吉听着船外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身发出的声音,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 6 第六章:杀身之祸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魏吉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好沉啊!子夫蜷伏在她的身边睡得正香,还不时地巴咂着小嘴。船舱里很安静,魏吉了床,洗漱了一番,重华的御用船只果然气派,难得自己一个小小丫环还有独自的一间仓房,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桌上放了些小点心,样子很普通。就像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吃的那些低价饼干一样。魏吉随手抓起一块咬了一小口,嘴中立刻弥漫了一股奇特的香味,说不出的美妙。 “真好吃”她又左右开弓往嘴巴里塞了几个,也许是自己真饿了。又灌了一通水,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 打开门,发现门边竟然站了两名侍卫。从他们的衣着和耳朵的形状可以辨别这两个是高级武士,也就是重华的贴身内卫。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得很,一出生,耳朵的形状就已经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魏吉冲着他们笑了笑,打算去船头透透气,刚一走那两个侍卫便紧跟了上来。 “两位大哥,我只是去船头看看!”魏吉感觉有些别扭 “王吩咐过让我们俩寸步不离保护眉妩小姐!”其中偏瘦一点的侍卫为难地挠了挠头皮。 魏吉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家都是打工了,也就别为难人家了,不过这次看来是搞大了。只是重华这个家伙对人还真是不错。 太阳已经从水平面上跃了出来,整个海水似乎都变成了红彤彤的。魏吉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日出,虽然她写的文章中经常出现日出的场面,但基本上都是借鉴了别人的资料。跟今天身临其境的感觉很不一样。海面上不停有银色的鱼儿跃出,魏吉想起昨天那几头怪物鸟,心想那些鱼不会也变成怪物吧,看来昨天自己被吓得不轻。不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山的轮廓。 “眉妩” 魏吉回过头,见到夕菕正含笑看着自己,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旁边站着苡罗和秋荷,魏吉欠了欠身子:“王爷,夕菕小姐” “你的身子没事了吧?”夕菕过来,轻轻拉起魏吉的右手,这是她第一次对魏吉表现亲热,她的手纤细而冰冷。 “已经没事了,谢谢夕菕小姐!”魏吉感激地朝她笑笑,抬眼看了看站在夕菕身后的苡罗,想起昨天自己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禁不住有些脸红。 “眉妩”苡罗叫她,魏吉的心猛得一颤,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呃?”魏吉看见苡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她莫名其妙地睁大了眼睛。 “表哥~”夕菕转过头嗔怪地看了一眼苡罗,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块手绢,帮魏吉擦了擦嘴角。秋荷在一旁捂着嘴巴偷笑。魏吉想起自己刚才吃了那些点心忘了擦嘴,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表哥总是这样。”夕菕甜蜜地笑了,魏吉跟着傻笑,自己跟前男友邓明分手时也是那样的强颜欢笑。 “魏吉,我们分手吧,我觉得我们实在不合适”邓明踌躇了很久,终于轻轻说出了这句话。 “好的”魏吉放下手中的书,故作轻松得朝邓明笑着,笑容很灿烂。她听很多人说过,女人把分手两字总是挂在嘴边,而等到男人说着两个字的时候,也许事情已经变地难以挽回。邓明跟魏吉在一起差不多十年,最近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现在他有勇气说出分手,自己应该成全他,不是么? 魏吉的心里莫名地疼痛起来,整整两年时间她都在为自己疗伤,拼命工作是她唯一可以暂时忘记伤痛的的办法。于是她就莫名其妙成了女强人,男人对她这一类的女人总是望而却步的。魏吉抬起头,发现苡罗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慌忙地将头别了过去,如果说上天真的给自己机会,让她再去去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他还会有夕菕? 蓝靛山没有魏吉想象的蓝色,草很绿,树木大得离奇,但长得并不密,各种各样奇怪的鸟类在树木之间不停得飞着,啼叫着。再向前望去,竟然能隐隐约约看到矗立着一座座白色的山峦。 侍卫们已经开始搭起了帐篷,重华跟萧鸾在一旁不知低声谈论着什么,两个人的神情都非常严肃。夕菕一直跟在苡罗旁边,显得非常兴奋。 “子夫,看来我们要相依为命啰!”魏吉拍拍它的小脑袋,它“啵啵”叫着表示回应。船夫们正在努力地将船尾掉转过来。随着一声巨响,船尾竟然开了一道门,那些在岸边等待的侍卫赶紧上了船,从船身中牵出了一匹匹类似马的动物。魏吉吃惊地看着,自己在船上住了两天,竟然不知道这个船上竟然载了这些东西。 待走近了发现那些动物比自己世界的马体形要高大,浑身都是紧绷的肌肉,显得非常健硕有劲,通体白色,头上长了一根犄角。难道是传说中的-独角兽!!魏吉感到自己的血液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子夫却熟门熟路地跳到了其中一头的背上,就像好久没见的老朋友似得,显得非常亲热。 “要不要随本王出去猎谷洛?”重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魏吉的身后,他的旁边是须发皆白的萧鸾。 “好啊,不过我得给子夫做个东西”魏吉笑起来,她想起自己家里装小土狗的宠物袋,制作起来应该不会很难。自己去打猎的时候,就可以把它背在身上了。 “哦?是什么?” “保密!”魏吉朝重华眨眨眼睛,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发现这位皇帝还是相当平易近人的。 魏吉还是一人一个帐篷,这让她再次觉得受宠若惊。不过后来想想也许自己是占了子夫的光,心里也就释然了。 她跟秋荷要了针线,还有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东西的样子跟她之前所生活的世界中差得并不很远。只是还是缺少做包包的材料,她狠狠心牺牲掉了自己的一件衣服。 帐篷的帘子开了,抬起头,来人竟是苡罗,她发现自己的心脏又开始不听使唤地狂跳了起来。 “嘶~”慌张之下她的手指竟然被针狠狠戳了一下.指尖立刻有小血珠冒了出来,魏吉赶紧将手放到嘴边吸吮着.疼地皱起了眉头 “让我看看”苡罗拿过她的手看了看,便将拇指覆盖在伤口上,闭上眼睛,她惊奇地看着自己的小伤口在瞬间愈合,然后消失。 “你~”她怔怔地看着他,原来昨天晚上他拉着自己的手是在给自己疗伤。 “拿着这个”苡罗似乎并不理会她的诧异。 苡罗放在魏吉手中的东西,竟是一把非常精致的水晶匕首,连刀鞘在内大概只有15公分左右。 “好可爱”魏吉拿在手中反复把玩着,爱不释手。 “它们也许还会再来。”苡罗顿了顿,看着魏吉缓缓说道:“照顾好自己”便转身出了帐篷,只留下魏吉抓着水晶匕首傻愣愣地半天回不过神来。刚才自己在苡罗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了一丝紧张,她觉得自己肯定出现幻觉了。 “表哥!”夕菕倚在独角兽的旁边微笑地看着苡罗,她换了一套劲装。让这个平日里看似若不经风的美人平添了几分英气。 “眉妩不要紧吧?”她朝着魏吉的帐篷看了看。 “走吧!”苡罗将夕菕轻轻抱到了独角兽的背上,之后他自己也跨上了另外一头。 “表哥,你还记不记得你在8岁那一年我从独角上摔了下来?”夕菕转头看着他 “当然记得”苡罗点点头,眼睛看着远方,嘴角微微往上翘着,似乎正在回忆着。 “当时我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见到表哥抱着我哭得很伤心,后来还发誓要好好保护我呢?表哥还记得誓言吗?”夕菕甜甜地笑着。 “你是我唯一的表妹,我当然要保护你”苡罗有些疑惑得看着她,夕菕今天的表现有些古怪。 “那么表哥也会像保护夕菕一样保护媚妩吗?”夕菕让独角停了下来,转过头定定地看着苡罗,水汪汪的大眼睛饱含幽怨。 “我…”苡罗愣了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夕菕的问题。他原本就是个冷漠的人,那天自己在街市无意中碰见被她一群人追赶,看着她的眼神,莫名地就动了恻隐之心。他不想重华带走她,不想别人伤害他,甚至把自己心爱的水晶匕首送给她防身,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走吧!”苡罗避开了夕菕的眼光,这个问题他都不能回答自己。在他身后,夕菕渐渐收起了她楚楚动人的模样,回过头,远远地看着魏吉的帐篷,眼中竟充满了杀气。 给子夫做袋子整整消耗了魏吉一天的时间,原本以为是很容易做的一件事情,等真正做起来了,却让魏吉烦到抓狂。第一次成型的时候,她立刻就把子夫往袋子中一塞背到了肩上,结果那小家伙死活不依,也难怪,放在袋中差点把它给闷死。经过仔细回忆才想起她们家小土狗的背包里面是有支架的,所以好不容易找了些材料过来,一直忙到黄昏时分才算完工。 吃晚饭的时候见到了重华,苡罗等人,他们似乎玩地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苡罗的眼光很闪烁,好像在刻意回避自己。魏吉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走近他想为匕首的事情道个谢,苡罗却象根本就没听到一样地走开了。 魏吉有些心烦意乱,在床上躺了很久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子夫被她不停地反转搅得睡不好觉,发出不满的“啵啵”声。 睡不着觉,干脆到外面吹吹风,免得头昏脑涨的。出了门,侍卫还是很尽忠职守地站在门外,魏吉现在的心情可没有白天那般好。见他们要跟上来,赶紧就拿出杀手锏---以人有三急为理由摆脱了他们。 月亮很圆很大,整个森林都沐浴在一种祥和的光线中,很多不知名的昆虫发出各种各样的鸣叫声,编成一首交响曲。徐徐吹来的晚风都带着一种森林特有的香味。魏吉闭上眼睛静静地站着,感受着森林赐予她的全身心的放松。 突然之间风中传来隐隐的说话声把她吓了一跳,天已经很晚的,谁还在外面聊天呢。顺着音源走了一会儿,声音渐渐清晰了,是夕菕的声音。魏吉觉得自己听别人说话似乎很不道德,转身欲走。 … “夕菕一直很想念皇表哥” “夕菕,对你好的人是苡罗” 魏吉听到的男声竟然是重华,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但夕菕的心里装的却是皇表哥你啊!”他的声音无限委屈,竟轻轻抽泣了起来。 “不,你心里装的是皇后的位置”重华顿了顿:“并不是我,我不是苡罗,但却比他更了解你,虽然我这几年都没呆在你身边,但对你的所作所为却了如指掌,所以~你还是收起你的眼泪”重华淡淡地说着,却带着命令的口吻。 好奇怪!夕菕跟苡罗不是一对么?怎么会这样? “眉妩小姐,原来你竟在这里!”侍卫的到来不但把眉妩吓了一大跳,也惊动了夕菕和重华。月光下,夕菕的脸色惨白地没有任何血色,重华确是一幅气定神闲得模样。 “我~”魏吉僵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竟然偷听别人讲话,你真卑鄙!”夕菕有些气急败坏,狠狠地盯了魏吉一眼向营地跑去。 “夕菕小姐~”魏吉正要追去 “算了,让她去吧,她被宠坏了!”重华拦住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魏吉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重华摸了摸她的头,搂过她,让魏吉的靠在他的肩上。 “我,我该回去了”魏吉全身僵硬,结结巴巴地说着往后退。重华好笑地看着她慌里慌张地朝帐篷跑去,又站了一会儿,背着手闲闲地离开了。 这一夜,魏吉的耳边不停地响起夕菕的指责。她叹了口气,自己无意的行为显然已经对她造成了伤害。不管夕菕喜欢苡罗或者是重华,都是她个人的自由,自己确实不应该为了那份好奇去偷听别人的谈话。 天已经大亮,魏吉还懒懒地躺在床上发呆,子夫倒是按时起床了。正在认真的打理着自己的毛发,肉肉的爪子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遍又一遍。 “眉妩小姐”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 “有什么事情吗?”魏吉皱了皱眉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王想问问小姐,等下猎谷洛小姐是否同行?” “不~”魏吉刚想回绝,但转念一想也许这是自己跟夕菕解释的好机会,如果自己跟她表明会守口如瓶,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好~我等下就过去” 魏吉在人群中见到夕菕的时候,发现她出乎意料地平和,还跟自己很友好地笑着打了招呼。只是气色没有往常那样红润,眼圈黑黑的,似乎跟自己一样也是一夜没睡。 由于子夫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魏吉塞到了宠物袋背到了肩上,不满地发出“啵啵”的抗议声。重华见了先是一愣,之后便朗笑起来,眼中满是赞赏之意。他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三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眼睛总有意无意地撇过魏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出于礼貌,她还是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们要小心保护好他!”重华看着魏吉娇小的背影,渐渐收敛了笑容。现在,连上萧鸾在内他总共有四个巫师,加上昨日传召的将士也正在赶来支援,即使这个冰候有三头六臂,也休想要想从自己手中抢走这个小妮子!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苡罗今天穿的银色的猎装紧紧地包裹在他的身上,要搁了往日,魏吉相信自己又会偷偷看着人家口水乱冒。只是今天她的心思一直都放在了夕菕的身上,一看到她落单,便赶紧驾着独角兽往她旁边靠去。 “夕菕小姐,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昨天我的态度不好,骂了你,你别往心里去!”夕菕似乎早料到魏吉要说什么似的,扭过头来,冲着她甜甜地笑着。 “夕菕小姐。”魏吉感激涕零得看着她,没想到这个夕菕这么通情达理,自己简直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什么也别说了,什么也别想,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情地玩!”她轻轻地拍了拍独角兽,示意让它加快脚步。 听到夕菕反过来安慰自己,魏吉更加觉得愧疚起来。她愣愣地看着夕菕尽情地在草原上聘驰。 “眉妩,快过来!”魏吉看见夕菕跟自己招手,心里热乎乎的。拍了拍独角兽,赶紧跟了上去。 “你瞧,这就是积雪山了”夕菕甜甜地笑着,回头看了看远处的重华一伙。 “可是那些白色的似乎不是雪?”魏吉惊讶地看着眼前通体白色的山脉,不光泥土是白色的,所有的植物也竟然都是纯白的。 “没错,但是因为远远看起来就像是积了雪的山,所以就有了这个名字”夕菕今天特别善谈。 “皇表哥整天说要猎的谷洛,就是藏在积雪山里面”她回头又看了看,娇嗔的嘟起了嘴巴。 “这几个男人的动作好慢哦!” “唔......”魏吉今天觉得夕菕特别像个邻家女孩,可爱得紧,不由地点了点头。 “眉妩,要不我们就不等他们了吧?”夕菕回过头,征求魏吉的意见 “唔,好啊!”魏吉笑了笑,总之今天一定要让夕菕开心点。 远处的重华眯起眼睛看着夕菕和魏吉兀自进了积雪山,回过头跟萧鸾交流着什么。突然笑意凝固在他的脸上。 “眉妩,你快点”夕菕娇声催促着魏吉。 “喔-”魏吉应了声,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倒是骑过几回马,只不过独角兽更加健壮平稳。但跟夕菕娴熟的技术比起来,显得自己异常地笨手笨脚。 “快点,我们到山顶去,那里可漂亮了”夕菕显得异常兴奋,脸上开始泛起了红晕。独角兽背着两个弱女子走在山路上显得异常轻松。没过多久,眼前出现了一片平坦的草地,当然,这里的草也是白色的,而从山上往下望去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傻傻得笑了起来。 “熬-”魏吉身下的独角兽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嗥叫,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踢乱串。似乎正在经受极大的痛楚。 魏吉只能紧紧地趴在独角兽的背上,拉紧了缰绳。试图去让它安静下来,但这头平时温和顺服的动物此时却完全失去了理智,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然后,最可怕事情发生了,它直直朝着悬崖冲去。魏吉的脑子一片空白,张大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要死了”她想,因为她正在和独角兽一起往下坠,“我要死了~”魏吉的眼前变成了一片白色,她觉得自己轻飘飘地飞起来了,听说便成幽灵以后就能飘浮在空中,那么自己肯定已经死了! 睁开眼睛,她看见苡罗焦急的脸庞,周围是重华和他的手下们,还有夕菕。他们那么快跑到山下来了找到自己了。 她伸出手去抚摸着苡罗的脸庞,深情款款地说:“真舍不得你呀!”,自己变成了幽灵之后,肯定很快就会飘走,以后也许再也看不到他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苡罗的脸庞竟然在瞬间涨地通红,重华一伙人似乎被雷到了的表情告诉魏吉同学自己又干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妈妈呀~我真舍不得你啊,我不想死啊!我死了谁来照顾你呀~”她怔怔地发了一阵愣,终于觉得自己应该为刚才那件事情做点什么,然后便一把抱住苡罗开始干嚎起来。 回去的路上,魏吉还在抽嗒着。刚才只是想做做秀的她,到了苡罗的怀中心里竟释放出无限的委屈来,然后便成了假戏真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把他的猎装弄得一塌糊涂。 “你在做什么?” 夕菕转过身,看见重华冷冷地看着自己,他很少会那么严肃,夕菕的心里没来由地慌张起来。 “哦,刚才眉妩受了惊吓,我来个她弄点镇魂汤”夕菕指了指正在炖熬的汤药,甜甜的笑着 “你会有这么好心?”重华冷笑一声,上前来,将手掌覆盖在斛上,屏气凝神。过了一会儿又悻悻地收了手。 “皇表哥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在这汤中下毒么?”夕菕的双眸无限委屈 “你敢!”重华转过身,直直地盯着夕菕。 “难道在皇表哥的心目中,夕菕就这么不堪?” “独角为何发狂,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只是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而饶过你”重华从腰封掏出一根血红小针,在夕菕的眼前晃了晃,狠狠地丢在她的面前。 “皇表哥~重华~~~”夕菕掩面哭泣,看着远去的重华,颓然坐到了地上。 “贱人~”她咬牙切齿地说,脸上渐渐变得阴沉起来,嫩红的嘴唇在瞬间变得乌黑,她抬起右手,指甲在瞬间变成了3寸来长。扬起手,狠狠朝地面抓去,绿草在瞬间枯萎,凋落。 “我没想到夕菕竟然会对眉妩下毒手,那死丫头就差点坏了我的大事,若不是国师算到她有一劫,后果不堪设想”重华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烦恼地揉着太阳穴。 “依属下看来,以夕菕小姐的性格恐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萧鸾微微叹了口气 重华摆了摆手,“我刚去警告过她,应该能让她收敛一段时间,反正今后多加防范便是” 7 第七章:不想分离的分离 远处,浓浓的黑云一直在天际翻滚着,时不时地划过几道紫红的闪电,让天空变地尤为狰狞。 “王,冰候已经到附近了!”萧鸾的脸颊不易察觉得抽动了几下,他的师兄弟们也是一脸的凝重。 “甍将军的支援什么时候到?”重华点点头,徐徐吐了一口。, “最多一个时辰” “冰候如果现在动手,我们胜算有多大?”他转过脸,目光炯炯地逼视着萧鸾。他看得出他的国师在竭力保持着平静,心里却已经折腾开了。 “侍卫~”重华朝帐篷呼喝了一声 “王,请吩咐” “快去把苡王爷和眉妩小姐请过来”他朝侍卫摆了摆手,双眉紧皱了起来。 一声怪异的呼啸打破了蓝靛山的宁静,似乎带着一丝的警告和挑衅。重华跟他的巫师们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匆匆朝朝帐篷外走去。护驾在外的侍卫们马上拥了上来,团团将重华围在了中间。 “啊~是雪!”一个侍卫摸了一下落在自己脸上的物体,失声大叫。 “不好,冰候已经开始行动了!”随着萧鸾的大师兄金天的惊呼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不要乱,大家把盾牌举起来放在头顶,”重华一边沉着地指挥着,一边扭过头去,看着远处魏吉的帐篷,深深蹙起了眉头。 “我以为我会死掉的”魏吉的眼圈红红的 “不会,我不会让你死,我会在身边一直保护你,即使献出我的生命!”苡罗握住魏吉的手,两人深情相望。 … … “你没事吧?”苡罗莫名其妙地看着一旁傻笑的魏吉 “哦,没,没事!”魏吉赶紧收起自己的花痴笑容,难道自己的身体变年轻了,脑子也又开始充满少女时期的幻想了不成。 “刚才的事情真是谢谢你”魏吉轻轻地咬了咬嘴唇 “换了是别人,我也会救他!”苡罗愣了愣,觉得自己说这话似乎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表情不由地有些尴尬,赶紧将头别了过去,最近自己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也对”魏吉心里有些酸涩,感觉自己碰了个软钉子。 “我…” “苡王爷,媚妩姑娘,王有要事相商,让你们赶紧过去!”门帘开了,侍卫匆匆而来,打断了苡罗。 “哦,好!”魏吉点点头,把子夫轻轻地放到宠物袋中背到了肩上。刚出帐篷,一股冷风便迎面扑来,魏吉不由打了个寒颤。回头看看苡罗,他的脸色显地很阴郁。 “好奇怪,之前的天气还好好的!”她嘀咕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色异常地阴暗。夜色中似乎还有些白点点缓缓地飘落下来,落到脸上冰冰的。 走在前面的侍卫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突然跌倒在地痛苦地翻滚着。 “小心~”走在魏吉身后的苡罗迅速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一双眼睛迅速地扫视着四周。 “嗬嗬,原来从来都是冷冰冰的苡王,竟然还有这份怜香惜玉之心”一个声音带着一丝玩味飘荡在四周。 “是你?”魏吉仔细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白衣人,竟然是那天森林中出现的银发紫眸的那个家伙。 “哦,不知道冰候到这有何贵干?”苡罗冷冷地看向他。 “本候是想跟你要件东西!”冰候淡淡地笑着,紫色的双眸直直地盯着魏吉,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把她给我!”他抬起手,指向苡罗身后的魏吉。 “不要”魏吉急急地说,紧张地抓住苡罗的右手。 “不要怕!”苡罗微微侧头,捏了捏她的手心,似乎在向她保证什么。 冰候眯起眼睛,摇了摇头,微翘的唇角带着一种不屑,:“你保护不了她!所以你还是不要管。” “如果我管定了呢?”苡罗微微扬起下巴,眼光中带着一丝挑衅。 “哦?”冰候的笑意更浓了,“你们兄弟俩别的不像,这点倔倒是不相上下”他的紫眸闪动着一丝寒气。 雪似乎也比刚才的大了很多。苡罗看着重华那边的天空隐隐交织几道光芒,脸上的表情不由焦急起来。 重华命令将士们围在一起朝魏吉的帐篷移动,浓重的夜色中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气氛。风越来越大,吹地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当当~”一块块硕大的冰雹狠狠地砸到了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王,你看”萧鸾指指不远处,看到所有的树木都开始自己动了起来,僵硬而缓慢,伴随着它们的动作,发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不可能,以冰候的能力不可能一下子启动两种能力?”重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直沉默的巫师老大金天的小眼睛突然散发出兴奋的光芒。“原来如此,你们看”他的手指向他身体右侧的远方。黑漆漆的夜色中,有一群人在微微地摇晃着身体,似乎在举行着什么仪式。 “怪不得冰候那小子的能力增加了那么多,原来有人在助阵”他的嘴角漾起一丝冷笑。 “看我的”巫师老二的嘴巴不知道念叨了些什么,只见他干枯的手重重地往地上一锤,那泥地上马上拱起了五道土堆,迅速朝冰候的巫师疾驰而去,不一会儿,听见那片黑影蠕动起来,发出惨烈的尖叫。 “好~”重华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右手一抬。整个海面似乎都涌动了起来,从海中串出若干条水龙,直直冲向那些正四处逃串的巫师,给了他们更沉重的一波打击,冰雹在瞬间变小,树木也静止了下来。 站在远处的冰候看着听着自己手下发出的惨叫,早收敛了笑容,眼中的杀气渐渐变得浓厚了起来。 “重华~”他咬牙切齿得崩出两个字,“是你逼我的!”他抬起头,仰天发出一声长啸。过了没多久,一阵刺耳的尖啸传来,似乎在回应着他。 魏吉紧紧拽着苡罗的手,呆呆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夜色中人潮涌动,那些人似乎是从地下冒出来似的。 “表哥~”夕菕的声音突然传来,说不出的无助 “夕菕”苡罗猛的转头,眼中的那丝焦虑毕露无遗。 “呵,又有人需要你保护了!”冰候的周身发出若隐若现的淡紫色,“你能救两个么?你救了她,那么你的表妹就得死,你不是你最爱的表妹么?”他定定地看着他。苡罗的眼神开始有些呆滞,他摒了摒神,心里却明白是冰候这家伙对他用了迷惑的能力。他紧紧地抓住魏吉的手,念着医治咒语默默地对抗着冰候,突然害怕自己真的会丢下她一个人,跑去救夕菕。可是夕菕怎么办?耳边不停传来夕菕微弱的呼救声,悲伤地让人心碎。 “表哥,你说过你要保护我,你难道忘记了吗?”夕菕的脸上都是鲜血,大大的眼睛满是幽怨。晶莹的泪珠掺和着鲜血慢慢的从脸上滑落下来。 “你~”苡罗的脸笼罩着一种异样的悲伤,重华那边已经是厮杀声一片。冰雹又开始落了下来,掉在他们身边的地上翻滚着。不知什么时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酸臭味,魏吉惊恐地抬起头,果不其然地发现天空中竟又出现了前天在床上出现的怪物。只是数量跟两天比起来却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它们灵活地躲避着冰雹,成群结队地时上是下地翻腾着,疾飞着。 魏吉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恐怖,就像在船上看到那些怪物围绕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她的瞳孔因为惊恐在瞬间放地老大。 “让这些怪物全部都去死吧!”她在心里厌恶得大叫起来。奇迹发生了,那些怪物纷纷从天上坠落了下来。看来这一次,上帝听到了她的祈求。魏吉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唔-”苡罗的身体突然间摇晃了一下,他的脸色异常地苍白。嘴角隐隐有血丝流淌了出来。 “苡罗,你怎么了?”魏吉惊恐地看着他,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冰候也是愣了愣,一脸的诧异,突然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哈哈哈哈,拜你的皇兄重华所赐,尸鸟夺魂这种阴招果然是害人害己吧?” “你说什么?”苡罗的胸口剧烈得起伏着。远处又传来一声尖啸,只是听起来有说不出的欢快,冰候不由地松了口气,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 “你自己去问你的大哥吧,恐怕他们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了吧!” 这就是冰魔国么?这是谁的房间?满眼的白色和粉色。魏吉安静地坐着。眼前不停地出现苡罗悲伤和歉意的眼神。她的鼻子酸酸的,要是冰候不来,她跟苡罗会不会就在一起了?但是也许冰候不来,自己永远都发现不了其实苡罗的心里还是有点自己的。也许他只是个保护欲超强的男人呢,他不是说,换了是谁他都救么? 魏吉叹了口气,颓然倒在了床上。她发现胡思乱想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烦乱,可是如果不想他,他还可以做别的事情么? “喜欢这里吗?”冰候站在门口笑岑岑得看着她,魏吉神经质地从床上蹦了起来,狠狠地瞪着他。 “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魏吉扬起下巴,冰候曾经答应只要她跟着他来到冰魔国,就不会伤害苡罗他们。 “当然忘不了,他们现在都好好在家躺着呢!”冰候走到魏吉身边,躺了下来。“可我累坏了,我睡一会儿。”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坏笑。魏吉皱了皱眉头,兀自下了床。 “还有,我的子夫去哪里了?”魏吉过来的时候肩上一直背着它,但不知道被冰候放去了哪里。 “唔-?那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冰候侧过身,一只手托着脸颊,好笑地看着魏吉。“你过来,我告诉你。”他招招手。 “阿-你干什么?”魏吉被他一拉猛然跌到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恼怒,魏吉的脸在一秒钟之内涨地通红。 “放开我!”魏吉挣扎着试图站起来。 “我偏不!”冰候的紫眸中满含着笑意,猛地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魏吉的脑袋在一瞬间变地空白,冰候坚实强壮的躯体和特有的男性气息挑拨着她的神经。毕竟魏吉不是真的妹无---一个15岁的小姑娘!她的心剧烈地狂跳了起来,身体也随之燥热了起来。只是越来越重的犯罪感让她拼命想要挣脱出来。 “不要-”她哀求地看着冰候 “子婴,你怎么会忘了我?”冰候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呢喃着好像在梦呓。他仔细地吻着她的眼睛,她的鼻子,他发现她的眼角有咸涩的液体,她在哭。他轻轻碰触着她的嘴唇,发现她的嘴唇紧紧得抿着拒绝着他。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突然重重地吻了下去。 “啊-”冰候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竟然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 “你要是再乱来的话,我就死给你看。”魏吉在自己的脖子上架上了苡罗送给他的水晶匕首。 冰候冲她摆了摆手,又点了点头,他一直用一只手捂着嘴巴。天知道这该死的女人把他的舌头咬成什么样了,反正是痛得让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难道自己真的只是认错人么,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像是他的子婴!”冰侯又气又沮丧。 “你竟然敢咬我!”冰候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脸的怒容 “教你这小子怎么尊重女性!”这话说得极有现代魏吉的风格。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吓到,冰候征征地看了她一会,脸色却渐渐缓和了下来。 “把你的刀子放下来吧,刀鞘都还没拔,看你怎么死?”魏吉看他不怒反笑,有点吃不准冰候下一步要做什么,只能警戒地看着他。 “跟我走!”冰候理了理衣服, “干吗?”魏吉看着这家伙满脸的笑意,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见你那只毛球就跟我来!”看着床上的魏吉一幅宁死不屈的模样,莫名地想要发笑。自嘲地摇了摇头,兀自朝门口去。 8 第八章:玩笑开大了 魏吉怔怔地看着冰候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才从床上跳起来匆匆追了上去。冰候走得很缓慢,白色金边的长袍拖在身后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显得更加颀长。 宫殿的走廊上不时有风华正茂的少女匆匆走过,都穿着一样的嫩黄色裙装。应该是冰魔国的宫女吧?她们看见冰候的时候都会停下来朝他行礼,眼神中还总闪过那么一丝爱慕的味道。魏吉冷眼看着,心里更加肯定冰候那家伙绝对是个超级大色狼。 “啵啵,啵啵…”子夫的叫声从右边的偏殿中传来,似乎还夹杂着小孩子的笑声。然后,魏吉惊奇地看着子夫正上串下跳地跟一群宝宝玩得不亦乐乎。 “可以放心了吧!”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饶有兴趣地看着殿里笑成一团的孩子们。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圆圆的大眼睛直直地往门口看来。 “冰候-”他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魏吉郁闷地看着还在翻跟斗的子夫,它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离开自己而感到不对劲嘛。 “冰候,冰候…”那些小小的身体蹒跚地纷纷往门口冲了过来,冰候蹲下身去。张开双臂,微笑着将他们拥入怀中。 魏吉的头皮有些发麻,这家伙可真是男女老少通吃阿。没过多久,冰候的脸上已留了一脸的口水渍。 子夫终于发现了魏吉的存在,“啵啵”地叫着直冲到她的怀里。不停地用小舌头舔舐着她的脸颊。对于表示友好的方法,人跟动物倒是没什么分别,魏吉灿灿地想。 “回答我一个问题。”魏吉跟着冰候默默地走了一阵,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哦?”他停了下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 “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 “因为你的能力!”冰候微微舒了一口气,脸上还是带着那份淡定的微笑 “哈”魏吉干笑了一声,她在这个世界的父母就是因为嫌她没有能力才要把她嫁给傻子,而眼前的这个那人竟然说他们争夺她,是因为她的能力。 “据我所知,我并没有什么能力!”魏吉好笑地摇了摇头:“而且,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把我带走?” “那是因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并不肯定,直到你后来用了你的能力破了尸鸟夺魂。” “尸鸟夺魂?” “没错,那也是重华第一次试探你,如果你没有能力,相信你应该已经死在船上了” “说了那么多,我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魏吉心里没来由地烦乱起来 “可以阻止任何能力的发生!”魏吉愣愣地听着,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那么你们准备把我怎么办?”魏吉叹了口气,原来自己无意用出来的能力,竟然间接地帮了冰候。 “明天你见了冰王就知道了!”他扭过头,依旧慢慢地朝前走着,他苦笑了一下。至于冰王到底会怎么样对付她,他的心里也没底。 “但我可以不用这个能力,不是么?”魏吉斜着头,好像说给自己听。 “唔!”冰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两个人陷入了一阵沉默。一阵冷风吹来,魏吉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天呐~”她发出一声惊呼,出了殿门,跃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原。原来所谓的冰魔国真的是天寒地冻呢。她眯起眼睛,阳光在雪地上的反射让她的眼睛觉得很不舒服。 “很冷?”他问,看着魏吉瑟瑟发抖的样子。笑了笑,将自己身上的长袍卸下来,轻轻披在她的身上。 “不用了!”魏吉连忙推辞,是现代女性的那种矜持。 “别动,听话!”他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却带着一种命令。魏吉看着他细心地帮她系带子的样子,越发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将头别过一边去。 “好了~”他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表现 “谢谢你!”魏吉尴尬地笑了笑,正打算再说些什么,一阵杂乱的跑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走廊上,子夫那个家伙正带着一群小朋友向他们冲了过来,孩子们发出“咯咯”的笑声回响在宫殿的上空,显得异常清脆。 子夫完全是一幅领跑者的姿态,不仅昂首挺胸,还特意把两只大耳朵朝背后压地低低的。估计是想减轻空气的阻力吧!样子看起来说不出得好玩。看到这一幕,魏吉忍不住笑出声来,跟孩子们在一起总是让人觉得很快乐。 “冰候,冰候,跟我们一起玩吧!”“冰候陪我们玩!” … “这家伙那么滥交,后宫妃嫔肯定多得不得了,这些不会都是他的种吧?“魏吉看着冰候手忙脚乱的样子,开始胡思乱想。 “咦,小毛球去哪里了啊?”一个穿粉色的小袄的女宝宝嘟着嘴巴,四周打量着。魏吉这才发现子夫那个家伙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可是刚才明明看见它跟孩子们一起跑过来的。真奇怪! “在那里,小毛球在那里!”另一个孩子指着雪地大叫起来,魏吉转过身一看,纯白的雪面上,露着两截胖乎乎的小爪子,一抖一抖地似乎在奋力地向上用着力。 “天呐,子夫!”魏吉怪叫一声,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提起那两截爪子。直直地把它从雪地里拖了出来。感情是由于它老人家跑地太快,一不小心没刹住脚,一个倒栽葱就下去了。魏吉看着它狼狈地往外吐着积雪,冻地浑身哆嗦。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孩子们也跟着笑。 “啊~”魏吉的脸上被飞来的雪球砸中,由于刚张着嘴巴大笑,嘴巴立刻被积雪赛得满满的。 “呸,呸…”魏吉慌忙把雪吐掉,然后就听见子夫发出幸灾乐祸的“啵啵”声,气得魏吉狠狠瞪了它一眼。 “刚才谁扔的我呀?”魏吉故意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朝孩子们走去,小家伙们哄笑了一声,开始四处逃串。 “你们要打雪仗是不是,姐姐我可是打雪仗长大的,来吧!”话音刚落,身上又多了n多咂过来的积雪。 冰候静静地站着,看着跟孩子们在雪地中追逐嬉戏的魏吉,此时的她看起来真快乐.他想,如果永远能让她那么快乐多好。他很奇怪自己突如其来的惆怅,冰候永远是无有忧虑的,不是么? “好累!”回到自己住处的魏吉一头栽倒在床上,这些小家伙的精力实在是太好了。 子夫同学似乎也累得够呛,懒懒地趴在她的身边,不一会儿就响起了轻轻的呼噜声。这家伙简直就是一头猪!魏吉好笑地盯着它,渐渐地感觉它的身形变得模糊了起来… “眉妩小姐”,一声轻唤让魏吉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猛然清醒过来。 “哦,你们好,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魏吉呆呆地看着站在床边的两个宫装小女孩。 “冰候吩咐让我们伺候小姐更衣。”略微年长一点的满脸的笑容,脆生生地回答着。完了便要冲上来帮她脱衣服。 “哎哎~不用了不用了。”魏吉吓了一大跳,只好一边拼命用手护着自己,一边往后退。 “小姐?”两个小妮子见魏吉这么大的反应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眨巴着两个大眼睛看着她。 “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了!”魏吉尴尬地笑了笑,那两名少女互相对望了一眼,会心地笑了笑:“原来小姐害羞呢,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魏吉感激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呼了一口气。本来以为异世界有什么不一样呢,原来很多风俗也相差不远呢。她微微叹了口气,双手摸向腰间,正欲解开腰带。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再摸了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腰间的水晶匕首竟然不见了。 “要命!”她轻轻骂了句,心想肯定是自己在跟小孩子疯玩的时候掉在雪地上了。 “子夫,子夫-”魏吉推了推它,好歹在自己的世界里,它的角色也是一条狗狗了吧。个子小点没关系,最重要是能给自己壮壮胆。 “啵啵?”它睡眼惺忪地盯着魏吉,轻轻叫唤了一下,站了起来。酿酿跄跄地从床头走到床尾,又直挺挺倒了下去,咂巴着嘴巴,继续打呼。 “说你是猪,简直侮辱了猪!”魏吉气得火冒三丈,恨恨地站了起来。 宫殿的柱子上面不知道镶了些什么物质,发出柔和的白光,跟之前魏吉在苡王府看到的发光球差不多。在它们的照射下,显得整座宫殿更加金碧辉煌,巍峨庞大。 夜晚的宫殿比白天安静了很多,少了宫女的行走,少了小孩子的喧闹。安静地让她的脚步声回响在宫殿的上空显得异常地刺耳,她不由地踮起脚。走廊上的侍卫并不多,也许冰候已经打过了招呼。路上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出了宫门,魏吉明显感觉到夜晚的气温比白天又冷了很多。月光反射在雪地上,异常地苍白。她呆呆地看着那大片雪地上凌乱的足迹,有些无所适从。 猛地呼了口气,魏吉终于走了出去!双脚走在雪地上发出涩涩的“沙沙”声。魏吉睁大了眼睛四处看着,用双手细细地摸索。 “没有,怎么会没有?”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用嘴中仅存的一些热气,哈着冻地没有知觉的双手。着急地鼻子有些泛酸,可是她不敢掉眼泪,因为眼泪会结成冰。她想,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 “你在干什么?” 魏吉回头,冰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他的紫眸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你在找这个吗?”冰候摊开手,手中的匕首发出晶莹的光芒 “是它。”魏吉眼睛一亮:“给我~”准备伸手去抢 却发现自己整个人扑倒在了雪地上,她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尝试着想要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麻木地没有一点知觉。 她听见冰候重重叹了口气,走过来,将她抱起。魏吉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双手的手指竟也弯曲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弧度,皮肤呈现出可怕暗红色。她听见自己的牙齿上下碰撞发出的“咯咯”声。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把你放进热水里面,第二,我现在去传医者”冰候蹙着眉头看着怀中的魏吉。 “热,热水~”魏吉结结巴巴地回答着,不管怎么说,她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让她迅速缓和过来的温暖环境。没想到自己在雪地分神站立的几分钟,竟然对身体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好点没?”冰候坐在池边看着浸在水中的魏吉,微微松了口气 “嗯!” 魏吉点点头,环顾着四周。这是冰候的浴室么?好华丽的装饰!暖暖的水是一直流动的,搞不好还是雪地温泉呢!可是这水并没有硫磺味,而是散发着一股松木的清香。 “刚才谢谢你了!”魏吉灿灿地笑了笑,活动着自己的手手脚脚。“那个匕首能还给我了吗?” 冰候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紫色的眼眸中包含着一种不易懂的情绪。“这把匕首是苡罗的对不对?” “对啊?”魏吉挠挠头皮 “如果是我送你的匕首丢了,你会那么紧张吗?”冰候的眼光炯炯地盯着魏吉 “第一,你没有给我过匕首,第二,我没有丢你的匕首,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我不会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魏吉避开他的眼光,对于这种假设性的问题,现代人不要玩地太多哦。通常就是女人问男人,我,你儿子,你老妈一起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啊? 男人曰:先救你女人答:你好假哦 男人曰:救儿子女人答:你个死没良心的,有了儿子忘了老婆 男人曰:救老妈女人答:我就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我永远都没有地位 所以魏吉对这类问题的理解是,怎么回答都是吃力不讨好。所以如果有人突然跟她问这种问题,她认为就应该“噼啪”给他两耳光,然后一脚踹到一边去,让他好好反省一下… “你,你你…!”冰候被魏吉噼里啪啦一通说教,好一阵子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好了,快把匕首还给我!”魏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丝毫不理会冰候的恼怒。 “我就不给!”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神挑衅地看着魏吉,一副“有种你来拿!”的神情。转过身便朝门外走去。 “你站住!”魏吉急得一下子从水池中站了起来,冰候转过身,得意地冲她笑了笑,突然笑容在脸上瞬间凝固,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怔怔地盯着她看。 难道?魏吉看着自己浑身滴水的身体,被湿衣服裹得紧紧巴巴,导致曲线毕露。脑袋不由“哄”地一声,脸在瞬间变地通红。赶紧又快速跌进水中。 “你看什么看?”魏吉凶巴巴地看着冰候,心里却害怕那个□□的家伙又故伎重演扑上来,毕竟他是有“前科”的。 冰候却已经恢复了常态,嘴角一如既往地露着一丝玩味的微笑。 “唔?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他摇了摇头,兀自转身走了。只留魏吉一个人依旧泡在水中 身体很乏力,心脏开始“突突”跳地飞快,魏吉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在热水中泡了太久的原因,再过一会,说不定自己就要晕倒在水池中了。自己的住处倒是有干净的衣服,可是现在浑身湿乎乎的,又不能过去。冰候那个家伙原来不止是色那么简单,而且还是个大变态。反正再怎么样也不能跟他求饶吧,魏吉咬了咬牙继续坚持着。房里静悄悄地,只听见流动的水声,魏吉打了个哈欠,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好困。 “这个该死的女人!”冰候暗暗骂了句,手中把玩着魏吉的宝贝匕首。这个苡罗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为了这把匕首,她在雪地里差点冻成冰棍。冰候的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醋意,他摇头自嘲地笑了笑,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去看看她了。他回过神来,轻轻呼了口气,紫眸中的透着一种失落。 “泡够了吧?”冰候坏坏地笑着进了浴房,心里已经做好了被魏吉臭骂一顿的准备。但房中却安静地很,不知道什么时候魏吉的整个人都滑到了浴池中,在水中静静地躺着,整个头部淹没在池水中。 “天!”冰候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他发疯似地跑到浴池边上将魏吉从水中抱了出来。 “醒醒,求你了!”他摇晃着她,声音格外的嘶哑。看着怀中毫无生气的魏吉,冰候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 9 第九章:冰候也有秘密 魏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躺在一张超华丽的大床上,她拍了拍发疼的脑袋.自己昨天好像做噩梦了呢,梦里好像是掉进水里了,然后又梦见自己大口地往外吐着水.窒息的感觉可真不好受,还好只是一场梦!她缓缓床上坐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伸了个懒腰. “你终于醒了!”冰候的声音异常地疲倦. 扭过头一看,冰候正站在床边欣喜地看着她,眼圈黑黑的,脸色异常的苍白,似乎很累的样子.魏吉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第一反应就是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还好,身上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她暗暗舒了口气,唔!可是好像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昨天自己好像不是穿这套衣服的哦。魏吉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该死的家伙果然对她做了什么。她凶巴巴地望向他,果不其然冰候的眼睛没了往常的盛气凌人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歉意。 “你对我做了什么?”魏吉皱了皱眉头,直直地看向他,目光中充满了厌恶。自己一个奔三的女人也就算了,可惜了妹无的身子。 “昨天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扔下你不管。”冰候看着快要抓狂的魏吉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只要她能活过来就好。见她大吵大叫的,心里反倒更加轻松了些。 “你不好?你以为道歉就可以弥补你的过错,你简直不是人?•%#•……”魏吉越说越激动,整个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是,我知道因为我的错误,让你差点丢了性命,不然让我也去浴池浸个半天总扯平了吧?”冰候莫名地看着激动异常的魏吉,挠了挠头皮,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她因为刚刚溺水的原因,讲出来的话好奇怪。 “呃?”魏吉愣了愣,那家伙说的话好像跟自己不是一码事嘛! “等等,等等!”魏吉朝冰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说让我差点丢了性命是怎么回事?” “我昨天让你浸在热水中,进去的时候发现你昏迷了,所以差点溺水死掉,不过现在没事情了!”他笑起来,薄薄的嘴角弯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然后呢?”魏吉继续问着 “发现你还有点气息,就传召了医者,后来他们救活了你,不过你到现在才醒来!” “那我身上的衣服,是医者帮我换的吗?”魏吉终于舒了口气,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地那么糟糕。 “他们敢?”冰候抿了抿嘴巴,脸上不易察觉地泛起一丝微笑。 “那…” “熳”不等魏吉问完话,冰候轻轻喊了一声。 “冰候有何吩咐?”这位被称为熳的侍女长地眉清目秀,灵动的眼睛轻轻扫过魏吉。 “帮她收拾一下!”他指了指呆呆坐在床上的魏吉,转过身一阵风似跑掉了。 “喂!你给我回来!”魏吉气急败坏地喊着,转过身见侍女熳含笑望着自己,不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那个,我只是问他点事情!”她挠了挠头皮,见熳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觉有些头皮发麻。 “你......长得很像子婴小姐?”熳眨了眨眼睛,似乎刚刚回过神来。 “呃?” “唔,是冰候的子婴!”她点点头,思绪似乎有些飘移。 “子婴?好好听的名字。”魏吉接着她的话说。 “唔,她是冰候最爱的女人。从前是,现在也是。”熳觐了魏吉一眼,一脸的笑容。魏吉有些莫名,不知这个丫头突然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从她看自己的眼神中找出那么一丝没有掩饰的敌意来。 “哦!”魏吉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冰候爱谁似乎不关她的事情。 熳上前两步靠近魏吉:“不过,只是第一眼的象,看多了,就不像了。”她轻轻地说。 “呵呵,当然了,我又不是子婴小姐。”魏吉干干地笑了笑,心里生出一丝不耐烦,这小丫头絮絮叨叨地到底有完没完了。 “所以啊!”熳突然阴阴地笑起来,魏吉被她吓了一大跳,往床上缩了缩。 “眉妩小姐认字么?”熳又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不认字。”魏吉摇了摇头 熳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奇怪,她的嘴角挂着一丝讥笑。魏吉的心里好一阵发慌。这人该不是个神经病吧? “子婴小姐就认识很多字,她经常跟冰候两个人去方岩石上看书,看累了,就会默契地抬头看对方一眼,那样子真是温馨…”熳叹了口气,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 “既然是这样,她现在为什么没跟冰候在一起?”魏吉有些忍无可忍,虽然自己也很喜欢听八卦,可这一大早的,跟眼前这个熳又不是很熟。总觉得感觉好奇怪。 “她死了!”熳的眼睛突然睁开,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但又在瞬间恢复了平静。 “哦,对不起!”魏吉歉意地笑了笑,看样子熳跟子婴的关系非同一般呢。所以她理解熳的伤心,却始终弄不明白熳干嘛大早上找她说这个。也许,她太需要有人倾诉吧,她抬起头同情地看了曼一眼. “活人永远都争不过死人的。”熳自言自语地说完这句话,抬眼看着一旁沉思的魏吉,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冰王终于要传召魏吉,虽然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但心里却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看了看一旁的冰候,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处,似乎感觉到魏吉正在看他,也转过头来。紫色的眼眸异常莹透,魏吉吓了一跳,赶紧避开他的眼光。心里莫名奇妙地想起熳描述子婴和他看书的场景,不禁自嘲地挑了挑眉头。 “你就是眉妩么?”冰王的声音异常地温和,而且… 魏吉吃惊地抬起头,曾经自己在脑海中想象过无数遍的冰王,穿着一件银色的长袍,也有着跟冰候一样的银发和紫眸。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冰王竟然是个女人! “我,我是眉妩”她不好意思地收起自己审量的目光,低下头去。 “过来,孩子,让我看看你!”冰王向她伸出手,她的指甲很长,闪着银色的光芒。她微笑着,言语亲和地让人无法抗拒她的邀请。 魏吉笑起来,整个人似乎被幸福包围了般。缓缓地朝她走去,冰王的手指缓缓地摇动着,她紫色的双眸有种说不出的妖艳。 冰候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脸颊的肌肉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俊美的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啊~”魏吉的后脑勺似乎遭被什么东西敲击般,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好奇怪,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她嘀咕了一声,魏吉莫名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了台阶,而且快要到了冰王的宝座上。 “对不起,冰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魏吉额头有些冒汗,好在侍卫们没有把她拖出去砍了。 “呃?”冰王有些不相信地皱了皱眉头,笑容在她的脸上瞬间凝固,她诧异地收起手,再次细细地审视起眼前这个纤弱的女孩。原来传闻果然不假,她的脸上又换上新的笑容。 “你长地真好看!”冰王拉过魏吉的手,轻轻捏了几下。她的手坚硬而寒冷,让魏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嘿嘿,只能说她长得比较特别。” 魏吉转过头,这才发现原来冰王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子,也是银发紫眼,穿白色的衫裙。看面相跟冰候倒是有几分相似,特别是脸上的那一抹坏笑。 魏吉冲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那女孩子倒是没什么架子,一付乐呵呵的样子。 “蕊喎,你不许胡说。”冰王宠爱地看了她一眼,那女孩嘴巴一嘟,一脸的委屈,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眉妩,你是不是有一只小毛怪?”她站起来,刚好到魏吉的耳边。 “哦,你说子夫?魏吉斜着头笑起来,她打心里喜欢这个小女孩。 “听说很好玩是不是,你带我去看它吧!”蕊喎撒娇般要晃着魏吉的手臂。 “这…”魏吉为难地看了一眼冰王 “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冰王叹了口气,故意做出一副要责怪的表情。突地又轻轻一笑:“好吧,你带她去玩吧!” 魏吉吃惊地睁大眼睛,传说中的冰魔国国王竟然是一位这样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蕊喎嘻嘻哈哈地拉着魏吉出殿,冰候抬眼看着她们的背影不禁微微松了口气。蕊喎转过头,朝他眨眨眼做了个鬼脸。他低下头,会心一笑。 10 第十章:逃离冰魔国 “你后悔把她带来了么?”冰王眯起眼睛,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形,幽幽说道。声音遥远而阴沉。眼中射出冷冷的光芒,定定地看向站于大殿中的冰候。 “我…“冰候浑身一震,嘴唇动了动,没有做任何的辩解,抬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冰王,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还在为子婴的事情耿耿于怀。”冰王吐了一口气:“你应该明白那次只是意外,我并没有想让她死,这次不会…”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儿子先告辞了!”冰候名无表情地说道,朝冰王鞠了个躬,不等她恩准,转过身便朝殿外走去。转过头的那一霎那,从他紫色眼眸中滑落出一颗晶莹的液体,掉落在地上,瞬间摔地粉碎。 冰王默默地看着她任性的儿子,脸上却闪过不易察觉的一丝讶异。 “常洛~”她叫着她的巫师,一个她最能说得上话的人。 “冰王请吩咐!”常洛是个虎背熊腰的年轻人,黑黑的脸膛和魁梧的身材让他显得格外有男人味。这也是他一直得宠于冰王的原因,当然最重要还是因为他是冰魔国最厉害的巫师之一。 “你知道怎么做?”冰王挑了挑眉,她的眼睛格外的莹润。有时候,两个人之间是不需要讲地那么明白的,她看着他,风韵犹存的脸上表情渐渐柔媚。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毛怪啊?”蕊喎趴在床上,两手托腮。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眼前正躺地四仰八叉的子夫。 “是的,只是跟平时不太一样样子啦。”魏吉有些哭笑不得,刚刚进门的时候看见那家伙的这幅死样子没把她吓个半死。问了侍女才知道那家伙吃了两大碗的粮食,吃撑过去了。不晓得冰候那家伙拿什么东西喂它,竟让会让它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 “哦!平时它什么样子呢?”蕊喎好奇地摸了摸它鼓鼓的肚皮,又用手指戳了戳,子夫发出不满的“啵啵”声。两只后脚蹬了蹬,还是翻不过来,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惹地两人大笑了起来。 “我真喜欢它呢,可惜母亲不喜欢小动物,也不允许我们养!”她嘟起嫩粉红色的嘴唇,眼睛中流露出一丝失落。 “哦,为什么呢?”魏吉有些诧异,冰王不是很疼爱她的孩子么? “我也不知道!”她摊了摊手,无奈地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看魏吉:“不过没关系,我大哥经常带我去森林跟它们玩!”她伏在她的耳边,轻轻说,又把手指放到嘴唇边做了一个保密的动作。看到魏吉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又开心地笑起来。 “哥哥好像很喜欢你呢,因为你长得象一个人!”蕊喎的表情有些神秘,两眼使劲地朝四周看了看。 “子婴?”魏吉莫名地叫出这个名字 “你怎么知道,哥哥告诉你的吗?” “我,没有,只是…” “蕊喎!”冰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边,让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你出来够久了,应该回去了!”冰候的脸色有些苍白,紫色的眼眸中隐隐地透着一层蒙蒙的水汽,他的声音异常地干涩。 “可是,哥…”蕊喎从床上蹦了起来,皱着眉头撒娇 “回去!”冰候的语气变得严厉。 “出去就出去,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凶啊?”蕊喎的大眼睛中泛起一层水雾,嘴巴一瘪显地格外委屈。见冰候没有任何挽留的样子,扭头往门外跑去。 魏吉听见冰候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你干嘛?为什么要赶他走?” “这是我的家事。”冰候的眉毛动了动,笑容有些苦涩:“你的宝贝,还给你!”他摊开手,手中是苡罗的匕首。 “你…”魏吉张了张嘴,愣了一下 “收好它!”冰候靠近魏吉,将匕首放在她的手中,握紧了。 “抱着我。”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却是一种命令的语气,这让魏吉很不舒服。估计这家伙脑袋又秀豆了!她皱起眉头仰头看向他,用眼神告诉他自己不原意这样做。而几秒钟后却冷不防被冰候拉到了怀中,她本能地抗拒,开始对他又踢又打。 “别动,不要动!”他的声音轻轻的,有些伤感,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魏吉贴着他的身体,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魏吉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也许,他真的当自己是子婴了!她不由地安静了下来,甚至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同情。可万一他要再进一步行动可怎么办才好。魏吉的脑袋有些混乱。 “听着,好好听着。”冰候的嘴唇凑近她的耳边,魏吉能感觉到他从嘴中吐出温热的气息,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从现在起,你要学着控制你的能力,偷偷的,谁也别说。”冰候的样子好像是在跟自己的恋人悄悄地说着情话。 “为什么?”魏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不要问为什么,你的身体里有能力,你必须要学会控制,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冰候叹了口气,轻轻放开了她,紫色的眼眸荧荧闪烁着。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殿外等你。”他看着魏吉,顿了顿:“一定要来!”也许是看到她有些犹豫,又叮嘱了一句,他的神情从来没有那么严肃过。 魏吉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奇怪刚才自己竟然点头答应了,她有些哭笑不得。,仰面躺倒在了床上,重重叹了口气,疲倦地闭上眼睛。 “眉妩!” 魏吉睁开眼睛,见蕊喎的小脑袋在门边一晃。走到床边,学着魏吉的样子,躺在她的边上。 “哈,你没走啊?”魏吉好笑地摸摸她的脑袋。 “嘿嘿,怪不得我哥哥要赶我走,原来你们两个…”蕊喎白嫩的小手捂着嘴巴“吃吃”地笑了起来。 “没有,不是你想得那样,我…”魏吉想起冰候的叮嘱不由地停了口,咽了咽口水。算了算了,自己一个老女人难不成还害怕一个黄毛小丫头嘲笑? “你们两个抱在一起,我可全看到了呢,嘻嘻。” “啊?你在哪里看?”魏吉挠了挠头皮,自己明明看见这个丫头跑出去的。她疑惑地望了望门边,回过头,却发现蕊喎突然凭空消失了。她吓地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头皮好一阵发麻。“见鬼了~!” “哈哈哈哈,看你吓成那样!”魏吉擦了擦眼睛,看见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晃动,擦了擦眼睛,渐渐地她看到了一个人形的影子,然后见到一个半透明的人,最后见蕊喎在床上笑地打滚。 “天呐!”魏吉惊地半响才合拢嘴巴,这丫头竟然有隐形的能力! “眉妩,你是什么能力?”蕊喎笑嘻嘻地看着魏吉 “那个,我不知道呢!”魏吉挠了挠头皮,尴尬地笑了笑。 “哈,眉妩你真奇怪。”蕊喎“咯咯”笑了起来,斜着头看着魏吉,怔怔地有些出神:“你跟子婴的眼睛真得很像呢。” “子婴?”魏吉又念了一遍这个今天被提起很多次的名字,心里对她充满了好奇:“蕊喎,子婴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子呢?” 蕊喎抓了抓头皮,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想着子婴的模样:“她很特别,似乎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总是甜甜地笑着,对每个人都很好,大家都很喜欢她,尤其是哥哥!”她瘪了瘪嘴,收敛了笑容:“她走了以后,哥哥就没有开心过。” 魏吉认真地听着,脑海中勾勒着子婴的模样,不过对于蕊喎最后的这句话,她却不是很赞同。自己见到的冰候明明是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知道他很难过,只是在人前他总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蕊喎顿了顿,眼圈在瞬间突然红了起来:“好几次我不放心他,隐了身悄悄看着他,发现他总是一个人在默默流泪。”蕊喎的声音有些哽咽,鼻尖微微泛红,有泪珠从眼中缓缓溢了出来,顺着太阳穴,流到鬓角又滴落到了床单上。 “不要哭。”魏吉看着这个小小的丫头,莫名地感到心疼。走近她,轻轻替她擦去眼泪。冰候,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蕊喎终于安静下来,似乎为之前的行为感到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说那么多呢,天不早了,我该走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跳下床,理了理头发,打算离开。 “蕊喎!”魏吉叫住她:“子婴为什么会死?她应该也拥有能力,不是么?”魏吉歉意地看着眼前的蕊喎,自己真不应该再勾起她的伤心事。 “子婴的能力是能克制很多人的能力!”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她的回答让魏吉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个子婴的能力不就是自己的能力么。她诧异地抬起头,却遇上蕊喎伤感的眼神… 冰魔国的天空异常阴暗,又黑又厚的云层带来的不知道是雨还是雪,抑或是冰雹吧。魏吉远远的注视着背手而站的冰候,他穿着雪白的长袍,似乎要跟地上的雪融为一体。 “我来了。”魏吉清了清嗓子,通知冰候自己按时赴约。 他回过头,脸上带着那抹熟悉的微笑。 “跟我走!”他朝她伸出手,眼中充满着期待。魏吉有些发愣,她不知道眼前的冰候当她是眉妩还是子婴。反正,再怎么样都不会是魏吉,她自嘲地笑了笑。伸手给他,带着一丝同情。他的手很温暖,甚至可以说有些烫手。在握住她手的那一瞬间,冰候便把这股热量从手掌传递给她。 魏吉默默地跟着他,他不说她也不问。两个人踩在雪地上发出清晰的“沙沙”声音。走了一段时间,眼前出现了一块硕大无比的冰石,就像被人工铸造出来般,竟是端端正正的一个正方形。 “方岩石!”魏吉抬着头,眯着眼睛盯了半响,口中突然冒出这个名字。 “你知道?”冰候转头看向他,俊朗的脸上有异样的光彩。 魏吉点点头,放开冰候的手。慢慢走近方岩石,没过多久,就感觉全身都被一种阴冷给包围着。 “我还是需要热水袋!”魏吉尴尬了笑了笑,重新拉住冰候的右手,冰候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掌心。 “冰候,听我说,我不是子婴!”魏吉叹了口气,她看见冰候的喉结上下迅速滑动了一下。 “我知道,你是眉妩!”冰候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你…” 他笑了笑,将她轻轻拥在怀中。 “你又来…”魏吉不满。 “现在,我要你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用你的心去感受你身边所有的能量。”他的声音轻地近似呢喃,却有一种不可违背的力量。 “看到了什么?”他问 魏吉的眼睛紧闭,她的眼珠在眼皮底下剧烈的转动着,试着用心去探索。她听着自己沉重的心跳声和冰候平稳的呼吸声,她感觉到一股很飘渺的烟雾缠绕在自己的身边,刚想看得仔细,突然一声尖细的呼啸声传来,让她的脑袋剧烈地疼痛起来。 … “不行,我看不到。”魏吉睁开眼睛,哀求地看着冰候。 “再试一次,你按我的话去做,现在,你闭上眼睛。”冰候柔声劝慰,他看见魏吉的额头冒出大颗的冷汗,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带着一种怜惜。 “好了,开始排除你心中所有的杂念!”他看见魏吉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平静,继续说道“不要睁开眼睛,继续用心去寻找。”他顿了顿,看到魏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由欣慰地笑了笑:“看见了什么,告诉我!” “是蕊喎!”魏吉轻笑起来,这丫头又隐身蹲在不远处,两手托腮,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呵~”冰候有些哭笑不得,他的这个妹妹怎么老是有这种嗜好。以前自己跟子婴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喜欢偷偷跟在后面,子婴感觉到了她,就偷偷使个眼色给他。两个人就朝蕊喎蹲点的方位拼命扔雪球,然后就传来意料之中的尖叫和笑骂。 “除了蕊喎,再找找还有没有别的能力!”冰候回过神来,继续着他对魏吉的训练。 “嗯。”魏吉点点头,定下心来继续感受,她发现这样的训练还挺好玩的。用心在黑暗中探索着,突然之间她看见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 “啊~”魏吉吓了一大跳:“好恐怖,我看见了一双眼睛!”她睁开双眼,看着冰候。发现他紧紧地绷着,脸色异常地难看。 “好,你先别去管这个眼睛。”冰候定定地看着她,魏吉的能力之强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你继续用心,去破解蕊喎的能力!”他捏着她的手,凑近她的耳边,样子极为亲密。 “怎么破解?”魏吉有些愕然。 “你是怎么破掉尸鸟夺魂的?” 魏吉斜着头想了想,当时自己好像就只是心里有这种强烈的感觉而已。 “我,我试试。”她呼了口气 “等等!”冰候的嘴角泛出一丝坏笑:“如果你破了蕊喎的能力,也要装做看不见她,明白?” 魏吉点点头,闭上眼睛。蕊喎不知什么时候又离他们近了一点… 过了半分钟的样子,听见冰候发出忍俊不禁的轻笑。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蕊喎正坐在不远处的雪地上,斜头看着他们。趁着还没喷笑了出来,魏吉赶紧将头扭到了一边。 “今天该回去了。”冰候抬头看了看天空,又转过脸看了看魏吉,朝她眨眨眼睛。“我跑,你追怎么样?” “啊!不是吧?”魏吉有些冒汗。冰候也不理她,拔腿就往前跑去。正确的应该说是往瑞喎坐着的方向跑去。看起来就象要踩到了她的身上,魏吉吓地几乎要叫出声来,蕊喎倒是一脸的镇定,只见她就地打了几个滚,巧妙地躲开了。还紧紧地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发出声音。 冰候回过头看着魏吉,一脸的坏笑。魏吉想笑不能笑把自己脸颊憋地通红。好不容易走出蕊喎的视线,两人相视狂笑。 一连几天,魏吉都跟着冰候去方岩石。似乎习惯了他的拥抱和呢喃,魏吉已经能轻易感觉到那双眼睛,只是冰候不想让魏吉去破解这个能力。他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冰候脸上的笑容却越拉越少,他望她的眼中总是隐隐透着一丝不舍。 “我今天睡这里!”冰候嘟囔了一声,兀自躺到了魏吉的床上。 “呃?那我睡哪里?”魏吉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冰候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睡这里,我旁边。” “拜托!怎么可能。”魏吉有些小崩溃,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气呼呼地瞪着他。 “我只是想让你躺在我旁边。”他叹了口气,脸上没有往日的嬉皮:“好吗?” “我…” “就一会儿!”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恳求和悲伤。 魏吉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面对这样的冰候,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深深叹了口气,走过去背对着他躺下了,双手惯性地抱着自己的胸口。 冰候从背后抱住她,他的心跳强劲而平稳。 “明天,你该离开了!”魏吉微微转了转头,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离开?什么离开?” “先别管明天,现在让我好好抱着你!”冰候轻轻说道,把脸埋进魏吉浓密的发丝中。魏吉感觉到冰候的双唇在她的发髻流离。她全身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她闭上眼睛,试图去想些别的事情让自己镇定下来。好在没多久,冰候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而有规律,他呼出的热气呵在魏吉的后颈,痒痒的。她的身体不由地往前挪了挪。 “别走,别离开我,子婴!”冰候含糊地叫了一声,魏吉愣了愣,他的手臂把她抱地紧紧地,似乎要把魏吉揉进他的身体里去。 “我在,我不走,但是你弄疼我了!”魏吉叹了口气,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半响,他才慢慢松弛了下来。魏吉忍不住转过身去。发现冰候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脸上是一种扭曲的痛苦。 这个才是真实的冰候吗?魏吉呆呆地看着他,良久… 脸上湿湿的,凉凉的,似乎什么东西在舔着她。 “啊~”魏吉大叫着醒来,一旁的子夫正无辜地看着她,似乎被她的叫喊给吓到。魏吉四周看了看,冰候不晓得什么时候离开了,如果不是床单上还留着浅浅的印子,她铁定以为自己又做梦了。 “眉妩小姐醒了么!”侍女闻声而至 “唔!”魏吉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冰候让你用餐后去方岩石找他。”侍女的笑容有些奇怪:“冰候还吩咐让眉妩小姐带上它!”她指了指正在一边梳洗毛发的子夫。 “啊?”魏吉挠了挠头皮,这天寒地冻的带上这个家伙干嘛去。子夫也停下了舔舐自己的小爪子,无辜地看着魏吉,做出一副全身发抖的可怜模样。 “知道了,知道了,等下我抱着你!”魏吉拍拍他的小脑袋表示安慰。 空中开始飘起了雪花,子夫完全把身体缩进了魏吉的怀中。魏吉愣愣地站了半响,才开始往殿外走去。平时都是冰候牵着她走,今天却让她单独一个人去方岩石,面对这样的漫天大雪,她怀疑自己到了半路就会被冻僵。 “来了?”冰候微笑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冻地鼻尖通红的魏吉,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他走过去,将她的身体用自己的长袍裹了起来。 “以后你该怎么办?”他喃喃地说,仿佛是给自己听的。 “我…” “你必须离开”他扶着她的肩膀,紫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现在!” 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现在我要你把那双眼睛的能力给破解了!”对于现在魏吉来说,这个已经很件很容易做到的事。 只是她不太能理解冰候为什么费尽千辛万苦把自己带到了冰魔国又要她离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任由他拖着她的手在雪地上狂奔。 “好累!”魏吉地脚步开始有些蹒跚,她的肺部因为吸入了太多的冷空气,疼得就像要炸开了一样。 “别停下,快走!”冰候继续拖着她,他知道一旦常洛的监控失败,冰王肯定会派人过来。 天空阴沉地可怕,冰候抬起头看着由远而近的数道紫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还有一点点时间,还有一点点时间!他转头看着大口喘气的魏吉,眼神渐渐变地坚毅。 “你快走!”他紧紧地抱了抱魏吉,又迅速推开,脸上带着一丝不舍:“听我说!一直向前跑,不管跑到哪里,不要停下来,然后好好把自己藏起来,用你的能力避开那双眼睛!” “我走了,你怎么办?“魏吉大口地喘着气,紧张地看着冰候。 “我有办法,你别管我!”他继续推搡着她:“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魏吉慢慢地往后退着,他看着冰候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朝他点点头,转身狂奔而去。再回头时,已经看不清冰候的表情,她突然流泪满面,心里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悲伤蔓延到她的全身。 雪越来越大,雪花在她的眼前飞舞着,让她看不清前面的路。脚下的雪已经积了有一尺多深,更加让她寸步难行。 “哄~”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魏吉猛地回头,远处腾起一片紫雾。 “冰候~!”她大叫,除了那缥缈的雾气外,什么都没有。她又开始流泪,风吹过她的脸颊,像刀割似得疼痛,如她的心… 大哭过了,心里轻松了很多,魏吉睁着肿胀的眼睛,望着苍茫一片。心里开始一阵绝望:“冰候,恐怕我要辜负你的一片好意!” 她定了定神,咬咬牙继续前行着。腰间隐隐有股暖暖的气流,魏吉摸了摸。腰封里硬硬的,是一块紫色的石头,握在手中似乎有股暖暖的气流在回荡着。是冰候怕自己冻死在雪地里,特意给自己准备的么?魏吉重重叹了口气。 “啵啵.”子夫从魏吉的怀中探出小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着。突然它挣扎着从她的怀中跳了出来,一路朝前跑去。 “子夫!”魏吉急叫,无奈双脚陷在积雪中,跑又跑不动。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发现了什么,不时传来他兴奋的叫声,雪小了很多,魏吉继续朝前走着,积雪也变地越来越少。 “那是一座桥么?”魏吉揉了揉眼睛。没错!子夫正兴奋地在桥边撒着欢,最奇怪的是桥的另一边竟然是浓密的树林,满眼浓浓的绿色。 “冰魔国是一座雪山么?”魏吉自言自语地说,她疾步走到桥边,往下一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桥下竟是缥缈的烟雾,什么都看不见。而眼前的这座桥,估计是年岁久远,日晒雨淋的,已经破旧不堪。她使劲地拽着桥上的绳索晃了晃,桥声发出痛苦的嘎吱声,铺在桥面上的木板似乎要解体了一般。 “怎么办?”她哭丧着脸看着子夫 “啵啵…”它翻了翻白眼做了个晕倒的样子躺到了地上,没一会儿突然又蹦了起来,大大的耳朵不停地颤动着,全身的毛发都蓬了开来。魏吉紧张地看着它:“难道是冰魔国的人来了么?” “看来你的警惕心还不够高啊!” “啊!”魏吉发出短促的惊呼,转过身,见冰王正冷森森地笑着,旁边站着几个人不认识的男人。按照常理,那些应该是冰王的巫师吧。 “你们把冰候怎么样了?”魏吉冷冷地看着她,子夫跳上来藏到她的怀里,她慢慢地朝桥边退去。 “快拦住她!”冰王的脸色一凝,朝她的巫师们做了手势。 魏吉转身跑到桥上,把子夫放在自己的肩上:“抓住我,子夫!”桥身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她两只手拼命抓着绳索尽力保持着平衡。 “拉古拉,快把她给我抓回来!”冰王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她得意地看着她的巫师正悄悄地飞向魏吉。 “啊~~”突如其来的黑影把魏吉吓了一大跳,她惊恐地看着一个黑瘦的男人正飘在空中使劲拉扯着自己的手腕。 “放开我!”她恼怒地挣扎着:“如果你不想掉下去的话!”魏吉冷冷地瞪着他。 “掉下去?”他哈哈大笑起来,一脸的嘲笑。魏吉闭上眼睛,冰王的脸色猛地变了变,刚要说什么。却见到拉古拉的身体直直往下掉去。魏吉的手腕还被他紧紧拽着,他跌落的惯性将魏吉猛地拉倒在了桥上。腐朽的木板发出清脆的断裂声,碎成几截往下掉去,魏吉一下跌出了桥外。只有一只手还紧抓着桥上的绳索,拉古拉拼命地拉扯着魏吉,希望能再次爬到桥上,魏吉的双臂如撕裂般地疼痛。子夫用嘴咬着魏吉的袖子,试图想把她拉上来。 “快走啊,子夫!”魏吉焦急地看着它,心里明白自己这次凶多吉少。她的手臂剧烈的颤抖起来,体力正在渐渐地消耗殆尽。她低头看着拉古拉,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恐,脸颊的肌肉神经质地抖动着。 终于还是松开了手,耳边传来拉古拉发出的一声绝望而凄厉的尖叫,她的子夫依旧咬着她的袖口跟着她往下掉去。 “真是个小傻瓜!”魏吉的眼中掉出一串泪珠,瞬间消逝在空中。她闭上眼睛,耳边传来尖锐的风的呼啸声。之后是“砰”的一声巨响,眼前一片黑暗。 “好疼!”魏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挂在一棵树上。喉咙干地就像木炭一般。她试着动了动,身上除了一些小擦伤,并没有什么大碍。魏吉闭上眼睛,她开始自觉地去探索周围的能力。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依然在窥探着她。 “滚开!滚开!”她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软软地趴在树干上,仿佛听见眼睛的主人发出痛苦的□□。歇了一会儿,身上终于恢复一些力气. “子夫!”她喊了一声,树林中静静的,偶尔有风吹过树林发出的“哗哗”声。不经意地低头,子夫黑棕色小小的身体正静静地躺在树下,魏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不要,求你不要死!我只剩下你了,求你别离开我!”魏吉惊恐地看着子夫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胸部急促地抽动着。它的眼神开始变得空空洞洞的,毫无生气。魏吉无助地跪倒在它的身边,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进嘴中,又苦又涩。 “救命啊,谁救救它.”她抱起子夫,绝望朝着天空嘶吼着,等来的只有风声咽呜着回应着她的悲痛.. 11 第十一章:牧人国保卫战(上) 空气异常燥热,魏吉将身上的长袍脱下来,将子夫小心地包裹好。 “我不会让你死,我们现在去找苡罗,他肯定可以救你!”她看着子夫毫无生气的双眼,用脸颊贴着它的身体. 天边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似乎把大地给撼动了起来,蓝色和紫色的闪电交织在一起,散发出异常狰狞的光芒.没多久,大颗的雨滴便急剧地自天而降.魏吉急忙将子夫抱入怀中,将背弓了起来,就像呵护一个婴儿一般.她抬起头看着黑色的天空,雨滴掉落在她的面颊上,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泪水,那些是雨水. 滂沱的雨滴在她的眼前交织成一张白色的纱布,蒙住了她的眼睛,扰得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尽管她不停地拿手擦去从头顶上流淌下来的雨水. 包裹着子夫的长袍由于浸了水的关系,变地越来越成重。魏吉停下脚步环顾着四周,喘着粗气。这该死的雨估计没有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她忧心地看着怀中的子夫,咬了咬牙,希望自己能努力提起精神。 “嚓嚓…” “嚓嚓…” “是谁?”林间响起一种怪怪的声音,魏吉停下脚步转过身大声询问,双眼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瓢泼的冷雨不停浇在魏吉的身上,让她微微颤抖起来,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希望能透过雨雾发现点什么。 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趴着几只硕大无比的东西。魏吉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而它们正微微蠕动着,在朝她爬过来, “天呐!当看清了眼前的生物以后,魏吉吓地尖叫了起来。用她脑子中的现有的词汇来形容的话,这种生物长地就像极小龙虾,确切的说是巨型小龙虾。身长大概都在两米以上,身上长满了青绿色坚硬的壳甲。它们的爬行速度并不快,边爬边举着两个鳌,不停张开合拢,刚才奇怪的那些声音就是这些怪物发出来的。 “别过来~滚开!”魏吉惊恐地看着它们,吓得脸色苍白。她慢慢往后退着,冷不丁听见背后也传来那些奇怪的声音。 “自己被包围了么?”魏吉转过身,不出所料地发现自己的四周都是这些怪物。难怪它们那么悠闲自得,原来她已经成了它们的囊中之物。 “小龙虾们”的包围圈正在慢慢缩小,也许再靠近一点,它们就会扑上来把魏吉撕地粉碎。魏吉绝望地想。而意外的是突然间这些怪物都停了下来,长在脑门前的触角不停地抖动着,似乎在兴奋地交谈着。魏吉有一种莫名的恶心感,她浑身的毛孔都感觉要炸开了般。 “喂喂…你们几个调皮的家伙,干嘛围着人家小姑娘不放啊?”魏吉转过头,看见一个黑瘦的老人正笑岑岑地朝她走来。那些怪物们似乎也听到了他的讲话,纷纷笨拙地回过头看着他。 “你们还不回去!”老人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只见那些巨型小龙虾们扭捏了一阵,哼哼唧唧叫着,似乎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后退去。魏吉的神经在猛然间得到了放松,心里不由大舒了一口气,突然感觉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她看着老人焦急的面孔在她的眼前晃动着,越来越模糊… “魏吉,快起床啦,快点去上班!”魏吉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老妈,正凶巴巴地站在床前拿着一根扫帚。 “啵啵,啵啵…”魏吉低下头,自己家的小土狗什么时候变成子夫啦。哈哈,真是太好了,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子夫…”她欣喜地朝它伸出手去,双手却触摸到阵空气,她猛然惊醒了过来... “呵,你终于醒了!”眼前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笑呵呵地看着她,魏吉认得她,是刚才救了自己的那个人。 “婆婆,你看见子夫了吗?”魏吉紧张地拽住她的手,想起刚才那个梦境,她不由打了个寒战。 “子夫?”老太太愣了愣:“你说的是你手中抱着的那只小家伙么?” “嗯!”魏吉重重点了点头,“它,它怎么样?”看着老太太严肃的神情,她的心一下子被提得老高。虽然很想知道子夫的状况,却又更害怕从她的口中得知它的噩耗。 “那只紫貂伤地很严重!”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的意思是,它还活着是吗?”魏吉的眼中放出异样的神采,她的心狂跳了起来。 “呵呵,紫貂怎么会轻易死掉呢!”老太太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 魏吉松了口气,鼻子却开始发酸:“那么,我可以去看它么?”她的眼中满是期盼… 出了门,突如其来的阳光让她的眼睛刺痛起来,急忙用手遮住双眼。透过指尖看到的确是大片大片的绿色。 “草原?”魏吉愕然,而那在绿色上面蠕动的不就是那些长着两个大螯的巨型小龙虾么?它们成群结队爬行着不知道在干着什么,还有几个人骑在独角兽上拿着鞭子,似乎在驱赶着他们。魏吉又开始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婆婆,那些是什么?” “这是我们的牲口几嗒阿?”她笑了笑,看了看她的尖耳朵:“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在好人家过的吧?” 魏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我才知道子夫是只紫貂叻。怎么会认识这些小龙虾!她回过头看了看之前住的屋子,却发现原来只是个帐篷。 “我们的房子是不能固定的,等天冷起来了,我们就要迁徙到温暖点的地方去。”老人似乎猜到了魏吉的心思。 “唔,我明白!”她点点头,比起鹰国跟冰魔国,她更加能够领悟这种游牧民族的生活。只是心里却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她摸了摸腰封里的紫暖石和水晶匕首,微微叹了口气。也许只剩下这些了吧。 突然间的喧哗打断了她的思绪,远处的牧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乱成一团。老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疾步朝他们走去,魏吉只得茫然地跟着她。 “首领,首领,大事不好了,我们的人被腐尸国给抓走了…”还未等她们走近,几个牧民已经慌慌张张地跑来,扑通一下跪在了老人的跟前。魏吉吃惊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已到迟暮之年的老女人,竟然会是这个牧民的首领。 “你们慌什么,把话给我说清楚了!”老人的脸猛地一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和颜悦色。 “我们,我们刚才正把这些几嗒赶到总营去…半,半路上突然出来了腐尸国的巫师,萨苏他们都被抓走了,还有几十头几嗒。我跟迪瓦好不容易逃回来。”其中一个年轻牧民结结巴巴的说着,也许吓地不轻,脸上呈现出奇怪的黑青色。 “那么,在逃跑的过程中,你们有没有受伤,”女首领的声音依旧冷静,只是她微眯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痛苦和惋惜。 “没,没有。”牧民吞吞吐吐地回答,似乎脸色更差了,他惶恐地看着她,将手悄悄往后藏了藏。 “迪瓦,他受伤了是吗?”女首领猛然转过身,眼睛炯炯地看向迪瓦。 “首领,求你救救他吧。”那个叫迪瓦的牧民愣了愣,突然趴倒在地上痛哭起来。围观的人群也不安地骚动着,几个妇女也开始跟着抽泣起来。 “洛苏!”女首领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动着,她的眼睛有晶莹的液体在闪烁。右手却毫不犹豫地伸向他。 魏吉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幕,直到那个叫洛苏的中年牧民递上了明晃晃的弯刀。她的心里才开始不安起来。难道…? “雪刚塔,作为游牧国的子民,你应该明白。中了尸毒,你很快就会丧失本性。等腐尸国的巫师发出召唤,你跟你的同类就会奔向他们,然后再回来杀我们的人民,抢我们的东西。你愿意变成这样么?”女首领仰天叹息。 “我,我不原意。”雪刚塔绝望地哭泣起来:“可是我不想死啊!”他可怜巴巴地环顾着众人,身体抖地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做我游牧国的男子汉要有骨气,如果你愿意做他们的傀儡,那么你现在就给我走,走到腐尸国去。”她一字一句地讲着,脸上透着坚毅。 “不!我不走,我愿意死在游牧国的草原上。”不知道是不是女首领的那番话打动了他,雪刚塔此时倒安静了下来。然而他的眼珠却正在慢慢变成绿色,他的头发,皮肤逐渐脱落,指甲慢慢地变长。他开始发出痛苦的嚎叫。围观的众人惊恐地看着,纷纷朝外散开。 “是时候了!”女首领痛苦地长叹了一声,将手中的刀慢慢提起。 “不要!”魏吉失声惊叫,象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过于血腥和悲伤了点。女首领倏然收手,疑惑地看着她。 “巫师是用能力让他变成那样么?”魏吉看着在地上挣扎的雪刚塔,强忍住心里的恐惧。 “并不是,腐师国的巫师们能让尸体复活,然后操纵它们,从而让它们替自己的国家打仗,而雪刚塔是被他们身边的那些散播者给打伤,所以他很快就会变成他们的战士。” “好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该解决我们游牧国的问题了。”女首领的神情闪过一丝伤感。 “让我试一下好么?”魏吉朝她做了个请求的手势。 “什么?” “也许我可以帮他。”魏吉特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你?”女首领有些犹豫,片刻之后终于重重叹了口气,收起手中的刀子,站到一边。 魏吉朝她点了点头,缓缓闭上眼睛:“雪刚塔,你要坚持住啊!” 12 第十一章:牧人国保卫战(中) 魏吉的额头开始渗出微小的汗珠,不过让她欣慰的是那些围绕在雪刚塔身边绿色的雾气正在慢慢消失,他的嚎叫渐渐变成了微弱的□□,随后陷入一种沉闷的宁静。突然间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魏吉猛地张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那个昔日强壮的年轻牧民正一动不动躺在草地上,双眼静静地看着天空,嘴巴微微张着,已经全然没有了气息。 “他死了!”女首领淡淡地说,脸上显得异常平静。魏吉惊恐地捂着嘴巴,慢慢往后退。然后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是我杀了他!”魏吉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的自作主张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害死了。 女首领轻轻叹息了一声:“别责怪自己,孩子,这是他的命运。”她的手轻轻搭在她身肩膀上:“我要感谢你,你让雪刚塔死地很安祥。” “告诉我孩子,你刚才用的是什么能力?”女首领的眼中散发着慈祥的光芒,她把魏吉从地上扶了起来。 魏吉摇摇头:“别人的能力无效。”她擦了擦眼角,牧民们已经开始从容地清理雪刚塔的尸身。隐隐感觉有人正看着她,魏吉转过头去,他却又慌乱地避开了。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黑褐色的袍子,额头的发迹很高,黝黑的脸膛显得异常焦急悲伤。 也许是雪刚塔的亲人吧,魏吉的心里又泛起一种愧意。 “你的意思是,你能让那些有能力的人变成我们那样的普通人?”女首领的比喻很贴切,看到魏吉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奇。 “你叫什么?” “眉妩…”魏吉叹了口气。 子夫小小的身体躺在一个圆形的筐里,身下垫了一层厚厚的不知名的植物。它的眼睛依然没有什么神采,只是气息相对与之前已经平稳了很多。 “子夫,你一定要好起来啊!”魏吉轻轻地摸着它,说不出的心疼。 草原的夜空出奇地明净,一轮半月散发着清朗明亮的光芒,漫天星星就像是镶在□□布上的宝石不停闪烁。风中透着一股幽幽的香甜,不知名的虫儿轻轻吟唱着,让这里的夜晚变得异常的宁静和谐。如果不是白天发生的那一幕,自己已经在这里度过了美好的一天吧! 魏吉重重吐了口气,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不快统统吐了出来。独自一人坐在诺大的草原上,呆呆的望着天空,心里却是一种说不出的茫然与哀伤。 弯弯月光下蒲公英在游荡 像烟花闪着微亮的光芒 趁着夜晚找寻幸福方向难免会受伤 弯弯小路上蒲公英在歌唱 星星照亮在起风的地方 乘着微风飘向未知远方幸福路也许漫长 难过的时候谁在身边陪我掉眼泪 失败无所谓你在左右月光多美 弯弯月光下我轻轻在歌唱 从今以后不会再悲伤 闭上双眼感觉你在身旁 你是温暖月光你是幸福月光 … … … 魏吉轻轻唱完了这首“月光”,却发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个很坚强的人,她苦笑了起来。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让她来不及擦掉眼泪便一下子从草地上弹跳了起来。 “谁?”她从腰封中拿出匕首,紧紧握在手中,戒备地看着眼前突然而至的几条黑影。 “姑娘你别怕!我们是来请你给我们帮忙的。”她仔细一看,那说话的就是白天给她印象至深的那个中年男子。 “我…”魏吉不解地看着他们。 “姑娘,请你救救我们的亲人吧!”为首的中年男人竟“扑通”一下跪在了魏吉的面前,后面的那一群人也跟着纷纷下跪。 “别别别,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事情起来再说吧。”魏吉吓地手足无措。 “我们的亲人都被腐尸国给抓走了,今天中午我们听到姑娘说自己能让那些有能力的人变成普通人,希望姑娘能帮忙。” “你们是想去救他们?”魏吉有些诧异 … “胡闹!”随着一声怒喝,牧民们惶恐地转过头去。女首领正一脸怒容赶了过来,她的身边跟着带刀的苏洛。 “你们马上给我回去。” “首领,求求你,你救救他们吧,现在这位姑娘能帮我们,你就救救他们吧。”牧民们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苦苦哀求。 “唉~”女首领长叹了一声:“猎芒,你们都已经到了一个年纪,你告诉我,腐尸国抓走了我们的人,有哪个我们是可以救出来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以前我们的失败,是败在他们有能力。如果这位姑娘可以让他们变成普通人一样,难道我们会不比他们强壮么?”猎芒执拗地扭过头,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你…” “如果真的可以把他们救出来,我愿意帮忙。”魏吉打算女首领,冲牧民们重重地点点头。 “你们…”女首领不可思议地看着魏吉。 “首领,你就下令吧~” “如果再不去就他们,他们就会被做成传播者…” “首领…” … 女首领看着七嘴八舌的牧民,又看了看魏吉,重重叹了口气:“你们不怕死,我却不能让你们白白去送死。” “首领!”魏吉皱了皱眉头 “要打仗得精心部署!我走过的桥比你们的路还多,如果让你们这样冒冒失失过去,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你们的首领!”她关爱地看着她的牧民,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 “苏洛,马上传信给各部落,该是到我们跟腐尸国的那帮畜牲好好较量的时候了。”女首领转过脸,看着魏吉微微笑着,她的脸上散发出异样神圣的光芒。 13 第十一章:牧人国保卫战(下) 天蒙蒙亮的时候草原已经开始躁动了起来,魏吉在夜里睡得并不好,激动和兴奋不停的翻搅着她的头脑. 牧民们穿上了厚厚的盔甲,笔直地站立着,脸上表情显得尤为悲壮和自豪.魏吉的心里莫名地狂跳了起来,鼻子一阵阵发酸,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几个强壮的牧民肩上停着硕大的银鹰,这种有着血红眼睛的大鸟,每天都穿梭在牧民国各部落的天空中,让他们交换着彼此信息. “眉妩,你准备好了?”女首领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魏吉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视死如归的坚毅。 “准备好了!”她几乎是大吼着回答,眼中却有荧荧泪光闪烁,但她知道,那绝对不是代表害怕,她在为自己骄傲,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牧民国的子民们!我们这一次要为我们的亲人而战,要为我们的尊严和我们将来而战,也许这次我们当中的许多人会献出宝贵的生命,但,我们的亲人需要我们去拯救,他们在困境中紧紧等待着我们,让我们现在去讨伐万恶的腐尸之地,出发!”女首领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她手中的权杖在晨曦中散发出阵阵寒光。 全身纯白的独角兽都被戴上了护脸的盔甲,这让他们看起来显得更加高贵和神秘。他们用前蹄不时地击打着地面,发出沉闷的“通通”声,似乎在应和着这庄严的场面。魏吉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似乎象想到了什么,拔腿跑向帐篷。 “子夫!”魏吉跪在它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对不起,子夫!不知道我这次能不能回来。记住!不管我怎么样,你一定要醒来。”她低下头,用嘴唇点了点它的小脸颊。站起身出门,毅然朝大部队走去。 美丽的草原外是什么样的呢?关于这个问题,一路上魏吉坐在独角兽的背上已经设想过了无数次。但当她看见那些泛着恶臭的烂泥地的时候还是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震惊。 “这里就是骷髅滩涂了!”女首领转过头笑了笑,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当然了,以前这里也是草原,腐尸王的势力扩张地很快。”她微微叹了口气,眼睛直直地盯着远方,脸上仅紧紧地绷着。 “今天也许就能夺回来,不是吗?”魏吉笑地有些不自信,但愿能像她说的那样吧。 “嗯!”女首领点了点头。 “大家先在这里休整一下,等其它部门的队伍过来汇合!”她挥着手中的权杖。 魏吉跟着众人下了地,此时他们正站在两国交界的位置上。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景象,草原上风和日丽,太阳在人们的头顶高高地挂着。而骷髅滩涂却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真是太诡异了!”魏吉轻声嘀咕着,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脚踩在阳间一只脚踩在阴间的人,不由地开始头皮发麻。她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果不其然,骷髅滩涂漂浮着厚厚的一层黄绿色的能量。如果那些能量消失的话,滩涂会变成草原吗?魏吉斜着头想了一会儿… “天呀!你们看!”魏吉听到牧民欣喜地惊呼,笑意在她的唇角慢慢荡漾开来。 “停下,停下!”魏吉听到女首领的惊呼,猛然睁开了眼睛,眼中尽是询问。 “你现在还不能那样做!腐尸王每天都在监视着自己的地方,只要你一动,他就能知道。”女首领的脸上有些懊丧。 “啊!我没想那么多,对不起!”魏吉歉意地说道,扭过头,看着部分的滩涂已经结成了硬块,自责地打了一下自己。 “算了!”女首领幽幽叹了口气。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各部落的援军陆续到达,一眼望去,浩浩荡荡的尤为壮观。魏吉数了一下,有七个部落。每个部落的衣服颜色都不太一样,很好区分。首领们此时已经聚在一起商量起了对策,他们激烈地谈论着什么,不时地用眼神瞟着魏吉。 草原的天已经变得没之前那么明亮,从骷髅滩涂的吹来的风夹杂着一阵阵引人反胃的腥气似乎越来越强.由远到近从地面上传来的震动让人们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诧异. “快进入备战状态!”“快骑上独角兽!”“步兵们,站成一排,举起你们手中的尖矛!” … … 突然的变动让人们变得手忙脚乱,部落的首领们纷纷举着手中的权杖大声吼叫着,指挥着他们的子民。 “眉妩!”女首领把魏吉拉到她的身边:“你到我们中间来,快!” 随着腥臭味的慢慢加重,透过灰色的雾气蒙蒙胧胧可以看到无数的人影正往游牧国这边蹒跚而来。 “那些,就是腐尸王的傀儡。没有感觉,没有思想,只知道杀人!”女首领的手指着它们,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魏吉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恐。 “难道腐尸国没有自己的军队么?”魏吉有些诧异 “当然有,只不过它们只是些可怜的小侏儒而已,要不是它们拥有这种肮脏的能力,早就被我们赶到地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魏吉自言自语地说道,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是在一瞬间突然有点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不管怎么样,自己这样做都是为了救人,她微微呼了口气。 魏吉的脑子里充斥着满是这些黄绿色的能力,乱糟糟的,似乎有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有尖锐的哭泣哀求声,还有怒气冲冲的叫骂声…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颊的肌肉因为痛苦莫名地产生了痉挛。 “啊--啊--!”一种要冲破她身体的能力迫使她仰起头向天长啸。人们诧异地看着从她身体里面串出来的白光将她包裹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半透明的圆球。圆球越聚越大,突然间拔地而起快速地射向骷髅滩涂,在腐尸国的傀儡们头顶上炸了开来。随着一片惨烈的哀嚎,那些跑在最前面的腐尸软绵绵地倒向地面,抽搐着,爬动着… 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般,她的眼前一黑,便从独角兽的背上摔了下来。她无力地趴着,脸颊贴在柔柔的草地上,鼻尖传来青草的芳香。她看见游牧国的士兵们嚎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如滔天的海浪般朝着腐尸汹涌地扑了过去。对于一个从未经历过真正战争的人来说,原本应该觉得陌生或者害怕才对。然而突然间她身体里的血液却像要沸腾了似的,心中蓦地升腾起一种强烈的悲壮感。她强撑着疲累的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虚弱地往前走了几步。她看着士兵们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身姿,看着他们视死如归的神情,自豪地想要哭泣。如果他们对手的士兵不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尸体,那么对方应该早就已经被这样的士气震撼地无所适从了吧。这样一个英勇善战的民族,怎么就会让别人夺了自己的土地!? “没事吧?”女首领关爱的问候打断了她的思绪,“没事!”她虚弱地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从腐尸国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异常低沉的号声,原本跟游牧国士兵打成的一团的腐尸的身体像是触电般地哆嗦了一下,呆了呆,便纷纷掉转身体开始撤退。 “他们开始撤退了!”“快追…杀了这些恶心的东西。” “对,把我们的国家夺回来。”“快追…” 士兵刚杀地兴起,看着敌人突然之间撤退,虽说嘴里不停地嚷嚷着,但一时之间也没了方向。 14 第十四章: 暗袭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魏吉从精疲力尽的状态中恢复了一些,她被安置在了一顶小帐篷当中,以人均来讲,一人占了一个帐篷,已经是非常高的招待级别。 “好点了么?”女首领盘腿坐在她的身边含笑看着她,眼神中透着一丝关爱,像极了她的母亲。 “嗯!”她点点头:“他们去救人了么?” “还没…”女首领迟疑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想我游牧国曾经也是个兵强马壮的泱泱大国。”她痛苦得闭了闭眼睛,眼神中满是凄凉和落寞:“曾经,我们是多么想要夺回自己的土地,梦想着再次回到自己的祖国。所以这三年来,我们为了这个梦想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停地进攻已经使国内失去了五分之四的壮年男人,如再贸然踏入腐尸国,只怕…”她抬头看了看魏吉,眼神充满了歉意。 魏吉愣了愣:“但以我现在的能力,是不可能挡住腐尸国接二连三的进攻的。”她扭过头直直地看着女首领。“首领!”魏吉的脸色有些苍白,“如果再等下去的话,等腐尸国恢复了元气,只怕也免不了一场恶战,倒时谁死谁生还是个未知的定数。” “咹?” “我一个女孩子家,也不懂什么打仗的事情。”魏吉笑了笑,现代人再怎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能在家看看电视剧吧。“既然正面交战不占优势,没有把握,不如放手一搏。”她的眼波微闪,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偷袭。” “嘶—”女首领牙疼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你?” 魏吉的心脏也跳地厉害,她突然想起两三年前她看过的一部灾难片,是讲妹妹被困在了雪山的山洞里,然后哥哥组织了一帮人去营救,最后牺牲掉了包括她哥哥在内的那帮人换了妹妹的生命。影片的情节很紧张,魏吉几乎是揪着心看到结尾。从电影院出来之后从口中迸出第一句话就是:“真他妈的矫情,这帮人死的也太不值当了吧!”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苦笑了起来… 待两人商量完毕,却已到了午夜时分。跨出帐篷,营地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宁静,随着风吹来空气中还有之前残留的腐臭味。让魏吉的胃好一阵痉挛,她强行咽了咽,总算没从口中吐出什么。 “还是不习惯,嗯?”女首领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好好谢谢你,这原本只是我们游牧国的事,却把你牵扯了进来…好好休息吧。” 魏吉目送着女首领离开,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她抬起头,草原的夜空上星星点点微微的闪烁着,格外美丽。她又看了看腐尸国的领地,就象一个巨大的黑洞般,似乎一不小心便要被他给吞噬。让她冷不丁有了一种汗毛倒立的感觉。 明天,女首领将会派七个人给她,或许说让她跟着那七个人来的更加体贴些。毕竟他们是女首领最信得过的武士,是部落中的佼佼者。只是,他们会成功么?她钟重重叹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希望等她一觉醒来,什么事情都变好了吧… “苏洛.”魏吉换了口气,轻轻喊道。自从踏入腐尸国境内后,空气中的臭味变得越来越重,尽管魏吉用袖子捂着鼻子,却丝毫不能抵挡这些味道摧残自己的嗅觉。 “我在这。”魏吉看着黑暗中有人驾着独角兽朝她身边靠了靠,“你去过腐尸国么?” “怎么能没去过。”苏洛冷冷笑了起来,“那原本就是我们游牧国的土地。” 魏吉愣了愣,这样的话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说起。“你是说,整个腐尸国?” “没错!”猎芒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义愤填膺地搭腔。 “以前的游牧国确实是一个国家,自从腐尸国入侵后,大家四处逃串,就逐渐分成了7个部落。我们这个部落离腐尸国最近,是因为我们不想离自己的家乡太远。”苏洛的语气透着一种忧伤,深深叹了口气。 “腐尸国的国王是人么?”魏吉的在黑暗中莫名地打了个哆嗦。 “呵—”苏洛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你能相信么?他曾经是游牧国的王爷。” “这。”魏吉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抖了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洛和猎芒也闭了嘴不再说话,大家继续默默地往前走着。 “快到了。”猎芒闷声闷气地说,腐尸国的气味已经把大家都熏得有些受不了,可怜的独角兽们不时地喷着气。 “苏洛,按照你的经验,他们会被关在什么地方?”魏吉跳下独角的背,怔怔地看着远处偌大的宫殿群隐隐有光透出来。在这样大型的建筑要找几个人,简直就是海底捞针啊。 “囚犯是不会在宫殿中享受美餐的,应该被关在西边的小屋中。”苏洛笑了笑,似乎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样。 腐尸国的夜幕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而现在,这样浓重的夜色反倒让魏吉有了种特别的殷实的安全感。 “慢点,小心下面的探虫。”苏洛把声音压地很低,凑在她耳边说道。 “探虫?”她往前迈了一步,突然从地上弹起一个白色的圆古隆冬的物体,急急向宫中方向跑去。说时迟那时快,猎芒一个箭步手起刀落就将那个东西活生生砍成了两半。 “你运气好,都不用我跟你解释了。”苏洛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打了个哈哈。魏吉心虚地看了看猎芒,刚才露的那一手不禁让魏吉对他刮目相看。 “今天吃了败仗,那帮东西估计整夜都不会睡觉了。”苏洛朝地上啐了一口,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腐尸王的行宫。 “我看我们可以来个声东击西!”魏吉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 “声东击西?”众人呆了呆,有些不知所以。 “嗯。”魏吉点点头。 “先放火,之后他们便会急着去救火,然后我们趁乱救人,逃跑!”魏吉认真地分析着,虽然觉得这个主意土地要命,但历史教育我们,土的主意未必不好用。 “那个…”苏洛轻轻咳嗽了几下,“那个,宫殿都是用石头砌成的,放火未必行得通阿。” “喔—原来是石头宫殿哦。”魏吉尴尬地挠了挠头皮,看来拯救大兵不是自己想地那么容易当的。“呵呵”干笑了几声之后,只好向苏洛求助,“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猎芒,苏农,我,眉妩姑娘四个人去那边的地牢。龚吉纳和瓦加,你们负责把独角集中起来,等在回去的路口上。熙木拉和雅玛,你们负责盯着腐尸王的动静。”魏吉看着苏洛有条不紊地分配任务,撸了一把脸上的汗,显然自己刚才的表现相当丢人。 苏洛看着人员到位,满意地点了点头,吸了口气,沉声道:“出发!” 魏吉跟在一行人的身后酿酿跄跄地走着,也不知道绕过了多少个弯弯,直转地她晕头转向。心想要是落下她一个人在这鬼地方的话估计是走到天亮都回不了草原了。 “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儿。”苏洛说着便从短靴中拔出一把短匕首,沿着宫殿的墙根缓缓向地牢地门边走去。魏吉的心脏跳得像打鼓似的,身体紧张地像虚脱了般。 大约过了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魏吉看到苏洛在地牢的门边朝他们招手。 “走!”猎芒拉起魏吉朝前走去,苏农垫后。 “可以了。”苏洛倚着门边四周看了看,闪身进了地牢。进门的地上都是探虫七零八落的尸体,留着青黑的液体。魏吉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地牢中的空气异常潮湿阴冷,浓烈的腐臭味呛得魏吉每换一次气都必须要忍受想要呕吐的折磨。牢中的光线并不好,那些被关押笼子中腐尸国的囚徒们在听到响动后都纷纷惊醒了过来。那些笼子中尽力的伸出手来,拼命地拍打着牢门,哭泣着,哀求着。绝望灰暗的眼神中爆发出疯狂的惊喜。 “怎么办?如果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惊醒腐尸国的人!”猎芒咬着嘴唇,看着场面快要失控,脸上焦急万分。 “现在不管我们说什么都没用,他们太害怕了。”苏洛叹了口气,“我们一个一个笼子找过去,每找一个,就把这个笼子的门打开,放他们出来。” “这样他们会不会太危险?”魏吉愣了愣 “如果不这样做,恐怕连我们都出不去。”苏洛苦笑了一下,“猎芒,你们快点开始吧。”说完便匆匆走去其中一个铁笼前细细查看起来。 魏吉看着从笼中疯狂涌出的人们,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眉妩姐姐—眉妩—”魏吉的身体猛地震了震,好熟悉的声音啊。“是蕊呙!”她失声尖叫起来。 “蕊呙—你在哪里?”魏吉的眼神迅速地审视着周围。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离魏吉右手边不远的铁笼中伸出一双白嫩的小手,疯狂的舞动着。 她赶紧跑上前去握住那双手,蕊喎美丽的大眼睛正欣喜地看着自己,紫色的眼眸中尽是透明的泪水,她的脸上不知道被什么燃料涂地五颜六色,魏吉的心里猛地疼了起来。 “蕊呙,你别怕!我就来救你。”她四下看了看,“猎芒,你快过来帮帮我!”她大叫。 “乖,不怕啊。”魏吉轻轻拍着失声痛哭的小姑娘轻轻安慰着,想必这丫头在这里受了不少的苦,身上瘦地厉害。她用手轻轻替她擦着眼泪,“他们在你的脸上画了什么东西?”魏吉扶着她的肩膀,细细看了看。 “涂了这个东西,他们就不怕我隐掉了。”蕊呙委屈地瘪着嘴巴。 “原来这样。”魏吉叹了口气,“你不是在冰魔国么?怎么会被他们抓来了?” “我…” “眉妩—快走啊,再不走就走不掉了!”苏洛领着几个人匆忙跑了过来,地牢的外面隐约响起了人们惊恐的呼叫和厮打的声音。 “看来是被他们发现了!”苏洛喃喃说道,脸色异常苍白。 15 第十五章: 幽洞 “苏洛,怎么办?”魏吉紧紧拽着蕊喎的手,回过头焦急地看着他。 “等等!苏洛若有所思地朝门口看了看,朝他的同伴们使了个眼色。猎芒和苏农会心地点了点头,便带着一行人便朝反方向走去。 “苏洛,这是怎么回事?”魏吉跑向苏洛,拽住了他的袖子。 “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苏洛皱了皱眉头,“如果我们幸运的话,后边的那个地道应该还没有被封掉。” “可是,可是那些人怎么办?我们现在是救了几个人,可他们怎么办?啊?” “我们要救的人已经救到,其它的人我管不了那么多!” “你这他妈的什么理论?为了救你们自己族里的人,你竟然要希望掉那么多无辜的人!”魏吉气地身体有些打颤。 “他们本来就是在腐尸国的地牢里等死的人,今天我只是让他们提早走上了这条路。如果你觉得凭我们冲出去就可以把他们就回的话,那么你请便!”他冷冷的说着,将袖子从魏吉的手中狠狠抽了出来。 她呆呆地站着,嘴唇剧烈地抖动着,门口的平民被杀前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的心剧烈地抽搐起来,生生地疼。 “眉妩姐姐—” 魏吉扭过头,看见蕊喎正惊恐地看着自己,那紫色的眼睛象极了他的哥哥冰侯。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蕊喎,你放心,姐姐会带你离开这里!”魏吉胡乱地擦了擦眼睛,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拉着蕊喎匆匆向众人离开的方向跑去。 “媚妩小姐,你们快点,就等你们两个了!”猎芒守一个直径大约为半米的洞口,正焦急地跺着步。 “猎芒,这里通向哪边?”魏吉伸长脖子看了看黑漆漆的洞口,诧异地问道。、 “哎哟,我的好小姐,你们就先进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猎芒急地杀鸡抹脖子地舞动着双手。 “嗯,蕊喎,你先进去吧!”魏吉朝她点点头。 “姐姐—” “快点,我会在你后面跟上!”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看着蕊喎的身躯渐渐淹没在幽洞中。 “猎芒,下一个是你!” “眉妩小姐,这这么好,你先进去,我垫后!”猎芒将自己的胸膛拍地“啪啪”响。 “快点,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我这人不喜欢改变主意,你快点进去!”魏吉的眉头微微皱起。 猎芒怔怔地看着一脸严肃地魏吉,莫名地挠了挠头皮,厥着屁股往洞中爬去。似乎这个柔弱的女子的语气中包含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看着猎芒也消失在洞中,魏吉又侧耳听了听地牢们口的响动。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突然又“唰”地一下流了出来,喉咙涩地就像吞下了一整块的木炭。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今天她总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的苦涩。 随着洞口的那扇石门被重重关上,洞中瞬间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身下的碎石把她的皮肉硌地生疼。洞内异常地狭小,只能乖乖地贴在地上爬行着,似乎将头抬得高一点,便能撞倒头顶的石头。洞中充斥着众人爬行时候发出的“沙沙”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魏吉浑身都被汗液浸透着,口中干巴巴地渴地要命,她使劲的咽了咽口水,希望能抑制住想要喝水的强烈欲望. 爬了有二十分钟了吧?也许更长时间。这条黑黝黝的洞穴隧道似乎永远没有止境似的.空气越来越混浊,让她有点透不过气来。前面的猎芒突然停了下来,要不是魏吉反应快,鼻尖差点就撞上了他的脚上。 “怎么了,猎芒?”魏吉吃力地喘了口气,将身体翻了过来,仰面朝天躺着,想趁机休息一下。 “不知道呢。”猎芒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慌张。 “眉妩姐姐!”蕊咼轻轻叫着她,伴随着轻微的抽泣声。 “不怕阿蕊咼!姐姐在这呢。你要是累了,就学姐姐的样子把身体翻过来休息一会儿。”魏吉柔声安慰着她。 “我们会不会出不去啊?”蕊咼显得很悲观。 “怎么会,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说点好玩的,比如蕊咼最喜欢吃什么呀,玩什么呀。” 猎芒“嘿嘿”笑了笑,“眉妩姑娘哄起人来真是没话说呀,你在转移她的注意力是不是?” “猎芒!” “啊—”他不明所以地应道。 “没事。”魏吉哭笑不得,这男人的脑子到底长到什么地方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魏吉的脑袋开始变得晕晕乎乎起来。那个叫猎芒的男人已经发出了雷鸣般的鼾声。魏吉苦笑了下,闭上了眼睛,反正睁着看到的也是黑暗。 “蕊咼,你感觉怎么样?” “嗯,还好,就是有点害怕。” “别怕,大不了我们原路返回,不会留在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喉咙干的快要发不出声音,想来蕊咼也是。 “眉妩,眉妩-”好伤感的声音。 “谁,谁在叫我?”魏吉费力地睁开眼睛。 “妈妈?”她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叫我眉妩?我是你的女儿魏吉啊!” “不是,你不是我的女儿!”魏妈妈的眼睛中满是痛苦,“你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不管你是叫子婴,或者叫眉妩,你到了这个世界就要完成你的使命,哪怕再次死去!” “什么!你别走,你等等我!”魏吉绝望地看着妈妈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淡。 “妈-”她大吼着伸出手去,却被一阵钻心的痛楚给惊醒了过来-她的手撞在了岩石上。 “眉妩姑娘!你没事吧?” “没…”手上的剧痛让她好一阵都说不出话来,“没事!” “哦,那就好,我们继续赶路吧?”猎芒往前爬动了两下。 “路口找到了?”魏吉微微松了一口气。 “好像是的。”是蕊咼的声音,她的听起来有点兴奋,“我们快点爬出去,我在这里快疯掉了!” “呵呵,好啊-加油吧!” … 由于长时间在黑暗的环境下,尽管只是一点点的光亮,却也够让眼睛觉得异常不太舒服的了,她迅速拿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天呐!这是什么地方?”最后钻出的洞口的魏吉透过指缝审视着周围的环境,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膛目结舌头。 这是一个山洞?没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如果从地上到顶上量下来,应该有三层楼那么高了吧。洞里没有火把,没有发光的球,但却并不黑暗。原因是洞中的岩石似乎能发出点点的光芒来,就像萤火虫。魏吉艰难地咽了口水,现在怎么办? 16 第十六章: 魔窟(上) “是磷?”魏吉喃喃自语,不可思议的看着,惊讶地合不拢嘴。 “什么是磷?”蕊咼抬头看着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手掌冰冷而潮湿。 “我..”魏吉顿了顿,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个字的意思:“唔,是一种会发光的东西。” “哦!”蕊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嚓—”苏洛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种,黄色的火光下每个人的脸都显得异常讶异。魏吉数了数,除了蕊咼,这次总共带出了六个人。五男一女,那女的看样子是猎芒的亲人,正趴在他的身上抽泣着。那几个男的,都是十几二十岁的样子,清一色的牧装,膀圆腰粗,因为光线太暗,倒也看不清个中的样貌. “苏洛,这是哪儿?”魏吉细细地审视着,看样子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尽管苏洛高举着火种,却依然无法照见洞的边缘。洞内岩石形态各异,光怪陆离,还有那些好像悬浮在半空中的石钟乳…各种奇景令人叹为观止。 “我也不知道!”苏洛瓮声瓮气地答道,似乎正也在为眼前的景象暗暗吃惊。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找找出去的路,最坏打算,也就原路返回吧。”苏农打了个哈哈。 看着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魏吉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变得过于紧张了。她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却看见蕊咼的眼中有着同样的忧虑。 “大家都跟着我走,小心脚下,别绊倒了!”苏咯沉声说完,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 “不要—不要往里面走!”蕊咼突然的尖叫把大家吓了一跳。纷纷停住了脚步扭过头看着她。 “蕊咼—别害怕好吗?”魏吉搂住她,发现她的身体颤抖地厉害。 “姐姐,你知道吗?我可以看见黑暗中的东西。”她趴在魏吉的耳边轻轻说,音调起伏不定地抖动着,很是怪异。 “眉妩,你们到底是走还是不走?”苏洛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马上!”魏吉扭头应了一声,“蕊咼,不管是什么,我们必须走过去不是么?勇敢点,好吗?”她拍拍她的肩膀,如果沿着原路回去,难道就不会碰见魔鬼了么? “不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到魏吉的耳朵里,让她的心里一阵疼痛,只是她此刻别无选择,对着她苦苦地笑了起来,带着一丝无奈。 苏洛确实是个经验老道的猎手,看到他有条不紊地在路过的岩石上做着记号,不时用火种辨别着风流动的方向,大家不由地都会心一笑。 “听,好像是水声!”其中一个男孩子开心地叫起来,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侧着头聚精会神地听了一会儿。 “娘的,还真是水声,赶紧过去,快把老子给渴死了!“苏农咧着嘴巴笑了起来。 “没错!听这声音好像是从我们右边传来的。”魏吉点点头,话说本来身体就已经处于一种脱水的状态,听到流水的声音,大脑变得异常地兴奋。 随着众人的走近,水声越来越响亮。 “看!”猎芒兴奋地叫起来,“是瀑布!” 魏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大块银色布匹似的瀑布正从几丈高的岩石上倾泻而下,掉落到一个直径十余米的深潭中。谭中的水面似乎被瀑布不停地拍打而剧烈地翻滚着。火种微黄的光芒照在水面上让水面看起来显得异常混浊。 “这水怎么发浑呐?”牧民小伙对这样的结果显然很不满意。 “算了,有水喝不错了!”苏农拍拍小伙子的肩膀,缓缓靠近潭边。不知道是不是地面上太滑,他走路样子摇摇晃晃的,异常搞笑。 “别过去!”蕊咼大叫起来。正走路的苏农被她的大嗓门给吓了一大跳,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真要命!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差…” “啊—” “苏农—苏农—” “他,他消失了?他消失了!”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眼中尽是未知的惊恐。苏农突然不见了,就像一个魔术师把他给变走了一样。 “是掉进水里了吗?快去救他!”苏洛第一个回过神来,快步向潭边跑去。 “不要去—”蕊咼挣脱了魏吉的手,飞跑向苏洛死死地拽住他的衣服。 “你,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他!” “他不是自己掉进去的,他被抓走了。”蕊咼的脸色阴沉地可怕,“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地盘。”她转过头,哀求地看着魏吉,希望能为她说句话。 “我…”魏吉的心狂跳起来,如果蕊咼是对的,那么可以救了苏洛。但如果她是错的呢,那么岂不是错过了救苏农的最好时机。 “你们都不信我是么?”蕊咼的唇角泛起一丝苦笑,“我证明给你们看!”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是一种负气的倔强,转过身慢慢朝这潭边走去。 “天呐,蕊咼!”魏吉的心里滑过从未出现的寒意。刚要上前拉她回来,却发现水面翻腾地似乎跟之前的有点不太一样,就像开水在骤然间沸腾了似的。 水面猛然间伸出的几个白色脑袋让魏吉的头脑在瞬间变成一片空白。若不是苏洛快速将他们拉了回来,这会儿恐怕已经步入了苏农的后尘。 “这,到底是什么?”看着同样倒在地面上的蕊咼,魏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耳边隐隐还有那些东西的牙齿快速咬合的“喀嗒”声。她摸了摸别在腰寄的匕首,悄悄拽在了手中。 “你们都相信了?”蕊咼拍了拍身体,从地上站起来,见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脸上竟然有种解气地快感。 “那么现在怎么办?”苏洛蹙起眉,有些不情愿地将目光转向这个小女孩。 “我…” 站在不远处的牧民小伙猛然发出的闷哼打散了众人的注意力,只见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几步,脸颊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着,突地直挺挺倒了下去,人体和地面的撞击发出异常沉闷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 “天呐!”魏吉惊呼了一声,刚想上去扶起他,却发现那人的后背竟不知被什么戳了个大洞,皮肉撕得往外翻着,黑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正喷涌而出。 “快,大家靠在一起,背靠着背!”苏洛的嘶哑声音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惧,这个高大的草原汉子举着火种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17 第十七章:魔窟(下) 微弱的火光下,众人的脸色异常苍白,这群以游牧打猎出身的人早就在日常生活中就练成了敏锐的听力,而现在自己的伙伴却莫名其妙地眼前,凶手却像是消逝在了空气中一样。 “蕊喎,你能看到么?”魏吉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是”她微微点头,“它在我们的正前方。”她的手冷地像冰块,声音干巴巴的,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我看我们有必要原路返回!”魏吉沉声说道,就以现在的环境来说,出去能活下来的机会相对还会大一点,她擦了把从额头滑落到脸颊上的汗水,扭头看着苏洛。 “我也同意眉妩姑娘的提议!” “对,我们还是出去吧。”“我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 … “好吧!”苏洛咬了咬牙,“我们现在慢慢退到洞口边去,你们听我的口号,千万不要擅自行动!” 一阵阴阴的风吹了来,夹杂着一股腥气,令火光剧烈地摆动了起来,魏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它来了!”蕊咼抓着魏吉的手猛然收紧,指甲似乎要生生掐入她的皮肉中。 “看!”依偎在猎芒怀中的女子突然发出尖叫,让众人的心脏再一次收紧。只见她神情慌张地指着那一具刚刚倒在地上的年轻躯体。在它的旁边赫然出现了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体型跟正常人相差无几,没有任何毛发,身上的皮肤像长期在水中泡着似的苍白中带着一点青黑,表面似乎还覆着一层粘液。脸上五官像是被外力狠狠地揉成了一团似的,显得格外别扭。上嘴唇的一角狠狠朝外翻着,露出黑黄色的尖牙,加上两只眼球朝外突出,让它的表情看起来异常狰狞。 它默默地盯着他们看了一阵,低下头,将死尸的头部用嘴咬住,快速拖到了黑暗中,没多久便响起了令人毛骨耸然的咀嚼声,似乎还有野兽在抢夺食物时候发出低低的吼叫声。 “快走!”苏洛招呼着众人,脸色又青又暗… “咦—”猎芒的声音充满了疑惑,“洞口不见了!” “尽胡说,明明在…”魏吉见苏洛顿然住口,心中不由“别”地漏跳了半拍。 “这洞口果然有古怪。”苏洛的喉结快速上下滑动着,艰难地咽了口水,“之前在隧道中也是突然出现。”他扭过头,不安地看了看众人,神情中带着一丝歉意,“是我不好,冒冒然将你们带了进来,我…” “苏洛!现在不是开检讨会的时候!”魏吉皱了皱眉头。 “眉妩姐姐说得对,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出去。”蕊咼焦灼不安地盯着暗处。苏洛手中的火种即将烧尽,光芒已经越来越微弱。“如果你们信地过我,就跟着我走吧。”她轻轻叹了口气,小脸上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坚毅。 “既然这位小姐可以在黑暗中行走,我们自然求之不得。”苏洛顿了顿,从怀中又掏出一枚火种,“这是最后一个,留待最紧急的时候用吧!” 火种挣扎着做了最后的跳跃而颓然熄灭,众人开始陷入了无境的黑暗之中。说到底,魏吉是最怕黑暗的,火苗熄灭的那一瞬间冷汗立刻浸了出来,顺着额头涔涔而下。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试图用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腿上的肌肉硬邦邦地,机械地跟着众人酿酿跄跄地往前走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声渐渐消失在了她的身后,她身上的肌肉因为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而酸痛起来。 “苏洛大哥,你把火种点着了吧,我,我受不了了。”一个男声幽幽地哭泣着,在洞中听起来显得异常凄惶。 “胡闹!”苏洛的声音隐隐蕴含着一股怒气,停顿了两三秒,又听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你别怕,我们大家不都在你身边呢吗?” 话音刚落,魏吉便听到一阵扭打声。 “啊—”苏洛在黑暗中发出一声惨叫,“你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洞中突然间亮了起来,只见一个男孩子浑身颤抖地拿着火种,另一只手臂向前挡着,像是要防止别人的抢夺。惊吓过度的脸上异常苍白,两只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双唇不停地打着哆嗦。 “你是怎么回事?”苏洛看了看刚才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手臂,一脸怒气,“这是大家的火种,你快还给我!” “不—”那男孩子戒备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是我的火种!” “快还给我!”苏洛朝他逼进。 “你休想!”他的脸上越发地疯狂,“你们出不去了,我可以出去。”突然嘴角一弯“嗤嗤”笑了起来,众人惊得面面相觑。 “他疯了。”蕊咼叹了口气。 “它们会吃了你们,嘿嘿,它们吃了你们就不吃我了!” “他的逻辑还不错。”魏吉苦笑了一声,征征地看着他转身跑去。火光渐渐消失,她的心在瞬间跌入了谷底。 “这次就靠你了,小姑娘。”猎芒重重叹了口气。 “尽量吧。”蕊咼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多了份淡定。 “走了有一阵了,我们休息一会吧!”蕊咼的声音透着一丝疲倦,魏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跟着众人背靠着岩石坐了下来。 “好渴!”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我也是。”魏吉附和着咂了咂嘴巴,嘴唇上的表皮干地已经翻卷了起来,“不过我想我们肯定马上能喝到水了。”她自我安慰地笑了笑,蕊咼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掌。 “等见到了水,你首先得把你的小脸好好洗洗。”魏吉猛然想起了见到她时的小花脸,在黑暗中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 “没用的,这是花毒,是洗不掉的。”蕊咼的声音干涩而嘶哑。 “没错,花毒是洗不掉的,没想到他们这么狠毒,对付一个小姑娘竟然出这么阴毒的手段。”苏洛愤愤不平地搭腔道。 “什么是花毒,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魏吉皱起眉头,黑暗中看不到蕊咼的表情让她无端地感到焦躁。 “想必是这位小姑娘有什么能力让他们无所适从吧。”苏洛换了口气,“那花毒是各种罕见的毒花毒草放在一起,用一个密封的罐子装起来埋入地底,经过50天左右的发酵,然后由巫师从那罐中将这些剧毒的汁水倒入另一个容器中保存起来。” “那…中了这个毒的人会怎么样?”魏吉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他的皮肤将会在中毒的部位开始慢慢变色,然后渐渐扩散到全身,然后…”苏洛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魏吉挪了挪身子,将自己往蕊咼靠近了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有!鹰国的医尊会有办法。” “鹰国的医尊?”魏吉牙疼似地咂了咂嘴巴,“他是谁?” “呵呵,说起这位医尊来头可不小,他可是鹰国重华王的亲弟弟。”苏洛打了个哈哈,闭上眼睛,将后脑靠在岩石上,这个暂时的安宁让他觉得异常疲累。 “苡罗?”魏吉不确定的吐出这个名字。 “你认识他?”苏洛蓦然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算认识。”魏吉点点头,唇角漾起了一丝微笑。这个世界还是有太多巧合,不是么? “啊!救命啊,救命啊—” 洞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凄惨的呼救,是刚才抢了火种逃走的小男孩。 黑暗中的众人显得无所适从,直到那呼救声慢慢变得微弱,渐渐消失。猛然明白,新一轮的杀戮又要开始了... 18 第十八章:惊心 “走吧。”苏洛长吐了一口在胸中压抑已久的闷气,声音带着一丝悲戚。 “唔”魏吉拉着蕊咼从地上站起来,“大家手拉着手,别走丢了!” “我小时候不懂事,曾经嘲笑过一个瞎子,没想到今天自己倒成了睁眼瞎。”猎芒故作轻松了笑了几声,见没人附和,悻悻收了声。 魏吉她记得在自己的那个空间,曾经有一次跟几位同事一起被关在电梯。那个狭小的铁盒子当时正在十楼运作着,冷不丁就断了电。在没有任何光线的情况下,一开始大家还相当乐观,有说有笑,而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他们的情绪从平静到烦躁再到崩溃也就在短短三小时…等救援人员打开电梯门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同事进入了虚脱的状态。她强作镇定地看着他们被抬上了救护车,从容地回到了家中,关上自己房间的门,伏在书桌前开始痛哭… “看,那边有亮光!”蕊咼惊喜的尖叫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哈哈,妈的!老子终于熬出头了。”猎芒的话虽粗,却极为振奋人心。 “嘘—别太大意,小心有诈!”苏洛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尽管已经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阵子,却还保持着相当高的警惕性。 “诈?只要有光,老子现在就是马上战死,也比在黑咕隆咚的地方呆着强不知多少倍!我带头,要死我先死!”猎芒扯着大嗓门说完,便大踏步朝前走去。 “猎芒…”魏吉大喊,她担心之前的悲剧会再次重演,将匕首拽在手中紧了紧,咬咬牙匆匆跟上前去。 “哈哈,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哪来什么危险!”众人哭笑不得地看着猎芒爬上了一个大木桶兴奋得手舞足蹈。 这里竟然是一间石屋,屋子的正中放着一张正方型的石桌,桌面光滑而平整,桌边依次摆放着四个石凳,其中一个凳子的凳脚已经断裂,斜斜地倒在了一边。石屋的右上角堆放着一些残破的兵器,而最奇特的便是猎芒现在站着的这个木桶。 “猎芒,你快点给我下来,你这样子站在尸桶上,太不尊重死者了。” 啊?难道这,这个圆桶是用来装尸体的?这个直径有一米多宽的圆木桶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棺材么?魏吉的脑门隐隐又渗出了些冷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这不是开心么!”猎芒挠了挠头皮,不满地嘟囔了几句,正打算从尸桶上跳下来。 “嘭—” “什么声音?”苏洛厉声问道。 “好,好象是从那个桶里发出来的!”猎芒的女人怯生生地指了指被自己丈夫踩在脚下的尸桶,身体不由地微微抖动着。 “嘭嘭…嘭嘭…” “猎芒,你还呆着做什么,快点下来!”魏吉冲着他大喊,那黑褐色的桶中似乎有什么在不停地挣扎着,即将破桶而出。 “我…”猎芒地脸色白地吓人,脸颊上的肌肉神经质地颤抖着,双目中满是惊惧和绝望。突然间他的身体随着尸桶盖子的破裂迅速向下沉去。 “救命,救我啊—”掉落下去的瞬间,他张开的双臂刚好撑在了桶的口子上,那些断裂的木屑深深扎进了他的皮肉之中,鲜红的血液迅速喷溅了出来。 “猎芒!”女人惨叫了一声,想要飞扑上去。被苏洛迅速拉了回来,一个站立不稳,屁股着地得坐在了地上,他自己却已快速上前抓住了猎芒的双手。 “你们别呆着,快点过来帮忙!”苏洛扭过头气急败坏地叫着其他三个男孩子,由于太过于用力,他的脸颊憋得通红,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竟然会拉不动身材比自己小一个码的猎芒,除非… “啊—”抓着猎芒的苏洛突然惊叫了一声,猎芒的手臂上什么时候缠绕了几道黑色的触手,它们在他的手臂上蠕动着,探索着,似乎在找寻着更加有利的着力点。 “去死吧—”魏吉拿着匕首咬牙切齿地朝那些恶心的东西刺去,木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痛苦地闷哼,那些触手也倏然缩回了木桶中。猎芒就像一个萝卜似地被拔出了木桶,苏洛他们一时收不住力,跟叠罗汉似地互相堆在了一起,疼地直哼哼。 “看你干的好事!”苏洛气得瞪了猎芒一眼,顾不上再跟他计较,匆匆将他交给其他人看管。 “苏洛,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魏吉惊魂定地喘着粗气,将蕊咼拉到自己的身后。 “关键不在于是什么东西。”苏洛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目光警戒地盯着尸桶,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放在手中掂了掂,朝尸桶中扔去。大约过了几秒,那桶中才发出沉闷的“扑通”声。 “普通的尸桶不可能有那么深…”他面如死灰,顿了顿又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应该是个做得像尸桶的门户。” 众人听了他的话面面相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女人正帮猎芒清理着插在伤口中的木屑,满眼尽是心疼。 “知不知道那门户通往什么地方?”魏吉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一行人是凶多吉少了。 她抱了抱蕊咼,只见她紧紧地抿着嘴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出神地看着那门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眉妩姐姐,我哥哥在临走的时候是不是给了你一颗紫暖石?”她盈盈地看着魏吉,见她点头,眼神中竟隐隐闪过一丝惊喜。 “把它给我。”她朝魏吉伸出手。 “咹?”魏吉迟疑了一下,见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将手伸向腰封。“怎么会?”她在腰上摸了两下,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刚才明明还在的。” “你是说紫暖石不见了?”蕊咼的脸色变了变。 “刚才休息的时候还在的。”魏吉懊恼地拍了拍头,“怎么一眨眼功夫就没有了。” “我去找!”蕊咼二话不说,转身便往石屋外走去。 魏吉急忙跑上去拽住她,“一块石头丢了就丢了,你这样冒冒然跑出去万一碰上那些东西怎么办?” “对你来说,这可能是个烂石头,而对我来说它是个宝贝!”她抬起头,大眼睛中腾起一股水雾,“冰候哥哥在你的心里难道就那么不堪么?”她的声音有着浓浓的鼻音。 魏吉先是感到愕然,见那丫头一脸的义愤填膺,又赶紧解释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你受到伤害而已。”她摇摇头,这个小丫头对她哥哥的感情真是非同一般,“如果你非要去,我陪你一起去!”她一字一顿地说完,挑了挑眉毛,定定地看着她,直到她眼中的怒气慢慢散去,才暗暗舒了口气。 “眉妩姐姐,你喜不喜欢我冰候哥哥?”黑暗中蕊咼的声音有些飘忽。 “那个…嗯。”魏吉含糊地回答着她,紧了紧拽着她的手。生怕自己的回答让她一个不满意,就把她扔在这里不管。 “喜欢还是不喜欢呀!” “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喜欢还是不喜欢?”蕊咼不依不饶。 “那个,蕊咼啊,这个问题我们等下再好好探讨吧。”魏吉低声下气地求着这位执著的小姑娘,“我在这里什么都看不见,心里怪慌的。” “不是有我在你这里呢嘛!”蕊咼嘟嘟囔囔地说道。 “那怎么能一样,等下要是碰见了怪物,你看得见跑地快,我就只能在原地打转了。”魏吉撇了撇嘴巴,一脸的委屈。 “我才不会丢下你,我哥哥千辛万苦把你救出来,我要那样做,怎么对得起他!”她稚嫩的声音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坚毅。 魏吉被她说得不由鼻头一酸,心里生出一丝感动来,用手快速抹了抹眼角。 “嘿嘿,是想起我哥哥来了,心里难过吗?” “行了,小祖宗!”魏吉有些哭笑不得,现在自己就是那个瞎眼海蜇,蕊咼就是那只活蹦乱跳的小虾米,只能随她折腾去。 “看,那地上是不是有光啊?”魏吉在黑暗中看见一点点的黄色的光芒,兴奋得心脏跳地跟打鼓似的。 “照理说,紫暖石的光是紫色的才对。”蕊咼“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是刚才的火种?” “你是说…”魏吉全身的毛孔一下子炸了开来。 “快,快走!”蕊咼拽着她的衣服使劲往后拉,由于过于焦急,她的声音尖锐得都变了调子。魏吉像个瞎子似地,乱挥舞着双手,愣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任由她拖着跌跌撞撞地走着。 “啊—”脚尖不知道绊到了什么,让她一下子失去了重心,重重摔到了地上。等回过神来,身边的蕊咼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蕊咼!蕊咼!”魏吉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满眼的黑暗更让她有一种深深的绝望。 “蕊咼,是你吗?”耳边有一种很奇怪的呼吸声,她重又拿出了匕首,只是双手却无法控制地颤抖地厉害。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有一种想要尖叫的冲动。她听见有脚步声快速冲她而来,手中的匕首不知被什么东西一把给抢了过去。 “啊—”终于发出惊恐到了极点的喊叫,她抱着自己的脑袋,将身体蜷成了一团,绝望地等待着那些怪物将她撕碎。 “吼—” “呯” “啊—啊—” … “行了,别喊了,没想到你嗓门那么大!”蕊咼边喘着粗气,好笑地看着魏吉,将匕首又重新塞回到她的手里。 “蕊,蕊咼!”魏吉如获大赦,搂着她又哭又笑,顾不得那匕首上粘糊糊的液体。 “是我没错!”蕊咼又重新拉住她的手,“我们回去!” “紫暖石拿到了?”刚才那一吓,已经让魏吉的全身被冷汗浸透,手脚发软。 但如果在看地见的情况下,自己是绝对不会那么窝囊的!魏吉悻悻地安慰着自己。 “拿到了!”蕊咼摊开手,她手中的石头散发着梦幻般的紫色光芒,“刚才也是无意中看到。” “刚才是不是隐身了?” “嗯,怎么?” “哦,拿到了就好,咱们走吧。”魏吉胡乱地掸了掸身上,敢情这丫头刚才是把自己当靶子了!她自嘲地摇了摇头,怎么突然间自己的心眼变地那么小?后来不也是她救的自己么! 再次回到石屋的时候,众人见到她们,脸上俱是惊喜。苏洛却是站在那桶口的边上,手中紧握着弯刀,蓄势待发,那魁梧的身躯背光而立,俨然似一尊门神。 “那桶中的东西尝试着爬上来好几次,都被苏洛打跑了。”猎芒挣扎着动了动,牵动了伤口,疼得倒抽了口冷气。 “你们都往后退!” “怎么?”苏洛扭过头,看着一本正经的蕊咼。 “眉妩姐姐,你可知道紫暖石除了能补给人体足够的热量外,还有什么用途么?”她看着魏吉摇了摇头,又环顾了一下被她的问话搞得莫名其妙的众人。将手中的紫暖石高高举起,“只要我念动了咒语,它便会释放出强大的能量,能够摧毁五米之内的任何东西。如果这个门户便是出口的话,那么要销毁这个看守门户的怪兽就只有靠它了。” 众人一听出去有了希望,彼此心照不宣地用目光交流了一下,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狂喜。 “都藏好了—没我招呼,你们都别出来!”蕊咼深深吸了口气,将石头丢向洞中,回头看看众人,又细细叮嘱了一番。 魏吉看着她纤弱的身躯,突然想起冰候在雪山上救自己的那一幕,心脏似被什么搅动了一下,生生地疼了起来,额头,耳后的冷汗涔涔冒出,皮肤又痛又痒。 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一股紫雾和着灰尘从那洞中腾空而起,地面剧烈地震动了起来,似乎还夹杂着奇怪的□□声,魏吉的眼前尽是灰蒙蒙的一片,她眯着眼睛竭力探寻着,试图想在浓烟中找到-蕊咼。 等到烟雾小了些,众人眯着眼纷纷从各处钻了出来,一边用手不停地挥去飘散在脸边的灰尘,不时地咳嗽几声。 “蕊…” “我在这里!”她调皮地拍了拍魏吉的肩膀,朝她做了个鬼脸。 “哎呀,我的妈呀!”猎芒怀里抱着个发光球,在他女人的搀扶下一瘸一瘸地走向洞口,“你说这爆炸,那些该死的东西再怎么铜筋铁背那也该粉身碎骨了吧。” “你都那样了,就别再兴风作浪了!”苏洛假装生气地轻推了他一把,探头看了看洞口,“这次我第一个下,等我说安全了,你们再下来!明白了吗?”说完,见众人点了点头,将弯刀咬在嘴中,顿了顿,便轻轻跃入洞中。 众人掐指算着时间,正等得不耐烦,突然听到下面传来:“可以了,你们下来吧!”一时之间忍不住欢呼跳跃起来。 魏吉无法形容自己走出洞口那一刻的心情,总之—就好像感觉自己进入了天堂一样,她抬起头深深地吸着气,跪倒在地上抚摸着膝下的土地。尽管那空气还是腐臭的,尽管,他们还在腐尸国的土地上… “你们可真是福大命大呀,竟然还是出来了!”一个就像来自地狱般冰冷的声音蓦然响起,魏吉缓缓扭过头去。自己的身后竟然幽灵般出现了一排人… 19 第十九章:迷乱 “风,风,风将军!”苏洛的表情就像见到了鬼似的朝后退了几步,黑红的脸膛扭成了一团,脖子上的青筋高涨,看上去异常慌乱。 “苏洛,你看起来老多了!别来无恙啊?”他面无表情地扫视着众人,声音中没有任何温度,“是你们自己走呢?还是让我叫人请你们走?”他瘦削的脸上带着一丝讥笑。 魏吉细细端详着眼前的这位风将军,高瘦的身体被黑色的长袍裹得密不透风,瘦削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唯有那双黑嗔嗔的瞳仁,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如果不是眉梢上那一条深深的刀疤,让人很容易将他跟文弱书生联想在一起。 “他就是腐尸国王。”猎芒压低了声音说道。魏吉“哦”了一声,心里滑过一丝诧异。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眼光灼灼地看向她。苏洛上前一步,档在了魏吉身前。风将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苏洛,那些小矮人只是巫师吧?”魏吉打量着风将军身后的侏儒,身高都不足一米,脸上的五官似乎被人可以挪了位置似的,怎么看怎么别扭。眼尾朝着额头吊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苏洛愣了愣,却又轻轻摇了摇头,他明白魏吉的意思,只是… 对着她朝远处努了努嘴巴,魏吉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浓雾中竟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个瞭望台,那台上隐隐有人在走动,似在观察着四处的一举一动。 “她是谁?”风将军的语气淡地就像白开水。 “她是我的女儿!”苏洛挺了挺胸膛,似乎极力地想证明这点。却没料到他“哧哧”笑了起来,“苏洛啊苏洛,咱们分别才没几年,怎么突然冒出那么大个女儿来?” “我,我说过是亲生的吗?”苏洛的脸霎时涨地像块猪肝,“我领养的行不行啊?” “那是当然。”他挥了挥手,看着气呼呼的苏洛,唇角还隐隐残留着一丝忍俊不住的笑意,“你们难得回来,怎么着也得去我的宫中叙叙旧吧!” 魏吉诧异地看着这一幕,为什么这位风将军跟苏洛的谈话竟像是两位分开多年的故人叙旧般,至少目前还没有出现过份浓重的火药味。那腐尸国跟游牧国之间不是有夺国之恨么?难道这其中还有更多的事情是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的。她回过头看了看蕊咼,她的眼中竟带着同样的诧异。 “走吧。”他不再说什么,转身朝他的宫闱走去。苏洛朝他的同伴们使了个眼色,抬脚跟上。那些侏儒巫师走在最后,似在监视着他们。 走进宫殿的瞬间,一股清新的气息迎面扑来,众人不由地使劲呼吸着,似乎要把整个肺部敞开来换换里面的混浊之气。魏吉诧异地打量着四周,发现宫殿的回廊摆满了奇怪的植物。整株植物是通体的红色,叶子比茎的颜色更加深一些。高半米左右,叶子有成人的手掌般大小,就像有生命般不停地上下起伏着。 “那是呼吸草。”想必是魏吉膛目结舌的模样引起了他的注意。魏吉愣了愣,这个风将军原来竟是个细心的人。 “哦,谢谢!”她慌乱地点了点头。他淡淡地朝她笑了笑,继续向前走。 “别跟他说话。”魏吉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蕊咼,见她嘟着嘴巴,愤愤不平地看着自己。眼中有警戒的意味。魏吉有些哭笑不得,难道那丫头还真替他哥哥来监视自己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至正殿,风将军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朝众人眨眨眼笑了笑道,“我就送各位到这里吧,各位的休息之处,我让侍卫替你们安排。”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尽是无奈。刚才好像是大家送他到这里才对吧!魏吉忍俊不禁地看了他一眼,腐尸国国王难道真是眼前的这个贪玩的大男孩? 魏吉跟蕊咼被分到了一个房间,经过一天的奔波,浑身像散架了一样的疼痛。要不是身上脏兮兮的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她铁定是赖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宫殿中的侍卫倒也是干干净净的人类,而且对她们相当友善。这让魏吉玄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至少自己醒来的时候不会被那些残缺不全的面孔给吓到。 “轮到你了哦。”蕊咼从浴盆中走了出来,水珠顺着她光滑的酮体快速的往下掉落,发育姣好的身材已经相当凹凸有致。若不是她现在脸上的那些五彩缤纷,这样的出浴画面倒是相当的诱人。魏吉别过脸去,有点不太好意思。蕊咼倒是大大方方的一点也不别扭,而且还有两个侍卫在旁边伺候着—当然是女侍卫,不过这也够让人不自在了,魏吉开始担心自己。 蕊咼擦干了身体,穿上侍卫准备好的衣服。懒懒地倒在床上,脸上说不出的适意。 侍卫的身手相当了得,很快便将蕊咼用过的水抬了出来。一眨眼功夫,一盆清晃晃的暖水便放到了魏吉跟前。 其实从一进宫殿开始,她就有些恍惚,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们明明是一群囚徒么,而现在却在享受着贵宾的待遇。她狠狠朝着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强烈的痛楚让她猛地打了个哆嗦。 “我自己来吧!你们下去休息休息。”她尴尬地朝着侍卫笑了笑。脱光了衣服站在别人面前总归是件难堪的事情。尤其是证实自己不是在做梦以后。 好说歹说打发了侍卫,刚刚松了一口气,一转身却见到蕊咼趴在床上一脸戏虐地看着她。 再这么磨蹭下去,恐怕洗澡水都该凉了!她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咬咬牙脱了衣服,快速跳进了桶里。娇嫩的皮肤一下子浸入热水中,又痛又痒。从水中升起的水雾,熏着她的脸颊。在皮肤表面形成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哈!你说奇怪不奇怪,眉妩姐姐的身体竟然跟子婴的姐也相象地很呐。” 魏吉愣了愣,突然想起自己的隧道中曾经做过的那个梦。 “你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不管你是叫子婴,或者叫眉妩,你到了这个世界就要完成你的使命,哪怕再次死去!”魏妈妈痛苦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突然隐隐地感觉到,自己跟那个叫子婴的女孩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透过水雾,她看到蕊咼若有所思地眼神,猛地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不呆在冰魔国?好好的跑这里干什么?”魏吉呼了口气,用手朝自己的肩膀扑着水。 “母亲关了我冰候哥哥。”她翻了个身,气呼呼地嚷嚷,“我不想见到她了,至于怎么到的这里,其实我也不知道,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抓了进来。”她不好意思地咧着嘴笑了笑。 “不过能遇上你,太好了!”她嘿嘿笑了起来。 原来冰候没死!魏吉呼了口气,心里一阵轻松,“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等了半天,蕊咼却没有任何回应。魏吉又轻轻叫了两声,才发觉那个丫头已经睡地跟死猪一样。她好笑地摇了摇头,将身体又往盆中缩了缩,直到热水漫到了她的下巴。 经过一段时间的浸泡,她的胸口有些发闷。跳出了浴盆,身上还冒着白色的热气。那两个侍卫听到了响动赶紧进来,把正在擦拭身体的魏吉给吓了一大跳。急吼吼地将衣服胡乱套了在身上,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看来自己还是不太适应这个异世界的生活。她咧了咧嘴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两位小姐没什么吩咐,我们就告退了!” 看着侍卫们把水桶抬了出去,她微微松了口气,咂巴着嘴巴,却发现自己竟然口渴地紧。她环顾着四周,这房中的摆设相当简单,除了床以外。房间的正中摆着一张金色的小桌子,及两张金色的圆椅。桌子上摆着一套精致的水具,一个水壶加上两个小杯子。魏吉的眼睛一亮,赶紧过去端了水壶。摇了摇,竟发现壶中没有任何液体。 她懊恼地坐在床边,蕊咼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不知在做着什么样的美梦,唇角一抽一抽地。 她躺了一会儿,喉咙干地像要冒出火来。罢,罢,罢,喝不上水,看来自己根本不用想好好睡觉了。想到这里,她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魏吉出了房门,殿中的回廊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唯有那些怪怪的呼吸草依旧有节奏地做着“上下运动”,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魏吉将衣服朝身上紧了紧,“有人吗?”她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了宫殿深处,显得异常无力。宫殿没有任何的门户,每隔十步的样子便有个柱子,柱子的上端是一个弧形的平台,那上面放着硕大的发光球。尽管如此,宫殿还是显得幽暗阴森。抬起头,根本就望不到殿顶,放眼望去尽是黑漆漆的一团。 “有人吗?”她小心地走着,双眼紧张地看着四周。正要打算放弃,耳边却传来隐隐的说话声,魏吉心里一阵高兴。拐了个弯,那谈话的声音更加清晰起来。 好像是苏洛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头,原来苏洛住这里! “你让母亲放心吧!我在这里挺好。”是风将军的声音,魏吉吓了一跳,赶紧放缓了脚步。 “风言,首领她…” “苏洛叔叔,你别再问我什么,当初她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国家,但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你请回吧。” “风言…” “请吧!”他挥了挥手,打断了苏洛。 … … “唉…”苏洛一脸的无奈和痛楚,跺了跺脚终于走了。 魏吉看着苏洛摇着头过来,赶紧朝柱子的阴暗中躲了躲。直到他慢慢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却听到风言发出幽长的叹息。她皱起眉头,照刚才这两人的谈话,风将军竟是女首领的儿子么? “出来吧!”风言看着柱子边的阴影闪动了一下,目光一凌。 “那个…我口渴,我,我只是找水喝。”魏吉心惊胆颤地从柱子后走了出来,见到风言正恶狠狠地看着她,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听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听到!”她升出三根手指,放在脸边“我保证!我什么也没听到。” “这是什么手势?”他的脸色缓和了些。 “这个,就是发誓的意思…”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才意识到自己做的这个发誓的手势,异世界的人根本就看不懂。 “哦?” “那个,我想喝水!”她指指自己的嘴巴,实际也是想试图把话题引开,免得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被这孩子给“咔嚓”灭口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一下,终于淡淡地笑了笑,“跟我走吧。” 魏吉拍了拍胸口,灰溜溜地跟在后面。那紧身的黑色,让风言看起来显得更加高瘦。 他领她到了自己的书房,拿了水壶放在她的面前:“喝吧!” “哦,谢谢。”她小心地闻了闻水,就像她的小土狗般。 “水很干净!”他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里的小九九,笑了笑,露出细白的牙齿。魏吉尴尬地笑了笑,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顿暴灌,完了擦擦嘴角,拍拍鼓鼓的肚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喝够了没?” “嗯,够了!谢谢。”她抬起头,却见到风言的脸色苍白地可怕,额头仿佛有层细密的汗珠,脖子的青筋根根暴起,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怎么了?不舒服?”她关心地看着他。 “喝够了就快走—”他的语气变得很阴冷,仿佛变了一个人。 “你…” “快走—”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推出了门口,重重关上了房门。 “风将军,风将军,你怎么了?”她担心地敲着门,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隔着门听见风言发出痛苦的□□。 “天呐,风将军,你快开门呀!”魏吉开始用拳头捶着门,房中传来他倒地的声音,魏吉的心一下被提地老高。 “来人哪!”她大喊,这帮该死的巫师和侍卫就像蒸发了一般,不需要他们的时候,就像苍蝇一般围着你转,需要的时候却连个鬼影子都找不着。 “来人…” 门突然开了,魏吉心里一松,“风将军,你…”一抬眼却看见一个浑身腐烂的人从房内走了出来,口角流着延液,两只眼睛红得就像灯笼般。照他身上的衣服配饰来看,眼前的这个确实是风言没错!他跌跌撞撞地走着,看见魏吉愣了愣,突然向他伸出了青黑的双手,直直就朝她冲了过来。 魏吉心里大骇,转身欲走,却由于太过于慌张,一脚踩在了长袍上,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只摔得眼冒金星。还没来得及反应,风言却已经压到了她的身上。魏吉只觉得一股强烈的腐臭味迎面扑来,风言口中的延液滴在了她的脸上。 “风将军,你醒醒,是我呀,你醒醒。”她哭丧着脸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好好的一个人会变成那样。 20 第二十章: 阴谋 言风突然愣了愣,侧着头似乎竭力在想着什么,他定定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脸颊不停地抽搐着,突然从眼角留下一颗泪珠。 “啊-”他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嗥叫。 “言风,不要…”魏吉感觉掐在脖子上的手渐渐收紧,开始喘不上气,胸口疼得就像要爆炸一样。只能拼命地蹬着腿,双手使劲扒拉着,试图想把言风的手她的脖子移开。而他的眼神却渐渐变地迷乱,他的唇角微微向上翘着,露出一丝诡异的残忍。 魏吉脑袋中“嗡嗡”地轰鸣声变得越来越响,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言风晃动的脸越来越模糊… “唔”他突然发出了一声闷哼,身体猛地震了震便软软地倒在了魏吉的身上。 … “眉妩,你快醒醒…” 掐在脖子的力量瞬间消失,魏吉张大着嘴巴拼命地喘着气,惊魂未定地将言风沉重的身躯从自己的身体上搬了开来,刚才脖子被掐部分皮肤火辣辣地疼,她跪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满眼的泪水。 “你没事吧?” 她点点头,感激地看着救下她的苏洛,喉咙难受地让她发不出声音。 “没事就好。”他叹了口气,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忽明忽暗地闪动着。他快速地走向了言风,蹲下身去将他慢慢扶起,让他的背部靠在自己的大腿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魏吉的身上渐渐有了些力气,她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只是由于之前的惊吓,身体还在不停地抖动着。 苏洛摇了摇头,并不答话。突地提了一口气,一把将言风抱了起来,径直往书房走去。他轻轻将他放到椅子上,久久地凝视着他由于痛苦而扭曲的面孔,眼神中闪过一丝哀痛。 “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他转头看了看魏吉,又叹了口气。 “你可记得我曾经说过,三年前的游牧国是个人间天堂?”他见魏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个时候言风才15岁,但王为了锻炼他,以便名正言顺地继承他的王位,便早早就让他出去征战沙场。所以小小年纪已经威名远扬,被百姓们尊称为风将军。” 苏洛顿了顿,混浊的眼珠看着还在昏睡的言风,思绪似乎又飘回了几年以前… “苏洛,你说我这次回来,王会怎么夸我呢?他又会赏赐什么东西给我呢?”意气风发的言风得意地看着路边夹道欢迎的众人。 “你是王子,是未来的国君,怎么还会想着要什么样的赏赐!”苏洛好笑地看着他。 “那么后面的事情我才不要去想呢!”他孩子气地嘟了嘟嘴,“我喜欢听他们叫我风将军,多威风啊。”他笑的时候完全不见了在战场上的那股霸气,就像个普通的可爱男生。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苏洛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的爱怜。那个曾经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在他的辅佐下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强壮的少年,他出神地看着他俊朗的面孔,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幸福感。 大殿的门口,游牧国的王和王后率领臣子已经等候了爱子多时。 “父亲,母亲!”言风灵活地跳下了独角兽,笑呵呵地朝着他们飞奔而去,如小鹿般撞进了他父亲的怀里。 “我儿子的力气真是越来越大了。”王赞赏地笑笑,拍拍他的肩膀。站在她身边的王后抿着嘴无声地笑着,一脸的自豪… 栖风宫中,王后正坐在梳妆台前端详着自己。王要为风言接风洗尘,她这位做王后的自然要打扮地够风光体面。 “母亲—”言风边叫边跑了进来。 “言风,你怎么来了?”王后含笑看着镜中的爱子,“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我精神好地很呐!”他嘿嘿笑着,撒娇似地搂着母亲的脖子,“我不在宫中,母亲过地可好?” “这个自然。”王后爱呢地拍着爱子的手背,“只是…”她犹豫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 “只是什么?” “没,没什么…”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只是想我的言风了。” “哈,言风也想母亲。”他调皮吐了吐舌头,“我先去换下衣服.。” 王后看着言风离去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脸上蓦地闪过一丝担忧。 夜深了,游牧国的殿中灯火依旧通明。言风坐在父亲的身边,居高临下地接受着大殿中众臣的贺拜。 “我真为你自豪!”王突然阴森森地转过脸盯着他,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他的声音空洞而遥远。言风愣了愣,为什么父亲此时的眼神看起来那么陌生? 他带着疑问望向他的母亲,却发现她面如死灰,眼中尽是深深的痛楚。 “你长大了!”王定定地看着他,“所以我为你准备了几位辅佐你的大臣。”他拍了拍手掌,从殿外走进来几个小侏儒。不但身材矮小,长相也甚是古怪,个个龇牙咧嘴,丑陋不堪。殿中的众臣面面相觑,不得其解。 “哈哈…”言风笑了起来,怪不得父亲刚才的样子那么奇怪,原来竟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父,父亲,你怎么,怎么找到的这些小矮人,他们是为我表演节目的吗?哈哈哈…”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得胡言乱语!”王粗暴地打断了他,“这是腐尸王朝最优秀的巫师!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们就能称霸世界。” “我才不要!我的辅臣是苏洛,我才不要这些怪物在我旁边。”言风惊异地看着眼前的父亲,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他的背脊渐渐地起了一股凉意。 “现在这个国家还是我说了算!”王的面颊神经质地抖了抖,“不听我的,都得死!”他愤怒地咆哮起来,殿中的大臣一片哗然。 突然间,殿外响起纷乱的脚步声。随着一阵浓重的腐臭味,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群面目全非,全身腐烂的怪人。 “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我们游牧国未来的军队!他们没有害怕,永远都不会疲倦,不怕死,更重要的是,他们从来不会违背他们的主人。”他抬起双手,朝殿中伸展着,宽大的袖子直直地垂了下来,脸上的表情疯狂而狰狞。 “还有谁不服?”他扯着嘴角得意地笑了笑,眼珠飞快地四下转动着,最后直直地定格在言风的脸上。 “你不是我的父亲!”言风快速推开了他的母亲,他的手按到了随身佩带的剑把上。 “就凭你,就想杀了我?”他的父亲轻蔑地朝他笑了笑。从容地将缠绕在腰际上软鞭解了下来。 “啪”他执着鞭子狠狠地朝着地上甩去。 言风浑身震了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即将要跟父亲进行一场生死搏斗。他缓缓地抽出剑,握剑的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父亲—”他突然跪了下去,深深地鞠了个躬。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里已经噙满了泪珠。但是王却依旧笑涔涔地看着他,一脸的无动于衷。他的眼神渐渐暗淡了下来。 “啪,啪…”还没来得及反应,言风的身上已经挨了两鞭子,青色的袍服被抽地裂了开来,隐隐地露出血迹。 “怎么不还手阿?你不是想杀我么?”王咧着嘴巴狞笑着,突然间收敛了笑容,又甩出了重重的一鞭。 说时迟那时快,言风快速地出手,紧紧地抓住了鞭子。 “这几年我倒没白栽培你。”王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父亲—你这是为了什么?”言风痛苦地看着他,两道浓黑的剑眉紧紧地锁在了一起。他将鞭子又拉紧了些,缠在自己的手肘上,让他的父亲没有机会再将鞭子收回去。 “啊—”突然间他听到她的母亲发出惨痛的叫声,他猛然回头。却见她正惊恐地看着自己,他觉得自己的眉梢有一点麻麻的疼痛,有温热的液体从上面流了下来。流到了他的眼睛里面,于是他看到的世界就变成了如血般的红色。 而他的父亲正握着一把匕首呆呆地看着他,突然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体里面一般。 … … “不要啊—”言风看见父亲拿起那把带着他鲜血的匕首疯狂地捅向他自己的身体。他绝望地伸出手,酿酿跄跄地冲了过去,突然膝盖一弯,斜斜地倒在了他父亲的身边... 21 第二十一章:逃亡(上) “你是说他的父亲想杀了言风,然后自杀?” “他并不是针对言风,只是针对违抗他意愿的人!”苏洛吁了口气,将目光从远处敛了敛,“不过好在他福大命大,他父亲的那一刀没有要了他的性命。” “这样说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么?为什么后来还要自杀呢?” “因为这样做并不是王的本意!”苏洛眼光幽幽地睨了他一眼,兀自掉转头去,用手悉心将掉落在言风脸颊上的发丝往两边拨了拨。 魏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么后来你们怎么会从这里逃了出去?”她的眼睛隐隐闪过一丝焦急,眼前仿佛出现了王后,苏洛等人被那些腐尸包围的可怕景象。她抬眼看了看苏洛,见他直挺挺地背手而站,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凄楚,觉得不便多问,赶紧识趣地闭了嘴巴。 “呵呵,当时双方并未交战。”过了良久,他终于又开了口,唇角带着一丝苦涩的微笑,“父子相残,让王后大受打击,她那一头青丝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花白,看上去就像个60岁的老妪。” “她?”魏吉听得目瞪口呆。 “不错!”苏洛点点头,就像是为了验证她心中的疑问。“言风虽然保住了一命,但却中了花毒。” “啊?花毒!”魏吉大吃一惊,“可是照你说的,风言不是早就应该…” “没错!”苏洛打断了她,似乎为她的插话显地很不高兴,“跟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一样,中了花毒不久他的脸就开始变色。10天后花毒蔓延至全身,浑身溃烂,痛不欲生。王后看着自己的爱子生不如死却又束手无措,终日以泪洗面,直到…”他顿了顿,蓦地瞪大了眼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直到那天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说他可以救言风的命,但条件是要王后率领国民离开,将游牧国拱手相让。” 他一口气说完,脸上尽是晦暗之色。 “原来如此。”魏吉叹息了一声,“但言风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是么,怎么…” “怎么不杀了我是么?”言风的声音幽幽传来,魏吉吓地差点跳了起来。转过头却见到言风正定定的看着她。除了脸颊上还留有一丝青黑色,已恢复了之前的正常模样。 “我…”她条件反射般地往后退了两步,右手不由地摸了摸还在发疼的脖子。 “我倒希望他们把我杀了。”他虚弱地笑了笑,满怀歉意地看着她,“那样就不会再去伤害到任何人了。” 他坐在椅子上微微欠了欠身子,又转过头去看着苏洛,苦笑道:“我变成它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希望下次你别再手下留情了。” “言风…” “你这样做是解脱了我啊苏洛!你体会不到我承受的是怎么样痛苦!”他喃喃说着,闭着眼睛微微摇了摇头,双手在椅子上用力一撑站起身来。淡然地朝两人笑了笑,掉转身走了。“言风啊—”苏洛在一旁听地早已红了双眼,咬着嘴唇好不容易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悲凉地大喊了一声,眼泪终于忍不住“扑楞楞”如珠子般落了下来。 “苏洛…”魏吉拍了拍他的肩膀,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懂怎么去安慰别人。 “我没用,我什么都帮不了他。”他边哭边说,双手狠狠地抓着自己两边的头发,一脸的懊丧。魏吉束手无措地看着他,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哭得那么伤心,让她一时之间方寸大乱。“那,那要不救他出去呗。” “什么?”苏洛埋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魏吉的双手,把她给吓了一大跳。“那个…要是不行,你就当我没说好了。”她心虚地看着他,越说越小声。 “什么叫不行?怎么不行?”苏洛蓦地放开她的双手,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突地又停下,眼睛里盈盈地发着光。 “眉妩小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咹?” “你帮我劝劝言风,让他跟着我们走。” “啊?我?”魏吉的身体好似被针刺了一下,吓了一大跳。这苏洛怎么会突然给她找了这么个好差事。“苏洛…这个我恐怕不行呀,我跟他不是很熟悉呢。”魏吉赶紧摆了摆手,话说那个言风要把她轰出来或者大骂一顿也就算了,要万一他再来个尸变不是把她活活掐死。 “这,这可怎么办好!”眼看着苏洛又开始抽手拭泪,“你别哭呀,我去试试,试试还不行么!”魏吉哭笑不得地挠着头皮,额头已经微微开始冒出了冷汗。 言风的寝宫门口,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不时地回头看看,显得异常鬼祟。“这位姑娘,我们王已经歇息,不知你有何贵干?”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地守候着,一不小心便被他们逮了个正着。 “哦,那个哦…”魏吉嘿嘿地干笑了两声,紧张地朝自己的身后看了看。那个号称会保护他的家伙现在溜地竟然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我要见他!”她挺了挺胸,刻意装出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心脏却跳得像打鼓似的. “可是我们王已经…”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知道我跟他什么关系?”魏吉的下巴朝他们伸了伸,眼睛翻地快要到了天上。 “我们王不喜欢在休息的时候被打扰,姑娘请回!”侍卫毅然决然的目光告诉她--想见言风,没戏! “苏洛啊苏洛,这次可是我见不到言风,不是我不想帮你。”想到这里她微微舒了口气,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恨不得马上飞奔回自己的房间去。 “走就走,回头你们王要是问起来,看你们怎么交待!”她仰了仰头,转身欲走。 “是不好交待!要不你先交待!?”魏吉猛地转身,竟发觉言风双手抱肩,正淡淡的看着她。一时慌得心头突突乱跳,好不容易才定住了心神,轻轻叫了声:“风将军。” “我不是风将军。”他的目光幽然一闪,又暗淡了下去,“你找我什么事。” “我…”她嗫嚅了一下,犹豫地看了看那两个似木头桩子似的侍卫。“你们先下去吧。”过了半响他终于开口。她看着他们退了下去,心里却有开始犯愁自己该怎么开口的事情。 22 第二十二章: 逃亡(中) “说吧。”他的下巴微微仰了仰,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保留着王族特有的尊贵。 “我…”她心虚地咳嗽了一下,“你还很小吧?” “应该比你大!”她见他不解地看着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才猛然想起自己在这个世界也只是个黄毛丫头而已。“那你打算永远住在这里么?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换个坏境,这里空气不是很好哈...”在言风的逼视下,她有些语无伦次,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完。 “是苏洛派你来当说客的?”他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扬,嘴角带着一丝苦笑。 “是他的意思,不过我也这样想的。”她见他的双脚动了动,赶紧朝后退了两步。“你很怕我,不是么?”他淡淡地问,眼神中却隐隐露出了一丝悲伤。 … “你走吧!”他叹了口气,转身欲走。 “等等!”魏吉也感觉到自己无心的动作可能伤害了他,“言风…你应该明白我害怕的并不是本质的你。”她抬起头,嘴巴紧紧地抿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言风也在凝望着魏吉,他白皙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的脸色迅速地变了变。半响转过脸去,缓缓叹了口气,“我这样的人,注定只能在这里呆一辈子。”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只不过是个无辜的受害者而已!”魏吉看着他一脸的沮丧,心里突然有了种恨铁不成钢地恼怒,“你都不怕死了,还怕活着么?离开这里,趁着自己还有力气,去看看日夜思念你的母亲,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你可以过更好的生活!”魏吉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为自己讲了那么多话舌头却没有打结而暗暗称奇。 言风惊愕地望着她后退了一步,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个头刚刚到自己肩膀的瘦弱女子会有如此大的爆发力。 “不怕死了,还怕活着么?”他若有所思地喃喃得重复着这句话,听得魏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自己世界里这样的一句话,不晓得会被眼前的这个家伙理解成什么样。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有小小的心动。 “你先回去吧。”看着魏吉满怀期待的眼神,他的口气异常平淡。 “那么你?”魏吉的热起来的心仿佛又被扔进了冰水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你别走,你得给我个答案!”她眼见着他抽身离去,急急上去抓住了他的袖子耍起了无赖。 “你…”他诧异地看着她,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便往他的寝宫走去。 “唔…”刚要开口,却被他紧紧捂住了嘴巴。她的心脏剧烈地狂跳了起来,看来言风的病又发作了,“别动!”他的声音低得低低的,两只平时看似暗淡的眼眸此刻却发出灼灼的精光。 “王!”寝宫外的嗓音异常的阴沉怪异。 “唔?什么事?”言风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本王已经歇息了,你要有事,我们明天再说。”他装出一种睡梦中被吵醒的慵懒语气。 “本使有要事同王相商,我现在进来了。”门口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渐渐朝着寝宫而来。“怎么办?”她的嘴巴被言风紧紧捂着发不了声,只能对着他眼珠子乱转。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魏吉的脑袋一片空白。而言风那小子竟然呆呆地还是没有动作,估计是被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吓晕了… “咳咳…黑使,你找本王商量什么要事?”言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魏吉此刻就像个牛皮糖似地粘在他的身上,而且还故意扯开了自己和他的衣服。 “王…”小侏儒黑使膛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这幅春意融融之景,“我听绿使说王的宫中来了几位客人。” “呐!客人不就是在这里罗。”魏吉的脸带春光,抚起一只芊芊玉手将言风的长发朝后拢了拢,又做浑身无力状,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肩膀上。眼神带着几分迷离地看向黑使。不过也许表演过了点,言风的脸虽笑着,眼神却明显地写着“受不了”三个字。 “王,春宵一刻值千金呐。”魏吉嘟起嘴巴开始撒娇,看来是下定了决心要将恶心进行到底,反正自己老皮老脸的也不用藏着掖着,只是可怜了眼前的这个小小少年,魏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感觉他的身体僵了僵,估计被雷得不轻。 “黑使,都是几个长久未见的朋友,你要不放心你去他们的房里看看,如果没其它事…”他故意停下来看着他。 “属下另无他事。”他的那双奇怪的吊颈眼睨了魏吉一眼,跟言风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魏吉仔细地听着,直到那黑使的脚步声消失后,才重重舒了口气。 “你挂在我肩膀很累啊。”言风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刚才干吗要这样做?” “咹?” “就是衣衫不整啊,干吗要做成那个样子?” “那你干吗那么紧张?还死死捂住我的嘴巴。”魏吉看着言风一幅无辜的样子,气得差点没昏过去。那家伙是怎么回事情?现在是她牺牲色相叻。搞得反而好像他被欺负了似的。 “是没错啦,但我不知道是黑使,如果是他的话,根本不用那么紧张的。”他振振有辞地说道。那眼神让魏吉觉得自己就象是个女色魔。 “拜托!我对你这种类型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不好!”她白了他一眼,从床上跳了下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于我刚才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虽然是虚惊一场,魏吉心里反倒没那么惧怕他了。这个言风,也不过是个半大的男孩子罢了。 “我…不去。”他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魏吉却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犹豫。 “言风!”她轻轻叹了口气,靠着床边坐了下来,“你要真不想出去就真的会没有希望,这花毒并不是没人能治不是么?”她尽量放柔了声音,眼睛炯炯地看着他。“你考虑一下吧。”魏吉见他双手抱膝,叹了口气,轻轻退出了殿外。 “怎么样怎么样?”苏洛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不知道。”魏吉摇了摇头,“也许他还需要时间想一想。”她看见苏洛黑红的脸惨兮兮地垮了下来。“你也别太泄气,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呢。”她轻声安慰着苏洛,眼前又浮现出言风犹豫的眼神… “子婴,子婴。”魏吉睁开眼睛,昏暗的光线下冰候正俯身定定地看着自己,嘴边是那抹标牌式桀骜不驯的微笑,“冰候?你怎么来了。” “子婴,我好想你。”冰候的面孔异常的温柔,只是他的眼神却透着深深的悲伤。他的声音就像来自遥远的地底,悠远而沙哑。魏吉呆呆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被什么重物压着似的动弹不得。 “啊!”她短促地叫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原来是个梦而已,她自嘲地摇头笑了笑。 23 第二十三章:逃亡(下) “冰候是谁?” “啊—”刚刚松了口气的魏吉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怪不得我会做噩梦,原来是你在我边上!”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哦?原来你做噩梦啊。”他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有你这样阴森森地出现在人家旁边的吗?” “唔…”睡在一旁的蕊咼似乎被他们吵到,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懒懒地翻了个身。 “出去说。”她指指外面,拽着言风的手就往外走。 “说吧,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呐?” “才没有鬼鬼祟祟。”他不满地回瞪着她,“你自己吵着让我跟你们离开的。” “咹?” …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想跟我们一起走了?” 他点了点头,晶亮的眼眸中又隐隐地有些忧虑,“如果可以走得成的话。” “言风—” “什么?”他似是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我想知道,当初为什么他只让你的国人离开,却没有杀你?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这样做,不是么?” “没错!这也是我想离开的原因。”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唇角露出一丝苦涩,“也许留着我还有点用吧。”看来对于这件事情,作为本人的言风竟也是一头的雾水。 “那么,你从来没见到过这个人?” 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见过,但他整个人都裹在黑色的袍子里,头上又戴了斗篷,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目.而这三年来他需要我做什么都是通过红使。” “他让你帮他抓人么?”魏吉看见他的嘴唇猛地哆嗦了一下,望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怜惜之情。 “走吧。”魏吉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去找苏洛。” “你要带他走?”蕊咼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魏吉,“你怎么能这样做,他是坏人!” “他只是个受害者,他的本质并不坏!” … … “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再争了,我已经决定了。”魏吉疲倦地半闭上眼睛,蕊咼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固执地紧,“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跟我们走。” “你…”委屈地咬着嘴唇,“你为什么那样做。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也没有,换作是别人,我也会救他。因为他不应该在这里。”魏吉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腐尸国的天空只有两种颜色,一种是灰蒙蒙的白天,一种是黑漆漆的夜晚,看不到太阳,月亮,星星,人在这里,感觉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眉妩小姐,等下就靠你了。”苏洛沉声道,。 “尽量吧。”魏吉长长吁了口气,如果这里真的大部分都是腐尸,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挑战才对。殿中的侍卫们大部分目前还处于昏迷的状态,虽然他们也是人类,但谁也保不准他们会不会帮言风。 “走吧。”苏洛拍了拍言风的肩膀,“这个家已经没有你值得留恋的地方了。”魏吉看见他点头的瞬间有晶莹的泪光闪过。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苏洛回过头看着其余的人,所有男人的手中都多了一把弯刀。“出发!”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众人无声无息地自殿中悄悄走出,隐入了混浊的雾色中。 “你们小心地面的小探虫。”言风轻声叮嘱着众人,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中似乎在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四周尽是白芒芒的浓雾,视线的能见度不超过5米,雾中水气带着一种异常的腥臭味,拂在脸上,让人不由地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周围安静地有些过分,偌大的地方似乎只剩下他们这些人似的。走在最前面的苏洛突然停了下来,朝众人做了一个停止行进的手势。“有人过来了—”他警戒地看着四周,将握住刀子的手紧了紧。 “唔…”站在魏吉旁边的言风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他的双手紧紧地扯着胸前的衣服,脸颊痛苦地痉挛着,脸色异常的苍白。 “言风!你没事吧?”魏吉心里猛地一沉,心想估计是他的花毒又开始发作了。她用手一边扶着单膝跪地的言风,抬起头焦急地看向苏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浓雾突然快速流动了起来,带着一种沉重的压抑感。“想逃出去?就凭你那个样子么?”一个尖细地有些过分的声音冷冷的响起。黑色独角兽的背上,坐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小侏儒,因为手短脚短,让人看起来有一种很滑稽的感觉。他的背后是清一色高大强壮的蒙面骑士,他们一字排开,大概有10人左右。穿着统一的黑袍加统一的黑斗篷,脸上裹着一层厚厚的黑布,只露出一双的黄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混浊而凶恶。 那红衣侏儒高高在上地看着众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啊—”言风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着,脖子,额头的青筋根根绽起,脸上露出窒息般的青紫色,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却充满了血色。 “不要变啊言风,求求你做你自己…”魏吉跪在他的对面,定定地看着他,四目交织的一瞬间,他的眼中露着深深的悲伤。 她稳稳了自己的情绪,缓缓闭上了眼睛还是搜索能力,但结果却让魏吉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因为对面的人当中,除了红使的身边盘旋着黄绿色的能力外,在其他人的身上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苏洛,后面的恐怕是人类。”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魏吉抬头看了看正在狞笑的小侏儒,如果猜得没错,那家伙应该就是红使吧! “照料好你那一块!”苏洛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各位兄弟,该是我们大开杀戒的时候了。”他扬了扬手中的弯刀,那银白色的光芒划过,闪耀着肃杀的艳彩。 红使的嘴角奇怪地牵动了一下,那五短的手指朝后面的骑士们轻轻一挥,吊颈眼中露出一丝杀气。 “眉妩,照顾好言风,你知道该怎么做!”苏洛将刀高高举起,朝着身后高喊了一声,带着他的伙伴们,怒吼着冲了上去。 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声音传到耳中显得尤为刺耳,魏吉焦急地看着,心里一阵阵地发紧。 “蕊咼,你帮看着言风。”她看着在雾中若隐若现的红使,咬了咬嘴唇。 “我才不要看着他。”蕊咼皱了皱眉头,“不是有你在呢么?” “都什么时候了,你跟我耍什么性子?”魏吉对她的小孩子脾气有些失去耐性,“你帮我看着他,我要绕到他的后面。”魏吉朝红使扬了扬下巴,从腰间拔出了水晶匕首。 “这点你跟我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她点点头,“为了不照顾他,所以这事情就交给我吧。” “啊?” “我比你更有优势。”她的眼眸自信而坚定。魏吉看着她的身躯慢慢变得透明,渐渐与雾色融为了一体,除了她的脸庞。 “没办法了,不过目标总算小点。”她色彩斑斓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你,你小心啊。”躺在地上喘息的言风强撑起身体,“对不起,我连累了你们。”他又皱起了眉头,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艰难的持久战。 “不用谢我,我这样做才不是救你!眉妩姐姐,如果他有什么不对劲,直接把他打昏就成。”她调皮的声音传了过来,人却已不知去向。 “原本我是风将军。”一丝无声的苦笑绽开在他弧线分明的唇角。 “坚持住!你以后还是风将军。”魏吉冲他笑了笑,抬眼望去时,却看见苏洛,猎芒夫妻等人已经被那些蒙面骑士如赶鸭子般,赶到了中间,被他们团团围住,生命危在旦夕。 “蕊咼,你一定要成功啊!”魏吉闭上闭眼睛,心中莫名的焦躁。 “眉妩!”言风的眼神透着绝望,“如果等下没能出去,请你帮忙杀了我。” “别着急,咱们还有王牌呢!”魏吉轻声安慰她,其实自己的内心也没有多少胜算。那雾中的红使还在得意地微笑着,她微微叹了口气。 突然间,红使那匹黑色独角兽突然前腿重重地跪倒在了地上,魏吉心里一紧,生怕会有什么变数,赶紧将他身上的能力给化解了。 “你们都听着啊!”红使的头发被蕊咼紧紧地拎了起来,脖子上被架了弯刀,身体很奇怪地扭曲着,酿酿跄跄地被推着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这个小矮子活命的,赶紧给我从独角的背上下来。”她的身躯渐渐恢复了原状。 魏吉不由地抿嘴朝她笑了起来,苏洛猎芒等人也是一脸的惊喜。 24 第二十四章:重逢 “眉妩,快点扶我起来。”言风微微喘了口气,似乎每讲一个字都要用掉他很多力气。不远处,那群黑衣武士跟苏洛他们继续僵持着。 “本姑娘从小脾气不好,你们可别惹我发火!”蕊咼架着红使慢慢走了过来,下巴朝外扬了扬,大眼睛挑衅地看着武士们。她刻意将手微微紧了紧,那红使本来就是个三寸丁,为了尽量不让自己的脖子与刀子亲密接触,只得尽量地踮高了后跟,脸上的表情异常狼狈。 “快把手上的刀子扔到地上去。”她的眉头一挑,突然就抬高了声音。那些黑衣武士见红使依旧没有发话,不由得面面相觑,没有了主张。 “你够冷静呀。”蕊咼的唇角藏着一丝冷笑,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众人只听见红使发出一声异常恐怖的惊叫,再去看时,他的脖子上已经多了一道血痕。那鲜红的血液就如同蚯蚓般蜿蜿蜒蜒地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还想再来一刀么?”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就好像小孩子发现了异常好玩的游戏。魏吉看着她,突然有种恐怖的感觉。她听见一旁的言风轻轻叹息了一声,搭着她的肩膀紧了紧。 “你们照她说的去做!”尽管已经强作镇定,红使的声音还是因为慌乱而变得异常尖锐凄厉,他拼命朝后仰着脖子,想尽量避开那冰冷的刀刃。 … “好了,你们几个赶紧给我从独角上滚下来,退到一边去。”蕊咼朝眉妩使了个眼色,“快把那个半死不活的抬到独角的背上去。”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直到众人纷纷坐上了独角。“小侏儒,送我们一段吧!”她调皮地拍打着坐在前面无可奈何的红使。 “我劝你们还是别折腾了,如此大雾,不要说你们了,连我都搞不清东南西北。”红使的吊颈眼骨碌碌地转动了几下,发出一串嘶哑的轻笑。 “我可以带你们出去!”言风的声音很虚弱,却很坚定。 “言风—” “你别叫那么大声,我还没死。”他装作不满地回过头看了看魏吉,好看的唇角微微上翘,“第一次坐在女人前面,还得让人扶着,感觉真别扭。” “不然你可以趴在独角的背上,就跟他一样。”魏吉白了他一眼,扁了扁嘴巴,将目光投向蕊咼。 “言风,你真的要走?”红使被蕊咼紧紧的钳制住,动弹不得。黑独角坚硬的后背硌地他前胸一阵阵发疼,“即使这次你能从这边逃出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还有你,小姑娘。”他艰难地扭转头,看着蕊咼,由于太过于用力,脸上的皮肤都涨成了红黑色,脖子上的青筋微绽。“你要放了我,就不用忍受花毒的折磨。” “你给我闭嘴!”蕊咼的大眼一瞪,拿起刀面便在红使的屁股上重重来了一下子,那红使像杀猪般叫了起来。“即使要死,我也不留在这个鬼地方,臭天臭地的不说,还要天天对着你这个丑八怪,还不如死了痛快。”众人被她的一席话引地笑了起来,言风则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众人照他的指点一路狂奔,也不知过了多久,雾气渐渐变得稀薄了些,腥臭味也不似之前那么强烈。 魏吉暗自松了口气,看来确实没有走错路。 “你停一下。”言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忐忑。 “怎么了?不舒服?”魏吉喝停了独角兽,担心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的脸转过来,将手掌覆在他的额头上。又端详了片刻,自言自语说道:“应该没事情吧,不过怎么脸那么红?” “我,我没有不舒服。”言风的脸颊似乎比之前更红了些,“你别在我脸上摸来摸去行不行。” “谁摸你了!不就是看看你有没有发烧而已。”魏吉有些哭笑不得,心里突然明白他没来由的脸红是怎么回事。虽然自己把他当作小弟弟看待,但在言风看来,眼前的眉妩也不过是个跟她年龄相当的黄毛丫头而已。 “我想跟你换个位置。”他兀自挣扎着从独角兽的背上跳了下来,“你坐前面,我坐后面。” “这有什么区别么?”魏吉纳闷地看着她。“当然有区别,我不想母亲看见我的时候是这样一幅窝囊的样子。”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时而失落,时而惊喜,时而担心,就像走马灯似地变换着… “看呀,我们快到了!”猎芒的声音充满了欣喜,他哈哈一笑,用力在独角兽的屁股拍了一下,急不可耐地朝着自己的地界跑去。远处,游牧国的帐篷在雾色中若隐若现,再走近了些,已经能够看到依稀的人影晃动。魏吉感觉到言风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起来,他的呼吸声听起来异常沉重。猎芒的到来,使游牧国就像油锅般沸腾了开来。人们纷纷从帐篷中钻了出来,奔走着,欢呼着。 “下来吧!”魏吉落了地,看着还呆呆地坐在兽背上的言风。他点了点头,嘴巴动了动,竭力想要挤出一个笑脸来。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帐篷前欢笑的人们,眼珠子不停转动着,像在找寻着什么。 “她在那儿。”魏吉拍拍他的肩膀,用手指了指正在跟苏洛交谈的女首领,淡淡说道,她听见他艰难地咽了口水。几乎是在同时,女首领也转过脸看到了他。她的表情先是茫然,然后是吃惊,再后来是惊喜… 看着母子两人拥在一起抱头痛哭,一种无比的酸涩在她的心里如涟漪般慢慢地荡漾了开来,越来越大。她扭过脸,胡乱用手背擦了擦泪珠。刚想离去,却看见远处有一团灰紫色的东西飞快地朝她跑了过来。 “子夫—”她看着在自己怀中撒娇的小毛球,又惊又喜,捧起它用力亲了亲它的小鼻子。“对了,你是怎么过来的?”魏吉疑惑地看着它的五短身材,料想它要从基地跑来这边也绝非一件易事。莫非被那药草熏了一下,变成超能了不成? 子夫显然对自己被魏吉翻来覆去地检查自己身体的行为相当不满意,皱起小鼻子,发出“啵啵-”的抗议。 “当然是我带它过来的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随风飘入魏吉的耳朵,她的心猛地抖动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却见冰侯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真的是你?”她的喉咙就像堵了一个酸梅,嘴巴张了张,声音轻地连她自己都没有听清。 “怎么了?见到我太惊喜了?”冰侯微微笑了起来,依旧是那张充满棱角的脸,和傲然不可一世的神色,只是明显比之前消瘦了许多。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紫眸闪烁着,就像紫色的大海般,包容了太多的信息。 25 第二十五章:神秘人 一阵风吹过,拂起他银色的发丝,在风中缠绕着,纠结着,舞动着… “你…”她呆若木鸡地看着他,泪水却没来由地从眼角滑落下来,她是个不轻易流眼泪的人,只是心里那股突然间的委屈,惊喜…让她不能很好地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哭了?”他吓了一跳,快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眼中尽是汹涌的怜惜。“我不是你的子婴!”她倔强地仰起脸看着他,没来由地甩出这一句,也许只是害怕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眸中那一抹深沉的温柔吧。“唉…”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温柔地拍打着她单薄的背脊。魏吉闭上眼睛,依着他宽厚的肩膀,突然有点留恋起这份莫名的安全感。“拥抱只是为了庆祝朋友的重逢。”她轻轻对自己说,“一定是的。” “哥-” 蕊咼银铃般的声音中充满了狂喜,但旋即又变成了失落夹杂着一点点的怒气,“哥,你真是太没良心了,我为了你激怒了母亲,离家出走。而你呢?一来就找你的亲亲宝贝,把我像垃圾一样丢在边上,不闻不问,你真是太过分了。”她神情激动地说着,突然间脸色一变嚎啕大哭起来。吓得冰侯赶紧把魏吉一丢,冲过去一把将她圈在了怀中,好说歹说,才让她渐渐止住了哭声。 “他的脸是怎么回事?”他的紫眸不解地看着她。 “中了花毒。”魏吉沉吟了一下,将自己怎么逃离的病魔国,怎么去腐尸国,怎么碰到蕊咼,怎么逃生,简单地讲了一遍。冰侯专心地听着,随着她的描述时而紧张,时而高兴…直到魏吉讲道他们安全归来,他才重重松了口气。 “可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魏吉看见他的第一眼,心里就有了这么个疑问,“是冰王告诉你的?她能看到的不是么?” “没有。”他摇了摇头,爱怜地看着怀中的蕊咼,也许是哭累了,小妮子的身体还在抽搐着,但已经没了哭声,“你低估了她的能耐,她既然能让常人看不见他,也可以让巫师看不见她。”他笑起来,一脸的赞赏。 “所以你就装作看不见我,对不对?”蕊咼抬起头,嘟着嘴巴,假装还未消气。 “好了,别那么小气。”他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又将脸转向魏吉,“我从家里逃出来后,听说你从阴阳桥上翻落,所以就一直找到了他们的部落。”他抬眼看了看魏吉怀中的子夫,不由得哑然失笑,“若不是听见它的叫声,也不会走进他们的地界去。”他拿手点了点子夫的小鼻尖,“没想到这个小东西还有这样的用途。”在魏吉怀中睡得正香的子夫,被人弄醒显地很不高兴。刚想张嘴,见冰侯已警觉地将手指收回,不由悻悻地叫了声,“啵啵”,打了个哈欠,将头往魏吉的臂弯中一埋,又梦周公去了。 魏吉看着它笑了笑,突然身体一顿,似乎想起来什么,“我们得赶紧到鹰国去找苡罗。” “你…想他了?”冰侯狭长的眼角眯起来,眸子中闪过一丝失落。“中了花毒,据说只有他才可以解救。”魏吉叹了口气,也懒得辩解。那家伙还真会吃醋。只是他在吃谁的醋,是子婴,还是眉妩? 言风的归来,让游牧国的大草原充满了欢声笑语,大家奔走相告着,气氛如节日般热烈.当然也有人比较惨,那就是被芮咼从腐尸国境内当人质抓来的红使.此时游牧国的狭小的帐篷公堂内已经坐满了人,以女首领为中心的八大部落首领坐在公堂的正前方,两边分别坐着各个部落的小头目.言风,魏吉,冰侯等人作为旁听,被安排坐到了更靠后一排,盘腿席地而坐. 帐篷的门口则挤满了一大群来看热闹的国民,使原本就狭小的公堂显得更加拥挤不堪. 远方的天际,隐隐响起了雷声,原本就沉闷的空气此时又参杂了牧民们身上散发的汗臭味.让魏吉隐隐地有些反胃. "将人带上来吧!"女首领淡淡的说了句,人群却似油锅般沸腾了起来.那身材矮小的红使被人象端午节吃的粽子般捆得紧紧的,一手拎着提到了公堂上. 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让他的脸颊痛苦地抽搐着,让魏吉有些于心不忍. "呵呵,真是活该呀!"芮咼的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26 第二十六章:邪王之死 冰侯看了看她,冲着魏吉无奈一笑。远远的天际似乎有隐隐的雷鸣声传来,一阵狂风吹过,那简易的大殿便发出了“咿呀”的□□,不多时,大殿的顶上便响起了密集的雨滴声。瞬间的冷雨使得大殿中的空气变得更加潮湿而闷热。 “我有个问题!”魏吉突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款款走至红使的跟前,“那个人当初为什么没有杀了言风?”众人似乎没有想到她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来,纷纷缄了口,只呆呆地看着她。殿顶的雨声在沉默中显得异常清亮。她却并不管,兀自转过头去看着言风,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也渴望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我并不十分清楚。”红使竭力地将头抬高望着魏吉,“只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正好被我看见,他看着正在睡觉的言风,他坐在床边,喊了声儿子…” “简直一派胡言!”女首领突然厉声喝道,“言风的父亲,是游牧国的王。”她的脸色异常的苍白,脸上的线条僵硬而尴尬。 “也许是我听错了。”红使被女首领突如其来的怒意吓了一大跳。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赶紧收殓了眼眸中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的怒意,渐渐恢复了之前的那份淡定自若。只是魏吉却注意到,她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她的思维乱了起来,像无数根细线缠绕在了一起,一时之间怎么理都理不清楚。她转过头,求助地看着冰侯,他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 “今天大家都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在良久的沉默后,女首领的声音异常低沉嘶哑,又转头看了看红使,朝着侍卫摆摆手,“把他也带下去吧,记得给他松松绑。”她用手地按着自己的额头,显得异常疲累。“言风,你留下来。”她似强打精神地抬起头,朝言风笑着招了招手… “你似乎听出什么道道来了。”魏吉睨了一眼冰侯,他正在替熟睡的妹妹拂去贴在她脸颊的碎发。“你先说。”他淡淡地看着她,紫眸中闪烁着一种捉摸不定的笑意。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睛,“我只是觉得红使的话未必全都是假。” “嗯,然后呢?”他摸了摸下巴,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白了他一眼,也不再理会,兀自说了下去,“假设言风真的是那个神秘人的儿子,那么她的母亲岂不是…”她的心里莫名地狂跳起来,生生把那“红杏出墙”四个字给吞了回去。她甩了甩头,被自己这种无厘头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但,这样更符合常理不是么?”他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出神地凝视着自天空急急降下的雨帘。“可是…”魏吉皱起了眉头,刚想同冰侯辩解。却看见有个人从大殿中急急跑了出来,一头扎进了如注的暴雨中。 “是言风。”魏吉惊呼。 “我过去看看!”他若有所思地沉吟了半响,突然抬脚朝言风追去。 “等等我…” “你给我乖乖呆在那里,哪儿也别去。”他回过头来霸道地看着她,眼眸中的关切让魏吉莫名地慌乱。她呆呆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半响才猛然惊醒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天空中厚重的乌云似乎变薄了些,天色也不似之前那么阴暗。“唉-”魏吉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叹口气,跌回到椅子上。“怎么回事?”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又跑到门边伸长了脖子张望着,眉目间充满了焦灼。 “眉妩-” “咹?”她诧异地转过身却见到女首领异常苍白的脸色,眼睛红红的,神情憔悴地令人心碎。 “你这是…”魏吉挠了挠头皮,“你没事吧?” 她点点头,鬓间的丝丝白发在风雨中轻轻飘摇着,看着让人心酸。“我…”她欲言又止,为难地看了看正在熟睡的蕊咼。“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魏吉朝她笑了笑。她点点头,一脸的感激。 这是一个四面镂空的帐篷,形状像极了普通的凉亭。落在篷顶的雨水溅起层层的雨沫,随着风飘入帐篷中,敷在□□的皮肤上,有种潮湿的阴冷。“这雨该要下个一阵子了。”女首领有些感慨,她的双眼平静地望着雨中。 “我认识他,也是在一个下雨的日子。”她的口气异常平淡,就好像诉说着别人的事情,魏吉沉默地倾听着,“我的父亲,是游牧国一人之下的辅臣,虽然手握大权,却总是疑神疑鬼,总觉得皇帝哪天要撤了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搞他。所以,他便将他的安全感寄托在了我的身上。”说到这里,她的脸颊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微微闭了闭眼睛,紧握着拳头似乎在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悲伤。 “于是,他将你许配给了皇帝。”魏吉微微叹息,原来这样的权权交易,竟然毫不例外地发生在了这个异世界。 “没错。”她点点头,“但皇帝并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她又顿了顿,“但,在我没遇到他之前,这样的感觉并不强烈。”她又闭起了眼睛,微微将下巴朝外扬了扬,双颊竟然泛起如少女般的酡红,“他是个巫师,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就像一阵风般来去自如。他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男子,有着少女的清魅,有着男子的壮美,他的美貌令人震惊,甚至可以说摄人心魄。”她举起头来,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魏吉叹了口气,其实余下的故事,即使她不说,魏吉也已经猜到了八分。只是,太不忍心打断她沉寂已久的回忆,她耐心地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往事,出神地盯着白色的雨雾。草原上的草木在冷风急雨中瑟缩着,似乎影射着女首领那般无奈和凄凉的心境… “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带着他的仇恨,我早该知道是他啊。”她仰天长啸,眼中滑落串串混浊的眼泪。 “仇恨?”魏吉茫然的回过头,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猜透了女尊男卑的爱情故事—皇家女爱上了贫穷的巫师,两人因为真心相爱而偷尝禁果,然后有了爱情的结晶。结果还是被无情地拆散… “没错,仇恨!”她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似乎极其不愿意想起往事,“刚才我曾说过,他是个巫师。”她看着魏吉缓缓点头,换了一口气接着道,“也是邪恶巫师呼雷的唯一子嗣。”她用手轻轻擦了擦眼睛,尴尬地笑了笑,“当然,这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当时,邪恶家族的势力越来越大,而且传闻他们所拥有的都是邪恶黑魔法。所以一时之间,各国都开始谈邪色变,几个头目纷纷聚在一起,商量着策略打算铲除他们。不知道我的父亲怎么得知了我跟他交往的事情,趁着他跟我幽会的机会,设了圈套将他擒获。之后,便用他去要挟呼雷,让他自我了断…” “咹?”魏吉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他就范了?” “后来的事情,我也是通过打听才知道。”她将右手捂在胸前,神情黯然而悲伤,“邪王呼雷为了救他的儿子,竟然将圣剑插入了自己的胸口,他留着最后一口气哀求着,希望他们能放了他的儿子。结果,盟国的人因为害怕会被报复,想干脆斩草除根。正要下手的时候,那呼雷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撞向正要对他下手的人,那人手一斜,圣剑虽然刺入了他的体内,但并无命中要害,这才保住了他一命。” 魏吉被她的讲诉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么之后呢?”“后来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过。”她微微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明白,曾经那么熟悉的人,站在了我的眼前,我竟然没有把他认出来。你说,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我…”魏吉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什么词去安慰。只是在心底默默滑过一丝同情,为这两个不能在一起的有情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雾深处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走近了点,却是冰侯,他的肩上不知道扛了什么重物,在滂沱的大雨中行走地有点酿跄。 “是冰侯!”魏吉又眯起眼睛看了一阵,“他肩上扛的可是言风?”女首领的脸色变了变,箭步冲入了雨中… 27 第二十七章:情为何物 魏吉叹了口气,随她一同急急跑向冰侯。 “言风他是怎么了?啊?”凄风苦雨中,女首领的声音显得十分凄厉,她的脸上死灰一片,绝望而凄楚地看着冰侯肩上的爱子。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的脸颊,分不清哪些是热泪,哪些是水珠。她的身体无力地晃了晃,摇摇欲坠。魏吉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首领,要不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言风。” 她微微摇头,抬起头,僵硬的面孔朝魏吉勉强挤出一丝感激的微笑。短短的时候,她似乎又变苍老了很多,深陷的眼眶,苍白的皱纹,暗淡的皮肤。完全成了一个平常衰弱的老妇,一个绝望心碎的母亲。在她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她年轻时曾经拥有倾国倾城容貌的印迹和聘驰沙场勇敢歼灭时候的那份巾帼不让须眉。她呆呆地看着此刻正安睡的言风,干涩的眼眶中又涌出了一串泪珠,慢慢地顺着她满是褶皱的脸颊蜿蜒滑落,最后滴落在言风的脸上。睡梦中的言风脸颊上的条件反射似地抽搐一下,女首领赶紧将头扭到了一边,一脸的自责。魏吉看着,突然觉得眼眶发酸,仰起头来使劲眨了一会儿眼睛才将眼泪给憋了回去。站在一旁的冰侯轻轻地拍着她肩膀,紧抿着嘴巴,灵动的双眸闪烁着,朝她微微摇头,仿佛在跟她说-不要哭。 “言风就交给二位了。”女首领慢慢站了起来,歉疚地看着他们,“等他见到了鹰国的医圣,希望便能解脱了。”她缓缓走到门口,背着手,双眼安静地望着雨中。良久,听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他醒了,请告诉他,如果要杀了他的生父…必须用圣剑插入他的心脏。”她回过头,眼中一片黯淡,“也请告诉他,他的母亲深爱着他。”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地扎进冷雨中,不一会儿便淹没在茫茫雨雾中。 “可怜天下父母心。”魏吉看着她离去,喃喃说道,心里不由生地出了一丝惆怅。 “什么?” “哦…没什么。”她含糊地回答着,转过身去看了看还在昏睡的言风,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眉头紧紧地皱着。她伸出手,替他擦了他额头沁出的冷汗,“我今天在这里陪他。” “好啊,我陪你。”冰侯不假思索地丢出一句,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兀自坐了下来。他暂时换了牧民的青色衣服,银色的头发还未完全干透,松散地披着。跟他平时高贵霸气比起来,多了些慵懒和休闲。他疲累地闭了闭眼睛,默然地看了魏吉一会儿,刚要开口,突然间象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脸色微变,两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终于什么也没说,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天色已经开始微暗,冰侯用过了女首领派人送过来的晚餐后,又回到了角落继续修身养性。魏吉一边咀嚼着肉干,一边诧异地看着他。对于他的表现,她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原本那么活络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变得那么斯文起来。但因为要照看言风,所以也就心里想想,并未放在心上。 草原的夜晚特别安静,除了一片雨声。照着魏吉的想法,这样的雨夜是最适合睡觉的,想当年她被他们家那个负心汉狠心抛弃以后,虽说表面上装作什么事没有,其实私下里却是食而无味,夜不能寐。那段时间她特别害怕夜晚来临,因为那沉寂的黑夜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勾起她伤心的往事。为了不让自己天天顶个黑眼圈去上班,她想尽办法让自己睡觉,当然,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扔颗安眠药到嘴里,“咕咚”一声吞下去。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后来有一次无意中看到电视上做广告,说是雨声,夏夜昆虫的鸣叫声对失眠很有帮助,于是她便去了卓越网上买了盘轻音乐,到了睡眠的时间,便把放在床头边的音响打开。虽说没有广告中的那么神奇,但也确实有些效果。 不过从言风痛苦的表情来看,这大草原的潺潺雨声,似乎对他的睡眠并没有什么帮助。她抓了抓头,回想起自己当初听那些声音的时候,其实还是加了些催眠音乐的成分在里面。不然,试着给他唱个催眠曲?她心虚地转头看了看冰侯,见他脸色安详,胸口平稳地起伏着,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唱地轻一点,他应该听不到吧?” 她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唱了起来,其实这首歌还是她刚上幼儿园的小侄女教会她的。 睡吧睡吧小宝贝 可爱的小宝贝 树儿静静夜低垂 宝贝轻轻睡 白头山上有颗星 熠熠放光辉 她在默默守护着你 伴你梦里飞 白头山上有颗星 熠熠放光辉 她在默默守护着你 伴你梦里飞 飞吧飞吧小宝贝 可爱的小宝贝 月色褪去太阳归 照你高高飞 快长大呀小宝贝 金达莱一样美 欢言笑语拥抱着你 和你永相随 快长大呀小宝贝 金达莱一样美 欢言笑语拥抱着你 和你永相随 嗯……… 说不清是巧合还是确实有效,言风的眉头在她唱完第二遍以后,竟然舒展了不少。魏吉心里一阵狂喜,唱地却是更加用情,似乎她眼前的真是一个需要母爱呵护的小宝宝般… “眉妩姐,你在干嘛?” “咹…”魏吉的歌声随着芮喎脆生生的问话嘎然而止,她回过头,小丫头正抱着子夫疑惑地看着他。“啊-那个啊-我只是唱个歌而已。”她尴尬地笑了笑,要是被人家知道她给壮年小伙唱催眠曲,不笑掉大牙才怪。 “我也是怕自己睡着嘛!呵呵…我让你哥先睡了。”她朝冰侯努了努嘴巴,“你怎么样?睡地还好么?”魏吉打了个哈哈,看着小丫头半信半疑的眼光,赶紧把话题转移掉。 “还好啦,就是做了不少噩梦,估计在那个恶心的地方呆地太久了。”她不满地皱了皱眉,子夫的嘴巴里“啵啵”地叫着,从芮咼的怀中挣扎着出来,跳到魏吉的怀里。“你个小没良心的,跟我哥一个德行。”她轻轻拍了拍子夫的小脑袋,眼中尽是狭促的笑意。她又回头看了看正闭着眼睛的冰侯说道,“你们应该也累坏了,好好休息吧。我明天早上再来找我哥哥。”魏吉看着她一蹦一跳地消失在门口,刚要转身,无意中眼光的余角瞄到冰侯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紫眸,待她想再仔细看时,他却又闭上了双眼。难道这家伙假寐? “你别装了,我刚才看见你睁开眼睛了。”魏吉笑着蹲在他的面前定定地看着他故意试探他,决心要问明白他这古怪的行为到底为了哪桩。而冰侯却似完全没有听到般,依然不理不睬。 “你还装?” … “你再装,我便出杀手锏啦-” … “子夫,这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啦。”她凑在它的耳边轻轻说道,又刮了刮它的小鼻子,将子夫轻轻举到冰侯的脸颊边。这个小毛球倒是一点都不辜负主人的期望,说时迟那时快,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就往他的脸上舔去。 “啊---”看着冰侯猝不及防地差点扑到在地,魏吉笑地前俯后仰,小子夫也是一脸得意的表情,仿佛一个凯旋归来的将军般,整个小脸都挤成了一团。 “你…”他赶紧用手擦了擦脸颊,一脸的不满,“你干嘛?” “这个事情应该我先问你才对吧?”魏吉扁了扁嘴巴,“你说你好好的,干吗突然装起圣人来了?”“我…”他欲言又止。发光球柔和的光线落在他脸上,狭长的眼角,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依次勾勒出他脸部完美的线条。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紫眸不停的闪烁着,发出宝石般的光芒。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魏吉看他一脸的凝重,不由地有些紧张。 “我…”他的脸色不停地变换着,似乎内心异常矛盾,“因为我害怕自己没有弄清楚到底当你是子婴还是眉妩而伤害你,也害怕你到了鹰国见了苡罗就…所以…”他咬了咬嘴唇,“所以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原来你…”他那番义正辞严的说白让魏吉有些哭笑不得,但仔细想想也觉得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心底下正在想着怎么回答,躺在一旁的言风突然发出低低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28 第二十八章:征途(一) 他微微动了动身体,眼神看起来有些空洞。若不是他的脸颊过于的瘦肖,脸色过于苍白,言风的俊美确实是在冰候和苡罗之上。之前女首领说言风的父亲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男人,一开始魏吉以为这只不过是女首领的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已,但如果言风长得真像他父亲的话,那么她的话也并没有言过其实。 “你醒了!”魏吉冲他笑了笑,“刚才你的母…” “你之前唱的什么?很好听,可是我听不懂。”他皱了皱眉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似乎并不愿意魏吉说起他的母亲。 原来他听到了,魏吉心里“咯噔”了一下,好在唱的是自己的方言,“那个啊…只是让人好好睡觉的调子而已,我在家乡的时候学的,呵呵…”她挠了挠头皮。 “哦,是吗?”他闭了闭眼睛,唇边泛起了一丝笑意,“跟我小时候听到的有点像。”他清灵的眸子看着她,“你以后可以经常唱给我听么?” “没问题,我唱给你听!” “咹?你…”魏吉不敢相信地转过头,很难想象这样的话竟然出自冰候的口中,“你,你会唱。” “就哼哼唧唧的几句我怎么不会唱!以后我经常唱给你听。”他朝着言风扬了扬下巴,一脸的狡诘。 … 言风一脸的惊诧,嘴巴张成了“o”型久久没有合上。 “你给我出来!”魏吉的气不打一处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拉到帐篷外。 “你干嘛?” “我干嘛了?”冰候一脸的无辜,“无非是想给他唱个歌而已,怎么?阻碍你了么?” “你…”魏吉看着他脸上的坏笑,原本有些恼怒的脸上反倒浮现出了笑容,“被你猜对了,我就喜欢给他唱歌来着,这样才有更多的机会跟他在一起,不知道某人是不是满意这个答案呢?”看着冰候越来越黑的脸色,魏吉心里暗暗窃笑,“死小子跟我玩阴的,还嫩了点。”她得意洋洋地抬头看着他,完全漠视了他眼中快要爆发的怒意。 “你,你…”冰候似乎也没有料到竟然会被眼前的这个小女子来了个大反攻,一时之间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随你…”他冷冷地看了她半响,紫眸中闪过一丝委屈,丢下两个字,跺了跺脚转身就走。走了十来步,突然像是想到写什么,又折身走了回来。 “你走吧,他这边我看着。”似乎是不甘心认输,薄薄的嘴唇微微往上翘着,显得甚为不屑,微微仰着头,眼睛望着黑夜的深处。 “咹?干嘛?” “问那么多干嘛?你可以当成是我不想让你们独处一室。”他不耐烦地睨了她一眼,“从这里到鹰国最快估计也得走个十天半个月,你若现在不好好休息,到时候走不动,休想让我背你!” 魏吉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表面上异常骄傲,不羁的大男孩子,其实是个很细腻的人。 “看什么看!快走!”他开始催促。 “呵呵,好。”魏吉看着他,突然笑出声来,之前的那股怒意也随之消散地无影无踪… 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苍茫的夜色中,她看见冰候修长的身影依然在原地直直的伫立着目送着她的离去。一阵风吹来,把他长袍的下摆撩地老高,看起来就像是后背长了一对翅膀。 进入雨季的草原,天空永远呈现着浓浓的阴婺,天上的黑压压的乌云被强劲地风势吹地在空中抓牙舞爪地翻腾着,千变万化,形态各异,从远处的天边匆匆赶来。强壮的草原信使-银鹰,在草原的上空盘旋着,低低地鸣叫着。遥远的天际,翻滚着厚重的乌云,夹杂着低沉的雷鸣和紫红色闪电。草原上站满了夹道欢送的人们,他们的眼眸中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了一丝不舍和留恋,他们在瓢泼的大雨中安静地看着魏吉一行六人,默默地目送他们踏上去鹰国的路途。 “你们多保重。”女首领的眼眸中含着一丝眷恋,她握了握魏吉的手,眼光却是定定地看着站在她背后的言风。但她失望地发现,自己的关心却久久的不到他的回应,原本充满期盼的眼睛在瞬间变得异常黯然,她低下头,脸颊的肌肉痛苦的抽搐着,过了半响,终于定了定神,恢复了常态。 “各位请一定要小心。”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唇角尽是无尽的苦涩。“苏洛,列芒,途中你们要好好保护他们。”她说完,便缓缓朝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看着他们。 “首领,请多保重!”苏洛跟猎芒单膝跪在被水浸透的草地上,朝女首领行礼作为告别。魏吉抬眼看着站在一边的言风,他低着头,面无表情,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跟自己娘亲告别的意思,心里不禁隐隐地感到有些惋惜。 “走吧。”一直沉默的冰侯突然开口,“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他出乎意料地拍了拍言风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朝他笑了笑,便转身而去。言风抬起头,俊朗的脸上满是惊愕,沉吟了半响,终于扭过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 众人跨上了牧民们帮他们准备好独角兽,这种动物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长长的睫毛,看起来异常漂亮。魏吉不由地摸了摸它颀长的颈子。 “你今天是怎么了?转性了啊?”魏吉加紧几步追上了冰侯,由于下雨,他们都穿上了游牧国特制的斗篷,正确的说应该是像盔甲般的玩艺。要是魏吉猜得没错的话,这个应该是从游牧国饲养的“龙虾”身上剥下来的壳加工制成了。表面油黑而坚硬,但却轻如羽翼,雨点落在上面便发出清脆的“滴答”声。不过,魏吉的脑子中却怎么也抹不掉自己对龙虾的记忆,所以穿上了这个,感觉自己变成一只虾兵蟹将,感觉非常别扭,“啵啵…”子夫按耐不住地从魏吉的怀中伸出小小的脑袋,刚要挣扎着爬出来,被魏吉又轻轻地塞了回去。它不满地嘀咕了一声,一脸的郁闷。 “难道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如此不堪么?”他扭转头,棱角分明的唇角泛着一丝笑意。走在一旁的芮咼缩了缩脖子,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惹得苏洛和猎芒也笑了起来。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言风骑着独角匆匆赶了上来。他低着头,脸上泛着不太正常的青色。“你是怎么了?”魏吉的眼神飞速地略过冰侯的脸庞,发现他的眼神也有微微的惊讶。 “我,我,我做不到。”他用手指用力地捏着自己的鼻梁,痛苦地矗着眉头,声音中透出深深的哀伤和无奈。也许,他不能接受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跟那个魔头有过这样的一段渊源,而是自己是个魔头的儿子。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像被什么揪住一样,生生的疼,眼前晃动的满是游牧王临死前那种绝望的眼神,让他更加痛不欲生。 29 第二十八章:征途(二) “你…”魏吉有点来气,言风太过分了!那一段孽缘,对女首领本来人讲已经是个莫大的伤害,而他这个做儿子不仅不去试着安慰他,反而表现得如此耿耿于怀,这对女首领来说,无疑就是伤口上撒一把白盐嘛!她气呼呼地刚要说些什么,一旁的冰侯却朝她摇了摇头,“走吧-”他微微叹了口气。魏吉有些不甘心,刚张了张嘴巴,却发现自己坐骑的缰绳已经被他紧紧拽住。她恼怒地想要夺回来,试了几次却发现这样的想法根本不现实,只好身不由己地被他拖着跟在他的身边。 “行了,行了,你放开它。”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爆发,皱着眉头不满地嚷嚷,“你这个变态,放开我的独角,神经病,快放开啦!你不是刚说要跟我保持距离的么?” “你不去烦他,我就放开。”他的眼睛炯炯地看着她,嘴角含笑,却又是一副认真的表情。“难道我关心一下他也有错?”她小声地嘀咕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言风,他低着头,机械性地迈着步子,苏洛和猎芒正跟在他后面,两个人凑在一起不知道说着什么。芮咼则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们,让魏吉对她的“早熟问题”又增加了一丝忧虑。 “他现在需要时间冷静,你让他自己好好想想。”他撇了撇嘴,“都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有些事情需要…” “咹?那你几岁?”魏吉看他一脸的老气横秋,不由地有些好笑。 “278岁了啊。”他不以为然了看了她一样,刚想要嘲笑她,才猛然想起了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咹?请你重复一遍…”“没错,278岁了啊。”他抿起嘴巴,眼中是一片紫色的晶莹… “天呐…”魏吉夸张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那我叻?” “你怎么能问我你自己几岁。”冰侯好笑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尖耳朵,“你也有的,不是么?” “不对阿!”魏吉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我的父母只是普通人,但他们看起来并不很老,所以我的年纪应该跟言风差不多才对。” “你说你的父母是普通人?”冰侯的脸色微变,见魏吉又郑重地点了点头,原本的荧亮的双瞳瞬间暗淡了下来,默默地坐在独角的背上,坚毅的下巴绷得紧紧的,似乎满腹心事。过了半响,终于长长舒了口气,他转过头,看着魏吉的眼睛有点发烫。 “看我干吗?”魏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恶狠狠地来了那么一句,只是却莫名地有些心虚,近距离的凝视,让她差点无法抗拒他身上那种强烈的令人沉醉的男性魅力。 “你不要乱用你的能力了,你的紫眸虽然厉害,我也可以轻易破解。”她赶紧扭过脸去,不愿在被他看到自己双颊酡红的模样。“什么能力?”冰侯有些茫然的模样,让魏吉的心里莫名地烦乱,如果他真的没有用能力,那么… “哦,对了!你刚才说我是什么来着,什么变-态-?神什么的,什么意思?”冰侯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眼中满是不解。 “那个…什么?我说了么?”魏吉装作没好气地看了看他,不管怎么样,这种名词即使跟他解释了,也很难让他理解其中的精髓吧… 大约行走了一天以后,雨势稍微小了点。但由于草滩上有了太多的积水,根本就不能就地休息。所以虽然大家都觉得有些乏力,但也只能咬牙顶着。魏吉感觉自己的胯部疼得就像要裂开了似的,她没料到坐一天的独角兽竟然有那么痛苦。暂时的疲累让言风反而少了些无谓的胡思乱想,他的脸色看起来已不似之前那么难看。 苏洛拍了拍独角兽,紧几步追了上了,“再走半天,我们该到迷失森林了。”他望着远处,眼中隐隐地闪过一丝不安。 “迷失森林?”魏吉重复着这几个字,身上不由得泛起了一阵寒意。光是字面上的理解,也已经够让人毛骨悚然了。 “你在害怕?”冰侯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幸灾乐祸。 “嗯,是有些…”魏吉想也没想,精神的高度集中让她忘了正在跟冰侯斗嘴皮子。倒是冰侯被她一脸严肃的样子给吓了一跳,不由地放柔了声音,“你…不用怕,不是有我在嘛。” “咦!对哦!”魏吉猛地拍了拍手,“冰侯你不是可以号令树木吗?”“呵呵,你可真是高估他了,迷失森林的树木他可号令不动!”一旁的蕊咼“吃吃”笑了起来。“怎么可能?”魏吉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 “她没吓你,迷失森林确实诡异地很。”冰侯看起来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但…这也是最快能够到达鹰国的必经之路。”他笑了笑,扭头看了看言风和蕊咼,目光中透着一股坚毅… 这里的天气古怪地让人乍舌,等快要出游牧国的时候,雨势已经变得越来越小,到后来竟变成了毛毛雨,天空的云也稀薄了很多,已经能望到不远处蓝湛湛的天空。相信再走不久就能看到久违的阳光了。虽然说大家或多或少心里对迷失森林有些未知的恐惧感,但至少能在前面找到个干燥的地方稍微休息一会儿,所以纷纷让坐下的独角兽加快了步伐,朝不远处的晴空飞奔而去… 强烈的阳光照地众人眯起来了眼睛,带着甜味的轻风温柔地拂过,似在抚慰众人劳顿的躯体。 “好漂亮-”魏吉呆呆地看着前面那片粉色的花海,脸上的神情近乎痴迷,一阵风吹过,那些粉白色的花瓣便从枝头上纷纷扬扬地往下落着,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花毯。让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脸上傻傻地笑了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眉妩!眉妩…”耳边冷不丁传来冰侯的喊声把她吓了一大跳。“怎么…”她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好奇怪自己竟然还在独角兽的背上,刚才明明是在花毯上睡觉的啊,她莫名地摸摸了鼻尖,花瓣的香气似乎还残留在上面。她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从独角的背上摔落了下来。若不是冰侯及时抱住她,估计真的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快醒醒。”冰侯轻轻拍着她的脸颊“醒醒宝贝!” “唔…”她皱了皱眉头,突然意识自己正在冰侯的怀中,刚才他喊什么来着,宝贝?哇――魏吉心里大叫一声,猛得睁大了眼睛,他的脸离她那么近,他的眼睛满是关心和焦急。魏吉的脸在一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根。“我,我没事了。”她尴尬地笑了笑,挣扎着从冰侯的怀中站了起来,子夫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下了地,在花海中乱串着,不晓得是不是也中邪了。 “哈哈,哥…你看,那个言风倒是什么事都没有。”蕊咼笑着走了过来,“眉妩姐姐,你可真是差劲地很,连那个家伙都没事,你怎么就中招了。”她指了指言风,此时他正手忙脚乱地在试着叫醒猎芒和苏洛。 30 第二十八章:征途(三)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冰侯若有所思地看着言风,迷失森林外围的屏障--迷惑魔法对他竟然产生不了一点影响,如果他估算没错的话,因为言风的身上流着一半邪王家族的血液,也就是说他是个亦正亦邪的结合体,等将来如果他体内涌动的邪恶力量冲破了他自己本身的压制,不知道他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么回事?”此时的言风已经将苏洛和猎芒扶下了独角兽,见魏吉他们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地愣了愣,甩手走了过来。 “这就是说,迷失森林的主人并不欢迎外人进入她的地盘。”冰侯一笑而敛,伸手将披在自己身上的“龙虾壳”给解了下来,放到独角兽的背上,“大家先休息一下吧,等下我们要穿过这条迷魂小径,只怕需要更多的精力。”他看了看魏吉,摸了摸下巴,戏虐地冲她笑了笑,“如果你再不动手,恐怕那两个家伙一时半会还醒不来。” “咹..”魏吉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我又忘记了!”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变成了漆黑一片,没有清风,没有香气,没有花瓣,没有一点声音,时间就如停止了一样。“好奇怪啊!”她心里暗暗称奇,“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怎么会什么能力都看不到。”她皱了皱眉头,心里正沮丧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朦朦胧胧地出现了一条小路,她努力地辨认着,朝前面走了几步。路面似乎越发变地清晰了些,她心里一喜,赶紧又往前走。 小路的两边,流淌着黑色的水流,黑得像墨,稠得像油,水面微微的颤动着。魏吉的心有些发紧,她咽了咽口水,俯下身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些。隐隐约约的,水中似乎有什么在蠕动,耳边突然传来凄楚的□□,听着让人觉得格外的揪心,似乎是冤死的亡灵在申诉着自己的悲伤,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她听得有些出神,茫然地盯着水面,心里不由地对他们产生了巨大的同情… 突然间,一只已经腐烂地不成样子的手从水中迅速伸了出来,带着一种怨毒的杀气,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啊---”魏吉吓地大叫了一声,刚要后退,却被那手用力一拽,整个身体失去了重心,一屁股跌在了地上。突然的袭击把她吓地魂飞魄散,只能使劲地用自己的另一只脚蹬着那只可怕的腐手,希望能让它放手。她用力的蹬踏把那手上仅剩的残肉从骨头上给剥离了下来,但那只手似乎并没有想要放弃的意思,相反却更加重了力道。说时迟,那是快,突然间寒光一闪,那手便已经断成了两半。还浸在水中的那部分迅速缩了回去,黑水中发出一声绝望的□□。 “冰侯...”她欣喜地抬头,却没有预期地遇上他桀骜的微笑。她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很复杂,因为他第一次看见了言风握刀的样子。他正淡淡着看着她,魏吉惊奇地发现他的身边竟围绕着一白一黑两道两道能量,如雾气般缓缓涌动。他的额头,若隐若现地闪烁着一个陌生的符号。魏吉愣愣地看着他,心里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她撤了自己的能力,见到自己依旧盘腿坐在花毯上,一旁的冰侯正焦灼地看着她,见她睁开了眼睛,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刚才是怎么回事。”冰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急急地问。 “这里有些不一样的能力,或者根本不是…”她简短地将自己刚在的经历陈述了一遍,“刚才若不是言风出手,恐怕我已经遇到了不测。”她抬起头,感激地朝他笑了笑,“你怎么会看到那东西的?” “我,我不知道…”言风的脸色苍白,眼中闪烁着对自己的不相信,“刚才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他皱了皱眉,侧着脸似乎正在努力地回想着。“而且,我刚才就一直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动过,不是么?” “你的身体不需要动,因为刚才你用的是自己的意念。”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言风,棱角分明的嘴唇微微往上翘着,带着一丝冷笑,“你应该知道,你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因为你的身上流着呼雷家族的血液…” “才不是-”他突然粗暴地打断了冰侯,俊朗的脸由铁青突然变成了血红,细白的牙齿狠狠地咬着薄唇。他挥起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树干上,那枝头的花瓣便似白雪般纷纷扬扬的飘落了下来,他的身体微微抖动着,脸上充斥着悲伤和绝望的神情。他抬起头,原本黑白分明的眼中红地如同充血了一般。“即使你有千般不原意也好,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不会因为你的不认同而改变。”冰侯不为所动地扬了扬眉毛,“与其在这里发脾气,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他淡淡地笑了笑,扭过头看了看软软地躺在地上的苏洛和猎芒。一阵微风吹来,他的银发轻轻舞动着,紫色的眼眸微微颤动,他紧紧地抿着嘴巴,塑造出了异常坚毅的面部轮廓,完全没有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 “言风,父母是没得选择的。你所能选择的,是你今后想成为怎么样的一个人。”魏吉缓缓站了起来,舒了口气,看到冰侯的眼神中微微露着赞赏,不置可否地朝他笑了笑。 “我…”言风的眼神迟疑的闪烁着,看得出刚才魏吉跟冰侯两个人的轮番游说,让他的想法有了些许的改变。 “你就别我我我了,再等下去啊,你那两个手下就要死翘翘了。”站在一旁老是插不上嘴的芮咼,不满地嚷嚷着,斜着眼睛,一脸的鄙视,“一个男人老那么婆婆妈妈,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果然是童言无忌,魏吉苦笑了起来,虽然她应该没两百岁也有一百多了。 “啵啵啵”子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猛然冒了出来,顺着魏吉的腿攀爬到了她的肩膀上,对着言风一阵狂叫。众人也听不懂它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只是经过它这样的一阵乱起哄,倒是缓解了不少凝重的气氛。 “我,我该怎么做?”沉吟了半响,言风垂下手,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盯着冰侯,似在征询着他的意见。 “照刚才眉妩的描述,要找到迷失森林的能力,必须要越过守护能力的亡灵界。这些亡灵生前都是被迷失森林的主人用能力所杀,长久以来被束缚在由能力创造出来的环境中。他们被迫守护在迷失森林的外围,成了森林的看家狗。所以,只要破了那个能力,亡灵们也就自由了。”冰侯顿了顿,紫色的眸子移到了魏吉的脸上,凝视了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对言风说道:“而你要做的,就是保护眉妩顺利通过亡灵界。” 听着冰侯的描述,魏吉只觉得自己如同掉入了一个冒着寒气的冰窖中,浑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想着自己马上要去一个这么阴森恐怖的地方,她的脸马上惨兮兮地垮了下来。 “杀了他们?” “可杀可不杀,这要看你的手段了。”冰侯侧目看着苏洛和猎芒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微微地摇了摇头,“时间不多了,赶紧吧。”他顿了顿,长吁了一口气,“言风,答应我一件事情。” “咹?” “好好保护她,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出来,就算,就算我,我求你。”他一字一顿异常缓慢地说完最后的几个字,冷傲的脸上满是留恋。魏吉讶异地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让她莫名地有些心乱… 31 第二十八章: 征途(四) 话说...偶现在写文越来越慢...尽力更吧...hoho“他很在意你!”言风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她。魏吉转过脸去,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我也很在意你!”他收敛了笑容,很认真地看了她半响,“因为我答应了他要保护你,这是男人间的约定。”他象是做出保证般,重重地朝她点了点头。“你废话还真多,果然象芮咼说地那么婆妈。”魏吉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抬脚朝前走去… “你说什么?等等…”言风听明白了魏吉话里有话,气地吹胡子瞪眼地刚要追上去,却突然见到魏吉的身形猛的顿了顿,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言风快速冲到了他的跟前,看着她苍白的面孔,心里不由地一紧。伸手从背上的刀鞘中快速抽出了弯刀,紧紧握在手中,双眼警戒地环视着四周。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听到很可怕的声音。”魏吉舒了口气,僵硬的脸上勉强挤出了点笑容。 他点点头,微侧着下巴想了想,突然将魏吉的手拉起来,拽在自己的手中。魏吉惊讶地抬起头,不得不承认,在一个这样的环境中,来自言风手中的那股温暖和力量确实能给她一种很不一样的安全感。 幻境中小路模模糊糊地没有尽头,路两旁的黑水中,亡灵们已经蠢蠢欲动。魏吉怔怔地看着,冷汗如一条条小蛇般蜿蜒地沿着身体往下流着,肌肤又痒又痛。 “别怕!”言风将魏吉圈在了自己的怀中,尽量地放柔了声音,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还好,不是很怕。”魏吉自嘲地笑了笑,原本后面应该再加“才怪”两字。看着比自己年纪将近小一轮的言风小心地保护着他,心里泛起一丝愧意,突然觉得自己很懦弱。 “什么都别管,有我在,只要紧紧抓着我就行,明白了么?”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地发着光,拿刀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那手中银色的弯刀犹如回应般发出一声轻啸。 “我是游牧国的未来的王,我今天要释放你们!所以,你们那最好都乖乖呆着别动,否则…格杀勿论!”他冷冷地看着翻滚地越来越厉害的黑水,朗声喊道。他的额头上又开始出现了那个若隐若现的金色符号,他身上表现出来的那种霸气,是一种真正雄视天下的帝王气概,。魏吉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只是个若不经风的小小少年而已。 短暂的沉默后,黑水开始沸腾了起来,带着一种讥笑和不屑。这些冤死的亡灵们,在被迷失森林的主人束缚了多年以后,早就已经放弃了逃离的希望,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有人可以释放他们。 “我们走!”言风的目光变得格外地寒冷,他身上一黑一白的能量突然变得散乱起来。那些黑色的雾气,正在缓缓渗入到白色雾气中,异常俊美的脸上弥漫着浓重的杀气… 魏吉不知道自己在这条路上行走了多久,她只见到言风不停地挥舞着他手中的弯刀,狠狠地劈向那些从黑水中妄图探出身来的亡灵,他们“临死”前发出来的哀号充斥在空气中显得异常凄厉。而此刻的言风却已然是杀红了眼睛,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快感和残忍,每一刀下去便足以让一个亡灵灰飞烟灭。 “言风!”魏吉看着他身体周围白色的能力正在迅速减弱,惊恐地大叫了起来,他充血的双眼看起来格外的疯狂,嘴角带着一残酷的冷笑。看着无数的同伴被“杀”亡灵们吓得四处逃串,黑水中尽是凄凉的呜咽。 “我警告过你们的对不对?”他的弯刀划过水面,带着一丝银白色的青芒,冷如寒冰,带着杀戮的渴求… “你疯了么!”魏吉按住他拿着刀的右手,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难道呼雷的魔性竟然要在他的身上复活么?“谁不服从我,谁就得死!”他捏着她的肩膀,定定得看着他,脸上隐隐似有黑气在流动。他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似乎要把魏吉的肩膀捏碎了般。 “这不是你,你快清醒一下…你听到我的话了没?”来自肩上的剧痛感让魏吉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说实话,自从认识了言风,她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才叫作“暴力倾向”,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不是被似乎掐脖子就是捏肩膀,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的小命要玩完。 “啪-”她看着言风身上的白气已经快要消失殆尽,忍无可忍地朝着言风的俊脸甩出了一巴掌。“你敢打我!”言风勃然大怒。她却抬起头,勇敢地迎着他的目光,他的眼中有一种懊悔而伤痛的青芒,却转瞬即逝。 言风的身体突然一斜,单膝跪倒在了地上,他的弯刀跌落在了他的脚边,发出清朗的敲击声。他的脸痛苦地扭曲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了下来。“啊---”他仰天大叫,双手抱着头,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额头上的金色符号发出强烈的光芒。魏吉站在一边无措地看着他,但却欣喜地发现言风身上的白色能量竟然在快速地回复,然而时间却像停滞了一般… “我选择做个好人…”半响以后,言风终于悠悠开口,他缓缓抬起头来冲着魏吉疲倦地笑了笑。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却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清秀美艳。魏吉笑着向他伸出手去,眼中却带过一汪湿润… 两个人在小路上走得还算顺利,言风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魏吉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将弯刀横在自己的胸前戒备着。之前言风的一番杀戮,让亡灵们只能在远处觊觎偷窥,恨地咬牙切齿却不敢轻易靠近。 “等等!”魏吉停了下来,她感觉自己的眼前似乎晃过一道冰蓝色的雾气。是能力!她的心脏兴奋地狂跳了起来。 “看-”她兴奋地指着前方,“在那里-”魏吉刚要跑过去,却被言风一把抓了回去,“别乱跑!”他皱了皱眉头,薄薄的嘴角闪过一丝嗔怪,轻轻将她拨到了自己的身后。 “好冷!”魏吉四下里看了看,怎么觉得周围的体温在慢慢地下降,她费解地嘟囔了一声,扭过身,刚想问言风,“你觉得…”突然感觉自己的头顶有一种很强的压迫感,猛然抬起头。却见到头顶的上方漂浮着几件黑色长袍,确切地说是穿着黑色长袍的亡灵,更确切地说是看到几个发白的骷髅穿着长长的黑袍,漂浮在半空中。 “啊-”她惊声尖叫了起来,突然其中的一个亡灵迅速地出手将言风掠到了一边,伸出了只剩下骨头的手,紧紧地掐着他的脖子。这边的魏吉还没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脖子上传来剧痛让她意识到自己正在重蹈言风的覆辙。她拼命地踢打着正在狞笑着的亡灵,脑子却渐渐地模糊了起来。“天哪,我要死了。”她无力地想着,眼前一片发黑… 随着一声沉闷的“扑通”声,魏吉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跌落在了地上,“是到地狱了么?”她哭丧着脸,想起那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她死死地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可是,死了的人难道还是有感觉得么,怎么脖子还是那么痛,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脸上传来的一阵熟悉的温润感,难道是子?子夫也来地狱了么?她半信半疑地睁开眼睛,却见到言风正俯身看着自己,而她的小宠子夫,果然在很勤快地舔着她的脸颊。 “呼-我没死呢?”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摸了摸子夫。这家伙怎么可以进入到幻境? “那两个骷髅呢?”魏吉惊魂未定地摸着脖子上发红的肌肤。 “不知道!” “不知道?” “对啊,也许让它打跑了。”言风指着子夫笑了笑,“因为我跟你的状况也差不多,所以根本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要不你让它自己告诉你好了。”他拿手指点了点它的小鼻子。 “它打跑了骷髅?”魏吉看着子夫这个家伙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有些不敢相信,只是它竟然可以进入幻境,本身也已经不简单。她细细着打量着它,突然见到它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不由地愣了愣。难道动物也是有表情的么?不管怎么说,这次多亏了它,魏吉将它抱在怀里,用脸颊蹭了蹭它柔软的背脊,“谢谢你啊,子夫!” 经过一番摸索,终于对能力的来源有了一些方向。魏吉呆呆地仰望着自己的正前方刻满了符咒的柱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那冰蓝色的雾气便是从柱子顶上的圆盘中散发出来。难道上面还有个人么?能力不是以个人为媒介拥有的么? “啵啵-”子夫急促的叫声将她的思绪扯了回来,还未等她完全回过神,子夫却已经从她的怀里挣脱了出去,双脚一蹬跳上柱子,“嗖嗖嗖”便爬到了顶上。等它下来时,嘴中却是叼了一颗樱桃般大小的珠子,通身发着冰蓝色的光,刺地人眼睛生疼。 32 第二十八章:征途(五) 纠结啊纠结~~~“这是什么?”言风的眼中满是诧异。 魏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蹲下身去,伸出手接住从子夫口中吐出的珠子,那冰冷刺眼的光芒让她不设防地眯起了眼睛,“好奇怪,这个珠子所发出的能力就是我看到的。”她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子夫一纵身,顺着她的裤腿又爬到了她的肩上。急促地叫着,似乎在催促着她。 “试试看!”言风朝她努了努嘴巴,漆黑的瞳仁中隐隐闪过一丝期望。 魏吉点点头,做了个深呼吸了,启动了能力,只见她身上所散发出的白光越来越强烈,一开始只是在魏吉的身体周围环绕着,在她意念的作用下,那团白光便如潮涌一般扑向冰蓝色的能力。言风吃惊地看着,眼前尽是白茫茫的一片。一白一蓝的两股能力碰到了一起,紧紧地对峙着,半响分不出胜负。他紧张地手紧紧拽成了拳头状,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手心里满是冷汗。 猛然间,他听见魏吉像是为自己打气似地断喝了一声,白光突然发威,将蓝光紧紧包裹了起来… “哈,成了!”她得意地将已经失去光芒的珠子掂了掂,抬起头正想跟言风邀功。突然身体晃了晃,觉得有点莫名的头晕。唉,每次用了能力就这样,她郁闷地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言风却毫无预兆地扑了过来,将她按倒在一旁的地上。 “混蛋,你干吗!”她大怒。 “看-”他吐出了一个字,苍白的脸上紧紧地绷着。魏吉抬头四顾,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正在快速地碎裂,地面剧烈地摇晃了起来。似乎有个巨大的吸尘器把这些碎片全部给吸了过去。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浑身发冷。 那些天,那些地,那些黑水,那个柱子…所有一切的一切正在化为乌有。她看着言风和自己的头发直直地在朝一个方向飘去,她感觉到那越来越强的吸力,似乎要把自己给拖拽进去。她听见子夫惨叫了一声,小小的身体被气流卷地腾空飞起。好在言风眼明手快,将它一把抓住。两个人相视对望,还没来得松一口气,却发现自己已经飘到了半空中,那种孤独无助的强烈的失重感,终于让他们忍不住大声尖叫了起来… 周围的一切终于又回归了平静,魏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像个无尾熊似地抱着冰候,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也许还有皮肉…而他正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地安慰着她。 “咳咳..原来已经回来了哈…”她赶紧放开了冰候,偷睨了他一眼,发现他紫色的双眸满是温暖的笑意。 “那个…言风和子夫呢?”她试图引开话题。 “在这!” “啵啵..” “呵呵,原来都回来了哈…”她尴尬地挠了挠头。 “天哪!快看-”一旁的蕊咼突然大叫起来,那些原本白□□粉的花瓣正在迅速从树枝上掉落,而之前苍绿的树木也跟着迅速枯萎,眼前出现了一幅异常凄凉萧条的景象。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未回过神来,突然从地上冒出了一大群各种颜色的焰火,在离地面一米多的地方悬浮着,没过多久,突然幻化成了淡淡的透明的人影。领头的几个,冲着魏吉鞠了个躬,嘴中不知道说着什么,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平静而友好的微笑,凝视着目瞪口呆的众人,缓缓往空中升去… “怎么会这样?”魏吉喃喃自语道,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些就是被迷失森林的主人用来守护森林外围的亡灵?”言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冰候。 “没错!”冰候点点头,突然苦笑了起来,“我们毁了这森林的屏障,他的主人非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不知道是不是冰候的这番话起了作用,行进的路上显得异常沉寂,众人的脸上都现着深深的凝重,连平日里优雅健硕的独角兽,都似乎刻意地放轻了脚步,紧张地喘着粗气,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戒备。苏洛和魏吉刚从昏睡中醒来,眼神显得有些空洞。魏吉地脸色有些苍白,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唇。 “你手中把玩的是什么?”蕊咼好奇地盯着她的右手,过了两天时间,她脸上斑斓的花纹已经蔓延到了头颈。 “咹?”魏吉愣了愣,由于自己极度的紧张,手中紧紧地捏着从幻境中得到的那颗珠子。“哦-”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不晓得,但应该是它的能力束缚住了那些亡灵。” “我看看。”冰候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接过魏吉手中的珠子放到眼皮底下细细地端详着,这颗不平凡的珠子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光泽,通体呈暗蓝色。珠子的表面刻了些淡淡的花纹,看清楚了,却发现是几个人的背影,他们手挽手,刚好精妙地围着珠子,似在做什么仪式。 “缚魂珠-”冰候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怪不得它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控制成千上万的亡灵。他扭过头,伸手将珠子还给了魏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心里暗暗感叹她的不简单… 大概又走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已经到了通往森林深处的石阶面前,石阶的左面竖了一块牌子。魏吉久久地凝视着牌子上那些不认识的字符,看着边上的众人一脸的凝重,她这样的文盲也早已经把牌上的意思猜到了七八分。 苏洛和猎芒刚要拔刀,却被言风扬扬手给阻止了,两人面面相觑,一脸的不解。 “让我先来跟他解释看看。”冰候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缓缓抬起了双手,周身围绕着一股紫色的气雾。魏吉看到他的能量正在试图接近那些树木,耳边响起了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似乎正在剧烈地交流着,那些树好像被大风吹过般,左右摇摆着,看起来异常诡异。 突然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冰候猛然睁开眼睛,紫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他说他想单独见你。”冰候沉吟了半响,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想见我才怪。”魏吉的脸惨兮兮地垮着,“我把他的那些东西给毁地一塌糊涂。”她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从独角兽的背上跳了下来,不由分说地朝石阶迈去。 “等等,我跟你去。”冰候的话刚说完,便从森林的深处突然刮过来一阵莫名其妙的大风,树木发出海涛般的哗啦声,声势浩大。 魏吉笑了起来,“看来我只好孤身赴会了。” 33 第二十八章: 征途(六) 目前不太想给章节命名,等以后再改吧,hoho~~随着石阶而上,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木,阳光很难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照落下来,显得异常阴凉。空气中流动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草香气,令人心旷神怡。这么一个美好的地方,居然住了个变态老妖,真是太奇怪了!魏吉想着自己等下要见到那个什么森林的主人就没了看风景的兴致。 她回头望了望,看着在入口处等待自己的同伴们一脸的担忧,不由地从脸上挤出了一丝轻快地笑容冲着他们笑了笑。想当年她在学校举行的文艺晚会中还代表班级出演过著名的少女英雄,那幅从容就义的模样至今表演起来还是异常得心应手。 再转个弯,她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她微微叹了口气,心脏又开始莫名地快速跳动了起来,如果有面镜子,她肯定见到的是自己苍白的面孔和惊恐的眼神。她自嘲地摇了摇头,呼呼赫赫地叫了几声算是给自己壮胆… 碧蓝如洗的晴空中,几缕稀薄的白云丝悠悠然地飘着,看着十分清朗纯净。 “你随我来吧!”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把魏吉吓得浑身颤了颤。原本正专心致志仰头看着天空,差点失足滑下石阶。 “喂,别无声无息的,想把人吓死啊?”魏吉不满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穿青兰提花短袍的小男孩,满头的红发,摸样十分俊美,长着一双明澈而清亮的眼睛,看起来约摸十来岁,不过因为是尖耳朵,所以单单从他的外貌上是很难判断他的年纪的。那小男孩被魏吉吼了一嗓子,倒也不生气,只是笑盈盈地打量着她。 “就是你破的缚魂珠?”他开口,是甜甜的童音。 “什么缚魂珠?”魏吉斜着头想了想,半响,突然一拍手掌,似乎恍然大悟,“呵,你说的那个珠子啊。”她往自己的腰封掏了掏,将暗蓝色的珠子拿在手中,“喏,是不是这颗?” “咹…你?”他稚气的面孔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看你的样子傻乎乎的,竟然还真有这个本事。” “什么?我傻乎乎?” 看魏吉一幅咬牙切齿的样子,小男孩缩了缩脖子,朝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随我走吧。”说完转身急急朝前走去。魏吉犹豫了一下,便抬脚跟上。 魏吉跟着小男孩来到生满青苔的一条青石小径,小径的尽头,是一间精致的精舍,里面摆设十分精致素雅。舍外是一片清碧的水面,潺潺的流水声在屋内都听得格外真切。 “你来了!”魏吉的视线一下转移到了里间的背影身上,透过荧亮的珠帘,那身影健硕颀长,穿着深蓝色的长袍显得精干利落,一头柔顺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际,她不由得秉住了呼吸,若不是刚才他发出的声音,魏吉肯定以为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倾国倾城的佳人。 “嗯-”她乖乖地应了一声,毕竟自己是有求于人,千万不能得罪。“对于那个珠子的事情,我很抱歉,但这关系我到两个朋友的性命,所以,请你原谅。”她说完,微微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紧张地手脚一片冰凉。 “天命如此。”那迷失森林的主人淡淡说道,缓缓转过身子,魏吉紧张地眯起来了眼睛,害怕自己看到一张丑恶不堪的面孔。珠帘颤动,一丝好闻的清香钻入鼻孔,魏吉心里不由暗暗赞叹。 “睁开眼吧,我的模样应该不至于吓到人。”他的语气依旧平淡,魏吉的睫毛猛地抖动了几下,尴尬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张温和平静的脸,精雕细琢的面部轮廓,深邃的双眼正带着一丝揣测细细地打量着她,年纪约摸在三十岁左右。魏吉的心里不由诧异,看起来如此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会用那个珠子杀害了那么多的人? “因为他们都是些心怀不轨的人。”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咹…”因为被人一语道破心声,魏吉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这人难道会读心术不成?还是因为他有这样的能力?她木纳地笑了笑,再次从腰封中掏出了缚魂珠递到他的眼前,“这个,还给你,还请你不要在意。” “能读懂人的心语,是我的能力。你当然可以破解。”他的嘴角弯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跟我来。”他伸手接过缚魂珠,撩了撩深蓝色的袍角,向舍外的水池走去… 池中漂浮着一些血红色的植物,形状像极了莲花,只是比莲花的叶子要小,颜色血红且晶莹剔透。池水中映着碧澄澄的天空,一阵带着清甜香味的微风吹过,吹皱了原本平静的池水,如魏吉此时的心情,充满了忐忑。 水池的边上有个直接长约1米的玉盆,盆身呈通透的白色,雕满了各种奇异的花纹,阳光照射在上面反射出七彩柔和的光泽。盆中盛满了清水,似乎一不小心就能满溢出来,看起来像个用来装饰池子用的。 “准备好了么?”他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双眸闪烁着点点寒星。他将右手宽大的袖口往上拉了拉,手掌覆盖在了玉盆的水面上,掌心渐渐地开始发红,没多久,盆中的水开始微微抖动了起来,就像开水沸腾了一般。 魏吉看着那些水在他能力的操控下渐渐变成了一个如足球一般大的水球,张着嘴呆呆地站着,一时之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的前生今世…”他将手掌翻转了过来,将水球稳稳地托着放到了魏吉的眼前,他的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一般,显得异常虚幻缥缈,他俊朗的面孔在魏吉的眼中如水波一般,渐渐地荡漾开了去,直到完全消失… 魏吉就像着魔了般,一动不动地原地站着,四周那样静沁,清朗而温暖。良久,两行清泪沿着她的眼角缓缓流下,她的脸上却绽放出痛苦而温柔的微笑。随着斑斓的光芒渐渐消失,水球发出了细微的破碎声,在顷刻间化成了一汪清水。 “隐月公主!”森林的主人突然向魏吉深施了一礼,一种悲喜交加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我是王的巫师嵘哲啊。” “你…”魏吉惊骇地倒退了两步,如同见到鬼魅,她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到现在为止,她还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隐月,寒浞,呼雷…”她喃喃地念叨着,眼中一片迷茫。 34 第二十八章:征途(七) 第一卷快结束了,喜欢异境奇缘的亲们给点鼓励让偶继续写第二卷哦~~~ 子墨在此谢谢大家对我长久以来的支持... “当年,呼雷王和寒浞王为了隐月公主而反目成仇,大打出手,公主为了救寒浞王而替他受了呼雷致命的一刀。寒浞王因为过于思念公主而命令嵘哲在隐月公主的元神还未复原之时将你强行召唤了回来。”说话间,嵘哲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在一旁怔怔发愣的魏吉,仰天长叹,“所以公主的元神从异境回来的路径不能被召唤术所控制。”他扭过头,在池边负手而立,接着说道:“等寒浞千辛万苦找到公主原来栖身于冰魔国,长途跋涉赶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公主的元神又被打散,流入异境…而,寒浞王也因为过于自责而挥刀自尽…” “冰魔国?子婴?”魏吉猛然醒悟,原来子婴真的是她,冰候并没有认错人,“她在冰魔国是怎么死的?”她的手扶着玉盆,脸色惨白。刚才自己脑中不停地像放电影般出现的画面-确实已经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唯有自己的身份是子婴的那段记忆,依旧一片空白。 “冰魔国的冰王,是个刚愎自用,冷傲残酷的女人。但她之所以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为情所伤。”嵘哲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惋惜,“她发誓要报复他的负心人,但,她的对手却远比他强大的多。所以,她想借用公主的能力,只有这样才能可能复仇成功。” “咹…” “但冰王又害怕你不原意帮她,便让身边的巫师常洛将你的能力转换到他的身上,但由于当时公主的元神时聚时散并不稳定,所以这个转换并没有成功,但却害死了公主。”嵘哲的眼神忽明忽暗地闪烁着,长叹了一口气。 “但,隐…我不是还能回来的么,寒浞为何要自杀?” “隐月公主能回来是没错,但按照召唤术,元神若是第二次被损坏,复原召唤的能力并不是三年能够完成,寒浞因为受不了思念公主的痛苦和自责,而选择了忘记。” “选择忘记?但,我在那边说自己是子婴也不过是两年前而已。” “没错!当寒浞王死后重生,他会成为另外一个人,除非像隐月公主般,让我为他恢复记忆。而至于你说时间不长,是因为空间不同,那里的时间和这里是两码事…” “那么…你还没找到寒浞?” "他吩咐我不要找他!"嵘哲无言地摇了摇头,渭天长叹,魏吉的心里闪过一丝迷痛… 嵘哲送她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去森林的另外一头,他让他的徒弟小青衣带着冰候一行人马过了迷失森林,让他们在行进的路口等待魏吉。此时已经到了黄昏,森林中各种不知名的鸟儿在林间跳动,鸣叫,似乎在跟同伴们道别。西边的落日周围布满了迤逦的晚霞,那微红的余晖落在魏吉的脸上,仿佛为她苍白的脸上涂抹了些许的胭脂,让她有一种凄迷的美丽。 “嵘哲…再见了。”她朝他微微摆手,嵘哲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留恋,暮色中他颀长的身影异常沉静… 魏吉有些失魂落魄,自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尽管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那只是前世的记忆,是过去式。现在的这个人是媚妩,是魏吉,是…但不管怎么样,灵魂却是隐月的,一想到这个,她就没来由得头痛了起来,而当她得知寒浞生前的主要能力是医治以后,她的脑中猛然就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形,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医者-苡罗。这也为她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他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但当她把这个疑惑告诉嵘哲的时候,他却只是微笑不语,不说是也不说否。她猛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至于呼雷,那个隐月生前的好朋友,好哥哥,怎么就会变成了人人憎恨的邪王?她的眼前晃动着言风遗传了他父亲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和甜美的笑容,心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苦闷… “媚妩-” 冰候包含欣喜的声音打断了她烦乱的思绪,不知不觉间她竟已经到了山脚下,她默默地看着众人如释重负的笑容,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斥着全身,莫名的温暖,抛开前世的一切吧,做魏吉也好,做眉妩也好..她深深吸了口气,她疲累的脸上绽放出了轻松的微笑,朝他们走去… 晚餐吃的是嵘哲赠送的一些食物,是他亲手做的一些小方饼。松松脆脆的,还有一股甜甜的清香。经过一天的跋涉,大家都有些疲累,苏洛点起了一堆篝火,众人和衣躺下没多久,周围已是鼾声一片。四个男生分别睡在两边,魏吉,蕊咼,还有子夫睡中间。 魏吉轻轻地翻了个身,将双臂枕在脑袋下,双眼瞪得大大地,出神地望着夜空。一颗流星在东边划出了一道白光,转瞬即逝,那白色的光迹却还依稀留在空中…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感叹要学会忘却是多么难的一件事情。 她扭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同伴们,又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 周围,各种虫儿哼哼唧唧地鸣叫着,偶尔还掺杂着鸟儿的怪啼,风中带着微凉的寒意,她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身后传来一阵轻微而熟悉的脚步声,她低头苦笑了起来,这个痴心的男子!自己是子婴的时候,不知道跟他之间有多少浪漫的事情。 她扭过头,静静地看着他。月光下,一袭雪白的素色长袍,越发衬出他飘逸俊秀的风姿。她想起了在林间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个有着调皮笑容的美少年,她的唇角莫名地泛起一股带着苦涩的微笑。无助和凄凉在她的心里渐渐的荡漾开去,夜空湛蓝,幽暗的星空中闪烁着点点的寒光,魏吉突然上前,将头抵在了冰侯的怀中,放声哭泣,将自己心痛的潮湿,和无助的颤抖统统发泄出来… 第二天早上,魏吉最后一个醒来,感觉自己眼睛又酸又涩,晨曦透过树叶照射了下来,就像交织着无数道白色的光线,她匆匆跑去小溪边洗漱了一番。回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不经意间,突然对上了冰候紫色的眼眸,她尴尬地冲他笑了笑,自己昨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应该把他胸前的衣服弄得一塌糊涂了吧。 冰候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接着收拾东西,心里却有一种难言的失落… 35 第二十八章:征途(八) 天马行空的想,也素很痛苦啊..“哦-”再次骑上独角兽的背,一阵剧痛让她到抽了一口冷气,嘴中不经意漏出了细小的□□,在独脚兽的背上连日的奔波,让她感觉浑身骨头就像要散架了一般。在嵘哲的水球中自己看到的隐月应该还有飞翔的能力,怎么到了她魏吉身上就消失了,她莫名地摇了摇头。 “很痛?” “嗯,还好。”她扭过头,看了看言风,赶紧又扭头避开了他的眼光,尽管隔了两代,他的眼睛跟呼雷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好了,别动了子夫,我们马上出发了。”她装作不经意地拍了拍子夫的小脑袋,理理它的毛发,直到言风呼喝着驾着自己的独角兽离开,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媚妩姐,我怎么觉得你昨天回来以后怪怪的。”蕊咼看着自行走远的言风,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疑惑。 “怪怪的?没有吧,哈哈…”她心虚地笑了笑,好在蕊咼也没有再问下去,魏吉深呼了一口气,拍了拍独角兽,示意它跟上去。一路上格外沉静,冰候似乎满腹心事,微矗着眉头一语不发,脸上一片冰凉。魏吉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更加没什么心情说话逗乐。其他几个人在出发的时候谈笑了几句,见似乎没什么响应,也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只有子夫,偶尔从魏吉的怀里跑出来,站在独脚兽的背上,哼哼唧唧地叫上几声。 又是一路奔波,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魏吉将包裹往自己脑袋下一垫,没几秒钟便去见了周公大人,一夜无梦。听说下一站要经过的是黑色沙漠,众人便早早将自己的独角兽拉到小溪边饱饮了一通清水.还将所有能盛水的器具,全部用来装水。尽管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众人的脸上还是隐隐地透露着不安。 越是往前走,地上的绿色的植物就越少,到后面就只剩下光秃秃的瓦砾,抬头望去四处都是暗黄色的戈壁滩,随处可见的动物枯骨,令人心悸。才到中午时分,头顶上的太阳已经变成了白花花的一片,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浑身的皮肤有种难耐的炙热感,身上干干的,刚流出来的汗水,很快就被烈日烤没了。 魏吉拿了身后的水壶,自己喝了些,又喂了点给子夫。这个可怜的小东西,混身长着厚重的毛发,此刻鼻翼不停地抽动着,已经热得有些晕头转向。过了这个戈壁,就到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黑色沙漠。他扭头看了看冰候,他正静静地喝着水,盯着前方,脸上一片沉寂。魏吉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难道,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关心了么?她深深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身后有双眼睛正盯着她,她猛地回过头,却正好对上言风黑亮的眼睛。他的瞳仁里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见她突然回头,也并不躲避,只定定地看着她。魏吉心里“咯楞”了一下。想起自己如果是隐月的话,那么言风应该叫她什么来着-奶奶么?她突然有种全身发冷的感觉,不知道嵘哲让她的记忆得到复原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让她去找寒浞么?她低头沉吟着,摇头苦笑。 生活在现代的魏吉是从来没有见过沙漠的,隐月也没有。但魏吉记忆中的沙漠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还有会移动的沙丘和可怕的流沙群。所以见到眼前一片黑漆漆的沙漠,她的心里竟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难道是黄沙被泼了墨水了么? “大家小心了-”冰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魏吉的身边。一阵大风狂啸而过,夹杂着沙尘,狠狠打在了众人的脸上,隐隐带着一丝警告和挑衅。独角兽群被吹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不安地用前蹄刨着地,鼻孔里打着响亮的忽闪。等风势渐渐小了下去,众人的形象都已经变得狼狈不堪了。抖一抖,满身的黑沙,就像刚从煤灰里扒出来的一般。估计到了夜色下就分不清谁是谁了。众人面面相觑,蕊咼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引得众人忍俊不禁,冲淡了些许的不安。 但要进入的毕竟是沙漠,一个如地狱般可怕的地方。所以大家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手上紧紧地握着兵器,如履薄冰地朝前走着… 无垠的黑色中,有种令人窒息的宁静,除了几个人,几匹独角兽,发出的“吭哧吭哧”的呼吸声,和踩在沙上面涩涩的脚步声。周围的一切如同全部死掉了一般,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哥…帮我把这个变成冰!”蕊咼拿起自己的一个小水囊,撒娇般递给冰候。 “好-”他紫色的眸子中满是宠溺的笑意,伸出手在握住蕊咼的水囊,不多时放开。魏吉的耳边便响起了她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冰候王爷竟然还有这等本事啊。”“来来来,给我们也搞点冰,快把老子热死了。”苏洛和猎芒赶紧凑了上来。言风微笑不语,也递上了自己的水囊… “劳驾-”魏吉的笑容却是有些尴尬,自从那天晚上在冰候的怀里痛哭了一场以后,他对她就变得若即若离起来,眼光中总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矛盾。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握住了她的冰囊,却扭过头似刻意一般避开了她的眼光。魏吉呆呆地将冰水囊贴在自己发烫的脸上,深深叹了一口气,既然自己给不了他什么,有何苦又要讨得他的关注和爱护呢。 太阳移到头顶的时候,沙漠上的温度陡然已经上升了好几倍,虽然有冰候的冰囊得以降温,但由于沙漠是黑色的原因,更加吸收热量。众人感觉自己就似进入了热蒸笼一般,酷热难当。水囊中的水在迅速少下去,但从众人干裂的嘴唇来看,他们的身体还处于一种缺水状态,分给独脚兽的水就更少了,不过好在这种动物异常壮硕。子夫有气无力地躺在独脚的背上,一动不动。 “苏洛…若要走出这片沙漠,需要多少时间?”魏吉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急促地喘着气。 “最少也得三天吧!”苏洛深深地吐了口气,肇着眉头看着远处炙烤的骄阳。“三,三天?”魏吉几乎是颤抖着重复出这两个字,脑门一片黑线… 36 第二十八章: 征途-黑色沙漠 没人留言啊,偶好可怜啊好可怜~~晒个三天估计脸上的皮肤都成锅巴了吧,魏吉郁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难熬的白天终于即将过去。她刚刚松了口气…突然间,独角兽的前蹄似乎绊到了什么,猛地跪倒在沙地上,还没明白过来的魏吉被重重甩了出去。刚想要站起来,突然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地往下沉,“流沙!”魏吉心里暗叫不好。独角兽半跪在沙上面,前蹄已经深深陷入黑沙中,剩下后腿拼命地蹬踏着,希望能把自己从沙中□□。子夫也被甩了出去,只不过它的身体轻盈,很快就跑到了安全的地带。惊恐地看着魏吉,发出尖锐的叫声。 “媚妩…” “媚妩小姐,我来救你。” … “不要过来!”看着冲过来救她的众人,魏吉急地赶紧大叫起来,身体一用力,加快了下沉的速度。黑沙已经漫到了她的胸口,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痛苦地□□了一声,脑袋一片空白。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亡,剩下一双手无力地摇摆着… ************************************************************************************************************************************************************************* “隐月-” “呵,是呼雷哥哥!你怎么来了?”身穿明黄长袍的少女转过脸来,笑涔涔地看着风一般冲进来的少年。她有着一张凝脂般的精致面孔,一双亮若晨曦的眼睛,那眼睛中微含笑意,深黑幽亮。长可垂地的秀发就像流瀑,像轻纱,越发衬托出她曼妙的身材和清丽的面孔,如晨晓滴露的新竹般清新诱人,让那少年呆呆地凝视了她好一阵子。 “呼雷哥哥…” “啊,叫我啊…”呼雷恋恋不舍得将自己的眼光从隐月的脸上挪开了去,微微定了定神,“听说隐月要嫁给寒浞了,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呼雷俊美的脸上眉头微蹙,齐整的银牙狠很地咬着嘴唇。 “嗯。”隐月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嘴角带着一抹娇嗔的甜笑。“你是真的喜欢他?”呼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种虫蚁咬噬般的痛楚爬上了他的心头。看着她轻轻点头,他一种莫名的耻辱感涌上他的心头,“不可能,怎么可能,你不可能喜欢他,他能为你做什么?只有我才配地上你。”他的双手紧紧地扶着她的双肩,疯狂地摇动着。 “天呐,呼雷,你弄疼我了,快放开我…”隐月带着哭腔的声音和饱含痛楚的表情终于让他找回了一点理智,他缓缓地松开手,双眼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是无际的哀痛,“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突然间似想到了什么,嘴角绽出了一缕冷笑。隐月惊恐地看着他,小心地往后退缩着。那梨花带雨的表情更加让他欲罢不能,对!我不能这样放弃!他缓缓地伸出右手,突然猛地一收,隐月下意识地发动自己的能力,想去破解,但还是慢了一步。她发出一声惊恐地尖叫,像一块铁片碰到了磁铁般被呼雷吸了过来。 “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你。”他低下头,看中怀中正在挣扎的隐月,喃喃地说着,黑亮的眼眸中交织着□□。 “救命-寒浞救我啊…” “他是个废物,他救不了你!”她的呼救让他莫名地恼怒,看着已经衣衫不整的隐月,□□在外面的肌肤散发着夺目的光彩,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地看着他。他猛地伏下身去吻住了她娇艳欲滴的双唇,他贪婪的闻着身下的少女特有清新的体香,小腹中腾起一股炙热的□□… 突然间背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放开了隐月,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他的手摸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自己身上潺潺流出,“这个该死的寒浞。”他恼怒地骂了一句,翻转身恨恨地看着他,,“你想跟我动手么?”他挑了挑眉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幽黑的双眼挑衅地看着手持利刃的对手。 “你太无耻了,枉我竟然把你当作兄弟。”寒浞的表情从不能相信到异常愤怒,他无法相信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竟然会非礼他未来的妻子,他气地混身发颤,咬牙切齿地看着呼雷。他将隐月从地上扶了起来,将自己的长袍披在了她的身上,心疼地看着泪流满面地恋人… “寒浞…” “嗯,别害怕,我在这里。” 呼雷的眼睛燃烧妒忌的火焰,他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状,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浓重的杀气,突然间他快速启动了脚步朝着寒浞冲了过去。 “小心…”隐月大喊,她轻盈地飘了起来,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寒浞前面… “不----”呼雷的脸色在瞬间变成了灰白,他的眼睛瞪地大大的,无法相信自己的手刀竟然深深地插入自己心爱的女人的胸口,他的嘴唇剧烈地抖动着,眼眸中充满了惊恐。 血,从隐月的身体中流出,掉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吧嗒”声,原本充满清香的闺房被越来越浓的血腥味渐渐代替,她艰难地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在了寒浞的怀中。朦胧中,她看见了呼雷疯狂地叫喊着,他像个疯子一样跑了出去。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了寒浞饱含热泪的双眼。 “别动,我可以医治你,我可以救你。”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头发,将手覆盖在了她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没用的,寒浞,我伤地太重。”隐月又浓又密的睫毛微微地抖动着,气息越来越微弱… *********************************************************************************************************************************************************************** “我不会让你死的。” 魏吉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心里有一种湿湿的感动,她皱了皱眉头,喉咙干的像被塞了一把木炭一般,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醒了,醒了。”“是啊,太好了!” … “水-”她干裂的嘴唇翕动着,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 “来-” 冰凉的清水流入体内,终于让她恢复了些力气。她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还在沙漠中,还跟自己的伙伴们在一起。原来刚才的那一幕,只是隐月的回忆而已, “真好!”她傻傻地笑了起来,魏吉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并不想再当回隐月,如果没有这段回忆多好!她闷闷地想,突然有点沮丧。众人看着她时好时坏的脸色,不明就里地面面相觑,吓得蕊咼特意在她的脑门上摸了摸,想确定她的脑子是不是被流沙捂出了问题。 37 第二十八章: 征途-黑色沙漠-虫谷 话说偶也害怕虫虫. 我的汗毛...暗红的落日在做了最后的挣扎后,终于完全消失地平线上。随着夜幕渐渐降临,沙漠中的气温也随之降了下来。原本炙热的风,此时已经有了一种深深的寒意,□□般的夜空中挂着一轮如钩的寒月,还有同样闪着寒光的星星。 “呜…”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打破了沙漠的沉静,由小到大,由远到近,说不出的诡异,像召唤,像命令。原本正在匆忙赶路的众人,不由地都站住了脚步,静静地听着,彼此用眼神交流着自己的疑惑。原本安静的子夫突然间变得烦躁了起来,大大地眼睛警戒地环顾着四周,充满了敌意,小小的鼻子全都皱了起来,发出低低的咆哮。 “不好!”魏吉暗叫一声,想起自己碰到尸鸟夺魂阵的时候,子夫就是这个样子,刚想出身警告众人,突然感觉自己身下的沙漠剧烈地震动了起来,众人一时站立不稳,被震了个措手不及,纷纷倒在了地上… “你们没事吧?”“我没事,大家有没有事?” “刚才是什么,好奇怪…” 从沙堆中挣扎爬起来的众人互相慰问着,满头满脸的黑沙,一脸的迷茫,样子看起来异常狼狈,独角兽群在原地打着转,看起来很不安。 “要么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会儿!”苏洛抖动着自己青蓝的袍子,那些细小的沙土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清理不干净的。“唔,我也同意,一头一脸的沙子,难过死我了。”蕊咼哭丧着脸,将银白色的长发披落了下来,使劲地扒拉着。 大家转过目光,盯盯地看着冰候,似在征求着他的意见。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充当起了一个小组长的角色,这个转变,连他本人都有点吃惊… 沙漠又恢复了之前如死寂一般的沉静,魏吉一手紧地抱着子夫,一手拉着缰绳,默默地走着,脸色却阴沉得可怕,不知道是不是气温下降的原因,她觉得自己就如掉入了冰窖一般,身上不由地微微颤抖了起来。她听着子夫从喉咙底发出的低低的警告,心里七上八下的,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你没事吧?”也许是因为魏吉过分的沉默,引得言风刻意放缓了脚步,“似乎不太高兴。”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如星辰,闪烁着魏吉惧怕的光芒,有呼雷特有的霸气。 “没事,只是有点冷吧。”她淡淡地笑了笑,却依旧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我没事。”魏吉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不管言风是呼雷的什么人,至少,他现在是自己的同伴,不是么? “媚妩。” “咹?” “我会像冰候那样保护你。”言风淡淡的口气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魏吉猛地抬头,黑暗中,言风的表情看起来显得很不真切,她的心脏却莫名而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正不知所措,耳边却突然传来言风“吃吃”的笑声,“这可是我跟冰候之间的约定,男人之间的。”他好笑地捂着嘴巴,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你…”看着他一脸的嬉笑,魏吉暗暗松了一口气… “哧…”随着一声轻响,猎芒点燃了手中的火种,那微红的光芒让人觉得格外温暖,只是在这空旷无垠的沙漠中,这点光根本照亮不了多少范围。 “那些高高的是什么东西?”他高举着火种看了看,突然之间咦了一声,诧异地说道。 “我看看。”言风刚往前几步,那些类似沙丘的黑影突然缓缓地移动了起来,他惊地迅速倒退了几步,反手抽出了腰刀,横在身前。魏吉倒是听说过沙漠中的沙丘会被风吹着移动的,可是现在那么一点大的风,应该不至于把沙子给吹着跑吧,这样想着,心里莫名地起了一层寒意。 随着这些黑影的移动,伴随着一种很奇怪的“沙沙”声,令人毛骨悚然。紧张的气氛迅速蔓延到了每个人的身上,众人异常默契地紧紧靠在一起,魏吉在身上摸了半天,很失败的又摸出了那把只有半寸来长的水晶匕首。 那些黑影在离众人大约5米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猎芒!把火种熄了。”冰候低低说道,眼睛却始终紧紧地盯着前方,不敢有丝毫松懈。他明白,猎芒拿在手中的火种不但让众人看不清楚黑暗中的东西,相反,可能会成为引导敌人的“灯塔”。 “好。”猎芒应了声,周围霎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魏吉由于长时间地盯着火种,突然来临的黑暗让她的眼睛暂时适应不过来,处于了一种暂时“失明”的状态。她轻轻地闭上眼睛,尽量让眼睛恢复地快一些。突然间,感觉有人将她往后轻轻拽了拽,她好奇地睁开眼睛,却见到不远处晃动着如激光般的红色光束。 “这是什么?”话刚一出口,心里突然间莫名地蹦出了一个答案,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魏吉小时候到了暑假便会去外婆家玩一段时间,城里的小孩子到了乡下,什么都觉得格外新奇。用她妈妈的形容词来形容她玩起来的疯狂劲头就是:“跟放山野猪一样”--白天去小溪捉虾,到山上爬树掏鸟窝...等吃了晚饭,便会盼望着天气赶紧暗下来,因为等天暗透了,草丛中便会飞舞着美丽的萤火虫,这种可爱地小昆虫尾部发出柔和的白光,一闪一闪地在草丛中翩翩飞舞,有一种很梦幻的感觉。这个时候,魏吉便会跟她的小伙伴们一起,一只一只地将它们收集到透明的小瓶子中,然后带着欣赏的目光傻傻笑着看上老半天。而直接让魏吉完全放弃了这个爱好的,却也是一种发着白光的生物,时过境迁,她在之后偶尔想起它的样子,都还会不寒而栗。 “魏吉,魏吉,你看啊,那里有一只好大的萤火虫哦。” “哈哈,对阿,可能是两只哦,你看,有两个光呢!”小魏吉异常兴奋地走了过去,白嫩的小手毫不犹豫地伸向那只小虫子,“哈哈,我抓到了!” “哇,魏吉好厉害啊,快让我么看看,肯定很大的哦。”“对阿对阿,可能是萤火虫王呢。”小伙伴们纷纷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魏吉得意洋洋地笑着,突然间,笑容凝固在了她的小脸上,“好奇怪啊,怎么摸起来跟萤火虫不一样啊。”她诧异地摊开手,借着那生物自生带着的光源仔细一看,登时就吓的脸色煞白,手舞足蹈地乱跳着,最后也不知道将那个昆虫到底丢去了哪里。只是感觉混身的汗毛过了好一阵子才恢复了正常… 而此时,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的不明物却又再一次勾起了她内心深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想起那种可怕的虫子--巨大的眼睛往外凸着,发着红色的光芒,浑身长着黝黑的硬壳,四个长着毛茸茸的爪子正挣扎着想要反转过来,嘴边的巨大而尖锐的锯齿一张一合地摆动着,魏吉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双方进入了一种僵持的阶段,似乎谁也不敢贸贸然行动,远处突然又传来一声“呜呜”的叫声,只是比之前的那声要急促地多,那团静下去的黑影突然间又慢慢地蠕动了起来,速度由慢至快,朝着众人冲了过来… “小心-”言风惊叫了一声,将魏吉一把推开,口中大喊一声,挥刀便朝那直直冲过来的不明物砍去。 “镪”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似乎两个铁片打在了一起似的,黑暗中隐隐还见得到火花。言风的虎口一麻,赶紧撤回了弯刀,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而另外的几个人,也处于了一片混战状态,黑暗中,四处喷溅着火化。连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独角兽也不停地用前脚踩,后脚蹬地加入了战斗,但由于对方的壳甲过于坚硬,众人虽然士气高涨,但似乎产生不了多少震慑作用。四个男人将魏吉跟蕊咼围在了中间,依旧顽强地抵抗着… 到了近前,魏吉才看清那些黑影的样子,竟然跟她小时候见到的那只虫子长地有八成相似,一样巨大的发着红光的眼睛,一样尖锐的獠牙,只是体型却是那只小虫子的几千倍,几万倍。魏吉呆呆地看着那几双灯笼般的眼睛,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只听见一声惨叫,苏洛竟被那虫子重重地给撞了出去,躺在了沙地上,半响起不了身。 “苏洛-”冰候大叫了一声,却无奈被两只虫子围攻,腾不出手来。 眼看着那只撞倒苏洛的大虫直直朝他奔了过去,尖锐的锯齿发出令人发毛的“嚓嚓”声,狠狠地对着他剪了过去,情急之下,苏洛就地打了一个滚,好不容易躲过了第一波,还没来得及转身,虫子的锯齿却已经到了他的胸前。一种巨大的绝望侵蚀着他,令他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惟有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待自己生命的完结… “哞-”一声巨大的哀鸣从怪虫的口中发出,它痛苦的左右晃动着脑袋,原本血红的两个眼睛,如今只剩下一个还灼灼地发着红光。另一个,却被魏吉用小匕首给狠狠地插了进去,她的双脚离开了地面大约有50公分的,单薄的身体随着怪虫的剧烈甩动在半空中狂荡着,随时都有可能跌落下来。 “快,攻她们的眼睛,快…”她拼命地扯着喉咙大叫,还未说完,身体却已经被巨大的力量给摔了出去… 38 第二十八章:征途 黑色沙漠 虫谷(二) 她听见周围的惊呼声,然后重重地摔在了沙地上… 好在沙地并不坚硬,她仰面躺了一会儿,过了好一阵子才透出了一口气。刚要起身坐起来,却发现眼前多了一个巨大的黑影,还剩下一只的眼睛正凶狠地盯着她,魏吉迅速地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周围一片混战,要冰候他们马上冲过来救她估计是不可能的,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好在自己的水晶匕首还握在自己的手里可以给自己壮壮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挪动着身体往后退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这个正欲置自己于死地的怪虫。 “嚓-”虫子开始发起第一轮的进攻,尖锐的牙齿快速朝魏吉剪去… “啊----”她尖叫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种力量给拖了出去,而那虫子由于用力过大,它的牙齿深深得插入了沙地中,随着一声断喝,那仅剩的一束红光在瞬间消失。冰候转身看了看魏吉,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 “没事!”她摇摇头,却发现自己已经是一身的冷汗,她抬头看了看扶着她肩膀的言风,感觉自己有点虚脱,身体抖动地如秋天风中的落叶。刚才若不是言风及时将自己拖离,估计自己已经被虫子撕成碎片了吧! 那些怪虫的两只眼睛均被刺瞎,又疼又急,跌跌撞撞地满地爬着,不多时便都撞在了一起,不分青红皂白地互相扭打了起来,周围响彻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厮打声,嗥叫声… “真是白痴!不过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力气。”苏洛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哥-猎芒受伤了!”蕊咼扶着一瘸一拐的猎芒走了过来。“没事,只是小伤口!”猎芒打了个哈哈,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刚才被那个畜牲的牙齿给刮了一下.我…”还未说完,身体突然间便直直地倒了下去,蕊咼一个不提防,被他一起连带着倒在了地上,口中急呼:“哥哥,他晕了!” “天呐-”魏吉低低地喊了一声,随着众人急急奔了上去… 在火种昏黄的光芒下,猎芒的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额头上渗着豆大的汗珠。“快看看他的伤口。”冰候皱了皱眉头,从苏洛的手中接过了火种,上上下下地察看着猎芒的身体。 “在这里!”冰候的眼睛一亮,指着猎芒的右小腿处,那里的裤子被划了个口子,周围的已经被血液浸透。冰候借了魏吉的匕首将猎芒的裤子割开至大腿处。又将火种拿近了些,细细的察看着。伤口很深,暗红的皮肉往外翻着,在火光下异常狰狞,血液还在汩汩流出。但按照这样的一个伤口,应该不至于让强壮的猎芒昏死过去。 “难道是这虫子的牙齿有毒?”魏吉强忍住心里的恶心感,凑近了再看,发现那些伤口周围凝固的血液呈现着一种很诡异的暗黑色。她愣了愣,赶紧夺过了冰候手中的匕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对着自己的袍角轻轻割了一刀,又用力一撕,将撕下的布条紧紧绑在了猎芒的伤口上部,她微微叹了口气,希望这个从电视上学来的急救方法有点用处吧… 远处传来的“呜呜”声,让众人的心头莫名地一凌,莫不是那幕后的黑手又要派第二队怪虫过来了么?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冰候从地上站了起来,忧心忡忡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看,“苏洛,你去把独角兽牵过来。” “好!” “咦…子夫呢?”魏吉焦急地四下里看了看,难道是自己被甩出去的时候把它弄丢了,“子夫—”她喊了一声,黑暗中没有任何回应,众人帮着找了一圈,均没有见到它的身影。魏吉有些沮丧,难道自己要第二次失去它么?她闷闷不乐地走着,心中异常烦乱,悲伤… “啵啵…” 是子夫!她停下来,四下里张望着,却什么也没看到,也许自己太想念它了,出现了幻听。她叹了口气,抬脚欲走,突然看见一团小小的黑影从远处快速的朝她跑了过来,娴熟地跳到了她的怀中。 “哈,你这小家伙跑拿去了。”看见它安然无恙,魏吉不由地松了口气,正要数落几句。子夫却在她的怀中急促地叫着,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异常焦急,叫了一通,又跳下地去,用嘴咬着她的裤脚推拽着。“它似乎在想让你跟它走。”蕊咼诧异地看着它,魏吉点点头,子夫现在的样子突然让她想起了自己生活在现代时候家里的那只小土狗,她抬起头,看了看言风和冰候,征询着他们的意见。 一种轻微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渐渐涌了过来,子夫的叫声却是越来越急促,众人的脸色有些发白,神情异常冷峻。 “让独角跟着它走。”冰候的话音刚落,子夫便已快速朝前方冲了出去,骑在独脚兽背上的魏吉只听见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眼前一片模糊…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子夫竟然会带着他们进入了一幢建筑中,不由地脸上均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子夫却若无其事地跳上了其中一匹独脚兽的背上,开始梳理起自己的毛发。 苏洛点燃了第二支火种,众人借着微弱的光芒,细细地端详着这个房子。房子高三米左右,也许是为了防止沙尘的的原因,除了入口有一道门以外,没有任何窗子。这也无形中给众人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房中放置着一些桌凳,瓶罐,再无其他,看起来象经常行走沙漠的人们特意用来中途休息用的。 折腾了半天的众人都有些疲倦,倚墙靠着,稍作休息。猎芒在地上平躺着,脸色依旧铁青,呼吸急促。 “刚才听到的声音,似乎跟之前的不太一样。”言风看了看闪着寒光的刀口,那上面留着一些墨绿色的粘液,他皱了皱眉头,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冰候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数量多,体型小。”他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门洞,紫眸中闪过一丝忧虑,突然似又想起了什么,将放于房中间的桌子轻轻拎去,堵在了门口。“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在这守着。”他抬眼看了看魏吉,眼中露出一丝关爱,却转瞬即逝。他闭上眼睛,将后脑轻轻抵在了身后的墙上。 39 第一卷结局 红衣御虫者 屋外,骤然间刮起了一阵狂风,也许是卷起了些许的沙尘打在了墙上,发出很奇怪的敲打声,让魏吉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嘿嘿……”迷迷糊糊中,突然一声极其诡异的冷笑声隐隐约约地传入了魏吉的耳畔,她不由地打了个冷颤,猛地睁开了眼睛,火种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屋中一片漆黑。她揉了揉眼睛,同伴们的身体在黑暗中看得有些模糊。 猛然间,魏吉隐隐地听到些悉悉嗦嗦的响声,但并不真切,她皱了皱眉头,再细听时声音又似乎消失了。她甩了甩头,想着也许自己刚才是睡糊涂了,自己吓自己。室内的气温似乎比之前更加寒冷了,她抱了抱自己的肩膀,扭过头去,却发现旁边的言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数了数眼前模糊的黑影,加上自己总共是5个人,确实少了一个。但话说人有三急,可能言风只是出去方便而已,她自嘲地摇了摇头,继续闭目养神。但十几分钟过去了,言风还是没有回来,魏吉有些沉不气,她看了看坐在门边的黑影,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冰候。 过了半响,她终于长舒了口气,猫着腰向门走去。 “蕊咼,蕊咼-”她推了推他,“快醒醒!” “干吗-”蕊咼因为被推醒,显得很不高兴,“发生什么事情啊,天不是还没亮呢吗?” “咦-冰候呢?”魏吉愣了愣。 “不是在旁边的么?”她不满地嘟囔着,“哥……咦!人呢?”她打量着黑漆漆的四周,不解地挠了挠头皮。“言风也不见了。”魏吉晶亮的眼神在黑暗中微微闪动着不安…… 搬开之前冰候堵在门口的桌子,屋外,狂风肆虐,眼前尽是飞舞的黑沙,黑暗魏吉感觉到蕊咼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她扭过头看了看她,无声地笑了笑,尽管知道蕊咼根本就看不到自己……她眯起了眼睛,用左手捂住了口鼻。 “等等!”蕊咼转过身,从屋内拿了一把刀出来。 “你确定要现在出去找他们?”魏吉看着她娇小的身体,有些犹豫。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远处……沙尘中,隐隐约约地似乎有人影在跳动着。她肇着眉头看了半响,神情诧异地“咦”了一声,突然间提着刀子就往外冲去。 “蕊咼-”魏吉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着急地大喊一声,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多想,跺了跺脚追了上去,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淹没沙尘之中…… 蕊咼跑得很快,天黑风大,加上满天飞舞的沙尘,让魏吉好几次都差点跟不上她。想要喊她,刚刚张了张口,却被一口沙风灌地满嘴的沙尘,让她好一阵的恶心,她晦气地擦了擦嘴,刚抬头,突然见到蕊咼的身形突然定住了,似乎被人点了穴道一般,背部微驼驼,身体异常僵硬,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 “蕊咼?”魏吉捂着口鼻,闷身闷气地喊道。 “快逃!” “什么?”他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迟疑地看了看,蕊咼呆立不动的古怪姿势让人看着毛骨悚然,她顿了顿,脚步又朝前动了动,“你,你怎么了!?” …… “唉……现在走也来不及了,你可真是够笨的。”蕊咼无奈地长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双脚,她的脚被一种黑色如藤条的古怪的东西紧紧绑在了地上,她抬起,眼前闪烁着一片诡异的红色…… “滴嗒,滴嗒……” 魏吉的睫毛微微地抖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有点茫然,刚才那清晰的滴水声引起了她对喝水的渴望,不由地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她静静地又躺了一会儿,终于翻了个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她甩了甩依旧混浊的脑袋,四处打量着,不远处,斜斜地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蕊咼!”魏吉大喊了一声,刚要跑过去,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干涩诡异的笑声。“谁!”她猛地扭转身,眼神充满了戒备,脑中却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黑夜中,她们的周围全是全是虫,跟之前的那一批不同,这些虫都如牛蛙般大小,密密麻麻地将她跟蕊咼围了个水泄不通。那种恐怖的感觉,魏吉估计到死也忘不了,她的身体禁不住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突然间,蕊咼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叫,然后似乎被某种力量拉住,迅速地沉入了地下。这一幕发生地太快,她跟蕊咼近在咫尺,却连她的衣服都没有碰到,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半响,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背一紧,她听见自己发出一声绝望的惊叫,然后眼前便是一片喜欢……照这样推断的话,难道自己现在在地下? “嗯-哦-”蕊咼蜷缩着的身体动了动,嘴中发出一声轻微的□□。“蕊咼,你怎么样?”魏吉快步跑了过去,俯下身将她扶了起来,“你怎么样?”她轻轻地替她擦了擦脸上沾着的沙砾,将挡在她脸上的碎发朝她的耳后拨了拨。 “嗯……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清楚。”她又扭头四周看了看,“也许是个洞穴吧!你能起来么?” 蕊咼点了点头,扶着魏吉的肩站了起来,“当时,我以为那个跳动的人影是我哥。”她突然幽幽地说道,语气中含着一丝懊丧。 “我了解!”魏吉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道“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出去。” “嗯!”蕊咼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现在头脑乱得很,一点头绪也没有。” “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形么?” 她又点了点头,“刚才我也说过了,当时看见了一个人影,以为是我哥,所以就跑了过去。”她顿了顿,大大的眼睛盯着魏吉,换了口气又道:“但跑过去以后,发现什么都没有,我当时以为自己眼花看错。刚想转身,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似乎没什么抓住了,怎么也动弹不得……”她停了下来,双眸闪过一丝惊恐,“后来……反正,醒来就到了这里。” “我也是。”魏吉苦笑了起来,“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她仰起头,头顶上是一片望不到底的漆黑,有细细的水珠从上面滴下来,掉在岩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两人顺着洞身急步走去,从洞中每隔十来米便放置了一颗发光球的情况来看,这洞内应该是有人生活的。两人大概走了有二十分钟,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岩石挡在了他们的前面。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均是又气又急,蕊咼终于耐不住脾气,抬起脚狠狠踢在了岩壁上,发出一声很大的声音…… “吱吱吱……”岩壁的上方突然传来一阵很怪异的声响,好像是起了个头一般,立刻便引起了强烈的呼应,一时之间“吱吱”的怪叫声响彻了整个洞穴,惊得两个人面面相觑,面无人色,只能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来为自己壮胆。 “天呐!”蕊咼目瞪口呆地盯着岩壁,魏吉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岩壁上方竟出现了成千上万的虫子,大如蟾蜍小如蚂蚱,但却都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定定得瞪着她们,发出一阵阵兴奋的叫声,异常诡悚。眼看那些东西越来越逼近,魏吉感觉自己入掉了冰窖中一般,连带着血液似乎也都变成了冰,背上瞬间涌出的冷汗,顺着肌肤流成了一片,她的眼睛充满了惊惧,拼命地张了张嘴,喉咙干干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突然间一声更尖更利的啸声穿插了进来,声音不是很大,却在一片虫叫声中显得尤为特别,更让人惊异的是那些虫子听到了啸声后,立时就安静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之后便如潮水般往后退去,一时之间两人看得呆若木鸡,张大的嘴巴久久忘了合上。 10米开外的地方,几个巨大的身影正缓缓朝她们走了过来,一见到它们那双巨大如灯笼的眼睛,魏吉心里便暗暗叫苦,这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嘛,去了小虫来了大虫。反正今天她们就是要葬身虫腹就是了,一想自己横竖要一死,心里倒反而镇定了些。 “喂—你们到底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啊?有没有一点创意阿,来点新的品种行不行?妈的,长得象虫子就可以吓人啊?” “原来眉妩姐还会骂人哦。”蕊咼的脸色苍白,强自镇定的笑脸现着一丝凄楚的微笑,她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嘿嘿……” …… 魏吉呆了呆,这个笑声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一阵被人戏弄的愤怒。“谁!你是谁?” “嘻嘻,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走在中间的巨虫的背竟卧躺着一个人影,清一色的红衫红裤,赤着脚,那个脚踝处各挂着一个铃铛,头发高高束起在头顶,不知道是不是长年生活在洞穴之中,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那一张嘴巴令魏吉不由地想起纸牌游戏的那个大小怪小丑,鲜红色的嘴唇竟然一直延续到了耳后,看起来总觉得是在哈哈大笑,异常诡异。 40 第二十九章:传送杖 那红衣人默默地看了她们一阵,伸出干如枯骨的手指,定定地指向她们,“女人?” “废话,难不成还是男人?”蕊咼扬起下巴,嘴角挂着一丝讥笑,不甘示弱的回望着他。“别乱说话!”魏吉压低了声音,拉了拉她的袖子,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她的前面。她抬起头看着他,心里暗自揣摸着他口中突然说出的“女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嗯,女人!”那红衣怪人牵动着唇角,轻轻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侧了侧头,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最后竟笑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坐在虫子的背上,笑得前伏后仰,一边笑一边用拳头锤着虫子背上坚硬的甲壳,似乎发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他的笑声又尖又细,在洞中回绕着,直直地传入魏吉和蕊咼的耳中,让她们不由地用双手捂起了耳朵。 突然间,笑声嘎然而止,他顿了顿,阴侧侧地吐出一句话:“女人……都不是好东西,都该死!”那声音冷得犹如千年寒冰,不由地让魏吉打了个冷颤。 “那人是个疯子!”蕊咼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惊慌,“我们该怎么办?” “不知道……”魏吉咬了咬嘴唇,如果眼前的人真是疯子,她们能怎么办?她皱了皱眉头,抬眼看向他,“不知道阁下跟女人到底有什么过节?怎么会有如此偏激的想法?”她强自镇定地问完,深呼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膝盖僵硬地迈不动步子,手心中满是冷汗。 “呵呵,问得好,问得好!”红衣人点点头,那张红色的小丑大嘴没有任何喜感,“你们两个比一般的女人镇定!”他眯起眼睛,一一审视着魏吉和蕊咼,如果这双眼睛不是放在这张奇怪的脸上,应该也称得上是一双美目了,“但你们还是得死,因为女人都地死。”他又“嘿嘿”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滚落下一串泪珠。魏吉心里一“咯噔”想着自己果然碰上了一个疯子。 “女人死之前,她们都要听我讲一个故事,听完了我的故事,她们就会觉得羞愧难当,才会心甘情愿去喂了我的心肝宝贝们。”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坐骑”,情深款款地抬起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的这些宝贝才是真心待我好……”他的话未说完,洞穴的另外一边突然传来了两声沉闷的撞击声,他的表情先是诧异,然后又微微笑了起来,“看来,还有人想跟你们一起想听我的故事。” “真要命,看来我俩是掉入虫坑了。” “那么她们两个……”冰候痛苦地闭了闭眼,稍微顿了顿,苍白的脸上突然又挤出一些惨淡的笑意,“可能她们根本没在这里。”他期待地看着言风,希望能得到他的附和,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苦涩慢慢地荡漾了开来,一直传遍了他的全身。 “不是我打击你,目前我们该想想自己要怎么脱身。”言风苦笑地别过头避开冰候的眼光,地上密密麻麻的红眼小虫正蠢蠢欲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叫声,仿佛在等待着时机,一拥而上好将他们吞噬。 “如果没了她们,我跟死有什么分别……” “现在还不是不知道的么?别一幅没出息的样子,如果等下你真想为我捐躯,我没啥意见。”言风戏谑地说着,只是听着冰候长长的叹息,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久违的酸涩。人跟虫子大约僵持了几分钟,突然看见远处隐隐又过来几头巨虫,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不由的暗暗心惊。 “女人是不值得救的。”这是红衣人见到冰候跟言风后的第一句话,他的脸诡异地微笑了起来,冰候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相互搀扶着的魏吉和蕊咼,身体如触电似地抖动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狂喜。“你们不赞成我的说法么?”他的眼睛闪烁着看向他们,摊了摊手,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只是这种表情在他的怪脸上让人看着觉得异常别扭。“好,好,好!看来你们已经被这两个女人给迷得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他摆了摆手,“不过没关系,等你们听了我讲的故事,你们就会醒悟过来了。”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着,眯着眼睛,悠悠地看着言风和冰候。也许是对他们还有些顾忌,他并没有下令让围着他们的虫子撤了去。 “我叫红云,因为我喜欢红色。”他摆动了一下身体,套在脚踝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看出来了。”言风淡淡地笑了笑,竟收起了弯刀,在原地盘腿坐了下来,做出一副“愿意洗耳恭听”的模样。 红云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征了征,但瞬即又恢复了平静,他仰起头,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这什么。“我在这沙漠中生活了300多年了,300年日日与虫子为伴。”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喜欢在沙漠中到处闲逛,跟虫子嬉戏,偶尔捉弄一下路过的商人……直到有一天,我在游玩的途中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快要死掉的女人,她静静地趴在沙地上,没有一点生气,我将她反转了过来,她的脸很清瘦,脸色铁青,眼睛紧紧闭着,皱着眉头,显得异常痛苦。我呆呆地看了她半响,突然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她!于是我把她带回了我的家里,细心地照顾着。她昏睡了两天,终于醒了过来……”红云微微睁开了眼,他那张怪异的脸上竟然荡漾着一丝很温柔的笑意,“她睁开了眼睛,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我呆呆地看着她,脑子一片空白,身上有一种麻麻的感觉,我情不自禁地去摸她的脸,可是她竟然尖叫着避开了。她不喜欢我,我救了她的命,她竟然要躲着我,你们说,这是为什么?”红云的声音开始变得高亢了起来,他额头的青筋微暴,脸颊痛苦的抽搐了几下,半响后,终于重重叹了口气,“她不喜欢我接近她,我就在远处静静看着她,她不喜欢虫子,我就把虫子都赶到了外面……为了她,我什么都肯去做,我就像中了邪一样地喜欢她,我不能答应她的,就是她要离开沙漠,离开我……” “既然你什么都肯为她做,为什么不能带她离开,非要让她留在沙漠。”一直默不作声的魏吉有些忍不住。 “因为离开了这个沙漠,我就得死……”红云扭过看着魏吉,眼睛中弥漫着一丝哀伤,“我不怕死,但我怕我死后,就没有人像我那样喜欢她,爱护她。” 魏吉轻轻叹了口气,眼前这个看似邪恶的红云竟然有如此炙热的情感,心里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他来。 “我那样有心待她,她却整天愁眉不展。为了博她一笑,我甚至拿出了我的传送杖给她。” “传送杖?”冰候微微皱眉。 “没错!此杖的作用就是能将人从这里传送到任何想去的地方。”红云的骄傲地仰了仰头,但脸色瞬间变得暗淡,“我原本就是看杖的人,但却丢了杖。”他喃喃地说着,“她看到了那传送杖,果然很开心,不时地用手抚摸着,显得异常爱惜。从那天起,她确实对我好了很多,甚至,甚至会来主动亲近我。”他顿了顿,“我很开心,很开心……有一天她突然问我启动传送杖的咒语,我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她,她为此好几天都没有理我。我虽然心里很急,但只能装做不理会。一天,我正睡觉,迷迷糊糊地,突然听见了一阵啜泣声,我睁开眼睛,竟然发现她正用那双夺人心魄的眼睛哀伤地看着我,脸颊上的都是泪珠,娇艳欲滴的双唇微微抖动着,我呆呆地看着她,身体热地快要烧起来一般,我一把搂过她,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没有反抗,而且还积极地回应着,配合着……她成了我的人。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我心里发誓自己不会再让她受一点的委屈,一定要加倍对她好。这样美好的日子过了大概有半个月,我们天天痴缠在一起,如漆似胶。直到有一天,在她的纠缠下,我终于说出了传送杖的启动咒语……”红云的眼睛倏然睁了开来,眼中隐隐地藏着一股戾气,显地异常悲愤,“她拿到了咒语,竟然连一刻都等不了,她念了咒语,然后要把自己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我看着她渐渐消失在白光中,急地想要上去阻止她,她冷冷地看着我,突然挥手就是一刀。”红云“咯咯”笑了起来,自嘲地摇着头,“我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藏了一把刀,即使知道,我也不相信她真的会伤害我,但是,她真的这样做了,她那一刀,划破了我的脸颊……”他的手颤抖着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那道一直延续到双耳后的疤痕。几个人静静地听他说到这里,相互看了看,不由得都动了些恻隐之心。 41 第三十章:启动咒 红云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起来,突然间仰天发出一声悲伤的长啸,顷刻间他又低下头去,双手抚面,过了半响,他才缓缓抬起了头,脸上竟已充满了杀气。他看了看魏吉和蕊咼,冷笑了一声,又转过头去,“怎么样?女人是不是没一个好东西?”他眯起眼睛,悲悯地看向言风和冰候,旋即脸色一变,正色地说道:“你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言风讪讪地笑了笑,“那个……红云,这世上的女人分很多种,只是你运气不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确实-”冰候微微叹了口气,“不管男人,女人,都有好人坏人。”他顿了顿,紫色的眼眸直直看向红云,“何况,刚才照你的话来说,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早有预谋的,这一点,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到过。” “预谋?”红云似倒抽了一口冷气,呆了呆,突然间眼中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意,“看来你们被迷惑地不轻啊,你们两个与其被她们又伤心又伤身,不如我成全了你们,早些让你们解脱了,不用步了我的后尘。”众人对他的固执都也有哭笑不得,不由得面面相觑。突然见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贝壳状的物件,放到了嘴边,魏吉心里暗叫不好,那物件却已经发出了急促的“呜呜”声,一时间那些地上的虫子变得异常亢奋了起来,渐渐朝着言风跟冰候逼近了去。 “哥-”蕊咼惊恐地看着虫海,一度想要冲过去,被魏吉死死拉住,“放开我,放开我!”她拼命地挣扎着,对着魏吉又踢又打,眼见着要拖不住她,魏吉心里一急,抬手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你……”蕊咼莫名地挨了一记耳光,一时怔在了原地,微微张着嘴巴,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抱歉……”魏吉重重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对着红云喊道:“红云,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暂时停下来。” “哦?”红云不屑地睨了她一眼,“一事相求?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出什么把戏来。”他喝止了虫子的进攻,似笑非笑地看着魏吉。 “红云,你是不是只恨女人。”魏吉双手抱胸,淡淡地问道。 “对!” “好吧,事实上,这里只有我一个是女人,旁边的那个只能称为女孩,我说的可对?”她挑了挑眉,定定地看着他,见他微微颌首,满意地笑了笑,又将眼光转向言风和冰候,“而那两个是你要拯救的男人,我说的可有错?” “没错!”红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所以……这里要死的就只有我一个人……”魏吉淡淡地笑了笑,抬起头询问似的看着红云。 一旁的冰候听了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些什么,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生生地疼了起来,“你疯了么?我不许你这么做!你听到没有,快点收回你的话!”他见魏吉木然地站着并不说话,遂将身体又转向红云,“红云,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因为自己受到伤害而迁怒到别人。如果你胆敢伤害她一分一毫,我绝对不放过你。” “啧啧啧,你看你,你看你,被女人甜言蜜语一哄吧,就想把命都给了他,真是不可理喻。”他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脸上尽是悲悯和讥讽。 “废话少说,一换三,你到底答应不答应。”魏吉将手在腰间摸了摸,将水晶匕首拿在了手中,挑衅般地看着红云。 “你给我住嘴!”冰候说着话便要冲了过来,眼看着就要踩到了虫身。魏吉猛地将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朝冰候喝道:“你站住!”她倔强地侧了侧头,“我已经欠了你一次了,不想再起欠你第二次。”她看着冰候瞬间苍白的脸,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心痛。她转过身去看着蕊咼,轻轻地说道,“如果能出去,好好照顾你哥哥!” “眉妩-”冰候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还不明白,如果你死了……就是冰候死了,你不明白?”他喃喃地说着,双眼通红。 “那么冰候,你也听好了!如果你真在乎我,就好好活下去,否则我不会原谅你!”魏吉痛楚地闭了闭眼睛,心下一片模糊,她的耳际充满了伙伴们的尖叫,“永别了……”她在心里喊了一声,拿起匕首狠狠地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当-”魏吉只听见一声脆响,匕首一动,刀口一斜插在了手臂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迅速的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她疼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软软地跪倒在了地上,脑袋中一片“嗡嗡”声……她仰起头,却见红云正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半响后,终于无力地摆了摆手,神情一片没落:“你们走吧,都走吧,趁我还没有后悔。”他拿出了号虫的物件喝退了虫子,神情显得异常疲倦。 “眉妩-”魏吉看着言风和冰候朝她飞奔了过来,虚弱地朝他们笑了笑,身体晃了晃,斜斜地倒了下去。 “你这个自私的女人。”她的耳际传来冰候微微哽咽的声音,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到了她的脸颊,他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亲了亲她的鬓角。魏吉睁大了眼睛,愣愣看了他半响,“你-” “我?”冰候被她看得有些莫名,白皙的脸颊竟然有了些粉粉的红晕,一度以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得到了魏吉的回应。等了一阵,却见她突地又蹙起了眉头,“天哪,我忘记跟红云要解药了!”她看着冰候失望的眼神,心里正贼贼地笑着,一不小心牵扯了伤口,发出了一阵哀号…… 出了洞穴,东方已经微微发白了,几个人折腾了一个晚上,好在是有惊无险。 一路上红云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显得心事重重,他脚上的铃铛应着他走路的节奏“叮铃叮铃”地响着。魏吉的左臂的伤口缠了厚厚的布条,这块布条之前还是冰候白色长袍的一部分,只是经过长时间的跋涉,原本雪白的料子已经沾满了各种颜色的尘土。当时冰候帮她包扎的时候,呆呆地看着脏兮兮的布条犹豫了很久,魏吉对他笑了笑:“放心包吧,等出了沙漠再想办法。”冰候愣了愣,似乎想到些什么,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默默地帮她包扎起来。他跪在魏吉的身边,离彼此很近,微暗的光线反将他面部的轮廓勾勒地更加完美,他的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就像窗户的帘子一般,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 魏吉有些发怔,她第一次发现冰候消瘦了许多,眼窝甚至往里凹地厉害,也许他已不再是自己第一次在树林见到的那个快乐冰候,想到这里,她的鼻子有些发酸,微微地叹了口气…… 冰候突然抬起头来。 魏吉正呆呆地看着他,一时躲闪不及,正撞上了他的眼光,她的脸颊立时腾起了两片红晕,心头“呯呯”乱跳有一种偷窥被抓的感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嗫嚅了半天才干干地开口:“那个……我只是发现你……你……瘦了很多……”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只得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好了,走吧!”他听见冰候淡淡地说,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委屈,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红云不知道往猎芒的嘴里塞了些什么,没过一会儿,他突然就醒了过来,“哇-”地一声从嘴中吐出一些黑色的粘液,泛着一股很古怪的腥臭。又过了几分钟,他已经可以从地上站了起来,行动自如。他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挠挠头皮,竟然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众人见他一幅生龙活虎的模样,也暗暗舒了口气。 “等下这些云蚞(mu)会带你们出沙漠。”红云叹了口气,“各位保重,后会无期。”说完便举步要走。 “红云……我还有一事求教。”原本在一旁看着猎芒的言风见红云要走,赶紧抢先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哦?”红云诧异地微微张了张嘴,“说吧。” “我问的是传送杖的事情。” “传送杖?”红云的脸色变了变,嘴角瞬间划过一丝苦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42 第三十一章: 玄帝 “之前听说红云是守杖之人,如此看来这跟传送杖的作用是非同小可了?”言风双手抱胸,询问地看着他。 “没错……”红云甩了甩头,懊恼地朝天吐了口气,“但我却弄丢了它,不过好在我并没有将全部的咒语都告诉她,否则……”他顿了顿,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干得犹如喉咙卡了一条木炭,“如果真的如你们猜想,她是有备而来的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他的眼光微凌,一一扫过众人。 “不知道红云能否方便告知让你看守传送杖的是何方神圣?”在一旁细听的冰候追问道。 “这……”红云犹豫了半响,终于咬咬牙“是万王之王-玄帝!” 他刚说完这个话,遥远的天际竟然猛地响起了一声炸雷,众人惊地面面相觑,红云原本已经苍白的脸色微微泛青,细长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恐慌,“我确实该死。”他摇了摇头,神情甚是沮丧,“既然如此,我也把话说开了。”红云叹了口气,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他的背脊显得有些僵硬,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边,“传送杖是上古留下的宝物,它能将人或物在这个空间瞬间转移到另外一个空间,300年前,玄帝感应到一股邪恶势力正在蠢蠢欲动,只怕传送杖落到他们的手中,利用它打开时空传送门来攻打各个国家,令天下苍生生灵涂炭,所以便命令我将传送杖藏到了这个人迹罕至的黑色沙漠中,希望能蒙蔽他们,也许是因为我一个人在沙漠中生活了300年太过于寂寞,太需要别人的关心和呵护,才……”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可恨我失去传送杖后,心痛的不是辜负了玄帝的托付,而是那失去了那个个女人,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更是悔恨交加。 言风和冰候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双方都显得心事重重。魏吉走上前去拍了拍红云的肩膀,从他讲诉他那段可怕的往事开始,魏吉便对他充满了同情,如今心里更是多了些疑惑和担心。 “那邪恶势力指的是什么?”冰候咬了咬嘴唇,继续问道。 见到红云微微摇头,他沮丧地皱了皱眉,“你之前说传送杖有两种咒语?” “不错!”红云点点头,“我教给她的,只是基本咒语,也就是一天之内只能启动一次,并最多只能传送三个人。” “那么如果是另外一个咒语呢。” “时空大门打开,千万人行走无畅!” 虽是淡淡的一句话,竟然把众人震地半响都说不出话来,傻瓜都想得出来如果玄帝口中的邪恶势力得到了那根杖子,会用来做什么。此时的红云脸色异常阴沉难看。他沉吟了半响,突然轻声说道:“走吧,我送你们出沙漠。”淡淡的语气中似有无限惆怅。 待到众人收拾完毕,跨上独角兽准备出发的时候,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一轮半圆的红日,正跃跃欲试地升腾着,将黑色的沙子在瞬间染成了红色,让刚过了寒夜的沙漠有了些温暖的气息。一路上众人并没有什么交流,表情都显得有些疲累,身体在独角兽的背上晃荡着。魏吉总归还是害怕那些红眼的虫子,因此只是远远地跟在红云的身后,子夫看起来倒是相当喜欢这种可怕的生物,甚至在它们平坦的背脊上翻了好几个跟斗。 走在前面带路的红云突然停了下来,他用苍白枯瘦的手指指了指前方,“再走一会儿就出黑色沙漠了。”他惨淡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下的虫子,那虫子哀鸣了一声,竟驻足不愿前往。那叫声倒将它们背上的子夫惊地打了个“激灵”它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发出很急促的“啵啵”声。 “知道了小家伙,马上就不用那么热了。”蕊咼好笑地看着它,“不用那么兴奋啦!话说我出了沙漠要先好好洗个澡,然后再好好吃一顿。”她舔了舔嘴唇,做出一副陶醉状。 “嗯,我也差不多。”“是啊,是啊,饿死了。” …… 听到快要出了沙漠,大家都显得异常亢奋,只有红云默不作声,也难怪,因为他不能离开沙漠!魏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子夫却愈加地显得不耐烦,不停地叫着,魏吉隐隐地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红云俯身亲了亲他身下的云蚞,嘴巴一张一合地不知道说着什么,眼中充满了不舍和深情,突然间他跳下了虫背,朝着沙漠的边界线疯狂地奔了过去。他的红衫让他奔跑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团红色的火焰。云蚞们齐齐发出了哀伤的哞叫,呆了呆,也拔腿随他跑去。 “不好!”冰候低喝一声,驱兽直追…… 红云终于在离边界还有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朝他们笑着,脸上恬静而平淡,“这世上少一个知道传送咒语的人,才会更加安全。”他摸了摸脸颊上的伤疤,凄凉一笑,“你们知道么,即使我知道了她是存心来骗我,如果下次再见到她,我还是不能保证我是否会杀了她……也许,我真的太缺爱了。”他扬起头,眼中泛着一丝晶莹,“如果你们找回了传送杖,如果你们见到了她,请帮我问问,她还有没有记得我……她心里有没有一点点的位置……留给我。”他痛楚地闭上眼睛,魏吉看他的眼角滚落下一串晶莹的泪珠,心,突然就莫名地揪了起来,这个可悲可怜的红云啊。 “红云,你别这样,也许我们只是误会了她,我们帮你去找她,你当面问她,好么?”言风已经快要到了他的跟前,试图抓住他。 “不!”他凄凉地笑了起来,“丢了传送杖,我已经该死,只是为了心中的杂念而苟且苟生。”他倏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虫子,眼光中闪过一丝不舍,“你们要好好的。”说完便快速朝后退去,边退边说:“来之前,玄帝已经在我的身上下了咒,出此沙漠,便会灰飞烟灭,永不超生。我愧对玄帝,死在他的咒下,便是应得的惩罚……”他从容地笑着,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之后完全消失…… “红云……”魏吉默默地念着,眼前一片迷茫…… 43 第三十二章:穿梭者 鹰国的街头,一如魏吉离开时的那般繁华拥挤,车水马龙。魏吉的心里泛起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想到自己被当初逼亲的人追了好几条街,不由得有些好笑,微微抿了抿嘴巴。想起苡罗,她的心“呯呯”狂跳了起来。 “这家客栈怎么样?”苏洛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招牌,征询般地望着众人。 “我没所谓,只要能洗澡,能吃饱饭,其它都没问题。”蕊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店家--快出来迎客!顺便给我们的独脚兽找个舒服的地方休息……”她嚷嚷着,一蹦一跳地进了客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店家-店家-快点给我来点吃的-” 客栈老板带着伙计匆匆迎了出来,看到一行灰头土脸的众人,不由地愣了愣,原本笑得似一朵怒放的菊花般的肥脸,一下子便耷拉了下来,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斜着眼睛说道:“我们这店,是先交钱后住店的哦。” “咹?”言风笑着往前走了两步,倒也不生气,“老板倒是快人快语,我这里有些小钱,不知道够不够?”他缓缓从褡裢中取出50溟往桌上一放,“我们很饿,请帮我们准备点吃的,顺便帮着准备些热水。”顿了顿,又掏出30溟,“办得好了,这些是就是你的。” “好,好,这就去!”客栈老板见钱眼开,又变成了唯唯诺诺的样子,魏吉摇了摇头,原来势力这个词在每个地方都很适用,只是用在不同的人身上而已…… 魏吉胡乱吃了些东西,便隐隐有了些饱意,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紧张的原因。她伸头望了望客栈外面,又看了看众人,微微笑了笑,“我看我得出去一趟。” “出去做什么?”蕊咼的嘴中塞满了食物,口齿不清得问道。 “买些东西。”魏吉朝言风摊了摊手,“给点钱花吧,大总管。” “不给!”他贼贼地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一个半圆的弧线,“你带我去,我给你付钱。” …… 即使是作为隐月,魏吉都没有来过鹰国,那时候她只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滴滴的小公主。她那次误入现代世界,先是华丽丽地在现代文明的课堂中享受了九年制义务教育,然后经过她母亲的抽打和苦口婆心的劝说,经过自身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不懈努力,终于成了一名光荣的大学生……如果让她有机会再做选择的话,她宁可把自己是隐月的那段记忆给抹杀了,做个开心而单纯的魏吉。只是,寒浞的巫师为什么要好端端地跑出来告诉自己这一切?她费解地皱起了眉头。寒浞,寒浞……难道他不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么?如果不是,那个时候她也不会急吼吼地想嫁给他了吧!那么大约是喜欢的吧,魏吉发觉自己的思绪乱地如果打成结的细线般…… “怎么?不高兴?”言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难道是因为我跟着你出来的原因?” “哪有!”魏吉白了他一眼,又快速地别开头,她实在害怕看见他的眼睛,“你帮我留心着卖衣服的铺子。” “呵-好!” 两个人回到客栈的时候,那个菊花掌柜告诉他们,冰候等人已经回了各自的房间,魏吉将手中刚买的衣服分了分,“这是给猎芒的,这是苏洛的,这是你的……” “啧!原本想问问你,然后换些别的颜色,没想到你又给我挑了黑色的衣服。”言风装作不满地扁了扁嘴巴,“还有啊,你给冰候买的还是白色的,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的。你怎么知道他就喜欢白色的?”他从魏吉的手中抢过她给冰候买的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下,“可能白色衣服更加适合我呢,不如我跟他的换换好了。” “拿来吧你!”魏吉笑着夺回了衣服,“你跟黑色可是浑然天成,自成一体,这件白色的不适合你。”她笑着上了楼,又回头看了看言风,却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那双跟呼雷像极了得眸子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炯炯地发着光,看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你怎么了?” “啊-”魏吉抬起头,见冰候正关心地看着她,不由歉意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走地急了些。” “你的脸色很苍白。”冰候叹了口气,“这几天太累了。”他举起手,想帮魏吉将额前的碎发理一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踌躇了一下,手定格在了空中,末了,幽幽叹了口气,缓缓放下了手,“什么时候去找苡罗?” “咹?” “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不就是找他么?”冰候冲着她淡淡笑了笑。 “是没错啦。”魏吉挠了挠头皮,真是伤脑筋,自己怎么突然会在意起这家伙的感受来了,而且他一提起苡罗,她竟然有一种很心虚的感觉。“呐,这个是买给你换的。”她匆匆将衣服往他的手里塞了塞,“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呼-”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半响后,抬手敲了敲门,“蕊咼……” 在温水中泡了将近有半个时辰的蕊咼终于依依不舍地跨出了浴盆,她身上的花纹已经蔓延到了腹部的位置,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花毒竟然可以在皮肤上生长地那么迅速!看来要尽快找到苡罗才是,魏吉看地微微皱眉。 “啵啵-”浴盆里传来子夫急促的叫声,魏吉探头一看,见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正用前爪奋力扒拉着木桶,想要从水中爬上了,不由地哑然失笑。 “哈哈,我帮它也洗了个澡。”蕊咼将子夫从浴盆中捞了出来,小家伙睁着大眼睛,大耳朵有气无力地耷拉在背上,一脸的委屈,“跟美女一起洗澡,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她拿起布替它擦了擦湿漉漉的身体,突然又转头看了看魏吉,“我知道你喜欢一个人洗澡,等下我带着毛球去我哥那里玩玩。” 送走了蕊咼和子夫,吩咐小二换了清水,魏吉三下五除地脱了衣服跳进了木桶中,“好舒服-”她不由地长出了一口气,眯起了眼睛,自己活了小半辈子,似乎从来都没那么渴望洗澡过。她用清水泼了泼自己的脸颊,又将湿布敷在了自己的脸上,很有泡汤的感觉,她自嘲地笑了起来…… 蒙蒙胧胧中,魏吉突然听见一声很轻微的响动,她皱了皱眉头,将湿布从脸上取了下来……眼前正晃动着一张如同被放大的脸……估计是自己又做梦了!她在自己的腿上狠很掐了一把,很真实的疼痛告诉她现在正醒着,而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无声无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刚张了张嘴,却已被来人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呜呜…呜…” “如果你乖乖地,我就放开你,你答应就点点头。”他凑到魏吉的耳边轻轻说道,声音很是清甜。 44 第三十三章:阿穆 “你是谁?”魏吉迅速地将自己的身体绻成了一团,“我劝你还是早点走吧,我的朋友就在隔壁。”她故作镇定地看着他,心里盘算着脱身的方法。没想到眼前这家伙并不害怕,发而哈哈一笑,双手抱胸定定地看着她,嘴角泛着一丝玩味,看他那副样子,十有八九是个采花贼。魏吉见他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的裸体,不由地又急又怒。 “喂,你看够了没有?” “你遮得那么好,我怎么可能看够。”他的手摸着下巴,邪邪地笑着,“不然,把手拿开吧,让我看个够,嗯?” “神经病。”魏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注意到他的耳朵竟也是尖尖的样子,联想起他刚才他悄无声息地闯入室内,难道这家伙的能力是穿墙而入?她聚起了精神,开始探寻他的能力源,自从知道自己是隐月以来,对能力的驾驭自然是比先前好了很多,甚至能够轻易就分析出这些人拥有什么样的能力,此时她的眼皮不停地抖动着,脑中闪过一幅幅眼前这个人曾经用过能力的画面,她微微笑了起来,“你是穿梭者?” “咹?” “被我猜中了不是么?我道是谁呢,原来只是个小小的穿梭者!”魏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用自己穿梭的能力,尽干些采花贼的勾当,枉费老天给你的这份能力!”魏吉义正词严地说完,又她偷眼看了他一眼,见到之前还嚣张的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不由低下头抿嘴一笑。 “那,那又怎么样?我凡末爱做什么,谁管得到?”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脸上隐隐有了一丝怒意,魏吉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看来今天自己是碰到了问题少年了,蕊咼那个家伙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还有冰候,怎么也不担心我是不是又晕倒了,天呐,自己还要在这木桶中泡多久啊? “那个,你叫凡末对吧?”魏吉无可耐和地叹了口气,“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怕你就走不了了!” “哦?”他的眉毛微微抖动了一下,饶有兴趣地看着魏吉,“我想走的时候,只怕你们想留都留不住!”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你倒是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办吧。”他笑呵呵地伸手刮了刮魏吉的脸颊,却没想到被她抡起手狠狠地打了一下。 “你……”他恼羞成怒地看着魏吉,牙咬道:“你别不识好歹!” “哦?”魏吉冷冷地笑了起来,睨了他一眼,木桶中的水已经微微有了一些凉意,由于长时间泡在水中,她的十个手指上的皮肤都微皱了起来,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突然猛吸了一口气,大喊道:“救命啊-救……”第二声还未喊出,嘴巴便被凡末又紧紧地捂了起来,但之前的那一声大喊似乎也已经惊动了冰候一伙,只听见楼道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末凡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不甘心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轻浮地笑道:“这次算你运气好,最好我随时出现在你身边的准备哦。”他放开了魏吉,不急不忙地朝墙边都去。魏吉抚去了脸上的水珠,含笑看着他,只听一声沉闷的撞墙声传来,凡末同学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手拼命的摸着额头,估计是被撞了个大包吧。 门口传来一声巨响,还未等魏吉回过神来,冰候等人已经揣开门一起冲了进来,魏吉大叫了一声,赶紧护住自己的身体。众人见到这种架势,也都不由面面相觑,脚步在地上打着转,不晓得该进还是该退。冰候赶紧脱下了身上的长袍,盖到了木桶上面,嘴巴却紧紧地抿着,一脸的忍俊不禁,那幅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差点没把魏吉给气地呕血。什么人呐,见别人这么狼狈,竟然如此幸灾乐祸。苏洛跟猎芒见到地上还有个傻小子被撞地晕头转向地倒在地上,赶紧识相地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一把拖到门外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蕊咼和子夫,魏吉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刚才自己玉体横陈的画面,脸上又惨兮兮地垮了下来,垂头丧气地从木桶里跳了出来,胡乱擦了擦身子穿上了衣服。“死冰候!”她想起了某人刚才那副贼兮兮的表情,她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眉妩姐,你嘟嘟囔囔地说什么呐?” “还不是……”她抬头看了看蕊咼,那头银发很紫眸跟冰候一模一样,不由地像个瘪了气的气球一般,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蕊咼赶紧抱着子夫冲了出去,她倚靠在楼上往下看了看,又匆匆跑了进来,兴奋地说道,“原来掌柜的要把那个傻小子送到官府去呢。” “啊?”魏吉略微沉吟了一下,突然快步往楼下走去,穿梭者凡末被五花大绑地架着,样子看起来异常狼狈。菊花掌柜正气愤填膺地戳着他的鼻子,唾沫四溅地骂着,周身充满了浩然正气,连带着脸上的那堆肥肉巍然抖动着。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你这个采花贼,走,快把他送到官府去……”菊花掌柜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底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慢着!” 正在吵闹的众人听到魏吉的一声大叫,不由地都诧异地回过头看着她。魏吉下了楼,指了指凡末,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字,“放了他。”凡末更是诧异地抬起了脑袋,脸上阴晴不定得变幻着,似在揣摩着魏吉说的言语中的真假。 “啊?!”“怎么能放了他呢?他是采花贼!”“就是就是,再怎么都不能放。” …… …… “好了好了,大家听我说。”魏吉摆了摆手,“我跟凡末呢可能有些误会,不过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那么紧张。” “啊,这…..” “误会?!” ……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魏吉苦笑着摇了摇头,“猎芒,苏洛,你们赶紧放人吧,我不想下来的时候还看见他。”她说完又审视了众人一眼,径直上了楼。 ------------------------------------------------------------------------------ 蕊咼倚在门边“吃吃”地对着她笑,“眉妩姐姐,你是不是看到这小子有几分姿色,动了心了?这么便宜就放他走哦,他可是把你看光了哦。” “小孩子不懂就别乱多嘴了!”魏吉假装生气地捏了捏他的脸颊,“什么叫几分姿色,你哥比他好看多了,连言风都比他好看。” “哦?我哥好看?我怎么不觉得啊?眉妩姐姐觉得我哥哥好看么?”蕊咼狭促地看着她,嘴角挂着贼贼的笑容。 “那当然了,你的眼光怎么会这么差?”魏吉白了她一眼,又装作无限惆怅地叹了口气,同情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看来你还小呢,审美观有待加强喏!尤其是你对一个男人有点感觉的时候,看见他就会越看越好看了,等着瞧吧,你以后肯定也会碰到的。”魏吉摇头晃脑地说完,却见蕊咼的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神古古怪怪地瞟着她的身后。突然意识到刚才被这个小妮子套了话,不由脑袋“轰”地一声,脸一下子红到了耳后根。 “哥,有人说你好看呐,还说有什么感觉呢……” “喂,你个死丫头到底有完没完了?”魏吉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脑门却是急出了一头细汗,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背后的冰候同志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了。“那个……其实……我从来没说你不好看的哈,那个……”她牙痛似地咂起嘴巴,“那个……我好像还要去买点东西呢,蕊咼,你陪我啊!”她突然灵机一动,一把扯住蕊咼便急急往楼下走去,到临走不敢扭过头看背后一眼。 “死丫头,你以后别用这种阴招了啊,多尴尬啊!”魏吉出了门口,放开了她,恶狠狠地说道,“你哥哥听了还以为我对他有意思呢。” “我哥?不是啊,刚才站在你后面那个是言风啊!”蕊咼摸了摸子夫的小脑袋,疑惑地抬起头,“敢情你刚才根本就没敢看后面的人罗?” “啊-我…..唉,算了算了,不是你哥哥最好了,总之以后你再耍这招,看我怎么收拾你。”魏吉拍了拍胸口,微微舒了口气。 魏吉到过的国家中,鹰国是最接近人类世界的一个国家,如果不是经常有长着尖耳朵的人从她们的身边匆匆走过,魏吉还以为是穿越到了古代,她的脑中,在人类世界生活时候的片段犹为清晰,甚至常常盖过了她曾经是隐月公主的那段记忆。 眼前的这条街对魏吉来讲并不陌生,至少她曾经在这里如夺命狂奔般躲避着村民的追逐,然后误打误撞地冲进了苡罗的那轿子中……那些情景如走马灯般在魏吉的脑中盘旋着,过了那么多天,不知道他好不好呢?魏吉微微叹了口气,她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苡罗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甚至在跟他相处的时候,心里隐隐泛起的那丝情愫让她莫名地心烦。 “哇,哇,这里好好噢,哥哥从来都没带我到这里来玩过。”蕊咼兴奋地左顾右盼,眼中灼灼地发着光,她脸上奇怪的花纹吸引到了不少路人的眼光,小丫头倒也并不在意,照样嘻嘻哈哈地,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 魏吉摸了摸身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尴尬了看了看蕊咼,“不好意思啊,你今天就看看吧,别买了,咱们一点线都没,我……” “啊—那边好多人啊,去看看,去看看……”蕊咼被吵杂的人声给吸引了过去,根本就没听见魏吉说了些什么,嚷嚷着就往人堆中冲去……“疯丫头!”魏吉看着涌动的人群,不敢恭维地地摇了摇头,她对人多的地方一向没什么兴趣,无奈地抱着手站在一边,打算等她出来再做打算。 左等右等,好不容易见到蕊咼挤出了人群,魏吉嘟了嘟嘴巴迎了上去,嗔怪道:“你终于肯出来了啊!再不出来,太阳就要下山了。” “嘻嘻,你不知道刚才那个小孩子多好玩,身体小小的,力气可大呢,什么东西都能被他轻易举起来呢!不过鼻孔里挂的那两条清鼻涕可真是吓死人呢,就像生了根似的,晃晃悠悠……” “鼻涕?阿穆……”魏吉的脑子中猛地跃出这个小家伙的名字,“不会这么巧吧。”她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赶紧朝人堆中挤去…… 魏吉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正在耍宝的小少年,如蕊咼说的,有着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脑袋,上身打着赤膊,紫红色的裤子也已经残破不堪,裤脚长短不一。他单手举了个巨大的石器,一颠一颠地来回走着,围观的路人虽是不停地发出喝彩声,实际给钱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表演结束后,众人便一哄而散了,只剩下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有些失望地望着丢在地上的几枚溟币,微微地叹了口气。 “阿穆-”魏吉轻轻地叫着他,鼻子却一阵一阵地发酸,这个曾经帮助自己逃离虎口的小弟弟,现在却要沦落在街头卖艺,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阿穆听到魏吉的声音,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魏吉好一阵子,突然,“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45 第三十四:心乱(一) “这个鼻涕鬼真是你的小弟啊?”蕊咼双手托腮,嘴角神经质地抽搐了几下,一脸恐怖地看着还在大快朵颐的阿穆,堆在桌子上的碗差不多堆得要高过他的头顶。两道清涕从鼻孔里溜出来又被他吸回去,周而复始,循环不断…… “是啊,要不是他,我早嫁给一个傻子了,差不多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呢!”魏吉拍了拍他的背脊,柔声地提醒他吃慢一点。一旁的苏洛猛地咽了咽口水,盯着阿穆的眼神也差不多能用惊恐来形容。“这小子可真是了得啊-他那个小肚子,竟然可以放得下那么多的东西!” “人家大力士嘛,当然会吃地多点了。”猎芒咂了咂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阿穆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满意地摸着浑圆的肚皮,“哇,吃饱了好舒服!” “仅仅吃饱而已啊?我还以为你快撑死了呢?”蕊咼睨了他一眼,不满地扁了扁嘴巴。 “人家小时候才厉害叻,一下子就吃了50个粮包哦。”他猛地吸了吸鼻涕,用手比划了一下,“喏,每个都有那么大呢!”他看着蕊咼快要崩溃地脸色很得意地扬了扬头。嘴角上还带着刚刚吃东西遗留的碎屑。子夫停在他的肩膀上,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瞪着他。 “好了好了,你别贫嘴了,才多大啊?还小时候叻……快点告诉我,你怎么跑到街头上卖艺来了?你的……那个,爹娘没有找你么?”魏吉轻轻地摸了摸他圆乎乎的脑袋,替他擦了擦嘴巴。 “有啊,他们三天两头来找我,不过我不理他们了。谁让他们当初一定要姐姐嫁给那个傻子的。后来我知道姐姐不见了,一生气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你……”魏吉看着他一脸的认真,猛地吸了口气,眼眶有种很酸涩的感觉,“那,你现在找到姐姐了,可以放心回家了吧。” “唔—”阿穆摇了摇头,“阿穆不要回去,阿穆要跟着姐姐呢!”他用手背擦了擦鼻子,“上一次要是阿穆跟着姐姐出来,姐姐就不会不见了。” “啊!?这个鼻涕虫绝对不能留下,他在这里,我每天都不用吃饭了!”蕊咼一听阿穆吵着要留下来,看着他手背上亮晶晶的液体,不由得头皮开始发涨,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恶心的小鬼赶走,她郁闷地想。可是,看着眉妩怜爱的表情,又看看旁边的猎芒和苏洛一脸的忍俊不禁中隐隐透出的喜爱,她颓然地吐了口气,她烦恼地抓了抓头皮,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啊-对了!我哥哥和言风去哪里了?” “呃,这个……”魏吉扭过头看着苏洛和猎芒,其实这个问题她很早之前就想问了,要不是早上自己冒冒失失地那一幕……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蕊咼,都怪这个该死的丫头,一会儿见了言风,可怎么办才好,想到了这一点,她不由烦恼地皱起了眉头。 “我们俩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冰候凑在言风耳边说了几句话以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之后就没见过了。我以为你们知道呢!”苏洛困惑地摸了摸下巴,“那到底是去哪里了呢?” “也,也许,两个人出去闲逛了吧!我带阿穆去给他洗个澡,你们请便了。”魏吉想到暂时不用见到言风,微微舒了口气。 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窗外的树影婆娑,一阵风吹过树枝便张牙舞爪地摇动了起来,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姐!” “怎么?”魏吉倚在窗边,怔怔地咬着手指甲,心不在焉地回答着阿穆。 “我饿了!” “咹?!你不是刚吃过东西呢么?”魏吉这才扭过头去,看着他苦着的小脸,又好气又好笑,“再等等啦,等两个哥哥回来,就有得吃了。嗯?” “可是……啊-,你是谁?”阿穆坐在床上晃动着小脚,突然见到自己的眼前莫名地出现了一个人,吓地差点从床上翻滚了下来。“你,你怎么又来了。”看着穿梭者凡末去而复返,魏吉不解地皱了皱眉,头,又冲到床边将阿穆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不料,凡末却委屈地眨了眨眼睛,“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难道就这么不堪么?那你为何还要放我走?” “本人对擅自闯入者一向没什么好感,你趁着我朋友还没回来,赶紧走吧,别让人又把你抓了。” “呵呵。”凡末定定地盯着她一会儿,突然身形一闪……等魏吉反应过来,却发现这家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正前方,他的脸颊离自己只有一个手指的距离。他很高,整整高出了魏吉一个脑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睛中闪动着好笑的意味。她不由地脸一红,赶紧退后了几步。 “喂-,你是谁呀,小心我教训你哦。”阿穆挺了挺胸,从魏吉的身后钻了出来。“哦?那么你又是谁?”凡末好笑地看着身高才到他大腿的阿穆,蹲下身去,刮了刮他的鼻子,“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你还不懂,安静一点哦。” “讨厌,人家已经是大人了!”阿穆的脸涨地通红,恼怒地看着凡末,突然出手抓住了他的右手,凡末挣了挣,却发现自己的手被这个小不点死死地扣住,不由地脸色变了变,一个闪身退到了一米开外……阿穆显然也对他轻易摆脱了自己的限制而感到诧异,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哟,原来这小家伙还有这样的能力呢。”他双手抱肩,嘴角微微翘起,赞许地看着他。 “所以……如果你没了你的能力,这个小家伙可是能轻易就抓住你的哦。”魏吉抬起头,挑衅般的望向他,看见他微微愣了愣,不由地抿起了嘴巴。 “行了,我怕了你还不成!”凡末摆了摆手,“这次来,是想谢谢你放了我,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一向不喜欢欠人家,所以……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随时找我。”他顿了顿,在腰间使劲掏了他掏,“喏,想找我的话,就亲亲这个小东西吧。”他邪邪地笑了笑,又走近了魏吉,将它往魏吉的手中一塞。突然又敛起了笑脸,凑到魏吉的耳边,低声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制住我只是一时的,过不了多久,能力就能回到我的身上。”他欠了欠身,“这也是你当初不想抓我的原因吧?” 他哈哈笑了起来,突然纵身一闪,凭空消失地无影无踪。魏吉愣愣地看着眼前,半响才回过神来,低下头看着刚刚凡末塞给她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先是差异,而后更是一脸的哭笑不得,原来那家伙给的竟然是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雕刻出来的小人,工艺精制,栩栩如生。而,最重要的是,那个小人的原型,竟然是凡末自己。 “变态凡末-”魏吉想着他说需要他的时候便亲亲那个小人,不由地满头黑线。 46 第三十五章:心乱(二) “呯呯呯”有人轻轻地叩门。 “哪位?”魏吉应了声,将手中的小人随手丢在了床上,“进来吧,门没锁呢。” ….. 等了一阵,门外却是寂静一片。 “门没锁啊。”姐弟俩对望了一眼,“我去看看!”阿穆自告奋勇地挺了挺胸,朝门边跑去。 …… …… “你找哪位啊?”阿穆端详着眼前陌生的男子,不满地嘟起了嘴巴,“都跟你说了门没锁了!”他吸了吸鼻涕,见来人依旧沉默不语,气地眉毛都变成了一高一低,“你干吗不说话?你找谁?” …… 难道是冰候和言风回来了?魏吉思量着这种可能性,“阿穆同学,你在跟谁说话啦?”魏吉摇摇头走了过去,突然身体一僵,眼中射出不可思议的光芒,“你……苡……苡罗!”她看着门口那张冷峻的面孔,一下子惊得膛目结舌,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苡罗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他的脸上一如从前般地波澜不惊,但从他的眼中却能读到了那一抹惊喜,他的喉结迅速地上下滑动了几下,仿佛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么?”他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干涩而沙哑,眼眶中如水晶般闪耀着。 魏吉点点头,鼻尖莫名地有些发酸,似乎是见到了分别已久的故人一般,有一种重逢的感动,她抿了抿嘴,努力地挤出了一丝微笑,“还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苡罗的嘴唇动了动。 “啵啵……”走廊中突然冲过来一个黑影,以最快地速度撞进了苡罗的怀中。“子夫?!”苡罗又惊又喜,任由那个小家伙轻轻地舔着自己的脸颊,“它一直都跟你在一起?”他将它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嗯!”魏吉点点头,“一直在一起,而且还救过我的命。”她低下头,拼命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也许是因为苡罗出现地太突然,自己还没适应过来吧!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地仿佛要从口中蹦出来了一般…… “啊?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哦!”站在旁边地阿穆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真是的,真是的,早说不就好了,我还以为门口站着的是个哑巴呢。” “行了,这位大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爱说话的。”魏吉好笑地看着他,抬起头,竟意外地看到苡罗的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时间已是深夜,外面的风吹动着窗户发出轻微的响声,冰候和言风的房中,发光球的冷色光照地众人的脸色尤为严峻。苡罗细细地端详着蕊咼脸上的花纹,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这么深的花毒,依我个人的能力,短期之内估计很难治愈。这样吧,明天你们来我的医馆,多借几个人的能力试试看。” 他顿了顿,掉转头目光炯炯地看向言风,“至于你……恕我直言,如果按照花毒发作的时间来看,你此时应该已经是一个死人,所以……”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所以花毒是否会发作,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他的话一说完,言风猛地愣了愣,脸上泛起一种复杂的表情。 “医者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家风将军的病已经没法治了么?”苏洛的目光中满是恳切之意,“咱们费尽了千辛万苦,就是想让医者治好我们风将军的病,再怎么样,都请你想想办法。”他咬了咬牙,突然直挺挺地跪在了苡罗的面前。 “苏洛……”言风大惊。 “苏将军不必如此!”苡罗轻轻叹了口气,双手一使劲便将苏洛从地上拉了起来,“风将军的病并非没得治,而是根本不用治。” “咹?” 苏洛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 苡罗却如喃喃自语般说道,“因为他本身就能解除这种黑巫术。”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浅笑,冷冷地看向言风,“我说地可对?” 他的话让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怔。 “那又怎样……大家都知道我身上有呼雷的血液。”言风咬着嘴唇,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他两颊地肌肉不易察觉地抽动了几下,那段往事对他来说,是个耻辱。 ----------------------------------------------------------------------------- 月光下,魏吉和苡罗的影子被拉地格外地颀长,两个人错落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显得异常响亮。她扭过头去静静地看了看他,苡罗的眼睛出神地盯着地面上的影子,若有所思地抿着嘴。那家伙还是这样不爱说话,她无奈地想。 “啊,对了!等下我一个人怎么回来呢?”她停下脚步,目的却是想要打破这份异样的沉默。 “嗯……我送你回来。”他也停住了脚步,淡淡地看着她,嘴角弯成了一个很看的弧度。“你叫我出来……不会只是让我送你回家,然后你再送我回客栈吧?”魏吉将双手架在了胸前,不满地挑了挑眉毛,摆出一种审讯者的姿态。 苡罗微微地愣了愣,“你不喜欢跟我出来走走么?”黑暗中,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朦朦胧胧的,显得很不真切。 “啊?那个……”魏吉没有料到苡罗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挠了挠头皮,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街上突然刮起了风,魏吉抬头望了望天空,原本在夜空中闪闪发光的月亮星星们不知什么时候隐入了厚厚的云层中。她张了张嘴,刚想说,“可能要下雨了。”却发现已经有好几颗硕大的雨滴敲打在了脸上。来不及惊呼,右手已经被苡罗迅速抓起…… “哇-好在跑地快啊!”魏吉捋了捋湿呼呼的刘海,看着屋檐下直落的水珠微微呼了口气。 “你没淋湿吧?”苡罗冷冰冰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关心,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将贴在魏吉嘴角边的一缕湿发往她的耳后拨了拨,他看着魏吉的脸上有一种不自然地扭捏,心里不由地有些难受和失落。又想起刚才魏吉跟着他离开客站时候,冰候的眼中那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隐隐的猜测,他叹了口气,轻轻甩了甩头,他甚至有点羡慕起冰候那种敢爱敢恨的性格来。 潮湿的微风拂起他两鬓微黑的发丝,柔柔地飘动着。他的眼神定定地看着远处,似乎要看透白色的雨雾交织的深处。他伸出手将雨滴轻轻接在手中,看着那些雨水从他的指缝中慢慢地渗出,然后掉落在地上。 “如果我的指缝不是漏的,水就不会从我的手中流走。”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魏吉,言语中含着无限深意。 “不漏,但是会满。”魏吉苦笑了起来。 (本章完) 47 第三十六:心乱(三) 《异境奇缘》47 第三十六:心乱(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8 第三十七章:手刀 《异境奇缘》48 第三十七章:手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9 第三十八章:手刀 《异境奇缘》49 第三十八章:手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0 第三十九章:阴谋 《异境奇缘》50 第三十九章:阴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1 第四十章:解谜 《异境奇缘》51 第四十章:解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2 第四十一章:真真假假 《异境奇缘》52 第四十一章:真真假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3 第四十二章:内奸 《异境奇缘》53 第四十二章:内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4 第四十三章:调查 《异境奇缘》54 第四十三章:调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5 第四十四章:梦境 《异境奇缘》55 第四十四章:梦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6 第四十五章:证据 《异境奇缘》56 第四十五章:证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7 第四十六章:交手 《异境奇缘》57 第四十六章:交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8 第四十七章:暗杀(一) 《异境奇缘》58 第四十七章:暗杀(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9 第四十八章:暗杀(二) 《异境奇缘》59 第四十八章:暗杀(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0 第四十九章:暗杀(三) 《异境奇缘》60 第四十九章:暗杀(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1 第五十章:真假媚妩 《异境奇缘》61 第五十章:真假媚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2 第五十一章:步步惊心(一) 《异境奇缘》62 第五十一章:步步惊心(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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