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记》 第1节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宠妾记》 作者:一棵绿树 文案: 晏秋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又有一个温润如玉的未婚夫,这让一干姑娘羡慕不已。然而抵不过祖父私心,她被送与传言冷酷残暴,有龙阳之好的当朝冀王殿下做妾。 “殿下?!”晏秋瞪大眼睛,她貌似发现了什么。 “恩?过来!”面容清冷,丰神玉姿的冀王殿下一把拉过晏秋,埋头于她颈间。 谁告诉她冀王殿下有龙阳之好的?出来,保证不打死他。 身有圆滚滚的汤圆,晏秋觉得她每天都美美哒。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异能 主角:晏秋,赵锦 ┃ 配角:许多 ┃ 其它:甜宠文 ================== ☆、第1章 冀王(修) 初夏时节,晚风轻抚,一股荷香随风飘散,女子倚在秋千上,眼睛眯起来昏昏欲睡。 一个黄衫婢女胳膊上搭着件石青色披风,缓缓走过去,聘聘袅袅。“姑娘,您怎在这里睡了起来?虽说此时已是仲夏,可您也得小心点,别着凉了。”霜华拿着披风,小心翼翼的披在晏秋身上,低垂着双眸语气带着淡淡的无奈。 正在发呆的晏秋猛然回神,扭头看了一眼她肩膀上的手,这才又若无其事的用帕子掩着口,打了个哈欠到语气漫不经心:“呆在屋子里也无趣,便出来走走,结果一见这荷花盛开,就想看看,谁知坐着就差点睡着了。” 晏秋生的貌美,此时云鬓微散神情慵懒,看起来十分娇美,令一旁的霜华看的发呆。 姑娘真美,怨不得老太爷不顾老太太阻挠,硬要送姑娘去冀王府。不是她自夸,她家姑娘怕是荆州最美的姑娘,只是姑娘素日不出门,这才没被众人知晓。霜华为晏秋打着扇子,驱赶飞舞的蚊虫,一面想到。 “可是娘亲要你来寻我的?”晏秋脚尖点地,慢慢荡起来,歪头看着发呆的婢女随意问到。 定是母亲害怕自己做傻事,才叫霜华出来找自己的。晏秋不顾身边霜华不赞同的眼神,微微伸了一个懒腰。 其实她也不是不愿意,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而且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个紧张兮兮的,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 她这一世的祖父晏老太爷到底在官场混的,虽自称晏家乃耕读之家,却也免不了贪慕权势。他见自己这副皮囊貌美,硬是强行退掉自己的亲事,想要把自己送给当朝冀王殿下,现在正叫人把她看的紧紧的,就怕她轻生。 只是晏秋虽然对做妾一事有些抗拒,却也不至于与性命过不去。她擦擦因为打哈欠而流出的泪水,看着自己的指尖,表情竟有些怪异,只是一旁侯着的霜华没有注意到。 晏秋一袭翠烟衫,配着百褶如意月裙,十分柔美,加上清风带着荷香,掀起她的裙摆,看起来清丽动人。 “姑娘明日便要去冀王府,夫人让奴婢来寻姑娘。”霜华看着晏秋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心中十分担忧。 姑娘她怕是不愿意让老爷太太担心,才做出这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空气里一瞬间有些凝滞,晏秋好似没有听见般,双手抓着秋千身子慢慢晃荡着,月白色的裙摆慢慢飘荡。湛蓝的天边,火烧云异常耀眼,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日子快到了呢!她轻轻一叹。 晏秋眼神悠远,白生生的脸上净是凝重,忽而重重叹一口气,然后扭头说到:“天色不早了,回去吧!”晏秋回过神从秋千上起来,摇摇头心道多思无益,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仲夏的夜晚来的有些晚,晏秋独自一人在屋子里坐了许久。昏暗的屋内一片寂静,时而响起霜华在外面走动,王氏哄小儿子的声音。 然而屋子里的晏秋却垂眼静坐着,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明日就要去冀王府了,可这日子选的真不好。 这做妾倒不是问题,因为据说那位冀王殿下有龙阳之好,可是她还有另外一个难以启齿的地方,那就是她有隐疾! 她自幼患有怪病,每月初一便会脑袋变得糊涂起来,到晚上更会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她八岁的时候把晏老太爷的名画上添了许多笔,还沾沾自喜,被晏老太爷罚跪祠堂一晚。十岁的时候跳到荷塘里认为自己是一只鱼,然后发高烧三天。十一岁的时候站在树上学小鸟飞,摔伤胳膊,躺床一月。清醒后的晏秋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些事情是自己做下的,不过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这叫脑残! 渐渐的发生的次数多了,她也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因此一到每月初一,她都躲在房间睡觉。 而她在晏府又不受宠,大房和二房自然不会去关注她一个小丫头。她的病发的很有规律,每月初一必犯。而恰巧今天就是三十,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明天会做出些傻事来,她就头痛无比。 祖父明知道自己有婚约,还要送自己去冀王府,而且日子还是明天,他也不怕被人笑话?本来嫁个普通人她的怪病也不会太过被关注,可是冀王府就不一样了。 这说到冀王殿下,晏秋脑海里只剩下残暴和有龙阳之好这两个映像了。 传言冀王殿下面容俊美,丰神玉姿,仅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就让女子痴狂。然而他手段残忍,又有龙阳之好。府中至今没有一名侍妾。 并且冀王府还有位幕僚徐仲卿,他面容俊秀,很是儒雅。外界常传言俩人经常同吃同住,毫不避讳外人。 因此在这满满的基.情之下,晏秋根本就不害怕侍寝,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她的怪病。 要说她最希望的是什么,那其实便是她被退回,哪怕是以后在晏府的日子更不好过。可显然几率很小,晏秋靠在床头叹息…… 时间慢慢过去,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挂在空中,窗外月色撩人,晏秋眼睛明亮,似夜空中的星星。 她叹息一声,似乎是永远也叹息不完。随即便垂下眼眸,轻轻抚着左手食指指尖,仰头看着明月,左手高举,迎着倾泄下来的月光…… 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很快便倒了第二日,刚过巳时晏秋便坐上一顶马车,朝城北冀王府而去。 这次,荆州不少官员都朝冀王府送人,就盼着自家女儿得宠,为冀王生下一儿半女,提携提携自己。 马蹄哒哒的响着,晏秋面无表情坐着,身子微晃…… “刘长史,请”外面传来晏府管家有些谄媚的声音,然后便又是一阵客套话。 晏秋没有功夫去听,她一直在掐自己的胳膊,令自己保持清醒。好在俩人说话时间不久,冀王府的长史笑眯眯的收下晏府礼品留下晏秋后,晏府的人就离开了。 这晏府人前脚刚走,后脚冀王府长史转身就唤来管家,让管家安置晏秋,又急着去招待其他的官员府上的人。 而这边的刘庸也皱着眉头,心到自家主子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这些个人还不消停,一直送人。 烈日炎炎下,晏秋不知道刘管家的心思,跟在管家身后慢慢走着。 一面走着,刘庸一面打量晏秋,心道这晏府的三姑娘可真是美貌,他这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儿,可是搁冀王府谁知道呢?管家摇摇头,有些惋惜。 自家主子那脾气,眼里根本没女人,那会是那等怜香惜玉的人呢? 而他身旁的晏秋此时却是一路低着头,即使是花团锦簇的美景,还是巍峨气势的房屋,她都一直低眉顺眼,不曾张望。 也是因为现在的她无暇顾及其它,她的脑袋已经开始迟钝起来了。她现在脑袋有些晕乎乎,到了晚上她就会神志混沌。 太阳明晃晃的高挂在头顶的,热浪袭来,一声“殿下。”彻底令她回神。 晏秋呆呆抬头眯着眼睛,逆着阳光,发现一群人正大步走来。为首之人看起来一脸冷硬,只是她脑袋有些晕,看的不真切。 她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连忙屈膝行礼。此刻遇到冀王,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起吧!”一声暗哑的声音响起,算不得好听,但却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低着头,随管家退到一旁。本以为冀王会就此离去,却没想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晏秋心里忽然有些紧张。 直到一双墨色祥云靴子停在她的面前,垂眸的晏秋才回过神,蓦然睁大眼睛,有些愣神。 “你……用的什么香?”男子冷漠的声音响起,令她有些发颤。 晏秋一愣,脑袋转不过来。 见眼前的女子不说话,冀王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身后的侍从和管家的额头都冒起冷汗。 管家看着晏秋不答话,心里为她着急,自家王爷什么性子,他可是最清楚不过的。 周围人的反应,晏秋此刻根本顾不上,身在暴风中央的人,更能感受到冀王身上的那股摄人气息。 她的腿有些发软,好像下一刻便要跪倒地上。不知为何,她连冀王的脸都没见着,但心里却对冀王十分害怕,心也在剧烈打鼓。 受不住冀王身上迫人的气息,晏秋额头上不一会儿便沁出汗水,她艰难说到:“小女并未熏香。” 少女声音清丽动人,十分好听,只是有些呆呆的,还有惧怕…… 冀王闻言,略微上前一步,却引的晏秋往后直退。 “莫动”暗哑的声音又响起,晏秋止住后退的步伐,僵直身子,心提到了嗓子眼。 男子伟岸的胸膛就在前方,一股阳刚之气扑面而来,她憋红了脸蛋,不敢呼吸。心道这位冀王殿下真是清冷俊美,只是可不可以别离她太近? 没想到冀王只是站了一会儿,朝身侧的护卫点点头,便转身离去,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晏秋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晏姑娘,哎!”管家看着晏秋无奈的摇摇头,心到寻常女子惧怕王爷,也没有这么厉害啊!这位晏姑娘倒好,直接被吓的说不出话来,哎!还好没有惹怒王爷。 晏秋不知管家的想法,她现在还呆呆的。稍稍缓过神来,冀王已经不见人影。 呆滞了一会,她又掐了自己一下,才想到:外界传言冀王心狠手辣,时常杖毙下人。加上邺城一战,他手段狠辣,能止小儿夜啼。冀王殿下会不会怪罪自己? 本想仔细撸撸思绪可是鉴于脑袋有些迷糊,她只好放弃…… ☆、第2章 夜见 刘庸将晏秋安排在竹园,还派了两个侍候的丫鬟。 因着晏秋此番进冀王府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所以连丫鬟也不能带,早先侍候她的丫鬟霜华和月华就被留在晏府。 竹园倒不是竹子多,恰恰相反,竹园里没有一颗竹子,反倒是院落里种了许多月桂。此刻尚是初夏,正是清荷盛开的季节,月桂树还未开花,枝繁叶茂,院子里很是阴凉。 “晏姑娘,若有不妥之处,便叫丫鬟来寻老奴,老奴自当为姑娘解决。”刘庸站在院落门口说到。 这话虽听起来恭敬,可语气里却一点也听不出来。可是这个时候,晏秋已经十分迷糊,只知呆呆地点头。 刘庸面上一晒,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不过是客套话,这晏姑娘居然也应了。 第2节 “劳烦刘管家”晏秋侧身行半礼,以示感谢。看到刘庸面上的表情,晏秋才发觉不对,连忙补救。 刘庸摇摇头,转身离去。这晏大人瞧着是个会钻研的,怎么她孙女就如此愚笨,自家主子可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晏秋站在院门,目送刘庸离去,才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进屋。这竹园虽然小,但屋子里的东西可是一点也不差,比起她在家里的闺房可是要好上太多。 来不及与俩婢子说话,她此刻状态有些不好,得赶快吃下那东西。说来有些郁闷,她有可以抑制白天反常的东西,却只能在神志混沌之时吃下才有功效。 打发走两婢女,晏秋准备服下小汤圆。这被打发出来采薇采歌面面相觑,这位晏姑娘可真奇怪,刚进院子就把自己打发掉。 晏秋不管外面两人想什么,她侧躺在床上,伸出左手食指,微微一动,一颗圆滚滚的汤圆状东西就出现在手指指尖。 她深深嗅了一口,才缓缓送向自己嘴边…… 半个时辰后,晏秋才把俩婢子唤进去。坐在软榻上,她看着站在一旁的婢女,柔柔笑到:“你们二人叫什么?” 此时她脑袋已经微微清醒几分,才有精力去与两个婢女说话。 俩婢女闻言,低着头,缓缓走到屋子中间,跪倒在地,齐声到:“请主子赐名。” “原来你们叫什么?我也就懒得改,省的你们不习惯。”这些丫鬟服不服她还是一回事,名字是小事儿,该不该无所谓。况且她文采当真算不得好,还是不要贻笑大方了。 “奴婢采薇” “奴婢采歌” 晏秋听此,微微一笑:“倒是好名字,就叫原来的吧!”不欲多做干涉。 “谢姑娘恩赐。”采薇和采歌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才拜谢到。 “不必多礼”晏秋微微倾身,亲自扶起俩人。 采薇与采歌俩人起身后,晏秋与她们随意说了几句话便开始精力不济起来。到底是旧疾,连那个白玉丸子都抑制不了。 见晏秋就此沉默,采薇采歌也敛神静立在一旁,面上无任何不满。晏秋笑笑,让她们下去。她在晏府伺候的人少,实在不习惯身边时时有人。 很快便到了夜晚,晏秋早早用过膳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披着靠在床前的榻上,阻止了采薇拿帕子给她擦头发。 她揉揉额头,已经戌时了,此时不宜有人在她身边,于是便挥挥手让采薇下去。 “主子,头发还没有干,这样睡怕是会头痛。”采薇为难到,拿着帕子站在晏秋身后。 灯光闪烁,俩人的影子在纱窗上闪动。屋外的月桂树上,一道黑色的人影与黑夜融为一体。 “无事,你去吧!”晏秋撑着额头,急急的打发采薇。见她坚持,采薇细心铺好床,服侍晏秋睡下。 过了许久,屋子的门关上,采薇出来,看看身后,直直的走到树下。“走吧!”采薇淡淡出声,然后朝竹园外走去。 很快她的身影就隐入黑夜…… 深夜的冀王书房灯火通明,采薇和黑衣人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整个人恭敬万分。 “拜见殿下” 烛火发出噼里啪啦声,黑色蟒袍的冀王站在案桌前,狭长的眼睛看着一副舆图。“说吧!”依旧是暗哑的声音,语气没有一点起伏。 “晏姑娘闺名晏秋,是荆州叶城知县晏永诫庶三子嫡女,家中行三,素日不爱出门交际,属下并未查到有何不妥之处。”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声音不起一丝波澜,他恭敬的双手呈上一册薄薄的小册子。 冀王点点头,接过随便翻看翻看便扔到桌子上,然后看向另一旁的采薇。“晏姑娘今日并未熏香,奴婢曾检查过她的衣物,也没有香包。”采薇不等自家主子问起,就将一切禀报。 听了二人的话,冀王离开案桌,注意力不再在舆图上。“回去吧!”说完,冀王背着手,眉头微皱,似是在深思。 “这么说,那香味是女儿香?”空无一人的书房里,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疑惑。一只骨节分明,洁白如玉,修长的手轻轻拿起案桌上绣着月昙花的帕子,慢慢收紧。 良久,男子低下头,看着手中帕子,缓缓将其放在鼻翼。“来的正好”男子冷硬的脸上面无表情。 “不过脑子有些不够用,只是倒也勉强。”他寻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那点细节。 ******** 晏秋正靠在榻上,窗户大开,晒着阳光,很是惬意。采歌从外面进来,便见着一副美人图,似海棠春睡。 晏秋的眉毛是远山眉,微微蹙起,惹人怜悯,一双杏眼很是灵动,鼻子嘴巴小巧,鹅蛋脸,皮肤白皙。一头乌黑光顺的秀发,衬着白皙通透的脸蛋,沐浴在阳光下,镀上一层光辉,美的令人失神。她身段窈窕,胸脯鼓鼓的,一双长腿煞是吸引人。 采歌愣在原地许久,才出言让晏秋回神“姑娘,许姑娘来访。” “许姑娘?”晏秋眼里泛起淡淡疑惑,她可不认识什么许姑娘。 见晏秋不明白,采歌出言提醒到:“昨日府里还进了几位姑娘,有荆州刺史刘大人的庶女刘姑娘,宛城知府许大人嫡女许姑娘。” 点出几人身份,采歌便不再说话,任由晏秋自己定夺。 来的这么快?今日神志恢复的晏秋自然明白那位许姑娘为何而来。毕竟昨日的事儿看到的人可不少,只是没想到她们这么心急。 这是她却不准备见那位许姑娘,她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语气淡淡:“你就说我正在午休,过两日再给许姑娘道歉赔礼。”声音清丽。 她一向不善于交际,便不见那位许姑娘了。说着便打着哈欠从榻上站起来,既然说午休,刚好她也有困意。 至于道歉赔礼……希望那许姑娘不会当真。 绕过屏风,进到里间,准备午休,一面心里想到,留下采歌站在窗边。 见主子如此,采薇退出屋子,轻轻关上门。屋内的晏秋听到关门声,摇头到:“我可不愿意掺和她们” 她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心想如果可以那些事情她都不用管,只要清净的过活那就好了。何必呢?为了一个男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第3章 荷香(修) 一个月很快就这样过去了,晏秋在王府的这些日子很清闲。 这日她一觉睡醒,发现已经是酉时,天色倒是还尚早,火烧云染遍天空,煞是好看。 她坐起身来,发现采薇和采歌都不在,就自己掀开垂幔,汲着鞋子下床。晚风送着荷香进来,深深吸口气,把困倦去上几分。“采歌”晏秋稍微扬声,唤进采歌。 “主子醒了。”采歌推门进来,倒了杯茶水送到晏秋手边。 “伺候我洗漱梳妆吧!”晏秋打个哈欠应到,然后直直走到铜镜前坐下。 “外面荷花开的正好,姑娘不如去瞧上一瞧?”采歌拿起木梳开始梳妆,一面与晏秋闲聊起来。 看着铜镜里的采歌,晏秋把玩簪子的手一顿,故作面色哀苦的叹道:“荷花虽开的正妙,却也招蜂引蝶~”声音拉的老长,仿佛深闺怨妇。 今日她睡得很好,也有心情与婢女开起玩笑来。 那副幽怨的样子引得采歌发笑,她一面仔细与晏秋梳头,一面说到:“姑娘这话可不对,荷花美丽引得蜜蜂蝴蝶,难不成就是它的错了。” 采歌笑语嫣然,将晏秋也带的心情好上几分,她浅浅一笑也不做声,反正她是真的懒得动弹。 这日子虽然是有些无聊,可相比起来她更不喜欢出门闲逛,加上外面还热的和蒸笼一样。其实采歌的建议虽好,可无奈她遇到了一个懒癌症主子。 正在为晏秋梳头的采歌见到晏秋那一笑,有些看呆,心道这晏主子可真是好看。她继续劝到“姑娘,那荷花就在竹园外面,咱们这里清幽,也没什么人,这夏日赏荷可是一件妙事。” “这么劝我,难不成是你想要去看荷花?”晏秋笑笑摇头。 采歌见此,又说了几句。最后晏秋实在拗不过她,就答应下。其实一方面也是因为听说这荷花离竹园不远,比较清幽,去看看也无妨。 采歌抿唇一笑,迅速为晏秋梳好妆,在妆奁里挑了蝶恋花首饰戴上,为晏秋抹平裙摆,戴上压裙角的玉环。 打扮好后,晏秋抿唇一笑,提着裙摆朝外走去。 这时晚霞正好,清风里都是荷香,去瞧瞧也无妨,也好弄清楚采歌到底要做什么。竹园不大,晏秋出屋右转,绕过廊下的石榴花朝院子外走去。 恰好遇上从外面回来的采薇。晏秋身边有两个侍候的大丫鬟,就是采薇采歌,剩下还有四个小丫鬟和两个婆子打扫庭院,人数算不上多,却也比晏府多上一些。 “采薇这是去哪里了?”晏秋浅浅笑到,微风拂过她的鬓角,白日的燥热褪去,很是清爽。 “奴婢去针线房领了绸缎,准备为姑娘做几件里衣。”采薇屈身,从容不迫说到。 “还真是劳烦你了,这些东西不急,刚才采歌非要我出去看荷花,你且把东西放下,也随我们一起。”晏秋略微沉吟,朝采薇说到。 “容奴婢先将东西放下。”采薇应下,弯身绕过晏秋,朝院子里面而去。 一路上沉默着,晏秋也没什么话,就随意问到:“你们进府多久了。” “回姑娘,三年了。”采薇静静跟在晏秋后面,闻言回答道。 “奴婢和采薇姐姐十五岁入府,一直是二等丫鬟,原来是侍候花草的,被刘管家拨来伺候您。”采歌比采薇活波,话自然也就多些。 不过,晏秋觉得,采薇却是做事稳妥些,像刚才遇到她去取绸缎为自己做中衣。。自然采歌也不错,她话多,屋子里也热闹,刚好自己话不多,听采歌说话也不错。 不知不觉就到了园子里,晏秋坐在水榭里,手里拿着帕子,两个丫鬟侍立在后面着。 起初,两个丫鬟还和晏秋说说话,只是到后来渐渐的就安静下来。 荷花清雅,凉风习习,夏日的黄昏让人微醺。晏秋午睡起来没多久,现在靠在栏杆上,闻着荷香,吹着风,晒着晚霞,居然又昏昏欲睡起来。她眼皮子慢慢打起架来,头一点一点的,竟然又睡着了。 直到身子一歪,晏秋才猛然回神,只是此时已经来不及反应,她的脸即将挨着地面。“啊!”她惊呼出声,双手向前。 不敢直视自己的惨样,她那高挺的鼻梁不会会塌了吧!晏秋紧闭双眼心里担忧。 突然她腰间突然一紧,也不知被谁反应快的抓住,才让她避免了面着地的悲惨事件。 她整个人停在空中,脸离地面不足一尺,可真是危险。轻轻舒口气,晏秋准备起身,只是她好像高估了自己腰带的承受力,也低估了自己的体重。还未起来,“撕拉”一声她的身子又向下一倾,手便乱挥着朝地面扑去。 啪的一下,晏秋的胸脯着地,眼泪直飚。她错了她的鼻子没事儿,可她的胸要被压扁了。 “姑娘,您没事吧!”采薇和采歌连忙上前扶起晏秋,焦急的问到。 “没事儿,没事儿”晏秋用力拽出被采歌紧握的手,虚虚的放在胸前,纤细的腰弯下去。 “姑娘,您哪里疼?要不要请大夫?”采歌见晏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不由有些担心。 晏秋掩唇咳嗽,没有答话。她今年才十五岁,正是发育的时候,虽然她发育的不错,胸脯鼓鼓的,但是她真的很疼。可是鉴于古代女子的脸皮薄,她还是别说了。 “哎呦,姑娘,您快说,我可急死了。”采歌关切的说到。 “我胸口疼。”晏秋捂着胸口眼泪直飚,在俩婢子的追问之下,无奈开口。话音未落,采歌和采薇的脸蛋轰的一下,全红了。 晏秋:“……”就知道会这样。 “咳”守在水榭外面的徐路忍不住,咳嗽出声,这晏姑娘……他什么也没听见。 晏秋闻声一愣,脸上还带着泪珠便转过身。一个黑色的身影就在自己身后,她瞪大了眼睛,意外至极。 “殿……殿下”她倒退几步,冀王怎么会在这里?吓死人! 她没想到自己身后还有人,一下子有些惊讶,虽然没有见过冀王的脸,但是他的衣服是蟒袍,系着白玉腰带,这个府里没有第二个人会穿这种衣服。 这是晏秋第一次见到冀王的脸,冀王脸庞冷硬,棱角分明,剑眉入鬓,眼神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十分俊美。 第3节 还真是一枚优质大帅哥,只是未免有些太清冷,令人望而生畏,晏秋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小心思。 不过还真是有些羞耻啊!自己竟然如此不雅的摔了一跤,还在男人的面前。绕是自认为脸皮厚的晏秋也绷不住了,面上一副尴尬的表情…… ☆、第4章 脸红(修) “见过殿下”轻呼一口气,晏秋急忙弯腰,躬身行礼到。谁知她头一低,便见着自己的衣服凌乱,衣领大开,里面的月白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晏秋这厚脸皮的这时也是轰的一下,脸蛋通红发热。而且她还发现自己的左手上还拿着一块黑色的布片,至于是哪来的,她偷偷瞄了一眼冀王殿下的衣摆。 双手把衣领攥紧,她连忙跪下,晏秋竟有些忐忑,不同于一月前的迷糊,这次她是真正被摄住了。她悄悄咽口唾沫“小女唐突,望殿下恕罪。” 不过上方却是半点动作也唯有,反倒是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居然离开水榭了。看着身边走动的裙摆,晏秋瞪大眼睛,有些拿不准冀王殿下究竟要做什么,要知道这位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冀王殿下。 “起来”冀王声音微颤,不容抗拒。 晏秋一愣,殿下竟然没有怪罪于她?真是万幸。听说曾有丫鬟将茶水倒在他身上,冀王一恼,直接将其杖毙,她今天可真是走了狗.屎运,逃过一劫。 “起来”见地上俯跪的女子身子僵直,盈盈一握的纤腰弯着,让人真想去摸一把。只是冀王殿下却不为所动,他眼神深邃冷声重复到。 女子跪在地上,倾斜着身子,衣领半开,里面皮肤白皙,春.光乍泄……冀王殿下手指微动,面无表情,似是一点也不为所惑。 晏秋感受到冀王殿下冷淡,面上一副尴尬的表情,自己衣襟大开,而且还是在一个男子面前,虽然这个男子有好基.友,但她也很尴尬。 冀王殿下不知道晏秋所想,他垂眸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上次来去匆匆,也没看仔细。 女子杏眼水汪汪的,皮肤通透白皙,似是能掐出水,一头乌发垂下,相映生辉,嘴角微张,带着些许魅惑。 结果冀王殿下眉头却是打起结来,这晏氏太过貌美了些。 冀王活了二十年,与女子交流甚少,见到晏秋,便下意识肃起面容,训斥到。 一听冀王有些恼的意思,晏秋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瞧着脚尖。嘴角一撇,果然传言是真的,冀王殿下脾气可真不好。 见晏秋起身,无意识间,他手指微动,磨拭着手中的绸带,很光滑!冀王目不斜视,右手握拳轻轻一咳,清贵隽意。 见冀王有动静,晏秋抬头一撇,结果就这一下就让她愣住了。冀王手中的东西……那分明是自己的腰带啊!她刚才亲自选的,还觉得绿色清爽。 卧槽!怎么回事! 晏秋眼睛瞪的老大,直勾勾的看着冀王手中的东西,稍微平复的脸上再一次飘起了可疑的红云,而且大有烧起来的架势。 “咳”冀王低头一看,面无表情的向前一扔,神请自若。 晏秋一抬头,那条绿色的腰带就挂在她的头上……头上…… 见此,冀王淡淡扫了一眼,微微转过身,坐到亭子里的石凳上,冷声说到:“自己整理好。” 晏秋老脸红红,嘴角直抽。看到他背过身去,才悉悉索索的整理起衣服来。她整理好衣襟,随后又把腰带系上,直到看着手中的黑布时犯了难,冀王会不会再想起来怪罪于她?她赔不起…… 想到这,她淡定自若的把那节黑布塞到衣袖里,只是脸上到底有些局促和尴尬。 “过来”冀王听力了得,自然听出晏秋已经整理好衣物。 “是”刚藏好,就听到这一声,晏秋眼皮一跳立马回话。待话音落下,她才反应过来冀王的话中意思,嘴角抿着,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弯下腰来”冀王嘴角呈一条直线,端坐在凳子上,一脸严肃的说着,好似在书房议事。 晏秋眉头一挑,闻言乖乖倾下身子,冀王殿下脾气反复无常可是出了名的。 冀王看看俩人的距离,眯着眼不满到:“再近点” 晏秋依言,乖乖向前几步。 冀王这才满意的凑过去,把头放在晏秋颈间,深吸一口气,心到就是这个味道。 晏秋身子僵住,打在脖子上的温热气息…… 看着眼前女子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意,冀王皱着眉头,忽然一勾手,揽过晏秋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晏秋额头上青筋暴起,不是说冀王有龙阳之好的吗?不是说他不近女色的吗?这是在做什么?告诉她,她没有眼花! 冀王却是不管晏秋心中万马奔腾而过,而是抱着她,面无表情的把头埋在晏秋的脖子上。 待眉间的胀痛退去后,他才微微抬头,侧着衣领又看到了月白色的东西。先是身体一僵,随即便把晏秋往地下一推,腾的站起来,眉目见全是清冷。 晏秋没反应过来,就又趴在地上,手掌心被擦破,血慢慢渗出来。她皱着眉头,面上淡淡,不知道冀王殿下的脾气为何如此反复无常。 见此,冀王身子微顿,然后一转身直接大步流星走出水榭,领着躲得远远儿的徐路,朝书房走去。“去把徐仲卿叫来。”他冷冷给徐路丢下一句话,面容肃然。 “是”虽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他跟了殿下这么多年,自然是看出来殿下他这是恼羞成怒了,徐先生是站着也躺枪啊! 徐路幸灾乐祸,想着徐先生不知道又会被王爷收拾成什么样子。 ****** 冀王府书房,灯火摇曳。 “王爷,臣告退”徐仲卿行礼到,已经子时,他准备离开。 冀王点点头,探讨了一晚上的政事,他也有些头痛。 退出去的时候,徐仲卿看到王爷用手撑着额头,明白王爷是又犯病了,心里担忧。 而却不知道,在他出去后,他所担心的冀王殿下正干着偷香窃玉的勾当。只见冀王殿下眼里带着狂躁,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粉色帕子,这是今天他从晏秋身上拿来的。 他将帕子放在鼻翼,深呼一口气,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同时又有些不满意,没有今天下午舒畅。 良久,他放下帕子,冷声唤到:“徐一”随后一道如鬼魅般的人影悄无声息的落到屋中间。 冀王手里握着帕子,眼睛微敛,淡声说到:“去竹园……”停顿一下,才继续说到“把这瓶药送去给采薇。” 徐一面无表情应声,又如鬼魅一般隐入黑夜。 这天晚上,冀王做梦了,然后第二天早上徐路为他换了被子,一条亵裤在冀王殿下阴沉的表情之下被烧。 然后……冀王在王府演练场操练了徐路一天,府里的护卫看着都牙疼,都道王爷最信任的徐护卫得罪王爷了。 ☆、第5章 白玉丸子(修) “姑娘,您没事儿吧!”冀王走后,采薇采歌久不见晏秋出来,便准备进去,结果随后晏秋自己倒出来了。 两人有点担心,晏秋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走路有点跛,而且衣服上还有血。 采歌睁大眼睛,嘴巴微张,难不成……难不成殿下在这水榭里就把晏姑娘给…… 天!看不出来王爷内里还真是火热,平时不见他亲近女人,大家还传言他和徐先生的事,当时她的心可是碎成渣渣了。 徐先生这样风光霁月,美好的男子就这样和她家王爷在一起了。 结果现在是怎么回事?王爷他居然遇到美貌动人的晏姑娘就如此急不可耐,连回房都来不及。 吼吼,好激动,她一定要告诉小伙伴们,她们的徐先生又属于她们了!好吧!她会略过王爷和晏姑娘是在水榭里,嘿嘿。 “采歌,你在做什么?”采薇嗔怪的声音响起,采歌才发现自己居然呆立着许久。见晏秋鬓角凌乱的望着她,她脸蛋一红,想到刚才水榭里发生的事。 “采歌,你怎么了?怎么脸蛋这么红?”晏秋忍着痛,问了句。 采歌怎么有些奇怪? “啊!没什么,姑娘你没事吧!”没被王爷摧残的太厉害吧!王爷久旱,这一遇着甘霖,可不就忍不住了吗?采歌暗戳戳的想着。 “采歌,你快扶着姑娘。”采薇眉头蹙起,这个采歌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呆呆地。 “好”采歌急忙忙扶过晏秋,朝采薇一笑。 “呀!姑娘,你这手是怎么回事?都流血了。”采歌一看晏秋手上的伤,一下子急起来。王爷实在太狂野了,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采歌扶着晏秋的手想到。 “刚才不小心摔的,没事儿。”晏秋微微一笑,安抚到。脑海里却在狂刷屏,谁知道那鬼畜冀王有什么毛病啊!反复无常,阴晴不定。 “怎么会没事儿,您的手都流血了,不行,我去找大夫。”采歌想着就准备往外院去。 “采歌,好了,你去问大夫拿点擦伤药就行,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从小汉子惯了的的晏秋姑娘表示她身体杠杠的。 “可是……”采歌还是有些不放心。 “去吧!”晏秋无奈笑到,又不是什么大伤,涂点药就有活蹦乱跳了。 “那好,采薇你扶姑娘回去,我去拿药。”采歌对采薇说到,然后弯腰对晏秋行过礼,急急忙忙离开。 望着采歌渐渐远去的背影,晏秋笑着摇头,然后由着采薇把她扶回去。她今天出门没看日历,真是失策,撞上一座鬼畜。 “姑娘,我为您清理伤口。”回到竹园,采薇端来热水。 “恩,有劳”晏秋微微点头,她的两婢女倒是挺不错的,细心体贴。 采薇细心把晏秋的手掌清理干净后,把她的鞋子褪下,裙摆掀起,把亵裤挽上去。两条洁白如*上乌紫的淤青更加明显,采薇碰都不敢碰。 晏秋看到,垂下的睫毛微颤,然后抬头笑到:“没关系的,你尽管碰,只是瞧着有些吓人,其实不怎么疼。” 采薇面上小心至极,却也轻声应到。 晏秋缓缓舒口气,她多虑了,寻常人那会想到那方面,不过是当她的皮肤更为娇嫩罢了。 去取药的采歌很快回来,她果真只拿了药回来,没有让大夫来。晏秋伤在腿上和手上,也不好让大夫来看,毕竟还有男女大防。 上了药,晏秋就躺在榻上用的晚膳,连澡都没洗,就被两个婢女扶到床上就寝。因为晏秋有伤,采薇就睡在外间的榻上,为晏秋守夜,防止晏秋起夜不方便。 待采薇没有动静的时候,晏秋睁开眼睛,侧着身子朝里。她把左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然后左手食指指尖朝上,一阵光芒慢慢倾泄出。 柔和的光芒中,一道细细的泛着光芒的丝线渐渐蜿蜒而上。这时白丝微动,分出一道更细的光芒穿过帷幔,投到窗户上。 投到窗户上的那一刹那,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月光猛地合成一股粗亮的光线,沿着刚才那道细光的轨迹,朝晏秋的位置而去。 接触到白丝的那一瞬间,整个白丝微微摆动,摇曳身姿,好似一下子得到满足一样。晏秋眼睛不眨一下,紧紧盯着眼前这一奇观。 纵然看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觉得很神奇,每次看这白丝引入月光,就觉得很神奇,那是月华吗?白色月光绕着白丝转圈,一圈又一圈,慢慢在顶部形成一个白球。 半个时辰后,白丝摇摆着,然后断开月光,顶部的小球晃动着。这小球每隔半个月会成熟一颗,至于样子,就是她吃的汤圆状,而且上面还有两道八字囧眉。(~_~;)这世界总爱卖萌。 那成熟的白玉丸子味道丝滑甘甜,每次吃下总会心情好上几分。她的皮肤细腻白皙,通透有光泽,多半还是因为这白玉丸子。 从小,她就因为这白玉丸子没有得过什么病,一直健健康康,就连长房和二房的欺压刁难所受的伤也抗过来了。晏秋想起以前的事,心里有些沉闷,回过神,然后准备将白丝收起来。 突然,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她心里一惊,微微侧过身子,透过屏风,就瞧见采薇出去的影子。 采薇什么时候醒的?这么晚做什么? 她到不担心被看到,因为别人根本看不到。 第4节 晏秋难得皱起眉,而不像平日那般心大,一副万事不关心的模样。 而这边没过多久的采薇看看里屋,发现晏秋还在睡,捏着手里的瓷瓶,也上床睡下。殿下怕是真的对晏姑娘上心了,竟然让自己的暗卫徐一大人来送药。 晏秋怎么也没想到采薇出去是冀王让人送药,亏她居然阴谋论了。 而送药的冀王殿下,此刻梦里都是晏秋,她光着身子。 第二日冀王殿下面上有些阴沉,却无人知道原因。 徐路手里拿着白色的绸裤,一脸苦逼。他好想什么也没看见。他身上的伤这时候还疼着呢! ☆、第6章 夜宿(修) “姑娘的手好的真快,这才一日,就开始结痂了。”采薇一面上药,一面笑着说到。 “是吗?我倒不觉得,反而觉得有些慢。”晏秋淡淡笑到,可能是因为经常吃那白玉丸子的缘故,她的伤比旁人都好的快。 采歌在那里叠被子,闻言笑到:“姑娘这也太心急了,不过病人都是这般,搁奴婢,奴婢怕是比姑娘更心急。” 晏秋笑而不语。不愿意继续谈论这个问题,她转移话题。“采薇,你今日给我涂的药可和昨日的不一样啊!”晏秋看到放在脚凳子上的白玉瓷瓶到。 果然,采歌的注意力转过去,晏秋笑着看着采歌。采薇倒是不急不慌,徐徐到:“奴婢去刘管家那里取的,效果更要好,不会留疤。” 晏秋眼神疑惑,刘管家?采薇与他什么关系? 看出主子的疑惑,采歌笑着扭头,出言解释到:“刘管家没有成亲,没有子女承欢膝下,很喜欢采薇姐姐,就收了她做义女。” 采薇低头微微一笑,让晏秋想起徐志摩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如莲花般娇羞。她听到这里,倒有些惊讶,看不出来一直伺候在自己身边的采薇居然是刘管家的义女。 不过若是义女的话,刘管家怎么把她拨到自己这个普通的侍妾身边?晏秋不解,微微摇头。“这么说,我可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她笑着打趣到。 不管采薇昨晚做什么去了,她也弄不明白,就慢慢看着吧!晏秋嘴角紧抿,心很大。 “瞧姑娘这话,可真是折煞奴婢了。”采薇低头一笑,好像真的不好意思。 晏秋抿唇一笑,扭头看向窗外。今日日头太盛,加上手脚受伤,她没有出去,也做不得针线,索性让采歌寻了话本来瞧。小心点,她的手还是可以翻书的,采歌这才放心。 白天很快便过去,等到晚上准备入寝时,冀王突然遣人来,说是晚上要在竹园歇息。 这个消息一下子把竹园上下的人都惊到了,王爷不近女色,与幕僚徐仲卿徐先生感情甚笃,今日居然来自家主子院子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主子很可能会受宠,她们这些下人也会跟着沾光的。而通知消息的内监小夏子也道这位竹园的主子恐怕是前途无量啊! 晏秋则是被惊住,有龙阳之好的冀王要来她的院子里过夜,意味着她要侍寝?她感到有些略微不妙。 亥时一刻,冀王便过来了,他大步流星进来,见到晏秋,直直过去,一把抱住晏秋。 晏秋默然,怎么一秒钟变痴汉了…… 采歌:殿下威武。 采薇:默默扭头,非礼勿视。 小夏公公:走,都出去,别打扰殿下。 不一会儿,屋内时候的采薇采歌和小夏公公一起出去,晏秋看着门口,采歌关门的时候还不忘给晏秋眨眨眼睛。 晏秋僵着身子没有动,任凭冀王抱着她。“殿下”她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呐呐到,声音微涩。 “恩?”冀王闭着眼睛,头埋在她的脖子上,声音暗哑,在晏秋心上骚动。 晏秋瘪着嘴,头被强行放在他肩膀上,有些生疼,她一脸无奈,却不敢推开。 “莫动”冀王低声说到,晏秋感到他的胸腔在颤抖。屋内烛火闪烁,俩人相抱在一起,竟然看起来有着脉脉温情。(晏秋:大雾(;一_一)) 灯芯噼啪声唤醒冀王,这次冀王虽没有一下子推开晏秋,却也是面色冷淡。 晏秋这下倒是奇怪起来,她不明白冀王殿下为何变脸变得那样快,明明刚才还像痴汉,抱着自己不放,可是现在又冷淡至极。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她表示冀王殿下可能有些精分,脾气鬼畜,加上武力值爆表,她还是选择乖乖听话。 冀王缓缓放开晏秋,坐到另一边。只见他眉间肃然,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茶碗,轻抿一口,一派风光霁月。 “殿下”手指微动,晏秋一下子叫住他。 冀王殿下淡淡一撇,示意她有事快说。 “殿下,那是妾身的茶碗”她脸上挂着好大一个囧,还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只是话音落下,晏秋便蓦然回过神,有些懊恼,鬼畜冀王殿下一会儿又恼了可怎么办?要知道这位爷可是阴晴不定的脾气。 冀王的手一顿,面无表情的放下手里的茶碗,又唤来采薇为他换茶,虽然很正常,但在晏秋看来却有些欲盖弥彰。( ̄o ̄) 晏秋忍不住发笑,这清冷还阴晴不定的冀王殿下这是害羞了?好吧!她承认自己胆子有点大,竟在虎口捋須。 这边冀王却一抬头,有些愣神。不可否认,这个女子长的真好看。眉目如画,白皙通透,秀丽婉约。 他因幼时中毒,御医救治延误,弄得他留下头痛的怪病,而且见到女子便会心烦头痛,这才多年未让女子近身。即便是宫里有教导皇子人事的宫女来,自己也忍受不了。 前几日急急出府,却意外遇到刘管家引进府的晏氏,他本没有在意,却在靠近她时,一阵清风拂过,生生让他的脚步顿住。 那时自己头有些微疼,却闻到一股清雅的香味,这才停下问明。 而这个女子,来的正是时候,他今年已经二十,身边不能没有女人。 冀王殿下这一刻眸子变得深邃,直直的盯着晏秋,不知在想什么。而晏秋也被盯的面上发僵,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就寝吧!”眼前女子披散头发,微微颔首,端是风情。他淡淡说到,垂下眼皮,并不看晏秋。 晏秋心一塞,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就寝?她没听错?好吧!她没听错。她起身敛目屏息,这个时候她应该为他宽衣解带? 磨蹭磨蹭间,冀王已经进到里间了。晏秋嘴角一撇,连忙追上去。进去时,冀王已经在自己宽衣,看到她,这是一斜睨,便不再理会。 晏秋呆愣的看着,手脚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摆,她居然可耻的脸红了! “睡吧!”一身中衣的冀王转过身,淡淡说到。脱下黑色的蟒袍,在灯火辉映下,这一刻的冀王殿下看起来轮廓柔软稍许。 晏秋苦着脸乖乖脱下外衫,爬上床,在冀王外面躺下。她僵直身子,一动不动。 帷幔垂下,床里昏暗,一只手横搭过来,放在她腰间。接着她就被拥入一个温暖充满阳刚之气的怀抱,温热的气息打在她头顶。 这一夜,很少能睡个好觉的冀王殿下睡的满足,而晏秋却失眠了。她的眼睛睁了大半夜,在黑暗里格外明亮。 ☆、第7章 窥见(修) 从那日起,冀王每日都在竹园过夜,夜深之时来,天未明便已经离开,晏秋少有和他说话。 有时候,晏秋自己都在好奇,冀王殿下是纯粹把她这里当睡觉的地方吗?不过她也乐的开心,只要不用侍寝怎样都好。 只是冀王殿下的房间不是更加宽敞舒适吗?为何要挤在竹园这个小地方。其实这个问题不止晏秋疑惑,小夏公公和采薇采歌也十分好奇,旁人不知道,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怎么会不知道俩人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连半月,殿下都歇在竹园晏姑娘那里,如今大家都传遍了冀王殿下新宠是晏秋。可采歌愣是为晏秋干着急,主子与殿下没有圆房,这样可是留不住殿下的啊! 不过任是她着急,晏秋却是稳如泰山,她对此倒是乐的清闲。只是这样的日子是短暂的。 这日刚入夜,晏秋用过晚膳,便进了内间洗澡。 而此刻的外院,一身汗渍的冀王殿下也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沐浴。 “殿下,这也晚了,回去太麻烦,不如就在晏姑娘那里沐浴吧!”小夏子赶着奉承。 冀王略微思考,便颔首同意,对他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小夏子屁颠屁颠的往正院而去,为主子取衣物。 细纱曼舞,晏秋揽过身后的乌发慢慢揉搓。 采歌采薇在外面侍候,她不喜欢洗澡的时候有人。肤如凝脂,就是形容晏秋的。 一行人挑着灯笼,正朝竹园而来。 “殿下”采薇采歌还未呼出口,冀王一挥手就让二人下去,他的头又有点痛,晏氏在哪里? 半个月过去,他好歹记得晏秋的名字了。 进到屋子里,他眼里带着狂躁,不耐烦的挥挥手,让采薇她们下去。采薇与采歌面面相觑,却摄于冀王的气势双双退下,主子她还在沐浴,殿下就这么进去?不好吧! 冀王殿下冷着脸,不见晏秋,头上的痛意令他心烦意乱。不是没有药,只是那些药吃着到底不舒服,没有抱着晏氏时的满足感。 这时,右手间的内间里传来水声…… 冀王殿下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面色沉沉的直直的冲向内间,头痛让他烦躁不堪,随即就是一脚过去,房门就哐当一声被撞开。 谁料望过一看,就有些怔愣,眼前的风光实在诱人至极。他着急寻找的晏氏此时正侧坐在屋子中央的浴桶里,头发搭在胸前,那里的风光若隐若现,脊背光滑如玉,散发着莹莹白光。 鼻尖一热,一股热流淌下,他眉头一皱,耳根却有些发红。 晏秋在冀王踹门的时候就被惊到,只是没反应过来。谁想到他会猛然闯进来。 直到看到冀王殿下鼻子下挂的两条血迹,她才急忙蹲下身子,哗啦一声,美人沐浴图没有了,冀王殿下猛地回神。 用手一摸鼻子,他尴尬的拽过手边的东西,就开始擦起来。 晏秋看到冀王手下的东西,面上一僵,整个人说不出话来。 胡乱擦完,冀王殿下才看到自己手上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条月白色的鸳鸯戏水肚兜…… 似火烧般,他呵斥到:“不知羞,竟然把贴身衣物随处乱放。”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追他。 晏秋被吼得无奈,她洗澡时害怕衣服沾湿,就放在门口的小玑上,谁知道他突然踹门进来。她没喊起来,却反倒被吼了一通。 冀王殿下阔步走出来,气息有些不稳,坐在凳子上,拿起茶壶倒杯茶就往嘴里倒。他端坐在凳子上,身子挺直,面色肃然,只是耳根子一抹红色出卖了他。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手里竟然还拿着晏秋的肚兜,立马想起刚才看到的风光,鼻间热流好像又要涌下来。 把肚兜望桌上一扔,冀王殿下稍稍平复,又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又拿起来将肚兜塞到自己的衣袖里。 采薇进来,微微行礼,换上热茶,又慢慢退出去。 晏秋在里面磨蹭半天,发现没有肚兜穿,外面没有动静,想到依刚才冀王殿下那势头,他应该离开了吧!她轻身唤到:“采薇,帮我拿下衣物。” 这边坐着的冀王殿下一听,顿时起身朝外走去,动作有点大,带的凳子一声巨响。 晏秋擦身子的手一顿,仰着头微微闭上眼睛,嘴角一抿,冀王他…… 这厢冀王用力打开门,对站在门外的采薇冷冷丢下一句:“进去吧!”然后阔步离开。小夏子见此,提着灯笼急急忙忙跟上去。 殿下这是怎么了?看着面前大步前行的背影,小夏子摸不着头脑。 第5节 屋内的晏秋待采薇进来后,让她去找来新的肚兜,穿戴整齐出来。 “姑娘,殿下怎么突然走了。”采歌过来,一脸忐忑的问到,刚才殿下的脸色好难看。 “无事”晏秋老脸一红,快步坐到铜镜前坐下,让采歌给她擦头发。 采歌瞧着晏秋的样子,摸不着头脑,不过,她敢肯定,主子的异常与殿下有关。 想到刚才主子在洗澡,脑洞大的采歌笑得眯上了眼。 这边冀王殿下一路冲到书房,把小夏子一干人关在门外。拿出兵法来,他坐在案桌前,面色肃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现在只要一静下来,他的脑袋里都是那晏氏赤.裸的模样,真是岂有此理。身子微微发热,他的手不受指唤,慢慢的伸进衣袖,摸到那丝滑的东西。 头上的痛意又涌上,他把那染着血色的月白肚兜拿出来,在手里揉捏。然后慢慢举起,放在鼻尖,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多了。头上扯痛的轻筋也平复下来,他的眼睛慢慢闭上。 第二日,冀王殿下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脸上还盖着一个肚兜,顿时扯下,脸色一黑。准备把它扔了,可是手却怎么也放不开,最后,他还是面色如常的压倒一本书里,然后放到桌子后面的角落里。 那个晏氏到底有什么厉害,居然弄得他心神大乱,冀王殿下眼睛一眯。这天一整天,冀王殿下总容易失神,他只要一闭眼就是晏秋的模样。 徐路他们自然也都发现自家殿下的不寻常,只是无人敢提及。 ☆、第8章 肌肤相亲(修) “通知竹园摆膳”冀王殿下在王府外院的演武场,把外衣一脱,冷冷扔给小夏子,吩咐到。 大步跨向中间,这时徐路已经站在场地中间,苦着脸。他半个月前受的伤才养好,今日殿下又来,真是要他的老命。 冀王殿下可不管徐路想什么,他现在身体里有一团火,憋的难受,总想要发泄发泄。这不,挑来挑去,又是徐路这个武功尚可的人来。演武场上,冀王殿下狠狠的操练着徐路,发泄心中的不畅快。 收到指令的小夏公公一溜烟进入内院,跑到竹园,将消息亲口告知晏秋。 “姑娘,殿下可真是念着您,这才午时,就吩咐小夏公公来竹园。”采歌在屋里为晏秋打着扇子,狭促一笑。 如今已经进入三伏天,外面热的很,小夏子满头大汗。 晏秋没有接采歌的话,她倒杯凉茶,让采薇端过去,抿唇一笑:“劳烦公公跑一趟,喝点凉茶,降降暑气。”她到没想到冀王殿下居然今晚又来,她还以为他恼羞成怒不愿意来呢! 不过这殿下的毛病可不好,虽说有龙阳之好,可也不至于见了女子的身体这么大反应吧!晏秋摇摇头,反正冀王殿下也只是来睡觉的,她无所谓。 这些时日,冀王殿下每日都来她这里歇息,还弄过几次尴尬的事来,让她哭笑不得。面对冀王殿下外表冷淡至极,但内心纯情,甚至带些孩子气,晏秋的心不可避免的塌陷。 不等夜幕降临,冀王殿下就出现在竹园门口,这个时候已经是酉时,暑气散去,晏秋让人搬了软榻,放在月桂树下。 她穿着一袭青衫,头发简单挽起,带着步摇,躺在榻上,宽大的衣袖和裙摆拖到地上。 采薇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拿着针线绣花,晏秋手执一柄描着仕女图的团扇,时不时的说上两句,然后再抿唇一笑。 没有想到冀王回来的这样早,晏秋以为他会在用晚膳的时候过来,本是准备稍会儿梳妆打扮。 “殿下”小夏子轻轻叫了一声。 冀王一挥手,示意他闭嘴,然后留下他在原地,自己一个人走过去。 “姑娘,殿下来了。”采薇看到冀王,微微提醒到,然后起身。 晏秋一扭头,就看见冀王一身黑色蟒袍,头戴玉冠,腰佩白玉腰带,一双锦靴,在落日的余晖里,朝自己走来。 他的脸庞被昏黄的日光映的柔和,整个人越发俊美。 不知为何,晏秋没有起身,突然微微一笑。后来她再想起,自己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转眼间,冀王殿下就走到她的面前,他身材欣长,丰神玉姿,站在她面前,有种压迫的气息。 “殿下”这时,她才起身,准备行礼。 “免了。”冀王殿下斜睨她一眼,淡淡说到,这个时候他又恢复到往常的模样。 晏秋心下发笑,面上却不显,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冀王殿下可真是闷骚属性啊! 从榻上坐起,晏秋端着身体,歪头看着冀王 “你倒是会享受。”面色冷然的冀王殿下一反常态,坐在晏秋身侧,与晏秋说起话来。 晏秋一愣,微微向旁边挪一点,有些不自在,淡淡笑到:“妾身瞧着外面暑气退散,这月桂树下倒是凉快,就寻人搬了软榻出来。” 冀王没有再说话,他看着晚霞,面容清冷。 晏秋也望过去,但是没过多久,就悄悄扭头,看着身旁冀王,嘴角一勾,心道前世的腐女说得都是对的,长的帅的都去搞.基了。 哎!真是可惜了这大一只帅小伙。 一个多月的相处,她才发现冀王与传言的不符。 冀王殿下哪里残暴了?明明很傲娇闷骚。 徐路等一干侍卫默默流下两条宽面条,晏姑娘你不懂得我们的痛(;一_一) 冀王自是感受到身边人的目光,心情微微一动。 直到太阳彻底落下,周围昏暗起来,两人才回到屋内。沉默的用过晚膳,晏秋去沐浴,冀王就坐在榻上随手翻起晏秋打发时间看的话本。 很快,晏秋从里面出来,头发湿漉漉,一袭白色中衣,在烛火映耀下,温润婉约。 “殿下”见冀王一直看着自己,晏秋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 坐在另一旁,采薇站在晏秋后面为她擦头发。时间变得漫长,晏秋一直感受到身上炙热的目光,嘴角一抽,冀王他明明是龙阳之好,这样看着自己好吗?而且昨晚看到她的身体还被吓走了,晏秋撇撇嘴。 等下!他不会男女通吃吧!晏秋眼皮子一跳,顿时感到不妙。他这眼神还真是炙热。 她抬头一看,发现冀王看着自己神色莫名,她一时又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 烛火噼啪突然想起,冀王从怔愣间回神,看着眼前低眉顺眼,清丽动人的人,他的喉咙有点痒。 “过来”暗哑的声音响起,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调了。 晏秋慢慢起身,磨磨蹭蹭走到冀王面前。她面上一苦,他不会真的男女通吃吧!莫名的,晏秋打了一个哆嗦。 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眉间一动,一把手捞过来,双臂锁紧,晏秋就这样躺倒他怀里。眉目如画,肤如凝脂,冀王眼睛里似是有朵小火苗。 女子就这样躺在他怀里,他忽然想起这些日子常做的那个梦,脑袋一热,就那样覆上去。 晏秋看着冀王,眼睛瞪的老大,他是真的…… 温润的触感,软软的,冀王喉咙滚动,他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来。原来女子的滋味是这般。尝试着向小夏子给他找来的那些图,开始描绘起来。 双手也在晏秋的背上揉捏着,因着没有经验,他的力气略微有点大,弄得晏秋生疼。 晏秋的手拍打着,引的冀王回神,努力好久,他离开晏秋的唇,声音哑到:“怎么了?” “殿下,妾身,妾身”女子头发凌乱,泪眼朦胧,双唇红肿,微微张合,冀王根本没有听清什么,就又覆了上去。 他的手缓缓伸向衣襟,微微挑起,然后碰到他日思夜想的地方。 晏秋这时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才发现发.情的冀王殿下看起来居然有些可怕。 这时他放开她的樱唇,经过耳根,最终在脖子上流连。 他的吻一点章法也没有,弄得她嘴唇破了,脖子上也留下点点痕迹。 晏秋心里慌乱,这些日子的舒坦和外界的传言,令她完全没有想到还要侍寝。双手不由去推搡,却被他抓住压在头顶。 见冀王又要去解她的衣服,晏秋不由惊呼:“殿下!” 冀王身子一顿,把头从她身上抬起,目光深邃,看着她衣襟大开,秀丽风光露出,然后眉头微皱。他的眼睛有些红,神色妖冶,让晏秋动作一顿,微愣。 见此,他急急抱起晏秋,大步走向里屋,背影十分焦急。晏秋攀在他身上,脑袋混沌。 被刚挨着床,晏秋的嘴就被封住,辗转反侧,手脚也被压住。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落,掩了上面,其它地方又失守…… 一直闹到三更天,屋内才听到冀王暗哑的声音。 安静的换上水,冀王大发慈悲抱着睡着的晏秋进入桶里,然后手又乱摸,直到水凉,才起身回到床上。 冀王殿下没有给晏秋穿衣服,两人肌肤相亲,贴在一起,手也不安分的放着,整个人满足极了,神采奕奕。 他精神抖擞,回味着刚才满足感,想着就悄悄掀起被子…… ☆、第9章 心塞(修) 晏秋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隐约可以听见外面奴仆走动声。温热的气息打在头顶上,她身子一僵,才记起昨晚的事。 晏秋侧着身子面朝外,身后的男子双手环抱,把她压在怀里。这种姿势令她有些不舒服,她轻轻把横置在腰上的铁臂拿开,想要起身。 “不许起”男子声音暗沉,霸道至极。 晏秋动作一顿,没有想到冀王会这么快醒来。 他手臂一勾,把晏秋转个面,用手把她摁在自己怀里。 她这才发现,自己与冀王竟是坦诚相见,两人肌肤相亲,不留一丝缝隙。 她立马停下挣扎的动作,不敢动一下。 晏秋没有看到,男子一贯清冷的面上有些尴尬,耳根红透。 冀王殿下这时清冷的表情不复,有些妖冶,看起来竟然十分惑人。 “殿下,时辰不早了”晏秋声音闷闷,冀王殿下感受到他的胸口的湿热。 顿时,他的脑海里只剩下昨晚的快感,身子一动,就将晏秋压在身下。 “不急”声音暗哑,似是有什么要喷薄而出。 说完便低头封住那张樱唇,辗转反侧,在晏秋口里扫荡,追逐。 晏秋用手拍打着他,却是无济于事。直到胸腔里传来窒息感,他才放过晏秋,转向他处。晏秋大口大口呼气,无暇顾及男子在身上作怪的手…… 到底要闹那样?(;一_一) 这一闹,晏秋直到午时才起床,这时冀王已经不在。 她这时才懊恼的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居然失守,就这样被冀王睡了,而且早上居然又来了一次。 冀王他男女通吃!晏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6节 “主子,殿下说晚上备膳”采薇一面红着脸整理床榻,一面呐呐说到。 晏秋正在妆奁里挑首饰的动作一顿,继而抿唇。 似是看出晏秋不开心,替晏秋梳头的采歌不经意间说到:“外院的徐大人来寻,说是有急事,殿下这才急忙出去,还吩咐奴婢莫要打扰您,王爷对主子您真体贴” 呵呵,晏秋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透过铜镜,采歌正抿唇笑着,挑起一缕头发,挽着发髻,神情专注。 “别胡说”晏秋心有些塞,她想静静。 采歌见此却以为晏秋害羞了,笑得越发狭促。 冀王府外书房 “殿下,陛下派了使者前来,这怕是来者不善啊!”傅元智忧心到。 冀王坐在上座,周身气息冷凝。 “何况还是那梁宇,他平日在京城就惯有恶行,现在来荆州,怕是会更加放肆。”一位年纪约四十多岁的老者摸着胡须到。 “恐怕又是那妖妃的主意”幕僚傅元智一拍扶手,眉头紧皱。 傅元智是废帝庆康三年进士,后当今陛下当政,傅元智认为其乃乱臣贼子,不愿出仕。身为皇六子,冀王却是三顾茅庐,请出傅元智,还多有敬意。 “退之认为该如何应付?怕是那梁宇已经在路上了,不日便要到达。”傅元智虽然心有怒意,却也非无脑子之人。 “以不变应万变”这时候的冀王浑身冷意退去。 “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主意了,哎!”徐仲卿摇摇头,如今梁氏一族权倾朝野,连冀王殿下也得避其锋芒。 “梁宇其人,乃梁贵妃亲侄,殿下应该避其锋芒。”一幕僚到。 “岂有此理,让殿下堂堂皇族,去避一介庶子锋芒。”傅元智这人智谋够,却最是瞧不过那些违背纲常的人。 “可是若是那梁宇回去参殿下一本,那殿下的多年经营岂不白费?”那幕僚痛心疾首到。 “可殿下乃超品亲王,他梁宇不过从四品!”傅元智还是不依。 “本王自有分寸。”听二人反驳许久,冀王冷声到。算是驳了那个幕僚,但也没有赞同傅元智。 那些幕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到 :“那梁宇唯一爱好就是好女色,到时给他安排一些舞姬绊住他。” 冀王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任凭下面的人争论,自己坐在上方,扣着手指。 …… 待其余人都下去后,徐仲卿看着冀王,温声问到:“殿下最近精神不错。” 冀王点点头,不语。 “世间还有这样奇事,困扰殿下多年的旧疾连宋神医也无法,竟因为一个女子便能抑制住。怪哉!怪哉!”徐仲卿一合折扇,在手中敲打着,口中直呼奇怪。 淡淡的撇了一眼徐仲卿,冀王到:“莫要打她的注意。” “哈哈,殿下竟如此护短,直叫仲卿我羡慕。”徐仲卿扬声笑到。 也是看殿下今日心情好,他才敢这样,搁平时,殿下他早就出手了。 也不知那晏氏有何厉害,竟让清冷的殿下如此护着。 徐仲卿摇着扇子,与冀王告退。 罢了罢了,他还是与美酒做伴吧!哎!孤家寡人就是心酸。 “殿下可要注意,听说晏姑娘美貌,莫碰上那梁宇。” 出门前,徐仲卿忽然说到。 见冀王眉头一皱,浑身气息凛冽,他笑着出门。 留下冀王一人在书房内静立。 他的手里摸出晏秋的帕子,在手中磨拭,思索着徐仲卿的话。 那晏氏的确过于美貌…… 想到昨夜她婉转哀求,低声哀凄的样子,他心里一热。 也不知那晏氏现在在做甚,冀王殿下嘴角紧抿,大步出了书房,对守在书房门口的小夏子说到:“去竹园。” 小夏子连忙跟上。 “对了,你去库房挑些……女子爱的东西送到竹园。”冀王身子忽然一顿,居然有些踌躇。 小夏子嘴角一裂,心到殿下终于开窍了。 这边冀王先大步到了竹园,因着提前让小夏子通知了,所以竹园里的奴仆也没有慌乱,采薇从容不迫的给晏秋通知。 晏秋一愣,没想到如今他来的越发早,连忙下榻,去迎接。 远远的,就见着冀王一身黑袍,大步走来,面上冷清。 只是看到站在门口的晏秋,他脚步一顿,居然耳根微红。 一见着晏秋面目红润的样子,他就想起昨晚。 此时他也有些不自在,但到底是男人,一个跨步,就揽住晏秋。 也不说话,就带着晏秋往屋里走,晏秋一愣,没想到冀王这么急。 晏秋,你想歪了呦!^w^ ☆、第10章 玉带(修) 冀王拉着晏秋的进屋,见到榻上放着书,旁边还有一个针线框。 他不由奇到:“这是做甚?”说完挑挑眉,给晏秋示意。 晏秋不自在到:“本来准备绣荷包,只是天色有些晚,怕伤了眼睛,就放下,准备看看游记,弄得这里一团糟。”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儿,晏秋看一眼他都觉得心塞。偏偏冀王殿下还毫无反应,压根就没有感受到 “荷包?”冀王问到,拿起了绣框里的半成的荷包。他左右翻转,这看看那看看,很是新奇。 “是的,妾身闲来无事,就绣点东西放着。”晏秋拿开一旁的书,装作若无其事。 冀王眉目间居然带上几分温柔,竟隐隐有些笑意:“到想不到你的女红还不错。”看着上面绣的月昙栩栩如生,冀王修长的手把它拎到眼前。 “这都是练出来的。”晏秋见此苦笑到,她在晏府的日子和现在真是天差地别。 想到晏秋在晏府的日子,冀王便明白了。据暗卫的消息,晏氏祖父是叶城知县,但她父亲是庶三子,又不受宠,日子自然过的艰苦。 他伸手握住晏秋的手,头微微扭向别处,手握成拳头,掩唇一咳:“为本王做条……玉带吧!”本来准备说是荷包的,但是英明神武的冀王殿下看着绣着月昙花的荷包,觉得太娘,话到了嘴边,又改了嘴。 “殿下说什么?妾身没有听清楚。”冀王殿下傲娇,加上声音太小,让晏秋没听清楚。 岂料冀王一转头,嘴角紧绷,看着桌上的游记,说到:“本王觉得你的手艺差强人意,做条玉带来瞧瞧。” 晏秋一愣,看着浑身不自在的冀王,反而笑了,还真是别扭。“妾身手拙,怕绣的不好,殿下勿要嫌弃。” 冀王淡淡一撇,傲娇到:“本王勉为其难。” 晏秋眼睛里满是笑意,心里的不自在与心塞已经好了很多。 看着晏秋眼里慢慢的都是自己,笑魇如花,他一个热血沸腾就将晏秋揽过,隔着小玑,吻住晏秋。 晏秋呆愣住,手立马推搡起来。 “怎么了?”冀王一脸疑惑,眉目清冷,嘴角紧抿。 晏秋纠结的看着他,却不敢开口。她要说殿下你有龙阳之好,就别碰我了吗?显然不可能,她那样说了,冀王的脸肯定会绿的。 “直说无妨”冀王手指微动,晏氏的皮肤可真滑。 晏秋抬头看了他一眼,到嘴边的话又被吞回去,只是说到:“妾身身子有些不舒服。” 冀王一挑眉,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晏秋一噎,她能解释是那里吗? “小夏子,去请大夫。”冀王扬声喊到,面目冷然。 晏秋一听,立马急急拉住冀王的胳膊,说到:“殿下,妾身没事儿,休息一下就好了。” 岂料冀王只是眼睛漆黑,冷然不语。 “是那里……”避过他的目光,晏秋艰难开口,觉得羞.耻度爆表。 冀王眉头一挑,先是疑惑不解,随后便明白了,嘴角也就带上一抹笑意。 “让我看看……” …… 窗外明月高挂在天空,月光洒在痴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屋里的采薇采歌早已自觉退下,并且关上门。 “恩”晏秋嘤咛出身,抓住作乱的大手,喘到:“殿下,还没用膳。” 大手一顿,随即不满到:“我饿了。”说完又封住樱唇,手里揉捏。 晏秋被弄得酥软,却努力保持清明。推开身上作乱的手,她发丝凌乱,衣衫半褪:“殿下饿了就传膳吧!” 冀王抬头,不满到:“先吃你。”眉目清俊,看的她的心化作一汪春水。 中间也不知是谁踢翻了小玑,哐当一声。 混沌间,晏秋不明白自己怎么又被推到了,真是立场不坚定啊!老不羞(;一_一) 屋外一干奴仆愣住,采歌又开始脑补起来,殿下和主子闹得动静可真大。 而采薇默默吩咐厨房的人把晚膳先热着,两人恐怕还得一会儿。 不得不说,两奴婢可真是尽心尽力。 晏秋听到声音,想要起身去看,可是此时冀王哪会愿意,压着她就继续。 一直到戌时三刻,晏秋才红着脸让人上膳。 一脸满足的冀王殿下勾着晏秋的手,轻声说到:“一会儿换个姿势?” 晏秋立刻紧张的看着正退下去的奴婢们,见她们面色如常,才输口气。 第7节 心一塞,不由瞪了一眼男子到:“你怎么这样!” 待说完才反应过来,坐在她面前的是冀王殿下,而她刚才居然瞪她了,一时间不由揣揣。 冀王也是一愣,本来有些生气,可是一见晏秋那忐忑的表情,眉目间染上笑意:“怎样呢?” 晏秋就这样脸红了,殿下他……他……他的表情居然带些邪魅,太毁形象了。 印象中殿下一直是外表清冷,其实有些傲娇别扭孩子气的。 徐路与众人默默流下两条宽面条t_t:那是对你一个人。 我们的冀王殿下分明就是一个鬼畜。 用膳时,两人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皆是沉默的用完。 期间,晏秋发现他居然只吃肉,不吃素,惊讶不已。 冀王殿下那么清贵端方,身材修长,居然是个无肉不欢的,她以为爱吃肉的都会胖乎乎。 “过两日,我……父皇会派使者来。”夜半,抱着晏秋,男子声音暗哑。 晏秋脑袋沉沉,脸上带着红晕。 听到这,她不由奇怪到:“殿下说这些事做甚,妾身又不懂。”其实是她怕麻烦,懒得动脑子。 “那梁宇乃酒囊饭袋之徒,且喜好女色,你……别让他见着。”冀王大手轻抚晏秋的光滑如玉的脊背。 “妾身知道了”原来如此,晏秋打个哈欠,不甚在意。 “这两日就为本王做玉带,哪也不许去。”冀王的下巴搁在晏秋头上。 感受着男子温热的气息,晏秋两条宽面条簌簌流下。完了,完了,她一次又一次被美色所惑,还做了徐仲卿和冀王的第三者。 而且她居然一瞬间心里有了甜意。 (;一_一) 扭动身子,她不由唾弃自己。 “怎么?还想来?”男子声音暗哑,那里跃跃欲试。 晏秋脸蛋一红,僵着脖子到:“殿下又不正经。”直叫她脸红心跳,想要扑倒。 男子的胸膛震动,他似是在笑:“看到美人如斯,怎么会正经呢?” ☆、第11章 兄长(修) “主子,殿下昨日送来的东西。”早上晏秋梳完妆,采薇拿着一盒首饰进来。 晏秋在妆奁里翻拣的手一顿,嘴角一抽,什么时候冀王殿下也开始学习撩妹技能了。“拿来我瞧瞧。”晏秋看着满盒子的首饰,面上满是笑意。 其实也不赖,这么多的首饰令人心情不错哦! “还有许多绸缎都放在西屋,主子闲了可以去瞧瞧。”采薇站在铜镜旁。 晏秋倒是没有想到她的生活会有如此逆转。她在晏府的时候,祖父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就算再会捞钱,也富足不到那里去。 况且他们一家乃庶出,有得仆人伺候都算好了。小家小户规矩也不严,大房二房都看不惯他们,祖父又不上心,一家人过的紧巴巴的。 他们住的小院就五个仆人,两个丫鬟伺候她和母亲,剩下一个年迈的老仆和两个小厮。 经常她和母亲还要做些针线让霜华拿出去买,补贴家用。常年她们穿的都是棉布衣服,绸缎那些从来是没机会穿的。 自己进王府那两日,还是祖父晏永诫命人连夜赶制出来的。后来进王府后,王府又给做了几身。其实她到觉得棉布做的衣服很柔软舒适,但时人皆是以绸缎为贵。 一个月前,她还要苦逼的晚上赶绣品,一个月后她穿着绫罗绸缎,奴仆成群。心里有些爽,嘴角笑意掩不住。虽然她不贪财,但却也不嫌多(* ̄ー ̄) 他一股脑的送来许多珍品,那些首饰每一件都价值千金。 好吧!她承认她有些穷了好久,终于翻身的感觉。晏秋忽然有些惆怅,冀王殿下还有位好基友呢! 一连几日,冀王都歇在竹园,那些幕僚都觉得近些日子,一向冷清的殿下居然好说话了许多。 亲近的人都知道,冀王殿下因从小落下的毛病,所以脾气极易暴躁,发作人那是隔三差五的事儿,如今这一个月,竟没有见冀王发怒,真是怪哉! 当然,徐仲卿是知道原因的。 这日清风拂面,晏秋咬断丝线,把做好的玉带拿在手里仔细看哪里有不妥之处。 “主子这绣活可真是绝了。”采歌打着扇子笑到。 “你就会哄我开心,我这不过是阵脚密集点罢了。”晏秋知道采歌是在奉承她,她自己的斤两自己那里不知道。 采歌却无半点不好意思,她笑语连连到:“可殿下就喜欢主子做的针线呀!旁人做的那入得殿下的眼。” “直叫一干女子伤透了心。”采歌学着西子抱心,峨眉微蹙,好不惹人怜爱。 晏秋眼皮一跳,觉得自己有些不好,为何又要提冀王,她心塞。其实冀王府的日子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难熬,恰恰相反,她在这里的日子比晏府好上太多。 每月定时一抽的日子又快到了,她不免惆怅起来。谁知道她智商掉线时,会做出一些什么事儿呢?况且冀王还日日宿在她的竹园。 采薇也坐在窗下做针线,笑着看着两人。 这时门口的碧丝探头探脑,采薇敛了笑意,看了一眼正在说笑的主仆二人。 她放下针线框,悄悄走出去。 晏秋惆怅间看到采薇的背影,看了一眼,只当她有什么事情。 “怎么了?你不知道主子在那里吗?”采薇拉过碧丝,站在另一边的廊下,语气责怪。 碧丝认错到:“采薇姐姐我错了,只是外面有个自称是晏四公子的书童,要见主子,门房的刘贵说看样子有些急。” “我也不敢耽搁,怕真有事,就来禀报主子。” 采歌一听是晏四公子,也知道这事缓不得。晏秋上面还有个两个亲兄长,晏四公子和晏六公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主子。”采薇说到。 碧丝连忙笑到:“姐姐快去。” 采薇这才进屋。“主子,门房说府外来了一个书童,自称是您兄长的书童。”采薇进屋屈膝行礼,敛目到。 “我兄长?”晏秋有些惊讶,“可是大哥?”虽说是疑问,却已经确定。 采薇笑到:“听说是晏府四公子,想来应是。” “四公子,那就是大哥了。”晏秋从榻上起来,很是高兴。“来的人应该是小柳子,采薇你去叫人把他领进来,大哥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采薇抿着唇笑到,然后退下。 晏秋就坐在屋子等着采薇把人领来。 “定是晏公子心里念叨您,才遣人来的。”采歌看到晏秋激动,也不顾小玑上的针线了。 晏秋抿嘴一笑,没有说话,可眼底的欢欣却很明显。 “主子这样激动,怕是殿下见了也要吃醋。”采歌努嘴看着被晏秋甩在一旁不管的玉带,狭促到。 晏秋一晒,拿起玉带放在针线框里。她最近心塞的厉害,莫要再提那有龙阳之好的冀王殿下。 ☆、第12章 呆样 碧丝守在廊下,心到主子这回定是要赏赐自己,不由十分开心。 哪知屋内忽然传来一声哐当声,吓得她一抖。屋内传来女子上扬的话,里面满是惊讶:“你说什么?” 碧丝明白那书童传来的消息恐怕不妙。 果然,里面传来那小厮带哭腔的声音:“六姑娘,公子他从书院回来,在书局里买书,却遇到京城来的梁大人,那梁大人硬说公子冲撞了他,强行把公子带走。” “小的人微力薄,根本阻止不了。” 女声艰涩:“你……接着说,祖父他们可知晓?” 小厮的声音又响起:“小的不敢耽误,本准备回去禀报三老爷和三太太,只是想到那梁大人官大,只好来求您了。” “梁大人?京城来的梁大人?”女子迟疑到。 “主子,您莫急,得赶快想办法才成。”采薇沉静到。 “六姑娘,您去求求冀王殿下吧!晚了少爷可就没命了。” 紧接着碧丝就见着自家主子提着裙摆从屋子里冲出来,急急的朝外面而去。她连忙退到一旁,装作什么也没听见,采薇采歌还有那小厮紧随其后。 晏秋顿住脚步,她眼里虽有慌意,却极力压下,沉声问到:“殿下这个时候在哪里?” “殿下现在这个时辰应是在外院的书房处理政事,您莫急。”采薇拉着晏秋说到。 “你快带我去”晏秋好歹还记得礼仪。此时她早已忽略了前几天冀王说得,满心里都是自己的兄长有危险。 “主子,您别急,晏公子应该没事的。”采薇一面带路,一面说到。 远远地,就见着小夏子守在书房外面。 “晏姑娘,这大热天的,您怎么来了?”小夏子忙上前行礼作揖。他小夏子心里可明堂着呢?这位晏姑娘虽然是没有名分的侍妾,可就看这殿下现下宠爱的样子,以后一个庶妃跑不了,要是有能耐的话,侧妃也不是不可能。 晏秋此时没有空和小夏子寒暄,她一双大眼睛看着小夏子,语气里不自然带上焦急:“小夏公公,殿下可在里面?” 小夏子笑到:“殿下正在处理政事。”说完又瞄了一眼晏秋,小心翼翼问到:“您可是要见殿下?” 见晏秋点头,面上还有焦急之色,他却还是坚持到:“晏姑娘,殿下如今在处理政事,书房中地,殿下一向不许闲杂人等进入的。” 闻言,晏秋却没有准备离开,她压下心慌,沉声到:“我有急事,麻烦你去通报一声。” 小夏子面上为难到:“不是奴婢不愿意帮您,殿下他处理政事的时候不允许打扰,若殿下恼了这……” “你去通报便是。”晏秋看着紧闭的朱门,眼睛不眨一下。 “这……哎!”小夏子叹口气,一拍巴掌,眼里净是为难。 “小夏公公你去禀报吧!一切后果由我担着。”她目光澄净。 “晏姑娘……哎!”小夏子一叹气,罢了罢了,得罪晏姑娘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小夏子必须得去禀报。 “劳烦公公”晏秋极力保持镇定。大哥和她感情甚笃,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从小都是大哥照顾她,带她上街玩耍,受欺负了也是大哥护着,做坏事也是大哥顶黑锅,她不能让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哥出事。 等待总是漫长的,晏秋紧紧盯着那扇门,身子不动一下。像过了许多年一般漫长,吱呀一声,那朱红的门开了,门口的小夏子身子让开,一身黑衣冷脸的冀王便出现在门口。 晏秋快步走到台阶下,屈膝行礼到:“殿下” 第8节 冀王一脸冷肃看着行礼的晏秋,沉声到:“起来” 晏秋身子一顿,扶着采歌的手起来。 “何事来此?”他低头看着台阶下的女子,面色无波。 “殿下,妾身兄长被京城来的梁大人抓走,求殿下帮忙救救妾身兄长。”晏秋硬着头皮说到,荆州也只有冀王能压住那位梁宇了。 周围一片寂静,冀王没有出声,晏秋有些揣揣,她明白自己的请求不应该,却还是做了。 “退下”冷冽的声音响起,晏秋低着头,看到黑色靴子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她咽着口水,心里竟然紧张。她不知刚处理完政事的冀王殿下气势竟然如此惊人,一点也没有在竹园的感觉。 小夏子他们身子一顿,立马退下。 “你要我救他?”清冷的声音响起,晏秋咬唇。 “是……是的”她抬起头,咬唇看着冀王。 冀王就这样看着她,没有说话。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她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回去吧!”他伸出一只手,扶住晏秋。 回去?什么意思?殿下他是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 “殿下”她小心翼翼到,眼里带上一些询问。 冀王手一顿,冷声到:“回去” 她的眼里满是失望,果然他没有答应… “回去吧!我会派人去的。”他终是忍不住心软。 晏秋一愣,直勾勾的看着冀王,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那种感觉是你已经到了绝望之时,又有人给了你希望。 看到晏秋的呆样,冀王摸摸她的脑袋,心里一叹。这呆样可真令人担忧! 可是没过多久,晏秋又刷新了他的认知。 ☆、第13章 脑残病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屋内寂静无声,落日的余晖映在一袭黑衣的男子身上,柔化了他的轮廓。 小夏子换上茶水,侍立在一旁。 男子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晏氏今日在做什么?”他靠到太师椅上,揉揉有些痛的额头。昏暗的灯光下,显得他手指欣长,面冠如玉。 小夏子弯腰拱手到:“晏姑娘今日在屋里休息,说是身体不适。” 男子眉头一蹙,揉额头的手一顿,她身体不舒服? 小夏子小心翼翼的看着男子的脸色,见无不妥之处,才撑着头皮咽着口水说到:“晏姑娘让人来传话,说……” “说什么?”他这才睁眼看向小夏子。 小夏子被看的身子一僵,殿下虽说好一阵子没有发火了,可是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晏姑娘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恐怕……”见着冀王清冷的表情,他身子一抖“恐怕侍奉不了殿下,请殿下不必过去了。” 说完他便面色一苦,心到晏姑娘居然这么下殿下的面子,可真是苦了自己这个传话的人。同时又小心的缩缩肩膀,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他话音落下,屋子里的气息骤然降下。 “你下去吧!”冀王冷硬着脸,垂眸不知在想什么。他拿起手边放着的密信,皱着眉头,却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 小夏子闻言头低的更下,弯着腰轻轻的退下去,唯恐被自家主子迁怒。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屋子里早已点上烛火,随着火苗的跳动,屋内的影子也闪烁着。 青纱帐浮动,一股清雅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女子一头青丝披撒在锦被上,睡得香沉。 冀王殿下站在床前,负手而立,面上一片阴影。 女子的脸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眉目如画,肤如凝脂。真是应了那句灯下看美人,美人温如玉。 他缓缓俯下身,手轻轻在晏秋的脸上碰触,眉梢间带着一股难以察觉的温意。看着女子的脸,他的眼神越发深邃。 “汤圆!我要吃汤圆!”正发呆间,一声娇呵响起,他的大手猛地被一只手捉住,这时躺在床上的人的眼睛也一下子睁开,明亮的惊人。 尚未回神,他的眼睛一眯,不经思考便反手握住晏秋的手,浑身的气息十分可怕。 “疼,坏人……”晏秋瘪着嘴巴,娇娇怯怯的喊到,还一面眼泪汪汪,一面去拍打着他的手。 看清状况后,冀王面上一愣,冷凝的气息一滞,随即身体便放松下来,松开手中紧握的纤纤细手。 “坏人坏人……”晏秋却不管男子的心思,她捂着自己的手腕,眼神怯怯的看着冀王,嘴里却一直嚷嚷到。 “莫哭了”冀王眉头一皱,呵斥道。他额头上的青筋直跳,猛然间竟有些后悔今晚来竹园的行为。这些时日的相处,他还是比较满意晏氏的乖巧的,谁料她今日不知为何这么吵闹,就跟五岁大的稚童似的。 被呵斥后,晏秋打个嗝不敢再哭,却小声抽泣到:“娘,阿秋害怕。”说完又抬头,眼泪汪汪的,像小狗一样。 冀王殿下:“……” “你识得我吗?”他一身黑衣,头戴玉冠,五官立体,面上表情不明。又伸出欣长的手,在晏秋脸上一下又一下的抚摸,浑身透着危险的气息。 晏秋撇撇嘴,嘴里嘟囔到:“娘亲不认识阿秋了吗?阿秋不开心,阿秋要吃饭饭。”说着晏秋就一把扑到冀王怀里,头还一拱一拱的,双手开始撕扯起黑色的衣服。 僵着身子的冀王殿下额头上青筋直跳,他一把把晏秋按在怀里,不让她动弹。抿唇到,这晏氏今日是做什么了?怎么成这副模样,难不成喝酒了?可是她身上却又只有浓厚的清香,再无半点味道。 “娘亲,阿秋好饿~”晏秋在冀王怀里扑腾着,使劲儿去挠他的衣服,嘤嘤~阿秋好委屈。 冀王眉头又是一皱,但随即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淡定的把晏秋从怀里拎出来,扔到床上然后拿着锦被捂上去,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弄得晏秋在里面哇哇乱叫,却怎么也爬不出来。 “徐一”他撇了一眼扭动的被子,眼帘一垂,冷声唤到。 随即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从外面进来,跪在床前,今日天空一片暗沉,没有半点月光,黑影更容易融入黑暗。“殿下”黑影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眼睛垂在地面上,等候吩咐。 “去厨房拿点吃食来。”冀王盯着乱动的锦被,用手按的紧紧的,头也不抬的吩咐到。 “是”徐一面无表情的应到,随即便轻轻一跃,犹如蜻蜓点水般了无迹象的隐入黑夜。 待徐一离开后,冀王压在被子上面的手才拿开,他眼神黝黑,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晏秋。而晏秋这时好不容易从被子里爬出来,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几道红印,衣襟也散落开来。令看着她的冀王目光一顿,随即淡淡移开。 “大坏蛋,哼~”晏秋眼泪汪汪,一脸气愤,胸口一鼓一鼓的,猛地一下子又扑过去,想要报复冀王。 岂料冀王殿下眉毛不皱一下,淡定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推,晏秋就仰面倒了下去。“哇!”一声嚎啕大哭响起,晏秋斜靠在墙上,捂着后脑勺眼泪簌簌的往下流。 冀王面上一僵,掩唇咳嗽一声,一把把晏秋拉起来。“莫哭了”他声音暗哑,眼里开始不耐烦起来,却又生生忍下。 “我要吃汤圆,嗝儿……”打了一个嗝,晏秋捂着脑袋,开始于冀王讨价还价起来。即便是她的智商掉线,但是却是不忘吃汤圆治脑残这回事儿。 冀王不说话,黝黑的双眸静静的看着晏秋。晏秋一瑟缩,嘴巴一瘪又要开始嚎啕起来。寂静无声的夜晚里,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响起,冀王殿下终是伸手捞住了晏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汤圆,汤圆。”晏秋眼泪抹在脸上,像个花猫,见冀王好像答应了,就兴奋的拍手扑过去,仰着头嗷呜一声咬了下去…… 冀王:“……” “殿下,您要的吃食。”徐一很快便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站在帘子外面。 “放在外面,你下去吧!”清冷的声音传来,徐一依言低着头轻轻把食盒放在外间的桌子上,然后一提身就纵身越到外面的月桂树上,悄无声息。 良久,室内才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冀王修长如玉的手挑开帘子,面上满是阴沉。他回头看了一眼寂静的内室,眉头皱的紧紧的,然后才迈着一双大长腿,阔步离开。 内室的晏秋此时睡得香甜,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日晏秋一觉醒来,刚准备起身,后脑勺便传来一阵锐疼。她嘶溜一声,伸手捂住后脑勺,这才发现那里肿了一个大包。 “采薇采歌,你们进来,我有话要问你们。”她扬声喊到,总感觉昨夜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焦急的脚步声传来,采薇采歌绕过帘幕,快步走到床前,一脸关切的问到:“主子,您怎么了……”话还未说完,便张着嘴巴一脸惊讶的看着晏秋。 “主子,您……您的脸……”采歌缓缓咽口唾沫,不敢相信面前这个额头通红,双颊肿得老高,眼睛眯成一条缝的人是她美貌如花的主子,这一大清早就给她这么大个惊吓! “我的脸怎么了?”晏秋一脸奇怪的问到,待见到两个婢女那不忍直视的表情之时,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她……不会昨晚脑残病犯了,然后自己把自己弄毁容了吧!(* ̄ー ̄) “拿面镜子过来。”她在自己脸上轻轻抚摸着,也一点一点受到惊吓,这脸肿得和猪头似的人是她?晏秋被自己吓到了。 昏黄的铜镜里,女子的脸肿得和馒头一样大,眼睛眯成一条缝,整个脸蛋红彤彤的,简直惨不忍睹。 晏秋:“……”一大早就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她昨晚到底干了什么事?这几年她每到初一就睡得格外早,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奴婢这就去请大夫,主子您别害怕。”采薇出言安慰到,然后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晏秋来不及应声,采薇就已经出门。她无奈一叹,转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心塞,便挥挥手让采歌把铜镜放下,索性眼不见心为净。 这天冀王殿下一直呆在外院的书房里,不仅见幕僚,就是到了夜晚也没有去竹园。 采薇中午的时候就去求见过冀王,想要禀报晏秋脸莫名肿起来一事,只是却在门外便被小夏子給拦了下来。 ☆、第14章 琴音 自己的脸蛋肿得老高,晏秋就是心再大也不好意思出去见人,只得乖乖留在屋子里养……脸面。(︶︿︶)=凸事后,她也曾问过采薇采歌那天晚上是否有听到什么动静,结果俩人都摇摇头表示没有。 晏秋闻言,已经消肿的脸蛋又变得扭曲起来,她到没想到自己如今越发的厉害,竟然悄无声息就把自己的脸蛋弄成这样,还好没毁容。可是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所有人都没有怀疑到冀王殿下身上,毕竟没有人会相信清冷残暴的冀王殿下会悄悄做下这等事情。 ***** 晏秋的脸蛋只养了三日便消肿了,此时盛夏的炎热已经渐渐散去,很是清爽怡人,所以午膳过后,就带着采歌去了花园。 她已经在王府呆了两个月,却不怎么出自己的院子,今日出门倒是令身边的采薇俩人惊讶起来。 王府里也有座秋千,只不过比晏府的精致许多。晏秋坐在上面脚尖一点,便轻轻荡起来,衣裙随风荡起,闲适的不愿意睁眼。 “主子您可真好看。”采歌把自己做的花环给晏秋带在头上,然后推动起秋千来。 晏秋扶端倾斜的花环,睁开眼睛扭头狡黠一笑,语气得意洋洋:“那是自然,你家主子我可是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美。” “扑哧”假山后面传来一声笑声,采歌一愣,谁在笑? “笑什么?难道你不觉得我漂亮吗?”晏秋靠着秋千,手里摇着团扇,打着哈欠到。 谁知采歌先是扫视了一圈,然后弯下身说到:“主子,不是奴婢笑的。”随后她站起来眉毛一竖,大声喝到:“谁在那里?还不出来!” “仲卿唐突,还望晏姑娘莫要怪罪。”一道清风朗月般的声音传来,晏秋闻声看过去。 只见男子面容俊秀,嘴角含着一袭青衫,羽带纶巾。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在他的人笑容里。 晏秋老脸一红,有些尴尬。自己和丫鬟之间的人逗趣都被人听了去,自然不自在。 第9节 好似看出了晏秋的不自在,徐仲卿笑笑“仲卿路过此地,冒犯了姑娘,还请见谅。”行动间一片风光霁月,磊磊大方。 “仲卿还有事,先行一步。”他突然看了一眼身后,随即拱手离开。 晏秋:“……”所以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收回目光,晏秋余光一瞥,发现采歌正眼冒红心,整个人痴痴的看着刚才那男子离开的方向。“采歌?你在做什么?” “啊……主子”采歌猛地回神,脸蛋红的可以煮龙虾了。 一向话多的采歌如今这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根本逃不过晏秋的法眼,她眉毛一挑,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神情慵懒。“不知是哪位公子,怎的独自一人出现在后院?” 采歌低头扭捏道:“主子,那是王府的幕僚徐仲卿徐先生。” 徐先生?徐仲卿……晏秋顿时露出像雷劈了一样的表情,那不就是冀王殿下的好基.友……也就是说,他们刚是情敌见面?虽然是应该他单方面的认为,可是自己真的抢了他的男人啊! “徐先生不仅学识渊博,谋略过人,更是长相不凡,风流倜傥。而且奴婢还听说他过目不忘,武功也是十分高强!”采歌一脸兴奋的说着。 晏秋:“……”突然感觉自己弱爆了,可是……她为什么要和他比啊!一定是没吃药,她摇摇头。 “府里的小蹄子们都在觊觎徐先生,前几天西苑的鸣翠居然收到了徐先生的扇子。”采歌揪着帕子,一脸气愤到。 晏秋:菇凉,我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洪荒之力。(* ̄ー ̄)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飘渺的琴音,听得人满身的疲惫皆去,浑身舒泰。 晏秋觉得犹如醍醐灌顶,整个人一下子清醒极了。然并卵,她还是欣赏不来,只觉得好听。 “哪来的琴音。不如我们去瞧瞧!”这么好听的琴音,弹奏的人定时个大美人儿。 “莫不是王府里养的乐工?”主仆二人一面往外走,采歌一面猜测到“可是王府里可没有乐工,殿下说不耐烦这个,把人全都撵跑了呀?”采歌也纳闷到。 这么一来,晏秋倒是有些惊讶,这不是王府乐工弹奏的,那那人技艺可真是高超。 要知道官宦世族子弟虽也会习乐,但都是贵广而不在不贵精,贵赏而不在贵奏,晏秋虽家世低,但这些东西却也是知道的。 “不会是徐先生吧!”采歌眼睛一亮,随即摇摇头到:“不对,徐先生善萧,奴婢还真是猜不到府内还有谁会在这里。” 晏秋猜的对,还真是个大美人,可是看到大美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心情就莫名的有点不美妙。 对面的人水榭里,一袭白衣的女子正坐在案桌前,面前摆着一副琴,袅袅琴音传来。 但最重要的是……,冀王殿下他在那里,他终日一袭黑色蟒袍,身材欣长,站在青纱飘动的帐子里。 负手而立,背对着晏秋,让人看不到他的脸,女子奏琴,白衣飘飘,琴音悦耳,引人入胜。还真是有郎才女貌,一双妙偶的感觉。 “她是谁?”晏秋没想到冀王殿下这么快就找“第二春”了。 采歌心里恨死那个白衣女子了,此时听晏秋问起,不由愤愤到:“不过是个破落户,竟然使这起子腌臜手段。” 晏秋:“……”采薇这几天脾气略微有些大。 不过自己怎么也有点呢?肯定是这几天没有美美哒的原因(︶︿︶)=凸 晏秋面带扭曲转过身离去,还回去睡一觉,不然会变丑的。而采歌诺诺跟在晏秋后面,奇异的没有说一句话,要知道她平时可是话唠。 这边水榭里的俩人却什么不知道,一个闭眼倾听,一个用心弹奏。 …… 琴声慢慢缓下来,梁清轻轻在琴上一抚,一曲做罢。 “妾身不知殿下在此,望殿下恕罪。”她起身盈盈拜下,低眉顺眼,欣长的颈脖如凝脂,引得人想要去抚摸。 “你叫什么?”冀王眉目间带着冷冽,声音清冷。 面前女子娇躯一颤,柔顺到:“妾身是玉清院的侍妾梁氏。” 他看着她的眼神飘忽。 ☆、第15章 当归羊肉汤 晏秋虽然没有表现出不正常的地方来,但在采歌看来她面色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虽然王府以前没有什么姬妾,但大户人家的后院斗争她还是听过的。 那些女人为了争宠,什么都做的出来,让人听起来都不寒而栗。偏偏自家主子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可真令人着急。 现在玉清院那梁氏不过是见殿下三日未来竹园,便敢在回内院的路上勾.引殿下,要是再过两天,西苑里的女人可不都得一窝蜂扑上去。不行,她得赶快劝劝主子,让主子把殿下给抢回来。 这不,寻思了一下午,到了晚上采歌终于忍不住拿着一盅汤水进屋,放到晏秋手边,不说话。 “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拿盅汤来,我才刚用过晚膳,再吃下去肚子上得涨一圈肉。”晏秋靠在临窗的榻上,摸着自己肚子上的软肉,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 鼻尖萦绕的香味挥之不去,晏秋咽咽口水,很不争气的偷瞄。 “主子,听说殿下这两日一直不进内院,在外院的书房里处理公务,您看您要不把奴婢做的当归羊肉汤给殿下送去。这汤可是很补,殿下这几日在书房里定是很操劳。”采歌一脸无奈的看着晏秋,自己主子真是心大,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面临着将要失宠的危机。 “您再不去找殿下,殿下就要被玉清院的女人勾走了。”采薇一副很铁不成刚的模样。 “定是您那天晚上让小夏公公传话,让殿下恼了您。”见晏秋还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又补充了一句。 晏秋被采歌这一通说得尴尬的摸着鼻子,这么说来自己当妾当的可真不称职,可是……殿下他明明和徐仲卿才是真爱啊!┐(─__─)┌ 不过他不会真的是因为自己大前天晚上拒了他的原因,然后恼羞成怒?她迟疑的想到。 见晏秋从榻上坐起来若有所思,采歌趁机说到:“殿下前些天才帮主子救出四公子,您也应该感谢一下的。” 好像是哦!晏秋撑着下巴赞同到,可是为什么要送当归羊肉汤呢?总觉得怪怪的。 虽然觉得怪,晏秋还是带着汤朝外院去了,想到人家帮了自己,不知道冀王殿下那么个冷冰冰的人会不会记仇,她还是去抱下大腿吧!消消他的火。 虽然她不想去,因为这个时候更像是争宠,但是晏秋一想到冀王殿下那清冷的表情,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远远的小夏子就看见了她,只是却面带难色的拦了下来,晏秋面上一愣。 “晏姑娘,您还是回去吧!殿下他正忙着呢!”小夏子弯着腰赔笑到。 “殿下在忙?”没想到她直接被拒之门外了。是真的在忙,还是不想见自己?≥﹏≤ “正是,幽王殿下昨日来信儿,殿下正在接见幽王府的人。” “那我把这汤留下,一会儿你给殿下送进去,我就回了。”晏秋让采歌把食盒给小夏子,笑着说到。 出师不利,呵呵呵呵……,晏秋挂着尴尬的笑容,不到明天,府里就会说竹园的晏氏失宠了,做了吃的送去,结果殿下都不见她…… (* ̄ー ̄) 可是不到一刻钟,晏秋又把这事儿给抛之脑后,反正她脸皮厚,不在乎。 回去的路上,采歌垂头丧气,显然没料到自己想了半天的计划,竟然就因为幽王府来人,而……胎死腹中。 晏秋却淡定的走在前面,一点也不受此事影响。 屋子里幽王的人已经离去,冀王一个人坐在案桌前看着公文,小夏子轻轻推开门进来,手里提着食盒。 屋子里静悄悄的,小夏子轻声叫道:“殿下” 冀王头也不抬,沉声问到:“何事?” 有些狂躁!小夏子眼皮一跳,连忙说到:“晏姑娘刚才来了,只是见您有事,就留下东西回去了。” 这时冀王殿下才放下笔,抬起头来看过去:“放这吧!” 微微抬起的下巴上有一道微不可见的牙印…… 小夏子是一直伺候在冀王身边的,自然见到过,只见他面不改色,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拿出里面的汤,给冀王盛了一碗。 结果却不见冀王有动静,小夏子抬头一看,自家主子正神色莫测的看着那碗汤…… 小夏子一抖,赶快低头退下。 等到他再进去的时候,那碗汤已经干干净净,连食盒里的大碗里面也空了……小夏子嘴变成o,果然殿下心里还是有晏姑娘的,他就说他没有看错,看来以后得好好巴结晏姑娘了。 晏秋最终没有见到冀王殿下的面,因为他的二哥幽王赵慎的王妃为他添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作为弟弟,冀王殿下自然要去祝贺的。 冀王殿下的名讳为赵锦,赵氏皇族取名字全靠当今陛下的性子来,赵锦与赵慎兄弟俩的名字还好,可三皇子裕王可就惨不忍睹了,他的名字居然叫赵豚。豚,猪也,也不知道这位父亲安的什么心。 众人皆知,当初裕王殿下出生时,陛下正在陪梁贵妃,因梁贵妃不高兴,就让梁贵妃挑个名字讨她欢心,结果谁知梁贵妃也是个不肯掩饰的人,她随手一指,就指了个豚字。 晏秋曾听坊间传言,据说这梁贵妃原是废帝的宠妃,后来当今陛下攻入皇城,不顾忠臣劝阻,将其纳入后宫。 民间更是传言梁贵妃有古时越女云裳之姿,才引得两位帝王如此宠她。 不过这梁贵妃确是不好相与的,她育有两子三女,因十分善妒,对其余后妃生的殿下多有迫害,幽王赵慎就因此双腿废掉,终身坐在轮椅上。 则是裕王赵豚幼时生了眼疾,那些宫人踩低捧高,裕王医治太迟,因此只有一只眼睛完好。 至于四皇子,五皇子幼时就夭折了,有宫人私下里传言是贵妃梁氏性情善妒,容不下诸位皇子,所以他们才死的死,残的残。 冀王赵锦,一直体弱多病,常常有头痛的毛病,一犯病就性情大变,喜好杀人,可以说这幽王,裕王,冀王三位皇子都与皇位无缘了。 如今正常的两位皇子只剩下乾王赵宇和梁王赵擅,这两位皇子都是贵妃梁氏所出,所以那梁贵妃才被赵锦的幕僚们称为妖妃。 赵锦的封地是荆州,荆州虽不富裕,但他却掌控着十五万荆军。当然,梁氏自然不愿意兵权在成年皇子手里,但是三年前边境受扰,大周数名大将皆折与那里,一时间朝中竟无人敢请愿领军出征,最后是年仅十七岁的冀王赵锦自荐。 皇上自然大喜,把十五万大军交于他的手中。因为赵锦手中的兵权,梁氏也不敢轻易动手。况且冀王赵锦素来行事残暴,他们也只有按兵不动。 所以赵锦才出手救了晏秋的大哥,对于他来说,倒是不惧梁氏,但是此时却也不是正面对上的好时机,所以他救下晏裕和,然后又令人带消息给梁国公的正室和两位嫡子。 只是此次赵锦去幽州贺喜,原因自然不是那么简单。 ☆、第16章 母亲妹妹 冀王殿下是在八月七号走的,出发的时候,晏秋还在睡觉,等她醒来早都是一个时辰以后,赵锦早就出了城,朝幽州而去。 晏秋起床后听到这消息,正在打哈欠的动作一顿,心到这冀王殿下和幽王关系可真好,早早的就往幽州去了,要知道满月礼是在八月二十六日。 冀王不在王府,她的生活也没什么变化,若硬要说有不同的地方的话,她再也不能蹭肉吃了(* ̄ー ̄),府里侍妾的菜色按定例是三素一荤,原来冀王殿下在竹园用膳的时候,菜色就会异常丰盛,把她吃的肉涨了一圈,弄得她现在常常回味无穷。 早知道那天就不送那碗汤了,闻着可真香。哎!对了,那汤叫什么来着?恩……是叫当归……羊肉汤? 肯定很好喝,晏秋撑着下巴回想到,当归羊肉汤益气补精,哎等下,补精是什么? 她猛然瞪大眼睛,翻身坐起来,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壮,阳!” 想到前日赵锦命人带的话,晏秋脸上一囧。那天小夏子的原话是这样的:“秋日阳火旺盛,殿下叫主子不可……饱思淫,欲,多读几卷佛经。” 她就说小夏子为什么表情如此怪异,原来是这回事qaq,哎呦喂!真是没脸见人了。想到冀王殿下以为她送的那碗汤的意思是求.欢,晏秋老脸一红。 采歌可真是坑死她了,她都能想到殿下一脸冷清的说出这话,眼神黝黑的样子。 第10节 外人皆道冀王殿下心狠手辣,脾气狂躁,杀人如麻,可晏秋却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就是太过冷清了些,让人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晏秋就对这清冷的目光有些怕,如今一想象他说话的样子,就没出息的心一颤。 好在他已经离开王府了,不然可真尴尬。想来等殿下他回来的时候,他应该早就忘记了吧!晏秋没出息的有些怂。 ut?tu ******* 晏秋的日子过的很清闲,每日喝喝小酒,赏赏花,再到园子里逛一逛,倒是有滋有味。 只不过这天她却早早等在屋子里,没有出去闲逛。因为她的母亲王氏今日要来。 晏永诫本就是荆州宛城之人,他做官的叶城就在宛城旁边,而晏府众人都在宛城祖宅居住。冀王府就坐落在宛城,所以没用多久,晏秋的母亲就到了王府。 “母亲”得到通报,晏秋一脸欢欣的出屋迎接。 采薇领着王氏正走到院子门口,晏秋就已经提着裙摆,快步过去。 王氏身上是件半新的衣服,晏秋知道那是她娘出门会客的衣服,平日在家都是荆布罗裙。她头上也没有什么首饰,身后跟着的两个妹妹眼神也有些怯怯。 王氏抬头便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朝自己走来,光彩照人,令人不敢直视。根本就没有认出来是自己的女儿,还是晏秋又喊了一声,她才不确定的喊到“阿秋?” 晏秋点点头笑到:“就是女儿,娘连阿秋都认不出来了?” 王氏笑容竟有些局促,她干巴巴的说到:“两个月未见,阿娘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俩人站在一起,王氏拉着晏秋的手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一个多月未见,她这个长女变化实在太大,华衣着身、环佩铃铃,眉目见带着春意,一看就倍受冀王殿下宠爱。 面对女儿如此大的变化,加上一路走来,王府巍峨的建筑,王氏一时不自在起来,那是一种窘迫感。 她脸上的笑意都有些尴尬,晏秋自然能够感受到,她只做没有看到,眼里满是笑意的拉着王氏进屋:“母亲近来可好?身体如何?”母亲性情古板,自是不愿意让儿女看到她的窘态。 说完又看向王氏身后的两个妹妹,笑着说到:“阿柠和阿霜可有乖乖听母亲的话?母亲也别把她们管的太严,她们现在还小。” 晏柠今年十岁,晏霜今年八岁,姐妹俩一直很黏晏秋,而且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所以虽然觉得姐姐变化很大,但是在见到姐姐温声细语与自己说话时,都糯糯的回答到:“阿柠(阿霜)很乖的。” 见几个女儿相处融洽,没有半点生疏,王氏受到影响,稍微放松了些,明明满意两个女儿的乖巧,嘴上却说到:“这俩孩子猴的很,也不知道像谁。” 年纪最小的晏霜从王氏后面出来,伸出自己的小手,拉着晏秋糯糯到:“才没有,大姐姐,阿霜很乖的,也好想你,你怎么不见了呢?” 晏秋失笑,她用另一只手摸摸妹妹的头,弯下腰来,温柔说到:“因为姐姐长大了,要嫁人了呀!” “什么是嫁人?”晏霜个子矮矮的,梳着包包头,歪着头,一双和晏秋相像的杏眼里满是不解。 “阿霜你真笨,嫁人就是以后俩个人可以一起玩,我以后就要嫁给隽哥哥。”晏柠站在后面郑重其事的说到。 晏秋面上一囧,自家妹妹会不会太过早熟?这才几岁,就知道要嫁人。那个所谓的隽哥哥是晏秋家的邻居,据说以前家里还是个大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呆在荆州。 见晏秋面容红润,和两个小女儿说话,王氏心里一定,果然她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还好退了那门亲事,不然阿秋这辈子就要像自己一样,受一辈子的苦。 王氏和所有古代女子一样,恪守女戒女训,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以夫为天,根本不明白女儿为何不愿意做妾。依她来看,做妾锦衣玉食,总比嫁个穷人要好。 引着母亲和妹妹进屋,这时采歌早已经命人上茶。 “大哥没事吧!”晏秋见王氏坐在榻上有些不适,便挥手让采薇她们下去。 。 “发生那么大的事,小柳子也没回来给我们说,反倒是跑来求你,等裕和回去我和你父亲我们才知道。”提起长子,王氏心里一阵后怕。 晏秋安慰道:“小柳子这也是怕您担心,大哥无事便好。” 王氏叹叹气,搂着靠在身旁的晏柠道“你大哥这从小就不太平,总是遇到那些事,我还想着过两日去万安寺去上香,求菩萨保佑。” 说到这,晏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家大哥运气委实不好,从小到大大灾小病没就断过,她也不得不说上一声倒霉。 “大哥明年便要乡试,祖母她可有为难你们?”虽然她娘不喜自己对长辈多做谈及,但还是依然问出口。。 果然,王氏说到:“你祖母如何不是你们做小辈能说的,要记得孝道。” 被王氏这一说,晏秋哑然。她就知道她不该问,母亲就是最顽固的人,被祖母孙氏不喜多年,却依旧十分恭敬,这愚孝的让她头痛。 “也别总是问家里,倒是你过的如何?”虽然女儿看起来不错,但总要问问才放心。 晏秋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低头笑到:“殿下对女儿很好。”吃好睡好穿好。 “那就好,那就好。”王氏欣慰的点头。 忽然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晏秋到:“让你两个妹妹出去玩会儿。” 晏秋会意,笑着让采薇领去:“阿柠阿霜跟这位姐姐出去看看鲤鱼好吗?很漂亮的。” 两个妹妹乖巧应声后,手牵手往外走去,采薇跟在她们后面。 结果没想到这一出去,就遇上事儿了。 晏秋倒是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场合下和那位梁美人对上。 ☆、第17章 叙话 支走两个小女儿后,王氏拉着晏秋的手,身子凑过去小声问到:“你在王府,殿下常到你的院子吗?你们那事可多不多?” 晏秋脸上一囧,没想到素来古板的她娘居然会问出这么重口味的问题来,什么叫那事儿多不多?果然不论现代还是古代,母亲们都爱关注这个。 见晏秋半天不说话,王氏只当她害羞,便继续说到:“阿秋你现在已经已经不是做姑娘的时候,以前这些话娘不好给你说,怕你面子薄,现在你可得知道了。” 赵锦:你是不知道你的面子薄的女儿给本王送了一碗壮阳汤。 晏秋:“……”呵呵哒(* ̄ー ̄) “娘知道你不愿意做妾,可是你祖父之命不可违。况且……”王氏叹息一声到:“我知道你不愿意听,但我还是要说的。那姜家小子虽然不错,可……到底家底太单薄了些。” “放心吧!娘,女儿都明白”晏秋也很无奈,那姜陸她也没见过两次,到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就是有些替他感到憋屈。希望他以后娶个好姑娘,她原来是真的想嫁给他的,只是祖父居然直接让人去退了他们的亲事,而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想到那个芝兰玉树的男子,晏秋心里一叹,他们到底是没有缘分。 “你明白就好,若是姜家那小子再上门,你可千万不要理他,赶走就是。”王氏低声嘱咐,她就怕女儿的姻缘被毁。 “姜陸去过家里?”晏秋一下子抓住重点。“姜陸不是还在书院吗?怎么会回来。” 听到女儿的话,王氏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避闪到:“那里回来,我就这么一说说,我不是怕那小子哪天找上门来,到时候让殿下恼了你可怎么办。” 晏秋却不相信,她娘那一副避闪的模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继续追问到:“娘,您实话实说,女儿明白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再与姜陸联系,不然也会害了自己。”也是害了他。 “也没什么,就是……就是……”王氏吞吞吐吐的,让晏秋心里更觉不妙。 “就是什么?您快说。” 王氏见女儿如此坚持,只好如实告知:“哎!本来我和你爹不想让你知道的,可是你非要问我,那我就不瞒你了。” “前些日子,姜家那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他与你的亲事被推,就从书院跑了回来,上门去找你祖父,被你祖父给撵了出来。”王氏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的女儿,心到都怪自己今天多嘴。 “那姜陸现在呢?”晏秋低着头问到。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回书院去了吧!”王氏不确定到。 听着母亲的话,一向心大的晏秋此刻心里十分烦躁,不得不承认姜陸是个好人,他们有缘无份。可是没想到他会为了这事从书院跑回来,要知道明年春他就要进行乡试。 “祖父怎么能这么做,先不说我和姜陸退亲,错本就在晏家。现在姜陸上门,他又把人赶出去,让大哥怎么面对姜陸。”晏秋对她祖父的行为十分不满。 先是贪慕权势,退掉自己与姜家的亲事,后又如此羞辱姜陸。晏秋实在对自己那祖父敬重不起来,而且还有一股怨气。 就算与姜家不能成亲家,也不至于闹那么僵。大哥与姜陸乃同窗,两人惺惺相惜,如今可真是有些难堪。。 “你祖父不是你能说的,他也是为你好。”王氏不悦到,她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无法无天,不敬重长辈。。 “为我好?”晏秋气急反笑,正待继续反驳,却看着王氏脸上的不悦,想着与母亲难得见一面,终究是把火气压下来。。 “你又闹脾气,做妾有什么不好,瞧你现在吃的穿的住的,哪样不是顶顶的好,反而一直想着那姜家穷小子。”王氏又趁机教训到。 晏秋不想和王氏吵起来,于是拿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低头不说话。。 好一会儿的安静,最后到底是王氏忍不住开口。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理。”王氏觑着女儿的脸色说到。“你进王府也有段日子了,殿下他到底招你侍寝没?你可得抓住机会赶快怀上,王府女人多,孩子才是立身之本。” 晏秋现在满脑子都是姜陸回来一事,也没心思听这些,她面色淡淡应到。 王氏见此,还想再去劝劝,就被外面急急进来的碧丝打断。 “主子,您快去看看,九姑娘和十一姑娘出事儿了。”碧丝喘着气说到。 王氏一听,当下从榻上站起来,声音上扬,尖锐至极。“阿霜阿柠怎么了?” 碧丝被吓的一跳,连忙看向晏秋,晏秋也从榻上起来,问到:“怎么回事儿。” “刚才奴婢和采歌姐姐领这九姑娘和十一姑娘去逛园子,谁想到十一姑娘不小心撞到了西院的许姑娘,现下那许姑娘正不依不饶,说要替您教训一下十一姑娘。”碧丝语气着急。 “什么?”王氏听完,眼前就是一晕。 晏秋连忙扶住王氏,安慰道:“娘,您别慌,我们这就过去,没事儿的。”说着就往外走去。 还没到地方,远远地就听到采歌的声音:“就不劳许姑娘教训了,十一姑娘自有晏府教导。” “这晏府的教养可真不怎样,没看这是冀王府吗?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女子声音悦耳,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端升起一股怒气。 王氏此时听到这话,气得身子发抖,她是最注重面子的人。 晏秋拍拍她的手,眼睛一眯,扬声到:“到不知道这冀王府是许姑娘定的规矩,晏秋惭愧。” 说着就往几人站的地方走过去。 站在那边的几人纷纷扭头看过来,便见身着一袭素色织锦长裙,头上带着一只玉簪和金步摇,看起来秀丽婉约。只是晏秋面上却是一番冷意,嘴角虽然含笑,却不达眼底。 ☆、第18章 教训 “没想到这点小事儿就惊动了晏姐姐,还真是罪过。”女子鹅黄色长裙,身上环佩叮铃,语气嘲讽。晏秋听出正是刚才远远听到的那声音。 “这怎么会是小事儿,我这不是听说许姑娘说我晏府家教不好,特来瞧瞧。”晏秋在家时最不耐烦出门交际,就是不喜欢与女人打嘴仗,结果今天她还是即将与人撕起来。 ┐(─__─)┌ 采歌一见晏秋来了,立刻扭头委屈的说到:“主子,您可来了。奴婢与九姑娘和十一姑娘在这园子里逛,哪知十一姑娘不小心撞了一下许姑娘,这许姑娘就硬要替晏府教训十一姑娘。” 这时晏霜和晏柠见到自己姐姐来,俩人眼里憋着泪水,晏霜哽咽到:“阿霜不是故意的,阿霜好疼。”这时晏秋才看到小妹的脸上有一个巴掌印,再看采歌采歌脸上也有,而且衣服凌乱。 晏秋一下子怒火中烧,阿霜那么小的孩子,要是耳朵被打坏了怎么办?她声音冷冷:“阿霜撞了许姑娘,自是阿霜的不对,可也不至于让许姑娘动手打人。” 第11节 她们为什么为难阿霜,晏秋心里清楚极了,只是没想到许静姝会动手打人。 许静姝被说得心虚,脖子一梗正待继续反驳,却被一声温柔如水的声音打断。“晏姐姐,静姝也不是故意的,刚才十一姑娘撞到她,她也就不小心一挥手,哪想到会打到十一姑娘,阿清在此替静姝为你道歉。” “呵,一句道歉就可以了吗?况且许姑娘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晏秋这才看到说话之人是那日在水榭里弹琴的人。 本来许静姝被梁清按住,加之有些心虚,就没有说话。可是听到晏秋这么说,她上前一步,下巴微扬眼里净是嘲讽:“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还想让我道歉。” “好了,静姝,你别说了。”梁清拉着许静姝的手,声音温柔。 她又转过身来对晏秋歉然一笑,神情自责:“都是妹妹的错,晏姐姐莫要再生气了。” 闻言,许静姝抽出自己的手,很是不屑到:“我们又没做错,凭什么给她道歉。不过是看着殿下宠你几分,就张狂起来。” 晏秋一哽,这位梁姑娘哪里是劝人,分明是在火上浇油。 “既然许姑娘不愿意道歉,那就只好请刘管家来了。”晏秋弯腰蹲下,细细的看着晏霜的脸蛋,见到那红肿的皮肤,眼里闪过一丝疼惜和歉意。许静姝不过是拿阿霜做筏子,其实要针对的是自己,是她让阿霜受了无妄之灾。 赵锦不在,刘管家自是可以管这些她们这群没有名分的侍妾。晏秋这么说,不过是因为采薇的关系,刘管家就算不会偏向她,也不会向着许静姝。 而且采薇为什么会在她身边,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明白采薇恐怕是赵锦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身边伺候,眼下想来也是一件有益无害的事,反正她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反倒是可以狐假虎威一番。 采歌脸上也有伤,晏秋吩咐身后的碧丝去请大夫后,又继续安抚晏霜。从头到尾没有正眼再看许静姝和梁清一眼。 刘管家很快就来了,他对晏秋看着倒挺尊重,一点也不像晏秋初进王府时的态度,晏秋可能是因为采薇的缘故。 刘管家在来的路上,采薇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所以他也就随意问了两句,便躬身行礼到:“这秋老虎未走,许姑娘还是先在屋子里静养些时日吧!” 一句话就定了禁足,许静姝眼睛一瞪到:“这丫头撞了我,凭什么要禁我的足。”说完看了一眼晏秋,继续到:“要禁足也应该是她!”下巴一扬,盯着晏秋。 刘管家听到许静姝的话面色无波,他自然不会此时与她争执,一个小小的侍妾还不足以让他如此。不管她们以前是什么身份这进了冀王府,可就由不得她们做主。 别看晏姑娘如今身份还是侍妾的身份,殿下心里早已有打算,岂是这群人可以折辱的?刘管家心里很清楚自家殿下对晏秋的重视,否则是不会把暗卫里功夫占翘楚的采薇放晏姑娘身边。 “许姑娘脾气看起来有些浮躁,既然如此,那这些日子就抄上十卷佛经静静心。”见许静姝还想说话,刘管家轻飘飘的说到。 “晏家十一娘子来做客,许姑娘年长,本不应该与小娘子计较,还是赔礼道歉为好,以免损了我王府名声。” 晏秋一愣,没想到管家这么维护自己,她还以为顶多让许静姝道个歉呢?居然又是禁足又是抄佛经。要知道那佛经刚抄一卷就得好几天,这十卷下来还不得等入冬? 许静姝还想继续辩论,可是却被身边的表姐按住了“静姝,别说了。” 说完,梁清身姿袅袅,上前一步温声细语到:“刘管家,静姝是我表妹,她年纪小不懂事,不如由我替她道歉。”微微低下的玉颈露出一抹白皙,煞是吸引人。 闻言,刘管家脸色微霁,还有个懂事儿的。可是这他却不能答应,不然岂不是给晏姑娘没脸? “许姑娘请吧!”刘管家不答话,反是后退一步,伸手请到。 梁清面上一僵,没想到这老头如此不给她面子,要知道那天在水榭里,自己和殿下可是…… 晏秋一直面不改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到没想到刘管家这么偏颇她,那定不是因为采薇的缘故了。难道是冀王?她眼睛一眯猜测到。 “许姑娘请吧!大夫快要来了,阿霜还要看大夫。”晏秋摸着晏霜的头,神色淡淡。 许静姝面上气愤,却摄于眼下的情势所迫,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到:“十一娘子,静姝冒犯,还请原谅。”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满是恨恨之意。 “好了,我们回吧!”晏秋轻描淡写的说到,一点也不在意许静姝的态度,她这样的人哪怕得了教训也不会收敛。 “刘管家,劳烦你跑一趟,晏秋真是过意不去。阿霜的脸急需看大夫,就不多说了。”扭头对身侧的人刘管家说到,晏秋牵着晏霜的手点头示意。 “晏姑娘请”刘管家点头到。 晏秋也就不与刘管家客气,小妹的脸也不知道怎样,还有采歌脸上也肿了起来。 几人急急回到竹园,晏秋便打发采薇去找来上次她受伤时涂的药膏。 里间,采薇拿着上次冀王从来的药膏,心里犹豫,这药膏太过珍贵…… “采薇,找到没有?”晏秋外面喊到,阿霜的脸蛋肿得很厉害,也不知道伤到鼓膜没有。 采薇一叹,拿着冀王送的药膏就出去了,主子这么紧张十一姑娘。 晏霜和采歌上药后,过了一刻钟,碧丝才领着大夫回来。晏秋让大夫给晏霜看了后,确认无事才放下心来。 她看着站在一旁的碧丝,叹道:“你去给采歌说,让她这两天在屋子里静养,就不必来我屋子里伺候了。”想了想又说到“一会儿让你采薇姐姐拿五两银子给采歌,就说她护主有功。” 碧丝乖巧应下,送走老大夫后就照晏秋的吩咐去做了。 这时一直关心小女儿的王氏开口到:“虽然在王府里吃穿不愁,殿下疼你,可也别大手大脚。”五两银子可是够他们一家子一个月的家用。 “女儿知道,在王府里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采歌她也是护主才受伤的,我总不能寒了这帮丫鬟的心。”采薇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母女几人,晏秋才这样说到。 采歌采薇是真心为自己好,晏秋心里也明白,所以才出手这么大方。 “你知道就好,我也不多说了,省的你不高兴。”王氏搂着晏霜,眼里疼惜到。 “娘……”晏秋无奈叹息,她娘就是爱这样。 “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在王府要照顾好自己。”王氏起身叹道。 “您用过午膳再走吧!难得来一次。”见王氏要走,晏秋很是舍不得。 “还是算了,你大哥今日在府中。”王氏拉着两个女儿,向外走去。 晏秋见劝不住,只好把她送到门口,让门房找了马车把王氏送回去,才放心。哎!她娘脾气就是那么古板,劝也劝不得。 ☆、第19章 寤寐思服 在园子里发生的事儿让晏秋心里感到十分抱歉,晏霜那么小的姑娘受如此无妄之灾,她这当姐姐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可是如今她身在王府,身份低微。也不好再叫她们过府一叙,恰好她娘说要去寺里上香,她倒是可以一起去。 “采薇,你进来一下。”晏秋放下手里的针线框,把正在廊下为她做衣服的采薇喊进来。 “主子,您有什么事吩咐?”采薇挑着帘子进来,行礼问到。 晏秋摇着团扇,笑得随意:“你可知道王府里可允许女眷出门?要是允许的话,又要走个什么章程?”她怕王府规矩太严,不让自己出府。 闻言采薇一愣,问到:“主子您要出府?” “是啊!在府里呆的无聊,正好我母亲要去寺里为我大哥求个平安,我也就一起出去走走。”晏秋解释到。 原来如此,采薇笑着说到:“府里规矩虽然严,但主子要出门自然是可以的,只要给刘管家说声,让人备好马车就行。” 这么简单?晏秋讶异,她还以为王府这么规矩森严的地方会很不好出门呢! 采薇:“……”那是对您一个人。 既然出府如此简单,晏秋就让碧叶去了晏府给她娘说一声,到时候好在万安寺里找到她。顺便让她带上晏柠晏霜还有晏裕山。 他们三房人口简单,三个女儿两个儿子,晏秋的大哥居长,晏秋随后,然后便是小弟晏裕山,和晏柠晏霜两个妹妹。不似大房二房还有庶出子女那样复杂。 ******* 晏府宁远斋 “碧叶姑娘慢走,到时我就在寺里的榕树下等阿秋,你回去告诉她。”王氏和碧叶站在院子门口,说到。 “晏太太的话奴婢必定带到,碧叶这就回去向主子回话,您也别送了。”碧叶说到,她可不敢让自家主子的母亲送自己,要让主子知道了,那还得了。 俩人站在院子门口叙话,却不知道一双漆黑的眸子将一切看在眼里。 微风轻抚,碧衣丫鬟笑容妍妍,像极了那个时候的她。 窗外的秋菊开的正盛,阳光明媚,天空一碧如洗,男子却无暇去欣赏。他神色淡淡的看着远处的两人,眼里闪过一抹痛意。 她……可还好? “玉明兄在看什么?”晏裕和从书架上找出姜陸要的《齐民要术》,见好友正站在窗前看的出神,眼神怔怔的,浑身弥漫着一股萧瑟的气息。 姜陸闻声转过身,眼睛低垂道:“那……可是六姑娘的侍女?”他一袭青衫,头上簪着木簪,面冠如玉,浑身气息儒雅。最重要的是他温润如玉,五官清秀,文人的气息十足。 “谁?让我看看。”晏裕和拿着书笑得俊朗,大步上前从窗子里看出去。正好看到王氏和一个碧绿色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院子门口,依稀还能听到两人的谈话。 “万安寺……她大哥……求个平安……阿秋……不必来的太早。”声音听得不真切,却也能听得出个大概。 晏裕和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自家和好友闹得不痛快,他夹在中间十分为难。好不容易把好友劝到自己家中,结果又撞见了自家妹妹的侍女,又勾起好友的伤心事。 “怕是与我母亲说去万安寺上香之事。”他笑容尴尬,打着马虎眼准备就将这揭过去。 好在姜陸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又看了一眼那个丫鬟,就转身看着桌上的棋局,开始思考起来。 晏裕和呵呵笑到,把手里的书房到一旁,不知道如何安慰好友。他这个身份实在不好安慰,夹在母亲妹妹好友之间,真是怎么做都不好。 也怪他自己,当初看着好友芝兰玉树的模样,想着先下手为强,刚好配着妹妹,俩人真是一对金童玉女,谁知道这都已经定下的亲事就这样被他祖父给拆散了,非要去给冀王殿下做妾。 冀王殿下那等暴躁的脾气,也不知道自家妹妹有没有受苦。阿秋她怕是本就不好过,又为自己的事儿去求冀王,在冀王府的日子定是越发不好过。 “哎!”晏裕和低声一叹,最终忍不住开口劝到:“玉明兄,家妹配不上你,祖父又做出如此违背约定之事来,裕和惭愧,无颜面对你。” 姜陸执子的手一顿,摇头到:“是玉明配不上六姑娘,若不是玉明无用,六姑娘也不会如此。”他手指欣长,皮肤白皙。 “若是玉明早日高中,六姑娘也不会……去为人妾。”姜陸缓缓放下一子,低垂的双眸里满是后悔与痛意。 他恨自己的无能,不能护着她。让她遭受如此。 他们初遇,她在自家后院的地里笑得灿烂,午后的阳光让他一阵恍惚,就那样把她放进心里。 每次借着裕和的由头到晏府,他都会下意识去寻找她,哪怕少有会见到她的身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后来裕和撮合自己与他,他欣喜若狂。每每想起她,便夜不能寐。 可是……他们……终是有缘无份! “是阿秋无福……”听姜陸这么说,晏裕和越发的觉得对不起姜陸,自家背信弃义在先,姜陸还不怪罪,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真是令人钦佩。 如此一来,晏裕和也越发的心疼好友和妹妹,在他看来两人郎有情妾有意,不过是因为祖父贪慕权势才让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裕和惭愧,只能祝玉明兄他日高中,得一娇娥美眷常伴身侧。”如今以前已经木已成舟,不可挽回,他也只有祝福好友了。 “裕和莫要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我心意。”姜陸拣着棋子,神色淡淡,却莫名让人感到疼惜。 晏裕和望着已经消瘦了许多的姜陸,唉声一叹。 “裕和要真觉歉疚,那就帮玉明一件事。”姜陸终于抬眼看着晏裕和,眼神黝黑。 “玉明兄请说,裕和必定竭尽全力。”晏裕和神色严肃,极想要为好友做些事情来弥补一二。 空气里传来一声低叹,里面包含情意。 第12节 “让我……见见她……可好?” 无端的令人为他哀伤心痛。 ☆、第20章 万安寺 这日阳光正好,风和日丽,很适合出行。晏秋带着采薇采歌坐着马车朝万安寺而去,马车外十来个王府侍卫护在周围。 晏秋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区区一个侍妾,竟能劳动府里的侍卫,看来她的脸有些略大。 (* ̄ー ̄) 许是因为是王府车驾的缘故,晏秋一进万安寺便有一位僧人迎过。“晏施主是想去听无妄大师念经书还是去大殿里上香?”青年僧人双手作揖,身后跟着一个小沙弥。 “家母也在此,我想先去寻家母,待会儿去上柱香。”晏秋以前虽然不信佛,可是经历了穿越这种灵异的事情,也就慢慢的拜起佛来。 “既然如此,那便让我这师侄慧智引你去寻令尊。”青年僧人退后一步,微微弯腰。 “劳烦师傅,您自便便是。待寻着家母后,就有劳慧智小师傅领我去寺里转转。”晏秋微微一笑,也双手作揖,行了一个佛家的礼。 青年僧人未再多话,再一躬身,转身离去。 晏秋笑着看着他的背影,然后低下头说到:“劳烦慧智小师傅带我去庙里的榕缘树下。” 榕缘书本是一颗普通的榕树,传言一百多年前万安寺里的方丈在此树下顿悟,这树便也沾染上佛家气息,因而被人们成为榕缘树。 “晏施主请。”小沙弥慧智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转身为晏秋带路。 晏秋跟在慧智身后一路走来,才见得这万安寺香火的旺盛。 远远地,她就看到自家娘亲一副虔诚的模样在树下许愿,小弟裕山和俩个妹妹正在一边的放生池等着。 晏秋领着采薇采歌过了过去,她头上带着白色帷幕,一身素色裙子迤逦着,让人想要窥探一番。 “阿山!”晏裕山正耐着性子陪着两个妹妹,听得声音便站起来看去,发现一个带着白色帷幕的女子朝自己缓缓走来。 “姐姐!你可来了。”晏裕山一眼认出自家姐姐来,虽然晏秋衣着华贵,带着帷幕。但她的身形和走路姿势是错不了的。 晏裕山今年十三,正是半大的少年,两月未见一向和自己亲厚的姐姐,一时脸蛋红彤彤的,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好了,有什么话就直说!”晏秋见不得自家弟弟那副慢吞吞的模样,能急死她。你说一个好好的少年郎怎么一见女子就结结巴巴的。(重点在包括她亲姐亲娘,俩妹妹还小,暂时忽略。) “母亲……不……不是要上香吗?我听说后山枫叶煞是美丽,姐姐不如随弟弟去看看?”晏裕山脸蛋红彤彤的,晏秋抚额。我的亲弟弟呦!你干坏事能不能更明显,吞吞吐吐脸还红成这样,你是担心别人不知道你要做坏事? (* ̄ー ̄) 突然为自己弟弟的智商感到着急。 “说吧!你要做什么?”晏秋抚着衣袖,斜睨了一眼晏裕山,语气凉凉到。 “我……我……”晏裕和憋红了脸,手脚不知怎么摆放。 “哥哥笨死了!”晏霜和晏柠俩用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看着晏裕和,声音糯糯。 晏裕和:“……” 晏秋扑哧一笑,无奈到:“也不知你有什么好紧张的,走吧走吧!我就去随你好好观赏后山的枫叶。”最后一句挪郁的意思十分明显。同时晏秋摇摇头,心里担心到:她这弟弟以后可怎么得了,撒个谎都不会。 晏裕和立马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他拉着妹妹的手跟上晏秋,朝王氏那里走去。 刚到自家母亲身边,就听到晏秋在和母亲说话:“听说后山枫叶正好,阿秋想领弟弟妹妹们去后山瞧瞧。娘您先去上香吧!一会儿我们再来找您。” 王氏看了一眼小儿子和两个女儿,眼睛一瞪,无奈说到:“定是他们出的注意,一群野猴儿,无法无天,你就惯着。” 晏秋拉拉王氏胳膊,讨好意味十足。 见大女儿许久未做出这等小女儿姿态,王氏眼里也有了松动,晏秋见机再一通插浑打科终于得到王氏首可。 晏秋打发走小沙弥,然后笑着转身领着弟弟妹妹朝后山走去。多少年没撒过娇了,哎呦!她这老脸都红了。 “阿霜,你还疼吗?”往山上走去,晏秋拉着晏霜,晏裕和拉着晏柠,几人一路聊天逗趣,也十分有趣。 晏霜的小手软绵绵的,内心藏着怪阿姨的晏秋忍不住摸摸晏霜脸蛋,轻声细语问到。 晏霜扎着包包头,脸蛋圆呼呼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摇摇头声音糯糯:“阿霜不疼了。” “阿霜真乖,姐姐给你带了桂花糕,是姐姐院子里的大树开的花,很好吃的”晏秋擦着额头的汗低头说到。 “一会儿让采薇姐姐给你拿好不好?还有阿柠,姐姐给你带了漂亮的小兔子。”哄着两个娇软可爱的妹妹,晏秋觉得自己都萌萌哒。 (* ̄ー ̄) 晏柠惊喜的看着晏秋,然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问到:“那哥哥有吗?” 晏秋侧头,看向一旁装作若无其事的晏裕山,才笑到说到:“当然有啦!都在姐姐的马车里。”小弟这副闷骚加呆萌的属性到底随了谁? 闻言,晏裕山红着脸蛋呐呐到:“谢谢姐姐。” 晏秋没说什么而是趁着他低头走路的时候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得意笑到:“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 晏裕山抬头,睁着一双和晏秋相似的眼睛,眼里净是不解。 晏秋见此,笑着摇摇头不说话,朝山上走去。 “说吧!让姐姐我来后山做什么?”山顶的亭子里,晏秋坐在采歌擦过的凳子上,取下帷幕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弟弟。自己弟弟脑子有什么坏水儿,她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六姑娘!”晏裕山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晏秋身后。男子声音低沉,包含无数思念。 晏秋的身子一下就僵在了原地。 晏秋缓缓转身,不远处的枫树下,男子身形消瘦,眼里净是绵绵情意。 风卷起火红的树叶,在他面前飞舞。姜陸却觉得他的晏秋只有那个素色长裙的女子。 ☆、第21章 有缘无份 姜陸恍惚了一下,眼前这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清丽脱俗,比他最后一次见她更要美丽。 只是她还是和以往的习惯一样,喜爱素色长裙,哪怕现在入了冀王府也不曾改便。 “姜公子”晏秋站起来行了一礼,面上不显,心里却对自家弟弟无奈至极。他们俩人已经退婚,况且她现在已经是冀王的侍妾,阿山他居然帮着姜陸在万安寺与她见面。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姜陸会此时来见她,他是来质问自己的,还是…… “姐姐,我……我带阿霜阿柠她们去那边看枫叶。”晏裕山不敢看晏秋,低声说完就赶快拉着晏柠晏霜朝亭子外面走去。 “姐姐身边这……这两位姑娘也来吧!”他脸蛋很红,说完又继续低头往一边走去。 “阿山!”晏秋有些恼怒,这个时候让她和姜陸独自相处又是什么意思?况且她的两个丫鬟都是冀王府里的,阿山他做事竟如此大胆。 晏裕山装作没听到,匆匆离开。在一颗离这不远的枫树下站着。 姜陸步履缓慢,一双眼睛看着晏秋,饱含绵绵情意。 晏秋见着姜陸慢慢走了过来,轻轻叹息一声,对身边的采薇采歌说到:“你们去阿山那边吧!我与姜公子说两句话。” “主子……”采薇不赞同到,主子与这位姜公子的关系看起来不同寻常,若这个时候让俩人单独相处,殿下怕是会怪罪。 “你们下去吧!我自有分寸。”晏秋淡淡说到,然后又迟疑的说了句:“我……自会与殿下解释。”采薇是冀王的人,这一点她已经可以确认,眼下也就不必遮遮掩掩。 虽然不明白冀王往自己身边放人是做什么,但此刻采薇已经看到。与其遮遮掩掩让采薇禀告给冀王,还不如她大大方方与姜陸讲明,然后自己告诉冀王。 采薇听到这话心里一惊,猛然抬头看向晏秋,见晏秋没有看自己,而是看着前方的枫叶,她的心突然安定下来。希望她没有跟错人,主子别做错什么事儿。 见采薇没有坚持,采歌一向对采薇有些惧怕,自然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两人一同站到树下,那里可以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又不会被听到。 “六姑娘近日可好?”姜陸上前笑容温润,好似俩人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晏秋低头后退一步,低头说到:“一切都好,劳烦姜公子挂心。” 姜陸见晏秋一副疏离的模样,心里一痛,拳头掩在唇角开始咳嗽起来。“六姑娘莫要怪阿山,都是玉明托阿山的。” 面前男子消瘦许多,脸色也不太好,似是大病初愈。他的青衫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一点也不合身。 晏秋轻声一叹,姜陸很优秀,只是他们有缘无份。“姜公子保重身体。” 姜陸闻言勾唇一笑,唇色苍白,笑容虚弱:“不过是偶感风寒。” 晏秋点点头,俩人垂眼无话。 一片安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你……他对你可好?”好久,姜陸忍不住问到,他抬起头,直直的盯着晏秋,就怕她受委屈的样子。 “殿下待我很好。”晏秋点点头,轻声说到。想了想她又道:“姜公子应该照顾好自己,明年早春的乡试一举通过。” 姜陸低笑一声:“玉明错过去年的乡试,明年自不会再错过。可是乡试玉明可以再来,有些事情却是再也无法挽回。” 秋风萧瑟,吹得晏秋发丝凌乱。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心里也很遗憾。本来……她可以嫁给他,过着虽然清贫,但是简单的日子。 “所以姜公子更应惜取眼前,莫再为往事烦扰。”她低着头不去看他。 “惜取眼前……玉明已经失去了该惜取的人”姜陸苦笑看着晏秋的眼睛。 晏秋被这样的姜陸弄得不自在,印象中姜陸如诗里所说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般清风朗月之人。如今他这副模样,无端令人心疼。 “姜公子应明白一切已经木已成舟。”晏秋狠下心说到。 姜陸听到这话,深深的看了一眼晏秋,最后说到:“木已成舟……六姑娘以后若有事可以来寻玉明,玉明定是竭尽所能。”他弯腰拱手到。 晏秋没有答话。 姜陸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去。好似走的慢点就会反悔。 “姐姐”见晏秋面色如常,晏裕山有些担心他家姐姐是不是太过伤心,才能做出这副表情来。 “为何要带我来此?我们本就不适合再见面,现在这样只会让他平添苦恼。”她以为时间久了,姜陸就会放下。 “可是姜大哥……”晏裕山表情纠结,他希望俩人不要如此痛苦。(晏秋:我竟无言以对……) “好了,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有,否则就别怪我给爹说你做的好事了。”晏秋斜了一眼晏裕山,拉着晏柠晏霜下山。 采歌一路上表情那叫一个纠结,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她……家主子和那位姜公子俩人怕是关系不同寻常。 可是晏秋和采薇面上都是淡淡,弄得她也不敢提这事儿。 万安寺里风景虽好,可是经这一番晏秋便是再好的心情也没有了,她找到王氏后便一直呆在王氏身边。 “我们一起去捐点香火钱,保佑你大哥邪祟不近身,明年乡试通过。”王氏拉着晏秋朝大殿走去。 第13节 晏秋自然跟随。 王氏和古代所有的妇女一样,见识虽然少,但却爱着她们的孩子。所以她纵是再不好,晏秋依然对她娘很尊重。 她娘跪在大殿里听着那些和尚念经,然后祭拜菩萨。晏秋站在一旁,心绪纷乱。她现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刚才姜陸离去的那个眼神,心里烦躁不已。 ☆、第22章 猫事 万安寺之行,晏秋没有想到姜陸会在那里等她,对她来说这件事情最对不起的就是姜陸,她宁愿姜陸为这事对她冷嘲热讽,也不愿见着有着淡淡哀伤的他。 当然,这只是晏秋的自私,因为这样她才会没有心理负担。 马车里的东西都已经给了晏霜他们,此时她正坐在哒哒响马车上,一双纤细的手在额头上轻轻揉着,本以为今天天气晴朗,可以放松心情,却没有想到回程的路上,她的心更加烦闷。 采歌和采薇侍候在马车里,采薇是个性子沉稳的人,在一旁安静的为晏秋沏茶。而采歌纵是对晏秋和姜陸的关系万般好奇,却也明白自己的身份。 一路上无话。 回到王府,晏秋才轻舒一口气摇摇头,让自己不在去想姜陸的事。 可是这事已经发生过了,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呢?其实不过是放在心底,欺瞒自己而已。晏秋是个复杂矛盾的人,众人都以为她万事不关心,其实她有时候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不过是不经常表达出来罢了。 早在得知她亲事被退,要被送进冀王府做妾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对不起姜陸,可是那个时候她只不过是刻意压了下去,谁也不知道。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什么也没有发生般。 今日的事情把一切都勾了出来,晏秋才这般心烦。 不知不觉,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了,中秋节也到了。今年王府的男主人不在府中,府里也有没有女主人,是以冀王府今年的中秋并不如往年热闹。 晏秋没有在王府过过中秋,自然对此不甚了解,但她也觉得很是无聊。晏府过中秋的时候,一大家子会吃过晚饭,在庭院里坐着吃月饼赏月,她们这些未出嫁的女儿就会拜月许愿。 虽然晏府大房和二房对他们不好,但至少过节会收敛一二。 吃完晚饭,晏秋领着竹园里的奴仆赏月,与采薇采歌还有碧丝她们闲聊几句。不知说到哪里,几个丫鬟捧腹大笑,晏秋却忍住笑,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其实眼底的笑意早就暴露了。 “那薛家姑娘的一手医术简直出神入化,能与妇人剖腹取子,去年有一老妇人中风,薛姑娘手持银针,三两下那老妇人就醒来了,手脚也正常。”采歌坐在晏秋身边的小凳子上,妙语连珠,引得大家都入了迷。 这讲的是余杭知州薛孟徳之女精通医术,妙手回春的故事。 “剖腹取子?”晏秋也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听着,只是听到剖腹取子这一段时明显一愣。 采歌正讲的起劲儿,也没有听到晏秋的低喃声。倒是采薇耳聪目明,淡淡一笑,准备给晏秋解释。 “晏姑娘!”还没开口,就见刘管家站在竹园门口喊到。 晏秋回头一看,刘管家站在昏暗处,正看着自己。“刘管家?”她站起来笑着看着刘管家,同时也在思索这大晚上的刘管家来的原因。“刘管家来坐坐吧!采薇做了不少月饼。” 刘管家走进来,这时众人才看清楚他身后还跟着俩个小厮,手里还提着个东西。 “老奴就不坐了,天色已不早。”刘管家笑着说到,额头上和眼角上的皱纹叠起。“殿下已经到了幽州,途径郧西时遇见番邦的人,遇到两只狸奴,特命人送回来给姑娘养着。”狸奴就是猫,这个时候养猫的人不是特别多。 这个时候晏秋才注意到那两个小厮提的是猫笼子,里面也传来喵喵的叫声。 晏秋一阵惊喜,她原来想养猫的,只不过她娘不让,嫌猫一直乱叫还爱挠人。如今听到两只小奶猫的叫声,整个人都被萌爆了。 “殿下这还有一封信是给姑娘的。”刘管家从袖口里掏出一封暗黄色的人信件,呈给晏秋。 晏秋被弄的一愣一愣的,冀王殿下什么时候开窍了?这是哄她的节奏?可是他离开前都不理她的。 难道说多日未见,思念越发浓郁,他终于发现自己的真爱是她了? 晏秋嘴角一抽,接过信件。 “天色已晚,老奴就不多留了,老奴告退。”刘管家告辞到。见此,晏秋也没有继续挽留,本来她也只是客套话而已(* ̄ー ̄) 刘管家一挥手,他身后的小厮就把猫笼放在晏秋身旁的石桌上,然后恭敬的拱手后退。 待刘管家走后,晏秋让人把两只猫拎到她屋子里,然后坐在等下,打开信封。 …… 什么鬼!晏秋抑制住想打人的冲动,她就说清冷残暴如斯的冀王殿下怎么会是那种轻易动凡心的人呢?_ 信纸上不过十来个字,苍劲有力,气势迫人。但是它的内容大致意思是:我偶然遇见了一只猫,你先替我养着,不许出问题。后面的不说,晏秋也觉得不是什么好下场。 她长的很像一个专业养猫户吗?或者她这里是宠物寄养的地方?(* ̄ー ̄) 采薇采歌侍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表情阴晴不定,不由好奇起来。殿下的脾气王府里伺候的人再熟悉不过的,那位可是仗杀奴仆不眨眼的主,更不说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名声。现今,殿下居然给主子来信了! “殿下真是记挂您,这才走没几天就让人给您送了两只狸奴。”采歌在一旁说到。 晏秋眼皮一跳,听到这话面上呵呵到,对啊!他还真是记挂自己。 这是连她拒绝的机会也不给,晏秋很想有骨气的拒绝,然而想到冀王殿下那双不带温度的漆黑眸子,没有出息的怂了。 权衡利弊,还是性命最重要,骨气这种东西……是什么啊!能吃吗?(* ̄ー ̄) 于是,她开始了她的狗腿生活,哎不对,是养猫生活…… 好在两只小奶猫十分可爱,为她添了不少乐趣。只是在得知这猫是他们残暴的殿下送的后,竹园上下都对着两只猫像祖宗一样敬起来。 晏秋:“……”orz,区别这么明显。她的地位不保…… ☆、第23章 想念 “六弟!”清瘦的幽王赵慎坐在轮椅上,看着独立在树下,一袭黑衣被秋风掀起,显得十分冷肃,轻声一叹。 赵锦闻言转身淡淡道:“皇兄”虽然神情冷漠,却在看到幽王那双腿时,眼里闪过一丝愧疚,随即便垂下了眼睛。 幽王叹了口气,他这个六弟什么都好,唯独性子太冷清,让人琢磨不透。说来六弟如此也怪不得他,尚记得六弟年幼时也性子开朗,只是后来出了这么多事,才变得如此。 “你皇嫂备下了酒菜,今日我们兄弟两人好生喝一番。”他笑容和煦,冲赵锦说到。 赵锦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他颔首到“大皇兄盛情邀请,当然却之不恭。” 不过才卯时,天色尚早,兄弟两人坐在树下的石桌上默默无言。桌子上摆满了佳肴,两人却都未曾动筷。 “你已是弱冠之年,也该有个嫡子了。”幽王眼神认真。他素来与赵锦亲厚,自然要为赵锦的亲事和子嗣操心。 赵锦手里把玩着玉杯,动作一顿,才淡淡道:“梁氏怕是不会任我行事的。”他年过二十,却没有娶亲,除了自己的亲近不得女子,还有就是梁贵妃故意为之。 “梁氏实在欺人太甚!” 赵慎听得赵锦这淡淡的话,手里的玉杯“嘭”的一声,酒水四散开来。他眼里恨意翻涌,清贵隽意的贵公子模样已不复,有的只是痛意。 这么多年来父皇对梁氏盛宠优渥,引得梁氏一族越发猖狂,竟然对赵氏皇族也不看在眼里。早些年间有宗室子弟被梁氏的弟弟打伤,父皇竟然只因梁氏哭诉几句,不仅没有训斥梁焘,反而加以厚赏。 至此,梁氏一族越发不将赵氏皇族看在眼里,朝堂之上竟是梁氏一家独大。 他们这些皇子也自幼收梁氏迫害,除了早去的四弟五弟,也就他和三皇弟还有六皇弟幸得保全性命。 可是这代价便是自己失掉双腿,三弟得了天疾,六弟……竟是日日被隐疾所困!赵慎每每想到如今他们兄弟的境况,便恨意上涌。 这次也一样,他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眼底的赤红隐下去。 赵锦似是没有看到赵慎情绪的不稳,自是淡然的坐着,可是浑身却弥漫着肃杀之气。 “皇兄放心,总有一日……”他闭上眼睛,面色无波。 幽王那双腿是因为赵锦瘸的。赵锦九岁时,幽王已经十五,当时年纪尚幼的赵锦正在学习骑射,谁知一向温和的马驹竟然发起狂来,想要把赵锦颠下来。 后来是赵慎骑马赶过去从马背上救下的赵锦,可赵慎也因此瘸了腿。 “是啊!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梁氏歉我们的,都该还回来。”最后一句说得咬牙切齿。这么多年的担惊受怕,忍辱负重便是为了那一天! 皇家没有纯粹的兄弟情谊,那些都是是皇子们成年后的事儿。如果没有梁氏,赵锦赵慎他们兄弟或许早已剑拔弩张。可是,早在几人年纪尚幼,感情正好之时便被梁贵妃百般迫害,如此以来有的只是相互扶持的情谊与亲情。 赵慎压下自己心中的恨意,再抬头便又是一番清贵端方的贵公子模样。 “如今战事已停,梁氏怕是立刻要夺你兵权。我心中不放心,正好借着钰儿出生邀你前来。”赵慎拿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抿嘴说起正事儿来。 赵锦淡淡说到:“倒是不急,梁氏如今正忙着老七的婚事。”梁贵妃把七皇子赵宇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如今赵宇不过十九,就已经开始操持起娶亲之事来。 按理来说赵锦年长,怎么也得赵锦成亲后赵宇才能成亲,可是梁贵妃已经不要脸面,愣是压着赵锦的婚事不提。而庆康帝也对她百依百顺,连自己亲生儿子被残害成那样也不管,怎么回去管赵锦的亲事。 “可这事儿一过,她总是会要夺你的兵权,不然她会寝食难安。”赵慎轻呼一口气,面色凝重。 赵锦低下头,眼里闪过幽暗的光芒。他看着身上的玉带缓缓到:“那时恐怕就由不得她了。”这么多年的准备,早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早就等着梁氏发难。 “这么说……湖州那里已经准备好了?”赵慎一喜,没想到这么快,原以为还得等上个三年五载。 “谢长云的姑父正是湖州知州,这才如此容易。”赵锦眼角闪过一抹笑意,他也没有想到这事儿如此巧合。 闻言,赵慎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等缘故。他不由笑到:“如此一来,我们便也不惧梁氏了。” 赵锦点点头,才继续说到:“到时只怕危及皇嫂与几位侄子,皇兄要小心。”梁氏最爱做那种威胁人的事儿,就怕女眷被拿住,受了制狭。 “这你放心,皇兄会注意的。”赵慎笑笑,随即又皱眉说到:“先别说皇兄,你今年已经弱冠,便是娶不了正妃,也应该纳两个侧妃开枝散叶。” 赵锦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杯,好似想到了什么,轻轻扫过腰间的玉带,说到:“不急” “怎会不急,你这么大年纪,身边没个女人伺候怎么行。”赵慎皱眉劝到。 “府中……已有妾室,皇兄不必担心。”眼前忽然浮现出晏氏的笑脸,赵锦到嘴边的话又了改口。 “当真?你莫不是觉得皇兄烦,故意骗皇兄的?”赵慎竟然有些不信,他这弟弟从来不让女人近身,弄得他都有些担忧他和徐幕僚真有什么事儿。 “晏氏是我封地上一个官员的孙女。”赵锦解释了一句,就不再开口。 见他这样,赵锦才彻底信了。这有名有出身,应该不是骗他的。“这次怎么没有带来?”一般王爷出行,身边都会带着侍妾庶妃的。 赵锦一愣,他压根没有想到出门带晏秋。不过想到他离开的前几天也没有见晏秋,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不过他倒是没有注意,很快注意力就转开了。 直到月兔高升,俩人才散去。 这个时候,赵锦便会拿出一方帕子,放在鼻翼。这虽然能解一时的难受,却远远不够。 所以每日到了夜深人静……赵锦额头抽痛的时候,他便会格外想念晏秋的身体。 ☆、第24章 秋雨 一晃便是十余日便过去了,这时赵锦也收到了荆州来信。 虽说采薇应下晏秋亲自向赵锦解释姜陸一事,可是转身她便写下密信,由王府养的信鸽带去。 第14节 中秋刚过没几日,一场秋雨绵绵,院子里的月桂花落了不少。零落的花瓣衬着青石板,雾气弥漫着,空气里都是湿润的水汽。红墙绿瓦掩映在绿树中,显的是意境十足。 晏秋一身素色衣裙,裹着天青色的披风,整个人显得有些柔弱。她脚上穿着木屐,撑着一把竹骨伞领着婢女,出了院子。 她是个懒人惯会享受,先前暑气太盛不愿出门,如今已经入秋气温骤降,凉爽至极才愿意出门。 屋檐下面的水洼里满是水,晏秋也不嫌自己的白袜被沾湿,垂着眼敛低头走着。 “主子,再往外走就是外院了。”虽说有她们跟着,但是避避闲也好,外院那里可是住着一大群幕僚。 晏秋淡淡撇了一眼采歌,没有说话,却是准备转身离开。 前面的青竹成群,苍翠欲滴。秋雨连绵,连下人也走动的少了,不当值的都缩在屋子里。 雾气开始消散,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寂静无声之时,竹林旁的红墙后面却传来低絮耳语声。 “让你找的东西怎么样了?我家主子可急着用。”女子压低的声音响起,让晏秋准备回去的动作一顿。 细雨落在竹骨伞上,又顺着伞上的纹络落到地上。采薇采歌撑着油纸伞,静静的站在晏秋身后。 “有些眉目了,只是恐怕还要等上些时日才可。”声音浑厚,应该是男子的声音。 “你收了钱可要办事,别给我推三阻四,哼!”女子声音里带着恼怒,夹杂着不满。 “放心吧,过两天就给你寻来。再说殿下回来也得些时日,你急什么?”男子轻笑到,声音有些轻佻。“话说没想到你家主子这么心狠,你也敢跟?” 殿下?正在静静听着的采歌眉头微动,几不可见的看了一眼晏秋。只见晏秋面无表情的听着话,没有半点反应。 “你说什么?这也是你可以说的?”女子压着声音里面满是恼怒,厉声喝到。 “怎么?我还不敢说?我这也是为你好。不说那些了,来让爷香一个,嘿嘿嘿”墙后面传来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夹杂着女子的低呼声。 “放手,你这是要做什么?一会儿有人来了,你我都跑不掉。”女子推搡起来。 这里正是外院与内院进出的地方,平日里人来人往,难怪这女子如此担心。 “怕什么,这下雨天的,谁会来这里?好几日没有亲热了,可想死我了。”一阵粗声响起,衣服摩擦的声音越发的大。 雨渐渐大起来,墙后面的声音越发的大,晏秋尴尬的轻声一咳嗽,低声到:“回去吧!”她可没有听人壁脚的习惯。 说完,晏秋转身朝竹园走去。留下采歌与采薇互相看一眼,俩人面面相觑。还是采歌先追上去,小心的打量晏秋的脸色,试探的说到:“主子,咱们……这是不管了?” 采歌脸上带着红晕,神情尴尬。晏秋暗自好笑,摇摇头心到,到底是没经过人事儿的姑娘,脸皮这么薄。 见自家主子表情狭促,采歌脸更是红的不像样,支支吾吾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还说这些做甚?平白污了主子的耳。”采薇从后面赶上来,对采歌呵斥到。 采歌闻言脖子一缩,表情蔫蔫的,也不敢再说什么,连面上的红晕也退去了。晏秋好笑的看了一眼俩人,继续向前走。 凉风习习,丝丝雨滴落到晏秋的身上,她打了一个寒战,拢拢身上的衣服。她衣服的下摆也被打湿,显出深色的痕迹。 “这事儿你采薇姐姐自有注意,你瞎操心什么?”她的声音淡淡,采歌跟在后面看不清她的表情。 事关冀王殿下,采薇自然不会大意放过,她何须操心? 采歌闻言嘴角紧抿,采薇姐姐这么厉害…… 采薇淡淡的看了一眼采歌,把目光挪到前面那个渐行渐远的青色背影上,神情晦涩。“你去大厨房安排主子的午膳。”说完这句话,她紧紧手中的油纸伞,提着裙摆快步追上去。 殿下他知道了这事儿,自己恐怕就不能呆在主子身边了。 “主子……”采薇走在晏秋身边,她轻声唤到。 晏秋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她外头看着采薇笑到:“回去吧!这样冷的天。 ” “美景虽好,可着实有些冷。”她摇摇头,拦住采薇没有出口的话。有些事情她还是不知道的为好,要是执意弄清楚,反倒不妙。 听得这样的话,采薇也明白了晏秋的意思,她嘴张了张,又把嘴里的话咽下。“这秋天就是有些忽冷忽热,主子今天可真不该出来,要是染上风寒可怎么办?奴婢一会儿回去给您煮点姜汤喝下,祛祛寒气。” “你倒是细心,我从小野惯了,身子好着呢!”晏秋轻轻摘下一枝秋菊,水珠直颤,落到她宽大的衣袖上。 “晏姑娘可在?”隔着老远,便听到刘管家站在竹园门口询问到,声音带着一丝急忙。晏秋站在不远处有些惊讶,刘管家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是做什么? 刘管家打着油纸伞,衣摆湿透,鞋子上全是泥点。 采薇不由皱眉,干爹从来不会这样的,他素日喜爱干净,今日怎会如此不顾仪态? 晏秋的眼神在刘管家衣摆处一顿,随即便明白应该出了什么大事儿,不然刘管家也不会冒着大雨来找她。 秋日的雨本来就变化莫测,刚才出去的时候还是清风细雨,如今刚站在竹园门口,雨水便瓢泼而下,天空也是一片墨色,阴沉沉的,十分吓人。 晏秋见此撑着伞赶快朝竹园走去,雨水落在树叶上的噼啪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刘管家,先进屋吧!”她隔着雨帘喊到,一手放在面前,试图阻拦被大风吹进伞下的雨水。 空中传来雷声轰隆作响,让晏秋本就不是十分大的声音被掩去,还是采薇过去把刘管家喊过来。 回话的碧丝见晏秋回来了,赶快让路给自家主子和刘管家。 只是刘管家未有动作,他站在堂前,面色凝重,对采薇到:“快为晏姑娘收拾行李。”声音沉沉。 晏秋一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待追问,刘管家便又说到:“大雨停了之后在西门会合,事情紧急还请晏姑娘见谅。” 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询问,直接不给她机会说话。 “你放利索点,要是有耽搁就不用伺候了。”扔下这几句话,刘管家就撑着伞急忙忙的朝外院走去。 晏秋眼皮一跳,猛地看向刘管家的背影,心里一沉,到底是为什么才让刘管家说出如此重的话来?要知道刘管家可是采薇的义父! 磅礴大雨中,刘管家的步伐带着焦急,如此大的雨也未影响他丝毫。 “主子,怕是有大事发生,还是快回去吧!”采薇在晏秋耳边低声到,面色也是一片凝重。 晏秋点点头,朝屋子里走去。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惊疑不定。 从竹园门口到正屋不远,经过一个抄手游廊便到了门口。几人的衣摆都在滴水,十分狼狈。 “去把碧叶她们叫来,让准备干净衣服,为主子更衣。”采薇迅速对身后的碧丝吩咐到,说完就跟着已经湿透的晏秋进屋。 “是!”碧丝刚才在院子门口,也见了刚才的事儿,心里也明白事情的紧急性,随意行个礼便朝下屋跑去。 因为下雨天色暗沉的缘故,屋子里一片漆黑,采薇匆匆点上灯,便到木箱里面翻起衣服来。 “随意找一件就好,让其余人来为我收拾行李吧!”晏秋捧着一盏茶,看到采薇的动作,提醒到。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如此紧急,让她措手不及。刘管家刚才脸上的凝重她看的一清二楚,怕是与冀王殿下有关了。 只是冀王远在幽州,此时刘管家来到底是为什么?晏秋心里渐渐升起一抹不安,是一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晏秋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采薇正指挥着几个婢女收拾行李。见着她出来便奉上了一盏姜茶,说到:“主子稍等,马上就好了。” 晏秋点点头,看着窗外瓢泼大雨心里沉沉的,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这样大的雨怕是不好出发。 屋子里一直沉默着,只有收拾衣物的悉悉索索声。她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依自家主子这严肃的样子,也下意识的屏气凝神。 雨虽然下的大,好在很快就停了。 ☆、第25章 出发 晏秋到门口的时候,刘管家正在和徐仲卿说话,见到她来只是让人把她的行李放到马车上,便又继续和徐仲卿说起话来。 因为太过匆忙,晏秋的行李其实没有多少,很快就放好了。 期间刘管家和徐仲卿俩人都面色凝重,站在马车前看着忙碌的众人。见此晏秋很识趣的站在一旁不上前去打扰。 俩人没说一会儿话,刘管家便转过身扬声问到:“晏姑娘如今感觉如何,可还在发热?” 晏秋听得此话,尚在愣神中,采薇便上前一步说到:“回刘管家的话,主子还未退热,怕是有些不好。” “好生伺候着,不得有闪失。”刘管家一皱眉,看也未看晏秋,沉声到。 几人站在一起说话,声音也未刻意放小,守在门口的下人们自然听到了这一番话。他们不由暗自疑惑,这晏姑娘听说还挺受宠的,可是如今一生病,殿下还未在府里,就要被刘管家给送走。 前些日子殿下日日宿在竹园,晏姑娘在府里一时风头无两,可是这现在一生病就被刘管家这样对待,这侍妾可真是不被当人看。 可别说晏姑娘是被送去养病的,这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幌子,谁不知道王府里最不缺的人就是女人,虽说晏姑娘很是受宠,可是这男人嘛,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指不定等殿下从幽州回来便能带回来一两个侍妾。 等到了那个时候,这殿下还记不记得晏姑娘是谁,那可不好说。 这些下人们心里明堂的跟什么似的,可就是站在那里眼睛也不眨一下。 “晏姑娘不必担忧,等您病好了,自然就会将您接回来,只是这段时间恐怕就要委屈您了。”刘管家话虽说的漂亮,可却是用帕子捂着鼻子,隔着老远给晏秋说话。 这便是明晃晃的不敬,平日里刘管家再是看不起这些侍妾,也会做做面子情的,更遑论这位受宠的晏姑娘。可如今刘管家做的这样明显,便是显而易见了。 也不知道这位晏姑娘做了什么事儿,让刘管家如此报复。 晏秋与刘管家说话间,周围的奴仆一个比一个精明,肠子也不知道打了几道弯。 “刘管家放心,奴婢定会将主子照顾好的。”一旁的采薇见晏秋不答话,结果刘管家的话说到。 见晏秋不回话,刘管家看起来有些恼,他阴沉的看了一眼晏秋说到:“记住你说得话,晏姑娘要是出了事儿,唯你是问。” 扔下这句话,刘管家一甩衣袖迈着大步朝府内走去,深深的看了一眼晏秋。 晏秋站在原地被刘管家这话给弄愣了神,时疾?怪不得出门的时候采薇硬是给她带了一顶白色纱帽。可是刘管家究竟要做什么? 来不及细想,徐仲卿就已经对她说到:“晏姑娘,请吧!”说完侧身让路。 晏秋飞快的撇了一眼徐仲卿,任由采薇把她扶着,低眉顺眼朝马车走去。 此时的采薇手上暗自用力,竟然隐隐有把她架起来的感觉,晏秋此时也摸不清状况,只得按耐不动。 徐仲卿一袭青衣,整个人显得风姿俊毅。今日的他身上没有那日在水榭外初见的儒雅,反倒有了些许赵锦的冷冽。 晏秋坐上马车后,外面一片寂静,她轻轻撩开马车的帘子,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来,好在采薇此时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安静,再也没有刚才的强势。 站在马车外面的徐仲卿正在指挥众人准备出发,侍卫们来回走动着。突然,他好似感觉到了晏秋的目光,转过身眼神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晏秋手一顿,轻轻放下帘子,不再看外面。她身子靠到马车车壁上,比起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过了好久,晏秋才开口到:“想必你是知道此去究竟因为何事吧!”淡淡的声音打破马车里的安静,采薇正在沏茶的手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继续。 “奴婢其实并不知道,但身为奴婢必须听从命令。”她倒了一杯茶,送到晏秋手边,声音几不可闻。 要不是晏秋注意力集中,恐怕也听不清楚。她紧闭的双眼一下子睁开,蹙眉到:“命令,什么命令?”又是……谁的命令,晏秋终是咽下这句话,没有问下去。 “主子何必如此问,您不是早就猜到了吗?”采薇忽然抿嘴一笑,她看着手里的茶壶,低声说到:“您放心,您不会有事的。” 晏秋嗤笑一声到:“你们也不告诉我缘由,就一句随随便便的承诺,你认为我会信吗?”说到底,晏秋还是不信任采薇。 第15节 被这样质问,采薇只好放下茶壶到:“不论主子信与不信,奴婢是不会骗你您的,更别说做出对您不利之事。”她表情诚恳,此时也不顾主仆之分直勾勾的看着晏秋。 晏秋讪笑一声移开目光,淡淡道:“那你就告诉我到底是做什么?省的我猜来猜去不得安生。”她最不喜欢这样的两眼摸瞎的感觉,让她没有安全感。 “奴婢也不知,这都是刘管家吩咐的,奴婢只是照做。”采薇也如实告知,她也是今天才收到刘管家的命令的,不光晏秋,她也十分好奇。 只是作为府里训养的暗卫,哪怕她已经不在暗处,可是依然谨遵王府命令,不敢对主子的命令有半点违抗与窥视。 采薇没有说出口的是,其实吩咐她的并不是刘管家,而是徐一。作为暗卫,她只听从赵锦的话,至于刘管家怕也是听的徐一大人的话。 听到这话,晏秋也明白自己恐怕是问不出来什么,采薇还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 “主子,您别担心,奴婢曾问过徐一大人,他说……这是殿下的意思。”采薇觑着晏秋的神色,犹豫半响才说到。 冀王?晏秋眼睛一眯,他不是在幽州吗?怎么此时有空来理会自己?而且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晏秋百思不得其解,到最后竟然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来,他该不会是对自己相思成疾了吧!随后她便摇摇头,她自己都不相信,白小一和白二二可是把她折腾惨了。 白小一和白二二是赵锦让她养的那两只猫的名字。 “晏姑娘,我们出发了。”正在胡思乱想间,徐仲卿的声音忽然传来。晏秋来不及多想,先笑着应下。 很快,马车便摇摇晃晃的动起来,晏秋被摇的睡了过去,无暇再顾及其他。 若是冀王的意思,那……便应该真的如采薇所说,不会害自己了。只是他究竟要做什么?昏昏欲睡间,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日他迎着阳光走到自己面前的场景。 只是……为何是徐仲卿和她一道?难道不知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 ********* 晏秋是被渴醒的,她睡着睡着感觉自己身上满是汗,嘴里也干的难受,脑袋昏沉间强免睁开千斤重的眼皮。 “采歌,什么时候了?给我倒杯水来。”刚醒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在竹园,下意识的喊到。 只是无人应声,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小。嗓子干的发疼,额头也滚烫的厉害,晏秋无力的挥挥手,意识到自己可能感染风寒了。 可是采薇也不知道哪去了,马车里此时就她一个人。 晏秋浑身无力的瘫软在马车里的小榻上,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撑起自己的身子,可是不一会儿就手一软,支撑不住了。 好在她到底是坐了起来,斜靠在车壁上。马车好像已经停了下来,晏秋迷迷糊糊的感觉到。 到底她没有撑住,就这样又睡了过去。 太阳已经出来,雾气散去不少,晏秋的马车停在一片空地上,王府的侍卫都聚在另一边,没有人注意到马车里的动静。 采薇正拿了茶壶换上热水,准备给晏秋沏茶。可是在看到众人已经开始吃干粮的时候,又转道走到徐仲卿的面前。 “徐先生,我家主子身子不舒服,奴婢来拿点吃食。”采薇行礼说到。 徐仲卿朝身边的侍卫点点头,那侍卫拿了几块干粮递给采薇。采薇谢过后,看了一向温润儒雅的徐仲卿,又低下头离开。 郊外的庄子不过两个时辰就到了,她坐在马车里入了庄子,又跟着徐先生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何做的如此隐蔽,但这路分明是去幽州的路。 采薇端着盘子,朝空地上唯一一辆马车走去。主子今日不知为何如此嗜睡,连换了马车也没有醒。 “主子?”刚掀开马车的帘子,便见着晏秋斜靠在车壁上,脸蛋发红。采薇连忙放下盘子,把手放在晏秋的额头上,反复试探…… ☆、第26章 生病 晏秋嘤咛一声醒来,迷糊之间说到:“采薇,你回来了,我好像发烧了。”声音模糊不清。 “您别怕,奴婢去给您叫大夫。”采薇说着就要出去,晏秋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她就看着马车的帘子一晃动,采薇就出去了。 “徐先生,我家主子怕是感染风寒了。”外面传来采薇的声音,有些焦急。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然后紧接着便有压低的说话声响起,只是晏秋脑袋昏的厉害,再也分辨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接下来几日,晏秋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浑身十分难受。时不时的就会被人灌上一碗苦药,很是苦涩。 虽然迷糊,但晏秋却也明白自己是在生病,而且身下的软榻一直在摇晃,她怕是还在马车上。所以虽然觉得药难喝,她还是尽力喝下去,古代小小一个风寒都能要人命。 因为指尖的白玉丸子,晏秋其实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曾生病了,从小她的身体就异常健康,没想到这次风寒会来的这样重。 她是想过用指尖的白玉丸子来治病的,可是脑袋一直昏沉,又加上身边有人,到底还是没有机会。 好在这样昏沉了三日后,她的病情终于逐渐有了起色,烧也慢慢退下去了。 “主子,您终于醒了,可还有哪里感到不适?”采歌正坐在一旁,看到晏秋醒来,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我……”刚想开口,晏秋就发现自己的喉咙又干又涩,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采薇见此,赶快到了一杯温水来,递到晏秋手边。“喝点水润润喉咙,主子。”晏秋接过杯子,咕咚咕咚灌下去好几杯才停下来。 把杯子给采薇,晏秋才继续问到:“我昏睡了多久?” 采薇把杯子放下,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晏秋说到:“这已经是第四日了,主子您可真是吓到奴婢了。” 这倒是实话,采薇性子安静,不像采歌那样喳喳呼呼,平日里也表现的很是稳重,从未见过有什么慌乱,可是这几天可真是把她吓着了。 四日?她竟然昏睡了这么久?纵是再有心里准备,晏秋也被下了一大跳。 “我竟然昏睡了这么久……”晏秋沉吟到,转而感受到身下的晃动,她又问道:“这是去哪?”不是说是去庄子上养病吗? 采薇坐在一旁,煽着扇子到:“这是去幽州的路,我们已经到梁地了,再有三四日就要到幽州。” 晏秋这才注意到采薇在为她熬药,低头虚弱一笑:“这几日倒是幸苦你了。”采薇很细心,除过是冀王殿下的人外,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 当然,是冀王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能替她挡许多事。 想到这,晏秋就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身在幽州的冀王殿下。也不知他这么做是为何?让她大老远的从荆州过来。 晏秋没有与采薇多聊,因为大病初愈的原因,她的身子有些虚弱,没一会儿便扛不住又睡了过去。 她再一次醒来,发现马车内一片漆黑,采薇也不在马车里。晏秋动动身子,感觉自己好了许多后,便拿过一旁的披风披在身上,拢的紧紧的下了马车。 一下车,晏秋便看到不远处的火光,大约有十来米,她缓缓走过去。 最先看到晏秋的是徐仲卿,他目光一顿,咧嘴笑到:“晏姑娘可是大好了?”竟与往日的儒雅完全不同。 “劳烦徐先生挂心,我已经大好。”晏秋弯腰行了一礼。随即又说到:“听采薇说这几日因为我生病,耽误了大家行程,真是过意不去。” 徐仲卿闻言笑笑没有多说,东西已经由人带走,倒是不怕耽搁,倒是这位晏姑娘可是殿下在意的人。 旁人没有看出来殿下的心思,可他却是知道,不然他怎会带上晏姑娘呢?只是实在是有些不巧,没想到刚出发,晏姑娘就病了。 “外面风大,晏姑娘小心着凉。采薇姑娘怕是马上就回来了,不必着急。”徐仲卿捞起身边的酒坛灌了一口,也不顾衣襟被打湿。 见徐仲卿不欲再与她说话,晏秋行了一礼,又回到了马车上。徐仲卿不说,她也知道男女大防。 采薇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还带着几枚野果子。她把那几枚青涩的野果子放到马车里的小玑上,轻轻说到:“前几日走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吃食,净是一些干粮,奴婢怕主子吃不习惯,下午去摘的。” 晏秋看着桌子上的野果子,低头笑到:“你总是这样细心体贴,我都要离不开你了。” 采薇倒了一杯茶给晏秋,听到晏秋夸奖,没有害羞反倒有了一丝惆怅,不过很快便隐去。 殿下若是知道主子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她恐怕就要离开。王府里蓄养暗卫,头一条便是忠心,其次便是能力。如今她身份被发现,便已经证明了自己能力不足,殿下怕是不会再让自己跟着主子了。 晏秋轻撇了一眼采薇,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也没有过问。 一大早晏秋就醒了过来,许是因为这些日子昏睡的太多,她醒的十分早。 她夜里是合衣窝在马车上睡的,采薇就靠在马车门口睡着,她的身子都有些酸疼,想必采薇更是。 晏秋本准备让采薇再睡一会儿的,可是她刚有动静,采薇就醒了过来。“你再睡一会儿,想必昨夜你也睡得不安稳。”她轻声说到,按下采薇欲要起身的动作。 只是采薇却执意起身不肯再睡,让晏秋无奈一叹,也就由着她去了。在王府时便是如此,每日她刚醒来,采薇不一会儿就进来了,根本不需要她等多长时间。 待采薇为她梳妆过后,晏秋就按着采薇在马车里继续休息。“你休息一会儿吧!这些日子照顾我想必很辛苦,也没好好休息。”采薇眼下的青影很重,晏秋叹息一声说到。说完她便带着帷帽独自下了马车。 好在采薇终于没有拒绝,这让晏秋舒了一口气。她并非土生土长的古人,而且这一世也不富贵,虽说接受了让人伺候的生活,却也不愿意做个恶主。 况且撇开她是冀王的人不谈,她对自己倒真的是尽心尽力,自己也不能苛待了她。 其实仔细想想,晏秋对于采薇是冀王的人一事也不再膈应,她一个小小的侍妾无权无势,冀王殿下怎么会对她有企图呢?她唯一有的就是这色了,她安慰自己到,或许冀王殿下就是因为她貌美如花呢? 越想越觉得合理,晏秋的心也就安下来。 接下来的行程明显加快许多,晏秋的病也好的差不多。前些日子她生病一直在昏睡,所以没有感觉,眼下醒着坐在马车里才发现马车几乎要飞起来。 即便是身体有些不适应,但是她还是一直强忍着。徐仲卿虽然没有说,但晏秋也能明显的感受到众人沉闷的氛围。 也就那天晚上徐仲卿对她笑了一下,后来这几天一直都是眉头紧皱的样子,让晏秋也感到几分不安。 终于在五日后,马车到达了幽州。 这下晏秋才真正确定此次是赵锦的吩咐。其实怪不得她,任谁在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被强行带走,都会恐慌不安的。 想必是因为此次有些偷偷摸摸的原因,徐仲卿把晏秋安置在一处院子里,就离开了,徒留晏秋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她们到幽州的时候已经是未时,徐仲卿走后晏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吃上一顿,这些日子赶路,她每天吃的都是干粮,嘴里一点味道也没有。 荆州山多地险,一直到了幽州边境才平坦下来。可是就是因为山多加上避人耳目走小路的缘故,他们一路上可以说是没见着几处人家,更别说到城里去了。 晏秋也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偷偷摸摸来幽州,但是心里也隐隐明白大约是冀王的主意,也就没有细究。 吃过饭,晏秋来不及洗漱,就合衣在简陋的屋子里睡下了。一路的颠簸加上赶路要起早的缘故,她浑身酸疼,十分疲倦。 刚一沾床,她就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熟睡的她被一阵吵杂声弄醒。晏秋尚在迷糊间,就见着采薇打开门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见晏秋似醒未醒的样子,也来不及解释,直接把晏秋扶起来就往外走。 晏秋没反应过来,被拉的走了几步,才挣扎问到:“采薇,你这是做什么?”此时采薇一脸冷意,步伐带着匆忙,似是有大事发生。 “主子,事关殿下,你到了自然便会明白。”采薇说完便拉着晏秋继续往外走。 容不得她半点反抗…… ☆、第27章 发狂 门吱呀一声开了,站在外面的徐仲卿眼睛一亮,上前几步语气焦急:“晏姑娘,快随我来。” 晏秋不明所以,却被几人紧张的气氛弄得有些慌神,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皱眉到:“这是做什么?殿下怎么了?” 徐仲卿没有解释,反而是提起衣服下摆,步伐加快,领着晏秋和采薇朝院子后面走去。 晏秋见此也不再多话,心里沉沉的跟着徐仲卿,一面在心里飞快的猜测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们如此惊慌? 第16节 徐仲卿是赵锦的幕僚,此刻如此到底是为何?晏秋的心里更加慌乱,可面上却极力保持镇定。只是她的步伐早已错乱,早就泄露了她的心事。 按理说徐仲卿其实应该是一直留在幽州,殿下出行之时钦点了徐仲卿随行,当时采歌还在晏秋面前好一通惋惜,如今他却带着自己来了幽州出现在这里…… 采薇说殿下出事了,应该不会骗她,那么这是要带她去见殿下吗? 走到屋子后面的假山处,晏秋才知道这座小院还有如此玄机。只见徐仲卿径直走进假山里的小洞,然后带着她和采薇左拐右拐。 越往进走越是看不清,徐仲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烛台,用火石点亮后继续往前走。 许是因为担心主子的缘故,身边的采薇和面前的徐仲卿都一言不发,晏秋此时也渐渐平复下来。听着这洞穴里的嘀嗒声,和三人的脚步声,竟无端觉得阴寒起来。 大约走了一刻钟,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终于有了点点光亮。前方的徐仲卿顿时加快了脚步,让晏秋有些跟不上。等到她走近后才发现其实刚才那点亮光就是洞口,只是此时已经是酉时,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才觉得太过微弱。 晏秋刚出洞口,便见着眼前灯火通明,一大群人站在外面,听到动静都看了过来,随即又转过头紧紧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不再关心。 “仲卿,你来了,就是她吗?”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坐在轮椅上,他眼里满是血丝,看了一眼晏秋问到。 徐仲卿看了一眼晏秋,点点头说到:“这便是晏姑娘,殿下如今怎么样了?”说完扭头看向一旁紧闭的门,话里带着颤抖。 “阿锦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让我们进去。”赵慎声音噻哑。 “殿下,宋神医呢?”徐仲卿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沉声问到。 “宋神医适才为阿锦施了针,却是无用,在药舍里配药。”赵慎说完看了一眼晏秋,心里一痛。罢了罢了,现今已经没有法子了,六弟昏迷之时还念叨着她,就让她进去让六弟看上一眼吧! “让这位晏姑娘进去看上一眼吧!”赵慎挥挥手,不再看众人,眼眶通红。 这副做派就是不抱有希望了,徐仲卿心狠很一沉,急急到:“殿下不会有事的,宋神医不是在配药吗?” 立在一旁的徐路痛声道:“殿下这次中的毒引发了体内的鹫毒,早已神志不清。宋神医说……说”二十来岁的男人竟然泣不成声。 “说什么?”徐仲卿见到徐路那副样子,眼睛瞪大猛然吼道。“说什么?殿下是不会有事的。” “说……殿下……哪怕救回来也会如三岁稚童般,再也回复不了了。”徐路热泪下落,他跟了赵锦十几年情谊身厚,如今赵锦这般他恨不得以身代之。 “殿下……”徐仲卿倒退几步,浑身的力气好像被全部抽去,往日下人眼中的儒雅洒脱早已不复。 “我去找宋神医,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双眼通红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突然朝另一边的屋子冲去。 “大哥!”徐路情急之下喊出了多年前的称呼。只是那道青色身影却没有停下来。 “任他去吧!”赵慎说到,然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晏姑娘进去看一眼吧!阿锦……他……一直念叨着你。”他坐在轮椅上的身影萧瑟。 晏秋张了张嘴,半响才说出一声:“是”。她的声音不知为何噻哑起来。 旁人都说他残暴杀人如麻,她内心其实也有些怵他,平日里再是大胆,也觉得他无所不能,如今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竟一时被惊的反应不过来。 她机械的朝那道紧闭的门走去,脑海里有些混乱。她只当是赵锦受伤怎么了,却没想到竟然已有性命之忧。 然而还未等她走进,那房门紧闭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哐当声,紧接着便是男子的嘶吼声,是殿下!晏秋心里一惊。 “阿锦!”赵慎失声喊到。 “快去叫宋神医!”众人忽然紧张起来,晏秋也被这气氛给影响到了。 徐路立马朝刚才徐仲卿的方向奔去,在晏秋面前形成一道风。 “啊!”屋子里的哐当作响,房门也摇摇欲坠。晏秋双手攥的有些紧,脸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有些发白。心里忐忑不安到,他到底怎么样了? 屋外围着的众人全都围了上去,焦急的喊着赵锦,她也跟了上去。 “哐当”一声巨响,她还没有走上台阶,那扇紧闭的门一下子从里面破开,一道黑色身影倏的一下朝众人飞来,他们具是大惊,还未做出反应,便见着赵锦猛然朝晏秋袭去。 “殿下!”晏秋惊呼到,赵锦此刻面色发黑,眼睛充血,把晏秋紧紧的禁锢在自己怀里,力气大的惊人。 晏秋的胳膊被勒的生疼,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阿锦!”赵慎看到赵锦脸色不正常,正喊到。却不想赵锦抱起晏秋便飞快的朝外掠去,不顾其他人的惊呼。 “殿下,您怎么了?”晏秋的头被赵锦压在怀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赵锦飞速掠过之时风呼呼的声音。 赵锦却没有半点动静,他只是一味的朝前飞去。好在此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城里的百姓都已经回家,大街上很少有人。 好在没过多久,赵锦就因为在一颗巨大的树上停了下来。他把扭身坐到树干上,跟抱小孩子一样,把晏秋横抱在怀里,一把把头埋在晏秋的脖间。 晏秋僵着身子半天不敢动,知道过了一会儿,见赵锦没有动作后,才尝试着用手在赵锦头上轻轻摸摸。 “殿下?”试探的喊了一声,见赵锦还是没有反应,晏秋的手就稍微用了一点劲,在赵锦的头上揉揉。 妈蛋!谁说没反应了,她的脖子!orz好疼! 本以为赵锦已经没反应,晏秋就在赵锦头上捋了捋毛,准备想办法从树上下去,可是她还没有动作,他居然就一口咬在了自己脖子上。qaq 晏秋疼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可是顾及到赵锦如今状态不对,她也不敢刺激赵锦,只能僵着身子不动弹。 赵锦咬了那一口以后就再也没有继续咬她,不过刚才那一口实在太重,晏秋想恐怕都已经流血了吧! 僵着脖子的晏秋忽然浑身一颤,把头埋在她脖子上的赵锦居然在舔她的脖子,一下又一下,还在她的伤口周围打转,又疼又痒。 她眼睛里包着泪水,却因为知道赵锦的病忍耐着。 徐一隐在角落里看着树上的俩人,忽然倏的一下飞了过去,手迅速在赵锦脖子上一砍,然后扶住赵锦下滑的身体。 “晏姑娘,属下得罪了。”因为一直隐在黑暗里,徐一少与人交流,声音有些噻哑。 晏秋刚才被徐一的速度弄得一惊,听到徐一如此说,便大致明白这是赵锦的人,也就点点头任由徐一把她和赵锦带到地面上。 这时徐路等几名属下才赶到,他见到徐一抱着昏迷不醒的赵锦,心下大骇急急问到:“徐一大人,殿下怎么了?”嘴角哪来的血? 晏秋见他的目光在赵锦嘴角处徘徊,知道他定然有些误会,便开口解释到:“殿下只是昏过去了,你们赶快带殿下回去让宋神医瞧瞧。” 她的语气有些焦急,虽然刚才赵锦倒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看着很冷静,其实心里还是很慌乱的。 “是”徐路一抱手,急忙跟在已经往回走的徐一身后。 于是……一瞬间就只剩下了晏秋一个人……,晏秋愣愣的看着飞快回去的几人,眼泪挂在脸上愣住,她该怎么回去? 不得不说徐路他们实在是忠心,见赵锦出事一个个紧张的不得了,以至于忘了晏秋这个弱女子还在原地。 直到徐路他们回去采薇问起,几人才想起来被忘在大街上的晏秋,最后还是徐一带着采薇去把晏秋找回来了的。 这边晏秋一进门便听到赵锦的病情暂时稳住的消息,顿时心就放下了不少。至于刚才的事儿,她也理解徐路他们的护主心切,也没有立场去责怪。 “殿下这次可真是称的上是奇事,老夫本都已经无力回天,却没想到殿下的病情又被稳住了。”宋神医摸着脉热泪盈眶说到,他这么大把年纪了,最担心的就是赵锦的病情。 众人心里一喜,脸上刚挂上笑容,宋神医却又说了一句:“只是若是找不到圣物,殿下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这一句话又令他们的心跌宕在谷底。 晏秋闻言扭头直勾勾的看着昏迷的赵锦,忽然有些喘不上气来。 ☆、第28章 救治之法 “南疆圣物早已失踪百余年,如今怎么能找的到!宋神医难道没有其它法子了吗?”赵慎坐在轮椅上,看着短短数十日就瘦下去的赵锦,沉声问到。 “幽王殿下,非是老夫不愿,冀王殿下当年所中的毒乃是南疆剧毒,唯有用其圣物才可抑制。然而南疆圣物失踪,眼下便是别无他法。”宋神医头发花白,摇着头痛心到。 冀王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受了这么大的苦楚他自然是心疼。可是这南疆圣物他们已经寻了十余年也一无所获,眼下殿下发病,他竟然束手无策,他枉称神医! 晏秋静静的看着赵锦,缓缓蹲下身去握住他的手,好似这样就能给予他一些力量,不被鹫毒所扰。 赵慎和宋神医一直在商量法子,晏秋却没有去关注,只是一直盯着赵锦那骨节分明的手,默默无语。 不知过了有多久,屋子里的人全部退了出去,就只余晏秋一人,连采薇也自觉的出去关上门。 她坐到床边,看着烛火跳动,他脸上忽明忽暗…… 第二日清早,晏秋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意识逐渐回笼。看到青色帐子之时她才响起昨日发生的事情。 她动动有些酸麻的胳膊,坐起来看向躺在那里的赵锦。赵锦还昏迷着,脸色苍白唇色发乌,一副病美人的样子。 不知为何,晏秋的眼神渐渐飘忽起来。她忽然想起了赵锦仅有一次的别扭,他撞见她洗澡的那回。那个时候她都没回神愣在原地,反倒是一向清冷端方的他居然面红耳赤,还流了鼻血,让她更是想要发笑。 现在他却一副病弱的样子躺在床上,这是自己从未想到的。伸手拨开赵锦额头上坠下的发丝,晏秋又垂眼看了一眼他,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把手拢在衣袖里去开门。 吱呀声响起,朱红色的房门被打开。晏秋走了出去,徐路和采薇正站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见晏秋出来便停了下来,俩人一起行礼。 刚行完礼,徐路就直起身子,急切的问到:“晏姑娘,殿下可是安好?” 虽是明白若是赵锦有事,晏秋必定不会如此安静,可徐路还是忍不住相问。 晏秋点点头对徐路回了个半礼,沉默的摇摇头。见此,徐路忍不住朝晏秋身后张望了一眼,随即说到:“既然如此,属下先去看看殿下,晏姑娘轻便。” “去吧!”看着对赵锦如此担心的徐路,晏秋缓缓开口,喉咙又干又涩,声音也有些噻哑。 听到晏秋的话,徐路又拱拱手便迫不及待的大步走来,晏秋朝前几步让开路。 “徐护卫。”徐路正准备进屋的时候,晏秋忽然喊住了他。只是当他一脸疑惑的转身后,晏秋却又道并无它事。徐路虽然有些疑惑,但到底是因为担心赵锦,便进屋了。 这厢晏秋看着徐路的背影许久,才对一旁一直未说话的采薇道:“我们现在这是去哪里?”她已经猜到了这里是幽王府,昨夜徐仲卿曾称那个男子为幽王殿下。而且这个院落虽然很小,但却有着王府的标识,这些她在荆州冀王府里也常见。 “徐先生已经为您安排了屋子,您昨夜守在殿下身边,定是十分劳累,不如先去歇着吧!”采薇说到。 晏秋点点头,眼下青影很是明显。昨夜她睡的并不深,稍有动静便会醒来,所以还有些困倦。 到了那房间后,她才看到自己的模样。眼下一片青黑,头发凌乱,衣服有些褶皱,衣襟和脖子那里还有着已经干了的血迹。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的进了内室洗漱。等到洗完澡时,晏秋才发现采薇早已经把自己的衣物从昨天那个宅子里取来,放在外面。 换过干净的衣物,她直直的躺在床上,眼睛虽然很酸涩,但头脑却十分清醒。过了好久,她才看着床头上方的流苏缓缓睡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晏秋身处在一片寂静漆黑的树林里,月光森冷,树叶晃动。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在前方不紧不慢的走着,可她却怎么也追不上。她的脚上就像是灌了铁一样,根本就迈不动,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男子的身影隐入瘴气里。 晏秋心里一沉,抬脚就追,这次她终于可以轻松的跑起来,脚上亦没有沉重感,可是不管怎么追赶,那个黑衣男子都一直在她前方不紧不慢的走着。 “你是谁?停下!”眼见那个男子又要不见了,她急急的喊到。 下一刻,晏秋就一下子被惊醒了,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过了一会儿她缓缓闭上眼睛,掀起被子下床倒了一杯凉茶水,一口喝完。 现在的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刚才梦里的那一番场景。那是赵锦的脸!他双眼赤红,嘴角挂着一道血迹,对她森森的笑着…… 晏秋皱起眉头,不知为何她有一股强烈的不安。 采薇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推门进来,便看到晏秋只着一身中衣,汲着鞋子站在窗前,脸色不是很好。 “主子您怎么了?”采薇心思细腻,自然是发现了晏秋的失神,她轻轻的唤到。 晏秋回过神淡淡笑到:“我无事,不必担心。” 见晏秋不愿意说,采薇也没有追问下去,反而走到晏秋身边放下支窗子的支架,然后扭头对晏秋说到:“天凉了,主子可别这样,容易受凉。” 第17节 晏秋点点头算是听了采薇的话,转身就坐到妆奁前,让采薇为她梳妆。赵锦中毒让所有人都担忧不已,她也没心思打扮,只是让采薇随意梳了个发髻,带了玉簪,并未涂抹脂粉。 沉默的用过午膳,晏秋便带着采薇去了赵锦所在的屋子,她把采薇留在外面,伸手敲门。 没一会儿徐路便打开门,侧身让晏秋进去。她注意到徐路表情很不好,一副颓然的模样。 “宋神医在为殿下把脉。”徐路低声说到,晏秋闻言看了一眼内室,便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等待。 她低头看着衣服上的纹络,却一直仔细听着内室的动静,只是却未有声音传出,安静的可怕。 一直这样坐着,晏秋的脖子都开始酸疼起来,她轻轻挪了一下位置,正准备进去,屋子里却突然传出一道疑惑的声音:“怪哉!殿□□内的鹫毒竟然被压制住了,这……” 随后便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出来,一把抓住徐路的手,眼里满是惊喜:“徐护卫,昨日你都为殿下服了什么?除过老夫的药,可用过其它东西?” 宋神医已年过半百,头发早已花白,此刻看着徐路的眼神里满是精光,似乎是一下子充满了希望。 徐路早就听到了宋神医在内室说得话,便迅速的回想起来昨日赵锦进食了些什么,然后拱手到:“依您的话,殿下昏迷不醒只喂了一些流食和您熬的药。” 说完,徐路小心的看着宋神医的脸色,然后迟疑的问到:“宋神医,您看……到底是何物?” 宋神医听到徐路的话,放开他的衣袖,转而皱着眉头说到:“这不可能……,老夫自己开的药怎会不知?那药绝不会有此功效,到底是什么?” 宋神医时而眼里迸发神采,时而皱眉低语,让跟在他后面呼啦出来的几人的心一会儿高一会儿低,都敛神屏息紧张的看着宋神医。 “徐护卫,你再好好想想,除了这些殿下可还进食了什么?”他皱着眉再一次问到,显然刚才徐路的回答让他并未找到答案。 徐路又仔细回想了许久,最终还是遗憾的摇摇头,他是赵锦的近身侍卫,这些日子一直照顾赵锦,每日给赵锦喂食的都一样,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还有别的东西。 在徐路摇头的瞬间,宋神医急急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定是遗漏的什么,若殿下没有食用什么东西,今日必不会这样,你再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 徐路也是无法,眼下殿下这样,他也希望自己记得殿下食用过什么,可是殿下是他亲手伺候的,根本就没有别的东西啊! 这个时候一直未说话的徐仲卿忽然开口到:“晏姑娘,昨日殿下与您出去后发生了何事?”今日徐仲卿再也不像昨日那般,恢复了往日的儒雅。 一直关注着徐路的晏秋听他问到,便将昨日的事情一一道来。 听到晏秋的话并无不妥,众人都陷入困惑,究竟是什么压制住了殿下的鹫毒?刚刚升起的希望就这样破灭,屋子里气氛开始低迷起来…… ☆、第29章 难得糊涂 接下来几日宋神医与徐路他们都专注于找出压制住赵锦体内鹫毒的东西到底是何物,于是便由晏秋来照顾赵锦。 为了能找出那东西,他们可谓是一点也不放过,不仅把赵锦睡得屋子检查了一番,更是跑到晏秋与赵锦呆的那棵树上去查探,但遗憾的是一连几日都未有任何发现。 毫无所获让他们心一点一点沉下去,但值得安慰的是赵锦醒了过来。 这意味着赵锦这次算是熬了过去,可他的身体是再也受不得打击了,一旦鹫毒再发作,怕真的是救不回来。 赵锦醒来的时候,徐仲卿与宋神医他们都不在屋里,晏秋刚好端着药碗出门。 这些日子,宋神医一直在想办法为赵锦找解药,徐仲卿也不见踪影,倒是幽王赵慎每日都要来看看赵锦,再在床边沉默的坐上一会儿才离开。 每当这个时候,晏秋都会自动的退出去,去看看采薇为赵锦熬药,避开赵慎。只是不知为何,赵慎的眼神总是令她很不舒服…… 这日,照例等赵慎探望过赵锦后,晏秋便端着药碗推开了房门。 吱呀声响起,日光倾泄了进来,晏秋下意识放缓脚步,端着药进了内间。 赵锦安静的躺在床上,前些日子被鹫毒百般折磨,这好不容易鹫毒被压制住了,可是他的脸却是越发的棱角分明。只是他明明一副脸色苍白的样子,却依旧气势不减。 晏秋走过去放下药,轻叹一声。赵锦的鹫毒明明已经被压制住,可就是不曾醒来,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可是受不了的。 此时屋子里除了晏秋也没旁人,她坐到床边,吃力的扶起赵锦,找了枕头垫在他身后让斜他靠着身子,然后拿过旁边的药碗开始喂起药来。 只是赵锦一直是昏迷状态,用勺子喂药,大半的药都会从嘴角流下去,仅剩的一点药哪怕进了嘴里也咽不下去。于是她也只得端起药碗用口渡给赵锦,然后想尽办法让他吞下一点。 只是这样终究喂不了多少下去,如果他再不醒来,又吃不下去食物,也会熬不下去的。 喂完了药,赵锦依旧毫无反应,晏秋便端起药碗出去了。 刚出门,徐路便侯在外面。 “晏姑娘,您守着殿下怕是累了,不如先去歇息歇息?殿下便由我来照顾。”徐路抱拳说到。 晏秋点点头:“那就劳烦徐大人了。”她这几日一直守着赵锦,也很是疲倦。 她强忍睡意,轻声问到:“徐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知道此行是否顺利?”那天宋神医的话晏秋听在耳里,这几日不见徐仲卿徐路他们,她心里便隐隐猜到他们应该是去找那南疆圣物了。 徐路脸色也不太好,显然结果不如人意。他轻轻摇头到:“南疆圣物早已在百年前失去踪迹,殿下和我们已经寻了十余年,却是杳无音信。” 听得这话,晏秋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从这些日子的相处来看,冀王府的这群护卫与幕僚皆是忠心耿耿,心忧赵锦的身体。 她思忖了下,终还是问到:“宋神医……是如何说的?难不成这天下只有南疆圣物可解这鹫毒?”徐路既然不避讳她直说了出来,晏秋也就干脆不绕弯子直接地问他。 “怕是只有此方法。”徐路想想,终究还是摇摇头。 晏秋闻言,心里泛起淡淡的心疼,赵锦自幼便受此折磨,那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其实他一点也不像外界的传闻那样狂暴,面目虽然冷清,却待她还好。 轻轻朝后又看了一样,才说到:“徐大人先进去看看殿下吧!”说完点点头便准备离开。谁料刚走了几步,刚进屋子的徐路便惊喜的叫道:“殿下!您醒了!” 晏秋当即愣在原地,随即便反应过来,提起裙摆朝屋里跑去。 哐当一声门被推开,女子轻呼出声:“殿下!”赵锦靠在徐路身上,闻言缓缓抬头…… 面前的女子一袭简单衣衫,头发有些凌乱,但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是惊喜。 他垂下眼睛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泛起淡淡涟漪。 “我去请宋神医,徐大人先照顾殿下!”惊喜过后,晏秋很快便反应过来,先是看了一眼虚弱的赵锦,朝他急急行了一礼,然后对徐路说到。 徐路小心翼翼的扶着赵锦,眼里里满是惊喜,他对晏秋点点头到:“劳烦晏姑娘了。” 晏秋淡淡一笑,也不耽搁便又提着裙摆去了宋神医那里。 很快宋神医便被请来,当他摸着脉激动万分的说着:“真是上苍保佑,殿下暂且是无事了”的时候,晏秋和徐路皆是松了一口气。 前些日子赵锦体内的鹫毒便已经被压制住,但他却是久久未曾醒来,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揪心不已,就怕他再也醒不来。如今他突然醒来,真是令所有人都欣喜若狂。 赵锦对于徐路徐仲卿来说,不仅仅是主子,还是精神寄托!或许这句话在别人看来太过愚昧,但在徐路他们来说,如果没有赵锦,那就不会有今日的他们。 当初赵锦在徐氏被梁贵妃的追杀的情况下救下他们,他们便已经誓死追随他,后来出生入死的追随更是刻骨铭心。因此赵锦出事,徐路一个大男人才泣不成声。 “殿下,您终于醒来了。”徐路此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只知道重复的说着。 宋神医也捋着胡须,满是沧桑的脸上全是欣喜。赵锦是他看着长大的,此时他醒来他自然是欣喜莫名 赵锦轻轻点点头,面色苍白:“劳宋老担忧了。” 宋神医连连挥手,直道惭愧。他为赵锦治了这么多年的鹫毒,却依然没有找到解药,此次赵锦又险些丧命,他却毫无办法。此时赵锦谢他,他更是惭愧至极。 赵锦却是淡淡的面无表情,没说几句话,他便有些精神不济。 见此宋神医忙说到:“殿下初醒来,想必身子还是很虚弱,不如先歇息着。” 说完又沉吟一二,转而看着晏秋道:“晏姑娘,殿下许久未曾进食,还劳烦晏姑娘为殿下熬一些好刻化的食物。” 晏秋闻言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赵锦,见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眼神黝黑。她忙低下头行礼应到。又转身朝赵锦行了一礼才缓缓退出去。 秋日的天空风高气爽,正如这个小院子里的人的心情一样。赵锦的醒来令所有人都又充满了希望。 刚出门,晏秋便见着赵慎坐在轮椅上迎面而来,她往一旁一退,等着赵慎过去了,才缓缓抬起头…… 幽王殿下衣袖上是什么东西?她皱着眉,望着赵慎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主子,您可是要进去?”采薇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传来,晏秋闻言便收回了沉思的目光,然后说到:“不必了,殿下醒来了,你随我去灶屋为殿下熬些粥。” “殿下已经醒了!”采薇欣喜的叫道,一向沉稳的她如今也有些失态。 “刚才宋神医已经为殿下把过脉,已经无碍。”晏秋也明白采薇的心急,也就多提了几句。 “多谢主子”采薇忽而一笑,低头说到:“奴婢自幼受殿下恩惠,如今才如此失态,主子莫要笑话。” 晏秋一愣才展颜一笑,慢慢往灶屋走去。一面淡淡说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必道谢。说起来你担心殿下也是情理之中。” 采薇跟在她后面静静的走着,听得她这话,抿唇低声到:“奴婢如果说奴婢只是殿下派来保护您的,主子可信?”她忽然顿住脚步,语气认真到。 晏秋正撩发的手一顿,然后缓缓放下,扭头看着采薇那双认真的眼睛,随即也语气认真到:“我信!” 看到采薇忽然抿唇笑开的样子,晏秋重新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在她看来,现在采薇在她身边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也不想去細思。反正她身上又没有什么可图的,从前……是她魔怔了。 人生难得糊涂,至于赵锦他……顺其自然便好。晏秋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赵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当晏秋端着才熬出来的粥进去时,屋子里面已经没人了,赵锦正闭着眼睛在休息。 徐路也不在屋子里,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她把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看着熟睡的赵锦,虽然有意让他多睡一会,但是还是不得不叫醒他,毕竟他长时间未进食,不能这样饿着,否则对身子不好。 “殿下?您先用完膳食再休息吧!”她低头轻声唤到,然后说到。 忽然她的目光一顿,那是什么? 嫣红的红色小点与赵锦苍白的皮肤映衬,显得很是诡异。他墨黑的发丝半遮半掩,若不是晏秋附身下去,根本就不会发现。 晏秋皱着眉头,手缓缓伸过去…… 明明昨日还没有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30章 温情 “唔!”晏秋惊呼出声,她的手掌还未碰着赵锦的耳朵,便被一只大手猛然抓住,那力气大的惊人,直让她眉头皱成一团。 而且紧接着便是一股大力袭来,她控制不住身体,一下子便趴了下去,直直的倒在了赵锦身上。于是还未来的及爬起来,她的头便先是抬起,直直的撞入了一双漆黑的眼眸中。 他的眼睛好像有魔力般,让晏秋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身下的胸腔传来震动,她才回过神,连忙双手撑在赵锦的人两侧,想要爬起来。可是谁料刚一用力,右手手腕便传来一股刺痛感,令她再一次趴到了赵锦身体上。 男子身体到底与女子不同,*的咯着晏秋胸前生疼。“你这是做甚?”还未等晏秋再一次爬起来,头顶上方便传来了男子虚弱的声音。 她脸蛋一红,满脸的窘迫感与尴尬。不知怎的,明明原来她的脸皮很厚,怎么最近却是越来越容易害羞?想着她又看了一眼赵锦,却不想她脸蛋通红,眼里早已是一片春.意。 赵锦看着她突然一愣,一只手缓缓升起,在她讶异的眼神中,缓缓从头顶上下落。见此晏秋瞪大她的杏眼满是惊讶,一点也没有小女儿的娇羞感了。 只是还未等大手落到她头上,赵锦便忽然收回了手,然后握拳在嘴边一咳嗽,淡淡道:“还不起来?” 这一句话惊醒正在发呆的晏秋,她连忙用左手撑着从赵锦身上起来,满脸的窘迫,嘴里还一面呐呐的说到:“妾身失礼,还请殿下勿要怪罪。”最后越说声音越小,几乎快要听不见的感觉。 赵锦好似没有听见,他一手撑着床沿,然后略有些费力的坐起来,这时候站在一旁的晏秋见此便立即拿了一旁的枕头给他垫在身后。 第18节 “什么时辰了?”他声音暗哑,一手撑着额头,显然是睡得太多,脑袋都昏昏沉沉。 听到赵锦这么问到,晏秋才放下刚才的窘迫感说到:“已经申时了,妾身熬了一些粥,您用一些吧!”说完伸手在碗边煨了煨,发现已经不怎么烫了,便轻轻的拿起来。 赵锦的目光顺着晏秋的手看去,见是一碗白粥,配了两碟小菜,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晏秋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心里一叹,冀王殿下这大病初愈竟然有了小孩子脾气?往日他可是从来不会将喜怒摆在脸上。唯恐他生气,她只解释到:“殿下刚醒来,不宜进食油腻之物,否则会伤了脾胃。” 赵锦的视线这才移到晏秋的脸蛋上,在她的耳坠上顿住,却很快挪开。虽然没有说话,但到底算是没有动怒。 晏秋轻轻抿嘴,赵锦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只是见他只是淡漠的看着自己,没有半点要接过自己手里的碗的意思,她面上犹豫几分,到底还是没出息的拿起碗边的勺子,舀起一勺子白粥,送到赵锦嘴边。同时心里也在懊恼,她怎么就这么怂呢?仅仅是被他看了一眼,就这样没出息的骨头软了。 不管心中如何徘腹,她的面上尽力掩饰,也没被赵锦瞧出什么不情愿来。 倒是赵锦看到忽然伸到自己面前的勺子,面上一下子怔仲起来。 晏秋见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勺子,既不说话又不做反应,心里泛起一阵无力感,这位冀王殿下可真不好伺候。 “本王自己来便可。”就在她的耐心即将要告罄,赵锦淡淡说到。这次他的语气温和不少,而且还主动伸手去接晏秋手里的碗。 或许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他的手有些冰冷,在触碰到晏秋的手的时候,晏秋下意识一缩,看向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白皙修长,衬着白玉碗更是引人目光。 “愣着做什么?”清冷暗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晏秋才假装淡定的收回目光,只是殊不知那时不时瞄过去的目光早就被赵锦看见。 “好看吗?”赵锦斜睨了一眼晏秋,忽然问到。 “什么?”晏秋瞪大眼睛,不明白赵锦为何问得如此突兀,可是当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之时,她瞬间脸红。 “也就一般般啦!”她涨红着脸,硬是嘴硬说到,只是眼睛却开始躲闪起来,不敢正眼看赵锦。 “是吗?”赵锦接过晏秋手里的碗,并不去用,而是盯着晏秋的脸蛋,眼神黝黑。 “咳咳……其实……也还是很不错的。”晏秋终是撑不过赵锦眼神,缴械投降。 “只是不错?你刚才可是瞧的入神。”赵锦毫不留情的戳破,还皱着眉头看着晏秋。 听得这话晏秋面上一囧,殿下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开始不依不饶起来?不过虽然好奇,但不可否认,短短的这几句话便令俩人少了许多生疏。 “殿下龙章凤姿,形貌奕丽,妾身自是看的目不转睛。”本来有些囧的她倏而抿嘴笑到,眼里净是狭促。既然如此,那就得夸夸傲娇的殿下啦! 本以为这话会让赵锦噎住,毕竟一般的男子实在是不喜欢被人夸赞容貌奕丽的,谁料赵锦听到这话,却是面色无波。他语气淡淡道:“即是如此,本王便允你今夜与本王共寝。” “……”晏秋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有这是什么逻辑…… “怎么?你不愿意?”赵锦又撇了一眼晏秋,语气依旧淡淡,却莫名的令晏秋有些怂。 “妾身不敢。”小小的瘪了瘪嘴,晏秋嘴里说到。明眼人就能看出来她在耍脾气了,可是冀王殿下偏偏当真了。他听到这回答,脸上浮现出满意的表情。 见此,晏秋心里一哽,嘟着声音道:“粥快凉了,殿下快用吧!”虽然俩人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到底是同床共枕过一个月的,因此没有数日未见的生疏后,其实他们相处还是有几分随意的。 话说着,没多长时间赵锦就皱着眉头喝完一碗粥,然后把碗递给晏秋,一面说到:“让采薇进来伺候吧!天色不早了,早些就寝。” 晏秋默默扭头看了一眼还大亮的天,然后看着赵锦半响无语。这是天色不早了?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许是也发现自己这句话说得不对,赵锦握着拳头在嘴边轻声一咳,才面无表情的说到:“你洗漱后为本王读书。”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差点让晏秋扑哧笑出声。 不过晏秋还是心里有数的,只得憋住笑应下。殿下虽然没在自己面前发过怒,但他残暴的名声在外,自己万不可去惹恼他。对于识趣这一点,她表示很自豪。 “劳烦殿下稍等片刻,妾身去唤采薇进来伺候。”晏秋收拾把空碗放到漆盘上,然后端着丝毫未动的两盘小菜出门。 院子不大,采薇就在左侧的屋子里,晏秋便直接在屋子外面唤了采薇出来,然后吩咐采薇为她取衣物。 天渐渐暗沉下来,屋子里已经点上烛火,赵锦靠在床头,眼睛下方投下一片阴影,似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儿。 噼啪声响起,一侧的屏风后面传来脚步声,晏秋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烛火辉映,正是应了那句灯下看美人,美人温如玉。 “殿下稍等片刻。”晏秋坐在一旁让采薇给她擦头发,可是总是感觉身上有火辣辣的视线,但是等到她看过去的时候,赵锦却又在看书,直让她奇怪,所以她才开口说到。 谁料赵锦淡淡的斜睨着晏秋,虽然没有说话,可晏秋总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她心里一噎,然后扭过头继续让采薇为她擦头发,不再去看赵锦。 这边赵锦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然后才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书,可明显速度慢了下来…… 夜色渐渐暗沉下来,采薇已经出去了,晏秋坐在床边为赵锦读着《大周游记》,她的声音温柔细腻,在着昏黄的烛火辉映下,显得柔情似水。 忽然她身体一僵,紧接着才又恢复正常。可是腰间的那双胳膊却不容忽视,冀王殿下这是求欢的意思吗?可是他身体能受的了吗?晏秋面上囧囧有神。 心里有事儿,她的声音也就渐渐低了,也慢了下来。 “继续。”赵锦清冷的声音响起,晏秋扭头一看,便对上了他的目光,黝黑漆深。 “殿下……”晏秋看着赵锦的眼神,不知为何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叫道。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惊到了,这么娇羞的声音是她的吗? “恩?”赵锦的大手附上她细白的手指。 不知为何,晏秋觉得自己的心难以抑制地开始砰砰的跳起来,好似要跳出来一样。 ☆、第31章 记得否 仅仅是揽着她的腰,晏秋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这让她一面唾弃自己,一面控制不住心跳。 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一手撩妹技能她给满分,居然撩动了她这个脸皮厚的人,弄得她脸红心跳。 “你怎会来幽州?”俩人对视半响后,赵锦摆弄着晏秋的手指,忽而问到。 恩?晏秋抬头看着赵锦光洁的下巴,解释到:“是徐先生带我来的,我当时听说殿下……出事了,徐先生和刘管家十分着急。”说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又厚着脸皮道:“听采薇说……殿下昏迷之时可是一直念叨着我……”她拉着长调,觑着赵锦的脸色,一副狭促的模样,连妾身都不自称。 果然,赵锦听到这话面色居然尴尬起来,他咳嗽一声掩饰到:“是吗?采薇定是听错了。”随即便不再说话,任晏秋怎么撩拨他,也不动分毫。 晏秋眼里亮晶晶的,满是笑意。居然见到殿下害羞了,真可真不容易,不过难道他真的昏迷的时候念叨自己? 想着想着她乐滋滋的说到:“没想到妾身竟如此貌美,能引得殿下在外也挂念。”说完捧着自己的脸蛋,一副骄傲的样子。 “的确美丽。”暗哑的声音响起,让正在得瑟的晏秋一下子愣住,她没有听错吧!殿下是在夸自己? “殿下这么说,妾身是会骄傲的。”她故作嘴硬到,同时心里也纳闷儿,殿下什么时候这么会哄人开心了?正想爬起来追问,可是赵锦就跟早有预料似的,一直大手拉过她,淡淡说到:“就寝吧!聒噪!” 晏秋:“……”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晏秋趴在赵锦身上瘪瘪嘴,嘟囔到:“天色尚早,还有人家那里聒噪了?” “既然如此有精力,不如明天抄卷《佛经》?”赵锦的大手在晏秋脑袋上一下又一下的捋着,跟摸小狗似的。 “还是睡觉吧!”晏秋在赵锦肚子上摸了一把,然后从赵锦身上翻下来,准备睡觉。 “等等!殿下,您耳背后面是什么?”她掀起被子准备躺下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下午看到的东西,突然扭头问到。 赵锦正拿着刚才晏秋拿的书在看,听晏秋这么问,也放下书看着她眉头皱起。 “你说本王耳后有一个红色的东西?”他面色冷淡,瞬间就想起了小时候遇到的事情。 “是,下午妾身就是看到这才冒犯殿下的。”晏秋一面说着,一面扬起头想要再去看看。“咦……怎么不见了?” 赵锦听得这话,眉头皱的紧紧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睡吧!否则明日可是要抄书的。”没想到赵锦仅仅是思索了一会儿,就压着晏秋躺下。 “可是……” “不必担心。”晏秋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赵锦语气淡淡但却不容置疑。 “恩”眼见赵锦气息不对,晏秋识趣的应下,乖乖躺倒赵锦身旁。刚一挨着床,她就被赵锦拉了过去抱在怀里,脖子里还埋入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忍住想要去拍拍的冲动,晏秋闭上眼睛。手忽然被一双大手抱住,一股暖意涌上来,晏秋惬意的闭上眼睛。殿下怎么这么体贴人呢?完了,她要被这温柔攻势给攻克了。 睡意渐渐袭来,晏秋的意识开始混沌起来,慢慢进入梦乡。 过了好久,赵锦才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她长的很漂亮,可是越漂亮的女人心越狠毒……他缓缓的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了那年冬天,他跪在冰冷的雪地里,梁氏……就那样柔柔的靠在父皇的怀里。 她笑得灿烂,将父皇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走,完全不顾跪在雪地里的自己。现在,他该如何对待晏氏? 她刚进府的时候,他要的不过是一个他能够碰的女人,可是晏氏……赵锦眉头早就打起了结,薄唇抿的紧紧的…… 第二日一早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晏秋醒的很早用过早膳,便窝在屋子里给赵锦读书。 “笃笃笃”晏秋温声细语,赵锦斜靠在床榻上静静听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晏秋放下手里的书,看了一眼赵锦,发现赵锦也正看着自己,随即头一扭,嘴角一抿去开门。 来的是宋神医,晏秋侧身行了一礼,宋神医淡淡应下便说到:“晏姑娘,殿下可醒着?老夫来为殿下号脉。” “殿下正在看书,宋神医快进来。”晏秋闻言一笑,连忙让宋神医进去然后关上门。外面的风雨太大了,她在门口就站了一会儿,裙摆便沾湿了许多。 “宋老”赵锦早就听到门口的动静,听到脚步声靠近,他睁开眼睛淡淡点头到。 “见过殿下”宋神医行了一个平礼,然后放下肩上垮的药箱说到:“劳烦殿下伸手,让老夫为殿下诊脉。” 赵锦伸出手来,然后淡淡扫了一眼晏秋说到:“不是说要去厨房吗?” 晏秋明白赵锦这是要与宋神医谈话,自己不方便听,便识趣的退下。刚好去看看殿下的药煎的怎么样了,再下厨做几道自己爱吃的菜。 前些日子赵锦中毒昏迷不醒,众人都十分担心,自己也不好去做什么好吃的,如今赵锦醒来,她终于可以犒劳犒劳自己的胃了。 也不知道俩人在屋子里说了些什么,等晏秋回来的时候,宋神医早已离开,赵锦也已经睡下了。 听到晏秋回来,赵锦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眼神锐利身体紧绷,很是惊醒。见到是晏秋,他才放松下来,又靠回床上淡淡问到:“吃了什么?” 晏秋一瞪眼睛,殿下鼻子怎么这么灵,这都能闻出来? “把嘴上的油擦干净。”赵锦揉揉额头,有些头疼的看着晏秋,心想这晏氏一向如此呆傻,自己怎么会与她计较呢?这样想着,心里到底是安定下来,不再为昨晚的事情犹豫不决。 罢了罢了,晏氏这个样子,想是定不会与梁氏一样,他昨夜是多虑了。 站在不远处正在擦嘴的晏秋不知道赵锦在这边心思已动过千帆,她正在懊恼自己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吃饭嘴角还粘着油。 “别擦了”赵锦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然后招手示意晏秋坐过去。“既然来了幽州,那就去看看幽州的风光吧!可有想去的地方?等天晴了让采薇跟着你出去走走。” 晏秋一脸的不解,殿下什么时候这么懂风情了,怎么还记得让自己出去?这么体贴可一点也没有他往日清冷的作风。 “你也不必多想,让你去你就去,本来脑袋就不灵光,再想这么多,到时候傻了可怎么办?”赵锦摸摸晏秋的脑袋,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说到。 晏秋:“……”不能承受的生命之痛。 “咳”赵锦握拳咳嗽一声,缓缓问到:“你可还记得八月初一那天晚上的事?” “殿下怎么突然这么问,那不成您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听到初一这两个字,晏秋猛然瞪大眼睛看向赵锦,嘴巴张得老大。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让她脸红肿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位,大周六皇子——冀王殿下。一本正经的冀王殿下。 “果真一点也不记得了?这么傻……”赵锦没有回答晏秋的话,反而是挑着眉毛的说着。 “殿下……”我们换个话题吧!●﹏●晏秋忽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了。 看到晏秋这毫无记忆的样子,赵锦就知道她忘了那晚发生的事儿,不由觉得晏秋更呆了。既然她不记得了,他也不愿意再提起,赵锦忽然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 第19节 “殿下?您是不是知道那晚的事?”晏秋眯着眼睛,一脸狐疑的看着赵锦,冀王殿下这个时候忽然提起那晚的事情是做什么? 赵锦扭头凝视着晏秋的脸蛋,缓缓点头。虽然不愿意再提起,以免被晏秋发现了就不好,但以他的性格又是不愿意撒谎的,就只好点点头。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去了我的院子?”看着赵锦略有些尴尬的表情,晏秋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甚至她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会她的脸就是殿下弄得吧! “我的脸是不是您弄得?”一面想着,晏秋也就问出了声。 赵锦拿起一旁的书,轻轻点头。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是这动作实在太欲盖弥彰。“本王也没做什么,就只是捏了捏你的脸。”没想到这么不经捏,第二日居然直接红肿。其实赵锦那天在书房里听到消息,可是一天也没有看进去书。 “……”只是捏了一下!她的脸可是肿了好几天!你造吗?晏秋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儿居然是赵锦干的。 “你那日也咬了本王。”见晏秋快要炸毛,赵锦一句话轻飘飘的过去,瞬间让晏秋萎靡下来。 不是吧!这么巧……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智商掉线后的脑残,只是没有想到那天晚上冀王居然悄悄跑到她的院子里,这显然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她居然咬了冀王殿下!她的衣食父母!听到这消息,晏秋只想说一句这不是真的。 而且她发病的模样也一定被冀王殿下给瞧见了……忽然感觉有些忧桑。 被瞬间压制住的晏秋完全还处在忐忑不安的状态,殿下知道了,他会怎么样? ☆、第32章 委屈 接下来的几天,晏秋一直陪着赵锦在小院里养病,或许是因为掩人耳目的原因,小院里并没有人踏足,除了隔三差五过来一趟的幽王赵慎。 等到八月马上过去,赵锦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也就开始早出晚归,神出鬼没的生活了。 对此,晏秋从来没有刻意去关注,只是每晚会给他留些饭菜,在屋子里用小炉子温着,等赵锦晚上回来吃下,俩人十分有默契。 这夜照例用过晚膳后,晏秋像往常一样备下饭菜温在炉子上,便早早睡下。她平日也是无聊,只能做做针线,看看书打发时间,可是这夜里烛灯太暗容易伤眼睛,也就养成了早睡的好习惯。 不过她刚躺下,还未进入梦乡便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她的房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晏秋一愣,这个时候是谁?难不成是殿下回来了?她掀开被子汲着鞋子下床。烛火还未灭,屋子里一片亮堂,她到不怎么害怕。 刚从内室出来,便见着本该在外面办事的冀王殿下正坐在榻上准备用膳。他一席不变的黑衣,满脸冷硬,身上还带着一丝水汽。 “怎么还未睡下?”赵锦放下筷子,扭头皱眉看着晏秋,待见到她身上只着着中衣之时,眉头更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本来已经睡下了,只是刚才听到外面有动静,想着殿下应该回来了,便出来瞧瞧。”晏秋做到赵锦对面看着他用膳。 只是赵锦听着这话,却是半点也不曾有感动。 “大晚上的乱跑什么?快回床上去。”他拧着眉头说到,语气里带着训斥,毫不留情面。 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晏秋愣在原地,等到回过神,心里瞬间莫名泛起一阵委屈。只是她到底明白自己身份,没有说一句话。 心里虽知道这个道理,但她就是不知道怎么忽然委屈起来。他中毒自己日夜照顾,他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如今竟然还对她这么凶…… 晏秋抿着嘴径直起身,心到既然他如此说,她也不必再坐在这里惹人嫌了。于是便一言不发的就进了屋子里,没有再说一句话。 赵锦一愣,看着晏秋委屈的背影,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随即摇摇头,又继续用起膳来。 而这边晏秋带着委屈回到床上,可还正生着闷气,却不知道赵锦已经若无其事的吃着饭,要是她知道了,心里可不得呕死。 一面心里委屈着,晏秋一面在床上翻滚。其实她不该这么矫情的,殿下对一直算是温言相待,弄得她居然脾气都上来了。况且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因为殿下一句小小的训斥就闹起别扭来。可是话虽如此,她心里却一直忍不住委屈。 也不知道这样在床上翻滚了多久,她忽然听到赵锦从外面进来的脚步声,瞬间便收回自己不雅的姿势,把头埋进被子里,背对着床外,以示自己已经睡着了。 反正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想见他,索性就装睡。 脚步声逐渐靠近,直到床前,晏秋闭着眼睛,心里打定了注意,不愿意睁开。 她都能感受到赵锦站在床边注视自己的目光,那目光火辣辣的,让人难以忽略。 “把被子盖好。”过了好久,那冰冷的声音响起,晏秋一惊,但到底是没有动作。可是心里忍不住猜测,他不会知道自己在装睡吧! 正在晏秋心里忐忑之时,忽然感觉到赵锦朝她欺压而来,她瞬间紧张的抓紧被角,心里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忍不住想要掀开自己的被子吧! 不过这次她倒是想错了,赵锦只是把她的被子粗鲁的拉了拉,然后就收了手。 接着晏秋就感觉到床边的人转身离开,进了内室。应该是去洗漱去了。 这时她才拉开被子,扭过头来透气。 其实现在想想,自己也是太过任性。殿下是王爷,她竟然因为他对自己温言几分,便和他闹起脾气来,实是不应该。 冷静过后的晏秋也明白自己的不对,不过幸好殿下没有生她的气。 想通了之后的晏秋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小女儿,想要等赵锦洗完澡后向他道歉。虽然赵锦在某些方面迟钝,但是他定是知道自己发脾气了,不然也不会在她装睡的时候与她说话。 想到这里,晏秋心里无比懊恼,她怎么过了几天舒坦的日子就得意忘形了呢? 于是晏秋便在一面懊恼,一面等待赵锦中渡过,直到她的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赵锦才从内室里出来。 他头发湿漉漉的,发尾还滴着水,一袭白色中衣柔化了他的轮廓,在烛光下更显俊毅。 “殿下……”见赵锦出来,晏秋期期艾艾的喊到。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才跟小姑娘似的,居然还闹起了别扭。虽然她外表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可其实心里年纪已经不小了啊!怎么还这么蠢? “不生气了?”赵锦靠到一旁的美人榻上,语气淡淡,好想在说一句稀疏平常的事儿。 “是妾身不对,妾身不该乱发脾气。”晏秋坐在床上,很认真的认错。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过来为本王擦头发。”赵锦拿起一旁的书,随意翻着,然后头也不抬的说到。 “是……”见自己道歉,赵锦又如此轻描淡写的借过,晏秋心里更加尴尬。但又因为找到可以献殷勤的机会,她也顾不上囧,早就迫不及待的跑上去狗腿去了。 “你为什么生气?”晏秋正为赵锦擦着头发,却不妨他忽然冒出这句话来,让她正在动作的手一动。 “妾身错了”晏秋抿着嘴认错到。 “那你为何生气?。”赵锦没有在意晏秋的话,反而问起她生气的原因。 晏秋手一顿,才若无其事的继续为他擦头发。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殿下凶我。” 听得这委委屈屈的四个字,赵锦把手里的书一方放,扭头看向身后。晏秋不妨他突然转过来,正瘪着嘴满脸的委屈。 “这夜里凉,你只着了中衣。”赵锦咳嗽一声说到。 猛然听到这话,晏秋直勾勾的盯着赵锦的脸,回不过神来。原来是这样,难怪她第二次出来的时候,他要让自己披上外衣。 心想到自己生错了闷气,而殿下居然这么细心,她心里既是感动又是窘迫。 “殿下……”晏秋有些哽咽,虽说她有父母疼爱,可是却没有那种体贴入微的关怀,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哭。 “莫要哭,明日让采薇陪你去城里转转。”赵锦听到她的声音,不明白她为什么又要哭,想了想,如果她一直下去,今晚怕是睡不了了,于是只得出言安慰。 同时,冀王殿下在这一刻觉得女人竟然如此烦。 这时晏秋忽然放下手里的毛巾,一下子从身后抱住赵锦。她也不嫌赵锦的头发没干,直接把脸贴在赵锦背上,轻声说到:“殿下陪我去可好?” 赵锦闻言把手放在晏秋的手上,然后想了半天,才说到:“明日也无什么要事。” “殿下这是应下了?”晏秋坐起来,侧着身子看着赵锦的脸,眼里净是欢喜。 “恩”见到晏秋如此高兴,赵锦缓缓吐出一个低沉的字。虽然不明白晏氏为何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但是她还是笑着好看一点。 得到赵锦的回答,晏秋觉得自己的心跳的特别快,尤其是见到赵锦转过来看着自己,虽然依旧面容清冷,可是却叫她忍不住扑上去。 于是下一刻,她遵从自己的心意扑了上去,但很快就后悔不已。 而赵锦刚被吻上的时候,显然被晏秋的热情弄得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后便反客为主,开始攻城略地起来。晏秋这小胳膊小力气的,自然抵不过,很快就被压在那里动弹不得。 “唔……”好不容易被放开,晏秋大口的呼气,可是没多久就又被吻住。 一张小小的美人榻上,俩人拥在一起,烛火噼啪声响起,丝毫不曾影响他们…… 果然饿久了的男人凶猛如虎,晏秋躺在床上眼睛早已睁不开,可是赵锦还是一直作乱,扰的她睡不着。 “殿下……明日还得出去。”晏秋抱着赵锦,嘴里喃喃到,声音几乎小的听不见。 赵锦的手一顿,认真思考了半天,才说到:“那便后日再去。”说完手又不消停起来。 晏秋:“……” 于是第二天晏秋到底是没有起床,直到中午太阳高挂,才托着疲软的身体爬起来,呆呆的坐在床边。 同时看着自己满是痕迹的身体,忍不住呻.吟到,她就是不作死不开心啊! 而嫌弃女人麻烦的赵锦觉得,其实如果如果女人都像晏氏那样好哄,还是挺不错的。 ☆、第33章 珍宝阁 这男人就是不能旷太久,晏秋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前夜里直到后半夜才睡下,昨夜又是一阵闹,直到她坚决不同意赵锦再来,赵锦才遗憾的罢手。 可是尽管这样,今天起来她的腿也还在打颤,一旁的采薇扶着她,虽然不曾露出一点狭促的意思来,可晏秋就是老脸通红。 “身子可是还不舒服?”晏秋刚坐到桌子旁准备用膳,赵锦便面无表情的问到。 晏秋脸蛋一红,悄悄看了一眼采薇,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才舒了一口气。“殿下快用膳吧!”她嘴里嘟囔到,显然不愿意他再继续说下去。 赵锦闻言淡淡扫了一眼,见她虽然眼底一片青黑,可是脸色还算红润,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用过早膳,晏秋便换了一身素色衣裙,让采薇给她仔细梳了发髻。然后又从妆奁里挑了几样首饰戴上。 她这些天一直在照顾赵锦,都没有认真打扮过,刚好今日出门,而且又是和赵锦一起出门,她就忍不住动起了小心思。 晏秋也是明白了,她其实早已不知不觉将赵锦放在了心底,可是自己却不自知。从前不曾知道,可如今明白了心意,今日在她眼里也就像是出门约会,她自然是要将自己妆扮一番。 她梳妆打扮的时候,赵锦就坐在她侧面饶有兴趣的看着,如不是她强烈阻止,他都要在自己脸上尝试一番如何化妆。 “殿下,您先坐在那里,我有东西要给您。”晏秋看着镜子里的赵锦,抿唇笑到。 听得这话,赵锦面色淡淡的看着晏秋,眼里却是满是温意。 没过一会儿,晏秋梳妆好便抿着笑从赵锦面前经过,去了内室取东西。等到晏秋抱着东西出来时,赵锦目光一顿说到:“什么时候做的?” “您这几日早出晚归,我又无事就做下了。”晏秋手里拿着一件藏青色袍子,笑得灿烂。“您今日穿着一件可好?”她眼睛亮晶晶的。 赵锦目光在晏秋身上掠过,轻轻点头。晏秋今日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色的外衫,与她手里的衣服同色,下着百花曳地裙,看起来清丽动人。 他伸开手由晏秋为他换上衣服,当晏秋在他面前忙活时,他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柔情。 “殿下生的可真好看。”晏秋给赵锦系上腰带,退后一步着迷般的说到。作为一个颜控,她能到现在才被冀王殿下迷倒,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 赵锦终是忍不住,一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低低笑起来。胸腔震动,听得晏秋的脸蛋通红起来。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清雅至极,晏秋也就顺势倚在他怀里顺便揩油。 第20节 俩人就这样静静的抱在一起,在门口当柱子的采薇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他们,这再不出门可得晚了。可是无奈摄于冀王殿下的淫威,她只好继续当柱子。 好在俩人还是有分寸的,知道要出门,便没抱一会儿就分开了。晏秋整理整理衣服,跟着赵锦出了门。 这次他们是从幽王府大门出去的,晏秋这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住在幽王府的角落里,她们住的地方是幽王府的一个跨院,平日里清冷的很。 见到他们出门,府里的人没有一点诧异的样子,也不知道赵锦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这次出门也不是遮遮掩掩的,晏秋坐的是赵锦的专用马车,外表低调奢华,内里却很是舒服。 “殿下您可真会享受。”晏秋靠在赵锦怀里,玩着赵锦的手指,一脸羡慕的说到。她不但是颜控,还是手控,偏生赵锦这两样都占全了。 “这是徐路他们弄得。”赵锦一把握住晏秋的爪子,不让她再作乱,解释到。 没了玩具,晏秋不高兴的趴在他怀里嘀咕几声,才乖乖坐正。 马蹄声哒哒响着,车轱辘声很有节奏,街上的声音也很热闹。徐路将马车停下,低声对里面的人说到:“殿下,晏姑娘,珍宝阁到了。”说完便跳下马车侯在一旁。 采薇先揭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才跟着徐路恭敬的站在一旁。 “姑娘,我们该回去了,大姑娘她们还等着。”身边的婢女小心提醒到。旬云舒轻轻点头,让书斋里的伙计把书包好,便带着明芳朝珍宝阁而去。 “小心点。”男子清冷的声音响起,拨动人的心弦。旬云舒下意识抬头看去,便看见一个青衫男子正低头对一个娇美的女子说话。神情冷漠,但那女子却笑得娇羞。 “姑娘,咱们进去吧!”明芳又提醒到,旬云舒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等到抬头再看去的时候,发现刚才的几人已经进了珍宝阁。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下意识的就跟了上去。只是她站在珍宝阁对面,等她进了珍宝阁,那位公子早已经上楼。 “姑娘,您这是?”明芳站在旬云舒身后,看了一眼楼梯口,疑惑的问到。 旬云舒猛地回过神,她轻声到:“没什么,走吧!大姐姐她们还在等我们。”说完她又看了一眼楼梯口,才带着淡淡的失落离去。 一楼的屏风后面 “三妹妹,可是有些不适?”见旬云舒神情恍惚,旬家大姑娘面带关心。祖母让自己带着几个妹妹出来,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我没事儿,大姐姐。”旬云舒轻轻摇头。 见此,旬云华也只好不再追问下去。 这边晏秋跟着赵锦上了二楼的包间,珍宝阁的掌柜正让伙计端了不少首饰让晏秋挑选。“这位夫人,这些都是小店的师傅花费许多精力打制的,您请看看。”曹掌柜为晏秋一一介绍起来。 曹掌柜呈上的首饰很多,有白玉嵌翠碧玺花簪,牡丹凤凰纹金簪,累丝嵌宝石金凤簪,镶玉蝶恋花玉步摇,石榴石镀金步摇等,晏秋只是随意的看了看,便没有什么看下去的心情了。 “殿……夫君,我那里还有许多。”她看着赵锦,拒绝到。 “还有旁的吗?都呈上来。”赵锦冷声问到。 接下来晏秋就看着赵锦大手一挥,就让那位曹掌柜包下了许多首饰,让采薇和徐路放到马车上。她突然想起,在竹园时小夏子给她送了许多首饰和绸缎,这肯定是殿下的功劳,瞧那一副土豪之气。 “走吧!”在珍宝阁呆了一会儿后,见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赵锦便带着晏秋准备离开。 晏秋在赵锦身旁走着,这种感觉真的很像平常人家的丈夫陪妻子买首饰的感觉,温馨平淡而幸福。 “殿下,等一下。”晏秋伸手拉住赵锦的衣袖,小声说到。然后走向大堂里的角落。 赵锦便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到底要做什么。“夫君,你看。”晏秋转过身,朝后面的赵锦笑到,她手里捧着一块鲜红的石头,很是美丽。 “去吧!”赵锦淡淡道。身后的徐路立马识趣的去付了帐。 见到赵锦这么豪气的一面,晏秋笑得灿烂。女人都爱购物,放到古代也一样。而且她天生便对漂亮的东西抗拒不了。 “这是要回府吗?”晏秋把石头交给采薇,跟着赵锦一面走一面问到。 旬云舒听到外面的声音,从屏风后面看出去,这次是终于看清了刚才那妇人的脸,清丽高贵。她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急。”赵锦斜睨一眼晏秋到,当他没有看见她眼里的不乐意?晏秋闻言抿唇一笑,乖乖的跟在赵锦身后上了马车。 直到几人走了之后,旬云舒才跟着她的几位姐妹们出来,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她也跟着姐姐回了旬府。 晏秋他们并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又去了明园用完午膳,又上了画舫,在城外的江上漫游。知道夜色降临,俩人才回到幽王府。 “殿下这是?”晏秋迷迷糊糊醒来,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吓了一跳。待看到床前的赵锦时,才松了一口气。 今日玩的太累,她一上马车就睡着了,连回到房间都不知道。 “这是前些日子我住的地方。”赵锦淡淡解释了一句,晏秋瞬间明白。殿下中毒之事一直是瞒得紧紧的,如今殿下身体好了,自然是要回到这里来住,也省的有心人怀疑。 这也就意味着,冀王殿下又要忙起来了。 ☆、第34章 少年 果不其然,自从那日赵锦与她从珍宝阁归来后,赵锦便与赵慎一起参见幽州官员办的宴会,时常是深夜带着酒气回来。晏秋虽然心疼,但却也没有法子。 虽然不知道赵锦目的为何,但她也知道他们怕是在密谋大事。 这日风朗气清,好不容易赵锦不用出门,晏秋便抓住机会,拉着赵锦去了城外的凤山。 这时候已经是秋季,枫叶红遍了整个凤山,美的惊人。晏秋正是听幽王府的下人说起,才有此意动。她整日呆在王府里也无事做,也不好在幽王府里闲逛,毕竟这不是荆州的冀王府。 至于幽王妃崔氏,她出身不俗,虽然如今家族已经败落,但俩人还是聊不到一起去的。而且俩人身份到底相差太远,一个是王妃,一个是侍妾,自然不会有太多交集。 崔芸出身荆州崔氏,崔氏一族本是世家贵族,奈何后来寒门兴盛,世家没落,崔氏也渐渐沉寂下来。但崔氏子弟到底是自喻乃世族,骨子里有着一股傲气。 对此,晏秋也不觉得崔芸有什么,本来俩人出身不同,见识自然也就不同,定是不会聊到一起去的。而且崔芸刚出月子,还要照顾小儿子,她也不会去讨人嫌。反倒是崔芸做事很有大家之风,待人接物令人如沐春风。 这厢先不提,赵锦陪晏秋到凤山赏枫叶,却不想被赵慎知晓,于是他便也加了进来,携着刚出月子不久的崔芸和晏秋他们一道。 赵慎腿脚不便,也就没有骑马,便与崔芸乘坐一辆马车,走在晏秋和赵锦他们前面。而赵锦不知为何也没有骑马,而是与晏秋同乘一坐。 见此,赵慎与崔芸微微愕然,晏秋不过是一介身份低微的侍妾,如此与赵锦同乘一骑,自然是大大不妥。 “罢了,六弟自有分寸。”赵慎皱着眉头,摆摆手,示意崔芸不用去管。 崔芸皱着眉又回头看了一眼,见后面的马车已经哒哒的开始行驶起来,才轻声说到:“非是妾身故意,冀王殿下如此……怕是会与人诟病。” “王妃不起担心,这乃幽州,这点小事谁敢上荐?”赵慎闭着眼睛笑到,幽州是他的封地,他经营多年,怎么会连这点小事也处理不好? “是妾身想左了。”崔芸淡淡笑到。殿下做事从来是说一不二,她自然不愿去讨人嫌。她虽出身崔氏,旁人看着尊贵,但她却是知道,崔家早已只是个空壳子。若是……那事成了,崔家便可恢复昔日的盛况。 崔芸也闭上眼睛靠到车厢上,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摇晃起来,车轱辘声响起…… “六弟”晏秋与赵锦一下车,便见着赵慎已经坐在轮椅上等着,崔芸正站在他身后,等着俩人。 “二哥,我来的慢了,劳二哥等候。”赵锦淡淡一笑,柔和了平日冷硬的轮廓,看起来更平易近人了许多。 赵锦本就生的俊美无双,但他平日里不言勾笑,又有杀神的威名在外,没等旁人近身,那人便得吓得腿发软,当真是令人难以接近。 而幽王赵慎则不一样,他与赵锦俩人的性格完全相反。若说赵锦是个不言勾笑的面瘫,那么赵慎便是温润如玉的公子,自然大家下意识的会更愿意与赵慎接触。 不过在晏秋看来,赵慎虽然是时刻都在笑,但这种人却是当真有些可怕,因为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得罪他。当然不排除赵慎是真的风光霁月的温润公子。 不过赵慎的外表真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的王妃崔芸也是气质高华,夫妇俩人看起来倒是很般配。 晏秋跟在赵锦后面心里一面想着事儿,一面朝山上走去,不知不觉便到了半山腰。这时一直跟在赵慎身旁的崔芸轻声问到:“殿下,您要不要歇息一会儿?” 她拿着帕子细心与赵慎擦汗,又关切的询问,俩人看起来当真是神仙眷侣也不为过。 “好。”赵慎点点头,朝崔芸安抚一笑。他虽然没有走路,一直被人抬上来,但王妃鬓角有了些许汗渍,于是便同意了。 刚好不远处便是歇脚的亭子,几人便带着奴仆走了过去。 采薇细心的擦干净石桌石凳上的灰尘,才请赵锦和晏秋坐下。而这时崔芸身边的婢女也从食盒里拿出几叠点心,又沏了一壶青茶,为几人奉上。 “劳烦嫂嫂操心了。”赵锦道。 “六弟不必多礼,你与夫君乃手足,这些本是应该的。”崔芸微微一笑,把自己的帕子递给赵慎,让他擦汗。 晏秋一直保持着安静状态,不曾插嘴半句。这个时候她只需要听着就行,至于其它的就不要想了。 这时从山下上来了一行人,为首之人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后面跟了几个男子,看起来应该是友人共邀出行。 晏秋他们看到这群人的时候,几人也看到了赵锦一行人。“见过幽王殿下,王妃娘娘。”为首的男子一眼认出赵慎和崔芸。 “冯县丞。”赵慎笑得温润。 “正是下官。”冯才明受宠若惊,他不过是年前幽州官员拜见幽王殿下的时候,幽王殿下曾与他说过两句话,没想到殿下居然记得他! “这几位是?”赵慎笑笑点头,看向身后的几人。原因无它,冯才明身后的那个少年,太像记忆里的人…… “草民旬君璟。” 赵慎猛然看过去,露出诧异的表情来……旬君璟?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第35章 旬家 不过赵慎的表情却只是一瞬即逝,没有人看清他的表情。他很快收敛自己的表情,笑容和煦道:“君璟……当真是人如其名,如美玉一般。” “殿下……”旬君璟连忙拱手行礼到,被这样夸奖,他脸上一片通红,说话也是结巴起来。 “不必拘束。”赵慎温和一笑,安抚到。他抬头看看天,随即又转过来对冯才明说到:“冯县丞既然是来游玩的,本王便不打扰了。”今日他们携有女眷,就不适宜让冯才明他们跟着来了。 “恭送殿下。”冯才明他们闻言虽然还想与赵慎在亲近几分,但是也不得不识趣的退下。至于那个被赵慎夸过的少年,他到现在一直都是一股兴奋的模样。 谁也没有注意到赵慎离开时若有所思的表情…… “六弟,我们走吧!”扭过头,赵慎收敛了表情说到。 赵锦点点头起身,晏秋一直默默无言的跟在其后。 “今日本是六弟与晏姑娘来游玩,只是兄长硬要与你们一道,想必六弟心中定是在怨兄长我不识趣儿。”赵慎坐到担架上,斜倚身子看着旁边赵锦打趣到。“我与你皇嫂且先行一步,便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不等赵锦拒绝,赵慎便指挥下人出发,笑呵呵的与崔芸说起话来。 望着俩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晏秋扑哧一声笑出来:“殿下,咱们也走吧!” 赵锦这才回过神,耳朵根暗红,脸上略有一些尴尬。“听说凤山的素斋一绝,想去吗?”他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晏秋。 这些日子的相处,虽然赵锦还不是很懂得女人的心思,但好歹是有一些进步,一到凤山便念着晏秋这个馋虫。 “还是先去看枫叶吧!”晏秋脸蛋皱成一团,纠结许久才说到。 赵锦斜睨一眼晏秋,眼里是明晃晃的不相信,她这两天特别会吃,以她的性子怎么会不去? 看出赵锦眼里的意思,晏秋略微有些尴尬的嘟囔到:“这两天肚子上都长肉了。”声音很小,但赵锦依然听到了。 晏秋也很郁闷,这些天一直在小院里呆着,无事可做的她便开始研究起菜色来,结果十来天下来,肚子上都开始长肉了。 第21节 “那便走吧!”他淡淡说到,然后便跨着大长腿往山上走去。 晏秋:“……”她才不会承认自己腿短呢!但是殿下你可以慢一点吗?没爱了。 赵锦走了几步,才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他转身一瞧才发现晏秋还在原地。略有些无奈地说到:“还不跟上?” 听出来赵锦不耐烦的语气,晏秋呐呐到:“殿下……我赶不上……”她穿的裙子,根本就迈不开大步。 赵锦静静的看着她,良久才发出一声低叹,算是妥协了。他放慢了脚步与晏秋并排走着……见此,晏秋抿嘴微微的笑了。 一日很快过去,落日余晖下,幽王府的正院里安静的异常。 “派人去查查他……尽快。”赵慎转动着手里的扳指,淡淡说到。清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一道人影迅速远去。 “殿下,喝口茶吧!”崔芸似是毫无知觉,她给赵慎奉上一杯清茶,抿嘴笑到。 “还是王妃的茶艺高超。”赵慎接过,轻轻抿了一口,微微笑到。 崔芸淡淡笑到,并不说话,只是递过自己的帕子,让赵慎擦擦汗。 “我比六弟大了足足有十岁,六弟可能已经不记得他的生母,可我……却是记得的。”赵锦把崔芸的帕子握在手里,看着天边飘动的白云,眼神放的很空,像是在追忆什么一般。 崔芸嘴角抿着温柔的笑意,静静的听着并不插嘴。虽然不知殿下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但她还是认真的当个听众。 “我记得,六弟的母妃是个很温柔的女子,总是很纵容我们。只是……后来梁氏入宫”赵慎轻轻一叹,握住崔芸的手。 崔芸轻轻摸摸赵慎的手,说到:“殿下,您别伤心。”赵慎生母早逝,一直由赵锦的母妃扶养长大,感情很不一般。 “刚才那个少年,很像玉母妃,就连姓氏也是一样的。”赵慎放下茶杯,任由崔芸给他又添上茶。 “如果真是玉妃娘娘的族人,殿下便可照扶一二,也不枉殿下念着玉妃娘娘的养育之恩。”崔芸顺着赵慎的话说到。 “罢了,再看看吧!”赵慎不欲再聊起此事,对他来说,每想起一次玉妃,他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她……将六弟托付给自己的,可他却没有保护好六弟。 他一闭眼,就能记起那天。 “慎儿,快走,带着锦儿走。”女子一脸慌张,一把抱起年幼的六弟塞到他怀里,头也不回的向宫殿里冲去,似是飞蛾扑火般。 哭声,叫声,呵斥声交杂在一起,赵慎就那样僵硬的看着玉华殿燃起熊熊大火,将整个玉华宫埋葬在里面。也埋葬了那个抚育他长大的女子…… 玉华宫的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仅仅是因为她冲撞了父皇的爱妃,梁贵妃……所以,她便被活活烧死在那座宫殿里。 赵慎渐渐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那样美好的女子,父皇他怎么忍心呢? 手上传来温热感,赵慎渐渐从那股情绪里出来,他睁开眼睛,看向身边陪着的女子。还好有她陪着自己。 “慎儿,以后有了喜欢的女子,一定要好好待她,别让她伤心。”女子把他搂在怀里,对着懵懂的自己说到。 那是他年纪尚幼,听不出来她语气里的心酸。如今知道了,他便不会让她失望……而六弟,他也会想尽办法的…… …… 旬君璟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傍晚了,一路上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三姐,你知道我今日看到了谁吗?”他一回院子,看到旬云舒在廊下靠着绣绣品,兴高采烈的说到。 “二弟,你回来了。”旬云舒笑着放下手中的绣框,见旬君璟一副兴奋的模样,一脸疑惑的问到:“你见到谁了?怎么这番高兴。” “今日我与冯大人一起去了凤山,结果看到幽王殿下了。”旬君璟傻笑到。“殿下还夸奖我人如其名。” “幽王殿下?”旬云舒一脸疑惑,幽王殿下不是腿脚不便吗?怎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凤山? “我原本也好奇,后来才知道原来幽王殿下是陪同冀王殿下一起去的。哎!只怪我们当时都没能认出冀王殿下。”旬君璟遗憾到,赵锦虽然为人残暴的名声远扬,但同样,他当初大败戎狄,在百姓的心目中威望也是极高的。 “冀王殿下……”旬云舒手一紧,粉色的帕子皱褶起来,她却没有回神。 “是呀!原来便听得冀王殿下少年扬名,丰神玉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扬。”旬君璟没有注意到旬云舒的表情,还自顾自的说着。 那日在珍宝阁的蓦然一瞥,她便像是魔怔了一样,她以为他早就已经离开幽州了,谁知道他还在…… 冀王殿下……旬云舒轻咬嘴唇,心狂跳起来。 而这边旬君璟被幽王殿下夸赞一事,让旬家众人激动不已。他们家虽然这些年逐渐富裕起来,家里也有了几个出息的子弟,可是到底苦于没有人脉,一直坐着芝麻大的小官。 如今旬君璟被赞,先不说别的,至少旬君璟日后的前程是不愁了,谁让在幽州,幽王殿下便代表着一切呢? “君璟,殿下可还与你说过些什么?”旬颂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激动的问到。他这辈子经历了许多,从微末到现在的小有家财,一直不曾放弃过振兴旬氏的想法。 “回祖父的话,当时幽王殿下携有幽王妃,且冀王殿下身边也有女眷,殿下只是与孙儿说了几句,便让孙儿和冯大人离开了。”旬君璟见这件事情被祖父和父亲伯父们如此重视,也不由紧张起来。 “这么一来……那可真是可惜了。”旬颂一脸失望,不过他很快又打起精神,叮嘱到:“殿下夸赞你虽说是一件好事,但也怕殿下只是无心一说,你万不可就因此张狂起来。” “孙儿明白。”旬君璟一脸严肃的答道。 “你也不要一味苦读,记得在书院里要多与人往来。”旬颂又叮嘱到。希望他们旬家能入得了幽王殿下的眼…… 旬颂挥挥手让旬君璟出去,然后独自一人靠在椅子上。 不知为何他的眼前忽然浮起自己的小女儿哭诉的脸来,只是……为了旬家,他不后悔…… ☆、第36章 夜宵 日光下落,寒鸦飞去,幽王府的书房一片静谧,敲门声便显得格外清晰。 “殿下,云甲回来了。”赵慎的护卫敲门进来,对幽暗的阴影里的人说到。 屋子里半天也没有动静,护卫也不敢大意,他继续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直等着自己的主子回复,直到他的脸上渐渐渗出汗珠…… “这么快……让他来见我。”赵慎整个人埋在阴影里,良久才低声说到。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只是现在里面更多了积分涩意。 白日见到的旬家那个少年,像极了她。他一直让自己别再去想她,可是今天见到那个少年,他终是忍不住想起了她,才一个人坐在这里。 “是……”护卫低声应到,随即便关上门出去了。然后那扇打开的窗户飘进一道黑影,跪在地上,声音暗沉:“殿下,旬君璟是城西旬家长房第二子,属下查到……他曾有一位姑姑,幼时被送进宫里做了宫女。” “宫女……可曾知道年龄?”赵慎轻扣桌面,看似悠闲,可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另一只手攥的紧紧的。 “她是成泰八年进的宫,当时是八岁,现在算来应该有四十。”成泰是废帝年号,现在是平康十四年,而当今圣上又改过两次年号,所以算起来刚好和玉妃娘娘对上。 “果真是……”赵慎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果然没有猜错,只因那个少年与玉母妃长的太像…… 记忆里,她永远笑得温柔。她是一个温柔的女子,一辈子都是那样与世无争,可是却被他的父皇和梁氏害死。 火光冲天,他的眼睛酸涩的厉害,却没有泪水。耳边是急急的脚步声,还有吵杂声,可是就是没有人来救火,因为梁贵妃下了命令的…… 他就是那样懦弱胆小,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却没有动一下。 后来六弟长大了,梁氏却还是不放过他们她在马鞍上做了手脚,就是想让六弟出事。可是,不巧,那是被他知道了,所以他的腿瘸了。 所有人都觉的自己救了六弟,可他知道那不过是他的逃避。 赵慎回忆起来,过了好久才挥手淡淡到:“你先下去吧!” “慎儿也只能为您做这一点事了……”安静暗沉的屋子里,一声低叹响起。 ********* “采薇,你在做什么?”自从搬去和赵锦住了之后,晏秋的东西都和赵锦的放在一起。见采薇拿出了一件衣服,晏秋好奇到。 采薇双手托着衣服,笑着解释到:“这是主子前些日子穿的衣服,后来沾了血迹,奴婢本来准备拿去处理的,谁料搁在那里搁忘了。” 虽然王府里拨了伺候的人,可近身伺候晏秋的之后采薇,这些衣物采薇自然是不放心旁人处理的。 “血迹?什么时候的?”晏秋一脸好奇到,她最近没有来月事啊! “主子怕是不记得了,咱们初来幽州那天,您的衣襟上沾了一些血。”采薇便站在那里为晏秋唤起回忆。 “初来幽州那天?”晏秋皱眉到,那天她一来,便被徐仲卿叫起来,然后就是……殿下出事了。后来殿下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血迹……殿下嘴角的血迹……晏秋忽然想起那天赵锦嘴角一抹鲜血,衬着苍白的脸,很吓人。 “我知道了!”晏秋猛地从榻上站起来,眼里亮晶晶,原来如此。 她的血……原来是她的血…… 不对,其实应该是说是小汤圆,是小汤圆的原因。她因为一直吃小汤圆,所以血才会让殿下平复下来。 原来月光小汤圆还可以治病……她这么多年来只是把它当做美容之物了,当真是暴殄天物。如果不是今天采薇把她的衣服拿出来,她恐怕也不会联想起来,毕竟除了这个原因,她再无其它特别的地方。 晏秋抿嘴笑开,困扰她多日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 虽说晏秋表现的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可是她一直在关注宋神医的动静,经常向他打听赵锦的病情。如今大概确定抑制赵锦体内毒素的东西,晏秋自然兴奋异常。 “主子,您怎么了?”采薇被晏秋这样弄得一愣神,平日里晏秋虽然活泼好动,但却也不是一惊一乍的人。 “无事,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晏秋回过神,几句话随便搪塞过去。虽然她的月光小汤圆可能就是解毒的东西,但是这却不可以让采薇他们知道。 “你先出去吧!我有些累。”晏秋抿唇到。到底是不是月光小汤圆的功效,只有等试了才知道。 只是……那月光汤圆一月才能成一个,不知道要多少才可以止住鹫毒,而且……她的脑残是个问题。今日已经是月末,它已经基本成型,晏秋已经准备好初一那天吃下的,可是现在一来…… 晏秋走到窗前,脸上终于严肃起来。 今日赵锦回来的有些晚,他本以为晏秋早已睡下,没想到一进屋便看到她坐在屋子里拿着一本书打盹儿。 他脚步一顿,眼里带着淡淡的无奈。他伸手抱起晏秋准备把她放到床上。 “恩……殿下……您回来了。”还没把她放下,晏秋嘤咛一声醒来,她揉着自己的眼睛,睡眼惺忪的嘀咕到。 “怎么不去床上睡。”赵锦没有把晏秋放下来,就站在原地,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女子,声音难得的温柔起来。 “您先让我下来。”晏秋拍拍赵锦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您随我来。”脚挨着地以后,晏秋伸出手拉住赵锦的大手,把他往外间拉。 “殿下,我专门为您煮的宵夜,您用一点吧!”晏秋从一旁的小炉子上端下她做的宵夜,然后递给赵锦。 见此赵锦心中一软,她不睡觉就是因为等自己回来,然后给他准备宵夜。 “今日为何等着?”往日都是赵锦自己取。 “怕殿下忘了,所以我一直等着。”晏秋抿嘴笑到。她这句话可是实话,她就怕赵锦不吃下去,谁让赵锦不爱吃甜食呢? 赵锦摸摸晏秋的脑袋,没有说话,然后接过晏秋手里的碗,大口大口的吃下。 晏秋在一旁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没想到殿下这么乖。不过也不知道它有没有作用,希望别让她失望才好。 她最终还是选择试一试,毕竟这攸关赵锦性命,至于她……晏秋抿紧嘴,也只有让殿下知道她的毛病了。 吃完夜宵,赵锦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寻常之处,只不过看起来精神很饱满,于是……晏秋又被压了一次又一次。 晏秋:“……”难不成这月光小汤圆还有补药的功效? “过几日,我们便可回荆州了。”赵锦抱着晏秋,把下巴搁在她头上,声音低沉。 这么快?晏秋看着赵锦眼里划过一丝诧异,她见赵锦这么忙,已经做好了再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的准备,没想到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要回去了。 第22节 “你若无聊,便让采薇陪你出去转转,我这几天还有要事。”赵锦叮嘱到。不知为何,赵锦就把她当个孩子一样,这让晏秋有些无奈。 “我不想出去,在屋子里做做针线也好。”晏秋却拒绝到,她这个人性子懒散,不愿意四处走动。 “也可。”赵锦紧紧胳膊,不再说话。晏秋也因为被折腾的太厉害,有些累,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她心里到底记挂着赵锦的身子,所以一直强迫自己醒来,看看赵锦有没有什么事。好在赵锦这一夜睡得很香甜,连她屡次爬起来都没有察觉,要知道搁平时她翻个身,赵锦都能醒的。 一夜就这样过去,晏秋强撑着目送赵锦出门,然后便再也扛不住,一头栽倒在床上继续睡起来,可真是困死她了。 也不知道赵锦吃下那月光小汤圆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有不适感?晏秋在进入梦乡之前还在担心。 好在这一天都没有传来什么坏消息,晏秋起床后,就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她到底是 有些担心,自己这么做还是莽撞了。 这时采薇从外面进来了。 “主子,殿下回来了。”采薇凑到晏秋耳边说到,晏秋点点头不甚在意,又继续绣起绣品来。 “殿下带回来了一位姑娘……”采薇纠结半天,见着晏秋还毫无知觉的样子,终究是忍不住才说到。 晏秋手一顿,一滴血滴下:“你在说什么?” ☆、第37章 往事 晏秋没有想到赵锦这出去一趟的时间,就能带回来一个女子,而且这个女子还姿容不错。但是最重要的不是这,而是赵锦他若无其事的回到屋子里,没有对晏秋提起一句。 “殿下现在在哪里?”晏秋坐在床前,脸上一片阴影,让采薇看不真切她的神色。 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否还好,虽说殿下这身份,三妻四妾是少不了的,可是以这些日子主子对殿下的粘糊劲儿来看,主子怕是心里很不好受。 也是,没有那个女子见到自己的夫君与旁的女子在一起会无动于衷。况且主子对殿下的情谊,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可都是能瞧得见的。 采薇心里心思转动,面上却不显分毫。她恭敬的说到:“应是在幽王殿下那里。”虽说下人不许探听主子行踪,但刚才是徐路亲自来传话的,采薇便也知道了赵锦的去处。 “去准备晚膳吧!殿下想是呆不了多久。”晏秋放下针线,看着手里快要完成的玉带,心里一叹。听到采薇的话,她并非是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可是这个时代便是这样,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是身份尊贵的赵锦。 “是”见晏秋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让她准备起晚膳来,采薇心中一阵愕然,但她到底是没有再问,屈膝行礼后便出去了。 等到采薇出去后,晏秋才轻轻闭上眼睛,似是累到极致。 原来爱情真的会令人智商变低,她当初进冀王府的时候,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把心遗落在冀王身上。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做到。 晏秋苦笑一声摇摇头,其实也不怪她,赵锦这样真的很难令人不动心。他虽然感情上迟钝,但对她很好。而且他丰神玉姿,身份高贵,满足了所有的女子对另一半的幻想。 她这些日子也是糊涂了,整天傻傻的,就围绕赵锦转。可是……到底是没有听到他亲口说,她还是不死心。 晏秋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玉带,低垂眼眸。忽而她起身大步出去,殿下还未回来,多想也是让自己更加的心乱,还不如去厨房看看,最起码能找些事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 已经是仲秋季节,天黑的越来越早了,晏秋提着灯笼在黑夜里走着,心有些乱。这么晚了,他还没有回来,是因为那个女子吗? 她已经控制自己不去多想了,可是脑海里各种可能上演,她的情越来越沉闷。 “殿下,前面好像是晏姑娘……”徐路提着灯笼,走在赵锦身侧,看到远处缓缓走来的人,在赵锦耳边小声提醒到。 听到晏姑娘这三个字,赵锦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脚步一顿,随即淡淡说到:“走吧!” 夜晚里的风有些凉,卷起晏秋的衣摆,显得本就消瘦的她更加柔弱。一袭青衫在黑夜里不显,但在灯笼的映耀下,显得十分冷清。 “殿下”赵锦听到晏秋停在一棵树下,不同于往日糯糯的声音,这次她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恩”赵锦低低应到,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晏秋冰凉的双手,声音略带斥责到:“这么晚还出来做什么?” 赵锦早就做好了她耍小性子的准备,甚至都想好了该怎样让她乖乖的。可是她今晚却异于平时。她轻轻应了一声,解释到:“见殿下久久不回来,妾身有些担心,便出来迎迎。” 她柔顺的跟着赵锦走着,即不撒娇,也没有任何委屈的样子。赵锦一愣,皱着眉脸色很冷问到:“怎发生何事了?” 发生何事了,她今日如此怪异。 “殿下……”晏秋刚开了一个头就说不下去了,该让她如何回答呢?是直接质问吗?她不是这样的人,也做不到这样的。 赵锦手里揉着她的细手,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吸引人。“但说无妨。” 晏秋听到这话,停下脚步,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赵锦,过了许久才说到:“这么晚回来,殿下想必是累了,先回去用了晚膳再说吧!” 临到关头,她反而不知道怎样开口了。她是该质问,还是该表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晏秋摇摇头,这些都不是她的风格。 赵锦的眼神黝黑,他定定的看了一眼晏秋,没有说话,却是往宁远院而去。 宁远院是赵锦在幽王府的住处,光听这名字,就能想象宁远院的雅致。 采薇摆上饭菜后,见俩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很识趣儿的便出去了,为俩人留下空间。 “用膳吧!”赵锦看了一眼晏秋说到。这么晚她都没有用膳,以她贪吃的性子,她怕是早就饿了。 这厢赵锦想着晏秋向他撒娇卖痴的模样,眼里便不由流露出一抹温柔。 晏秋一直注意着赵锦的神色,见他居然坐在她面前,还露出如此温柔的神色,真是能呕死人。与此同时,原来从头到尾就她一个人在生闷气,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想着她不由十分心累,虽然知道赵锦不懂得女人,可她还是郁闷。以前她觉得赵锦这样迟钝,十分可爱,现在她只觉得心累。 看了一眼赵锦,晏秋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吃起饭来,虽然味同嚼蜡。 吃完饭,赵锦便问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一只手在额头撑着,语气里带着疲惫。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赵锦,晏秋反而不想问了。她心一软,他这样累,她却反倒在这里胡思乱想。 “我为殿下揉揉吧!”晏秋起身站到赵锦身后,伸出白皙的手,轻轻的在赵锦头上按着。“殿下怎么这么累?” “无事。”赵锦闭上眼睛,靠到晏秋身上。 晏秋听到这话,也不勉强。赵锦他一副疲惫至极的样子,想必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至于那位姑娘……可能是事出有因。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手里的动作一直未停下来,烛火跳跃着,将俩人的影子拉的欣长。 “殿下还是去床上歇着吧!”虽然不忍心打扰赵锦,但是就这样坐着也不是个事情。 赵锦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把他头上的手拉下来,轻轻握住。一副疲倦至极的模样,让晏秋终是没有再提起其它的事儿。 “殿下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与我说说。”晏秋坐到榻上,让赵锦靠的更舒服一些。 赵锦睁开眼睛拉过晏秋,把头埋到晏秋的脖子里,闷声说到:“我一直知道他狠心,却不知他会狠心到这个地步……” 晏秋在赵锦背上轻轻拍着,进行着无声的安抚。 “你可知道我是怎样中的鹫毒吗?”赵锦淡淡的说到。“是梁氏,梁氏给我送了一碗羹。他明明知道的,却从来不去管我们兄弟的生死,他的眼里只有梁氏所出之子。”赵锦一个人说了起来。 不管心里如何烦闷,过去是如何的痛苦,如今提起来总是少了那时的惊心动魄。 晏秋没有想到赵锦会与她说起这些,毕竟是皇家秘辛,更何况这还是他的伤疤。不过她也是才知道,看起来清冷残暴的赵锦会经历过这些,也难怪他的性情会如此。 “幼时,赵宇打破了梁氏的花瓶,可是受罚的却是我,他们说我不知道护着弟弟。”赵锦一直趴在晏秋的肩膀上,不曾抬起头。 “于是,我便被饿了三天。”赵锦现在说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平淡的提起来,心中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委屈,愤怒。平静的就好像不是自己经历过的一样。 “殿下……”晏秋哑着声音轻轻唤了一声,虽然不明白赵锦为何会突然提起往事,可是他的经历让她心疼。 赵锦握住她的手一紧,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他继续一个人倾诉着:“若不是皇兄护着我,我怕是也不能平安长大。” “以前我不知为何梁氏对我会更为狠毒,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没有再自称本王,这个时候晏秋才觉得他们离得格外的近。 “今日,我与皇兄遇到了一个女子。”赵锦淡淡提起了那个女子,晏秋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认真听着。因为经过他刚才的一席话,她知道,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第38章 旬府 晏秋静静地站着那里听着赵锦的诉说,没有回答一句,此时的她一直为赵静感到心疼。 “那个女子和我的……母妃生的真像……”赵锦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他的声音暗哑至极,让人能听着便觉得心酸。晏秋并不知道,赵锦趴在她的肩膀上,眼里是黝黑的光芒,让人心惊。 “听皇兄说她姓旬……”赵静好半天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没头没脑的,让晏秋心里一阵讶异。姓旬?这和赵锦的母妃又有什么关系? “我一直以为他已经足够偏心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对母妃更为狠心。”此刻的赵锦更像一个脆弱的孩子,他紧紧的搂着晏秋,寻求一丝安慰。 “殿下,您还有我,我……会陪着您的。”晏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到。 赵锦闻言紧紧握住晏秋的手,手上力气大的惊人,似是要把晏秋融入到自己身体里去。 “你要记住记住你今日的话。”烛火声霹雳啪啦的响起来,赵锦伸出那双修长的手,在晏秋的脸上轻抚,语气变得怪异起来。 晏秋一愣,然后微笑着到:“好”与赵锦相处的越久,她便越心疼赵锦。 俩人便这样紧紧地相拥着,欣长的身影落在窗户上,显得格外的温馨,屋内两人之间流动着脉脉的温情。 这一夜俩人这样站了许久,一直到夜深人静才睡下。 躺在床上的晏秋没有睡着,她从来没有想到,殿下曾经过的那样令人心酸。 不管怎样,那位女子恐怕与殿下不是她和采薇想的那种关系,亦或者说是殿下没有那种心思,否则也不会是今天这种样子。 而且,殿下说‘她和母妃生的真像’,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谁?是今天那位女子吗?晏秋转过身看着赵锦的睡颜,闭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晏秋醒来的时候,发现赵静已经起来了,而且早已不在她身边。 晏秋汲着鞋子下床,轻声问道:“采薇殿下呢?” 采薇正在收拾被褥,闻言她转身回答道:“回主子,殿下如今正在书房。”说完她又说了句:“奴婢瞧殿下的脸色不对……” 晏秋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准备早上,我去请殿下回来用膳”。晏秋等王府内的婢女为她梳妆完毕后,从梳妆台前站起来对采薇说到,然后便拖曳着长裙走了出去。 赵锦的书房离晏秋住的屋子并不远,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晏秋推门进去的时候,赵锦正对着一副画像发呆。见此燕秋也不出言打扰,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赵锦。 直到赵锦转过身来,晏秋才笑着说到:“殿下怎么起的这样早?” 赵锦没有回答,反倒是继续看着面前的画卷。晏秋悄声走过去,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手里的那副画,并没有发问。 那幅画卷微微泛黄似是有了一些年头。画中女子温柔的笑着,持着一柄团扇,看着旁边正在玩闹的的男童,眼里满是疼爱。 赵锦看着这幅画,眼里沉沉沉寂着风暴,也不知道是对谁。晏秋知道,这恐怕是殿下的母妃了,曾经的玉妃娘娘。 “这便是我母妃”果不其然,赵锦见晏秋看了一眼画卷,淡淡说到。 晏秋听了之后,心里一叹,可面上还是不露声色道:“玉妃娘娘果然姿容过人” 赵锦并不答话,默默的站着。朝阳从天边升起,透过窗扉射入书房里,案桌上透着繁杂的窗花雕饰。他伸手握住叶秋的手说道:“走吧” 第23节 晏秋顺从的跟随着他出了书房,只是转身前还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放在书桌上的画卷。画卷上的女子笑得温柔,似是对面前的孩子用着无限的爱意。 晏秋垂下眼睛,这才出去。 或许是因为赵锦心情不好的缘故,早上他并没有用多少膳食,晏秋着他的脸色不好,也没有劝他。只是默默地挑拣了些菜,给他放到碗里。 “殿下就是要出去吗?”用完早膳,赵锦披上晏秋为他绣制的披风,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赵锦脚步一顿说了句:“别胡思乱想。”声音很小,只是她听到了。晏秋忽然一笑,原来他都知道她的担心,原来殿下也有不迟钝的时候。 她淡淡的看着赵锦远去的背影没有说话,她早就知道。直到赵锦走远,她才轻声一叹喃喃到:“殿下一切小心”然后转身进屋。 这个时候采薇带着婢女进来收拾饭桌,看到晏秋正对着赵锦离去的方向发呆,她抿嘴一笑,心道自家主子可真是对殿下用足了心思,这殿下刚出门,主子就记挂上了。 “采薇你去看看那位姑娘离开没……”晏秋转个身走坐到窗前,看这院子里盛开的海棠,吩咐了起来。 她并不是想要打探什么,她只是想知道,到殿下与幽王出去到底遇到了什么,导致殿下今日如此的奇怪,都不像往日冷清的他。 采薇轻轻应了一声,屈膝行礼应到。她自从赵锦让她到了燕秋身边,便得知她就是晏秋的人了,所以晏秋吩咐她做什么,她从来不会去拒绝。 晏秋见采薇如此的忠心,她心里也是软软的。同时也感谢赵锦给了她这么一个贴心的婢女想到自己当初刚进冀王府的时候,发现采薇隐藏着事,她还怕采薇对她图谋不轨。 就连刚到幽州的时候,她也一直对采薇的行为多有猜忌,现在想想真的是有些蠢。 午时的时候采薇进来了,告诉了晏秋昨日发生的一切。原来是昨日赵锦和赵慎俩人出两人出门,遇到了一位女子女字惊车,马车在街上狂奔,然后赵慎便命人出手救下了那个马车。 当时已经是夜晚,赵慎不知为何,竟然把那女子带了回来。 因为是到赵慎的决定,赵锦虽然觉得虽然大晚上带着一个女子回府,实在是不妥。但是到底是没有阻挠,毕竟赵慎为他做了太多,他也在心里尊敬这位大哥。 弄清楚了事情经过,晏秋也还是一头雾水。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与赵锦昨晚的异常有什么联系。 “采薇,你是伺候殿下的老人了,你是否知道关于玉妃娘娘的事情?”晏秋叫来采薇,斟酌半天还是问到。 “回主子,玉妃娘娘去的早,奴婢们并不清楚玉妃娘娘的事儿。”殿下的事情,他们做奴婢们的从来不敢过问,所以知道的并不多。 听到采薇的话,晏秋没有失望,她本来也没有打算能从采薇那里打听的到。 这个时候,同传来那位女子被送回府上的消息。 城西明康坊 “老爷,三姑娘回来了。”旬颂正在安抚老妻,便听到府里的看门的程伯的消息。 “哎呦,我的云舒可回来了,快,快出去看看云舒。”旬府老太太抹着眼泪到。立马急忙忙的下榻,由着自己的小儿媳妇搀扶着,步伐稳健。 “祖母”旬云舒站在堂前,看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祖母满眼泪花,也一阵哽咽。 “这位便是旬府老太太吧!”女子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旬老太太才注意到明华。明华是崔芸身边伺候的,大户人家的婢女可是比小户家的姑娘还要金贵,云华久而久之也染上富贵之气。 在旬老太太看来她衣着华贵,仪态过人。只觉得站在这个女子面前,一股威严扑面而来。 “祖父祖母,这是幽王妃娘娘身边的婢女,明华姑娘。”旬云舒眼眶微红,拉着旬老太太的手,介绍到。 “明华姑娘送老妇孙女回来,想必是劳累了,若姑娘不嫌弃,请到堂上喝杯粗茶。”旬老太太说到。 “奴婢便不劳烦旬老太太了,王妃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明华行礼到,一派大家之风。让站在一旁的旬颂不由暗道,果然不愧为王妃娘娘身边的婢女,这股大气哪是他们小户人家有的。 “既然如此,那么老妇人也便不留明华姑娘了,请明华姑娘带老妇人向王妃娘娘问安。”旬老太太虽然出生乡野,但这些年与官场上的太太们打交道,到底是懂得一些规矩。 待送明华离开后,旬颂便带着旬云舒到了他的书房。 两人说了什么,旬老太太并不知道,只是旬云舒出来的时候,面上带着笑意。 “舒儿,祖母不想让你走上你姑姑的老路啊!”旬老太太拉着旬云舒的手,叹息到。可是早在王妃娘娘身边的明华姑娘将舒儿送回来时,她便明白舒儿是免不了的。 “祖母……”旬云舒不明白祖母为什么突然叹息到,只是再问,祖母她只是轻轻的抚着她的头,摇头不语。 第二日,旬家便到了幽王府上向幽王道谢,旬颂更是不知道,他这一去,将会面临着什么。 出乎旬颂的意料,他以为自己是不会被幽王殿下接见,谁知他现在却正坐在幽王府的书房里。 “旬大人不必言谢,本就是举手之劳。”赵慎笑着说到,一副亲切的模样,令旬颂是受宠若惊。 “听闻旬大人曾有一女于成泰八年入宫?”赵慎端起茶杯,似是不经意间问到。 可旬颂知道,这绝非不经意。“正是,老夫嫡幼女便是成泰八年入的宫。” 屋内传来轻轻一声,旬颂没有注意到,可赵慎却是瞧了一眼…… ☆、第39章 赏花会 晏秋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些什么,那日幽王殿下救回的女子只不过是在府里掀起一阵涟漪,便平静了下去,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以为此事就这样了了,可是没有想到过了几日,她接到了崔芸上赏花会的帖子。 此次赏花会举办的地点是在幽王府的园子,这园子里面培育着四季的花卉,美不胜收。 “既然皇嫂邀请,你便去吧。”赵锦正在用膳,听到晏秋的疑惑,淡淡说道。 晏秋也不疑有他,听着赵锦如此说便应下,她整日呆在园子里也是无聊,虽然她的身份上到底有些不合适,可是她除是侍妾,也是冀王府的女眷,因此参加倒是尚可。 秋日的季节,一片风高朗清。幽王府门外宝马香车络绎不绝,女眷们行走之处带起一阵香风,今日幽州官员家的女眷基本上都来了。 这也是自然,以幽王殿下的身份,幽州官员谁人不想巴结?虽然幽王不受陛下宠爱,但好歹幽州也是他的封地。 受崔芸的命令,幽王府的长史在门外迎客。 晏秋是等到巳时一刻才过去的,此时王府里已经来了不少客人,崔芸见她过来便唤她坐到自己身旁。 一面为晏秋介绍道:“这是城西旬家的姑娘”。晏秋一愣,旬家的姑娘?是巧合吗? 随即很快回过神,看了淡淡笑道“果然都是标致的姑娘”。 最前面那穿着绿色衫子姑娘上前一步行礼到:“小女姿容鄙陋,当不上晏姑娘的称赞。”因着晏秋的身份实在尴尬,众人都称她为晏姑娘。 “旬三姑娘不必谦虚”崔芸笑说到。然后拉着旬家几位姑娘说:“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就不必与我们在一起了,也省的拘束。我们这儿烦闷,去找一些小姑娘们玩耍”。 旬云舒几人行礼应下,她们到底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没有见过王府的威严,更没有见过像崔芸这样的女子,一时都有一些忐忑。但是见着幽王妃娘娘和蔼可亲,又放下心来。 崔芸见此便让明华把旬云舒她们送去,园子里的那些姑娘都是幽州官员家的姑娘,见幽王妃对旬家几位姑娘青睐有加,虽然瞧不起 她们的身份,但但面子上谁也没有过不去,而且还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 “王妃娘娘真是看中旬家姐姐。”以为黄衫女子,笑得天真烂漫,拉着云舒的手问道。 旬云舒虽然出生小户人家,但是好歹也知道大户人家的女子心里弯弯道道最多,因此小心回答到:“不过是得了些许娘娘的眼缘罢了。” “旬家姐姐可别妄自菲薄,既然能入的了王妃娘娘的眼,想必定有过人之处。”黄衫女子说到。 “妹妹听说旬家乃耕读世家,想必旬姐姐的才情定是极好的?一会儿赏花会上,姐姐可定要做几首诗让妹妹见识见识。” 旬云舒与她的姐姐旬云芳,两人对视一眼,无奈之下只好说到:“不过识得几个大字罢了,当不起妹妹这样夸奖。” 黄衫女子还待说什么,忽然见到王妃身边的明华急匆匆的走过。她们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然后见着明华急忙忙的到幽王妃那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幽王妃一下子站起来,脸色吓人阴沉沉的。 再说晏秋与崔芸坐在一起,俩人正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突然崔芸的婢女从外院急匆匆的进来,在崔芸耳边说了句话,崔芸的脸色便一沉沉,还看了一眼自己。 她下意识的意识到此事与她有关。“晏妹妹与我一道吧”崔芸说道。 然后对在场的诸位夫人道了一句:“府中有急事,我先去处理一下,几位夫人自便。” 然后留下一位嬷嬷,在这里继续主持赏花会,带着晏秋离去。 见着崔芸急匆匆的脚步,晏秋明白此事不妙。还没有到外院便听到,阵阵喧哗声。她和崔芸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崔芸沉声问到。刚才明华在她耳边提了一句,但到底是不清楚什么事情。 “王妃,刚才有浔阳知州家的姑娘落水了。”晏秋眉头一皱,这个时候落水…… 明华瞧了一样晏秋又说道:“当时惦冀王殿下正在旁边”。 殿下?晏秋猛地睁大眼睛。 “晏妹妹,别担心……”崔芸见此,伸手在晏秋手上拍拍,俩人对视间皆明白对方所担心的。 “我们先过去吧!”晏秋勉强一笑。 崔芸沉着脸点点头,加快脚步往外院赶去。这个时候,那位浔阳知州之女出现在外院,其中便是有蹊跷了。 很快,崔芸她们一行人到了招待客人用的院子里。这个院子靠近湖边,是明华安排的。 “王妃,晏姑娘。”明琉见到崔芸和晏秋来了,忙行礼到。“殿下和冀王殿下在等您。” 本来内宅里的事情是归崔芸管的,可是此事发生在王府外院,又涉及到赵锦,所以他也未离去,而是在院子外面等着崔芸。 “王妃来了,快去看看那位何姑娘吧!。”赵慎揉着额头说到。 这时晏秋看到赵锦正坐在一旁,脸色十分不好,想了想走过去轻声问到:“殿下,您可是不舒服?” 这时赵锦才晏秋也来了,他脸色微霁点点头,然后对赵慎说到:“皇兄,我先回宁远斋。” 赵慎闻言也应到:“你先去吧!这里有我和你皇嫂。” 赵锦冷着脸点点头,才大步离去。晏秋见此急急屈膝行礼后,便也追了上去。 “殿下,您等等我。”晏秋轻声呼到。 这时赵锦忽然停下来,背对着晏秋说了句:“快些跟上来。”说完又急急的往宁远斋去了。 见赵锦有些不对劲,步伐紊乱,额头上有些汗渍,晏秋急忙追上去。 “殿下,您怎么了?”她一把扯住赵锦的衣袖,关切的问到。 忽然赵锦猛地回头,手一翻转,一把捏住晏秋的手腕,似是想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晏秋疼得发抖闷哼出声,但她却顾不上这些。此时的赵锦气势吓人,满眼通红,一副欲要发狂的模样。 她的心立刻提了起来,殿下上一次这样,是他鹫毒发作神志不清的时候。现在殿下这副模样,难道是鹫毒发作了? “回去。”赵锦咬牙道。晏秋愕然抬头,发现赵锦虽然神□□狂,但是又很清醒。 她不敢耽搁,忙跟上着赵锦的步伐往宁远斋走去。因为赏花会的缘故,大部分奴婢都去了院子里帮忙,一路上晏秋竟没有遇上几个人。 不过也是赵锦是不是因为要避人耳目的缘故,故意挑的小道走的。 俩人走到宁远斋外面,晏秋正准备进去,赵锦却突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好像在侧耳倾听什么,晏秋见此也屏住呼吸不敢打扰。 忽然赵锦动了,他红着眼睛一把捞起晏秋,纵身跃起。晏秋惊的瞪大了眼睛,却没感发声,殿下这显然是不想惊动别人。 刚一回到屋子里,赵锦便轰然倒下,晏秋猝防不急,被带的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膝盖和手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却顾不上呼疼。她连忙转身艰难的扶起赵锦,叫道:“殿下,您怎么了?” 此时赵锦已经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流,嘴角挂着一抹红。 第24节 刚才本来晏秋跟在他们后面的,但是被赵锦呵斥退下,现在屋子里面就剩下晏秋和赵锦俩人,晏秋现在是慌乱无措。 该怎么办?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赵锦,心慌起来。怎么回事?殿下怎么又发作了,宋神医才离开去找南疆圣物的……她现在该怎么办? 幽王殿下,幽王殿下不行,否则殿下刚才不会回来的这样急,那么还有谁呢? 晏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紧紧握住赵锦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说到:殿下他会没事的,没事儿的……可她还是眼眶泛红起来。 再聪明晏秋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哪怕她是重活过一世的人。上一世,她十分平庸根本没有见过什么大风浪,即便是聪慧上一些,她还依然是一个平凡人。 便是上次赵锦鹫毒发作便把她吓得心有余悸,如今赵锦体内的鹫毒再次发作,宋神医不在身边,赵慎不能找,她又不知道该找谁来帮忙。 晏秋低头看着赵锦那双修长的手,眼泪嗒嗒的落下,他千万不能有事…… 血……晏秋忽然止住泪水,看到自己手掌心的血迹,忽然伸手拿起一个被子用力摔碎,然后拿了起来。 她的手在颤抖,深深的看了一眼赵锦,闭上眼睛咬牙用力划下! 鲜血簌簌的流着,晏秋咬着唇连忙把手腕放到赵锦的嘴上,看着血流入赵锦口中,心里祈祷起来。 屋内一股清香散发开来…… 没过多久,赵锦居然自己在她的手腕上吸允起来,一下又一下。 见此,晏秋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但是还是紧紧的盯着赵锦。 随着时间的流逝,晏秋感到越来越眩晕,脸色也白的和张纸似的。她这才把手腕移开,随意用帕子在胳膊上扎住,防止血流不止。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赵锦,才踉踉跄跄的打开门。外面基本上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三等婢女坐在院子门口打瞌睡。 晏秋深呼一口气,用衣袖遮住自己的伤口,走了出去,幸好此时院子里没什么人。 她拿出赵锦昏迷前给她的东西,轻轻拉开,一直平淡无奇的蝴蝶飞出来,扑闪着翅膀围着晏秋转了一圈,慢慢向外面飞去…… ☆、第40章 孕事 眼见着那只蝴蝶越飞越远,越过宁远斋的围墙飞向远处,晏秋终于放下心来,她关上门,扶着桌子走到床前后,失血过多的她终究是抵不过眩晕感,忍不住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眼皮似是有千斤重,令她怎么也睁不开……眼前的东西也开始模糊不清起来,晏秋趴在床边握住赵锦的手,眼睛渐渐闭上。 中午的阳光射进来,可以看到屋子里的尘埃在上下浮动着,整个宁远斋里安静的很。 平康坊内的徐路正在与人说话,忽然眼皮一跳,耳边传来极轻的扑闪声,一下又一下…… 他转过身看去,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表情一变,抛下正在与他说话的人,向幽王府奔去。 那只蝴蝶也紧紧跟随在徐路身后,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徐路回到宁远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眼见着那只蝴蝶停在赵锦的门口不在飞动,他心里一紧,忙去敲门。 “进来”赵锦的声音虽然暗哑,但听着也没有什么事儿,徐路一愣,那为何殿下会放出觅蝶,这只有在紧急关头才会出动的。觅蝶难以培育,生命力又极短,徐路疑惑也是正常。 虽然心里疑惑,可是他却不敢耽误,推门进去。赵锦不搭话,他也不敢说话,只是站在外间低垂着头听候差遣。 内间,赵锦站在床前,眼里一片黝黑,面上一副冷清至极的样子。 徐路没有得吩咐也不敢犹疑,一直站在外面。但到底是担心赵锦,殿下放出觅蝶定是有要事。“殿下,您可安好?” 这句话问出,屋子里一片安静,良久才听得赵锦的声音:“本王无事,是晏氏受伤了。”他握住晏秋已经包扎过的手腕,看着白色纱布上的一抹鲜红,抿唇说到。 听得这话徐路愕然,心里一片惊异。平素殿下是宠爱晏姑娘不错,可是他却不知道殿下竟会因为晏姑娘放出觅蝶。同时心里不由也在好奇,也不知道这位晏姑娘有何能耐,竟然让殿下放出觅蝶召他回来。 只是愕然过后,他又想起来,影一去哪里呢?怎的不见了? 像是知道他的疑问,影一忽然如鬼魅般出现在自己身旁,看也没看他一眼,单膝跪地冷漠到:“殿下,大夫已经请来。”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室内传来赵锦的声音。影一一抱拳,身影一晃便又不见。 徐路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榕树,树叶沙沙作响,一片安静。可是他知道,影一在那里。 经此徐路更加好奇晏秋到底是受了什么伤,竟然让殿下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只是他没有时间再去多想,门外便传来采薇的声音:“殿下,大夫到了。” “进来。”徐路听到,赵锦的声音居然有一丝及,这是他跟随殿下多年也没有见过的。印象里殿下一直是宠辱不惊,感情冷淡的人。 采薇开门的声音把徐路的回忆打断,他下意识的退到一旁,给老大夫让路。 “刘大夫,这边请。”来的大夫是王府里的,这大夫常年由幽王府供奉,一直住在王府里,给王府里的主子看病,一手医术极是不错。 “刘大夫,我家主子不防被碎瓷片割到手腕,您快看看。”徐路听到采薇故意说给老大夫的话,心里一动,难不成另有隐情? 但是他再是好奇,却也不敢进去,依殿下这么宠着晏姑娘的模样,他哪里敢?就怕要真这么做了,他就要去矿上了。 屋子里,赵锦负手站在床前,眼睛盯着昏迷晏秋,脸上带着一片阴沉和复杂。她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唇色也不像前些日子那样红润,一副了无声息的模样。 那位刘大夫背对着赵锦坐着,查看了一下晏秋的伤口,又隔着一方帕子,手放在上面把脉,这次时间有些略微长,他捋着胡须沉吟着。 “大夫,我家主子到底怎样了?”采薇心急问到。 “姑娘不必着急,晏姑娘无事。”刘大夫见采薇着急,便把诊断的情况说了出来。他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他在这为这位晏姑娘诊脉的时候,背后的低气压,他如何不赶快安抚采薇。 刘大夫擦擦额头的汗渍,心想这好歹有个好消息,否则他今天怕是要不顺了。 “殿下,晏姑娘的伤并无大碍,伤口避开了要害,养些时日便好了。”刘大夫拱着手到。然后又觑了一眼赵锦的神色,忐忑道: “只是……” “只是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赵锦开口到,神色十分不好,淡淡扫过刘奉化,刘奉化便觉得身上一冷。 “只是晏姑娘已怀有一月的身孕,现下失血过多,胎儿有些不稳。”刘奉化心里一惊,弯腰不敢去看赵锦,嘴里忙道。额头上的汗溜下来,顺着脸颊落到地上,刘奉化大气不敢喘一下。 上方久久没有动静,刘奉化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赵锦,当即低头。同时回想起刚才那一瞬间看到冀王殿下十分复杂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冀王殿下不愿意要这孩子?毕竟这孩子的母亲身份有些低……可是瞧刚才殿下的神色,也不像是如此? “必须保证晏氏与孩子无事。”寂静无声的内室终于传来殿下的声音,有些……颤抖…… 徐路心里一喜,殿下总算是有小主子了,不枉他们这几年一直担心。 等到刘奉化被采薇送出来,他才敢拉起衣袖在额头上擦汗,这位冀王殿下也是在太害怕了。一阵冷风吹过,他的后背发凉。 还好他没有自作聪明,妄自揣测冀王殿下的心意,否则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他想起冀王殿下刚才那副表情明明没有欢喜的意思,可是却又要他尽力保住晏姑娘腹中的孩子,心意一阵后怕。 等到屋子里的人全出去的时候,赵锦才坐到晏秋床前,眼里净是看不懂的深思。 他握住晏秋的手,看着那纤细的手腕,好像只要自己一用力就会折断。可是正是这只手救了自己。 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爱撒娇的晏氏会狠得下心来,更没有想到她竟然有孕了。 一直以来,因为鹫毒赵锦便没想过要亲近女人,后来遇到晏秋也仅仅是堵上梁氏的嘴,和一个孩子。 现在,晏秋真的有孕了,他到觉得恍惚起来。而且自己刚才只顾着她的伤势,竟然顾不上她怀孕的消息。一直到现在冷静下来,他才反应过来,晏氏有孕了。 赵锦把目光移向晏秋的小腹,手缓缓的覆上去,好像在对待一件神奇的事情…… 晏秋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她揉着昏沉的脑袋准备坐起来,却不妨手腕传来一阵刺痛。 她忽然想起来昏迷前的事情,殿下! “采薇,殿下呢?”她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一面扬声喊到。可实际上她的声音并不大,一觉醒来她的嗓子干哑,根本就说不大声话。 “本王在这里。”暗沉清冷的声音传来,晏秋身子一僵,连忙抬头看去。 一片阴影里,坐着一个人,是殿下!晏秋心里明白。 她看着赵锦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床前,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殿下,您无事吧!”昏迷前赵锦的模样实在是吓人,令晏秋不得不紧张。 “我……无事”赵锦看着一脸虚弱 的晏秋,回答道。晏秋看不到赵锦的神情,可是赵锦却能看到她的。 “采薇在为你煎药,你快躺下。”赵锦难得没有教训她,语气温和起来。 “是”晏秋乖乖听话半躺下,靠在枕头上。身旁的被子一塌陷,是赵锦坐到了她的旁边。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觉到赵锦轻轻的握住了她受伤的手腕,指腹在上面一遍遍抚摸。他问到:“为何?” 虽然就是两个字,可是晏秋却是明白赵锦的意思。她低下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顺从心意罢了。” “顺从心意……”赵锦看着晏秋的眼神飘忽。 晏秋没有想到,她平常的一句话被赵锦当成了表白。本来当时她也来不及思考,便下意识的去救赵锦。 屋子里又归于一片安静,俩人隐在黑暗里。 “你有孕了。”晏秋正低头发呆之时,冷不丁听到赵锦这样一句话,顿时愣住。 她有孕了…… ☆、第41章 呆傻 “殿下您说什么?”晏秋咽口唾沫道,这句话的冲击力太大,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已有一月的身孕。”赵锦摩挲着晏秋的手,头也不抬道。 什么?晏秋呆若木鸡,她真的怀孕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的晏秋用没受伤的右手缓缓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好像能感受到这个神奇的小家伙。 明明是平坦的小腹,里面却已经育有一个孩子,晏秋的心情可谓复杂至极。 她这副身子才十五岁……她的生辰是九月十五,也就是这个月的,等过了生辰也才满十六岁,这样一个年轻的身体就怀孕了,现代这个年龄也才正在上高中…… 赵锦知道这个消息的冲击力,他听到的时候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更何况是呆呆傻傻的晏氏,想着他心里就一阵好笑。 这俩个初为人父人母的人于是就是以这样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反应,迎接了赵一一的到来。 良久,晏秋才伸手捂住脸喃喃到:“我怀孕了……”真的好奇异的感觉。恐怕天底下这样反应的父母并不多了,竟然不是高兴,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过,事实上证明这只是俩人的反应迟钝。得知了晏秋有孕的消息,赵锦是一副令人猜不透的表情,而晏秋自己则是直接傻了。于是这一晚上,过的安静而又……温馨。 可是,这也仅限于前半夜。 经过半晚上的缓冲,晏秋终于消化了自己怀孕这件事实,并且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于是,刚想完事情睡下的赵锦便遭了殃。因为睡在他身旁的晏秋一个翻身,面朝赵锦开始叫起来:“殿下,殿下。” 赵锦刚睡着便听到晏秋的声音,还以为她的伤势出了问题,猛地睁开眼睛,声音暗哑的问到:“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晏秋伸手在赵锦的腰上挠了挠,引得赵锦闷哼一声。可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反而继续骚然赵锦。她的右手一面在赵锦腰上乱揉,一面以一种兴奋至极的语气说到:“殿下,我有孕了。” 第25节 “恩,本王知道。”还是本王告诉你的。赵锦应到。 “我有孕了。”晏秋继续在赵锦身上骚扰,一直傻傻的重复着这一句。 “恩”赵锦轻哼一声,抓住晏秋在他身上作乱的手,回答道。 晏秋的手被抓住,十分不开心,哼哼唧唧到:“我怀孕了,殿下您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赵锦一听,控制那双作乱的手便停下了,声音略带无奈:“夜深了,你好好歇着。”她这副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哪有病人像她这样。 “哦!”晏秋闷闷的应到,声音里满是不开心。她把手从赵锦的大手里抽出来,翻个身背对赵锦,把头埋到被子里。 寂静无声的夜里,赵锦轻叹一声。 “把头伸出来,小心呼吸不上来。”怎么晏氏如今越发的小孩子脾气?当初她进王府的时候,不仅呆傻,胆子也更是十分小。如今怎么是越来越呆傻,而胆子却是越来越大? “我就是喜欢这样。”因为埋在被窝里,声音也是闷闷的,可这内容却是引得赵锦发笑。 不过想到今日刘奉化说得话,他也就翻过身子一只手捞过晏秋,把她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你喜欢这样,可要是把本王的小世子闷着可怎么办?” 晏秋人虽然闷在被窝里,可却没有放过赵锦的一丝声音,听得他这么说,顿时一翻身趴到赵锦身上说到:“说不定是女儿呢!谁要给你生儿子了。” “还有,殿下是不是只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了。”晏秋嘟囔着说到。作为一个母亲,她当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公平对待。 但是想到这是一个封建的年代,儿子才是立身之本,晏秋顿时就有些不舒服。 “怎么会?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本王都会……一视同仁。”赵锦的感情比较内敛,说不出来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但是却给了一句一视同仁的承诺。 只是冀王殿下到底还是承诺给的太早,等到几年后,他的长子捂着屁股抽嗒着去找晏秋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是有多偏心。 “这可是殿下您说的。”晏秋听到这句话,才趴在赵锦身上哼哼到,一只手又忍不住在他身上作乱。 “你如今有孕,刘奉化说得三个月后,莫急。”最后两字说得声音暗哑,好想是在强忍什么。 “三个月?”晏秋仅仅是一愣便反应过来了,她前世可是经常听荤段子的人。“我才没有那个意思。”她脸蛋一红,把头埋在赵锦怀里,哼哼哧哧。 “好,你没有那意思,那么把手放下来。”赵锦揉揉她的脑袋,一副包容的语气。 晏秋闻言连忙把手拿下来,然后趴到赵锦怀里当鸵鸟。这副模样引得赵锦闷声笑起来,她便嘟着嘴当做没听见,装作睡着了。 谁知装着装着,她还真的就那样睡着了,呼吸变得轻缓起来。 赵锦见此,搂着她的胳膊一收紧,轻轻道:“真是一个傻姑娘。” 没见过像她这么傻的,居然用自己的血来救他,也真是不怕疼。不过提到血,赵锦忽然想起来上次他鹫毒发作之时,咬了她一口。 “原来是这样……”赵锦轻笑到。宋神医徐路他们一直找的东西原来就是晏氏的血……难怪怎么也找不到,毕竟谁会想的到呢? 只是她的血为何可以压制住鹫毒呢?赵锦轻抚着晏秋的背疑惑不解。 一夜很快就这样过去了,因为晏秋半夜不睡,爬起来发神经的缘故,俩人居然到了辰时三刻才醒来。 “这么晚了……”晏秋揉揉额头,轻声到。她一头乌发的长发披散着,刚睡醒的脸上带着红印,眼神迷迷糊糊的,显然是没有睡好。 “再睡一会吧!”赵锦揽过晏秋闭着眼睛说到。晏秋一愣,殿下这又是怎么了?平常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练功吗? “外面下雨了。”仿佛是知道晏秋的疑惑,赵锦拍拍她的背,解释到。晏秋这时才注意到今日的屋子里更暗一些,难怪她会醒的这样晚。 于是,她也就不说话了,乖乖躺在赵锦怀里闭着眼睛,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神志又开始混沌起来。 “你还没有告诉本王,你的血是怎么回事?”赵锦忽然说到。 晏秋的瞌睡虫一瞬间不复,她睁开眼睛看着赵锦紧紧盯着自己的脸,忽然垂下眼睛呐呐到:“我还以为殿下不会再问了。” 昨日赵锦就问了她为什么要那样做,根本就没有表现出来他对她血液的疑惑,她也就没有解释。 “你愿意说便说,不愿意……也无妨。”赵锦看着晏秋神色柔和。晏氏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也不会去怀疑她的目的。所以,若是她愿意说便说,不愿意他不会勉强。 “我要是不说,殿下.体内的鹫毒可怎么办?”晏秋看着赵锦柔和的眼神轻笑到。 赵锦握住晏秋的手一顿,没有回答。 晏秋也不在意,她慢悠悠说到:“我的血能救殿下,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 “继续说。”赵锦搂着晏秋,鼻尖传来一股馨香。 “我自幼便食用一种东西,它长的与元宵很像,只是它是长在一个枝子上的。”晏秋蹭蹭赵锦的胳膊,开始说起来。 “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但是它可以治我的病,所以我便一直食用着。”听到治病两个字,赵锦手里一紧。 晏秋轻笑到:“殿下不必担心,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一到每月初一晚上便会变得痴傻罢了。” “痴傻?原来你那夜是因为你的病……”赵锦到。这已经是九月间,晏秋前几天才发完病,没有了月光小汤圆,她那一整天都是痴傻的,赵锦怎么会不知道。 “这么说,你平日里的呆傻也就有了原因。”晏秋正准备继续,冷不丁听到赵锦这样一句话,顿时感到一阵无奈。 “我明明很聪慧。”她索性不继续往下说了,非要与赵锦争个明白。她才不愿意一直被他一直说自己呆傻呢! 可谁知赵锦听得这话,敷衍到:“你最聪慧。” 晏秋:“……”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才继续下去:“后来便是上次殿下咬我那一回了。那次我也不知道到底,还是后来听采薇提起,我才发现的。于是,我便试着给殿下用了一颗,不过……看起来好像没有用。” “有用的。本王想……是有用的。”赵锦忽然说到。 见晏秋面露不解,赵锦才解释到:“昨日,我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杀人。”晏秋没有见过他以前发病,可谓是杀人不眨眼,而他残暴的名声也正是因为这个。 了解了原因,赵锦心里也便有了数。不过他清楚,晏秋还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因为她这一席话实在有些含糊。 不过他也没有去逼晏秋,他心里是相信晏秋的,他想等到晏秋自己亲口告诉他。 虽然想陪陪晏秋,然而还是有事情找上了他,赵锦只好出去。离开前,他摸摸晏秋的头:“好生修养。” 毕竟晏秋失血太多,身子还很虚弱,而且怀胎还不稳。 晏秋点点头应到,她现在也有些精神不济。昨晚不过是因为太过兴奋,强撑着罢了。今天她到底是感觉到了不舒服。而且手腕上的伤口还十分痛。 ☆、第42章 外家 窗外雨水淅淅沥沥作响,大风呼呼的刮起,院子里的大树树枝摇摆,赵锦披了一个披风,由徐路为其撑了一把伞,往幽王府的正院而去。 这场雨是真正的把深秋带来了,落叶被雨水打落,天边一片阴沉,轰隆声响起。 “殿下,这雨太大了,不如等雨停了再去吧!”徐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到。这雨太大,外面都是一副烟雨迷蒙的模样。 “走吧!”赵锦负手在身后,不顾披风被风扬起,冷冷到。 “是”徐路还想再劝,但是看着赵锦的脸色又不敢继续下去,噤了声。 刚到赵慎的书房外,赵锦便被人迎了进去。屋内赵慎正等着他。 “六弟,你来了,快坐吧!”赵慎背对着赵锦,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 赵锦没有回答,反而是径直走到赵慎身旁。坐在轮椅上的赵慎眼神迷离,又充满着回忆。赵锦随着赵慎的目光看去,他的手里是一副泛黄的画卷。 画卷上的女子笑魇如花,眼神温柔至极。 “大哥可是想念母妃了。”赵锦忽然冷声问到。 赵慎淡淡一笑,摇摇头道:“也不是,就是忽然想到这些年过去,你已经长这样大了。如今也有了孩子,想必玉母妃很是欣慰。”赵慎的消息很灵通,赵锦又未刻意隐瞒,于是他昨晚便得知了晏秋怀孕的消息。 赵锦淡淡一笑,并未做声。可是赵慎转过头,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里的柔和。那是对一个女子的,他从来没想到,他一向冷清的六弟如今也有了烟火气息。 “这孩子来的正是时候,毕竟你已经弱冠了。”这个时候的人大多早婚,像赵锦这个年纪,有些人的孩子都启蒙了。像赵慎,他的嫡长子如今已经有十岁。 “皇兄说得是。”赵锦笑到,然后一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气息沉稳。 可是赵慎还是看出了端倪,他一皱眉道:“你可是鹫毒又发作了?”只是他心里又有疑惑,鹫毒发作的话赵锦不可能现在会站在他面前。可……他这副模样又分明是。 赵锦鹫毒发作过后,身体会虚弱一些,这才叫赵慎看出来。 “恩”他点点头。 “可是因为昨日的事情?”赵慎略微一思考便明了。只是……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赵锦说:“昨日只是有些压制不住,并无大事。不过那位何姑娘,需要好好查查。” “她已经死了。”赵慎皱眉说到,本来以为那位何姑娘只是想要接近六弟,没想到是另有目的。“昨日她回去后,何府夜里便传来她暴毙的消息。” “哦?”赵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眯着眼睛半响才道:“梁氏不过是猜疑,便下此狠手,那何姑娘也不用查了。”查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你是说梁氏知道你的病了?”一直以来,外人只知道赵锦早年中毒,身体虚弱,更有狂躁之症,到不知道他鹫毒还未解,更不知道他的鹫毒会随时威胁他的性命。 “只是猜疑而已,眼下何氏已死,而我又无事,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再轻举妄动了。”赵锦揉揉额头到。虽然他昨日无事了,可鹫毒发作后还真是令他的身体十分虚弱。 他是骗了赵慎的,昨日他其实鹫毒已经发作了,如果不是晏氏以性命相救,他今日恐怕不会站在这里。而如果皇兄和宋老知道晏氏的血可以救他,那么晏氏怕是性命不保。 因此,赵锦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昨日的事情。他能保证一直目睹全事件的影一也不会说,可却不能保证徐路会不会告诉皇兄。 “如此一来,我们便要加快寻找南疆圣物了。”赵慎用帕子捂住嘴咳嗽到。 赵锦一皱眉,最近皇兄的身体很不好,一直咳嗽,又不愿意让宋老为他把脉诊治。 “别这样看我,我无事。”赵慎放下帕子,虚弱的笑到。“说起来,你什么时候认下旬家,也不能再耽搁了,否则你就要回荆州了。” “后日吧!”赵锦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似是漫不经心。他头束玉冠,一袭晏秋为他亲手缝制的青衫,看起来儒雅许多。 “也可。”赵慎想了想,说到。 前些天俩人便早已经谈过话,如今提起旬府自然没有以前那般心情起伏。 “说起来也是巧合,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在我的封地上。”赵慎笑笑,脸色苍白无力,带着一些透明。 “日后……便要劳烦皇兄照看一二。”赵锦沉吟到。 “说什么劳烦,我既然唤一声母妃,自然会照顾他们的,况且你我兄弟之间哪能称得上劳烦。”赵慎佯做不悦。 “恩”赵慎没有再说什么,冷淡的应了一声,可是赵慎却能从里面听出暖意。 “说来日子过的可真快,当年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娃娃,现在都有孩子了。”赵慎看着丰神玉姿的赵锦,感叹到。 赵锦听到这话,脸色略微有些尴尬。 “说起来,你可别一直冷笑着脸,万一吓坏了那位晏姑娘,你可到哪里后悔去。”俩人聊完正事,赵慎便开始调侃起赵锦来。 赵锦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不过他也不由回想起来,他对晏氏很冷淡吗? 赵慎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装作不耐烦的挥挥手:“快回去吧!听说晏姑娘的胎不大稳,你可得仔细一点。” 赵慎的性子温和,自然是下意识的劝着自己冷面弟弟别吓着了晏秋。 赵锦也不客气,点点头便出去了。 第26节 赵锦离开后,赵慎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殆尽,f他低头看向手里的帕子,那一抹猩红十分明显。 他缓缓靠到椅子上,闭上眼睛苦笑起来,手用力的把帕子捏成一团…… 很快就到了两日后,这天晏秋见着一直陪她的赵锦早早起来,穿戴好蟒袍,便知道他要出门。 “殿下可是有什么要事?”晏秋靠在床上,看着赵锦糯糯问到。她刚醒,脑子还是迷糊状态,声音也软糯可爱。 “恩”赵锦冷冷清清回答这一句,坐在软榻上让采薇为他戴玉冠。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皇兄说得话来,于是又斜睨了一眼晏秋,发现她正撅着嘴不高兴,便又顿了顿说到:“我有一外祖,此次寻到,今日是去相认的。” 闻言,晏秋低垂的脑袋马上抬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那里还有失落。“那殿下可得早些回来。” 这时采薇已经为赵锦戴好玉冠,因此他直接起身走到床前弯下腰捏捏晏秋的脸蛋,忽然道:“真是古灵精怪。” 晏秋的脸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红了,她哪里想到赵锦会突然这么亲昵的捏她,而且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像是……好像是在包容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我要吃上次画舫里的饭菜。”虽然红着脸蛋,晏秋还是不忘记吃,一把抱住赵锦的胳膊,蹭起来。 赵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又将视线移到晏秋胸前,看着她凌乱的衣襟,露出一抹粉色,顿时眼神炙热起来。 晏秋却不知道,还在不依不饶的撒娇。 “等我回来,我给你带。”赵锦移开目光,轻咳一声道。 晏秋这才仰头笑起来,理直气壮的说到:“这可不是我要吃,是你家儿子哦!” 赵锦捏捏她软软的小手,也不与她争辩。因为他知道若要真这么做了,依她那性子,可又要闹腾起来。 “哎!殿下你儿子真贪吃,我都长胖了。”晏秋苦恼的摸摸自己的脸蛋,眼巴巴的看着赵锦。 赵锦:“……”说得好像不是你儿子。不过他还是坐下搂着晏秋,说到:“你一点也不胖。”她就是想听这一句。 晏秋咧嘴一笑,眼睛都眯起来了道:“我就知道。” 见晏秋这么一副傻样,冀王殿下摇摇头,不忍直视。心道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要想他母亲。 这副样子,傻透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却是柔和极了。晏秋靠在赵锦身上磨蹭着,一直不愿意放开他…… ☆、第43章 置气 一直到入夜赵锦才回来,晏秋见他脸上虽然还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但是她到底是熟悉他的人,知道其实赵锦心情还不错。 躺在床上修养了两天,晏秋只觉得骨头都软了,可是采薇和赵锦都不让她起身,唯恐她出事。 也是,晏秋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性子越发跳脱,说风便是风说雨便是雨,唬得采薇和赵锦恨不得时刻盯着她。 这不,刚趁着采薇去了小厨房为她炖鸡汤,幽王府的婢女们守在外面,屋里没人,她便披了衣服去寻了一本话本子来看。 先前她还没有怀孕的时候,看看话本子,做做绣品,或者出去转悠转悠,倒不是太过无聊。可是如今也不知道采薇从哪里听来的,说什么有孕在身的妇人不能绣花看书,否则对眼睛不好。于是便盯着她不让她看书,她也只好趁着她不在看看,打发时间。 谁知道刚回到床上,赵锦便回来了,吓得她一下把话本子塞进了被窝。 “殿下您今日回来的真早。”晏秋若无其事的拉起被子盖到自己身上,笑着说到。一点也没有刚干过坏事的模样。 赵锦没有答话,自己脱下披风扔到一旁的软榻上。然后斜睨着她,直到把她看的笑容僵硬,才淡淡说到:“拿出来吧!” 晏秋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便恢复过来,她顾左张右,就是不看赵锦。略带心虚的转移话题说到:“殿下还没用膳吧!让采薇为你做碗鸡丝面?” 赵锦黝黑深邃的眸子看了一眼晏秋,阔步走来,一弯腰,直接把手伸进了被窝。 “哎!殿下你作什么?”晏秋反应过来,连忙去阻止,嘴里惊呼起来。这要是被殿下知道了,她可又要挨批。 可是无奈赵锦手太长,动作也快的惊人。在晏秋扑过来之前便已经把东西拿到了手里。他随手翻了一下,语气凉凉到:“你是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 晏秋的动作一顿,心里也不乐意起来。她怀孕了,现在一个个把她拘的,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简直是要把她养废。 “殿下眼里是只有孩子吗?”她忽然低着头嘟囔着说到。她这一怀孕,所有人都是孩子怎样,孩子怎样,却没有去顾虑她的心情。 赵锦闻言手里动作一顿,抿着嘴唇好半天没有说话。这晏氏如今越发的小孩子脾气了,她这会王府后能担得起吗? 他府内没有其余女子,只有一个她,自然是要担起事来。至于梁清那些人早已被冀王殿下忽略的彻底。 只是在他发愣的这一会儿时间,晏秋不乐意了。 果然如此,她没听到赵锦的回答,心里更是难过,于是便侧身躺下,背对着赵锦说到:“妾身要歇息了,殿下请便。”她怀孕后脾气越发的大了,有一点不和心意的就要闹脾气。 这句话说完,屋内一片寂静。烛火噼啪作响,可是室内的气氛却是要凝滞起来。“莫要闹脾气了。”良久,才传来赵锦无奈的叹息声。 听到这话,晏秋的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她哽咽到:“妾身才没有耍脾气,明明是殿下的错。”她闷在被子里,不肯抬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如今越发的小心眼,脾气也大的很,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心里就难过起来,更别说这还是她憋了好几日的不满。 还说没有耍小孩子脾气,这连妾身都自称上了。赵锦揉揉发张的额头,轻叹到:“你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般胡闹。” 本是一句宠溺的话,可在晏秋耳朵里又不一样,这一句直接让她炸了起来,什么叫她胡闹?她一翻身坐起来,直直的盯着赵锦道:“我没有胡闹,明明是你们管东管西的。” “你性子太欢脱了,本王不管着你,伤着孩子怎么办?”赵锦坐下也不生气,伸手准备搂晏秋。 “孩子,又是孩子,你就只知道关心孩子。”晏秋本来被赵锦这个怀抱弄得有些软和,正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了,结果又听到这一句,顿时就开始推搡起来,不让赵锦抱。 赵锦正伸手着,见晏秋撒泼,越发的头痛起来,女子为何这样蛮不讲理? 谁知晏秋见他又伸手过来,心里一气,直接伸手拍下去。顿时一声清响,屋子里一片安静。 晏秋愣住,她不是故意去打赵锦的。 坐在床边的赵锦脸色一冷,他好言好语哄了晏氏这么久,她竟然敢打他,这再好的耐心也要被她磨平。 赵锦虽然一直比较纵容晏秋,但到底是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在,如此被晏秋下面子,心里自然有些恼怒,于是冷冷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本王去书房。”便转身离开。 晏秋见此嘴张了又张,到底没有说出挽留的话来,眼睁睁的看着赵锦出去。 外面传来采薇给赵锦请安的声音,赵锦并没有应声。 采薇推门进来,看到晏秋呆呆的坐在床上,又想起刚才殿下恼怒的样子,心里一惊不由猜测到,殿下他不会是恼了主子吧! “主子,用点鸡汤吧!”她把漆盘放到一旁的圆桌上,用了小碗盛了一碗,端到晏秋手边。 这时呆愣的晏秋才回过神,她勉强一笑道:“我不想喝,你那下去吧!” 采薇一叹,放下碗道:“主子您好歹喝一些,您身子还虚着,得多补补。” 晏秋扭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说到:“你拿过来吧!” 听到这话,采薇才扬起一抹笑意,把碗递给晏秋。 晏秋接到手里,温度刚刚好,她头一扬,便咕嘟咕嘟喝下,把碗递给采薇说到:“好了,拿下……呕”话还没说完,忽然她趴到床边一阵干呕。 “主子,您没事吧!”采薇连忙接下碗,在晏秋背上拍起来,急道。 “给我倒杯清水来。”晏秋一边干呕,一边吩咐到。 “是”采薇连忙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送到晏秋手边“主子,奴婢去请大夫。”采薇见着晏秋的模样实在吓人,便准备去外院请刘奉化。 “回来。”刚转身,就被晏秋叫住。“一会儿就好了,大晚上的就不用去了。”晏秋拿过帕子擦擦嘴,靠到床上淡淡说到。 “可是……”采薇话还未说完,便被晏秋截住。“我没事儿,你也不用去告诉……殿下。”她低着头,脸上一片阴影。 采薇还想再说话,晏秋却说到:“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此事不许告诉殿下。”她脸上还带着气,采薇无奈之好退下。 主子这显然是在与殿下置气,她到底要不要去告诉殿下?采薇回头看看闪着暗黄色烛光的屋子,终究是选择没有去书房。 而书房里,赵锦站在案桌前叹息起来。他跟她置什么气,她这性子娇的。 本来他刚出房门就后悔了,可是到底拉不下面子,所以便直接来了书房。现在夜里寒冷,也不知道晏氏会不会睡不着。平日里,她最爱扒着他入睡。 第二天晏秋醒来,发现身旁空落落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坐在床上许久,晏秋才回过神把采薇喊进来。 这一天,她喝过刘奉化给开的药,便一直在床上躺着,连采薇要给她读话本子也被拒绝。她一个人靠在床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锦一大早便出门了,没有再来晏秋的屋子。 一直到晚上,赵锦也没有回来,可是晏秋却没有一点反应,反倒是晏秋为俩人着急起来 。 “主子,您就去服个软吧!殿下是皇子,难免会觉得失了面子。”采薇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靠在床上的晏秋。 可是晏秋却冷着脸不说话。 这明显就是也不愿意服软的样子,可是采薇也不好再劝下去。 这夜晏秋早早睡下,赵锦一直没有回来,晏秋越发的难过委屈起来,可是却又不愿意让采薇见着,然后去告诉赵锦。 月光朦胧,她召出了多日未管的细丝,月光照到上面,那细丝又开始缠起小汤圆来,一下又一下。 不知为何,晏秋莫名的有些哀伤。 ☆、第44章 表妹 且不说晏秋这边如何,赵锦这几日没有去她的住处,心里也是担心着,可无奈又撇不下面子,这才日日早出晚归,以避开晏秋。 如此过了四日,秋雨早就已经停了,赵锦见在幽州停留的日子已经够长,荆州王府也传来消息,因此不得不收拾行李准备回荆州。 在冀王府长史指挥王府的下人收拾行李之时,赵锦又去了两趟城西平康坊的旬府。 与冀王殿下认亲,是旬颂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儿,直到好几日过去,他才从恍惚中回过神。 这不,一回过神便立马和赵锦亲近起来。 赵锦自幼母妃早逝,由赵慎与乳娘带大,对玉妃的记忆也只是停留在皇兄和乳娘的回忆里。 九月十三这日,阳光虽盛,但到底是深秋了,寒气微盛。除了府里的姑娘外,旬府众人排成一排在府门前等候着。 天气寒冷后,街上行人也少了不少,平康坊外的巷子里很是安静,这时哒哒的马车声便明显了起来。 旬颂脸上一喜,忙上前几步道:“来了。” 旬府众人也连忙一副恭敬的模样,大气也不敢出的立在一旁。 一辆马车从拐角处慢慢驶来,前后有许多王府侍卫拥簇,气息铁血冷凝。 马车停到旬府前面,骑在马上的徐路翻身下马,旬颂连忙迎上去。领着旬府的男丁和媳妇们拱手到:“见过殿下。” 行完礼,马车里传来清冷的声音:“起吧!” 第27节 徐路连忙上前在马车边弯腰掀开帘子,垂下眼睛,一副恭敬的模样。 这时旬府众人才看到男子脚着锦靴,衣服下摆带着暗纹,身材修长,面容冷清,气势迫人。 “殿下不嫌鄙陋光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旬颂拱手道。 “旬大人不必多礼。”赵锦面上依旧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旬府众人都有些胆战,心里惧怕他,也不敢多言语。唯有旬颂与其长子相陪,其余人皆是摸摸跟在几人身后。 好在也没有寒暄几句,赵锦便被请进了旬府,旬府女眷便告退回了内院,而赵锦却是被请到了外院。 今日因为冀王殿下的驾临,旬府男丁都告了假,旬君璟也就跟随在祖父身后。 可是到底是赵锦气势迫人,纵然旬颂有心讨好,可是也仅仅是维持着不冷场,要想宾客尽欢怕是不可。 最后旬颂无法,只得说到:“下官府上有几株新培育的绿萼,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在秋季也是值得一赏的,殿下不若随下官去看看?” 纵然旬颂是赵锦外祖,他也不敢自持身份,对赵锦不敬。他第一眼见这位冀王殿下便被他身上那股气势所迫,哪里还敢摆外祖的架子。 赵锦一路上看起来是诸事不伤心,一直玩弄着手里的玉扳指,听到旬颂的话,原是不感兴趣的,可不知为何,又生生停住脚步随旬颂去了。 只因旬颂说了句:“府里夫人爱花草,这才培育下的,若能得殿下一观,是这绿萼的福气。” 赵锦改变了心意,也就点头道:“去看看” 这才令旬颂脸上充满惊喜,连忙带赵锦去了府里的暖房。 旬府到底是底蕴不足,纵然是近些年富贵了,可是也不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这暖房便有些狭小了。 不过赵锦一进门便看到了那开的正喜人的绿萼,聘聘婷婷,煞是夺人眼球。 他看着那花,忽而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将那股笑意收敛起来。 旬颂到底是一直察言观色的,见赵锦眼里有了笑意,顿时殷勤道:“殿下若是喜欢,不如一会儿带回去?” 赵锦闻言神色不变,点点头。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到底是温和了一些,这也让旬府人受宠若惊。 可是看过这绿萼,便也真的是无事可聊了,旬颂有心再留一留赵锦,可是也是无法。又惶恐太过明显,惹恼了赵锦,于是赵锦便在旬府呆了不过一个时辰便离去了。 出门的时候,旬颂连忙派人把那株绿萼装好,给了王府侍卫。 马车哒哒的响起,一直快到幽王府的时候,赵锦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闭目养神。他忽然暗着声音到:“去趟珍宝阁,再去画舫。” 徐路在外面应了声,掉了头往东街而去。他心里自然明白,殿下这是去给晏姑娘买东西。这几日殿下心情不好,他们这身边的人也遭罪,整天担惊受怕,也就是今天去旬府收敛了一二,可是兴致却也是不高的。 不说别的,就冲着这两天殿下的脾气,他也是十分希望俩人和好,更何况是这晏姑娘还有了小世子? 于是,等赵锦再次回幽王府的时候,徐路身后的侍卫们带了不少东西回去。 只是赵锦还是面子上过不去,他虽然是想要去晏秋屋子,可是到底是在路口一顿,又拐弯去了书房。 在书房拿着兵书看了半天,徐路一直侯在外面,心道殿下可真是沉得住气,这东西都买回来了,可还是不送过去。 正这么想着,哪知屋里就传来啪的一声,然后便是他带着怒气的声音:“给本王滚进来!” 徐路一听,连忙缩着脖子进去。 “把东西给采薇!”赵锦脸上带着不耐服,眼里略有些燥意,这是徐路许久未见的了。 “是。”徐路心里一紧,就怕盛怒的赵锦又给他一些苦逼的活。 好在听到徐路的回答,赵锦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然后强压下烦闷,说了句:“出去吧!” 徐路一听,连忙就准备出去。可是身后又传来:“等一下” 徐路这是头皮一紧,心道他就是知道殿下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出乎意料,赵锦只是让他把旬府送的那株绿萼送给晏秋。 且不说晏秋这边是如何反应,旬府这边又是一片愁云。 这有个皇子外孙可谓是让旬颂喜出望外,可是这看样子他这位外孙不怎么亲近他,这才在旬府带了一个时辰便离开了,连午膳也不曾用。 他还指望着这个外孙能对旬家提携一二呢!如今这情形可不妙,保不准那一天殿下就忘了他们旬府。 而且哪怕是记得,也不见得能亲近几分。 “廉儿,你说说这可怎么办?”旬颂坐在书桌前,捋着胡须,看着坐在对面的几个儿子。 “依儿子来看,咱们旬府是殿下外家这一点是铁定的,就冲着这一点,殿下也不会薄待咱们旬家的。”旬廉官职不高,为人老实。 “哦!那明儿怎么看?”旬颂这显然是不满意长子的话,让一向机灵的二儿子发言。 旬府二爷旬明微微一笑,不急不缓道:“依儿子看,这天底下最容易的便是枕边风。” “你是说要去亲近那个晏氏?”冀王殿下来幽州带了一宠姬的事儿不难打听。 旬明喝杯茶,轻笑到:“非也!父亲,这亲近晏氏虽然不错,可这晏氏到底是外人,而且不过是一个侍妾。” “那二弟的意思是?”旬廉到底老实,想不明白。 “我的庶长女云芳,还有俩侄女云容和云舒都到了嫁人的年龄。”旬明眼里闪过精光。 旬颂到底是干过这种事的,一点即通,他站起来大笑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这样一来,云芳云舒她们是殿下表妹,哪怕是不受宠也会照扶一二,况且……” 旬颂话没说完,可是其余几人都明白了,只有旬家大爷一脸不解。 这旬府姑娘才情容貌都是顶好的,还不怕得不到冀王殿下的宠爱? 想到这里,旬颂终是满意的笑了。可是转而想到:“听说殿下再过几日便要回荆州,我们可得尽早行事。” “这也是,不如父亲过两日再请殿下来一趟家里?有父亲出面,殿下应该是不会拒绝的。”旬明看的明白,赵锦到底是对他们不同的。 他父亲以为殿下这才在他们家呆了一个时辰,可却是不知道冀王殿下还是出了名的耐性不好…… ☆、第45章 别扭 这旬府有了计较,再加上赵锦不日便要离开,自然是得赶快行动,只是到底是不好直接上门,于是只能先伺机而行。 只是到底还是与拉皮条的无异。 再说这徐路受了赵锦的命令,当下不敢耽搁,忙命人拿着东西,往晏秋的住处去。 刚到门口,便遇见了采薇,他如见了救星般拉住采薇:“采薇姑娘,晏姑娘可在里面?” 采薇这正拿着果盘准备进屋,猛不妨被徐路一拉,差点扔了果盘准备动手,只是见着是徐路才放下自己已经抬起的手。 “徐大人这是做什么?”她觑了一眼赵锦身后的婢女,冷冷问到。 这在晏秋面前,她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可是对别人则就是一副冷清的模样,不愧是赵锦的暗卫。 徐路一见她这模样就牙疼,这日日跟在殿下身后,被殿下浑身的冷气给冻的打颤,如今这见了采薇,采薇也是这副模样。 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往旁边走了一步,露出后面的婢女,那些婢女拿了不少东西,吃食,首饰,还有一盆绿萼。 采薇嘴角一抽,殿下这般哄主子,怕是哄不好啊!她在主子身边伺候了有一段时间,自然能看出来主子是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的,倒是吃食与花不错,可是这人没来……那可就说不清了。 “殿下让我送来给晏姑娘的,既然在这里遇见你,那我便不去见晏姑娘了,采薇姑娘直接收下便是。”这万一晏姑娘还在与殿下置气,不愿意要这些东西,再把他连人带东西一起给撵出来了,那他就不用回去见殿下了。 而且就算这哪怕回去了,殿下也得找他出气。想着想着徐路就觉得心酸,这自从晏姑娘进府后,殿下一与晏姑娘有些别扭,他就是遭罪的哪一个。这样想着,徐路这个大男人头一次觉得人生的苦。 所以,他这把东西交给采薇,赶在晏姑娘知道之前赶快走。 不过这走之前还得打听两句,好回去给殿下报备。于是徐路便凑过去低声问到:“采薇姑娘,近来晏姑娘可好?有没有提起殿下?” 采薇听到他后面这一句,便知道是替赵锦问得,于是便说到:“主子这两日一直孕吐,又不愿意看大夫。” 说起这事来采薇便心忧,主子这几日虽然表现的人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可是她还是知道主子在难过。 如今殿下派了徐大人来,她自然是欣喜的,这要是殿下能和主子和好如初,主子便不必整日伤心了。 徐路听到采薇的话,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便想着怎么回去向赵锦说。 “多谢采薇姑娘,我就不耽搁了,这就回去与殿下复命。” “恩……这绿萼是殿下从旬府带回来的,给晏姑娘解闷的,看着这花也能心情舒畅一些。”徐路准备转身时,突然一顿到。 这是提醒她怎么与主子说呢!采薇心里明白。 “徐大人请。”采薇屈膝行礼后,便对着徐路身后的婢女们道:“你们随我进来吧!”不再去看徐路。 见着采薇带着婢女进屋,徐路摸摸鼻子,心到:采薇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啊! 徐路是王府侍卫统领,而采薇是王府里养的暗卫,本来俩人交集是不多的,可是当初就是他把采薇带回王府的,可是如今采薇却是一点也不念往日情分,见着他就跟没见着似的。 以前小的时候,采薇还是一个软萌的姑娘,整日跟在自己身后,如今怎么和殿下越来越像了? 徐路摇摇头,背着手往回走。 却不知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采薇扭过头默默看了他一眼,这才进屋。 “她怎么样?”赵锦坐在案桌前,一面看着书,一面面无表情的问到。 徐路躬着腰站在案桌前面,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锦,发现他头也不抬,好像只是随意问的一句。可徐路这随身伺候的人怎么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晏姑娘最近食欲不振,一直孕吐,还心情烦郁。” 赵锦放下手里的书册,淡淡的看了一眼他道:“本王晓得了,你下去吧!” 徐路一愣,就这样? 当然不是了,只是闷骚又傲娇的冀王殿下怎么会允许他的心思被人察觉呢?虽然这已经不是秘密。 “去把刘奉化叫来给晏氏瞧一瞧。”临出门的时候,徐路又接到这样一条吩咐。他沉声应下之后,一出门嘴角便是一咧,居然没事儿! 等徐路离开后,只有赵锦一人的书房看起来有些冷清。他随手把书一扔,靠到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这么多年,他还没有遇到过如此棘手的问题,罚也不能罚,骂也不能骂,年纪尚轻的冀王殿下觉得这可真是一件令人糟心的事儿。 没过一会儿他又坐起来,看着被自己扔到地上的话本子,眼里闪过一抹无奈…… 再说晏秋这两日刚开始的时候见赵锦冷冷的离开,心里还有些自责,可是这都第四天了,赵锦还是不来见她,她也脾气上来,与赵锦怄气起来。 今日她刚午睡起来,便见着采薇带了好多东西进来,也不多问只是看着采薇。 “主子,您醒了。”采薇放下漆盘,转身倒了一杯水给晏秋然后说到:“幽王妃娘娘送了一些柑橘,刚好您近日胃口不好,不如吃点开开胃口。” 晏秋喝了一口水,清清嗓子点头道:“那些东西是哪来的?”这时刚才的婢女已经把东西放下,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采薇没回身就知道晏秋说的是什么,她笑着道:“这是殿下送来的。” “殿下今日去了旬府,回来的时候专门去了画舫都是您爱吃的,还有珍宝阁的首饰和一盆绿萼,让您解闷的。” 第28节 “让人把那些首饰收拾起来,把吃食拿来吧!”晏秋扭头看了好久那些东西,才垂眼说道。 “是”采薇接过杯子,便唤了外面的婢女进来,指挥她们把那些首饰拿下去,然后把食盒里的菜端出来,又去小厨房里拿了一些菜,才摆好午膳。 这时采薇才扶着晏秋坐下,开始用膳。赵锦带回来的有水晶肘子和栗子鸡,都是晏秋爱吃的。 还没开始吃饭,她便看到了那盆绿萼,开的正美。 她淡淡一笑到:“去把那盆绿萼放到我的窗前,也显得有生气。” 采薇应到,然后便去放花了,一面有些疑惑,主子这样到底是和殿下和好了吗?说是和好了,可这看样子又不像,若是没有呢?可是看到主子又正常的吃着殿下带回的吃食。 到底是没有经历过感情的小姑娘,想事就是这么简单。 晏秋这也想明白了,赵锦心里未必没有她,只不过是分量不重罢了,既然她现在已经怀孕,又对他上了心,自然也要紧紧抓住他的心,不让被别人抢去,这样哪怕是将来冀王府有了女主人,她也有依靠。 本来她只想在冀王府后院做一个隐形人,过着清闲的日子。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入冀王府的第一天,她便遇上了赵锦。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更是让一切与她的预想完全不一样,莫名的宠爱,一直到这个孩子的到来。 晏秋轻抚着小腹,心里一叹,心里酸酸涩涩,柔软极了。 于是赵锦送来的东西她如数收下,可就是没个反应,让一直等在书房里的赵锦更是燥乱,于是徐路自然也就遭了殃。 依赵锦这闷骚性格,本来是想要送了东西让晏秋知道自己不生气了,顺便哄哄她,告诉她我不生气了,你来哄我吧! 谁知晏秋如此不上道,一直到深夜,赵锦还坐在书房里。 手里拿着一本话本子,桌子上还放着一大摞,都是准备送给她的,可是如今清冷的书房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烛火噼啪作响,和外面的鹧鸪声。 等到晏秋屋子里的灯灭了,赵锦忽然觉得烦闷起来,他等了这么久,就是个这? 想要扔了手里的话本,可不知为何又想起那天晏秋委屈的眼神,心里一软又放了下来。 良久,寂静的书房里叹息了一声。 至于晏秋,她自然是知道赵锦的心眼儿的,可她却不打算顺从他的心意…… ☆、第46章 书房 只是晏秋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脑袋到底有些拐不过弯来,说是要让赵锦喜欢上自己,可是想了半天法子,也没有一个章程来。所以,这一孕傻三年在她身上可谓是到了极致。 昨日刘奉化给她号了脉,言到她身子已经大好,胎儿也无事了。这是自然,这段时间她天天吃一些汤汤水水,就连和赵锦呕气的日子也没有停过,这样一来,补了十多天,早就已经脸色红润,可以下床了。 虽这两日有些孕吐,可是前天晚上是她又将手指里的白色丝线放了出来,看着它一圈一圈的吸收月光,绕成一颗软软的小丸子,不知为何,她的孕吐便不再继续了,昨日吃东西一直是胃口很好。 于是这能活动了,她便领着采薇往赵锦的书房里去,既然冀王殿下不来给她赔礼,她就去书房让他赔礼。 总之,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 晏秋就不相信,她去找他还能不理她,别以为她不知道他那傲娇的性子。 这一到书房门口,便见着徐路正苦着脸侯在外面,见到晏秋来了,瞬间眼睛一亮,急匆匆的迎了过来。 可算是找到救星了,再这样下去他就得和徐阳一样,被扔到樊地去。 “晏姑娘,您这是要见殿下吗?殿下就在书房里,属下去为您通报。”看这殷勤的模样,就知道徐路今天是有多苦闷。 “不用,我自己进去。”晏秋冷着脸拒绝到,脚步不停的越过徐路,准备进去。 徐路这一转身看着晏秋的背影,心道不妙!这副模样,不会是要与殿下继续生气下去吧! 依徐路看来,虽然晏秋身份低,但禁不住自家殿下喜欢啊!所以一直对晏秋很客气,否则以晏秋的身份,徐路根本不会去理会。如今这位晏姑娘气势汹汹到底模样,看样子也不是来和殿下服软的,这是又要与殿下闹? 虽说他不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事,可却是清楚自家殿下的脾气的。 他自幼跟在殿下身边,可是知道殿下的脾气不是怎么好的,这两日不露痕迹的讨好,怕是已经是极限,晏姑娘再这样闹下去,可不是好事儿。 虽说自家主子看起来对晏姑娘很上心,但这男人最不喜欢的就是不识趣的女子,若是晏姑娘再与殿下置气下午,殿下不耐烦恼了晏姑娘那可不妙。 徐路与采薇乃是旧识,自然是希望晏秋能够得宠。 不过,他不知道,屋里的情况与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晏秋留下采薇在外面,便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 赵锦正在屋子里自己和自己下棋,听到不是徐路脚步声,便执着一枚棋子看了过去。 见到是晏秋他有些意外,一双漆黑的眸子看了她半天,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一进去,晏秋就关上门站在屋子中央定定的看着赵锦,里面满是控诉。 赵锦被这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放下棋子轻咳到:“你怎么来了?坐吧!” 明明心里很高兴,但面子上还要装出一副冷清的模样。 “妾身要是不来,殿下可不得一辈子不见妾身?”晏秋这才嘴角一撇,径直走过来,坐到赵锦对面。“殿下心情真好,还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赵锦抬头看了她一眼,才发现今日的她越发美丽动人。脸色红润,一身长裙显得她高挑优雅。 他开始在棋盘里捡起棋子,说到:“怎么会?这两日正在忙着,准备回荆州。”难得他说这么长一串话,还有解释的意思。 可是话,骗谁呢? 晏秋手撑着放棋盘的小桌上,对着他微微一笑到:“那殿下在这么忙的时候,每日夜里还来看妾身,妾身真是惶恐。” 还真当她不知道,每天夜里在她窗子外面站着的人不是他?没想到堂堂冀王殿下这么怂,连个女人的屋子都不敢进了。 “咳,本王……本王只是想看看你。”赵锦脸色十分尴尬,耳朵处一抹暗红。 见晏秋还是笑得温柔,可是赵锦却知道这不对劲之处。 “本王……错了。”他难得犹豫起来,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可是看了晏秋的笑容后,他终于认错了。 这可真不容易,一向拉不下面子的冀王殿下终于认错了,晏秋也有些愕然。 她本来只是想让殿下对她有几分愧疚,没想到殿下如此上道,这让已经酝酿的话卡在了嘴里。 这让她该如何反应? 于是,正在尴尬的冀王殿下便见到晏秋突然傻住了,这让他放下了几分尴尬。 这既然已经开了口,接下来的话自然也就好说了。他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握住晏秋的纤细的玉指,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 “本王那日不该训你,你……莫要生气了。”这样一句话说得十分别扭,但是赵锦却不曾避开晏秋的目光,直直的与她对视。 “谁让你只喜欢孩子,一点也不在乎我。”晏秋看着把玩自己手指的大手,修长白皙,煞是吸引人。她想要努力移开目光,却又十分的不争气 这话说的娇娇柔柔,就差扑到赵锦怀里去撒娇了。完全没有了刚才进来的那股气势,就如一颗泄了气得皮球。 赵锦眼神变得柔和,嘴角也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温柔道:“本王自然是……心悦你的。” 晏秋听得这话,眼里满是惊喜。她以为他对她只是兴趣而已,没想到他会如此说。本以为他只是诓诓自己,可是待俩人目光相对的时候,她在他眼里看到的只有认真与温柔。 “你莫要多想,你有了孩子本王很欢喜,可是本王自然也是钟意你的。” 若说那天晚上他对她心里还有气的话,那这几日早就是被消磨的一点也没有了。 每天夜里在书房就寝,他都是夜深之时孤枕难眠。于是便起身想要看看她在做什么,于是这一站便是一个时辰。没有她在怀里,他居然睡不着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晏秋听到赵锦主动让人认错,还说出一大堆哄人的话,她心里也甜起来,于是便开始认错。 她最近被赵锦宠的娇脾气都上来了,这两日冷静下来自然也是意识到自己的错,只是她 被赵锦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给气到了,心里也不愿意先来服软。 只是他毕竟又是土生土长的古人,直男癌十分严重,她也不指望他一下开窍,所以在见到昨日他送来的东西后,便选择了今日来书房。 这些天他的行为这么明显,她自然看得出来,所以觉得时机成熟了,便来了。 可是她这被殿下一句话就给弄得气焰全无,忍不住又开始撒起娇来。 “我知道自己不对,不该乱发脾气,也不该打你,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而且谁让你那天就那样走了,还不理我。这几天也不来看我。” 晏秋撅着嘴,一副小女儿的模样。 要说这还真与身体有关,这一世的她到底受了这副身体的影响,性格也变得小女人,而且爱撒娇。 从前刚进冀王府,她还掩饰着自己的性格,现在是和着本性释放了。 加上怀孕的缘故,这些日子的晏秋越发难缠。 “以后不要这样就好了。”赵锦摸摸晏秋的头,心想知错就改挺好的。可是他显然忘记了,晏秋是有多么的不讲理。 “那你这是嫌弃我了。”这个时候的她哪里还有刚才认错的样子,简直是瞬间炸毛的小猫仔子。 “是本王错了,你这样很好。”怕她又和前几天一样,不理自己。赵锦只好开始顺毛。 晏秋笑眯眯的闭上眼睛,拉着赵锦的手开始把玩起来,好像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 一向颜控加手控的晏姑娘,现在这样拉着赵锦的小手,就差嘴角流几滴口水了。 不过晏秋还是注意自己的形象的,她说到:“殿下以后别凶我,我害怕。” 这是说真的,那日赵锦拂袖离去的模样真的吓到了她,好半天都没有缓神。 “好……”赵锦摸摸晏秋的脑袋,一向冷清的脸上满是柔和。 ☆、第47章 意 “说好了,殿下您以后不要再这样好几日不理我,这样我会不安的。而且若不是我来找您,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理我呢?”晏秋一面和赵锦对弈,一面嘀咕到。 赵锦无奈笑到:“好了,以后本王不会如此了。”本来晏秋今天不来找他,他也是准备今晚去找晏秋的。 “我怀着您的儿子,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还望殿下您多担待担待。”晏秋撑着脸蛋,一副狡黠的模样。 她就是爱得寸进尺!赵锦面无表情,虽然晏秋是故意的,却也淡淡的应下来。 “谢谢殿下。”晏秋笑着说到。 说完一低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的白色棋子已经被杀的片甲不留。 “殿下,刚才我只顾着和您说话了,这次不算,重新来一盘好吗?” 赵锦这下已经哄好了晏秋,也就斜睨了一眼晏秋道:“愿赌服输。” “再来一盘好吗?我真的是没有注意。”晏秋攀着赵锦的手开始摇摇晃晃起来。这架势是他不答应,她就是不依不饶了。 “就一盘”赵锦无奈,扒下黏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道。 第29节 “好。”晏秋兴高采烈的应下。 可是结果并非如此。一刻钟过去后,徐路听到屋里的声音,不由为自家殿下默哀,当然也为晏秋居然能让自家殿下如此包容感到不可思议。 “殿下,殿下,刚才我放错了,您等一下。”不依不饶的声音,还撒泼打滚,那叫一个不忍直视。 徐路在外面为自己殿下默哀,原来是一物降一物,主子他居然被晏姑娘给拿的死死地。 看来这以后不用讨好殿下了,因为根本讨好不来。倒不如无讨好讨好晏姑娘,听说这枕边风最管用! 徐路咧嘴笑起来,采薇撇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 “殿下,我又放错了。”过了一会儿,晏秋又开始耍起赖来。 一阵秋风吹过,檐下晏秋自制的风铃铃铃作响,悦耳动听。院子里的大树树叶干黄,在空中翩翩起舞,屋子里俩人之间的温馨更加令人陶醉。 “殿下……您让让我吧!”女子的声音传来,赵锦和采薇听到了一道宠溺的声音:“只此一次。”谁相信呢?这声音是要多纵容就有多纵容。 果然……这一天,晏秋赢了好多次,嘴都笑得咧开了。 采薇和徐路默默无语,晏姑娘真是一个可心儿的人,不仅能近殿下的身,还能拿住殿下的心,让殿下一直为她破例,这真是令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想不到的。 不过俩人也都很高兴看到这种情况,加上晏秋已经怀孕了,徐路都替自家殿下高兴。 不过,这样的温馨只是持续到了晚上,便被徐路打断。因为他送了一张帖子,让赵锦皱起了眉头。 “去告诉他,便说本王明日在望乡楼里等他。” ****** “不知殿下何时启程?也好让下官送您一程。”旬颂坐在包厢酒楼里,试探着问到。 他们虽然知道冀王殿下要离开幽州了,可是却不知道具体日子。 “就在这几日。”赵锦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冷淡。 “这么快?”旬颂惊讶的失声到,见赵锦看过来,他才解释到:“这才与殿下相认,殿下便要回荆州了,下官难免有些惊讶。” “恩”赵锦冷着脸,淡淡的点头。与旬家相认,赵锦自然是有几分高兴的,可这是来源于他们是他的外家,不是因为旬家的人,仅仅是因为是他们外家这个身份。 他与旬家人并无什么来往,也就见过几次面,感情不深厚,但又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有几分缓和。但……也仅限于此。 “若是旬府有事,可以去幽王府寻求帮助。”到底是念在这份牵连上,赵锦给出了承诺。 旬颂大喜过望,这个意思便深了,这意味着在幽州,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幽王殿下为靠山了。 不是没有想过去荆州,可是荆州山多地险,那里比得上肥沃富饶的幽州? 早在分封皇子之时,梁贵妃便有了计较。赵慎双腿已废,将幽州给他做封地是无所谓的,恰巧当时的她需要一个好名声。而赵锦则不是那么幸运了,他分封的时候,梁氏的实力早已经发展的如日中天,自然是不在乎那点名声了。 “多谢殿下。”旬颂谢道,然后觑了一眼赵锦的神色,又继续说到:“还望殿下恕下官无礼。” “下官当年落魄之时,走投无路,无奈之下将玉妃娘娘送入宫。娘娘这一去就是多年不见踪信,下官一直心存愧疚。”他仿佛陷入了回忆,脸上带着哀痛与自责。 赵锦喝了一口茶,并不说话。 事实上也不需要。旬颂继续到:“这么多年,我与你外祖母日日思念我的女儿,一直在打听她的消息,却不想她已经更名改性,做了皇上的妃子。更不知道……她就这样早早的去了。”他的声音悲痛,脸上老泪纵横,带着悔意。 忽然他像是反应过来般,忙不迭到:“下官一时悲痛,忘记身份,还望殿下恕罪。”这是一个老人回念自己的女儿。 赵锦似乎也被他打动,声音也带上颤抖:“母妃她……” “你母妃是个聪慧温柔的孩子,只可以只在我们膝下长到八岁,便进宫了。”旬颂的语气里带着思念和回忆。 赵锦放下杯子,看着他的眼神黝黑。“您有话便直说吧!” 他心里清楚,旬颂不会是无事提起他的母妃的。 “殿下……”旬颂忽然听到赵锦这样说,心里一惊,见赵锦没有生气才说到:“下官也没有旁的意思。” “您今年已经弱冠,这么多年来母妃不在身边,下官与内子一直心痛,不如让下官的孙女来照顾您,也了了下官与内子的心事。” “下官对不起娘娘,然而娘娘早已仙逝,如今下官只想看着殿下平平安安,身边有个照顾的人。”旬颂说得老泪纵横,真的是让人听着感动。 可是,徐路心里却是不屑的,这话虽然说的好听,是为了玉妃娘娘来照顾殿下的,可是其实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只是如今就怕自家殿下被亲情感动,直接答应了。 当然,答应了也不妨事儿,不过是多个吃饭的人罢了。 “不必了,本王很好。”赵锦盯着自己的手,头也不抬的拒绝到。 旬颂脸色一僵,没有想到自己打了这么久的亲情牌,殿下居然还是如此到底不近情面,直接给拒绝了。 本以为自家女儿早逝,殿下定然是很想念,如此一来殿下便不会不答应。可是没想到,这一切出乎他的意料。 旬颂那里会知道赵锦有厌恶女子接近的毛病?他只当是赵锦是个冷漠的人,完全不顾自己是他的外祖。 其实赵锦也是为旬家好,他这毛病太严重,不可能能碰的了旁的女子,留自己的表妹在身边,也是耽搁她们。 旁人都说赵锦面冷心更冷,可是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也有着柔软。 当然,这份柔软,他给予最多的人便是晏秋。 “殿下,下官与内子愧对您和娘娘,您就给下官一个赎罪的机会,让云舒陪在您身边吧!”旬颂自然不愿意如此便放弃了。 “不必如此。”赵锦似是没有看到他悲痛的模样,淡淡说到。 要说感情,他和他们根本没有,如今也只不过是因为外家这个身份,赵锦在为旬家着想罢了。 “您不答应,下官与内子将来没有脸面去见玉妃娘娘啊!”旬颂提着衣摆就要跪下,面上带着深深的愧疚。 只是还没有跪下去,便一把被徐路拉住,怎么也动不了。 “本王说不必了。”赵锦站起来,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待徐路松开旬颂,为他的时候,他背对着旬颂说了一句话,便直接下了楼,回了幽王府。 此时,包厢里只有旬颂一人,包厢大门敞开,侯在外面的下人好奇的看了自家老爷一眼,虽然奇怪,但也不敢多说。 因为旬颂那个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羞恼,尴尬,惶恐,还有被戳穿了的窘态。 他脑海里一直回放赵锦那句话:“旬大人打的什么注意,本王知道,旬家……只要安分守己,本王是不会亏待的。” 殿下知道,殿下什么都知道!!这是旬颂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坐在马车上往回走的赵锦,正闭着眼睛。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所以也没有什么意外,或者……失望。 早在旬颂他们谈话的那天晚上,呆在旬颂屋顶到底暗卫便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他,他此次前来也不过是不想拂了旬颂的面子。 他揉着额头,压下心里的燥意。 回到幽王府,赵锦没有透露分毫,而晏秋自然也就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赵锦没想到,他刚哄好的女人又被惹炸毛了。 原本以为旬颂会见好就收,却没想到他这里不行,他们直接找上了幽王妃,而幽王妃竟然也答应出面了。 于是……崔芸第一个便找了晏秋。 ☆、第48章 侧妃 一直以来,虽然晏秋随着赵锦住在幽王府里,但是崔芸自忖身份,平日里俩人少有来往。 可是今日她却谴了身边贴身伺候的明华,在午后邀请晏秋去水榭。 这个时候湖里的荷花早就已经谢了,只留得一些残荷在水中,听说这是幽王殿下的意思。虽然没有说原因,但晏秋大约也是猜测得到的。古人素来风雅,幽王殿下更是风流倜傥,想必也是效仿前人的“留得残荷听雨声”吧! 倒是不知这位幽王妃此次邀她做什么,她们素日不曾往来,此次她如此突兀的邀请令晏秋有些好奇。 只是心里再怎么疑惑,她面上也是挂着笑,欢欢喜喜的应约。 临着碧绿的湖水,崔芸让婢女沏茶奉上,还一面伸出纤纤玉手道:“这是青茶,取了叶顶的嫩芽,晏姑娘尝尝可还能入口?” 晏秋脸上一囧,她这人是个糙人,让她品查,真是笑话。“王妃娘娘的东西自是好茶,只是让妾身品茶,便是牛嚼牡丹了。” 崔芸笑笑:“晏姑娘这话就自谦了。” 晏秋尴尬的笑着,然后看看左右,有些踌躇问到:“不知王妃娘娘唤妾身前来所谓何事?” 见晏秋这么上到,崔芸放下茶杯,接过明华奉上的帕子揩了揩嘴角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说了,晏姑娘切勿怪罪。想必晏姑娘也知道六弟已经弱冠,身边却没有一位正经的侧妃或是庶妃,这令我和殿下也都担心不已。”她坐在上手,手里拿着团扇。 已经是深秋了,如今这团扇不过是用来装饰的。 晏秋听到这话一愣,她想了许多也没有猜到幽王妃找她来是说这些。不过一瞬间的愕然后,她便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妾身不过是王府中的侍妾,旁的事儿不敢多过过问。”晏秋微微一笑,压下心中的的酸涩。 “我也知道,只是六弟性子倔,身边就你一个可心人儿,想必你的话他会听上一些。”崔芸温柔一笑,雍容华贵,端是大气。 这是要让她去劝着殿下纳侧妃!晏秋抿住嘴角猛地一笑:“妾身身份低微,不敢与殿下进言,王妃找错人了。” 她直接拒绝,虽然会得罪崔芸,但是如今这种情况下她答应了才傻。本来她心里就接受不了赵锦将来娶妻纳妾之事,现在让她去做劝赵锦的人,这是恶心谁呢? 况且这让她去劝,说不定殿下会对她失望的,毕竟这男人有时候心里也是很令人琢磨不透的。 “晏姑娘这可不对,早先六弟对你独宠,如今你已有孕在身,应当体贴一下六弟。”这话就说的露骨起来。 晏秋一讪笑,这事儿本就不是应该崔芸这个做嫂子的出面,不知为何却揽下这种差事。 这个时候晏秋还不知道旬颂已经向赵锦提过一回这事,只是觉得崔芸这事儿做的有些逾矩。毕竟大户人家哪有做嫂嫂的关心小叔子的房里事儿,更别说是格外要脸面的皇家了。 “妾身怕是不行,王妃还是令寻旁人吧!”晏秋搁下茶杯,行了一礼就带着采薇走了,也不去管崔芸的脸色。 得罪崔芸,于她也是无碍,总不能崔芸还能跑去与殿下上眼药吧!而且如今他们在冀王府算是做客,有殿下在,她也不能做些别的事来为难自己。 看着远去的纤细背影,崔芸脸上并无恼色。哪怕是被拂了面子,她也是一副端庄大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王妃,晏氏就这样走了,接下来怎么办?”明华站在崔芸身后,脸上并无旁的表情。 “呵,我到没有想到晏氏有点聪明,没有被糊弄过去,原来还觉得她性子软和,现在看来到像是深藏不露。”去凤山的时候,晏秋一言不发,她还以为是个傻的。 “也是呢!能抓得牢六弟的心,怎么会是愚笨的女子呢?”崔芸看着手里帕子上的花纹,好像是要看出一朵花来。 良久,她才一笑道:“去把旬府送的东西送回去,便说我乃殿下嫂嫂,此时于礼不和。”说完便起身径直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也不理身后的一众婢女。 明华在后面领了命跟上,其余守在水榭外面的婢女们也皆是不慌不忙跟在她后面。 “对了,去把我那对绿玉镯子送给晏姑娘,便说很衬她的衣裳。”崔芸脚步一顿,淡淡吩咐到。 “是。”明华一敛神,恭敬的应到。主子这番吩咐下去,她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于是刚回到宁远斋的晏秋便见着崔芸身边的婢女恭敬的送上一个檀木盒子。 心里虽然疑惑,但是她还是笑着手下礼物,把明华送走。 待明华离开后,她一直含笑的嘴角才放下来,抿成一条直线。 打开盒子的瞬间,一股翠色跃进眼里,夺人眼球,绕是看过殿下给她买的那些首饰后,她还是惊艳到了。 第30节 那对绿玉手镯看起来莹润有泽,温润至极,直叫人想要把它带上。 “竟是这对镯子?”一旁的采薇瞧见,眉头一皱道。 听得这话,晏秋扭过头问到:“莫非你认得这镯子?” “会主子,这玉镯名绿玉,乃是前朝孝慈太皇太后的遗物。听说赐给了当时的世家崔氏,没想到陪嫁给了幽王妃。”采薇皱着眉说到。 “哦~”晏秋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崔芸会送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而且还是自己得罪她之后。 “幽王妃在家倒也真是受宠。”晏秋看着桌子上放的玉盒,半天笑着说了一句。“收下去吧!待殿下晚上回来让殿下定夺。” 至于幽王妃这前后不一致的举动,令晏秋疑惑,但是以她的身份却是只能怀疑怀疑,不能做出其它举动了。 赵锦今日并未出门,而是和赵慎一起在前院会客,不中午就在那里用了膳,一直到申时才回来。 “殿下今日到回来的早,这才申时。”晏秋为赵锦接了披风,挂在一旁,温言细雨。 “今日遇到了什么事?”赵锦一转身做坐到软榻上,端起茶杯就狠狠的灌了一口。 “殿下这也知道?”晏秋斜睨一眼,带着一抹风情。 “你往日不是这样的。”赵锦这次只是轻啜了一口,没有再多说。他能说她今日太过殷勤吗?要真这样说了,保不齐她又要炸毛了。 对于晏秋的脾气,他这几日可是领略了不少,实在是怕了她了。况且,瞧她那殷勤的样子,这样也挺不错。冀王殿下拿起了晏秋看的话本,眼里满是笑意。 “妾身往日怎么了。”晏秋心虚的说到,她心里也清楚自己怀孕后脾气略大,每次闹完脾气后,她自己都脸红心虚。也不知道殿下居然就这样忍了下去,弄得她越发心虚。 “也没什么,就是今日幽王妃送了我一对玉镯,听采薇说起来历,我觉得有些贵重,您看……要不要送回去?”晏秋也坐到软榻上,说起正事儿,以转移话题。 “哦,皇嫂送你的你就拿着吧!”他也不问是什么,便如此说到。 “可是那对玉镯是绿玉,听说是前朝的孝慈太皇太后的遗物。我拿着……怕是太过贵重。”晏秋有些迟疑。 “无事。”赵锦拉过晏秋的手,浑然不在意的说到,好似那只是一对普通玉镯。 “是。”见赵锦如此说,她心里也就安心下来。只是依然摸不准幽王妃的意思。 “今日感觉如何,可有不适?”赵锦看着晏秋的肚子,难得带上了一些好奇。 “好着呢,殿下这问题一日都能问上好几回。”晏秋笑着挪郁到。刚开始那两日乍听到她怀孕的消息,殿下那怪异的表情让她以为他不愿意她有这个孩子,直到后来他日日关心,她才放下心来。 赵锦摸摸晏秋的头,没有再说话。 只是当晚上晏秋拽着他的衣袖睡过去后,赵锦轻悄悄的起身,去了外面。 深秋夜里寒风呼呼,黑色的衣摆随风扬起,融入黑夜。 “今日发生了什么?”赵锦负手而立,对寒冷的夜风浑然不觉,冷着脸问到。 “是幽王妃请主子过去,然后提到了给殿下纳侧妃一事。”采薇气息极轻,若不仔细去看,根本察觉不了。 “继续说。” “幽王妃想让主子劝您纳侧妃,主子不愿,便有些不欢而散。”采薇如实告知。 赵锦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沉吟良久后才说到:“下去吧!今晚之事不必与你主子提起。” 采薇听闻,便退了下去。 这是怕他纳了侧妃便不理她了吗?还真是一个惯会讨好的。 在外面站着,赵锦笑笑摇头,没一会儿就回去了。 第二日起来,见晏秋依旧殷勤,他也不阻止,便看着晏秋围着他忙活,除非是什么重活才让她放下。 只是到底是怀着孕,赵锦也不敢让晏秋做别的事,无非就是端茶倒水,递个东西,或者在书房研磨。 没过一天,晏秋就有些不愿意干了,赵锦也没有勉强。 ☆、第49章 云舒 再说这旬府送的东西被退回来,幽王妃身边伺候的婢女也不肯言明为何出尔反尔,因此旬家今天的几个男人都有些愁眉苦脸。 他们不明白先前收下东西,已经答应下事情的幽王妃为何突然变卦,也只得另想办法了。 这边几人又开始谋划起来,而旬府后院的旬云舒正和母亲说着话。 “你们都先下去吧!”说话说着说着,刘氏看看旬云舒,然后挥手让屋里的婢女退下去。 旬云舒正在喝银耳莲子羹,见此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娘亲。 “云舒,你这些日子可得好好在你祖父祖父那里讨他欢心。明白吗?”待下人一下去,刘氏便叮嘱起来。 “这是为何?母亲。”旬云舒一脸不解,自家母亲虽然平时也经常交代她去讨祖母欢心,倒很少与祖父接触。 左右瞧瞧,确定没有人偷听后,刘氏一脸兴奋的说到:“昨晚我听你父亲说,冀王殿下要在咱们府上选一位姑娘做侧妃!” “冀王殿下……”旬云舒只觉得自己心里一跳,瞬间乱了心神。 “是呀,咱们家是冀王殿下的外家,虽然这身份低了一些,但看在已经逝去的玉妃娘娘面子上,好歹可以有个侧妃的名分。”刘氏虽然喜好荣华富贵,但是对这些门道倒是弄得很清楚。 “母亲与女儿说这些话做甚?”旬云舒手里的帕子捏紧,手上青筋跳起。 “傻女儿,这怎么和你没关系?咱们家适龄的女儿就你和大丫头你们几个人。大丫头出声不好,是个庶女,哪怕是再端着也嫁不进去。至于二丫头,和她父母一个德行,容貌品行哪里比得上我家云舒。”刘氏笑得灿烂。 被二房打压了这么多年,他们大房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旬府大老爷为人木呐,不及二老爷会做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因此府里他们大房一直被二房压着,如今有了这好机会,刘氏自然不肯放过。 况且日后自己的女儿成了冀王殿下的侧妃,到时候这幽州的那些个夫人们那个不羡慕她? 刘氏心里的算盘打的作响,见着自己花骨朵一样的女儿,笑得满意。 旬云舒见刘氏一脸兴奋,心里虽然也抑制不住欢喜,却知道自家娘亲这样委实有些不好看。“母亲,这事情还未有定论,您还是先别这么说。” “放心,你父亲昨日与我说得,说是你祖父亲自出马,殿下定是不会拒绝的。”刘氏信心十足,却不知道旬颂早已经被赵锦拒绝。 “你就安心等着吧!到时候你便是王府的侧妃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听得这话,旬云舒娇羞的低下头。脑海里回忆起那日在珍宝阁门口遇到的男子,心里一阵欢喜。 那日他对身边的女子笑得温柔,若是自己也能得到那样的小心爱护有多好!只是……想到后来的惊鸿一瞥,她又有些挫败,那个女子生的极美,她绕是自信自己的样貌,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上她。 见自家女儿的脸上一会儿是欢喜,一会儿是忧愁,刘氏不由问到:“阿舒这是怎么了?有何忧愁?” 旬云舒听到这话,一抬头刚想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女子生的美又如何?不过是一介侍妾,以色事人而已。若她能陪伴在殿下身边,定会温柔贤淑。 “没什么,母亲。”她温柔一笑,摇摇头。 “你且安心的回去等着吧!”刘氏笑呵呵到。 旬云舒看看自己的母亲,见她笑得自信,然后点点头回了自己房间。 一路上她心情澎湃,便是连贴身伺候的婢女唤她也不曾听到。那样一个男子,将会是她的夫婿!她嘴角不由的挂着一抹笑容,显示她的好心情。 只是这好心情不过持续到午后,便被打断。听到母亲说的话,她脸上瞬间面无血色。 “不会的,阿舒是殿下的表妹,殿下怎么会不答应呢?”刘氏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只是更多的是失望,与不不甘。 她午时休息的时候,还做着成了冀王殿下岳母的美梦,这下午刚起身,便听到了由丈夫带来的消息,美梦瞬间被打破。 旬云舒瞬间后退一步,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重复,那就是他不愿意!他不愿意!他不愿意娶她!她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一副苍白的模样,让刘氏见了直心疼。 “夫君,你是殿下的舅舅,殿下肯定会让听你的,你再去求见求见殿下吧!”回过神,刘氏忍不住扯扯旬家大老爷的衣服,不死心到。 旬府大老爷看看女儿失落的样子,一副木呐到底说到:“殿下既然已经不愿意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说完他挪挪身子,不去看刘氏和自己的女儿。 “殿下好面子自然不会一下答应,你再去一趟,殿下定是愿意的。况且你是殿下舅家,殿下也不会拂了你的面子的。”刘氏斜了一眼旬家大老爷,语气里有些怒其不争。 “我不去。”旬府大老爷缩缩肩膀,想到这几次见到冀王殿下时,殿下一身黑色蟒袍,面容清冷,浑身带着冷气他就腿脚发软,这次是死活也不愿意去求见冀王殿下的。 “你就能不能有点骨气,整天就知道混日子。我还不是为了女儿着想,你就不知道为阿舒打算打算吗?而且若是阿舒得到了殿下的宠爱,日后君璟的前途那可是一片光明。有了冀王殿下做姐夫,谁还敢小瞧他?”刘氏不依不饶。 “可是这殿下不愿意,你让我有什么办法?”旬家大老爷依旧不愿意去。 “你就不知道想办法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在书房里呆着,也不见你什么时候升个官。我现在也是不指望你了,就指望阿舒和君璟俩个孩子。”刘氏见丈夫不情不愿的样子,一股邪火冲上来,便开始数落起来。 父亲万事不关心,母亲强势,旬云舒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手上揪着帕子,眼里闪着泪光。“母亲,女儿不舒服,先回去了。”她猛地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声音颤抖着。 “阿舒!”刘氏唤到,却见旬云舒的脚步更快了。她不由回过头来继续对旬家大老爷训到:“一点小事而已,你就推三阻四,让阿舒如此伤心。” 说完,便起身追了上去。等她出去的时候,便见着旬云舒往自己的屋子里去了,便连忙跟着进了屋。 她把旬云舒的婢女打发下去,做到旬云舒对面,拉着女儿的手叹到:“母亲知道你难过,你放心,母亲定会让你如愿的,母亲去求你祖父,让你祖父出面。” 旬云舒咬着唇道:“可是殿下已经拒绝了祖父,再去找祖父,祖父定不会同意的。”她虽然是个女子,可是却看的极清。 “那可怎么办?我可怜的阿舒!”刘氏这下也没了办法,她搂住旬云舒,心疼的直叫唤。一方面是为了女儿和儿子,一方面是心疼自己过不上那种让人艳羡的生活。还要一直被二房压制,喘不过气来。 旬云舒被刘氏揽着,木呆呆的,身子一动不动。 ********* 这两日采薇正在忙着指挥人收拾东西回家,屋子里也乱了起来。 见着一室的混乱,晏秋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吃着酸橘子,懒洋洋道:“我们来时也没带多少东西,你怎么收拾出了这么多?” 采薇一面忙,一面回答道:“这些都是殿下后来送您的东西,还有您和殿下的衣裳,这零零散散收拾起来,也有一大堆了。” 晏秋闻言看看那好几个箱子,不由摇摇头,这在古代,出一回门真的是太辛苦了,这洗脸的盆子,被褥,全是要自己带。还好殿下嫌麻烦,出门的时候一切从简。不然回去的时候,这带的东西更多。 可仅仅是这些,晏秋也觉得太多了。 而且听殿下说,这几天徐路正在准备上路时吃的干粮,以便不时之需。 当然,这次他们回程是走大路的,不会像上次几人为了尽早赶着来一样,挑小路走。 这从幽州过去,要途经郧西等地,所以这干粮吃的可能性不大。可这备干粮,却是古人出行时的习惯。 因此,虽然觉得麻烦,但却也是防止不测。 ☆、第50章 心伤 至于旬云舒,她黯然伤神的模样刘氏看在眼里,况且也不希望自己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就此消散,于是便求见了幽王妃崔芸。 第31节 对于旬家,崔芸还是愿意见的,虽然她不准备再拉拢旬家,但是赵慎特意提过,要她关照旬家,她自然是不好违背的。 于是便回了贴,让旬家女眷于明日上门。于是同时,她也邀了晏秋前去她的院子里,直接言明明日冀王的外家登门,请晏秋前去作陪。 这个时候晏秋才想起前些天赵锦的脆弱的模样,那是因为他母妃娘家人的出现,勾起了他对当今圣上的怨怼。因此,她对这个旬家倒是有印象,只是一直为曾与旬家人打过照面,如此一来,明日她是必须去的。 不过也不知道殿下对旬家人是何态度,她还是小心对待。 这日晏秋如常对赵锦提起此事,赵锦那一直冰冷的脸上居然眉头一皱,晏秋还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等到待再看过去,发现他又是一副冷清的模样。她这才把刚才的怪异感放下,一切如常。 第二日用过早膳后,晏秋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这才接到崔芸的消息,道旬家的女眷已经到了,请她过去。 这时她才回到屋子里,换了一身衣裳,披上披风,往崔芸那里行去。 其实按理说,冀王出行幽州,他们应该住在驿站里,可是赵锦赵慎兄弟俩感情深厚,赵锦这才住在幽王府里。 宁远斋离崔芸住的南源山房有一段距离,但是尚且是晏秋能承受的,因此她也没有坐软轿,而是带着采薇走过去的。反正软轿的速度不见有多快,或许比她还慢。 一路上,晏秋与明华采薇聊几句,倒是很快便到了崔芸的院子。 明华这时候上前一步,领着晏秋往正屋里行去。这是她第一次到崔芸的住处。 “晏姑娘,里面请,王妃正在与崔府的大奶奶和二奶奶在说话。”明华留着晏秋在外间,进去通报了一声才又挑开帘子说到。 晏秋点点头,笑到:“有劳明华姑娘。”然后带着采薇进了去。 一进屋,便见着崔芸坐在中央的首座,左边坐了两个妇人,右边一个,下手还有几个年轻的姑娘。 这不是那日赏花会崔芸格外照顾的几个姑娘吗?晏秋心中了然,原来那个时候,殿下便已经准备认下旬家了。 “晏姑娘,快来坐下。你是双身子的人,可得要小心。”崔芸笑得温柔如水,朝晏秋道。又一面吩咐明华上茶,一面给晏秋介绍起来。 “这是六弟的外家旬家女眷,今日叫你过来见见,毕竟这里六弟后院就你一个人。” 晏秋收回自己的手,朝下方几人点头然后笑到:“原来是殿下外家,那妾身真是失礼了。上次赏花会时,没能认出旬家几位姑娘,旬姑娘可别恼。” “晏姑娘不识得也无妨,毕竟晏姑娘不出门,自然便是少见。”刘氏笑着接了一句。不等对面的二奶奶何氏开口,她先回到,这让何氏眉头一皱。 晏秋一噎,这话是没问题,怎么她听着就觉得不舒服? 何氏也是脸色不好,这来幽王府这一趟她是乐意的,自家女儿如果能成为冀王侧妃固然好,可是她还是觉得女子一生最重要,所以对这件事的态度不明确。谁知她这位大嫂刚和晏姑娘见面,就噎了晏姑娘一句,这嘴脸让何氏恨不得把她到底嘴堵上。 这如果说仅仅是对晏氏言语攻击的话,那么到也不怕,只是这晏氏后面还有冀王殿下,这如果晏氏吹个枕头风,那他们旬家不就和殿下离心了? 所以说这件事里,看的最通透的便是何氏。 “是呀!这怎么会怪晏姑娘呢?你初来幽州,一天繁忙,后来又有了身孕,这定然是没有空的。”何氏连忙补救到。如果可以,她是不愿意和刘氏一起的。刘氏那脑子简直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敢去讽刺晏氏,也不怕王妃怪罪。 “这是旬二奶奶。”崔芸介绍了一句,然后又继续到:“下面那几位姑娘,想必晏姑娘都还记得,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多谢王妃。”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上次凤山出游,我们遇到一少年郎,晏姑娘可还记得?”崔芸换个话题,让大家都自在不少。 “自是记得的,那位公子自称姓旬,难不成是旬家的公子?”晏秋笑着到。 “正是,那是旬大奶奶的长子,与旬三姑娘乃是龙凤胎。”崔芸摇着团扇,笑看着旬云舒,眼里的神色莫名。 “我说怎么见着旬三姑娘眼熟,原是那日便见过她兄长的。这旬公子原来是殿下表弟,难怪生的钟灵毓秀,风姿翩翩,幽王殿下还夸赞过,旬大奶奶教的好。”晏秋很给旬家面子,毕竟是殿下外家。 “晏姑娘谬赞了。”刘氏虽然心里也得意于自己长子的优秀,嘴上却如此到。可是她脸上得意却明显的很,让何氏瞧了直皱眉头。 这大嫂今日也太过张狂了,幽州优秀的儿郎不知几何,晏氏夸赞君璟一句,不过是客气,她居然没还当真了。 刘氏早就知道何氏脸色不好,但她却一点也不想去看她的脸色。等她成为了冀王殿下的岳母,她何氏算个什么东西?到时候还不是得巴巴的扒上来。 这样想着,刘氏嘴里便道:“不知道冀王殿下可在?我们这做舅母的来了,也应该去见见殿下。” 崔芸听了脸上笑容不变,对晏秋到:“晏姑娘,既然旬大奶奶要见殿下,不如你带她们去?” 晏秋看了一眼崔芸,摸不准她的意图。但是看到坐在下方旬府的几位姑娘,眼里或多或少都有期盼,再加上前日她提到为殿下纳侧妃一事,晏秋心里大约是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真是不巧,殿下今日有事,怕是……” “不过是见一面,也用不了多久,晏姑娘就不必推辞了。”刘氏一脸兴奋,急匆匆的打断晏秋的话,同时看向晏秋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晏秋哑然失笑,她到没有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居然上门来拉皮条了。不过既然她们要见,那就走吧! “既然如此,那旬大奶奶你们随我走吧!”说完站起来对崔芸道:“王妃,妾身先告退了。” 刘氏她们也都起来行了一礼,便跟上晏秋出去了。 等到屋子里的人全部离开,崔芸才拿起茶杯,脸上笑容不变,嘴里却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一群蠢货。” 明华和身后的婢女们好似没有听到,安静的立在后面。 还未到宁远斋,便远远的见着赵锦带着徐路他们往这边来,晏秋笑着转身道:“没想到殿下已经回来了。” 赵锦见着晏秋她们,便大步走来,还未等晏秋行礼,便一把扶住了晏秋。嘴里轻斥道:“怎么出来了?小心身子。”语气却极是宠溺。 “今日听说殿下几位舅母和表妹来了,王妃邀我作陪,便来了。”晏秋笑着对赵锦道,任由他扶着自己的腰。 听到男子低沉的声音,旬云舒悄悄抬起了头,却是看到他和晏秋的动作后,咬起嘴唇。 “哦!两位……夫人,你们都起吧!”赵锦声音略微有些迟疑,毕竟骤然认得外家,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便没有依晏秋所说的舅母称呼。 “多……多谢殿下。”刘氏到这个时候反倒是紧张结巴起来,毕竟赵锦身上冷漠至极,除了对晏秋说话温柔一些,其余人都感觉到一股冷气。 “这是旬府几位表妹,您想是没有见过。”晏秋转身对赵锦介绍道。 赵锦这才正眼看向身后的旬家几位姑娘。 被赵锦的眼神一看,旬云舒她们都屏住了呼吸,殿下他……几人心扑通扑通跳着,露出羞涩的表情。 晏秋脸上虽然笑着,可是衣袖里面的手却是握的紧紧的。 气愤有些凝滞,赵锦却似没有察觉到一般,淡淡的点点头,然后朝晏秋道:“刘奉化说你需要养胎,以后别乱跑了。” 然后扭过头对刘氏她们道:“晏氏有些累,本王先送她回去,几位夫人不如先去皇嫂那里吧!” 说完也不等几人回话,便对身后的采薇道:“采薇,送几位夫人去南源山房。” 采薇忍住脸上的笑容,行了一礼道:“几位夫人请吧!”殿下不是没有看到她们是从幽王妃那里出来的,他还要让她把旬家人带回去,这也是太不给旬家人的面子了。 刘氏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何氏一把拉住。“殿下,晏姑娘,那妾身便先告退了。”殿下明显没有旁的意思。 不过也是旬家人不要脸面,跑上门来让自己主子带她们来见殿下,真当主子没瞧出来她们的小算盘吗? “恩。”面对如此上道的何氏,赵锦点点头算是给了回应。 旬云舒苍白着一张脸,殿下没看她们一眼,她是不是没有希望了?晏氏,都是晏氏,若不是她,殿下定然不会如此。 刚才俩人那副样子闪痛了旬云舒的心,她在心里一直问道:晏氏不过是一个以色事人的,殿下竟然为了她不理他的舅母表妹! 带着心里的不愤,旬云舒最终还是随了采薇折回去。 待何氏她们离开后,赵锦才斜了一眼晏秋道:“怎么样?这下可满意?” “满意。”晏秋见徐路他们都低着头,大着胆子伸手用小拇指勾勾赵锦的手心,笑得满足。 赵锦见此,伸手在晏秋头上一敲,语气无奈:“等会儿回去和你算账。” 晏秋拉拉赵锦的衣袖讨好一笑,赵锦瞥瞥她,还是一副不愿意理她的模样。 “你们下去吧!按我说的做。” 徐路他们知道这是在与自己说话,也没说什么便拱手离开了。 没走多远,他与身旁的男子一对视,都理解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这便是那位晏姑娘?”男子回撇了一眼道,脸上若有所思,回想起刚才闻到的那股味道…… ☆、第51章 说开 在落了旬家那么大的面子后,旬家的人终于清净了下来。 紧接着便是要回荆州的事儿了,晏秋怀着孕什么事也不用做,就看着众人在那里忙活。听采薇说驿站还住着殿下带来的护卫时,她忽然才想起他们这次回去是用的冀王出行的仪仗。 说实话,她还没见过王府的仪仗,只是听说十分有气势,一直无缘得见,这次倒是可以瞧上一二。 赵锦来的时候是一切从简,但是回去奈何带了个晏秋,这一下东西倒是多了一些,像个正常的王爷出门了。 晏秋因着有孕在身,赵锦有些不放心,便带了幽王府的大夫刘奉化。等到晏秋安稳的回到荆州,赵锦再派人把他送回去。 晏秋原是不同意,觉得这也太过劳师动众,但是无奈赵锦坚持,把她看的跟个病入膏肓的人似的,完全不容她拒绝。 好在这要求一提,幽王赵慎立马同意了,并且又送了两个侍女,说是路上都是糙汉子,怕照顾不来,对此赵锦欣然接受。 这日晨光微曦,雾气朦胧,赵锦在赵慎的一阵挽留下,坚持启程回荆州。 广平城外的十里亭处,一阵寒风吹过,掀起滚滚黄土,赵慎举着酒杯朗声到:“六弟,此去下次见面不知是何日,你且保重。”说完便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不留分毫。 “皇兄放心。”赵锦略一沉吟便也饮下杯中的酒。大风吹的他的蟒袍猎猎作响,浑身气息更是刺骨的冷冽。 “去吧!皇兄不留你了,进入荆州地段山多地险,可要小心行事。”赵慎伸出拍拍赵锦的肩膀,将手中的酒杯随手递到身后。 “皇兄保重。”赵锦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慎,然后一转身大步上马,骑在马上一拱手,转身离开。 “出发!”徐路跟在赵锦身后大声喊到,成百人的队伍开始移动起来,行动中盔甲作响,颇有大军出征的气势。 赵慎双手负背,眼睛微眯。他知道,这一去,兄弟两人再相见便是在京城了。 黑色旌旗在雾色中渐渐远去,旭日升起,道路旁的垂柳上挂满了露珠,莹润透彻。幽王府的人这时才跟着自家殿下回去。 …… 晏秋是在一阵摇晃中醒来的,初从梦中惊醒,看着封闭的车厢,她尚不知身处在何地。待到稍微清明一些方才明白过来,自己原来已经在回荆州的路上。 一见到晏秋醒来,采薇便立即扶起了她。晏秋任由如此,靠在采薇身上,十分困倦的问到:“什么时辰了?怎么走的这样早?”她打了一个哈欠,眯着眼睛似睡未睡。 “已经是巳时了,主子您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将来小世子定是聪慧的。”采薇伸手端了小玑上的盐水,一面伺候晏秋漱口,一面笑着打趣到。 “这会睡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晏秋一手轻抚小腹,又打了一个哈欠。 “自从有了他,我便格外乏起来,这刚醒来又想睡觉。”晏秋任着采薇拿着湿帕子在脸上轻揩。 采薇笑一笑不说话,把帕子放到水盆里沾一沾水,再拧干,拿起晏秋的手准备擦起来。 “我自己来吧!”晏秋接过湿帕子,把自己的手认真的擦了一遍,然后又递给了采薇。 在马车晃悠悠中,晏秋靠到车厢上,眼睛眯着,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采薇见此收拾了东西,也就没有给她梳妆,反正是在马车里,也没人能见得着。 第32节 不过她也没有让晏秋睡过去,而是从身后的暗格里取出了几碟小巧精致的糕点,劝着晏秋用上一些。 晏秋再是困倦也是强撑着,捏了几块放嘴里,然后便再也不肯吃了,任是采薇怎么劝也没有用。 采薇见此也无法,只得守着晏秋让她睡起来。 直到午时,他们到了广平城与稽坪间的驿站,采薇才没办法唤起晏秋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披上披风,带上帷帽,才扶着晏秋下了马车。 这个时候晏秋倒是不再困倦,精神也好了许多,见了赵锦咧开嘴笑了一个,便被他拉着进了院子。 驿站里的小吏远远的见了冀王府的旗帜,便殷勤的在驿站门口接待。他们这地方,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贵人,要是见到了,那还不得使劲的伺候着? 上月这位素来以冷面著称的冀王殿下在这里住了一日,驿站里的小吏至今还记得这冀王府的护卫们肃杀的模样,那可真是吓人呦! 如今这冷面杀神又来了,他们还不得小心伺候着,省的脖子上的脑袋不在了都不知道。 不过这冀王殿下出手也大方,所以这驿站里的人是格外的精心。 这小吏的心思如何,赵锦到是不知道。他一进屋子,采薇便立刻换了王府自己带的茶具器具,沏茶奉上后,便留了采月伺候着,她领着采露去了厨房。 采月与采露是崔芸给的人,原先是她院子里的三等婢女,赵慎开了口,她才把俩人送给晏秋,后来由晏秋随着采薇采歌的名字改了名。 “殿下,我好饿。”晏秋一进屋便不顾仪态扑到赵锦怀里,搂着他精细的腰,撅着嘴撒娇到。 “谁让你起这么迟?”赵锦摸摸她的脑袋,有些无奈。 “可是我很困,都怪他。”晏秋仰在赵锦肩膀上,用着白生生的手指戳着自己的肚皮,嘴里叹息到。 赵锦见此眼皮一跳,一把拉过晏秋的人手指,斜睨她一眼说到:“哪有你这样做娘的,也不怕把孩子伤到。” 晏秋收回手指,摸着鼻子,讪讪一笑:“这怎么会伤到他呢!殿下放心,他可皮实着。”她怀孕一个月的时候,失了那么多血,这个孩子还坚强的在她肚子里,可不皮实着吗? 赵锦也不说话,让采月拿了栗子糕过来,让晏秋先吃一些垫肚子。 晏秋扭过身子,先看了一眼采月,然后微微一笑到:“采月,去看看你采薇姐姐吧!”然后就这样将采薇打发下去。 赵锦也不问,一双黝黑的眼睛就静静的看着怀里的人。 这时采月已经出去,还体贴的掩上门。晏秋才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赵锦,然后在他怀里一拱一拱的,嘴里嘟囔到:“殿下喂我。”声音那叫一个甜。 可惜冀王殿下不解风情,伸手在晏秋头上一拍到:“自己吃。” “我就要你喂。”晏秋眼下是丝毫不惧他,相处这么长时间,就没见他真正发过火。 赵锦盯着晏秋看了半天,实在不理解,怀孕的女子变化这么大,以前她也是很守礼的,怎么如今越发的娇气了? 这时的冀王殿下还没发现这就是恃宠生娇,等到发现的时候,也是甘之如饴了。就是眼下虽然觉得晏秋有些娇气,可倒也是没有觉得烦,反倒是觉得挺受用的。 于是他心情颇好的捏起一块栗子糕,送到晏秋嘴边,开始喂食起来。 见着晏秋吃的眼睛笑眯眯的,一脸满足,他的嘴角也轻轻勾起来。 “不是说不想吃糕点吗?”她一副享受的模样,让赵锦忍不住开口到。 晏秋闻言眼睛瞪大到:“那是因为这是殿下喂的啊!殿下喂的当然好吃。”说完还笑得十分甜。 莫名地,赵锦看着觉得这副模样的她像极了自己幼时养的那只狸奴(猫),一样傻傻的。 上次在郧西,见番邦的人在卖狸奴,他便想起幼时的事儿来,便让人买下了那两只狸奴,然后遣人送回荆州王府。 晏秋笑嘻嘻的抱着赵锦的左胳膊,当赵锦又喂了她一口的时候,她伸出的舌尖轻轻扫过他的指腹,麻麻地,痒痒地。 他一愣,看着手上的点心屑,然后捏捏晏秋的脸蛋,轻笑到:“真是和个小孩子一样。” 晏秋一把抓住他的手,拉到面前然后摆弄起他的手指来。早就说过,她是颜控加手控,纵使是看过赵锦这么多次,她还是会看的入迷。 说实话,像赵锦这般颜值高,身材好,身份高贵的男子真的很难找,她居然有幸遇到了。 晏秋搂着赵锦,觉得满意极了。不过,若是没有那恼人的狂蜂浪蝶就好了。想到旬府那位表妹,还有荆州王府里还住着一群女子,晏秋这心里就抑不住泛起酸来。 从前她不难过,是因为她还不在乎赵锦,可是如今在乎了,那里愿意他被人惦记着呢?可是她的家世太低,赵锦又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又着实令人难过。 若是可以,晏秋是宁愿自己不曾喜欢上赵锦的,可是这感情要是来了,谁也挡不住,所以她这段时间才傻傻的开心,因为害怕这样的日子太短暂。 “怎么了?”赵锦捋着晏秋柔软黝黑的头发,见她刚才还笑着,如今却一下子低落起来,不由拧着眉头问到。 “没什么,殿下。”晏秋却是不愿意与赵锦直说,若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俩人怕是连这短暂的温馨也没有了。 “我说过,你莫要骗我。”赵锦扳过晏秋的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眼里一片清冷。 晏秋就这样仰着头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你有什么事与我直说便是,不必藏着。”赵锦最不喜人这样。 虽说他平日里最是一副令人琢磨不透的模样,可是却也最不喜欢有人说话藏着掖着。 晏秋抿着唇,眼神在他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不敢看他,低头说到:“我只是忽然想家了,殿下。” 听得这话,赵锦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双手放在晏秋的腰间,暗自用力,让她靠到自己身上。 他也不说话,就等着晏秋开口,这股强势不容人拒绝。 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时他怀里突然传来低泣声,晏秋瘦弱肩膀颤抖起来。 赵锦眉头一皱,浑身压迫的气息瞬间收住,然后伸手揽住晏秋的肩膀,语气无奈到:“莫要哭了。”说完,又顿了顿终是妥协到:“若是不愿意说就不说了吧!” 晏秋把头埋在赵锦怀里抽嗒起来,听到赵锦的话又是感动,又是不知所措。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变得感性好多。往日她是不会这样哭哭啼啼的。 感动于赵锦的妥协,不知所措于怎样处理自己的感情。 索性她一闭眼,不敢抬头直接到:“我说了,殿下不要生气好吗?”到底还是带着娇意。 晏秋虽然这段时间里一直在这段感情上占据主动地位,对赵锦撒娇打泼,十分在手。可是如今忽然想起这事儿来,心里也不免会有忐忑,加上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她……好像傻了许多。 “好。”赵锦嘴角一抿,低头看着晏秋头上的步摇,叹息一声应下。 “殿下知道我最羡慕的是什么吗?”晏秋抽抽嗒嗒一会儿后,拉过赵锦的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一面打着噶儿。 赵锦:“……”他拧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袖子被晏秋捏在手里,粘着鼻涕和泪水,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扯回来。 要是他真这么做了,她保不齐又要耍赖起来,再哭哭啼啼,他可受不了。 不过经晏秋这一打岔,赵锦倒是心里好笑起来,她果然和个孩子似的。这样一来,他脸色也好了许多,只是……他好像没听到晏氏在说什么…… 赵锦握拳一咳嗽,面无表情到:“本王……没听到,你再说一遍。” 晏秋:“……”她顾不上伤心,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珠,整个人有些愣住。 赵锦淡淡到底移开视线,不去看晏秋。 “殿下,我最羡慕的就是平凡夫妻的生活,虽然没有荣华富贵,但是小富即安,这就是我最向往的。”晏秋轻轻靠到赵锦怀里,拉过他的手掰着他的手指,静静说到。 “从前,我以为自己以后会过着这样的生活,却不想遇到了殿下您。”这个时候,晏秋听着赵锦的心跳,只觉得再无顾及。 这样也好,道明白了,日后若是感情更深,也不必再怕。 “殿下,您知道吗?我……心悦你。”她的声音十分平静。 而身后到底赵锦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却一下子愣在原地,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了。活了二十年,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胆的女子。 真是……不知羞!赵锦这样想到,可是心里却是满意至极。 “所以……一想到您身边有……旁的女人,我心里便很……难过。”一句话说得磕磕碰碰,但是她心里松了口气,终于把想要说得都说出来了。 “可是您是王爷,我只是一个侍妾。”晏秋轻轻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流下。 上方的赵锦久久不见反应,晏秋的心跌到谷底。 也是,她是在奢求什么呢?让他承诺从此只有自己一人的诺言吗?晏秋忽然在心里嗤笑到。明明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的,她的身份低微只是一介侍妾,而他却是身份尊贵的大周皇子。 他不可能为了她不娶妻,这个时代如此。 “是我胡思乱想的,殿下莫要生气。”晏秋坐起来,没有去看赵锦,低头说到。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赵锦忽然说到。 晏秋猛地看向赵锦,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在说什么? “咳,本王说……也不是不可能。”他觑了一眼晏秋,掩饰性的咳嗽到。“只是要看你的表现。”他的耳角通红,只是她没有发现。 ☆、第52章 郧西 “若你要是乖乖听话,也不是不可。”赵锦摸着晏秋的纤纤细腰眼神深邃,似是在想别的事儿入了神。 待晏秋回过神,任由眼泪从脸上落下,一双杏眼瞪的圆圆的,活像一只呆猫。“殿下莫不是在诓我?”她犹不敢相信。 “自不是诓你。”一个爆栗扣在晏秋头上,赵锦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好听,但却带着一股好笑,包容着怀里的人。 听得这话,晏秋心里一阵感动,正想继续说几句煽情的话,便感觉鼻子里一股东西流下,然后垂下的视线里便见着一滴透明的液体滴到了身下人的黑色衣袖上。 “殿下……”她脸色一僵,不敢去看赵锦的脸色。他虽然没有洁癖,但是鼻涕什么的这样滴到他身上。晏秋此时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你给本王起来!”果然,赵锦的声音咬牙切齿。他看着自己的衣袖,脸色难看的很。刚才晏氏拉着他的衣袖哭泣,它早就皱成一团,鼻涕眼泪沾满了,自己看在她正在哭才生生忍住,结果…… 赵锦一只手撑着额头,黑着脸看了一眼远远躲开的晏秋。心里有好笑又好气,自己难不成会吃了她不成,躲得这样远。 “给我更衣。”实在不想看晏秋那么笨的样子,赵锦站起身一挥衣袖,往内室里去了。 这就打断了她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气氛,居然就这样半途撤退了。 可是这个时候晏秋不敢说什么,她眼巴巴的看了一眼赵锦,又瞧瞧门外,见采月她们还没有回来,只好撅着嘴进去了,心想她家殿下这下铁定嫌弃她了。 不过赵锦这看起来脸色是很黑,但是在晏秋伺候着他换了一身衣服后,他的脸色便好了许多,也不再是一直皱着眉头了。好歹不说话,静静坐在那里看书时,还看起来像个清贵端方的青年。 只是晏秋此时不敢上去撩拨他,毕竟刚才出了那么大的丑,而且又刚表完白,很羞耻的好不! 不过想到表白,她就有些郁闷了,也不知道是殿下太过冷漠,万事不放在心上还是怎么的,居然对她的表白毫无反应!这让她情何以堪! 其实也有一点反应,也就是那一句似是而非的承诺。还要看她的表现,那还不是他高兴了就好,不高兴了就翻脸?晏秋趴在桌子上,扭扭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不高兴的翻了个白眼。 等到她又趴下去盯着茶杯上的图案时,赵锦把头从书里抬了起来,眼里带着笑意,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日头一寸一寸的挪着,从窗柩处到廊下,屋内只有偶尔翻书的声音,和晏秋把玩茶具的碰撞声。 采薇采月回来的时候,晏秋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见到采月手里的饭菜,顿时来了精神,也忘了刚才的尴尬,轻声唤到:“殿下,该用膳了。” 赵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把书随手放到桌子上,然后起身和晏秋一起去了外间用膳。 晏秋除了最初几日与赵锦闹别扭,然后胃口十分不好,有些孕吐外,后来一直吃的很香,连刘奉化都有些惊讶。 赵锦是个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加上晏秋也不说话,所以饭桌上一直很安静。 对于住在驿站,还自己做饭自带器具,晏秋摸摸涨涨的肚皮,眼睛笑得弯起来,她也享受到了一把,还别说,这*的生活还真是不错! 第33节 赵锦一面喝着茶,斜睨了她一眼,实在不明白她一个人怎么能傻笑这么久。 歇了一会儿,便要出发了。他们需要赶在天黑之前到稽坪,否则夜间就要露宿在外了。 因为担心晏秋的身体会吃不消,接下来的每一天赵锦都要让刘奉化给她号了脉,才放心赶路。 第五日,他们到了湖州,再往后走,就要到了荆州的地界了,虽说路程不赶,但是也有些累人。于是这夜他们便歇在了湖州郧西县,并且准备在这里逗留两日。 紧赶慢赶,晏秋一行人入城的时候天将将黑,因为是冀王府的仪仗,所以郧西驿站里的小吏们不敢怠慢,一面精心伺候,一面向郧西知县递了消息。 这郧西的知县封继明正与夫人商量着家里的事,听到门房的消息,惊的手里茶盏落到地上,这才提着衣摆,急匆匆的往驿站去。 同时不由皱眉到,这位杀神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还如此的悄无声息。 只是心里虽然徘腹,但是他还得去求见,省的他再一发怒,惹得他全家老小都不的安宁。 夜里寒风还是挺冷的,下人挑着灯笼在前面走着,可到底还是有些不清晰,匆忙之下,封继明差点摔进沟里去,还好驿站里的小吏拉住了他。 待到了驿站外,他整整衣襟,才一拱手对守在门口的徐路说到:“这位大人,湖州郧西知县封继明求见冀王殿下。” 他自是认出来这位武将身上的衣服乃是正五品的昭武校尉。 徐路瞧了他一眼,说到:“封知县这边请,我去禀报一声。” 徐路是王府的侍卫统领,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而封继明是正七品的知县,自然不需要对封继明自称属下。 “大人请。”虽然本朝文官看不起武将,但谁敢在冀王殿下这位杀神面前表现出来,这是嫌活的不耐烦了? 将封继明安置在驿站院子里的会客之处,徐路这才去向赵锦禀报。 这回一进驿站,晏秋就疲乏的去洗漱去了,赵锦一个人坐在外间的软榻上,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 于是便就出去见了封继明一面,听说这位封知县倒是比较廉洁,政绩不错。 所以,等到晏秋从净房出来的时候,赵锦已经出去了,她倒是没有好奇,打着哈欠便朝床上走去。 被子软软的,是采薇换的她带的被子,屋子里的茶具,花瓶等物甚也换了一遍。 晏秋趴到床上对着正在放帘子的采薇道:“你们动作倒快,才这么一会儿,就把东西都换了一遍,我都快认不出这屋子了。”不得不说这采薇真是个称职的婢女,当然采月采露也不赖。 因着这几日的赶路,晏秋又有孕在身,身体素质再好,也有些困倦,于是一沾枕头就沉沉的睡过去了。连夜间赵锦回来她也不知道,可见她是有多疲倦。 不过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一直到巳时一刻她才醒来,这时赵锦已经不在身边,太阳也透过窗柩射进来,初醒来的晏秋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的拿手遮住。 身旁的位置已经凉透,显然殿下醒的很早,晏秋掀开被子,一面自己披上外衫,一面把采薇唤进来。 “殿下在做什么?”汲着鞋子,她任由采薇给她拾掇,然后随意问到。 “殿下在后院练武,说是这几天您太累了,不让奴婢叫您。”采薇为晏秋穿上衣服,系着腰带,一面抚平褶皱。 赵锦有练武的习惯,以前在冀王府的时候他是每日不辍,如今在外也是如此。 “既然如此,先让采月备膳吧!我一会儿去看看殿下。” “是。”采薇为晏秋绾了发髻,把洗漱用的东西拿出去。 用过早膳,晏秋便带了采月采薇出门,这几日赶路,需要添置一些东西,加上休息了一日,她精神不错,想要去转转。 晏秋容貌太盛,于是便习惯出门带着帷帽,防止惹出不必要的事儿来,这次也是一样。谁知就算她带了帷帽,却不想还是遇到了一些不长眼的人…… ******* 郧西这里处在南北方的交界处,来往商人都在此交易,因此还是很繁华的,而且这里番邦人也有很多,上次赵锦买的猫就是在这里买下的。 采月还是一个小姑娘,见了蓝眼睛的番邦人眼里有着好奇,也有丝丝害怕。 晏秋见此,无奈一笑,带着两婢女先找了个酒楼,然后让采薇带着王府的护卫去买东西,毕竟采薇心里清楚需要添置什么。 而晏秋准备就在酒楼里等着,等着采薇回来后,她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 那知坐在酒楼里也能遭遇不妄之灾。 ☆、第53章 好戏 采薇带着王府的护卫去添置东西,留有采月伺候晏秋,酒楼包间的外面还有两个王府护卫守着,本不会有人不长眼撞上来,可是他们还真是遇上了一个不长眼的。 本来晏秋正坐着把玩茶杯,看着刚才买的东西,一面拿了一个九连环玩起来。这是她买着准备送给小侄子的。 外面说书人讲的是那叫一个精彩绝伦,把本朝睿宗和他皇后的爱情故事讲的那叫一个凄婉,就连原本心思不在上面的晏秋也被吸引了去。 就在故事进入□□部分,众人屏气凝息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晏秋一愣,却没有多加关注,见说书的人停了,也就继续把玩手中的九连环。 只是没想到外面的声音越发的大,中间还夹杂着女子的哀求声,与男子的笑声。 “请几位公子自重,莫要如此。”说书人颤巍巍的声音响起,外面一众看客也在议论纷纷。 侧耳听了许久,晏秋才知道是一群纨绔子弟调戏说书人的孙女,外面正是在纠缠着。 “主子,那姑娘着实可怜,要不……”采月看着晏秋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到。 采月采露还有采歌都不同于采薇,采薇行事谨慎,要是采薇在此,定不会如此问。 晏秋皱着眉摇摇头到:“且看看吧!”那说书人的孙女是一姑娘家,不避嫌到人来人往的酒楼里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可不愿意贸然出头。 “几位公子莫要为难我祖父,要为难便为难小女一人。”晏秋坐在二楼的窗边,正巧能瞧见整个过程。 只见那鹅黄外衫的女子跪在地上,一副苦苦哀求的模样,脸上挂着眼泪,梨花带雨,令人好不怜惜。 而那说书人却安然无恙的站在女子身后,嘴里呐呐,不知在说什么。 那几人中有一人道:“姑娘,在下几人并无为难之意。”本来他们几人只是来玩玩儿,凑巧遇到这女子,还未说两句,这女子便哭开了,着实令他们脸上难堪。 只是女子脸上神色更是惊恐,一面继续哀求到:“公子,小女子乃良家女子,请几位公子莫要羞辱小女子。” 说书人也嚎到:“几位公子,小女姿容鄙陋,请几位公子放过小女。”一面以头抢地,口中高呼。眼睛却是偷偷的撇向二楼的包间。 他这动作做的隐晦,旁人也看不见,只当这说书的老伯惊恐至极。可是晏秋却是看的清楚,那人眼里一副算计的模样,显然是等人上钩。 她轻笑一声,这对父女也是有意思,这是在找富贵女婿吧!不怪晏秋多想,这一个正经人家的女儿谁会来酒楼这种地方? 看那男子眼里算计的眼神,她就知道今天有一出好戏,而且还挺有意思的,这么一来,她就不急着走了,正好无聊,权当看出戏罢了。 果然,没一会儿,晏秋隔壁的包间里便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几位公子为难一位姑娘,着实不是君子所为。” 这句话让楼下的几位公子脸上一僵,心里更是对为首的那个男子有些不满,这来酒楼吃饭便吃饭,干嘛去招惹那姑娘? 这下可好了,这么多人看着,他们还要不要名声?今日回去又免不了被训,或许还要请家法,书院里的同窗也不知道怎么看自己。 为首的那人也是感到无辜,他不过是多与这黄衫姑娘说了两句话,那只就变成这样了?如今又有人出头,弄得他们是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这位姑娘,多有冒犯,还请原谅。”那几位公子一拱手,也不看黄衫女子,便羞愧的转身离去了。酒楼里的人也指指点点,更是令他们落荒而逃。 晏秋在二楼的包间里笑出了声,这位黄衫姑娘戏倒是演的不错,在场的大多都是男子,这男子看事情自然是看不清,居然以为是那几个公子欺负了那黄衫女子。其实看那几位公子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谁欺负了谁。 “主子,这是……?”采月一脸不解,不明白晏秋在笑什么。 晏秋笑笑到:“那黄衫女子到是个厉害的。”在场的自然也有人精,知道那女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谁也不会去做那出头鸟,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知道隔壁的男子领不领情? 正在俩人说话间,隔壁的门开了,晏秋感觉到许多道视线看了过来,她下意识一皱眉,随即才想起自己面前挂的是竹席,外面看不到里面,而里面看外面却很清晰。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一见隔壁的男子出来,黄衫女子便立即道,美人如画,又这样娇娇怯怯的道谢,那个男子不起心思? “姑娘不必言谢,赵某平日里最见不得这等事了。”腾腾腾的声音响起,是隔壁的男子带人下了楼。 后面如何,晏秋不看也知道,也就没有兴趣再继续带下去了。 她一面起身带帷帽,一面提刚才那几位公子感到委屈,这都叫什么事儿! 带着采月和俩个护卫下楼,正巧看到黄衫女子正与她刚才隔壁的锦衣男子说话,吴侬软语,令人心生荡漾。 晏秋嘴角一抽,这俩人互相勾搭,怎么也不换个地儿,这大庭广众之下还真是不尴尬。 虽是这么想着,但她倒是没有多言,直直的经过大堂,一个眼神也没有留下。 倒是她经过那个背对她的锦衣男子身旁时,那锦衣男子忽然看了她一眼。晏秋眉头一皱,原因无它,这男子的视线太过□□裸,让人心生不满。 出了门,刚好采薇来了,看了这么一场戏,晏秋也不想再去逛了,想着早点回驿站,去休息一二,顺便给殿下普及一下女人的手段。 马车哒哒的朝驿站里走去,车厢微微晃动,两旁的流苏摇摆不定,煞是好看。 忽然车厢传来一震,晏秋身子控制不住往前去,还是采薇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才免得她被甩出马车去。 “怎么回事?”采薇扶住晏秋后,一把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原来是他们的马车与一架四骑的马车撞到了一起,他们的马车小,差点被撞翻,而那辆大马车去没有什么影响。 “会不会驾车?”那驾车的车帘猛地被掀开,刚才酒楼里那个锦衣男子出来,然后一脚踢在驾车人的背上。 “废物!”他轻哼一声,然后这才扭头一面看向晏秋这边,一面道:“是哪个不想活的了,敢撞爷的马车?” 话还没说完,便见着冷风吹过,晏秋的车帘被掀起,然后露出了里面的美人儿。 赵崇志觉得自己大半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人,皮肤白皙通透,一双娥媚似皱未皱,引得人疼惜。顿时,马车里的黄衫美人感觉失了味道,再也没有刚才那种兴奋了。 他痴痴的眼神被晏秋瞧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嫌恶,这眼神真是恶心人,跟吃了苍蝇似的。 采薇见了一把拉上车帘,然后冷声到:“这分明是你们的马车撞上了我们的。”她一出去就下车查看了,他们这是在拐角,本来走的好好的,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马车给撞到了,差点伤着主子和小世子。 晏秋坐在车厢里不说话,双手捂住肚子,有些心有余悸。采月在一旁观察着她的脸色,就怕她出事儿。 “在下冒犯了,还望姑娘莫要怪罪。”对于美人儿,他的耐心总是好的出奇。 “既然如此,那便请公子让路吧!”采薇也不客气直接到。 锦衣男子一噎,脸上表情不好,只是马车里面的那个美人真是世间仅有啊!他又不愿意在美人儿面前失礼,只好指挥下人让路。 这时,马车里传来娇娇的声音:“公子,您真是大度,心胸如此宽阔,小女子佩服。” 这话听得赵崇志心里一乐,然后又看了一眼晏秋的马车到:“在下失礼,想请姑娘用顿便饭请罪如何?” 他心里是认定了晏秋是哪家的姑娘,一点也不在乎,反正这郧西县谁能管得了他?本来来了几日,觉得这郧西也不过尔尔,没什么好玩的,没想到今日居然遇见个大美人儿! ☆、第54章 霸气 “公子自重。”采薇觑了一眼赵崇志,冷声到。 “我与你主子说话,哪有你这婢女插嘴的份儿?”赵崇志虽然怜惜美人儿,但是对美人以外的人态度可就不是那么好,他一脸的不耐烦,冲采薇道。 这个时候,赵崇志的马车已经挪开,道也让开了,采薇不愿意与他多加纠缠,便让驾车的护卫回驿站,不欲理他。 第34节 “哎!姑娘先别走,先赏脸用顿便饭吧!也好让在下请罪。”赵崇志大手一挥,命自己身边的下人围了上去,让晏秋的马车被堵在原地。 “公子。”赵崇志的车帘被掀开,黄衫女子出现在车驾上,娇声喊到。 晏秋:……马车里有一个,他还想留下她。 “阿玉先回去坐着吧!我一会儿再送你回家。”赵崇志道。他现在是眼里只有晏秋,旁的女人看起来都是乏味至极。 采薇冷着脸看着这情形,知道不利于他们,心里盘算起来自己带主子走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个男人看起来像是一个纨绔,可他带了十几个人,这些人看那架势,各个都是高手。 双方气息凝滞起来,晏秋坐在马车里想着办法,正在懊恼自己今日出门带的人太少,竟然遇上这等无赖。于是正纠结要不要先答应下来,然后命人去向殿下求救。 “你倒是说说看,要怎么请罪?”一阵清冷肃杀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起,晏秋心里一喜,嘴角轻轻咧开。 她一把掀开车帘,看到着着黑衣,满脸冷肃,眼神能杀死人的赵锦,甜甜叫道:“殿下,您来接我了。”看也没看赵崇志一眼。 不过这个时候赵崇志也没心思去看美人儿了,他面前正站着以为杀神。他结结巴巴到:“六……六……刘皇叔,您怎么来郧西了?” 赵锦没有答话,反而是负手而立,对站在马车上的晏秋道:“乖乖坐回去。”眼神里带着些许关切。 “恩。”晏秋听话的点点头,放下车帘,乖乖坐好。然后看着垂下的车帘遮住了自己的视线,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傻,然后趴到了车窗上,侧头看着赵锦。 赵锦无奈的看了一眼晏秋,没有再训斥她,而是转过身看着弯腰颔首,身子颤抖的赵崇志,冷声到:“说吧!你要怎么请罪?” “侄子……侄子……”赵崇志额头上冷汗直流,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侄子错了,不知道这位姑娘是您的人,请您恕罪。” 趴在车窗上的晏秋见此,心里为赵锦鼓掌,两个眼睛亮晶晶,一把捂住自己的脸蛋,嘴里高呼到:“不行了,不行了,殿下好帅!”男友力max,她快要抵不住了。 采薇:……您可以矜持一些吗?大家都能听得见。 果然,赵锦嘴角一勾,眼里浮上点点笑意,但是转瞬就隐匿了下去,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可是赵崇志一直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忽然嘴角带笑,一时被惊住了,待再去看,却又发现没有。 “不好好在京里带着,跑这里来做什么?”赵崇志是安郡王的幼子,自来荒唐惯了,喜好女色,但却是一直在京里胡闹,没想到这次跑到郧西来了。 赵锦倒没有怀疑自己的事儿暴露了,不是他自大,实在是因为这人这么多年都是如此,沉溺女色额。 赵崇志道:“侄儿是与齐三一起出来游玩的。”虽是这么说着,但是眼睛闪烁,一看就没有说实话。 赵锦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顿时赵崇志浑身一凉,他苦着脸到:“其实……其实是侄儿偷跑出来的,六皇叔您千万别告诉我父王。” 赵锦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见此,赵崇志当即转向晏秋的马车,躬身行礼且嘴里高呼到:“姑娘,我不是有意的,还请姑娘恕罪。” 晏秋一瞧,便看向赵锦,想让他拿主意。说实话,这个男子虽然令人讨厌,但好像也是皇室中人,所以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回去吧!好好反思。”赵锦淡淡的看了一眼赵崇志,越过他上了晏秋的马车。 赵崇志愣在原地,就这么放过自己了?这么简单?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马车哒哒的走起,才恍恍惚惚的往自己马车上去。 天啦噜!吓死本宝宝了,六皇叔好可怕,他得回去好生缓缓。不行,他得赶快离开,都怪齐三,说郧西好玩儿,这哪里好玩儿?他一出门就遇到了杀神。 他需要好好静静。 再说赵锦这边,马车晃晃悠悠离了刚才那里,晏秋便问到:“殿下真的准备放过刚才那人吗?” “我会回去修书一封,给安郡王送去。”赵锦闭着眼睛养神。 “安郡王?刚才听他称您六皇叔,原来是因为这。” “对了,您怎么来了,不是在在驿站吗?”晏秋侧身一把抱住赵锦胳膊,甜甜问到。 “有点事情,便出来处理一下。”晏秋的眼睛眯着,脸蛋红润,看起来软软的。赵锦毫不犹豫的伸出爪子,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晏秋脸上的软肉被他捏着,说话也吐字不清:“腻……放……恺……窝。”刚才还觉得他帅,怎么现在就这样欺负她。在赵锦看到不的地方,晏秋翻了个白眼。 赵锦闷声一笑,紧贴在他身上的晏秋也感受到了他身体的震动。“我替你挡回了赵崇志,说说,你该怎样谢我?” 晏秋讶异的看了赵锦一眼,心想殿下这是怎么了,遇上什么高兴事儿了,难怪这么容易放过赵崇志。 “殿下想要怎样?”她觑了一眼。 “本王要让你自己想。”赵锦搂过晏秋,把下巴放到她肩胛骨上,一副狭促的模样。 晏秋犹豫的看了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咧嘴一笑,那模样怎么看怎么都有些坏心眼。 “好。”她手撑在赵锦胸膛,细腰一用力从赵锦怀里挣脱开来,然后跨坐到赵锦腿上。 大腿上温热的气息,让赵锦眼睛一眯,然后看着晏秋。 晏秋忽然一笑,然后伸手捂住了赵锦的眼睛,身子慢慢向前湊去。 这时,赵锦身子一震,想要伸手去抓下晏秋的手。 “殿下,别急。”晏秋凑到赵锦耳边,轻声到,然后学着以前看过的电视,在赵锦耳边吹了一口气。 只是到底是有些气短,晏秋这是看着大胆,其实脸蛋早已通红。她这俩辈子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大胆过。如今这般,早是支撑不下去。 于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她,看了一眼赵锦俊美的五官,飞快的轻啄一下,然后赶快撤离,准备从赵锦身上撤下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想说,她怂了…… 本来想调戏一番殿下的,可是她刚凑上去就不行了。不过还是因为赵锦容貌奕丽,她……脸红了。 只是赵锦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在最开始的震惊后,他很快的就反应过来,然后占据了主动权。 “惹了我,又想走。恩?”赵锦额头抵在晏秋额头上,声音噻哑。 说完便一手放到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扬起头,然后长驱直入。 晏秋:……一会儿别怪我。 赵锦的耐心很好,先是唇齿轻碰,然后缓缓在晏秋饱满的唇上辗转,再缓缓退开,轻笑一声,让晏秋脸上要着火。 随即而来的是狂风暴雨,俩人目光相对,他忽然重重咬到晏秋的唇上,然后勾着她的舌头追逐起来。 晏秋被控制住,动弹不得,只得被动的承受,胸前的饱满紧贴在赵锦身上,双手也渐渐挪到他的脖子上,挂到他身上。 “唔……”他忽然伸手重重的捏在她屁股,晏秋一哼声,在他肩膀上轻轻拍打,不情愿起来。 “乖。”他的舌头退出来,俩人双唇相对,赵锦说话间晏秋感到她的唇在震动,软软的,很是酥麻,一直蔓延到心里去。 听得这话,晏秋整个身子都瘫软下来,心不争气的扑通扑通乱跳,眼睛更是不敢看赵锦。 他笑得胸膛震动,引得晏秋抬头一瞪。正想说话,不料上方的黑影又压下来,轻轻在她鼻尖咬了一口。 来不及呼痛,她的唇又被封住,这次是缠绵轻柔,让她心里软软的。 腰间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不在满足于在她的腰间移动,而是轻轻挑开她的外衫,欲要往上去。 “殿……殿下,不可以。”晏秋忽然一把把赵锦推开,嘴里结结巴巴到。 “嘶……”没有听到赵锦的回答,晏秋一抬头,便看到赵锦靠在车厢上,一手摸着后脑勺。 “殿下!”她顾不得害羞,伸出手想要去看他的后脑勺。同时心里很尴尬,她不是故意的。 “无事。”赵锦伸手挡开晏秋的手,脸上也有些尴尬,自己竟然如此失态。 只是在晏秋身边却是不肯露出半分的,他换个姿势坐着,然后到:“生的这样瘦弱,怎么有这么大力气?” “谁让殿下要……要那样。”晏秋虽然有些心虚,但这么听他一说,反而不再害怕,理直气壮到。 “还不是你勾的我。”赵锦搂着晏秋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凑到她耳边说:“感觉到没?都是你,这下可怎么办?” 晏秋的脸蛋的红色就没有降下来过,听到他说这混话,身子僵直不敢动一下。原因无它,她的屁股旁边正有这一个火热的东西顶着她。 “我……我有孕着。”晏秋推了一把赵锦,结结巴巴。 “你自己解决。”她故作凶巴巴到。 “自己解决?”怎么解决?二十年来没有用过五指姑娘的冀王殿下表示不懂。 晏秋:……我读书少,别骗我。 “不如你帮我吧!”说完,赵锦嘴角掀起一抹笑,拉着晏秋的手就往那处去。 手里温润的触感提醒着晏秋,她握的是什么东西,她眼睛紧闭,恨不得立刻狗带。 ****** “殿下,已经到了。”采薇坐在外面,出言提醒到。 马车里静了一会儿,才见着赵锦下了马车,然后伸手牵着晏秋下马车。自己主子脸上满是红晕,眼角都是□□,采薇虽然没有经过人事,可是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自己走。”一下马车,晏秋便甩开赵锦的手,低着头朝里面走去,她到现在还感觉自己的手粘腻腻的,仿佛刚才的触感还在。 “呵。”赵锦也不恼,静静的跟在晏秋身后,一副悠闲的模样。 采薇抿唇一笑,主子和殿下感情越发好了,要不是一直跟在主子身边,她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以杀神著称的冀王殿下。 而晏秋正恼着,只是不是恼赵锦,而是觉得自己越发的笨了,引火烧身。 ☆、第55章 红梅 而赵崇志这边,他笑着送晏秋和赵锦一行人离开,眼见马车不见后,立马蹦起来,跳到马车上,一脚踢到小厮身上,呵斥道:“走走走,赶快回去。” 缩着脖子,一副害怕至极的模样。 “公子……”车厢内的女子一声软糯的叫道,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赵崇志好像这才想起车厢内还有一位大美人,可是却没有怜香惜玉,他不耐烦的道:“下车!” “公子,小女……” “我说了,滚。”不等黄衫女子说完,他猛地喝住黄衫女子,一脚踢到车厢上。 还待说什么,就见着赵崇志眼里满是不耐,她不知怎的,忽然没有继续说了,灰溜溜不甘心道:“是。” 黄衫女子一下马车,赵崇志便毫不留情的命人驾起马车,一副火烧火燎的样子,往回赶,一看就是逃命的模样。 女子不甘心到底跺跺脚,在茶楼里等了好几日,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听刚才那语气,还是郡王的儿子,就这样让人给跑了! 都是刚才那个女人!想到晏秋,女子眼里闪过戻气。 不得不说,女人天生都会下意识的把错误归咎于自己嫉妒的人。 赵崇志与赵锦这一番相遇,早就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马车哒哒的响着,车厢摇摇摆摆,街市上一片喧嚣。赵崇志靠在车厢上,脸上那副玩世不恭,好色的模样早就不见。 他冷着脸端坐这,长袖下面的手里,露出一个物件…… 第35节 在郧西呆了俩日,赵锦这两日都是在城里转悠,然后午后为晏秋带回一些吃食,好似真的只是修整一下。 不过也没有逗留多久,第三日一早,晏秋还打着哈欠,赵锦便给她裹着大裘,把她抱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在五日后到达荆州宛城。时隔两个多月,宛城已由墨绿□□,转为一片干黄。 大风呼呼的刮着,落叶随风扬起,冀王府的长史待人侯在城门口,身后是荆州官员,众人都是准备迎接赵锦。仪仗队浩浩荡荡,举着黑底白纹旗帜,打头的是一身黑衣的王府侍卫,个个脸上肃穆。 晏秋坐在马车里依旧无缘得见此番景象,她只能听到外面官员拜见赵锦的声音,心里虽然挠痒痒,但是到底是顾念着礼仪,没有做出掀起马车帘子偷看的事来。 赵锦在城门口见过荆州官员,便随众人去了云鹤楼,宛城知府徐达在这里设了筵席,算是荆州的官员为赵锦接风洗尘,晏秋的马车则是随着冯长史回了王府。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引导,赵锦离开之前还是记得让徐路为晏秋带话,让她别等自己,回去好好休息,再让大夫瞧瞧。 听得这话,晏秋嘴角微微一翘,便温声回了徐路,让赵锦不要喝太多的酒水。 徐路在外面应下,转身离去后才龇牙咧嘴起来,一副酸的不得了的模样。 让他吃把狗粮静静。 想到这里,他想了一下晏秋身边的采薇,嘴角勾起,大步离开。 回了竹园,晏秋便感觉有些乏,采歌泪眼模糊的看着晏秋,瘪着嘴巴。 “奴婢还以为……以为……” “以为我不会回来了?”晏秋好笑的接了一句,便进了屋。 “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嗯嗯。”采歌点点头,见晏秋一脸疲惫的模样,连忙到:“主子连日奔波,想必是累了吧!您快去歇着,奴婢已经把屋子收拾好了。” 说完看了一眼晏秋身后的采月,采露。 “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晏秋安抚到。 “采薇把采月采露带下去吧!安排安排。我先去歇一觉。” 吩咐完,她便倒头就睡。 虽说坐在马车里,并不需要她走,但是旅途的劳累十分明显。 等到晏秋再醒来,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可是此时也不过是酉时二刻。 屋外寒风呼呼的刮着,晏秋早就换上了薄袄,她起身之后,也懒得出去,便坐在西窗下的榻上,命人点上灯。 “殿下还没回来吗?”手里拿着一杯暖茶,怀里抱着一个暖炉,晏秋问到。 “刚才小夏公公来传话,说殿下可能晚些才回来,让主子您别等了,先自己用膳。”采薇侍立在一旁。 晏秋眉头一皱,终究还是到:“那就传膳吧!”殿下必是又要喝酒。想了想,她又命采薇准备醒酒汤,备着以防万一。 回来的路上,习惯了俩人用膳,如今一个人,晏秋忽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不过想到赵锦那是必要的应酬,也就自己用膳起来。 因为身子比别人好的缘故,晏秋怀孕并不是很辛苦,除了刚怀孕那几天的孕吐外,便是连这些日子回来的路上,也没有任何不适。 采薇笑着打趣到,说小公子体谅母亲,舍不得母亲受苦。 对此晏秋虽然是明白逗趣的话,但是晏秋心里高兴,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的孩子被夸,也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算算日子,大约就是她照顾刚去幽州没几天怀上的。 虽然知道肚子里有一个孩子,可是晏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她平坦的小腹里正孕育着一个孩子。 就连赵锦这平素为人正经的,也忍不住好奇,一直偷偷的偷看她的肚子。 应该是采薇给采歌说了的缘故,晏秋发现她用膳的时候,采歌正眼睛亮亮的看着晏秋的肚子,一副惊喜的模样。 晏秋失笑,摇摇头道:“看什么,难不成还能看出一朵花来?” 这时采歌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一副惊喜的模样:“主子,您有小主子了!” 晏秋觑了一眼采歌,抿嘴笑到:“难不成还能有假?瞧你的傻样。” “奴婢高兴,是高兴。”采歌嘴巴笑得合不拢。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去厨房让人抬了热水来,给主子沐浴用。”采薇眼里有些无奈。 “哦!”采歌撅撅嘴,有些不乐意的出去了。 “你就净会欺负她!”晏秋笑呵呵的瞅了一眼采薇。采歌这丫头整天傻乎乎的,也就是她心大,才整天笑呵呵。 采薇抿嘴一笑,没有答话,可是浑身都是愉悦的气息。 沐浴后困倦又上来了,自从怀孕后她特别嗜睡,基本上是一沾床就睡。也就懒得再等赵锦了,只是让采薇给他留了醒酒汤。 迷迷糊糊间,晏秋感到身边一陷,她便下意识的转过身,楼主身旁的人,然后使劲儿的蹭蹭。脸上红晕一片,显然睡得十分好。 赵锦勾唇一笑,揽过晏秋,把下巴搁在晏秋头上,双手在她的腰间磨蹭。 “还好有你……”他轻笑出声,脸上带着一股愉悦。 晏秋嘤咛一声,好像感觉到什么,头在他的胸前蹭蹭。 一夜好梦。 回到冀王府的日子对于晏秋来说,与在幽州没有什么区别,最多是更加的自由了,别的没有什么不同,赵锦依旧每天回到竹园陪她。 这天,太阳十分好,比往常温暖了不少,赵锦一反常态的没有到外院的书房里去,而是陪晏秋用膳后,靠在软榻上,拿着一本书,一副悠闲的模样。 “殿下今日无事?”晏秋奇怪的问到。 “你无事了?”赵锦没有回答,反而是一挑眉头,眼里带着笑意问到。 “无事……”晏秋迟疑的回答到,然后一脸奇怪。 “既然无事,那便随我去个地方吧!”赵锦从榻上起来,站到晏秋面前,伸出一只手,一双黝黑的眼睛带着笑意。 被赵锦的笑意所感染,晏秋搭上自己的手,随他站了起来。 绕过九曲回廊,此时已经是初冬的天气,赵锦伸手压压晏秋到底裘衣,俩人身后没有一个人。 等到站到林间,晏秋忽然捂住了嘴,猛地回过头,看向赵锦。 明明是初冬,园子里的红梅却盛开,美的惊心动魄。身后的男子轻轻揽住她:“只要你乖乖听话……” ☆、第56章 庶妃 “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定不负你。”赵锦低头凝视,眼前的女子只到自己胸口,一头乌黑靓丽的柔发下垂,静静落在胸前,眼睛乌黑。 他忍不住伸手在晏秋头上轻抚,在她眼神疑惑间,伸开手掌,里面赫然是一瓣红梅。 晏秋脸上烧起来,眼神也不由闪躲起来,她左顾右盼到:“这才十月,这些红梅竟然就已经开放了。” 赵锦见她这副模样,不由一笑:“是刘墉命人催发的。” 晏秋哦了一声,低下头勾起唇,心头一阵甜蜜。 只是可惜这时候还没有下雪,毕竟白雪红梅更相衬。 初冬寒风虽不是很凛冽,但也难耐,在树下站了一会儿,赵锦便拉着晏秋回屋。 “殿下,我还想再看看。”晏秋有些不情愿,一面回头不舍到。 “过两日再来吧!这天气不好。”赵锦没有遂她意,脚步不停的往竹园里去。 原以为回去就可以午歇一会儿,没想到她刚坐下,还没喝口热茶,便被采薇拉进屋子,留下赵锦一人在外面喝茶。 晏秋不明所以,但见赵锦只是低头喝茶,便也明白过来,定是他的主意,当下便跟着采薇进去了。 内间里,采薇径直的走到防箱笼的地方,拿出了一件衣裙。 那是一件白色绣紫花半绣长衣,下面配着一副缕金挑线纱裙,只是一眼,便令人挪不开眼睛。 “这是做甚?”虽然这么问着,可是晏秋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只是不确定罢了。 “主子先别着急。”采薇一笑,这时采歌也进来帮忙,服侍着给晏秋换了衣服,又将她拉到妆奁前梳妆打扮起来。 晏秋也不反抗,任着她们摆弄。 她坐在铜镜前面,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又继续等着,眼睛一搭一搭的。 脚步声传来,晏秋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便又开始打起瞌睡来。 “莫睡了,小心着凉。”找了一个软榻坐下来,一面看婢女为她上妆,一面皱眉到。 “奥。”晏秋又努力的睁大眼睛,可是无奈周公颜值太高,她又忍不住眯眼睛了。 赵锦见她这样也不勉强,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 直到采薇为她插上最后一根簪子,赵锦才开口到:“你们先下去。” 采薇采歌互相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忤逆凶残的冀王殿下,乖乖的退下去。况且今天还是主子的好日子。 赵锦走到晏秋旁边的时候,晏秋还在昏昏欲睡,毫无察觉。赵锦的眼神在她面上扫视一圈后,便看向了桌上放的螺子黛。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来在手中摆弄了一会儿,才盯上晏秋的脸蛋。 准确来说是眉毛。 晏秋颜色极好,眉毛更是生的美,就像是修过似的,弯弯的柳叶眉,正是温婉如水到底女子的眉型。 端详许久,赵锦终是忍不住将手伸向了晏秋的眉毛,拿着螺子黛,用小刷子在她的眉毛上描绘。 微痒的触感传来,晏秋小扇子似的睫毛扑闪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到自己眼前放大的脸,晏秋奇异般的没有被吓到,反而是默默移开了视线。 “好了,出去吧!”赵锦把小刷子往桌子上随手一扔,左右看看晏秋的眉毛,眼里浮现出一抹满意。 晏秋嘴角一抿,有些怀疑他的技术,自己的脸不会被毁了吧! 狐疑的看了一眼,晏秋从桌面上拿起了一面镜子。与面前的铜镜不同,这面镜子照人十分清楚,正是晏秋前世现代用的镜子。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有了这种镜子,但是仅限于贵族之间的使用。赵锦身为皇族,这点东西还是有的。 而这面小镜子正是前些日子赵锦命人去他私库里寻来的。 “你若喜欢这琉璃镜,明日让小夏子给你抬面大的过来。” “好呀!”女人爱美是天性,晏秋也不例外。 第36节 “想不到殿下手艺不错,画的有模有样,将来还可以当门手艺做营生。”晏秋一面左右打量自己的眉毛,一面促狭到。 赵锦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不做理会。也只有她才会想到让他堂堂皇子去做这种营生。若是旁人,他早就生气了,可是这人偏偏是她。 赵锦总说只要晏秋乖乖的,便会好好待她,可是他没发现,自己对与她的乖早就已经没有界限,不过是嘴上说说吓唬晏秋罢了。 不过晏秋也没见被吓着,反而愈加的娇纵起来。 赵锦在晏秋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以示对她口不择言的惩罚,然后伸手拉住了晏秋的小手。 平日里赵锦总是绷着脸,一脸肃杀的气息。在人前也不会对晏秋太过亲近,今日里倒是稀奇,竟然主动牵起她的手。晏秋挑挑眉毛,嘴角含笑。 这次,赵锦径直的拉她出了竹园,左拐右拐然后停到了一处院落前面。 “这是哪里?殿下。”晏秋一脸好奇。 这院子看起来更为精致,院落也更大。门口的牌匾上写着锦园。 “喜欢吗?”赵锦牵着晏秋的手,拉着她进去,四处观看。 “喜欢。”这是实话。这院子里的布置都符合她的爱好,怕是赵锦专门命人布置的。 “殿下带我来看这院子,是要给我换院子吗?”晏秋看了一眼牌匾,笑嘻嘻到。 锦园…… “不错。”赵锦点点头,领着晏秋又看了几处,便道:“日后多的是时候看,先去见见府里的人吧!” “哦!”晏秋惊讶的看了一眼赵锦,不明白自己怎么要见王府里的下人,也就呆呆的应下。 从屋子里出来,晏秋才发现,王府里的下人已经侯在锦园外面。 她不由又是一阵讶异,复杂的看着赵锦。 “让他们都进来吧!”赵锦没看晏秋,直接吩咐侯在一旁的小夏子。 等到王府里的下人齐聚时,赵锦眯着眼睛不说话,命人搬了椅子坐在堂前,给晏秋怀里塞了一个暖炉。 “来见过晏庶妃。” 赵锦的声音冷漠,不容人抗拒。 王府里的人都聪明着,这位晏姑娘是个厉害人,竟然让殿下做到这个地步。于是便齐齐的拜下,不管有什么小心思,在冀王殿下面前都要不露分毫。 “都起吧!”晏秋觉得今天一天赵锦给她的惊喜太多了,先是红梅,再是锦园,最后是这个庶妃的称号。 本朝规矩,超品亲王可以娶一正妃,纳两侧妃,八名庶妃,姨娘侍妾不限。虽然这庶妃看着不怎样,可也别小看这庶妃。晏秋身份低,不要说庶妃,怕是连王府姨娘也不行。如今赵锦直接抬她做了庶妃,从侍妾到庶妃,直接跨过姨娘,可见他对晏秋的宠爱。 而且冀王府中至今没有女主人,王府的女人中如今就是晏秋身份最高,众人当然会惊讶。 这如今刚怀孕,殿下便抬了这位晏姑娘做庶妃,要是等孩子生下来,这一个侧妃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王府里的下人们心思各异,但是都明白今后怕是要去讨好这位晏庶妃了。 此次叫王府里的下人来,不过是赵锦为晏秋立威而已,没说几句话,便打发了下人们离开。 中午晏秋也就没有回竹园,而是歇在锦园。 锦园距离外院很近,也就方便赵锦有时可以从外院回来陪晏秋用膳。 竹园里的下人们也都跟了过来,另外,刘墉又拨了几个二等婢女和小丫鬟去伺候晏秋。本来是想再配两个一等婢女的,可是有采月和采露,刘墉便没有再拨。 趁着晏秋午歇,采薇留了采歌侯在外面伺候晏秋,她自己领着竹园里的婢女收拾东西,往锦园搬。 这么大的动静,西苑自然是知道了,加上今天中午在竹园里的人事情,她们哪里还不知道晏秋的受宠? 梁清听到这个消息,又得知了晏秋住的院子叫锦园,嘴里喃喃到:“锦园……锦园……殿下竟然这般宠爱她,她到底是那点好?。”竟然用了自己的名讳做她的园子的名字。 “看来……我得尽快了……” ☆、第57章 日常 等到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了,晏秋也没出去,而是靠在西窗下的大软榻上看书。这个软榻很大,在上面可以滚来滚去,她十分满意。 未时王府里的大夫按例进行三天号次脉,为晏秋号脉后,见身体很好才离去。 至于跟他们回来的刘奉化,早在前两天被赵锦送回幽州了。 刘奉化的医术精湛,赵锦本想把他留下,但奈何刘奉化冒死也要拒绝,直道自己不愿与幽州亲人分离。于是赵锦浑身冒着冷气,却不能对自家兄长的人怎样,只好遣人把他送回去。 回到荆州后,晏秋才觉得真正的清闲下来,心也安定下来。原来在幽州的时候,虽然也一样无事可做,但到底有些不自在,如今回了冀王府,反倒一下子亲近起来。 靠在西窗下,怀里抱着暖炉,喝着热茶,一面看着杂记,这日子过的真是悠闲。晏秋身后靠了一个枕头,身上盖着一个毯子,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采薇采歌她们正在收拾从竹园里搬来的东西,留着采月在屋子里伺候晏秋。 转眼间就到了晚上,赵锦才从外院回来。 这几日赵锦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呆在外院,只有晚上才回内院。只有今日他才空出半天时间陪晏秋,下午又接到什么消息,匆忙的去了。 赵锦回来的时候,晏秋正在和婢女说话,见到他回来,便把人打发下去,等他把狐裘脱下,转身坐到软榻上,才递给他一杯热茶。 赵锦接过茶,大口喝了几口,然后拿在手里,嘴里呼出一股热气。 “下午都在做什么?”像是平常的夫妻间的问话,温馨平淡。 “恩……,下午睡了一觉,然后就在看杂记。”晏秋一手撑在软榻中间的小玑上,皱着眉头数起来。 赵锦就端坐在软榻上,眼神柔和的看着晏秋扳手指。 直到她闪着眼睛期待的看着他,他才回过神。 “殿下今日去哪里了?” “在书房里见了傅老,商量了荆州百姓过冬的事儿。”出乎意料,她只是随便问了一句,没话找话,没想到殿下居然认真的回答了。 晏秋笑着看着赵锦,一副讨好的模样:“我想让采薇给我母亲送点东西,可以吗?殿下。” 赵锦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想家了。没有多想就应下了。“去吧!若有想要的让小夏子去我私库里取。” “谢谢殿下。”她眯着眼睛,仰头笑起来。 见晏秋笑容明亮,赵锦也轻轻勾了唇。 乐了一会儿,晏秋看了一眼赵锦,放在小玑上面的手一点一点的往赵锦那里挪。见赵锦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多余的表情,她便壮了胆子,一把抓住他的手,笑嘻嘻到:“今晚吃锅子,好吗?” “我道你今晚怎么这么乖巧,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赵锦看着握着自己手的小手,斜睨了一眼晏秋。 纤细的小手柔软细嫩。 “哪有……我一直很乖好吗?”晏秋心虚的道。仿佛忘记了自己怀孕以来整天要吃这吃那,是怎样折腾赵锦的。 “好,你乖。”赵锦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鼻尖,闻着那股馨香,纵容到。 到底是怀孕的人为重,哪怕是对晏秋管的厉害,赵锦还是纵容了晏秋。 待酣畅淋漓过后,晏秋双颊红彤彤,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赵锦,活像一只小动物,令人整颗心都融化了。 赵锦也一样,他默默的移开目光,心里却被轻轻挠了一下。就像……那两只狸奴一样。 不得不说,别看清冷如斯的冀王殿下,赫赫有名的杀神,居然是一只绒毛控! 哪怕他掩饰的很好,可是晏秋还是发现了。刚开始殿下每次见到白小一和白二二买蠢,都会默默凝视,她还以为殿下不喜欢它们,谁想到几日功夫过去,殿下时不时的摸一把它们,这才让她确定,原来殿下还是一只绒毛控。 没想到一直清冷端方的冀王殿下内里居然如此……闷骚。 发现这个真相后,晏秋偷笑的像只狐狸,每每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看他时,她不管提什么要求,基本都会被应承下来。 于是,她便有了一种感觉。我好像掌握了一种新技巧哎!yn__ny 言归正传,赵锦和晏秋俩人用过晚膳后,闲聊了一会儿便上床就寝了。 ****** 光线暗沉的纱帐里,赵锦抱着晏秋表情隐忍。 “殿下……要……要三个月后才可以。”晏秋喘着气,一面用手抵住自己身上的头,努力找回一抹神志,抵抗到。 身上的男人没有理会她,一直大手轻轻制住晏秋的手,继续在她身上点起火来,轻轻揉捏,吸吮。 “殿下……别……”女子声音低泣,娇娇怯怯,惹人怜惜,身上的男人听了眼框格外的红起来。 感觉到身上男人的失控,晏秋脑袋昏沉间,不禁想到反正到时候痛苦的是他自己。想到这里,她竟然有一丝幸灾乐祸。 正这样昏昏沉沉的想着,她忽然察觉腿间一凉,双腿便被分开,一道灼热的视线就在那里,晏秋不觉身子一僵。 “殿下,别这样。”晏秋猛地合上腿,神志清醒不少,拉起一旁的被子就往身上盖,想要遮住身上那道视线。 此时她身上已经不着寸缕,光溜溜的,虽然已是初冬,却浑身火热,一点也不觉得冷。 赵锦却没有如她的愿,大手一扯,就把被子扔到一边,整个人又覆上去,控制住她。 “别动。”暗哑的声音响起,晏秋心里一颤。忍不住羞耻起来,殿下这样也太羞耻了,声音好诱人,简直是在勾引她。 正胡思乱想间,赵锦又封住她的唇,辗转反侧,夺走她胸腔里的空气。在她以为她就要窒息的时候,赵锦才大发慈悲放过了她。 还没等晏秋松口气,赵锦下一个动作便让她僵住了,那是什么东西……腿间的异物让她打了个哆嗦,忍不住一口咬在赵锦肩膀上。 结果赵锦身子一僵,手上动作越发到底猛烈起来。 窗外月亮高挂,屋子里传来羞人的水声…… 一直到三更天,赵锦才终于停歇下来,此时晏秋已经受不住混睡过去。 赵锦满足的揽着晏秋,双手在她光裸的背上上下抚摸,看着晏秋的小手,回想起刚才蚀骨沉沦的欢乐。 “殿下……别闹……”晏秋翻个身,一把拍到赵锦脸上,嘟囔到。 “哪有闹,你不是很喜欢吗?”赵锦贴在晏秋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打在皮肤上,让晏秋略感不适。 听到这个话,晏秋神志清醒许多,脸上便猛地烧起来。 她……她的腿间到现在还粘粘的,很不舒服,刚才这人竟然……竟然……去亲它,还将她整个人都舔了一遍。 想到这里,晏秋闭上眼睛感觉十分羞耻。殿下怎么可以这么闷骚,做出这种事情来…… 赵锦见怀里的人睫毛扑闪,忍不住呵呵笑起来。胸腔震动,晏秋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这对于赵锦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他此时刚疏解过,心情正好,也不管晏秋那双小手。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它们禁锢住了。 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把自己撩拨起来,那时候就不是她双手就可以解决的了。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月亮羞红了脸,藏进了云层里。 第37节 第二日晏秋起身的时候,赵锦居然还在床上,她轻轻一动,便觉得浑身酸软提不起劲来。 收拾起身,赵锦一直含着笑意看着她,令她忍不住瞪过去。可是遇到他的眼神后,便觉得十分无力。因为她可以确定,他的脑袋里正是满满的黄色思想!! 用完早膳,赵锦便心情愉悦去了外院处理政事,留得晏秋一人面对严肃的明姑姑。 这位明姑姑是昨日赵锦给她拨来的人,她还没有见过。听说她曾经是伺候玉妃的老人,一直呆在王府,这次因为晏秋怀孕,才来照顾晏秋。 “晏庶妃,请听老奴一言。您已有孕,本就不适宜再让殿下留宿,更别说同房。殿下年纪轻,血气方刚忍不住,您可不能纵着殿下。”明姑姑板着脸到。 “您要知道,王府子嗣可是不容疏忽。” 晏秋一天的好心情忽然就没了。 ☆、第58章 宠爱 “您要知道,王府的子嗣可是不容忽视的。”明姑姑板着脸冷淡的声音响起,令晏秋僵住。 她正坐在外间的软榻上,明姑姑在内室门口,显然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床。 晏秋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不是没有听出明姑姑的言外之意,只是她也无从反驳。 “我知道了,姑姑。”晏秋脸上一片尴尬,抿着嘴应到。 明姑姑这才淡漠的扫了一眼晏秋,眼里闪过一丝不喜。 也不知道殿下怎么想的,居然派她来伺候一个庶妃,虽然这女人肚子里有小主子,可到底是庶出的,怎么能这般重视? 明姑姑心里不满赵锦让她来伺候一个身份低微的人。她这些年来在冀王府颇受尊敬,又有侄子养老,偶尔来一趟冀王府,也是和大户人家的老太太一样,如今竟然要来伺候这低贱的侍妾。 自然,晏秋哪怕升了庶妃,在她眼里还是上不得台面。 听到晏秋应承,明姑姑才满意的点点头。本来还想再给她一点脸色到底,但是到底是碍于赵锦,心里有些怵他,没有再做过分的事情。 可到底晏秋心里膈应了一回,再也没了好心情。 用过早膳,晏秋遣了采歌去给母亲送东西,便在书房里练字静心。 她送的东西大多都是实用的东西,也没有逾制的。还让采歌把她这段时间攒下的月钱带了回去。 其实赵锦这段时间给她送了不少东西,但大多都是首饰布料,钱财之物倒是很少,她就挑了一些布料送去了。 至于那些首饰……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想想东西怕是最后都会落到大房二房那里,她也就索性悄悄送点银两。 其实仔细算算,除过那些首饰布料等东西,她还真是一个穷人,手上能用的银子还真少。 也是赵锦这糙汉子不懂得讨好女人,他当初就连送首饰布料等都是徐仲卿出的主意,怎么可能会想的起来补贴晏秋? 不过好在,晏秋平日里也无要用银钱的地方。 谁知道采歌这趟子也不知是怎么的被明姑姑知晓了,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却一直皱着眉头看着晏秋。 “明姑姑,您不如去歇着吧!有采薇她们伺候我就好,不必劳烦您。”晏秋正用着午膳,见明姑姑那不悦的眼神,也吃不下去。 “殿下要老奴伺候庶妃,老奴不敢怠慢。”明姑姑板着脸不为所动。 晏秋瞧了一眼她,也没有继续劝,只是搁了碗筷,没有再用膳。 这一下午,明姑姑一直守在屋子里,晏秋虽然有些不自在,但却也不能说什么,只好听之任之了。 本来晏秋想着明姑姑是赵锦的母妃玉妃娘娘身边的老人,敬着一些总归没错,谁曾想到到了晚上,明姑姑直接不让晏秋再留宿赵锦。 还言道:“庶妃不是殿下的正妃,想要留住殿下的心老奴能理解,可是您怀有王府子嗣,殿下血气方刚,恐会伤了小主子,还请庶妃斟酌。” “且后院和睦最为重要,庶妃要劝着殿下雨露均沾。”明姑姑一板一眼的说着,语气不起一丝波澜。 晏秋:…… 被人指着这样说,晏秋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随随便便应下,好歹把明姑姑先打发出去了。 明姑姑离开后,晏秋一个人靠在软榻上歇息起来。虽然被人当面说自己与赵锦的房事,让她十分尴尬,但晏秋倒没有特别生气,最多是觉得有些心情不佳。 晚上赵锦回来用过晚膳,正准备拉着晏秋就内间就寝,便发现晏秋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赵锦转过身轻声问到,语气温和。 “殿下……您还是回您的院子吧!”晏秋低头到。 赵锦脸色一沉,却不是对晏秋。“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以晏秋这妒忌的性子,这话可不是她能说出来的。 晏秋不抬头,看着脚尖心道一声对不起,然后抬头说到:“明姑姑说我有孕了,不该在与您同房。” 这样告状令她有些不自在,但是晏秋却有些受不住明姑姑,只好请赵锦把她送回去安享天年。 她一眼就看了出来,明姑姑并不想伺候她。此番,怕是因为是赵锦要求,不好拒绝罢了。 也是,谁愿意做伺候人的事儿呢?更别说明姑姑有侄子侍奉她,家财丰厚,和大户人家的老太太一样。 赵锦听到晏秋的话,眉头一皱到:“无事,本王不碰你。” “可是……明姑姑那里……”晏秋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谁知赵锦斜睨了一眼晏秋,直接戳破到:“行了,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晏秋脸上一僵,嘴里嘟囔到:“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你这小心思能瞒得住?”赵锦拉着她的手往内间去,一面走一面说到。 晏秋直接忽视了这句话,说到:“听说明姑姑有亲侄子侍奉,此番是因为殿下的吩咐才进府来伺候我的。可是我觉得让明姑姑与亲人分离,有伤天和,不如让明姑姑回去安享晚年吧!” “况且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妃,当不起明姑姑的照顾。”晏秋完全是在睁着眼睛扯瞎话。 “又在胡说。”坐到床边,赵锦拍拍晏秋的脑袋。看了她一眼到:“也是本王思虑不周,既然你不愿意让明姑姑伺候,那我明日再让人去找两个嬷嬷来伺候你。” 赵锦可是越发的纵容晏秋了,非但没有怪罪晏秋告明姑姑的状,还又要给她找嬷嬷。 “以后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 晏秋一把扑到赵锦怀里,显然对他的行为感到很满意,双手搂住他精瘦的腰,感受着绷紧的肌肉,吃吃的笑起来:“我害怕殿下怪我。” “本王有这么怕人?”赵锦眯了眼睛,把头放在晏秋的发丝上,闻着她发间的馨香,语气有些不满。 晏秋强忍着笑,身子一颤一颤的:“当然啊!谁让殿下您整日板着脸,都吓坏妾身和肚子的孩子了。” 赵锦:……说的好像和真的一样。 “就会贫嘴。”语气温柔宠溺。 “那也是殿下您惯的啊!”晏秋的手慢慢的摸着赵锦的手,低头欣赏着。作为手控,根本抗拒不了赵锦的手。 赵锦早就发现了晏秋对自己双手的着迷,也乐意看他为自己着迷的模样,从来都是纵着她。 而且,他还发现了,晏秋她似乎对自己这张脸也格外的喜欢,经常看着自己发呆。这个时候,赵锦就算再闷骚,心里也是欢喜的。 第二天一早,赵锦也不知道去给明姑姑说了什么,反正明姑姑离开的时候脸色尚好,晏秋也有些愧疚自己的小心眼儿,赠送了不少财物布昂。 明姑姑的事情就算解决了,过了两日赵锦又为晏秋寻了两位嬷嬷,这两位嬷嬷暂时看起来还好,没有管东管西,而是精心伺候晏秋的饮食和养胎事宜。 一晃几日便过去了,晏秋的胎像很好,也无不适的地方,日子也过的清闲,没有烦扰人的事情。 自从赵锦从幽州回来,西苑的女人得知晏秋怀孕的消息,当下心里都松了口气。这一来是因为确定了殿下并无隐疾,而来那晏氏伺候不了殿下,她们就有出头的机会了。 这样想着,哪怕是刚开始回来,殿下与那晏氏宿在一起,她们也想着情有可原,毕竟怀着孕,殿下肯定要多偏着一点儿。可谁知道,一连半个月过去了,殿下的人影都没有进西苑,于是一个个心里又急了起来,对晏秋暗恨。 本来晏氏封了庶妃,就令她们有些着急,心里更是暗自骂道狐狸精,如今殿下又一直留在那晏氏的院子里,更是令人对晏秋恨得牙痒痒。 于是半个多月过去,晏秋的胎也满了三个月,稳当许多。 这日,赵锦正从外院的书房出来,大刀阔步的往锦园走。 离锦园不远处有红梅,红梅树下立着一位青衫女子,怀里抱着一把红梅,正低头一笑,可谓是巧笑倩兮。 ☆、第59章 勾引 红梅没有白雪相衬,却有青衣美人柔美如画,也真真是算得上美景。 赵锦见此忽然住步停下,双手负背,一言不发的盯着不远处的青衫女子。 柔美清丽,轻易间便能勾起男人的疼惜。 小夏子和另一个内监福德弯着腰,都在心里暗暗猜测着:殿下莫不是对那女子起了心思? 晏秋刚进府的时候,福德受了赵锦的命令,并不在府里,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赵锦和晏秋人都身在幽州。是以无缘得见冀王殿下的宠妾,现在的庶妃晏氏。 不过回府的那段时间他倒是听别人说起过。那人却是一副惋惜的模样,后来经他追问之下,才得知晏氏已经被送到庄子上去了,所以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得知殿下马上回来,他见刘管家命人催发王府的梅花,也没有多想,谁知等到殿下带着晏庶妃去了梅园,他才知道这竟然是为晏庶妃准备的! 得知了这消息,他便后悔起来为何没有抓住这机会。自从他回来后,就发现自己好像在殿下面前现在远不如小夏子了,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些心慌。 这些日子下来,福德也知道了,小夏子受重用,怕还是因为巴结晏庶妃的缘故。 因此,见赵锦看到这个青衫女子驻足不动的样子,他心里开始活泛起来。 与他不同的是,小夏子之前是见过冀王殿下如何笨拙的讨好晏庶妃的。而且还知道自家殿下专门为锦园题字,命刘管家催发红梅提前开花,更在下人面前为晏庶妃立威这些事情,因此到没有想太多。 毕竟这样的宠爱之下,那是等闲女子能取代的的?原先有些担心的小夏子转而一想,便不再为晏秋操心。反而有闲工夫打量起青衫女子来。 青衫落拓,竟有晏庶妃的几分影子…… 小夏子不由鄙夷起来,这女子竟然使出这等下作的手段,想要学晏庶妃从而谋得宠爱。 “殿下……这是玉清院的梁氏。”福德上前一步,附在赵锦耳后,小声地提醒到。 福德本不认识西苑的女人的,因为自家殿下不喜欢,他也懒得去记,可是自从知道殿下宠爱上了一个女子,便也花了功夫去记后院的女人。说不定这里面又会出一个晏氏呢? 赵锦没有搭话,斜睨了一眼福德,眼睛里面一片淡漠。 福德一看到这眼神就知道自己献殷勤献错了。浑身一抖,脖子一凉,立马低头到:“奴才错了,请殿下恕罪。” 赵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只留下冷冷的声音:“下不为例。” “是。”福德心惊胆战。 小夏子跟上去前,侧眼看了一眼福德,小声到:“得了,别打那些主意,殿下心里明堂着呢!”也就你傻傻的,当别人看不清你的心思。 最后一句话小夏子没说,不过他知道福德明白,他摇摇头跟着赵锦离开。 待小夏子离开后,福德将一直弯着的腰站直,阴沉沉的盯着小夏子远去的方向,忽然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我呸!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不过就是晏氏身边的一条狗,惯会做些讨好人的事儿。” 第38节 “什么玩意儿嘛!”福德撸了袖子心里很是憋闷。 他跟了殿下这么多年,殿下还是第一次对他发脾气。 郁气凝结在心头的福德回头看了一眼红梅树下的女子,哼了一声就走了。 都是这个女人,当别人看不出来她的心思,不就是专门搁着来勾引殿下的,谁不知道? 他都给她向殿下说话了,结果却是无用的东西。 等到福德也不见踪影后,梁清怀里抱着红梅,脸色发青,一双手捏的用力,仿佛要把手指掐断。 为什么?为什么?殿下居然就这样走了?明明在水榭边的时候,殿下还和她说话了的。 失魂落魄间,一阵寒风吹来,梁清打了个寒战,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脸上表情狰狞起来。 “都是你,都是你……”她嘴里喃喃到,像是中了邪一样。 只是等到再次抬起头时,她脸上的狰狞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温柔动人的表情,温婉清丽。 就仿佛是真的只是来采花,她抱着怀里的红梅,脸上保持着温婉的笑意,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的脸上挂着笑意,没有人清楚她的内心。 锦园里,赵锦一进门就见着晏秋迎了出来,当下便大步走过去,拉住晏秋的手到:“当心脚下。” 说完抬头看着晏秋身后的婢女们,冷声喝到:“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让你们主子这样不当心。” 晏秋一把拉住赵锦的手到:“不怪她们,是我要来迎你的。” 晏秋一开口,赵锦虽没有立马换了脸色,但是到底是温和不少,让锦园的婢女们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家主子能降得住殿下这般清冷的人。 “今日都在做什么?”一面进屋,赵锦一面问到,如今俩人就如一对平凡的夫妻一般。 “也没做什么,就是看看书练练字,你管的我这么严,哪里还能做别的。”晏秋半是抱怨半是甜蜜到。 赵锦无奈到:“本王不管你,你又要无法无天,都是做母亲的了,还这样淘气。” 采歌在后面听到,默默的给采薇挤了眼睛。 瞧!主子这么厉害,去了一趟幽州,就让殿下如此疼她。 “对了,殿下今日怎么回来晚了?”晏秋做到软榻上,给自己和赵锦到了茶,一面随口问到。 赵锦脱了狐裘,递给采薇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到:“这两日有些忙,就回来晚了些。” 采薇低眉顺眼接过狐裘,好似什么也没有见着。 “过两日我要出城一趟,可能要三五天才能回来。”坐在软榻上,接过晏秋递过来的茶,赵锦轻抿了一口,去散了身体里的寒气。 “出城?”晏秋手一抖。 “这天寒地冻的,殿下出城去做什么?” 赵锦靠到软榻上,眯着眼睛到:“冬日天寒地冻,怕是有不少百姓过不了冬,我要去看看。” 晏秋抿嘴没有说话。私心里,她是不希望赵锦出城的,怀孕的女人多愁善感,希望丈夫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她张张嘴,还待说什么,却一扭头发现赵锦已经为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她心里一叹,这些日子赵锦的忙他不是没有看见,只不过她又不懂那些政务,不能为赵锦解忧。 与那些光芒大开的穿越女主相比,晏秋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人家动不动就是印刷术,火药什么的来,再不济也能懂得农业。而她呢?却是一窍不通,什么也不能帮到赵锦,简直是再无用不过。 晏秋自我嫌弃了一会儿,看着躺在榻上已经入睡的赵锦,心里到底是心疼他,没有把他叫起来,而是命人拿了被子来,亲手给他盖上。 赵锦这一觉睡得很久,晏秋也没有先用晚膳,而是拿了杂记在一旁看着,等赵锦醒来一起用。 烛火噼啪作响,赵锦大约睡了一个时辰才醒来。 “怎么不叫醒我?”揉着额头,他声音低沉好听。 晏秋微微一笑道:“见殿下睡得熟,不忍心打扰。”说完,便扬声喊了采露让她传膳。 “今日厨房说庄子上送来了几只野稚,我便命人做了汤,殿下一会儿尝尝,暖暖身子。” 赵锦点点头,清醒不少。 晚膳上来,那到山鸡炖蘑菇汤果然很好喝,赵锦连喝了两碗才停下,晏秋也喜欢的不行。 吃饱喝足后已经很晚了,俩人也就没有再闲坐,而是直接入了内室就寝。 暗沉的纱帐里,俩人并排躺在一起,都没有睡意。 黑暗中,一只手一点一点挪过去,握住赵锦的手,晏秋轻声道:“殿下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说。” 赵锦看着床定垂下的络子,低声到:“无事。” 晏秋抿抿唇,一转身趴到赵锦身上,头埋在他脖子里,吹气到:“已经三个月了。” 他身子一颤,随即便搂住晏秋吻了下去。 纱帐里,人影晃动…… 一时事毕,赵锦搂着晏秋,一脸餍足的眯着眼睛,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光裸的背上抚摸着。 晏秋靠在赵锦怀里:“殿下,不管遇到什么,一切……都还有我。” 声音轻柔缓慢,却扣动着他的心…… 他的胳膊勒紧,静静闭上眼睛不语。 是的,他还有她。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情,填充了她整个心房,让他孤冷的世界里多了烟火。 俩人相拥在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晏秋还在熟睡,赵锦看着她的睡颜到:“不必再留了,去清理了。” 采薇放红梅的手一顿,轻声到:“是”声音轻的听不见。 ☆、第60章 大雪 几日后,赵锦出城。 当天地尚是一片朦胧黑暗之时,他便带着一群人马出了城。这些人马是他的亲卫队,是他早些年挑选的孤儿组成的黑骑队。 黑骑队的人数众多,有男有女,本领各不相同,隐藏在大街小巷,达官贵人家中,他们可能是一个小厮,也可能是一位官员。只是无人知道他们的真是身份。 所以,赵锦掌管十五万荆军并非浪得虚名。早在他还没有接手荆军的时候,黑骑队的人便悄悄匿藏进了荆军的将士里。 以至于,在后来匈奴入侵大周,赵锦才会轻松的接管荆军。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瞧不上他的梁氏一族忌惮起来。 天空慢慢落起雪粒来,骏马奔驰,寒风中夹杂着雪粒,打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 徐路的头发已经结冰,脸上凝着一层白霜。整个队伍寂静无声,只有马匹的嘶吼声,和哒哒声…… 山道险阻,风雪愈加的大,令骑在马上的众人迷了眼睛,徐仲卿终是大声喊到:“殿下,风雪越来越大,恐怕是不能再前行了,必须找个地方避避风雪。” 寒风呼啸,徐仲卿的声音被匿在风雪里,身后的人怎么也听不见…… 赵锦骑着马,走在最前方,不停一下的往前走,并未做出回应。 “殿下!快停下!不能再往前面走了,雪太大了。”徐仲卿在后面喊着,一面使劲儿的抽到马身上,去追赶赵锦。 悬崖边,风呼呼的刮着,俩人在山道上骑着马,稍有不慎,便会掉下山崖。 赵锦好似听不见,在山道上一直走。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身后的黑骑队已经不见,雪白的大地里只能看见赵锦和徐仲卿一前一后的身影…… “轰隆”声响起,山上的大雪隆隆滚下,声音震耳欲聋,赵锦还在前进…… “殿下!快跑!”徐仲卿的声音惊恐,焦急。 大雪轰然而下,一泄千里。 寂静的山道里再无一人,满目的白色…… 晏秋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恍惚间才发现自己是在王府,而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 庭院里已经积下厚厚的一层雪,婢女们走来走去留下不少脚印,整个大地一片寂静,只留下杂乱的脚印。 天地一片暗沉,狂风嘶号…… 晏秋起床时,天空中挥洒的鹅毛大雪并未减小,她只是简单梳妆了下,未着脂粉,便披了狐裘来到屋檐下。 莹莹的白雪耀人眼睛,与暗沉的天空形成鲜明对比。院子里的婆子正拿了扫帚准备扫了积雪,防止人打滑摔倒。 晏秋再一次的看了阴沉的天空,加上耳边呼呼刮过的寒风声音,似鬼魅一般,心里不由对赵锦担忧起来。 那个梦,让她至今仍是心有余悸,哪怕是过了两天,依然后怕。 如此大的雪,殿下也不知道怎么样,现在到了哪里,可曾找到落脚处? 大雪又连下了三天才停下,城外的积雪已经有膝盖深了,而赵锦还没有回来…… 接连几日的大雪,令梅园里的红梅相继开放,然而赵锦却不在,晏秋心里一直记挂着,根本无心去赏花。日日命采薇注意着前院的动静,生怕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这几天王府里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儿,除了西苑玉清院的一个侍妾身边的婢女与外院的小厮通.奸,被刘管家当场抓个正着儿,那个侍妾被禁足,婢女被发买。 这事儿也是晏秋听身边的婢女提了两句,只是心里记挂赵锦,并未在意。 本来赵锦说好了的,就去个三五日。可是,已经七日了,赵锦并没有归来。 直到第九日午时,赵锦才令人传了消息,只道归期未定…… 归期未定……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说明,赵锦遇到了难题。 然而晏秋并不能得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只能在猜测中度日,每日祈祷赵锦平安归来。 日子,就在这样的担忧中一天一天渡过了,晏秋并没有收到任何坏消息。 一直到腊月三日,赵锦终于又命人传了消息回来。说腊八前他会赶回来,让晏秋不必担忧。 至此,说好的三五天也足足延长为一个月。 这晚雪一直飘着,寒风呼呼的刮,屋外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听得屋子里的人头皮发麻。 第39节 难得月色出来了,映耀的人大地一片苍白,皑皑白雪反射着月光,根本不像是已经入夜了。 鹅毛大的雪飘扬而下,采薇不过是去趟小厨房,再回来便已经白了头发。 采薇一进屋,便带起了一阵寒气,雪花也趁机从门口飘进来,落到屋子里。 “这雪下的可真大,城里不少百姓怕是都在受冻。”采歌一面为采薇扑打身上雪花,一面担忧到。 采歌是穷人家的人女儿,自然比谁都理解百姓的艰辛。哪怕是晏秋,也是小户人家之女,也没有挨饿受冻。不过想想,也是能想到百姓的疾苦的。 “哎!这冬日真是难熬。”晏秋窝在软榻上,屋子里生了好几个火盆,热乎乎的,她怀里还有一个汤婆子。 身在冀王府,她当然能不用担心挨饿受冻,可是荆州的百姓就苦了。 而且也不知道殿下现在如何了,这样大的大雪,势必会影响到殿下。 正撑着额头担忧间,外面传一阵喧哗声,晏秋一愣。“采薇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大晚上的怎么这样吵?” 采薇应了声便出去了,晏秋便拿起书在手上心不在焉的看着。 锦园外,徐路大刀阔步的往里面走,小夏子跟在后面,徐仲卿在后面叫道:“殿下,殿下,请殿下收回成命!” “不必再说,本王心意已决。”赵锦脚步不停的往前面走。 火红的灯笼挂在檐下,像等候丈夫回家的妻子为他专门留得一样。赵锦满是寒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采薇远远的见了赵锦,并没有迎上去,而是转身急匆匆回了屋里,语气颤抖到:“主子,殿下回来了。” “啪嗒。”一声,晏秋一愣,手里的书掉到桌子上。待她回过神来,随即便立马从软榻上站起来,提着裙子跑出去了。 采歌追上去,在后面喊着:“主子,您慢点,小心小主子。” 晏秋听到这话,脚步放慢了许多,可是依然十分急促。 忽然,离锦园门口不远处,她停下了脚步,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锦园的门口,心咚咚咚地跳起来。 那道黑色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门口,晏秋抿着唇看着他一步一步走来,身子僵在原地。 “我回来了。”走到她身边,赵锦轻声到。 晏秋忽然一把抱住赵锦,低声到:“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你……” 赵锦沉默了一响,才缓缓开口到:“下次不会了。” 晏秋抱着他的道:“好,我相信你。” ****** 锦园外。 徐路拦着徐仲卿到:“大哥,你快回去吧!殿下这么做自是百般周全的。你忘了,殿下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徐仲卿往前冲的身子一僵,看了一眼赵锦的背影,见到他已经入了内院。 他一甩衣袖,便是再有再多的话,也知道殿下是不愿意再听了。 哪怕还想说什么,却终究顾及着人多眼杂,徐仲卿一叹,像是颓然了许多到:“回去吧!” “殿下此时心意已决,大哥还是不要再做无用功了。”徐路明白自家大哥,他表面看起来潇洒不羁,却是最固执的人。 “什么叫心意已决?旁人不明白,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时机未成熟,提早发作对殿下有多么不利,你想过吗?”徐仲卿与徐路并排走着,听了他说的话,仍是心火难下,低声咬牙切齿到。 “可是眼下却不得不这么做。”徐路突然扬声,厉声道。 徐仲卿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徐路看看周围,然后压低声音,终是低声解释到:“梁氏逼得越发紧了,殿下再不有所作为,怕是……怕是兵权就要被夺。” “到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怎么回事?殿下未对我们提起过。”徐仲卿一愣,心里一沉问到。 ☆、第61章 决绝 月光明亮,映耀着皑皑白雪。徐路与徐仲卿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月光拉长了他们的背影,欣长而……决绝。 就像是背水一战的勇士,别无选择,唯一能做的,便是勇敢迎接。 赵锦也一样,这晚的他于风雪中归来,当看到锦园门口那一抹倩影,心忽然跳了起来。火红的灯笼映耀在她的脸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那一刻,他心中再无犹豫。这个时候,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而他还有她,将来还会有一个像他们的儿子或女儿。 能活着,谁也不愿意去死,所以,赵锦选择要活着。 自从那日腊八归来,晏秋格外的黏赵锦了,恰巧是冬日大雪纷飞,出门也是艰难,赵锦便索性把公务都移到锦园,每当处理政务困倦时,一抬头便能看到她。 晏秋或是低头看书,或是拿着女红,或者就趴在软榻上睡过去。好在外面虽然大雪纷飞,但是屋内生了不少火盆,屋内热气腾腾,趴在软榻上睡觉并不会着凉。 可是每当这时,赵锦还是会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朱笔,悄无声息的抱起晏秋,把她放在床上。 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冀王殿下虽然不知道这具俗语,却心里慢慢的热意。 把晏秋放到床上后,赵锦伸手拂了一下晏秋光滑的脸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准备走开。 岂料刚转身走了一步,袖口便被人扯住,他没有意外,无奈的转身闻声到:“好好歇着。” 晏秋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偷偷睁开偷看,见他神色柔和,嘴角悄悄泛起一抹笑意,嘴里一本正经到:“我已经睡着了。” 赵锦没有说话,可是却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乌发。 “那我去处理政务了,快把手放开。” “不要!”晏秋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拉到自己的径间,还用头努力的蹭了蹭。 赵锦坐在床前,用着漆黑的双眼看了她许久,直到把她看的不自在,手都放松了许多,才忽而展颜一笑。那笑容似是寒冰融化,又似妖冶的彼岸花。矛盾却意外的不显违和。 “既然如此,本王便勉为其难陪你歇着吧!”赵锦收回自己的手,一点一点的解开自己的腰带,漆黑的双眼盯着晏秋,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手指欣长白皙,黑衣黑发,显得他整个人如寒玉雕琢而成,俊美清冷。 手指顺着自己的衣服一点点移动,加上赵锦邪魅与清冷的模样,更加显得禁欲。 晏秋的眼睛自从赵锦开始动作开始,便一直黏在他的身上不曾移动。甚至在他解腰带的时候,小小的淹了一口唾沫。 “呵。”赵锦似笑非笑,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晏秋猛地捂住自己爆红的脸蛋,忽然觉得羞耻起来。 殿下太过分了,居然用美色来诱惑她。可耻的是,她心动了。 见到晏秋如此,赵锦眼底的笑意更盛。他慢条斯理的褪下自己的外袍,盯着晏秋把她看的不自在。 又是一阵低沉的笑声,赵锦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低声到:“你不是最喜欢看我的脸吗?怎么这个时候不看了?”声音醇厚,有着致命的诱惑。 晏秋躺在床上,看着身体上方的男人,脸蛋一片通红,双手是推也不是,回应也不是。 “殿下,您……您……您说什么。”晏秋不敢与赵锦对视,低下眼睛慌忙躲闪,结结巴巴的问到。 怎么回事?殿下一向不是最冷清不过的吗?怎么会是今日这般? “抬头看我。”赵锦修长如玉的手指捏住晏秋的下巴,凑到晏秋耳边。 晏秋:……殿下,你学坏了…… 见到她这副呆样,赵锦笑声越发的明朗。然后头一低,便覆了上去。 晏秋只觉得脑洞轰隆一下,便被身上的男人控制住了心神,随他一起沉浮。 昏昏沉沉的,晏秋细长的大腿忍不住磨蹭起来,示意赵锦。 “小心孩子。”临到关头,她还不忘提醒一句。 赵锦低低笑到,然后腰间一用力,便令她失去了神志。 起起浮浮间,晏秋神志不清,只觉得头顶的络子摇摇晃晃,赵锦的脸也有好几个…… 终是抵不过倦意,她昏昏睡去。 迷糊间,一双大手覆在她微隆的小腹上,她听到男子低沉的声音:“放心,我会一直护着你们的。” 晏秋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俩人相拥而眠。 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的悄悄溜走,晏秋很是享受俩人的腻歪。 只是,赵锦还有政务要处理,不能一直陪她。 于是,她无聊起来,赵锦便也遭了殃,不能处理政务,被晏秋打扰到底看不进去疏奏。 她也不做什么事儿,只是坐到他对面,靠在软榻上,一直盯着他看,通常他就会败下阵来。 当赵锦妥协陪她的时候,晏秋的眼睛就笑得弯成月牙。 她喜欢这样的日子,哪怕是一直呆在屋子里。 这一切只是因为有他,因为有他,连枯燥乏味的冬日都过的格外甜蜜。 赵锦对于晏秋黏他的行为表示甚是愉悦,哪怕是脸上不显,可整个人都荡漾着一股气息。 俩人腻歪起来经常差点耽误赵锦的政务,对此,赵锦只得让寻了颜料,再命人日日换上鲜活的红梅,让她描绘。 一瓣一瓣的红梅花瓣,都会令她响起那日梅园的盛景。然后……她就忽然笑了起来。 可惜的是,颜料里面含有铅,作画的时候会被作画之人吸入身体。所以,为了孩子和自己的健康着想,她只能用墨画了树干,每日在上面描上一瓣梅花。 晏秋作画极有天赋,只是少时家中日子过的艰难,所以没有学多久,但是,仅仅这样,也画出了几分梅的风骨。 便是连赵锦这般眼界高的,也赞赏了两句。 晏秋自然是笑得满足,洋洋自得。还大言不惭的要挂在冀王殿下的外书房,美其名曰风雅。 赵锦抽着嘴角,还是接过了画,让徐路把书房里的溪石山人的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大雪青松图。 徐路虽然毫不质疑的执行了,却暗地里和徐仲卿吐槽。 这些日子下来,徐仲卿也明白了赵锦的意思,不再是反对。 不知不觉,除夕便来临了,这日王府里一片热闹,上上下下洋溢着喜悦,便是连穷苦百姓也露出了笑脸。 整个冬日大雪不断,荆州许多百姓生计都是困难,寒冷,饥饿,每一样都可以轻易要了他们的性命。 可是,他们却平安的活了下来。 这一切,是因为一个人,那个有着杀神之称的男人。 因为天灾而失去生的意志之时,因为赵锦,荆州的百姓们心中燃起了新的斗志。 第40节 可以说,这是一项很容易笼络人心的事情,有了在百姓们心中的支持,赵锦接下来的行动便会更加方便。 因为除夕,府里的奴婢仆人都发了红包,新衣,赵锦虽然没有任何感觉,但见晏秋脸上满是笑意,心里也染上了笑意。 除夕这种日子,是再热闹不过的。往年除夕,晏秋都是在晏家渡过的。 晏家主子众多,除夕自然是热闹非凡。可是,晏秋却不能肆意的笑。 今年,是她在冀王府过的第一个除夕,她悄悄抓住赵锦袖子下面的手,笑容满足。 “这是我在王府第一个除夕,殿下,我很快乐。”她靠在赵锦肩膀上,看着天空中的焰火。 赵锦的大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安稳可靠。 晏秋想,这大概是她来这里后最幸运的一件事吧!遇到一个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她何其幸运。 正月里,荆州官员都放了假,赵锦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了。这几日阳光格外的好,积压了许多天的积雪终于消融。 正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晏秋感到自己的小腹一动,是胎动! ☆、第62章 发动 肚子里猛地被踢了一下,晏秋哎呦一声,扶住自己的肚子,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这满是惊讶的表情却将赵锦吓了一跳。 好在他到底是情绪内敛之人,虽然担心,却也没有乱了方寸。 “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我让人宣大夫。”他连忙伸出双手扶住晏秋的肩膀,眼里划过一丝担心。 说着,就准备唤下人。 晏秋惊讶过后便是喜悦,她一把拉住赵锦的手,扑哧一声笑道:“我无事殿下,是肚子里的孩子动了。” 她的笑容温柔,带着些许母性光辉。 听了这话,赵锦有些尴尬,自己什么时候竟和毛头小子一般冲动。不由掩唇咳嗽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原来如此。” 晏秋伸手覆在他手上,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将他的手放到自己隆起的小腹上。 “殿下来摸摸孩子。” 赵锦的大手有些僵硬,不敢用力,好像轻轻一动,就会伤害孩子似的。他面上虽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可晏秋这与他日日同床共寝的枕边人怎会看不出来呢?说白了,冀王殿下并非没情绪,而是闷骚。 “殿下与孩子打个招呼,他正在踢我。”赵锦的手放在上面摸着那凸起的一块,嘴角微微一勾,霎时间似冰雪融化,春暖花开。 晏秋抿唇笑着,怪不得殿下如此清冷。这副相貌,便是轻轻一笑,都能夺人眼球。连她这看惯了的人也不能抵抗。 “这是孩子的脚,他还没有长大,不过殿下与他说话他是知道的。”哪怕是还未发育完全的孩子也能感受到外界事物的,前世的胎教便是利用这一点。 “这是你的爹爹。”晏秋的手覆在赵锦手上,俩人一起感受腹中的动静,她一面轻声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到。 “他太小,哪里知道。”手下的动静却消停了下来,再无半点回应,赵锦抿唇到。不过虽是如此说,但眼角却含着笑意。 ******** 冬日里天都是干冷干冷的,荆州多山,雪下的厚了,就很难消融,恐怕是要等到来年二月份。 出了正月赵锦便越发忙碌起来,整日不着家,直到夜深了才回来。 晏秋的肚子就跟吹了皮球似的,一日大过一日,不到四月间,肚子便跟要分娩了似的。她这肚子瞧起来委实吓人,她还怀疑过是不是双胎,可是叫来了大夫,大夫却说肚子里只有一个。 眼见肚子越来越大,可是月份还不足,晏秋也担心起来,她肚子现在这样大,到生产之时可怎么办?这里医疗水平低下,生孩子就是走了趟鬼门关,危险至极。 然而目前也没有其它法子,她也只能控制自己的胃口,每日进食少一点。 可是这法子完全没用,不到第二日半夜,她便饿的胃里火烧,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惊醒了赵锦。 赵锦知道她干的蠢事后,立马唤来大夫,又让人上了宵夜,一番折腾后便再也不许她饿着自己,每日让采薇看着她用膳,然后给自己报告。 王府里的大夫也只是让晏秋每日多走动,也不赞同她这样饿着自己。 于是晏秋每日都要在王府里四处走动,为肚子里的孩子出世早做准备。 还剩最后两个月,她的腿和脚已经水肿起来,原来的鞋子也穿不了,还是采薇为她做的大号鞋子,才穿着舒服。 “殿下,殿下。”夜正深的时候,赵锦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耳边传来一阵哭泣声。 他一扭头,借着月光便瞧见晏秋满脸泪水,连忙坐起来搂住晏秋。 “怎么了?”他平静的声音里已经起了波澜。 听到声音,晏秋睁开眼睛,双手紧紧抓着赵锦的衣袖,身子忍不住想要弯起来,可是奈何身上的肚子太大,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也做不到。她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低低抽泣到:“我腿抽筋,好疼。” “是这里吗?”他把她横放在自己的腿上,听了她的话,伸手就去捉了她的腿,轻轻揉捏起来,还一面问是不是这个地方。 晏秋双手搂住赵锦,一面抽泣,一面时不时到底回应两声。 渐渐的,怀里的抽泣声便低了下来,最后化成绵长的呼吸声。赵锦动动自己酸麻的胳膊,把晏秋放下来,时不时的揉捏两下,直到她眉目间平和下来。 借着月光,赵锦打量了许久晏秋,才长长叹息一声,若是以前,谁会让他做这种事呢?可是现在,他却是甘之如饴。 第二日晏秋醒来,想起昨日夜间的事情,唇角泛起一抹微笑。 可是不知道想到什么,转而她又眉头一皱。 她因为从小吃那月光小汤圆,少有生病的时候,而且孕期也很没有什么反应,昨夜为何突然腿抽筋? 她这都已经七个多月了,要抽筋早抽了,为何到现在才抽? 难道是因为这几个月她都把月光小汤圆给了殿下,而自己的身体却因为没有月光小汤圆的原因,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晏秋皱着眉,心里猜测起来。 只是这一切也只是猜测。 赵锦自从用了晏秋的月光小汤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犯过病,而且这段日子也少有头疼的时候,做事的手段也温和不少,脾气也好了许多。 转眼一个多月便过去了,很快就到了晏秋的产期,冀王府上下都忙碌起来,准备了几个稳婆和两个乳娘。 而作为当事人,晏秋一天到晚倒是万事不操心,只需要吃吃喝喝,再散散步就可以了。 临近晏秋的产期,便是连忙碌的赵锦在后院的时间也长了起来。 虽然赵锦几乎不与晏秋说自己的事情,但是她也隐隐能察觉,赵锦他所图怕是不小,怕是哪个位置。 她养胎的这些日子里,经常见着赵锦正陪着她,然后便收到影一的消息,然后面色肃然。 随着渐渐的了解,她便为赵锦感到心疼。母妃被人害死,自己从小便要担惊受怕,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没有夭折,怕是已经很不容易。 而且,虽然荆州离长安比较远,她又不懂朝政,但是还是知道梁氏如今的猖狂,所以她从来不曾询问赵锦的事情,只因相信和支持。 这日赵锦挤出时间,陪着晏秋用过早膳,便去了外院的书房。 刚用过膳,晏秋觉得肚子胀的厉害,便扶着自己的肚子靠在软榻上,想着歇一会儿,等肚子不胀了,便出去消消食。 可是摸着摸着自己的肚子,她便发现不对劲儿来。肚子里传来了微微的痛感……身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去…… 孩子!晏秋立马反应过来,忍着痛对一旁的采薇到:“我怕是要生了,快命人准备。” 索性这些婢女们都是被叮嘱过千万遍的,有采薇和采歌指挥,根本没有乱,而是有条不紊的烧热水,准备生孩子用的东西。 侯在耳房里的稳婆也进来了,阻止了采薇扶晏秋去床上的动作,而是把了脉,让晏秋绕着屋子慢慢走起来。 “羊水刚破,孩子还得一段时间才会出来,采薇姑娘扶着庶妃娘娘在地上走几圈,让孩子胎位动一下。”那稳婆一面解释,一面开始准备要用的东西。 说实话,肚子虽然只是轻微的疼痛,可是奈何一直持续,不一会儿便让晏秋满头大汗。 没走两圈,肚子传来的痛感便越来越强烈,她的步子也小了好多,整个人靠在采薇身上,忍着痛慢慢往前走。 那稳婆不叫停,晏秋也不敢停下,毕竟是头一回生孩子,毫无经验。 “命人……给……殿下……传消息没?”肚子越来越疼,晏秋忍着痛,喘着气问到。 “已经让人去了,主子您别怕,殿下马上回来。”采薇安抚着晏秋。 “那……那……那就好。”晏秋艰难的点点头,发丝黏在脸上,显得十分狼狈。 “晏庶妃可以了,采薇姑娘快把庶妃扶到床上,让人上热水。”最年长的稳婆说到,一面让其它的稳婆准备剪刀,布条。 此时晏秋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只是艰难的点点头,便让采薇和采歌给扶到床上去了。 肚子里的痛越来越剧烈,晏秋整个人跟在水里捞出来的似的,额头上,脖子里到处都是汗。 稳婆拿了干净的布条,里面裹了筷子,对晏秋到:“庶妃,您要是忍不住了,便咬着这筷子。”说完便让一旁的稳婆先拿着,然后绕到床尾。 “庶妃,您用力,宫口已经开了。”那稳婆一面拿过布条,一面抬头对晏秋到。 可是晏秋已经痛的神志不清,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力气去用力了,她只觉得好累,想要睡一觉。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殿下,您别急。”是小夏子的惊呼声。 “滚。”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见得的怒火与焦急。 晏秋眼角含泪,咬住刚才那稳婆递过来的筷子,使劲儿咬住,忽然用起力来…… ☆、第63章 长瑜 “滚。”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 晏秋眼角含泪,咬住刚才那稳婆递过来的筷子,使劲儿咬住,忽然用起力来…… 那是她与殿下的孩子,她不能就这样睡过去……晏秋挣扎着开始用力,双手拽着身下的床单。 屋外,小夏子正拦着赵锦不让她进屋,采薇还有稳婆都正俯身对她说着什么。 力竭之时,晏秋觉得自己快要撑不过去了。可是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当她力竭的时候,她想到了许多……有前世的父母,这一世的亲人,还有屋外的赵锦……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快要撑不下去了,晏秋肚子里的孩子也在努力的想要出来。 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晏秋听到这声音,终于带着一抹微笑安心的睡过去了。 其实她这一胎并不凶险,只是不知道为何,明明一直锻炼的身体,却在生孩子的时候提不上力气,令她差点放弃。 晏秋生孩子的时间不长,赵锦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直到屋子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他才隐隐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好了许多,不再是一副冷冰冰,欲要杀人的模样。 这些日子,他已经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失控到杀人。 只是这个时候他没有功夫去管这些小事,他猛地从凳子上起来,带翻了凳子,朝内间走去。动静很大,将屋子里面的婢女们吓了一跳,可随即又乐起来,殿下对主子可真是关心。 虽说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进产房,否则会带上晦气,可是会带上晦气,可是赵锦却不管这些,直接冲进内室。 第41节 稳婆已经给孩子清洗过了,拿襁褓包裹着。 “恭喜殿下,是位小公子。”那稳婆抱着孩子行礼到,满脸笑意。 赵锦的脚步一顿,转而将视线投在稳婆怀里的小东西身上。 红红的,还皱巴巴的。他皱着眉头看着稳婆怀里的小家伙。 “小公子非常壮实,殿下您看。” 赵锦面无表情的看了许久,才迟疑的伸出手,在孩子的脸上轻轻戳了一下。 “哇!”谁知孩子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他身体一僵,脸上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为何哭?”赵锦的眉头跟打结了似的,一直皱着。 “这……这……”稳婆一脸为难,她总不能说您力气太大了,把孩子给弄疼了吧!要是这样说的话,就轮到她哭了。 “小公子怕是饿了,奴婢把小公子抱去喂奶,殿下。”守在一旁的采薇见此,连忙解围说到。 赵锦又看看孩子,还是觉得很丑。他负手对采薇点点头,然后便进内室去看晏秋。 晏秋已经昏睡过去,脸色看起来很苍白,采歌已经用毛巾给她擦过脸,屋子里的被褥也换了,但还是弥漫这一股血腥味儿。 刚才他等在外面的时候,便见着血水一盆又一盆往外拿,直叫他想要往屋里冲,还是采薇和小夏子给拦住。 第一次见妇人生孩子,没想到竟然这样凶险。赵锦脸色很不好看,坐在床边盯着晏秋的脸看。 ********* 晏秋醒来时,已经天黑了,屋子里点着灯,采薇采歌侯在一旁,见她醒来忙扶起她。“采歌你快让采月传膳,主子怕是饿得不行。” “是,采薇姐姐,我这就去。”采歌急忙忙的起身去厨房,步子还有些乱。 “孩子呢?”晏秋虚弱一笑。 “小公子睡着了,乳娘在耳房守着,奴婢去让乳娘抱过来。”采薇会意。 晏秋点点头。 采薇出去没一会儿,便带着一个乳娘进来了,那乳娘将孩子包裹的严实,看起来是个上心的。 孩子就放在她的床边,看起来小小的,脸蛋还红彤彤皱巴巴的,嘴巴一嚅一嚅的。 晏秋心里软软的,靠在床上,眼睛里满是柔光,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孩子。 看了许久,她才想起来赵锦。“殿下呢?” 采薇笑着说到:“您产下小公子,殿下来看过您后,便去了书房,看样子是要为小公子取名。” 晏秋的手轻轻搭在孩子身上,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采薇忽然看看外面说到:“想是殿下也快回来了,奴婢去叫采歌把殿下的晚膳准备好。” “去吧!让孩子陪着我便好。”晏秋又低下头看孩子,想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真丑!”她轻轻点点孩子的脸蛋,笑着说到。 一旁的乳娘:“……”殿下和晏庶妃不愧是父母,这动作都一个样。好在晏庶妃力气小一点,没把小公子弄哭。 看了一会儿孩子,采歌便上了晚膳,晏秋便让乳娘把孩子抱下去了。不过许是第一次做母亲,她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再三叮嘱乳娘出去的小心孩子,别让风吹着孩子了。 晚膳非常清淡,但因为刚生完孩子,体力消耗太大,哪怕是胃口不好,晏秋也强免吃下许多。 用晚膳,采歌撤下饭菜,晏秋便被扶着躺下。身下的痛感也就越发强烈。 赵锦回来的时候,虽然与平日并无区别,但是锦园上下都看得出来他心情愉悦,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冷意却少了许多。 “殿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晏秋轻轻挪了一下身子,一手撑在床头,看着坐在不远处圆桌上用膳的男人。 赵锦用膳的手一顿,斜眼看了一眼晏秋,想了想到:“见了几个幕僚。” 晏秋奥了一声:“也就是说您根本不在意我们的孩子,还有我刚生产完,你就去了外院,都不陪我。”她撅着嘴,看起来好像很是郁郁寡欢。 赵锦放下筷子,抿嘴到:“没有。” “您说什么?什么没有?”晏秋趴在床上,眼神幽怨,活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没有……本王并没有不关心你们。”赵锦掩唇咳嗽一声,脸上表情僵硬,看起来很尴尬。 他拿过放在一旁的纸笺,声音低沉:“这是我为孩子取得名字,你看看?” 说完准备等晏秋来拿,可是又忽然想起来晏秋不能下床,便自己带了过来,坐在床边递给晏秋。 晏秋一脸好奇的打开纸笺。上面的字苍劲有力,笔锋婉转,气势迫人。 “如何?”赵锦倾身过来,呼吸打在晏秋耳边。 “长瑜……长瑜……赵长瑜……”瑜,美玉也。 “为何是长瑜?殿下。”晏秋反复读了两遍,抬头很是不解到。 “瑜儿乃长字辈。”赵锦解释到。 “原来是这样……那殿下是行字是什么呢?”赵锦的名字只有两个字,显然没有带行字。她一脸好奇的看着赵锦。 赵锦被她看的不自在,从床边起来:“夜深了,该就寝了。” 说完便进了净室,显然不愿意多谈。 见此,原本只是随意问了一句的晏秋越发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字,让殿下如此躲避? 只是还待追问,赵锦已经去沐浴去了。 赵锦一向是由小夏子和福德贴身伺候,只是如今与晏秋住在一道,自然不方便再用这两人,所以在锦园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沐浴。白日才让小夏子服侍。 待他沐浴出来,晏秋也忘了这茬,转而道:“殿下,我已经命人收拾了屋子,您晚上就宿在那里吧!” “不必了,我睡这里便可。”赵锦着着白色中衣,显得俊美无双。 “我刚生产完,屋子里气味不好闻,您还是去下屋吧!”晏秋坚持到。开玩笑,自己生完孩子身上一股味道,还不能洗澡,这还是夏天,怕是过不了几天就得馊,她怎么能让赵锦宿在这里? 虽然希望赵锦陪自己,可是那个女人愿意把自己最丑到底一面让喜欢的男人看? 赵锦无法,见晏秋坚持,便也没有强求。 日子很快,很快就到了洗三到底时候,晏秋因为不能起身,赵锦便让荆州刺史的夫人帮忙主持的,所以这洗三虽然热闹,晏秋却是半点也没瞧见。 ☆、第64章 月子 日子过的很快,很快就到了洗三的时候,晏秋因为不能起身,赵锦便让荆州刺史的夫人帮忙主持的,所以这洗三虽然热闹,晏秋却是半点也没瞧见。 因为只是洗三,并没有大办,而是准备满月大办,刚好那时晏秋也已经出月子了,可以出来见人。 所以,今日来的夫人并不多。赵锦没有大办的意思,那些想要讨好冀王殿下的人也无处讨好,只不过作为王府的第一个子嗣,洗三没有大办,众人私底下都暗暗猜测着。 莫不是那位晏庶妃并不得冀王殿下的意?可是这又说不通,荆州的官员谁不知道冀王殿下独宠晏庶妃一人? 不管怎样,洗三已经过去了,晏秋过起了不能沐浴,膳食清淡的生活。 现在已经初夏的季节,对于晏秋来说,不能沐浴简直是要人命。不过两三日,她便觉得自己身上已经发臭了,实在是难以忍受。 于是她便想要偷偷的拿毛巾擦一下,哪知还没擦完,便被赵锦恰巧撞上,还坚决不允许她擦身子。 晏秋:……殿下也不知道和谁学的,严格按照妇人坐月子来要求她,让她欲要崩溃。 所以这样一来,她也就更加不愿意见赵锦了,因为她实在不能忍受自己这样一副旯沓的面对赵锦。这样一来,她坐月子的期间都是专心的逗阿白了。 阿白是他们的儿子赵长瑜小盆友的小名。 阿白小盆友因为皮肤又皱又红,刚开始两天被自家爹娘嫌弃的不要不要的,直到十天过后,越长越白,赵锦和晏秋俩人才没有再说他丑。 不过,对此,阿白或许还是觉得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平日里只是睡觉,不爱搭理这对不着调的父母。 晏秋是自己喂孩子的,有时候也让乳娘喂。因为母乳会根据孩子的成长分泌一些抗体,所以在这个没有疫苗的时代,晏秋觉得还是小心为妙,选择亲自给孩子哺乳。 刚生完孩子的时候,她的胸口又肿又涨,也没有奶水,王府里的老嬷嬷还不让她给孩子哺乳,于是胸口更加难受。 可是大户人家的夫人都是请的乳母,老嬷嬷怎样都不同意她亲自喂奶。然而晏秋却十分坚持,赵锦本来是不同意的。却没想到她在这件事情上十分坚持,最后也就只好随晏秋去了。 初乳是不好出来的,晏秋把阿白抱在怀里,阿白嚅了好久,也不见咂出奶水来,便不高兴的吐出奶嘴,哇哇大哭起来,急得晏秋没办法,直把孩子往上凑。 乳娘在一旁连忙阻止,让人弄了热水来,在她的胸口热敷了好久,准备让采薇给吸出来。 晏秋:……这么羞耻的事情,还让她的婢女来,她怎么好意思?于是连忙阻止,然后暂时放弃。 谁知道晚上赵锦回来的脸色怪怪的,时不时的往晏秋胸口瞥一眼,待到晏秋发现看过去的时候,他又淡定的挪开视线。 如此三两次下来,晏秋纵然是脸皮再厚,也绷不住了,她这还不知道赵锦是为何,她就是傻了。定是采薇告诉赵锦的,晏秋脸慢慢的烧起来。 “殿下您看什么?”她明知故问,冀王殿下容易害羞,这是她渐渐观察得出的结论,所以平日里,晏秋总是一本正经的逗他,然后看着赵锦微微窘迫的模样,心里直发笑。只是时间一久,赵锦就发现晏秋是故意的,于是也渐渐的不为所动,直叫晏秋可惜,然而这样一来,她是更加喜爱逗赵锦了。 果然,赵锦的功力已经慢慢深厚,他将赤.裸裸的视线肆意的投在晏秋胸前,然后慢悠悠到:“不是要给阿白喂奶吗?要不要本王帮你?”说完还挑挑眉毛,反调戏回去。 晏秋:“……” 见晏秋说不出话来,赵锦嘴角挂起一抹笑意。他怎么忽然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呢?想着还瞄了一眼晏秋的胸口。 鼓鼓的,看来大了不少,不知道揉起来感觉如何? 晏秋的脸蛋已经火烧火烧的,看着赵锦扭捏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缓缓解开衣服。 虽然很羞耻,但是总是要给阿白喂奶。而且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他吸,大不了……大不了……不看就是了。 她闭着眼睛,衣襟解开后就不再动作了,赵锦很上道的坐到床边,自己挑开她的肚兜,看着她胸口,然后慢慢凑了过去…… “恩……轻点儿……殿下……疼。”晏秋抱着赵锦的头,吸溜到。 赵锦动作一顿,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她生完孩子,胸口鼓鼓的,现在他一手已经握不住了。 好不容易吸出奶水,赵锦这才松了一口气,再不出来,他就要忍不住了,这简直是折磨自己。 晏秋也松了口气,奶水终于出来了,阿白的口粮有了。 只是看到赵锦隐忍的表情,还有轻轻舔舐了一下嘴角,她便再也无法直视赵锦了,连忙让乳娘把阿白抱进来。 这一次,阿白凑上去,便咕嘟咕嘟喝起奶来,还时不时的咂两声。 赵锦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就要忍不住身上的火了,于是便找了借口离开。他已经素了三个多月,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锦总是时不时的撞见晏秋给阿白喂奶,刚开始的时候还强忍着,到后来直接是干脆眼不见为净,索性每次等到阿白被抱到耳房了,他才进晏秋的屋子。 晏秋倒是不知道这一茬,只是觉得赵锦最近好像有些不喜欢阿白,每次总是避着他。 第42节 生了孩子,晏秋的母亲王氏自然是知道的,于是便挑了个日子,带着晏霜来探望晏秋。 因为晏秋只是一个庶妃,赵锦哪怕再喜欢她,可她终究不是正妃,晏府众人是不能以阿白外家自称,去观洗三的,毕竟这么多人盯着冀王府,稍有不注意,赵锦便要被弹劾。所以这还是晏秋生了孩子,第一次见自己的母亲。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王氏了,晏霜长高了不少,看起来文静许多。王氏的气色很好,长子晏裕和今年乡试考的不错,秋天便要进京赶考。 提到晏裕和,便要说说姜陸了,姜陸此次是乡试第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荆州的官员对其并不是很重视。 只是晏秋却没有再关注姜陸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这事儿。 她既然已经进了冀王府,便应该与姜陸断个干净,否则也是耽误姜陸。那次万安寺见面便是本着这个想法,所以以后他们怕是不会再见了。 王氏见到晏秋,和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要抓住赵锦的心,对此晏秋不置可否。 至于晏霜,她好像一下子长大许多,话也少了,许是年纪小的缘故,不大记人,所以和晏秋生疏好多。晏秋虽然感到失落,却也没有办法。 王氏一直待到下午,便带着晏霜回去了,她这一趟也没别的事情,就是看看晏秋在王府过的如何。 等到王氏离开,晏秋看着尚留余温的茶盏,轻轻叹息了一声。 很快就到了阿白满月礼的时候,晏秋一大早便起来了,狠狠的挫了个澡,感觉洗掉了几层泥巴,才停下来。 因为月子里养的不错,所以晏秋的脸色红润通透,身材也丰满不少,穿了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梳了飞天髻,又贴了花黄,整个人看起来贵气逼人。 甫一出现,便引来众人的目光。 今日荆州官员家的女眷基本都来了,很是热闹,筵席就设在王府的水榭那边,恰好前几日荷花正开放着,清风袭来,倒是很有意境。 晏秋身后跟着采薇采歌,还有两个乳娘,几个二等婢女,呼啦一大群人,显得浩浩荡荡。 何氏是荆州的大家族,此次来的是何大太太和二太太,俩人气质温婉,却自有一股矜贵之气。 筵席上,众人欢声笑语,对着阿白,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直往外蹦。 虽然不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什么,但是至少没人敢在阿白满月的时候出什么幺蛾子,毕竟冀王殿下的威名拜在哪儿。 晏秋坐了一会儿,赵锦便让人把阿白抱到前面去,那些幕僚还有亲近之人都还没有见过阿白,自然是很好奇。 西苑的女人今日也都坐在席上,不过晏秋倒是没有注意到。毕竟这席上的人她基本都不认识,也就没有注意这些女人了。 欢声笑语中,阿白的满月礼总算是办完了,太阳落山之前,王府长史才送走最后一批宾客。此时晏秋早已经回了锦园,哄着阿白睡觉。 男客那边还没有结束,晏秋遣了碧叶去前面,才知道他们还正在兴头上,也就没有打扰,只是吩咐下人好生伺候着。 直到月上柳梢头,前院的人才渐渐散去。 然而晏秋在屋子里等了赵锦许久,也不见他回锦园。于是想着今日满月礼,赵锦怕是要喝多了,便让人挑了灯笼,准备去外院看看。 夜色朦胧,月光明亮,晏秋走在通往赵锦书房的小道上。 “殿下。”忽然,一阵女声传来,晏秋猛地看过去……女子正靠在赵锦怀里,表情娇羞,轻轻推搡着。 ☆、第65章 病愈 “殿下。”忽然,一阵女声传来,晏秋猛地看过去……女子正靠在赵锦怀里,表情娇羞,轻轻推搡着。 夜色太深,虽然有月光,可却也看不真切。只能见到纠缠在一起的俩人。 晏秋静静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这不同于那次在水榭里撞见他和梁清,那时候她对他并无爱意,所以可以平静的接受一切,可是现在却不同。 采薇挑着灯笼站在晏秋身后,晏秋没有发话,她也不能有什么动作。 花丛后面,女子终于是抗拒不了似的,被赵锦一把拉过来禁锢在怀里,不能动弹半分。 “殿下,您别这样,您喝醉了。”女子从赵锦怀里挣脱出来,一手牵住赵锦,朝晏秋这边转过来。 “乖,别动。”终于传来赵锦沙哑的声音……他趴在女子肩头,早已忍耐不住。 “晏庶妃!”女子听到赵锦的话还没来得及难过,扶着赵锦一扭头,便瞧见了身后的这一行人。 完了完了……她的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着。 身上,赵锦还忍不住想要动手动脚,可是许静姝却没来得及去阻止。她僵着身子,隔着老远与晏秋对视。 晏秋的眼神冰凉,许静姝一瞬间觉得浑身一冷,竟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带的靠在她身上的赵锦摔倒在地,模样十分狼狈。 这时晏秋的眼睛才有了一丝波澜,她静静的看着地上的男子,等着他说话。 待看到赵锦那里已经支起一个小帐篷,她的手忍不住紧紧握住。男人都是这般的吗?不过是四个月,就忍不住了。 赵锦摔倒在地,许静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就去拉赵锦。 “别动!”晏秋一声喝到。 “放肆,殿下摔倒在地,你竟然不许我扶殿下,到底是何居心?”许静姝心里一颤,颤着声音到。 “阿秋……”地上的赵锦艰难的起身,对着来扶他的许静姝看了半天,才一把推开她:“你不是阿秋,阿秋在哪里?” 他浑身无力,站在那里脚步踉跄。 晏秋眉头一皱,他这是怎么了?哪怕喝醉酒,可是他的武功高强,不至于连站都站不稳。 “阿秋!”赵锦忽然看了过来,见到不远处的晏秋,扶着自己的额头便踉跄的往过走。小道并不平整,有一些小石子什么的,赵锦站不稳身子,没走出几步,脚下便一滑,往地上趴去。 “殿下!”身后的许静姝捂住嘴,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去扶赵锦。 “滚!”纵然是神志不清,赵锦还是认出了这人不是晏秋,他又挥开许静姝的手,爬起来继续往晏秋这边走过来。 晏秋终是忍不住上前几步,一把扶住赵锦,让他靠到自己身上。赵锦扑过来的冲劲儿太大,让晏秋忍不住后退几步,才在采薇的帮助下站稳。 赵锦一扑过来,便紧紧抱住晏秋将头搁在晏秋肩膀上,在她脖子间轻轻撕咬着。 晏秋差点忍不住闷哼出声,她一把推开赵锦,才终于明白刚才看到的一切是为什么,他这样子,怕是中了什么药。 “回去吧!”身上挂着的赵锦不安分的磨蹭来磨蹭去,手下也不安分,已经摸到了她的腋下。 采薇点点头,挑着灯笼往回走。她这个时候才松了口气。 刚才晏秋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站在周围都能感觉到那股冰冷之意。还好,还好殿下是认错了人,否则,她不敢保证主子还能不能原谅殿下。 不过殿下醒来,怕是要有雷霆之怒。徐路他……采薇的脚步乱了那么一瞬。 谁都没有再去管许静姝。晏秋已经被赵锦烦扰的没有心思去管,而采薇……她知道会有人来处理这件事情的。 许静姝站在原地看着晏秋带着赵锦离去的背影,心里又惊又怒,这次机会错失,殿下他会不会……会不会追究?晏氏那贱人定不会放过她的,她该怎么办? 她咬着唇深深的看了一眼晏秋的背影,忽而转身离去,脚步匆忙,也不知道是要做什 么。 晏秋这一路走回来并不轻松,赵锦的手一直乱摸,短短一段路,她竟然走了一刻钟。 回到锦园,众人见到赵锦搭在晏秋身上,大吃一惊,连忙行礼。晏秋碍于身上的赵锦,直接带着他进了内室。 采薇他们识趣的停住脚步。 一进到内室,赵锦的手便更加不安分起来,走到床边的这一会儿,晏秋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扯的七零八落。晏秋不由苦笑,他还知道在外面不扯我身上的衣服。 赵锦此刻脸红的惊人,眼睛里似是有漩涡,能将人吸进去。 他一把把晏秋按在床上,便附身吻了上去。这个吻毫无章法,急吼吼的。牙齿一下子磕到晏秋嘴唇上。 “唔……唔……”晏秋努力推搡着,想要让赵锦清醒几分。只是赵锦红着眼睛,身下早已火热,根本就不容她反抗。 衣衫一件一件剥落……晏秋终是放弃挣扎,昏昏沉沉的与赵锦一起沉沦。 “恩……殿下……轻……轻一点儿。”淡青色纱帐里起起浮浮,晏秋破碎的声音传来。 ******** 晏秋再次醒来之时,只觉得浑身酸疼。只是轻轻一动,便感觉得到身下有东西流出……她身子一僵,不敢再动弹。 “醒了?”赵锦声音噻哑,却异常好听,让人的心都要酥了。可是此时晏秋却不为所动,伸手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这人真是可恶,一夜下来,把她折腾的浑身无力。 赵锦一把抓住晏秋的手,轻声问到:“怎么了?” “您昨晚是怎么回事?小夏子他们呢?怎么就您一个人?”晏秋压下不满没有回答,反而是问起昨晚的事情来。看他昨天那副模样,倒像是被人下了药。 “昨日我是一个人先脱身出来的,便没有带他。”赵锦的大手在晏秋光裸的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眼里划过一丝恼怒。这简直是耻辱,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再三小心,没想到竟然又有着道的时候。 他昨晚高兴被灌的有些晕乎乎的,就想先脱身出来,谁知道回锦园的路上半道遇见一个女子,一阵清风吹来带着缕缕清香,他竟然毫无防备的就种了那药。还好晏秋及时感到,否则……否则那女人死不足惜。 晏秋搂住赵锦精瘦的腰,闷声到:“还好殿下是种了药,要是真的要宠幸那女子,我……我就” “你就怎样?”赵锦轻抚她脊背的手一顿,眯着眼睛问到。 晏秋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之处,自顾自的掰着赵锦的手指,轻声说到:“我就不理殿下了。” 赵锦浑身的气息冷了下来,他冷声到:“在你眼里本王就是这样言而无信,不守诺言的人?” 晏秋这下再是迟钝也听出来了赵锦不高兴,她抿唇连忙解释到:“我不是不信殿下,而是……对自己不够信任。” “对自己不够信任?哼!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本王,本王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赵锦推开晏秋坐起来,扶着晏秋的肩膀,与他面对面赤诚相对。 “殿下……我……我……”晏秋半天说不出话来,要怎样解释呢?她扪心自问,她真的信任赵锦吗? 赵锦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冷了下来。没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女人不信任自己而感到难过的了,她不信任自己! 昨夜的事情他其实有印象,她看到自己与那个女人搂在一起的时候,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没有上前,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任自己!哪怕是他踉跄摔倒在地的时候,她也没有上前来扶住他! 赵锦僵坐在床上,身旁的晏秋一动也不动。 他终是闭上眼睛一掀被子,披了衣服下床,扔了一句话到:“本王的话从来都是言出必行。”说完,便转身不再看晏秋准备离去。 “殿下!我错了。”晏秋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拉住赵锦的衣摆,眼里包着泪水。 “你并未意识到问题的根源。”赵锦没有回头,一下下掰开晏秋的手指,大步离去,好似不赶快离开,自己下一秒就会后悔。 事实也是如此,赵锦虽然走的这样绝情,实际上他的心里也不好过,只不过他平日里都是一副冷清的模样,不容易瞧出来罢了。 采薇采歌见赵锦阴沉着脸匆匆离去,不由脸上挂上一抹担忧,主子和殿下这又是怎么了? 采薇比采歌想的更多,徐路他……这下怕是受罚会更严重,殿下这副模样,他们怕是都是出气到底。 屋子里不见晏秋唤人,采薇采歌也不敢贸然进去,只得在门外侯着,等候晏秋唤人。 直到太阳高挂,晏秋才哑着嗓子唤了采薇采歌进去伺候她洗漱。 第43节 采薇一进去便瞧见晏秋穿着一袭中衣,呆坐在床上,脸上一片茫然。屋子里还有一股欢好过后的味道…… 她想了想,终是低声劝了一句:“主子,不管怎样,殿下他心里是有您的。” “奴婢跟着殿下多年,从未见殿下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过。殿下他性子虽然冷清,可对您那是好的没话说。”采薇走到晏秋面前,行礼到。 “您求殿下的事情,殿下每样都为您办了,只是殿下他嘴上不说。所以,您不要和殿下置气了。不管怎样,殿下心中由您就对了。” 晏秋呆愣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她忽而自嘲道:“可是……不是我与殿下生气啊!是殿下不理我……”声音里满是委屈。 采薇一愣,殿下这样性子的人会与人置气? 她还想问下去,晏秋却是避而不谈了。采薇识趣儿的没有再问,不过最终出去的时候还是说了一句:“不管怎样,您和殿下心里互相有对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晏秋已经洗漱了,听到采薇这句话,抿了嘴角,睫毛轻轻一颤。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阿白的哇哇大哭声,乳娘正在哄着他,锦园今日气愤不对劲,乳娘不敢让阿白再哭,免得正撞到晏秋的气头上。 “让乳娘把孩子抱进来吧!”晏秋对立身后的采歌道,然后撑着额头靠在软榻上。 许是母子之间的血缘联系,乳娘把阿白一抱进来,阿白便慢慢的安静下来了。 晏秋接过孩子,看着他在怀里抽泣着,心里一软,伸出一根手指放到阿白手边让他抓住。 她目光温柔,逗弄了一会阿白,见阿白又要瘪嘴开始哭,便对乳娘到:“把阿白抱下去喂奶吧!” 乳娘一愣,连忙接过孩子,也不敢多问便下去了。平日里这个时候,晏秋都会给阿白喂奶的群,只是今日身体不适,便只好让乳娘喂。 冀王府外院的书房里,赵锦正满脸冰霜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徐路,他的声音冷的吓人:“本王一直相信你,你便是这样做事的?” 徐路心里一沉,跪在地上不敢分辨:“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去年冬日,他奉了殿下命令处理玉清院,没想到却漏过了梁氏的表妹许静姝,让许静姝把药悄悄留了一些,还用到了殿下身上,他万死不惜。 梁氏的贴身婢女与外院小厮通奸,买来那等腌臜的药想要用在殿下身上,却被采薇撞见,禀报了殿下,殿下命他去处理,没想到还是漏过了许静姝。 没想到许静姝看起来那样蠢得女人,居然有这样深沉的心思。 “你的确该死。”赵锦的手在桌角轻轻一捏,一声碎裂的声音便响起。 徐路身子一颤,整个人都俯在了地上,紧紧贴着寒冷的地板,但是这都不抵他心中的悔意。 赵锦定定看了他半晌,终是说到:“去一言堂自己领罚,四十军棍。” 徐路谢道:“谢殿下开恩。”这样的惩罚已经算轻了,好歹没有不要他在他身边伺候。 赵锦挥挥手,让他下去。 徐路不敢再多言,慢慢往后退去,推开门准备出去。 忽然,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满脸惊喜问到:“殿下,您的毒解了?”昨日的事情他听说了,殿下与那许氏是靠在一起的,并且过了好久,竟然没有一点发狂的迹象,今日也没有头痛。 赵锦的手一顿,忽然反应过来。今早到现在他都没功夫去想昨夜的事情,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没想到被徐路提了起来。 这么一想……作业他还真的没有头痛的感觉,也没有心里烦躁的想杀人的冲动,而且这几个月,他也没有再头痛了。 难道说……他的毒真的已经解了? 徐路看着他一脸沉思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儿怕是真的,随即高兴的手舞足蹈,跟个小孩子似的。“属下这就去给宋神医传信,让他回来为您把脉。” 说完便高兴的冲了出去,连他要受罚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赵锦看着徐路离去的背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里却想起了晏秋。 他今天早晨是不是太凶了?从锦园离开的时候,她到底眼里满是泪水,似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赵锦忽然有些不安。 他慢慢回想起了与晏秋相处的这些日子……她还真是傻啊!为了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明明那样怕疼的人竟然割腕救自己。 还有他的毒解了……怕也是因为她给自己吃的东西…… 赵锦习惯性的揉揉额头,他后悔了,后悔了不该对晏秋那样凶,她现在怕正在哭鼻子着。 这下子该怎么办呢?本来想给她一个记性的,谁知道还没过一个时辰,他倒先心软了…… ☆、第66章 耍流氓 徐路去领罚了,小夏子和福德被他迁怒,全都守在书房外,无传唤不得进来。现在,书房里只剩下赵锦一人,他浑身的气息越发冷冽。 影一早就被他派去给谢长云送密令了,所以昨夜许氏才如此轻易的钻了空子。其实,他不明白晏秋为什么不让他接近别的女人,在他看来三妻四妾实属正常,而他还是大周皇室。 可是每次一想着晏秋那低眉顺眼疏离的表情,赵锦便觉得便是如了她的意也无不可,反正那些女人他也碰不得。 谁知道还是他大意了,没想到他的暗疾不知不觉间已经痊愈,让许氏进了他的身。 昨夜的事情是赵锦没有想到的,他自以为后院的女人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却没想到差点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思及,赵锦皱了眉头,便准备唤小夏子进来把后院那群女人给打发了去。 “殿下,圣上遣了天子使者来,现已入城,傅老、宋长史和徐先生求见。”还没来得及唤小夏子进来,小夏子就在门外低声禀告。 赵锦本来站在窗前,听了小夏子的话,踱步到案桌前:“让他们进来。” 于是,这后院的事情暂且搁下。 小夏子应声后,傅元智几人便推门进来了,几人甫一进门宋长史便道:“殿下,影七传来消息,女真大举侵犯我大周,昨夜玉川关已破。而此时圣上遣天使前来,怕是要您带兵御敌。” 几人面色凝重,傅老也捋着胡须沉思到:“此时殿下若是发兵,怕是要乱了我们的计划。” 赵锦的手在案桌上一下又一下的扣着,皱眉听着下方幕僚们的争议,也没见有附和谁的意思。 直到傅老力排众议,赞同接旨出兵征讨女真,他才沉吟片刻,取纳了傅老的谏言。 虽然明知此刻出兵会破坏自己的计划,但比起大周被女真挑衅,他们自是更愿意将计划延迟,也不能让大周被那些鞑子所入侵。 书房里的幕僚还未散去,圣上派的天使便已经到了冀王府门口,赵锦换了蟒袍,命人设下香案领着一众幕僚接旨。 来人是依附梁氏的官员,颇得梁氏信任,不用多想,傅老他们也明白梁氏对冀王的防备。而这也加大了他们的忧虑,战场之上,刀剑无影,谁知道梁氏会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下黑手呢? 赵锦的几个幕僚初见刘起,便心思转过千遍。 说起刘起此人,那便不得不令人提起他的出身。他寒门出身,不过四十便位至从二品的光禄大夫,可见他无论是才智还是心性都不可小觑。傅老曾言:刘起此人有才,却是心思不正,他日若是降伏,只可做刀而不可重用。 冀王府正门往日难得一开,只有冀王出行才会开大门,往日少有开门迎客的时候,毕竟在荆州赵锦也可以称得上是一方独霸了。而今日冀王府的正门却大开,内里还设有香案,只为迎接圣旨。 其实,说句难听的话,赵锦手下的这一帮子人对此是嗤之以鼻的,然而这面子上却要做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巳时一刻,赵锦身穿黑色蟒袍,大步流星走向大门,这个时候,刘起一行人刚到正门。 没见着儿赵锦,刘起脸色也不变,仍是淡定自若,笑盈盈的与徐仲卿互相见礼,一副慢慢来不急的模样。 不过赵锦也没有让他等多久,毕竟他也没有想给刘起吃个下马威。 不过一会儿,赵锦便出现在了正门,刘起与他见礼后,废话也不多说,直接宣读旨意。 圣旨的内容赵锦早已知晓,但仍做出一副讶异的模样,然后才回神弯腰接旨。 见此情景,刘起只是笑笑不说话。 “刘大人远道而来,本王已经命人设下筵席,备下酒水,还望刘大人赏光。”赵锦手里拿着圣旨,难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殿下盛情,在下不敢不从。”刘起揖手行礼,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接过圣旨后,赵锦言自己需要将圣旨供奉起来,暂时失陪,由徐路作陪。 一回到王府正院,赵锦将圣旨扔给小夏子,便沉了脸浑身放起冷气。才与晏秋闹了不快,梁氏党羽便来了,加上他过几日便要出征,实在是令人心情愉快不起来。 小夏子战战兢兢跟在他后面,咽了咽唾沫,心里一横道:“殿下,奴才听采歌姑娘说,晏庶妃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膳食也未用上多少。” 赵锦闻言扭头瞧了他一眼,脚步顿顿,大步走了出去。 小夏子见此轻舒一口气,刚才可吓死他了,殿下那一眼看过来,他的腿都软了。摸摸有些湿的后背,小夏子用衣袖擦擦额头的冷汗,连忙小跑追上去。 进了锦园,守在外面采薇采歌见到,心里一惊便准备行礼,然而赵锦只是眉头一皱,手一挥阻止了她们的通传。 屋内传来拨浪鼓的声音,还有晏秋的低语声,想来是正再与赵长瑜玩闹。 其实这么大的孩子还什么也不知道,眼睛看东西也看不清,但晏秋却可以一个人守着孩子自娱自乐上小半天。 不过她今日明显心情不好,婢女们也不敢去触她的眉头,都被挡在门外。 赵锦看着屋里的眼神都温柔许多,心里也有些愧疚,毕竟昨晚的事情是他不对,但到底是拉不下面子。至于他恼晏秋不信任他的事儿,他已经圆满的自己消气儿啦! 所以他也不在迟疑,一面大步往里走,一面扬声到:“瑜儿还小,可听不懂你的话。” 晏秋摇拨浪鼓的手一顿,一脸惊讶的看向向自己走来的赵锦。一阵不敢置信,他不是生气离开了吗?怎么才一中午过去就回来了? “瞧儿什么,有什么好瞧儿的。”赵锦大步走到摇篮前,看了一眼赵长瑜小盆友,便弯下腰在晏秋白嫩红润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把。 “殿下……你……不生气了?”晏秋尤不敢置信,早上他的眼神冰冷的,令她都有一种他不会再回来了的错觉,没想到不过两个时辰他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站在自己跟前。 “咳,和你生气,本王早就将自己气死了。”赵锦一转身大刀阔斧的挤到晏秋旁边,斜睨了一眼晏秋,从她手里拿过拨浪鼓,也不看晏秋,只认真的看着赵长瑜小盆友,手里不停的摇着。 晏秋瞧着他的侧颜,见他嘴角带着笑意,认真专注逗孩子的模样,渐渐放下心来,看来殿下是真的不生气了。 可随即她又愧疚起来,懊恼自己昨晚的态度和不信任。人都是这样的,当双方谁也不低头的时候,都认为错在对方。可若是对方低头了,她反倒是自己不好意思愧疚起来。 赵锦余光瞧见晏秋低头,满满的都是我错了的可怜样,不由一晒,孩子都有一个了,自己这是和她生什么气。再大的气儿都被她这副可怜样打败了。况且……生了孩子后的她,侧面瞧起来似乎……更加丰.满了? 今日晏秋穿的是家常衣服,头发也松松绾着,脸上未着脂粉,白里透红,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似的。 像是感受到那炙热的目光,晏秋不自在的扭扭身子,猛地站起来,慌乱到:“我去厨房看看,刚才煲的汤怕是已经好了。” “煲汤?好些日子没尝过了,今日本王可要细心尝尝,也不知道这味道如何?”晏秋起身,赵锦也不阻拦,反而眼神赤.裸裸的盯着她,然后幽幽说到。 晏秋脸上的红晕大有烧起来的架势,赵锦那副模样简直是恨不得用眼神扒了她的衣服,还有那话……那话没什么,可听他说出来总有一股流氓的气息。 见晏秋窘迫的模样,赵锦忽然轻笑起来,凉凉到:“晏庶妃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发热了,要不要本王使人去请大夫?” 晏秋一跺脚,怒到:“明明是你先耍流氓的。” “哦?本王怎么了?本王不是在和庶妃娘娘你说汤吗?怎么就耍流氓了?”赵锦笑着看着晏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晏秋,最后才到:“不过若是庶妃想要的话,本王也是可以勉为其难的。”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晏秋忽然好像摇着赵锦的肩膀问,怎么一言不合就耍起了流氓,殿下,这不是您的画风啊!您明明是走高冷傲娇模式的,怎么画风直下就耍起了流氓。而且您这功力可相当不赖啊! ☆、第67章 父子 拼脸皮拼不过,晏秋索性就不理他,瞪了赵锦一眼便扭身去了小厨房。 第44节 赵锦轻笑出声,声音清冷,听得已经出门的晏秋脚步一滞,随即扭头看了一眼屋子,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 晏秋出门后,赵锦也不急,和赵长瑜小盆友大眼瞪小眼,两张相似的脸在一起,十分有爱。 赵长瑜小盆友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晏秋的大脸,哼哼唧唧。赵锦晃着拨浪鼓,一手在他白嫩嫩的脸蛋上轻轻一戳,斜睨到:“看什么?和你娘一个模样,就知道装可怜。” 可怜赵长瑜小盆友并不知道自己的亲爹在干什么,继续眨巴眼睛,还时不时咧咧嘴角,嘴里吐着泡沫。 赵锦见此眉头一皱,随手拿过放在一旁的帕子,便准备去擦,可刚向前便停了下来,他便看了看然后放到自己的衣袖里,换了自己的帕子给儿砸擦口水。 “喔……喔……”赵长瑜小盆友看着他亲爹喔喔叫道,继续吐泡泡。 “不许再吐了。”赵锦拎着被口水沾湿的帕子,眉头拧成一团看着摇篮里的小团子。 “啊卟……”小团子忽然喷起口水来,飞了老远,也让不耐烦的赵锦彻底黑了脸。 “脏!”他把帕子往赵长瑜小盆友脸上一扔,咬牙切齿,却没有任何办法。他要是敢对这臭小子做点什么,晏氏一会儿准得和自己急。当他没发现,自从有了这臭小子,晏氏对自己都不殷勤了。 “来人!”守在外面的采薇忽然听到殿下唤人,还未进屋,便又听到赵长瑜小盆友开始哭起来,便连忙进屋,让一旁的采歌去唤乳娘过来。 一进屋,便瞧见高岭之花,她们亲爱的冀王殿下,嫌弃的看着自家儿子号哭,一点也没有要哄的意思。 “殿下,小公子怕是饿了,奴婢抱去让乳娘喂奶。”采薇看了看时辰到。 赵锦点点头,坐到一旁的圆桌上,随手抽了一本晏秋的书,胡乱翻看着。 采薇没忍住抽了嘴角,然后一面哄着赵长瑜小盆友,一面抱着他退了出去。 晏秋没在厨房呆多久,听到儿子的哭声连忙赶了出来,得知是饿了,便放下心来。不过她也没有再回厨房,而是净了手,命厨房上的婢女将乌鸡汤端上来,自己进了上屋。 “殿下,净手用膳吧!”晏秋递了帕子过去,此时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赵锦这才放下手中话本,薄唇轻掀:“高烧银烛照红妆,低簇芙蓉帐,倒凤颠鸾那狂荡?” 晏秋脚下一个趔趄,怎么就被他翻到那本书了呢?这古代也没什么事儿好做,无聊看个话本子都不容易,好不容易看个带点小黄文的话本,结果还被人发现了,那个脸丢的呦! “本王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不如庶妃为本王解释一二?”赵锦继续调笑到。 “……”对方不想理你,并向你扔了个白眼。 见晏秋不说话,赵锦也只是轻笑,没有再为难她,安安静静的用起膳来。 许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俩人中午都用了不少饭菜,晏秋还有些积食,午膳过后便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浑身无骨,昏昏欲睡。 赵锦离晏秋不远,拿着茶盏悠闲的看着晏秋。 刚入夏,蝉开始鸣叫起来,晏秋脑袋一歪便躺在软榻上睡着了,见此赵锦也没有叫她,而是看了一会儿书后,便脱了鞋子和晏秋挤在一起,然后闭上了眼睛。 ******** 再醒来的时候,晏秋是被热醒的,旁边就跟贴了个火炉似的,热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睁开眼睛,脑袋还有些昏沉,试着挣扎了一下,想要与身后的火炉分开。 哪知刚一动,身后的人便贴了上来,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在她莹润的耳角到:“睡好了?”声音清冷,却很温柔。 “唔……好热。”晏秋推推赵锦:“殿下你快起来,我好热。”真是的,这么热的天,还要和她挤在这么小的软榻上,翻身都困难,这里又不是没有床。 “你这是嫌弃本王?”赵锦懒懒的没有动。 “不是的……” “那就别说话,继续睡吧!”赵锦把她的头往自己怀里一按。 晏秋挣扎着不耐烦到:“我睡好了!要起身,殿下麻烦你让让?” “哦?睡好了?那就好,有精神了。”赵锦没有离晏秋,自说自的话。 “……” “既然如此,那就让本王看看什么叫倒凤颠鸾那狂浪?”赵锦一翻身把晏秋压在身下。他旷了好几个月,早就忍不住了。 “……”怎么这茬儿记得这么清。 说着,赵锦便低头封住了晏秋的唇,手上也开始不规矩起来,没一会儿晏秋便浑身发软起来。 “唔!大了许多。”赵锦低头,用大手捏了捏晏秋,一副满意的模样。 “……殿下……不要……”晏秋的眼睛都媚的能滴出水来,眼神涣散,皮肤红润白皙,小嘴喘着气。 “这可由不得你。”赵锦低低一笑,便吻了下去,嘴里不停的吃着,手里也开始揉捏着。 晏秋只觉得三两下便被他弄得三魂七魄都不全了。同样的,她也是旷了许久,加上生了孩子,身子越发敏感,根本就承受不住。 初夏时节,夏风微醺,靠窗的软榻上女子低泣,好在采薇怕打扰了他们午歇,已经将婢女打发远了,这才没被人发现。 可即便是这样,俩人也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刺激感,浑身上下战栗不止。 …… *初歇,晏秋无力的靠在赵锦身上,也不再嫌弃他身上热。 没过一会儿,她便发现横置在腰间的大手又开始游荡起来,她懒洋洋的拍开:“我累了,殿下。” 赵锦还是不说话,手换了地方继续揉捏。 晏秋又伸手去阻止,结果他又换地方摸,如此几番弄下来,晏秋便懒得去管他了。 “采薇姐姐,主子这时候怕是该醒了,咱们去看看。”俩人正昏昏欲睡间,采歌的声音由远及近,吓得晏秋顿时一个机灵,连忙去推身上的人:“殿下,快起来。” “放心,她们不会进来的。”赵锦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你快起来,被人看到了怎么办?”晏秋懒得理他,怒目推搡着他。 “那晚上……”赵锦唇角微扬,凑近晏秋的脖子,笑容不怀好意,低声说到。 “流氓!”晏秋害怕被婢女听到,低声怒骂到。 “呵呵。”他斜睨她一眼。 晏秋往外面瞧了一眼,见采薇她们已经在对面走廊了,连忙急着应承:“都答应你,快起来。” 赵锦低头在她额头上亲昵的碰碰,然后满眼柔光到:“好”。 答应了晏秋,赵锦也不好再做无赖之事,只得满脸遗憾的从晏秋身上起来。不过一想到她晚上应承的事情,赵锦忽然有些不耐烦刘起。晚上还要设宴招待他,真真是扫兴。 晏秋可不管他在想什么,只是等赵锦一起来,便连忙从软榻上翻起来,悉悉索索的穿戴衣物。 赵锦见了,眼睛简直挪不开,一下又一下的往过飘,只是晏秋正忙的满头大汗,没功夫去关注他。 凌乱的发髻,满脸红晕,上身只是松松的挂个肚兜,前面鼓鼓的,诱人至极。 赵锦吞了口水,连忙挪开目光,整理整理衣物到:“父皇派了天使来,我去外院见刘大人,你好生歇着。” 晏秋正急着怎么打发他呢!闻言自是乐意,连忙催到:“那殿下快去。” 赵锦闻言一皱眉,大步跨过去到:“很希望本王走,是不是?”说着弯腰在晏秋脸上掐了一把。 晏秋吃痛,怒目而视,却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用眼睛瞪他。 赵锦瞧着呵呵笑出声,大步流星的离开。 结果,采薇采歌便看到自家殿下心情颇好的出门,一时也为晏秋高兴。再进屋瞧见了一片狼藉的软榻,更是红着脸收拾。 晏秋:……合着她答应了那么多不平等条款,根本没用…… 对此,冀王殿下只想说:傻的可爱。 ☆、第68章 世子 赵锦回了后院与晏秋厮磨这么久,一直是徐仲卿在外院招待刘起。赵锦夜间还要设宴,自然是不能呆太久,况且出征在即,他也不能毫无准备。 出了锦园,赵锦脸上的笑意也隐了下来,不过小夏子跟在身后却是能瞧出来,自家殿下这脚步都轻缓许多,想必是与晏庶妃和好了。 说到晏庶妃,小夏子真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家殿下那脾气他还能不理解?一个眼神过去能吓死人,而且还听说外面那群刁民竟然拿殿下来吓孩子,真真是胆大包天,还好殿下从来不计较。 不过说起来,殿下这么个清冷的人,偏偏就能被晏庶妃给降住。别人不知道,可他这随身伺候的可是再清楚不过的。每次殿下与晏庶妃置气,最后先低头的都是殿下。 小夏子跟在赵锦后面,轻轻摇摇头,更是坚定了抱紧晏秋大腿的信念。 很快就到了晚上,外书房里赵锦放下朱笔,挡了小夏子给他拿披风的动作,直接便往水榭里去。 与刘起设的筵席就在水榭里,没几步就到了,赵锦刚坐下,徐仲卿便把人请来了,作陪的有荆州的一些官员,还有王府幕僚。 远远的看过去,水榭外面围了一层轻纱,烛火摇曳,丝管声传来,在做众人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还未恭喜殿下喜得麟儿,下官先干为敬。”刘起坐在赵锦左下手,端起酒杯笑容满面。 “多谢刘大人。”赵锦笑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听说殿下去岁去了幽州,下官却从未去过幽州,就不知幽州风光可比得上荆州?” 徐仲卿道:“幽州位于南方,水土肥沃富饶,风光秀丽。而荆州多山,地貌险峻,两处风光不同,自是不好比较。不过幽州的凤山风景不错,殿下还带过晏庶妃去赏枫叶,刘大人若有机会可一观。” 这意思就是赵锦去了幽州只是看了风景,还带了姬妾,意欲搪塞刘起。 果然,刘起笑笑便不再追问幽州之事,反而到:“下官原是不知殿下喜得麟儿,如今知道了,必是要送上贺礼的。”说着,便让属下去拿东西。 “刘大人多礼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赵锦淡淡道。 “这乃是殿下长子,怎是小事儿?下官回京必会向圣上道喜。” “殿下已经朝京城递了折子,怕是最近已经到了圣上手里。”徐仲卿道。 “即是殿下的长子,殿下便该为小公子请封世子才能显得殿下的爱重。”刘起低头喝酒,忽然道。 傅老脸色一变,一介庶子请封世子,那不是要绝了殿下妻族的帮助?为庶长子请封,那家贵女会再愿意嫁给殿下?哪怕有的,也不过是些破落户。 赵锦脸色不变,放下酒杯到:“瑜儿尚小,请封世子一事不可操之过急。” “殿下说的是,只是到那时还望殿下不要忘了下官的一杯酒水。”刘起笑呵呵的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逼迫赵锦,专心与荆州的官员攀谈起来。 赵锦见此,嘴角一勾,淡淡的看着下方。 自此,傅老等幕僚的脸色便有些不好,只是碍于宴上人多,才没有变了脸色。 只是怕是过不了多久,荆州和京城都会流传起冀王殿下欲要为庶长子请封世子的消息了。 等到曲终人散,送走荆州官员,赵锦也准备回锦园。然而刚起身便被傅老叫住:“殿下,刘起意欲让您失去妻族助力,您刚才在宴上怎么不说清楚,推辞了去,现在这样,明日荆州便要传遍。” 傅元智都想好了的,兰州贺氏手握重病,家中有一嫡女正值妙龄,他日若是起事,贺氏必定是一大助力。那只今日被刘起如此说,他日殿下再去求娶之时,必定多了阻力。 “即便是不这么说,刘起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赵锦一身黑衣,浑身气息冷凝。 第45节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拖,等到起事后再另选公子册封。”傅老挥挥手叹息到。 赵锦点点头没有异议。 夜里的筵席散的有些晚,赵锦回到锦园时,晏秋早就已经睡下。为了避免赵锦夜里不饶过自己,她还专门把赵长瑜小盆友抱过来睡。 赵锦低头笑笑摇头,命乳娘将孩子抱走,自己进了净房沐浴。洗完澡出来,屋里已经没人,只有晏秋在床上睡得香甜。 他也没有把晏秋叫起来,自己随便擦擦头发便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烛火噼啪作响,他听着晏秋清浅的呼吸声,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夜里睡到一半,晏秋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发现自己外面躺了个人,也没有睁眼便摸索着环住赵锦的胳膊,轻轻蹭着,又进入了梦乡。 赵锦猛地睁眼,然后看看怀里的女人,发现她只是夜里翻身,便亲亲她的额头,然后低声到:“睡吧!” ******* 早上晏秋醒的很早,赵锦的大手还横在她腰间,她轻轻挪开他的胳膊,汲着鞋子下了床。赵锦睁开眼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低低笑笑,便又闭上了眼睛。 因着赵锦还未起,采薇和采歌做什么都蹑手蹑脚的,生怕吵醒赵锦。 晏秋坐在妆奁前,扭头看了一样内室,低声到:“殿下昨晚喝酒了?” 采歌看看采薇才到:“昨日殿下宴请幽州官员,为天使洗尘接风,难免喝的多了一点儿。” 晏秋一皱眉:“可是醉了?” “这……”采歌有些为难。 “有什么不好说的?”晏秋从镜子里瞧了她一眼。 采薇接过采歌手里的玉梳,轻声到:“也没有醉,只是多喝了几杯,主子不必担心。” 晏秋想想还是让采歌去备下醒酒汤,防止他醒来头疼。 赵锦起来的时候,额头真有些胀痛,不过要比病发的时候好多了。因为自身的隐疾,赵锦平日里很少沾酒水,除非是情非得已。 而现在他已经病愈,所以难免就贪杯了,好在额头并不是太痛。 赵锦的毒清了后,晏秋又给他吃了两回掺月光小汤圆的燕窝,直到确定他无事后才停了。而她自己的毛病赵锦也知道,所以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用早膳的时候,赵锦忽然冷不丁的说到:“父皇下了圣旨,要我领兵征讨女真,即日启程。” “什么?”晏秋拿勺子的手一顿。 “女真上月入侵大周,大周已经失了两座城池。”赵锦解释到。“我不在的时候,你出去要带着采薇,王府侍卫也带上几个,有事便去找刘管家。” 晏秋定定的看着赵锦,最终只能无力的说到:“注意安全。”男子汉大丈夫都有一展报复,疆场杀敌的愿望,况且还是有杀神著称的冀王殿下?她只能安心呆在王府等候他归来。 赵锦点点头,看她一副低落不舍的模样,大手在她头上揉揉:“若是有事,可以写信让刘管家带给我。” 她蔫蔫的点头,还是提不起精神。一天的好心情就这样没有了。 晏秋并非是不懂事之人,只是骤然听到赵锦要出征的消息有些不舍和担忧罢了,待缓过神,便开始招呼起采薇采歌为赵锦收拾行李。 战场刀剑无言,特别容易受伤,所以晏秋为赵锦备下了许多金疮药。 许是感受到自家娘亲低落的情绪,赵长瑜小盆友“喔……喔”的吐着泡泡,好像是在哄晏秋高兴。 女真族入侵,已经攻陷两座城池,再攻破了颍川,怕是要一路直入中原了。所以出征一事迫不及待,赵锦昨日一领到圣旨便命徐路去请点人马了,夜里虽然设宴,却也是迷惑刘起。毕竟梁氏对赵锦所统领的荆军很是忌惮,若是赵锦强势的表现出荆军的强大,说不定还没从战场上下来,便被人背后捅刀子,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这日下午,请点完人马,赵锦便与晏秋告别,带着大军朝颍川的方向奔去,浩浩荡荡。 晏秋目送赵锦出城,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不知为何总有些慌乱。她摇摇头,将那股担忧挥散去。 ☆、第69章 妙云 赵锦离开后,整个王府感觉一下子空荡许多,后院的那群女人早就消停了下来。 自从前几日的满月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虽然刘管家不许人谈及,但该知道的她们都知道了,毕竟第二日许静姝当着众人的面被打板子,想当做没看见都不行。 晏秋现在也就是专心致志的养团子,每日再看看话本,一日就那样悠闲的过去了。 期间,她也收到了荆州官员家的女眷的帖子,只是无非都是些赏荷宴,去了两次便觉得无聊,索性后来称病不出门,全部把帖子推了。 都说刚生下来的孩子见风长,赵长瑜小盆友两个月的时候,已经白白胖胖长了一大圈。哦!忘记了,赵长瑜小盆友还有一个小名叫阿白,赵锦平素斗不如此叫,一直瑜儿瑜儿的唤着,也就是晏秋平日里会唤阿白。 别说赵锦不喜欢阿白,这些日子晏秋收到过几封赵锦的信,每封里面都会问问关于阿白的事情,虽然……是问阿白闹腾晏秋没。 虽然是些琐事,但俩人却是不亦乐乎。 这日午后,暑气消退,晏秋让乳娘抱着阿白一起去了园子里。 看着沿路的风景,晏秋不由感叹时间过的如此之快,到现在她还清晰的记得去岁初进王府的时候,自己便在这小道上碰到了殿下。今年这里的荷花依旧开的惊艳,她也过的比想象中的要好。 “喔……喔……哦!”阿白在乳娘怀里努力的伸着小手,想要往嘴里塞。 晏秋一转身便笑了,她点点阿白的鼻子,无奈到:“你个小馋鬼。”说着便从乳娘怀里接过来。 这么小的孩子已经会认人,一到晏秋怀里阿白便口水流的更欢了。 晏秋只好拿着帕子给他擦口水。 一行人都静静的看着阿白闹腾,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秦姑娘,你莫要让老奴为难。”隐隐约约朝这边来了,恍惚是刘管家的声音。 “主子,不如奴婢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采歌低声到。 “不必了,刘管家做事自有道理,我们不用插手。”晏秋根本不抬头,一心的哄着阿白,声音淡淡。 “……是。”采歌低头到,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哪知喧哗声越来越近,一个女子忽然从小道那边跑出来,后面是刘管家和几个健壮的仆妇。 女子本是准备往外院的方向跑的,只是忽然见到桥上站的晏秋,顿时眼睛一亮,跌跌撞撞的朝这边跑过来,嘴里高喊:“晏庶妃,求求您别赶我们走!” 晏秋闻言一愣,轻声问到:“怎么回事?” 采薇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见女子往这边扑过来,晏秋旁边的几个婢女连忙拦住她,不让她近晏秋的身。 女子被拦在外面哀求到:“庶妃娘娘,求求您别让刘管家赶我走,我要是被赶出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条。”她满脸泪水,发丝衣襟凌乱,显然是经过一番挣扎的。 晏秋把阿白递给乳娘,让乳娘让到后边去,这才问:“怎么回事?” 女子见晏秋有要插手干预此事的意思,顿时脸上一喜,便准备开口:“庶妃……” “见过晏庶妃。”刚说了俩字便被刘管家打断。 晏秋看向刘管家,点点头:“刘管家。”然后看向他身后领的几人,眼里带着询问。 刘墉见晏秋有插手此事的意思,也不好拒绝,毕竟他也明白现在王府的后院可以算得上是晏秋的天下,现在殿下没有纳正妃,后院这么多女人,只有晏庶妃得殿下独宠,还让殿下为了她将后院的女子遣散回家,这日后哪怕有正妃了,晏庶妃的地位也是牢靠的,加上赵锦临行前的嘱咐,刘管家对晏秋自是十分恭敬:“庶妃有所不知,老奴是奉殿下的命令将西院的姑娘遣送回家的。” “遣送回家?”晏秋一愣,他从来未与自己提起过。 “正是。”刘管家一弯腰继续解释到:“殿下说自己政务繁忙,不忍冷落后院的姑娘们,所以将她们遣送回家,自行嫁娶。” 晏秋嘴角一抽,这理由给的谁信? “既然如此,这位姑娘……” “这位姑娘是秦知县的七姑娘,此次也在遣送回家的行列。” “庶妃娘娘,求求您,别赶我回家。我对殿下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只求能在王府有存身之地。”那秦姑娘哭的稀里哗啦,一点也没有美感,让晏秋略微有些尴尬。 “秦姑娘,您也听刘管家说了,送你们回家是让你们自行嫁娶的,是为您好,可您这样不是让我家主子为难吗?”采薇扶着晏秋,侧身看着秦妙云。 “庶妃有所不知,我不过是一介庶女,原来家中嫡母是要送我与陵县的富商做妾的,后来还是家父不同意,才把我送来王府,此次我如果被遣送回去,必定是逃不过的。”秦妙云低泣着。 晏秋闻言皱眉:“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是殿下下的命令。”显然被那位秦知县和她夫人恶心到了。 “庶妃娘娘,求求您了,那富商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且家中姬妾众多。” “这……”晏秋为难。虽说此事定是与她有关,可是这是赵锦下的命令,若是他在自己还可以撒娇求情,可这只有刘管家,怕是有些不好办。 见晏秋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秦妙云眼里的光彩渐渐褪去,满脸的绝望。 晏秋不忍去看,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真的很愧疚。 “我明白了,多谢庶妃娘娘。”秦妙云缓缓站直身子,满脸木然的对刘管家说:“刘管家,走吧!” 她的背影单薄,让人感到一股萧瑟和绝望。 “等一下!”晏秋终是不忍:“刘管家,可否让秦姑娘先留下来。” 秦妙云一愣,没想到晏秋竟然改变了注意。 晏秋对她安抚一笑,然后对刘管家到:“殿下那里我去解释,烦劳刘管家先别送秦姑娘出去。” 刘墉也有些意想不到,他倒不知道晏庶妃还是一个心善的人。不过既然晏庶妃开口了,他自然得买这个面子,况且殿下也曾吩咐过,所以他挥一挥手让身后的仆妇退下到:“算不上劳烦,庶妃娘娘折煞老奴了。既然如此,老奴先告退,西院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多谢刘管家。”晏秋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刘管家这么给她面子,毕竟她可是见识过刘管家手段的。 “不敢得庶妃的谢,这都是老奴分内之事。” 她笑笑:“刘管家去忙吧!” “是。”刘墉行了一个礼,便带着人离开了。 等到他们远去,晏秋才收回目光,准备离开。 “多谢庶妃,庶妃大恩,小女无以为报,只有来世结草衔环,以报恩情。”秦妙云跪下拜谢。 “不必谢我,你先回西院吧!其余的事情再慢慢说吧!”晏秋朝她点点头,便领着婢女们回了锦园,只留秦妙云一人。 回到锦园,晏秋给阿白喂了奶便让乳娘把阿白抱去睡觉,然后去了书房。 这个书房里面大多都是她的杂记,不过也有赵锦的一些政务上的东西,总之不大不小的锦园里俩人的东西早就已经混在一起。 刚巧赶上她给赵锦写信的日子,先说了自己和阿白的近况,然后又说了府中发生的事儿,最后把她今天干的事儿给赵锦也说了,并且问他的意见如何,完了又在信的末尾添上一句:甚是想念,盼君速归。 写完这些东西她笑得甜蜜,想了想又把前天阿白在纸上盖的手掌印放到信封里面,密封好唤来采薇让采薇给刘管家送去。 她帮秦妙云不过是因为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儿,毕竟俩人都有同样的遭遇,不过她比她幸运的是,遇到了赵锦。为这一分同病相怜,她伸出援手也没什么。 秦妙云是不可能一直留在王府的,毕竟晏秋自认为不是大度的人,也是会介意的。所以如今暂时尚且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先放上一放,慢慢与她合计。 晏秋自认为不是滥好人,但也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她还是愿意帮上一帮的。 第46节 ☆、第70章 清君侧 不过半日,晏秋允了秦妙云暂时留在王府一事便传遍了整个西院。 愿意出府的女人都觉得秦妙云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殿下眼里根本没有她们,她还心有妄念,想要留在府里。而那晏庶妃也是精明的人,不然怎么会让殿下独宠她一人,还为她遣散后院,而那秦妙云也是蠢的,居然想到去求晏氏,没准儿那天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那不愿意出去的,此刻不由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还可以去求晏庶妃呢? 可这懊恼归懊恼,却再也没有法子了。谁也没有像秦妙云那样的好运,跑出去还能遇到晏氏。更何况,为了防止再出现秦妙云那样的情况,刘管家这次可是对她们严加看守,基本上与坐牢无异。 西院几个门全被健壮的仆妇给看着,且每个姑娘屋子里也有妈妈监管着,她们只得收拾东西,根本没有跑出西院的可能。 当然,这也是晏秋这几日没有被人打扰的缘故。否则以后院那群女人的性子,早就闹到了锦园里去。 对于留下秦妙云的后续事件晏秋并不知道,她也对西院那群女人不感兴趣,所以也从来没有让人刻意去探听消息,而采薇采歌她们就算知晓了,也不愿意去让晏秋烦心。 于是不管西院的女人再怎么不情愿,该遣回家的都回去了。不管是高兴的,或者是不高兴的,也只能认清事实。 而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秦妙云也不由对晏秋更为感激。如果没有晏秋,她将会和这群女人一起被遣送回家,然后面临的便是嫡母与父亲的责骂,再然后便是逃不过与那富商做妾的命运。 她不知道自己强求留在王府,以后的结果会如何,但她只知道,她不想嫁给那富商。如果可以,她愿意伺候晏庶妃一辈子,只是这怕是不可能的。 她的身份注定不能让晏庶妃安心……秦妙云自嘲的笑出声。 西院的女人离开对锦园没有半点影响,锦园上下仍然有条不紊,晏秋也过的舒心。 于是这时间便过的飞快起来,很快便到了七月下旬。 这一日晚膳过后,晏秋给阿白穿上红色的肚兜,带着他坐在水榭里,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惬意。 阿白已经两个多月大了,身子却还是软塌塌的,直不起脖子,趴在凉席上连翻身都不会,只会手脚乱蹬。不过他的手脚的劲儿不小,踢在晏秋身上还有些疼。 他性子也看起来与他清冷的父亲不同,将来定是个调皮的孩子。 水榭外的蝉鸣声不止,聒噪的紧,晏秋坐在水榭里昏昏欲睡。阿白一个人躺在凉席上,挺着圆滚滚的肚皮在吐泡泡,乳娘和采薇在一旁照看。 晚霞红透半面天空,映在晏秋脸上,显得柔和极了。 看着正一个人玩的高兴的阿白,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殿下来信了吗?”按照以往的时间,赵锦是五天一封信,非常准时。然而这次似乎有些耽搁,今天都已经是第六天了,他的信还不见踪影。 采薇立在晏秋身后,一面给晏秋打着扇子,一面摇头到:“许是路上耽搁了,或是战事吃紧,殿下一时没腾出空,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主子您别急,不如再耐心等等。” 晏秋闻言打了个哈欠,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因为往日殿下的信总是来的准时,这此晚了,我这心里才有些有些担忧。” “主子不必担忧,殿下定会平安无事的。”采薇笑着看着自家主子。 晚风吹起晏秋宽大的衣袖,柔顺的发丝飞舞,这个时刻的她美的惊人。与以前清丽的美不同,生了孩子的她身材更为漂亮,多了一丝妩媚的美丽。 “希望如此,可能是最近睡得不好,加上天气又热,心里有些焦躁,这才胡思乱想的。”她揉揉额头,无奈的笑到。正如她自己所说,没有睡好,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奴婢明白,定是殿下去了颍川,主子一个人睡不习惯了。”一旁听着俩人聊天的采歌快言快语到。 “……”晏秋扶着额头有些尴尬,采歌还是一如既往,亏她还觉得她最近话少了不少。 不过采歌这话说得是大实话。赵锦离开的这一个月里,晏秋真的很不适应。她已经习惯了每日入睡都有人抱着,醒来身边躺着人的生活,现在他一走,她竟然难以入眠。 “晚上把阿白抱我屋里吧!”晏秋无奈到。 “是。”一旁正在看护阿白的乳娘听了连忙应下。 采歌和采薇在一旁捂嘴偷笑。 …… 许是发现自己总是闲着没事儿,还老胡思乱想,晏秋便索性便为自己找了点事儿做。 第二日一早,她让采歌去库房拿了几匹天青色和宝蓝色的料子,准备为赵锦和阿白做套父子装,来增添俩人的感情。 两张相似的脸穿着同样的衣服,想想那个场面就让人觉得乐呵。 然而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女红,大半年没做了,手生得紧,加上她本来女红就一般般,她这次竟然创下她做的最丑衣服记录。 整整一天,她就只裁了个尺寸,而针线半点还半点未动,便已经到了下午,裁的衣服更是一个衣袖长,一个衣袖短,让人看起来好不尴尬。于是晏秋便以怕伤眼睛的由头,连忙让人把东西收拾了。 晏秋:“……”想不到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一边磕磕绊绊的做着衣服,晏秋也不忘记找点有趣的事儿来做。自己和自己下棋,她这脑袋不聪明的人玩了几次就放弃了。 可这日子着实无聊,她思来想去,便想起了老少皆宜的东西——麻将。 于是这才刚想起来,她便按耐不住丢下衣服跑进了书房,一阵捣鼓起来。 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晏秋把一厚沓纸交给采歌,让采歌找人尽快做出来。“记得,要一样大小,背面不用刻什么,一样就好。”她认真叮嘱到。 采歌也听得认真,当天便去找木匠赶制了。 做完这一切,晏秋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用膳,而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只是她画图太认真,一时没有注意到。 “那是什么?值得主子连晚膳也顾不上。”采月一面摆膳,一面湊趣儿到。 晏秋伸个懒腰,在圆桌子前坐下道:“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左右不过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的。” 采月笑笑继续到:“主子您真是厉害,还懂得这些玩意儿。” 听到采月的夸赞,晏秋连忙摆手:“不过是以前见别人玩果然,所以便记了下来,那可不是我想出来的。”这本不是她想的东西,可别本人误会了去,那她就不好意思了。 ********* 然而这平静的日子很快便被打破。 庆康十九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 七月二十六日,颍川八百里加急,冀王赵锦勾结女真,意图谋反,犹如平地起惊雷。帝惊怒,命监军刘起将冀王押解回京,等候发落。 二十九日,颍川再传来消息,冀王斩刘起,发楔令:梁氏妖妃狐媚惑宠,外戚倾权,皇六子言先斩女真,再清君侧。 八月五日,颍川郡守降,女真被击退至函谷关,冀王收回沦陷的两座城池,率领十万大军向金陵而去。 八月十七日,栖霞城破。 九月四日,平阳郡破,郡守陈子忠降。 一连串的消息传来,将梁氏打个措手不及。 也将晏秋着实吓个不轻。 远在荆州的晏秋在刘起污蔑赵锦叛国的消息传来时,整个人便呆住了,待反应过来后急冲冲的去找刘管家。还好采薇拦住了她,不然她早就按耐不住让刘管家送她去颍川了。 刚好那时,赵锦的暗卫影六亲自送来一封信,这才安抚下晏秋。许是赵锦也明白晏秋的急脾气,生怕她担心,早早的写信送来,刚好在他篡通敌国的消息一同送到荆州。 那个时候,荆州城内气氛压抑,百姓们谁也不希望此事是真的。毕竟赵锦在荆州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极高,甚至超越了皇帝的地位。 百姓就是这样的真诚,谁对他们好,他们便爱戴谁。 以至于在赵锦打着清君侧的口号起事后,大量的青年主动从军,就为追随战神冀王。 与杀神同在的便是赵锦战神的称号。 而那时晏秋看到手中字迹潦草的信件,才缓缓放下一直担惊受怕的心。那些在荆州流传的消息让她真是又惊又怕,甚至连阿白也顾不上,只是一味让人打听赵锦的消息。 而接下来的日子更是煎熬,前方战事不断,晏秋也在担惊受怕中渡过,不过半月,便清瘦了一圈。 好在,这些天里传来的都是捷报,赵锦的战神之名名不虚传,他率领十万荆军一路向南,不过两个月余,便接连拿下好几座城池,一路势如破竹,不可阻挡。 最近这两日,赵锦率领的大军已经到了衡水河畔。只要攻下衡阳,接下来便可直驱金陵。 只是衡阳然而衡阳虽然只有五万大军把守,可因为地势的缘故,这一仗就艰难了…… …… 衡水河畔,荆军营帐里,赵锦手下几员副将和幕僚刚议完事。 众位幕僚与副将正准备告退,傅老忽然冷不丁到:“殿下!兰州贺氏手握重兵,为今之计只有与贺氏联姻,才能让贺氏伸出援手!” 营帐里的众人有些惊讶,却很快反应过来。都没有说话,但脸上具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度。 赵锦坐在上守,眼睛下面有些青黑,但气色尚好。闻言,他没有出声。 “这主意好,衡阳真他.娘难攻,我们的人马上又不够,不如殿下就听了傅老的意见,反正这事儿我们大老爷们儿又不吃亏。”见赵锦不搭话,大老粗魏华哈哈大笑到。 在座的的人都是赵锦的亲信,所以说话便没有什么顾及。徐仲卿坐在一旁摇着折扇没有接话。虽说他不是最了解殿下的,却也知道殿下的心思。 见大家具是赞同之色,傅老继续劝到:“殿下,您应该尽早出发,否则等黄崇赶来,战事怕是又要吃力许多。”黄崇是浙江总督,掌管十万大军。 在傅元智等人看来,此次起事本就不合时机,赵锦的荆军只有十万,可衡阳,浙江两地加起来的人马足足有十五万,真要正面对上可不好说。 只是想不到刘起忽然污蔑赵锦,他们匆忙之下只好斩杀刘起,打着清君侧的口号起事。 “兰州离这里路途遥远,等到借来贺氏大军,黄崇怕是早已经到了衡阳。”赵锦负手看着舆图,眉头紧皱,好似十分为难的样子。 一旁一直沉默的苏达忽然开口到:“殿下可先率领大军退到阳平,然后再带领一队人马去兰州求亲。”阳平就在他们身后三十里处,与衡阳相临。 “黄崇若是到达衡阳,可先由魏华,徐路出城迎敌,暂时拖延时间。”傅老捋着胡须,慢条斯理的接话到。 “且从阳平到兰州只需六日,而从浙江过来也要四日,殿下可连夜赶路,率领一队轻骑兵,则来回只需要七日,时间足以。”傅元智上前一步,站在舆图前为众人展示兰州和浙江各自距衡阳的距离。 “如此以来,那此事可行。”赵锦来回踱步,看着那副舆图沉吟许久。“那今夜本王便连夜赶路,先向贺氏提亲,然后再提借兵之事。” 傅元智根本不担心贺宪会拒绝,因为他明白贺宪此人最喜权势,毕竟国丈的身份诱人,借兵之事他自会答应。 赵锦一副很赞同的模样令傅元智欣慰,毕竟此事他已经提起过多次,赵锦却一直推辞,如今忽然同意此时,简直令人意外。他本来都已经做好游说赵锦的准备了,洋洋洒洒一大篇,结果谁知此时忽然变得这么简单,让他的东西没有用武之地。 于是,求娶兰州贺氏嫡女之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只不过细节等部分还未商量好,赵锦便派了徐路去钦点兵马,自己与傅元智他们继续在营帐里商量更为仔细的地方。 “本王离开后,会安排人假扮我,你们不必忧心,只需一切如常。”赵锦似乎有些不放心,一向寡言少语的他竟然细细嘱咐起来。不过也能理解,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自然是小心为上。 “殿下放心,我与几位副将定会守住阳平,等您归来。”傅老欣慰的看着赵锦。 于是,这事儿大体便定下来了。 等到天边暗沉下来,赵锦便率领一队人马悄悄的出了营帐。因为怕人数太多被发现,这队人马仅有一千人。 虽然只有一千人,但动静肯定会有的,而且害怕马蹄声太大,徐路还专门命人给这一千匹马的脚上绑上布条。 于是,夜里在衡阳的将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赵锦率领一千人马连夜赶路北上,往兰州的方向而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去之后,一道黑色的人影从角落里缓缓走出来……那黑影看着赵锦离去的方向,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第二日早晨,魏华他们便命令将士收拾东西往后撤退了,只是整支军队慢悠悠的,不急不躁,一点也没有在打仗的感觉。 于是衡阳郡内的将士们便瞧见一番怪异的景象,驻扎在河对面的十万荆军忽然开始向身后的阳平退散。而这一行为,同样也令衡阳郡内的官员们大为不解。 只是眼下黄崇还未赶来,虽然对于荆军忽然撤退的原因不知晓,但无疑是对衡阳有利的。 第47节 与此同时,衡阳郡守马知烨收到一道消息…… ☆、第71章 内奸 昏暗的书房,烛火跳动,衡阳郡守马知烨手里拿着一封信,手捋花白的胡须,沉吟半响,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他衣服半旧,衣角打着补丁,满脸风霜。马知烨在衡阳郡已经呆了七八年,是一位难得的清廉好官。此次赵锦打着清君侧的由头发兵,让他一时间不好下决定。 今日酉时,有人秘密送来情报,透露冀王赵锦已经暗地里往兰州方向去了,意欲求娶贺氏嫡女,向贺氏借兵。 马知烨的夫人吕氏叹口气,拿了袍子给他披上,她嫁给他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明白他心中的犹豫是为何?他就是这样一个死脑筋的人,满心里都是忠君爱国,哪怕自个儿心里也清楚,却还是放不下他那愚忠。 “夜里寒冷,夫人早些去歇着,为夫还有要事要处理。”马致远叹口气,将手里的信在烛火上点燃。 蓝色的火焰跳动着,不一会儿整张信件便被销毁。 马知烨一甩衣袖,披着披风大步出去道:“来人,备马。” 小厮连忙拉来马匹,扶着他上了马。 吕氏披着外衫听着外院的动静,心道他终究是迈不过去那道坎。 马知烨一路快马加鞭,在衙门前下马,一面提着衣摆急步往里走,一面吩咐身后的小厮:“去通知刘知县他们,速来衙门。” 小厮得了令飞快的赶去送信,马知烨便先进去研究舆图。 刘知县几人来的很快,他们有些人玉冠还是歪的,显然是从床上刚起来,还来不及整理仪容。 夜色暗沉……几人的身影映在窗纱上…… ********* “人抓到了?”徐仲卿手拿折扇,一脸凝重的看着徐路。 “抓到了。”徐路脸色十分不好。 “招供出来是谁?” “是……是……是苏达。”徐路懊悔的说到。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苏达,毕竟他们是一起征战疆场的生死之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中的叛徒竟然会是苏达。 “果然是他!”徐仲卿将折扇在手上一拍到。 “你知道?” 徐仲卿用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也就是你笨,日日与他在一起竟然没发现,若不是殿下察觉,恐怕你早就死了一百回了。” “竟是殿下察觉的……可殿下明知道有奸细,为何还有去兰州?”徐路疑惑到。 “这个你就不必管了,巡好你的逻。”知道了谁是奸细,徐仲卿就放松下来,闲来无聊逗逗自家傻弟弟。 “难不成还真是去求亲的?那晏庶妃可怎么办?”徐路傻傻到。 “晏庶妃怎么办?呵呵,晏庶妃聪明着。”徐路斜睨着他又道:“你这怕不是关心晏庶妃怎么办,而是关心你的采薇怎么办吧!” “也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若真是喜欢,便求了殿下为你做主便可,怎么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 徐路老脸一红,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徐仲卿瞧着直摇头,也懒得再管他,摇着手里的折扇慢条斯理的出去了。 ********** 晏秋在荆州过的并不轻松,每日夜里王府都会有刀剑声,只是王府守卫森严,才没有闯入锦园。 采薇现在每日夜里都在晏秋床下的脚踏那里打地铺,不敢放松一下,阿白更是与晏秋住在一起,片刻不会分开。 晏秋每日睡觉前都要把赵锦的信看一遍,然后塞到枕头下面才能安然入睡。前方战事对荆州也影响巨大,现在整个宛城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原先那些络绎不绝的帖子现在干干净净,一个也没有了。那些人都在张望,若是冀王战败,他们也能和冀王拎清关系,若是成功,也不得罪人。 此时荆州的那些官员都有些庆幸自己的女儿被遣散归家了,若还留在王府,那一不小心就得连坐。 不过,自然也有人会考虑到,若是冀王成功,那么自己的女儿还就真是可惜了,同时也暗暗做起两手准备。 王府里不同寻常的气氛秦妙云自然能感觉的到,然后再稍微问一下别人便知道事情的大概,所以她便有些担心晏秋。 正是因为晏庶妃开口,自己才得以在王府留下来,不被家中嫡母拿去卖钱,所以她心中对晏秋感激不尽。 所以想着赵锦在外打仗,晏秋心中定然十分惶恐,秦妙云便经常给阿白和晏秋做一些衣服送到锦园,然后再和晏秋一起逗逗阿白,直到日落西山才会回到西院。 这日,晏秋让人在地上铺了毯子,将阿白放在上面,自己就在一旁照看着。 阿白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整个人白白嫩嫩的,也长胖了一圈,除了乌黑的眼睛像晏秋外,其余和赵锦十分相似。 没坐一会儿,秦妙云便来了。这些天秦妙云经常来,晏秋也能与她说上一些话,也就不抗拒她的接近。 或许是因为有着一世记忆的缘故,晏秋并没有很好的朋友。若不是此时赵锦正在衡阳打仗,晏秋的心情必然会很好。 秦妙云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善于聆听,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所以晏秋也乐意与她说话。 采歌带秦妙云进来时,晏秋正在看阿白蹬腿儿。小脸红彤彤的,看起来十分吃劲儿。 “小公子看起来又胖了一些,娘娘将小公子照顾的很好。”秦妙云笑着在晏秋对面坐下,与她一起看着阿白。 “是乳娘用心。我这些日子可真是称不上用心。”晏秋无奈笑笑。 秦妙云笑笑,也没有接话。 “对了,刚才我让厨房准备了面粉,准备自己包饺子,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了,我去看看,你帮我在这里看着阿白。”晏秋拍拍自己的脑袋,才想起来这茬。 “您去吧!我会好好看着小公子的。”秦妙云点点头,笑得温柔。 到底是有些担心阿白,晏秋便没让采薇跟上来,而是让她留着照看阿白。 她现在心里牵挂着远在衡阳的赵锦,若是不找点事儿来做,又怕自己胡思乱想,于是这几日便经常下厨做点饭,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到厨房的时候,面粉已经和好了,晏秋净了手,便开始包起饺子来。 只是还没包上几个饺子,外面便传来了秦妙云的叫声和阿白的哭声,晏秋心中一悸,扔下手中包到一半的饺子,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刚跑出厨房,便能听到外面的刀剑声,晏秋脚步一滞,急急的就往院子里冲去。 这时,晏秋的身后飞出一道黑色的身影,脚尖在屋顶上一点,便朝院子里飞去。 厨房里的仆妇见晏秋不要命的往外跑,连忙抄起擀面杖跟着往外跑。 不过是百米的距离,晏秋却觉得像是过了半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她绕过走廊,看到了阿白。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阿白小小的身子上全是血,被秦妙云搂在怀里哇哇大哭,而采薇拿着剑挡在俩人前面,与两个个黑衣人打斗着。 刚才飞去的是赵锦留给她的暗卫,一共俩人,还有一个刚才应该守着阿白没有离开,否则后果她都不敢想象。 因为最近夜里总是有刺客前来,所以王府守卫森严,一直有巡逻的护卫。所以锦园里的打斗声和哭声很快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晏秋看到阿白撕心裂肺的哭声,流着泪就要冲过去,却被采歌死死拉住。 “主子,您冷静点,您不能过去,那边很危险,您过去会让采薇姐姐他们分神的。”采歌采月等人哭着说。 紧随而来的仆妇们连忙冲了上去。 “那是我的孩子,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叫我怎么能忍心就这样看着?”晏秋泪流满面,大声呵斥道。 秦妙云将阿白紧紧护在身下,一点一点的往晏秋这边挪动,身后是一片血迹…… 采歌见此跺跺脚道:“既然这样,那便让奴婢去吧!”说完便放开晏秋,猛地冲向树下。 秦妙云满脸血污,瞧见采歌冲过来,从地上努力的站起来,紧紧抱着阿白,踉跄的往采歌的方向走去。 黑衣人见此,一个纵身想要往秦妙云那边去,却被采薇拦下。 终于,采歌从秦妙云手里接过阿白。她也不敢停留,转身就向晏秋跑过去。 一直与暗卫纠缠的黑衣人心一横,用身体挨了暗卫一剑,却半点不停留的向采歌飞去…… ☆、第72章 有惊无险 那一刻,晏秋屏住了呼吸,收手紧紧握住,指甲尽数折断。 在众人都以为采歌逃不过之时,紧急关头,忽然一只擀面杖直直的朝黑衣人飞去…… 粗重的擀面杖打在黑衣人肩膀上,竟然将黑衣人打的一个趔趄。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停顿,让身后的暗卫有了时间赶过来。 那黑衣人之前便被暗卫伤过,此时再交起手来便有些力不从心,加上王府的护卫也已经赶到,加入了混战,几乎是片刻,便露出颓势来。 黑衣人见势不妙,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大手一挥,不再恋战飞快离去。 其余的黑衣人见他挥手,也纷纷想要逃走。然而王府护卫众多,再加上采薇和两个暗卫,多数黑衣人都被活捉。 这边黑衣人被捉,而晏秋却无心思去管其它的事儿,连忙从采歌手里接过阿白,连声喊到:“快!快点叫大夫!” 众人看到小公子浑身血污,具是大惊失色,一个暗卫更是忽的飞起来去外院找大夫。 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庶妃娘娘,您不必惊慌……,小公子无事,那血不是小公子的。” 正是靠在树下的秦妙云,她的身上沾满了血,将碧绿色的裙子染成了黑色。 晏秋连忙到:“快去看看秦姑娘,多找几位大夫!” 刚才还有几个仆妇受了伤。 至于阿白,晏秋一抱到怀里就把他的脸上的血擦了干净,并没有伤口,而身上也没有几滴血,看样子是秦妙云身上的血。 此刻她的心里充满了感激,要不是秦妙云,阿白此刻会如何,她不敢想象。 刚把秦妙云抬进晏秋的屋子里,暗卫便拎着一个大夫赶来了。 那大夫刚进院子,便见着地上的血迹,还有好几个受伤的人,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却不敢多问,连忙为她们止血包扎。 晏秋在大夫来了之后就没有再那里等了,阿白被她哄了一下已经不哭了,现在只是在抽泣着。看来是被吓着儿了,旁的到无事。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让大夫为阿白检查了一下,这才确信阿白无事。 等到阿白洗了澡换了衣服,秦妙云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她的伤势很重,怕是得养上一两个月。 等晏秋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过去了,于是她只得嘱咐采月好生伺候着,便去下人的房间看忘了那些受伤的仆妇。 阿白是个没心没肺的,刚才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他竟然就只是哭了一会儿就好了,现在已经吃过奶睡着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起先还担心过他受到惊吓对将来有影响,眼下这也是最好的。 这次事情之后,现在锦园守卫更加森严,外面日夜有守卫巡逻,而且每隔十几丈便有两个护卫,晏秋更是让采薇步步不离阿白。 第48节 她知道,这些人是冲着阿白来的。没有对阿白下死手,想必是想要掳走他。再稍微联系一下前方战况,就明白这些人是想用阿白来要挟殿下。毕竟冀王欲立庶长子为世子的消息早已传开,众人都知道赵锦对这个独子很是看重。 晏秋知道这不怪赵锦,但却不可避免的迁怒了。 刺客的事情,暗卫当晚就给赵锦去了信,只是一直未见回复。 秦妙云当天晚上就发了热,烧的迷迷糊糊,采月一直伺候着她,直到天明才降下来。 又过了三日,刘管家收到了来自阳平的信。 晏秋这两日根本不离阿白,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要让乳娘抱着阿白一起,就怕再发生前两天的事情,她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不能护住阿白。 她也给赵锦去了信,但同样没有得到赵锦的回复。 这天晏秋用完晚膳,便带着阿白在锦园不远处散步。这里离锦园不远,只要一身尖叫,王府护卫便可立即赶到。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绿竹随风摇曳,不知不觉便到了一处假山,假山旁边绿树成荫,白日定会十分凉快。 这时,忽然从假山后面传来了一阵低低絮语声:“姐姐,您这时候找我做什么,我还要去给主子送东西。”晏秋一挑眉,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小丫鬟藏在这里。 “主子,不如让奴婢去训训她们?”采歌觑着晏秋的神色,凑到她耳边低声问到。 “不必了,小丫鬟们在一起说说话,也没什么,不必那么严苛。”晏秋淡淡说到。 “是。” “你在锦园可要小心点做事,这几日晏庶妃怕是心情不好,你别撞上去了。”年长的丫鬟叮嘱着。 “姐姐怎么知道?”小丫鬟疑惑的问到。 “你没听说吗?这几日宛城都传遍了,殿下在求娶贺氏嫡女的路上遇刺,生死未卜。”那丫鬟压低声音到。 “天!殿下……你是说殿下出事了……” 一片寂静……采薇采歌忙叫不好,根本不敢去看晏秋的脸色。 “她们说的是真的吗?”晏秋沉默半响,忽然语气冰冷到。 “主子……”采薇为难到。 “你只需要说是还是不是!”晏秋忽然拔尖声音到。 假山后面的丫鬟一惊,连忙从假山后面出来,见到外面的晏秋一行人,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见过晏庶妃,庶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娘娘恕罪。”俩人当即便跪在地上求饶起来。 “是还是不是?”晏秋继续到。 采薇抿唇到:“是。” “你们都在瞒着我!”晏秋捏着采薇的手紧紧不放,采薇只得保持沉默。 “主子,采薇姐姐不是故意瞒您的,前几日小公子才出了事,采薇姐姐怕您知道难受,所以才瞒着您的。”采歌在一旁辩解到。 “殿下现在在哪里?”晏秋发现自己此刻居然很冷静。 “殿下……殿下失踪了。”采歌吞吞吐吐到。 “失踪……”晏秋缓缓闭上眼睛到:“我知道了,回去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采薇与采歌对视片刻,才无奈到:“走吧!”主子这个样子太不正常了,她们原来以为主子知道后定然会失控的,没想到居然如此淡定。 至于那两个婢女,自会有人带她们去受罚。 晚上用膳的时候,晏秋也不见反常,安安静静的用晚膳,便去沐浴了。 夜里,按例采薇守夜。 “主子,殿下肯定会没事儿的,您这样殿下会心疼的。”采薇无奈的劝着。晏秋这看似正常,实则才是最不正常的模样。 “我没事儿,你别担心。我相信殿下会平安归来的。”晏秋笑容苍白。 采薇小心的看了许久晏秋的脸色,见她面色无异,这才放下心来。 亥时,整个锦园已经陷入一片黑暗,树影斑驳,夜风猎猎。 晏秋刚从噩梦中醒来,满头大汗。 屋子里一片黑暗,她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刚才梦里的景象。殿下他……他满脸血污,从高高的山崖上摔落下去,她想要伸手去拉,却死活动弹不得。 晏秋呆呆的坐在床上许久,直到被身旁的阿白蹬腿唤回神。阿白的小肚皮露了出来,小脸白嫩嫩的,十分可爱。但此时晏秋却从他脸上看到了赵锦,她扯了一下嘴角,有些自嘲,然后附身给阿白盖上被子。 这是纱帐忽然飘动起来,夜风吹进来,很是凉爽。晏秋的手一顿,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只是放在被子下面的手摸向了枕头下面。 黑暗里,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咚咚咚…… 同时她脑海里飞快闪过这时候大喊获救的可能性,一面将匕首从刀鞘里拔了出来…… 从外面看过去,晏秋正在哄着半夜惊醒的孩子,没有任何不对劲。 纱帐飘动着……夜风依旧凉爽…… 忽然,晏秋动了。她一个反身便将匕首向后扎去,速度比她想象中的更要快。甚至,在这最紧急的关头,她还在想原来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便被紧紧止住,动弹不得。 晏秋一咬牙,借着左手从床上翻起来,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剪刀,狠狠的向来人的面门扎去。 “是我。”一道低低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同时她的手臂一麻,手上的剪刀便掉到了地上。 ☆、第73章 赵锦 “是我。”一道低低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同时她的手臂一麻,手上的剪刀便掉到了地上。 “你怎么”晏秋眼睛瞪大,拉着他的衣袖就要问。 “嘘……”男人将手指抵在唇上,晏秋立刻没了声音。 “主子,您怎么了?”这时,听到了声响的采薇扬声问到。 晏秋看看男人,喉咙干涩,轻声到:“我无事,刚才是我撞掉了阿白玩的东西,你快睡吧!不用管我。” 采薇到:“小公子醒了吗?” “还未醒,你快睡吧!” “那就好,奴婢还以为有歹人进来了。”采薇忽然放松了下来。她与晏秋定好了暗号,若是有人进了内屋,便用暗号来确认晏秋是否安全。 “我没事,你快睡吧!”晏秋眼睛干涩,定定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 “是。”这时采薇才没了声音。 “等一下!”晏秋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唯恐他不见了,缓缓到:“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帮我做碗鸡丝面吧!” “是。”采薇有些不解,却仍就出去了。 等到关门声响起,内室的俩人却还是维持着这个动作不动。直到过了许久,男人才呵呵笑道:“真是呆,才两月未见,便不认得我了。” 晏秋盯着他不说话。 “难不成真不认识我了?阿秋,你怎么了。你莫哭……莫哭。”男人话没说完,便见着晏秋脸上滚下一连串泪水,他立马慌了神,本来逗她的语气立马变了,手忙脚乱的哄她。 “混蛋!”晏秋定定的看了他许久,猛地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在在他身上乱打,还一面哭着叫道。 “是是是,我是混蛋,你别哭了。”男人上前一步,心疼的搂住晏秋到。 乌云缓缓散开,皎洁的月光撒进来,投到了男人的脸上。原来是失踪的赵锦…… “你混蛋,混蛋!”晏秋嚎啕大哭,一直以来紧绷的情绪轰然倾泄出来,让一向淡定如斯的赵锦慌乱起来。 “阿秋……别哭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这么担心的。”赵锦的大手在晏秋背上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安抚着她失控的情绪。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他们都说你失踪了,我差点就控制不住去找你了。”晏秋一面流泪一面说着。 “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吗?阿秋。”赵锦在她额头上亲吻着,双手勒紧,这才知道自己在外,晏秋心里有多大的担忧。 “阿白差点被人掳走,要不是秦姑娘,我都不知道会如何。给你送信,你也不回。”她一面大哭,一面说着。 “是我不好,我大意了。”他安排了暗卫在晏秋身边,王府也守卫森严,谁知道还是被人钻了空子。对于梁氏的不择手段,赵锦眼里一阵厌恶。 “都怪你,要不是你,阿白这么小怎么会经历如此?” “对,是我不好。”赵锦也不辩驳,只是一味的认错。 见让他如此的低声下气,晏秋也渐渐理智回笼,有些不好意思。一面感受着他的温柔与怜惜,靠在他怀里,一面哭声也渐渐小下来,转变成抽泣。 这时候,门外的采薇悄悄离开。 知道过了许久,晏秋才红着眼眶从赵锦怀里爬起来。转过身背对着赵锦:“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赵锦看她一脸别扭的模样,有些头痛的揉揉额头,他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的。 “咳”他清清嗓子,扳过晏秋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然后到:“没有贺姑娘。” “恩?”晏秋抬起头看着他,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那只是迷惑他们的。当时我怀疑军中有内奸,正好傅老提议让我去求娶贺氏嫡女,为了找出内间,还有与谢长云联系,我便顺势答应下来。”赵锦搂主晏秋,慢慢解释起来。 “在湖州失踪也是我安排好的,梁氏会派刺客,我早有预料,索性就装作失踪,好去谢长云那里。” 他捧着她的脸,语气无奈,去带着宠溺到:“这下你可满意了?醋坛子。没有贺姑娘,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晏秋闻言眼睛一瞪到,别别扭扭到:“我可没让你说这事儿,是你自己要说的。”虽然她并没有怀疑赵锦,但这甜言蜜语是谁都爱听的。 “不打自招……”她嘴巴撅的老长,一直不让他抱。“而且……不会有贺姑娘,但谁知道会不会有王姑娘,刘姑娘呢?” 赵锦:“……”他揉着额头到:“不会的,不会有,都不会有的。就你这一个醋坛子就够了。” “谁是醋坛子了?明明是你非要给我说到,我可没问。”晏秋眼睛一瞪,不乐意到。 “是我的错,我不是怕你伤心吗?”赵锦也不管,只管把错往身上揽,今夜的晏秋有些胡搅蛮缠,真真是让人头疼。 说完,不待晏秋反驳,他便到:“我有些累了,连夜赶回来的,一会儿又要离开,谢长云在等着我,乖乖让我抱下好吗?” 晏秋闻言一愣,放弃反抗,沉默着让赵锦抱住她。 赵锦趴在晏秋肩头唇角一弯。 晏秋沉默半响,才用十分平静的语调说到:“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担惊受怕中渡过,经常梦见你出事。”她并没有提到赵锦去求亲的事情。 “哪怕你给我写信,我也知道你是在骗我,受伤也从来不会给我说。信也常常没有,你说我能不担心吗?你就是个混蛋!”晏秋哽咽着。 “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刘管家和采薇她们都瞒着我。” 赵锦见晏秋反应这么大,内心很是自责。“是我不好,我故意让他们瞒着你的,就是害怕你担心。” 第49节 “可是你觉得这样我就放心吗?你知道我得知你失踪,所有人都瞒着我的那一刻,我有多担心吗?你越是让他们瞒着我,我就越是会胡思乱想。”她数落着这些日子积攒下的不满。 “不会了,我再也不瞒你了,别生气,好吗?”赵锦叹口气到。 “好。”她答应到。 “把衣服脱了吧!” “……”赵锦张张嘴,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快点。”晏秋瞪着他。 “我天明的时候要赶上谢长云,时间来不及……”赵锦忽然词穷。 于是晏秋也不说话,就轻轻推开他,黑色的眼睛清澈见底,却让赵锦有些狼狈。 他躲开晏秋的视线,轻咳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那么明显。”她盯着他的衣襟到。 赵锦抿唇,看着晏秋的眼睛,缓缓解下身上的衣服。 纵然是早有心理准备,晏秋还是心里一疼。不过短短两月,他身上又增添了不少伤疤,肩上更是绑着白色绷带,上面渗出一抹红。她眼里带着心疼,手轻轻碰上去到:“你怎么不知道躲呢?那么疼。”她用的劲有多大,她心里是知晓的。 “不过是小伤,你别担心。”赵锦笑笑不在意。 “等等,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晏秋汲着鞋子下床,在箱子里拿出一瓶金疮药。 赵锦也不拒绝,笑着看她为自己上药。 “瑜儿无事吧!”即使昨天他已知晓,仍然是想要问一遍。 晏秋上药的手一顿,随即淡淡到:“他胆子大着,就哭了一小会儿,倒是院子里的几个妈妈还有秦姑娘受了重伤。” “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你们遭遇此等事情的,那些人,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他们后悔。”说到最后,他冷着脸,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这才是赵锦,有杀神之称的赵锦。 晏秋放下手中的药瓶,抿唇到:“不管怎样,只要你心里有我和阿白就好。” 赵锦心里一暖,在晏秋柔顺的长发上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直到此时,他的心才安定下来。两个月不见,他怎么会不思念?俩人从未分开过这么久。 月光皎洁,晏秋包扎好他的伤,柔顺的将脸放在他的腿上,乌发散落开来。 ☆、第74章 天明 月色越发撩人,晏秋的心忽然安定下来,两个月的担心,终于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退散了。在这个风寒会致死,战场多白骨的时代,赵锦在外征战,她不得不忧心赵锦的安慰。 “我走了后,只要不是影卫说的话,你都别相信。”赵锦摸着阿白的脸蛋:“两月不见,瑜儿长大了许多。” “那殿下你总要给我确切的消息,不要总是将我一人瞒在鼓里。”晏秋给阿白拉拉被角,见他睡得香甜,这才到。 “放心,此后定不会在瞒你。只是……传信还是不方便,有些话不能和你说的太多。索性在这里我便与你说了,也省的你担心。”赵锦亲昵的点点她的额头。 “殿下,不用这样,只要你平安就好。军中机密……告诉我也不太合适。”晏秋为难到。 “没关系。”赵锦不在乎的笑笑。 晏秋看着赵锦,忽然脱口而出:“要不,你让我随你一起去吧!”刚一说完,她便察觉到不妥。先别说阿白怎么办,光说打仗带着一个女人就是累赘,殿下定是不会同意的。 果然,她话音刚落,赵锦想也不想的便拒绝到:“不行,前方战事紧张,我顾不上你。况且行军打仗太艰苦了,你怕是吃不消。” 晏秋撅着嘴,也没有胡搅蛮缠。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小,赵锦要打仗,她不能去让他分神。 赵锦眼睛里带着笑容,大手在她额头上揉揉。心里也涌上一股不舍,只是……这场战事注定不会太快结束。 晏秋柔顺的靠在他怀里,手指头搅着他的衣袖,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 “不要受伤了,我心疼。” “恩,好。”他哄着她答应到。 “不许在动不动就联系不上你。” “我会让影六专门送信的,三日一封。” “好好吃饭,休息好。” “都听你的。”赵锦一脸纵容,低头轻声问到:“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没什么了。”晏秋嘟嘟嘴,将赵锦的大手玩弄着,修长的手指煞是好看。 “是吗?你可能还忘记别的了。”赵锦戏谑到。 “什……什么……”纵是看了那么久他的手,她依然没有看厌烦。 “醋坛子不记得了?提醒一下,比如那位贺姑娘?”赵锦俨然想起了刚才她那副明明吃醋了,却装作没有的傲娇模样,不由起了逗她的心思,就想看看她炸毛的模样。 “殿下!”一听到这话,晏秋就想起了刚才的囧样,不由怒道。 “好了,不说了,乖。”赵锦强忍住笑,拍拍晏秋的额头,像对待一只宠物。 她不满的扭扭身子,趴下来将脸搁到他腿上,轻声说到:“其实,我是相信你的,殿下。”她的语气柔和,不是刚才闹着玩儿的样子。 赵锦一低头,就看到一双如葡萄般湿漉漉的眼睛,心里软成一片。叹息到:“相信我就好,别想太多,我说到做到。” “恩。”晏秋眼睛亮晶晶,仰着脑袋看赵锦。 赵锦:“……”正经不过三秒钟。 “我该走了,不然便来不急了。”赵锦暗哑着声音到。 他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脸上的柔滑在他腿上轻蹭。 “别乱动。”赵锦嘴唇一抿,隐忍到。 “怎么了?”晏秋一脸疑惑的抬头,没有感觉的任何的不同。 赵锦轻咳一声,略有些不自在的微微侧身,想要避开哪个位置。 “殿下?”晏秋不解的抬头,她的眼睛闪动着光芒,月光洒在她的头发上,柔顺而光亮。雪白的肌肤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你……”赵锦喉咙滚动,忽然觉得心里痒痒的,想……小猫的尾巴在他的心头摇着。 “殿下,你别这么看着我,你身上有伤……”晏秋囧囧到,他的眼神炙热,好像要扒了她的衣服。 “无事。”赵锦紧紧盯着他,轻声道。然后手扣到晏秋的腰上,一把将她拽起来,坐到自己的腿上。 “殿下……”晏秋不自在的乱动着。 “不要动。”赵锦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后脑勺,对着晏秋便吻了下去。 “唔……不行……你还有伤……殿下……” 这个吻出乎意料的温柔,明明他眼里已经冒起火了,但却忍耐着。他在她的唇上轻柔缓慢的辗转轻吮,柔软唇瓣就想果冻一样,凉凉的,软软的。 晏秋被这种温柔弄得浑身瘫软,若不是赵锦的大手扣在她腰间,她恐怕早已经滑下去。 渐渐的,他不在满足于在唇瓣上的流连,轻轻顶开她的牙关,舌头在她的嘴里扫荡追逐。 晏秋伸出一双藕臂慢慢无意识的环在他的脖子上,开始回应起来。先是用小小的舌尖轻轻试探了一下,引得赵锦一颤,随即便追逐上来。她嘤咛一声,小舌与他的缠绵悱恻。 这一个吻下来,晏秋只觉得自己已经窒息,脑袋晕晕的。看这两人唇离开后拉出的银丝,只觉得羞耻极了。 她一把扑到赵锦怀里,两脸红彤彤的,不动弹。 忽然她突然僵住,戳着她屁股那里的是…… “……”晏秋涨红了脸蛋。 赵锦低头看他,呵呵笑出了声。“若不是时间赶不及,本王定要好好收拾你。” “……”晏秋竟然无言。不过,下一刻,她便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显然是打起了坏主意。 赵锦只见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便红着脸蛋,忍者羞意对他一笑,然后双手慢慢下滑…… “别闹……”他暗哑着声音,抓住那双作怪的手。只是几乎没有用力,稍微挣扎一下便可以挣脱,就好像是有所……期待。 晏秋轻轻一推,就拨开了他的手,然后手指一点点,一点一点的向那里移动着。 赵锦呼吸一滞,眼睛轻眯。 就在她的手快到那里的那一刻,晏秋忽然一笑,趁赵锦愣神间从床上起来,披着外衫,欢快的向外跑去,还回头对赵锦一笑:“我去看看采薇的鸡丝面怎么样了。” “回来。”赵锦呼吸不稳,一脸不满。 “殿下,要节制呦!”晏秋不理他,出门前回眸一笑到。让赵锦气得牙痒,恨不得把她一把拉回来,继续未完的事情。 只是等晏秋出去后,他忽然一笑。她这样也好,省的他担心。 这时候,床上的阿白忽然醒了,他没有大哭,只是用黝黑澄亮的眼珠子盯着赵锦,半响,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来。 赵锦:“……” 阿白见他不理自己,啊啊的乱叫着,同时挥舞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弄得被子两下就被打开,露出阿白白嫩嫩的小肚皮。 “聒噪。”赵锦一皱眉,粗鲁的拉上被子。 被子盖住了阿白的头,记得他啊呜起来,好像是想咬人的狼崽子。 看着他扑腾着想要把被子拉下来,却没有力气的样子,赵锦缓缓的笑了。 冀王殿下,欺负儿砸的感觉很爽是吧! 就这样与阿白恼了没多久,晏秋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地鸡丝面推门进来。房门吱呀一声,赶快把被子拉下来,再对着晏秋,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小小的心虚。 好在晏秋刚才捉弄过赵锦,现在怕他算账,也就没有敢看他的脸。 一碗鸡丝面不要多久,赵锦便吃完了。他吃饭就像是一门艺术,看的人赏心悦目。 吃完面,他抬头看看天,发现已经有些微微的亮光,心头忽然泛起一股离愁。 “乖乖呆在府里,等我。”赵锦压下心中不舍,在晏秋头上一揉,大步流星的离开。 晏秋看着月光下他离开的背影,紧紧的抿着唇,眼里泛起一股酸涩。 等到她再回到床上,却早已没了睡意,心里牵挂着离去的人。 赵锦今夜的归来就像是一场梦,满是不真实。若不是还放在桌子上那个碗,她也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一想到他连夜赶路,只为回来让自己安心,晏秋就心里泛起一股甜蜜来。就连在府里等待赵锦的日子,都感觉不再是难熬。脚步也都觉得轻快许多。 所以早上采薇给晏秋梳头时候,便见晏秋嘴角含笑,她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衷心的为她高兴。 第50节 倒是采歌采月她们见着晏秋这副模样,都有些担心她是不是中邪了,要不听到殿下失踪的消息,却还是这么高兴呢? ☆、第75章 捷报 赵锦走后,晏秋的生活虽然与原来无恙,但毕竟还是能看出晏秋的好心情,就在众人不解时,几天后阳平传来捷报。 本在湖州失去踪迹的赵锦忽然出现在衡阳城内,活捉衡阳郡内的官员,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衡阳郡。 就在众人欢呼之时,赵锦并未在衡阳多加停留,而是稍加修正后,便率领大军向金陵而去。 他这一路南下,并未遇到太多阻挠。在攻占城池之时,虽略微有些困难,最终却也是成功进入那些城池。 于是,庆康十八年二月,赵锦抵达金陵城外。 这时候,北地还大雪纷飞,荆州的山上一片雪白,不见人畜的踪迹。就连宛城的街道上也是昨夜刚下的雪,行人不见几个。 沿路的房屋都是翻建过的,去岁赵锦因为大雪下的太厚,怕荆州的百姓渡过不了这寒冷的冬天,便命人为这些百姓翻建了房屋,所以今年虽然雪依然很大,但是却基本上没有房屋倒塌。荆州的百姓更是感谢赵锦,有些地方,还为他建立了生祠。 这也是赵锦在刘起诬陷他之后,选择打着清君侧的名头起事。因为,赵锦在百姓中的威望太高,甚至隐隐有百姓只知冀王而不只皇帝。这事情若是被梁氏知晓,他一样要被逼起事。 而且,他准备多年,早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去岁九月,攻打衡阳郡之时,他假装取纳幕僚的意见,前往兰州求娶贺氏,实则在刚离开阳平之时,他便乔装离开,去了谢长云那里。 谢长云可谓是赵锦的一个暗棋。早在几年前,他便听从赵锦的命令,在秦岭山内秘密训练军队,只待赵锦一声命下,便可上战场。 而赵锦之所以需要亲自去的原因则是亲自率领那支军队,前往衡阳郡。 在衡阳郡被拿下后,谢长云训练的这支军队也跟着赵锦一路南下,此时,赵锦更是如虎添翼,不过五个月,便抵达金陵城外。 此时,已经距离起事足足八个月。而阿白也已经九个月了。 晏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赵锦了,就连除夕也是她和阿白一起过的。而赵锦一直留在军内,不过好在他们恐怕很快就要见面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金陵城破不过几日的功夫。 秦妙云的伤早就好了,她也一直陪在晏秋身侧。经过上次阿白的事情,晏秋也是真心相与她做朋友,而秦妙云更是十分欣喜。 这日,一大清早,晏秋便起了身,先去耳房看了正在呼呼大睡的阿白,然后便披了厚厚的大裘,往屋后面去。 锦园后面是一个小花园,花园背后有一个小山丘,当初赵锦就是带她来的这里看的红梅。 今天,她穿着湖绿色的夹袄,下裳是月白色的棉裙,外面罩着白色大裘,整个人似是与冰雪融为一体。 晏秋让采薇在锦园看着阿白,带的是采歌。她让采歌留在山丘下面,自己一个人上去。 这个山丘并不高,四周都有侍卫把守,加上如今梁氏被困在金陵城,根本是自顾不暇,也就再无精力来冀王府掳人了。这才令晏秋敢一个人上来看红梅。 王府管花草的管事也是个人精,她知道赵锦疼爱晏秋,这小丘上的红梅更是他让人栽培出来,专门送给晏秋的,所以在培育这红梅的时候格外用心,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让那梅花到现在还没有谢。 小丘上寒风更盛,将晏秋的发丝吹得乱舞。轻轻哈口气,都是一股白气蜿蜒飘散。 站在这上面,还可以看清楚整个王府。有小丫鬟在扫雪,还有端着东西急急走着的,却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坐在地上哭泣的。 总之,这小丘上还真不错。 在小丘上没待多长时间,太阳便从东方缓缓升起。火红色的光芒染遍半个天空,令人心中一阵激荡。 阳光照在地下的积雪上面,耀人眼睛,晏秋没看一会儿,便惊觉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阿白起来该找不到她了,于是便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慢慢下山。 刚走上没几步,采歌便上来了。 “主子,殿下来信了。”采歌距离晏秋不远,大声喊到。她喘着粗气,面前一股白色的热气。 “来信了便来了,做什么这么急。”赵锦三日一封信,这么长时间一来,晏秋已觉平常。 “这可与往日不同,主子。殿下这次是让徐路来接您去金陵的。”采歌喜笑颜开。 “难道殿下已经攻进金陵了?”晏秋听罢,不由停下猜测到。 前几日,赵锦才使人送信来。那时候,他信中说明自己正在金陵城外,不日将会攻入金陵城,到时候会使人来接晏秋。可这才几日,赵锦徐路就来接她了。 “哎呀!主子,您别站在那里了,怪冷的,快回去吧!”采歌跺跺脚,有些为晏秋急。殿下一攻下金陵,便使人来接主子,还是让徐护卫来的,可见是有多么重视自己的主子。 “好了,急什么,徐护卫这次定然是不急着去金陵的。”晏秋好笑的看着采歌,但却是半点不慢的往锦园走去。 采薇抿唇一笑,默默跟在她身后。 果然如晏秋所说,赵锦并不急着让晏秋去金陵。 “殿下言道,初春冰雪尚未消融,路有些不好走,让您等到天暖了一些,再从湖州坐船去金陵,省的劳累。”徐路笑呵呵的给晏秋行礼。 “也好,阿白还小,坐船比较稳。”晏秋点点头。“对了,你此刻回来不打紧吧!”她忽然又问到。 徐路是赵锦的亲卫,深受他信赖,徐路回来的时候,他怕是正在攻打金陵,然而他却让徐路回来接自己,不要紧吗? 徐路听到这话,有些羞赫到:“属下离开时,殿下已经部署好一切,加上还有魏华他们,属下离开也无事。而且看这日子,这俩日殿下怕是已经入城。” “如此便好。”晏秋微微一笑。她就是有些怕耽搁赵锦的大事,此刻得到徐路的回答,便放下心来。“连日赶路,想必你也累了,我让采薇给你准备好了饭菜,你一会去便能吃上。” 徐路一听,眼睛一亮,连忙道谢:“多谢庶妃体恤。”说完,还朝伺候在一旁的采薇看去。 采薇面无表情,似乎没有看到。 徐路露出挫败的表情。 晏秋抿唇一笑,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好了,你就不必与我这么客气了。快回去好好歇着吧!” 若徐路真的对采薇有意,她不介意给俩人做个媒。 只是看样子采薇是没有什么意思的,她面色不改的朝晏秋行礼后,便跟这徐路一起出去了。这样一来,晏秋也不好揣摩她的心意,只好准备等有时间问问采薇。 等见完徐路,阿白吃过奶便喔喔叫的来找晏秋了。他这个时候已经九个多月了,长大一圈,也看起来更加灵动了。 “凉凉……凉凉……”还没进门,晏秋就听到阿白吐字不清的声音。 晏秋装作没听见,继续摆弄着手中的袍子。这是给赵锦做的,虽说她怀阿白的时候,手艺有些生疏,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她早已恢复原来的水平了。 “凉凉……”乳母从外面进来,阿白趴在她的肩头,黑亮的眸子咕噜咕噜的转着,见到晏秋立马就舍弃了乳母,啊啊的就向晏秋伸出了手。 晏秋假装不理他,自顾自地做手里的袍子。 “凉凉!啊!”阿白继续喊到,手脚乱挥舞。 晏秋还是不理他,继续手中的动作。 阿白还是继续手舞足蹈,哇哇乱叫。可是渐渐动着动着,他慢慢发现自己的娘亲根本就没看他,于是他渐渐的安静下来,用一双水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晏秋,一脸懵逼。 “扑哧……”晏秋忍不住笑出来,她儿子和赵锦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此刻见阿白这副表情,晏秋就不自觉的想象赵锦做这个表情的样子,然后就忍不住笑了出声。 实在是想象无能啊!晏秋表示。 ☆、第76章 监国 梁贵妃一身华服,惊恐的依偎在庆康帝怀里,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赵锦。他一身铠甲,上面满是鲜血,然而却如闲庭漫步般从门口向里走。他手上是一把还在滴血的剑,那鲜血一滴滴流下,好似滴在她的心上。 她早说过,这个孽种就不该留的,不该留的! 而赵锦看也未看她,满脸冷漠。这更是刺激到梁贵妃,让她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孽种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了? 梁贵妃对赵锦的映象还是那个满脸阴沉的怪胎,还是那个任她揉捏的贱种。 然而此刻她脑袋里叫嚣着,愤怒着,却只得瞪大眼睛,心有不甘的看着那个身材修长,浑身气息可怕的人。 空旷的大殿此刻令人惊惧。赵锦逆着光,淡淡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庆康帝眼睛瞪的老大,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这个儿子。他面上极其愤怒,指着赵锦手在颤抖。“逆子,逆子!” “儿臣为父皇着想,此次不过是清君侧,捉拿妖妃,铲除梁氏罢了,可不敢当上父皇的逆子二字。”赵锦垂眸。 “立刻让他们滚!否则朕就废了你!”庆康帝胸口起伏不定,一副被气急的模样。 “呵,父皇怕是糊涂了。儿臣退了,梁氏可怎么办?”赵锦好似真的有些畏惧他一样。 “逆子!梁爱卿一心为国,还不快快退下。”当皇帝的时间久了,他还以为这是那个不中用的儿子。 不对,在他心里,赵锦、赵豚、赵慎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从来只有梁氏生的两个儿子。 “那恐怕要让父皇失望了,梁焘联通帝国的证据确凿。”赵锦忽然冷冷一笑。 “放肆,你眼中还有没有朕!” 赵锦脸上略带嘲讽。 不知为何,庆康帝忽然心虚了一下。 “父皇受到奸人蒙蔽,让皇室受梁氏欺凌,身为您的儿子,儿臣自会斩除妖妃,还我大周皇室的颜面。”赵锦不带感情的目光从梁贵妃身上扫过。 梁贵妃眼睛一缩,手拽着庆康帝的衣袖到:“皇上,皇上救救臣妾,冀王他……” 庆康帝伸手护着梁贵妃,眼神不掩厌恶,他忽然想起当初旬氏也是用这个眼神看他的,不屑、冷漠。“果然是旬氏生的,和她一样心思歹毒。” 赵锦听见这话,却不见任何反应。曾经的他听到过比这更难听的话都有,对于这个男人,他没必要生气。 “殿下,发现乾王和梁王的踪迹。”赵锦的亲卫忽然进来禀报。 赵锦这才正眼看了一眼梁贵妃。 “赵锦,你要做什么?宇儿和壇儿是陛下的皇子,你敢动他!”听到亲卫的话,梁贵妃就像是疯了一样朝赵锦冲去。 赵锦眉头都没皱,便有人将她拉开。 “赵锦,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梁贵妃撕打着拉着她的护卫,嘴里骂个不停。 “报应?你不就正在遭报应吗?”赵锦轻笑。 “你……”梁贵妃一怔。 赵锦却不再理她,转过身大步朝外走去,身上铠甲声不止。“妖妃梁氏,赐鸩酒。圣上听闻梁氏判通敌国,急火攻心,带回朝阳宫修养。” “孽子,你给朕回来!”庆康帝听得这话,眼球凸出,一手拉着惊惧的梁贵妃,一边气得手发抖。 赵锦却似浑然不觉他的怒气,继续往外走去。只是临出门前,他说了句:“对了,父皇,我母妃是怎样死的,自会让害她的人会血债血偿,您说是不是呢?” “你……”庆康帝气急,忽然身子一僵,吐出一口血来。 “陛下!”梁贵妃大喊起来。她此时心乱如麻,这个时候只有陛下能保住自己了。 守在外面的魏华命人将庆康帝抬到朝阳宫,并捉了诚惶诚恐的太医。 “放开本宫,本宫要和陛下一起。”在庆康帝要被抬走之时,梁贵妃被人拉开。她挣扎着,想要朝庆康帝扑去。 第51节 她不能离开陛下,不能! 她刚才听得清清楚楚,赵锦那个孽种要让她死!她不能离开! 魏华一挥手,让手下拉开状若疯子的梁贵妃,呵斥道:“拉开!” “谁敢动本宫,谁敢动!”梁氏大叫到。 “陛下,陛下!您快醒醒!”梁氏拼命的挣扎,声嘶力竭。 “放……放开……她……”庆康帝抖着手,声音颤抖。 “灌酒!”魏华有些不耐烦,干脆直接让手下端上酒水。 “你敢!”庆康帝眦牙咧目。 可却没有人管他,一个小太监颤颤抖抖的端了酒上来。 梁贵妃见了拼命的挣扎起来,头上的簪子华盛花钿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身上美丽的宫装凌乱,恍若疯子,再也没有往日盛气凌人,魅惑众生的气质。 “陛下……”她被人制钳住,小太监端起酒水,一步一步朝梁贵妃走来,却不敢抬头看她眼睛。 往日梁贵妃在后宫嚣张至极,一个不高兴便打杀宫婢和太监,今日却要让自己亲手送她上路,小太监心里不知是紧张,还是快意。 “贵妃娘娘,奴才送您上路。”他低着头,声音非常低。 “唔……不……不要……”梁贵妃的下巴被人捏住,反抗不得,眼角泪水流下,将脸上的妆容弄花。 小太监伸出手,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拿着酒杯往下灌着。 酒水从她的下巴滑落,流进衣襟,魏华等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里不起一丝波澜。 庆康帝眼睛瞪的极大,想要扑过去。 终于,一壶酒水灌完,小太监异常镇静的收回手,两边钳制梁氏的护卫漠然的松手,梁氏身体一软,蹲坐在地上。 “呕……”她徒劳的用手抠自己的喉咙,想要将刚才喝下去的酒吐出来。 “走吧!”魏华见完成了赵锦给他的任务,大手一挥,带着庆康帝往朝阳宫去。 “爱妃……”庆康帝嘴角带血,颤巍巍的伸出手。 “陛下……陛下救救我……”梁贵妃趴在地上,腹中绞痛不止,嘴里不停到。 只是没有人在她眼前停留一下,好似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避之不及。 梁贵妃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嘴角流出一抹殷红,脸贴在地上,手在小腹上不住的抓着。 她好像看到了旬氏,正如那年夏天那样笑着…… 庆康帝被挪到朝阳宫,没过一会儿,便有护卫带了太医来。 那太医见朝阳宫被重兵把守,而皇帝却躺在榻上。他不敢多看,乖乖的上前为庆康帝诊治。 过了一会儿,太医才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对魏华到:“这位将军,陛下这是……急……急火攻心……” 他吞吞吐吐的,生怕魏华那把剑架到他脖子上。这陛下被冀王殿下气急攻心,如今缠绵病榻,他怎么敢说? “我知道了,太医现在朝阳宫伺候着吧!”魏华点点头,没有理他。 朝阳宫里里外外全是殿下的人,这太医留在朝阳宫里,自然就没有人乱说。 这一日,整个皇宫洒满鲜血。 庆康十八年二月二十五日,冀王赵锦直入金陵,清君侧,斩妖妃,史称丙申之变。 第二日,乱臣贼子梁焘叛国,陛下气急攻心,现在朝阳宫精养。冀王赵锦有治国之才,此番立下大功,帝甚悦,下旨由冀王监国。 接此旨意,那些大臣心中了然,却不得不毕恭毕敬的配合赵锦。毕竟大周皇室可是对于梁氏倒台,冀王监国非常满意。而且,梁氏党羽早已下狱,那些被梁氏压迫的大臣高兴不已。加上赵锦的强势,那些大臣并未有什么不满的声音发出。 至于忠臣,这些年已经被梁氏迫害的辞官的辞官,流放的流放,还有死的死,基本上朝堂之上没有人在了。 这令人不禁一阵唏嘘。 当初,废帝虽然软弱,却不像庆康帝一般相信奸臣,迫害忠良。 ☆、第77章 出发 自从听到徐路带来的消息,晏秋便自觉的开始命人慢慢收拾行李,等着天暖一些便可上路。 过了几日,她收到赵锦的信,心中说到:他们已经于二月二十五日进入金陵,现一切顺利,让晏秋不要担心。信的末尾,还有一句:“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让她不由惊奇,殿下什么时候是会说情话的人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她心里还是高兴的,恨不得此刻立马出发,去金陵与赵锦团聚。 三月十七日,宜出行。 这日风朗气清,料峭春寒已经过去,春江水暖,万物复苏,草长莺飞。 马车哒哒的走着,车前的流苏摇摇晃晃。冀王府如此大的阵仗,整个宛城的百姓都知道,这是冀王府的女眷去金陵了。 十多日前,金陵传来消息,冀王赵锦捉拿梁氏,护驾有功,帝甚悦,言诸位皇子,唯六皇子深的朕心。又因圣上龙体欠安,便下令由六皇子冀王殿下监国。 因此,整个大周都已经知道,这冀王殿下,怕是日后尊贵无比。 荆州多山,晏秋他们需要先乘马车去湖州,再在湖州坐船,直达金陵。 尽管以前感受过这旅途的劳累,晏秋还是十分不习惯。此时树木始发,整个z山坡还是嫩绿和灰色混杂,风景算不上好。而且,这多山路就不好走,马车摇摆的厉害,在上面不过坐上一日,屁股便有些疼,更不提这还有几日的功夫才能到湖州。 阿白由采薇和乳娘伺候着,晏秋和他一个马车,宽大舒敞。她在马车上也无事,便逗逗阿白,教他说话。 算起来,到这个月下旬,阿白便八个月了,已经能坐在软榻上,哇哇的拍手乱叫。他精力旺盛的出奇好,也不认生,除了与赵锦长的像之外,性格方面一点也不像赵锦。那有时候的傻笑,倒是与晏秋颇为相似。 一路上有阿白在,晏秋倒不觉枯燥无味,再加上她在和采月学习打络子,几日功夫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湖州。 一行人到湖州的时候,天色已晚,于是夜里便歇在湖州,稍事修整,恢复精神,待后日出发。以为早有人提前打点好一切,所以晏秋一到湖州,便被人迎接到租的院子里去。 这次不同于前年从幽州回来时的光景,前年赵锦碍于梁氏,衣食住行皆在驿站,而现在他早已没了顾及,所以晏秋进了城里,自然是要住的舒适。 这一路走来,晏秋乏的很,一进屋子便让人上了热水洗浴,缓解疲劳。而阿白也一样,纵然他平日里精神再好,也抵不过旅途的乏困,下车的时候,还在乳娘怀里睡着。 洗浴出来,天已经彻底暗下来,屋里摇曳着昏黄的烛火,采薇估摸着时间,已经让人上了饭菜。 晏秋头发湿漉漉的,随意用帕子擦了几下,便丢在一旁不管,开始用膳起来。 用完膳过后,晏秋与采薇几人闲聊了几句,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湖州的灯会。 “奴婢去灶上的时候,听鸳鸯姐姐说起这事来。听说湖州灯会乃是这一带的特色,主子要不要出去看看。”采歌笑着到。鸳鸯是这宅子本来的丫鬟,对湖州自然是熟悉的很。 “不去了,我乏的很,明日怕也是没什么精神。”晏秋摆摆手,拒绝了。 采歌听到这话,倒是面色如常,只是退下不再提此事。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果不其然,晏秋一觉醒来,浑身酸疼,胳膊都抬不起来,更别说夜里的灯会了。 于是她这白日里,便在小院里休息。 结果到了酉时,她带的几个婢女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眼里尽是期盼之色。晏秋微微一笑,摆摆手索性让几人出去凑热闹,只留下乳娘和采薇照顾阿白,还有本来院子里的粗使丫鬟。 等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阵锣鼓声,还有喧哗声。听到这声音,她不在意的一笑。虽然她也爱凑热闹,但无奈身体不舒服,只得作罢。不过她也不遗憾,因为这灯会一听便是未婚男女的节日,她就懒得去看了。殿下不在身边,省的到时候被满大街年轻男女的虐。 正胡思乱想间,外面忽然传来尖叫声,男女老少都有,吵杂的好像有大事发生。 “戴娘子,你出去看看,阿白我看着。”采薇刚出去沏茶去了,只有戴娘子和晏秋俩人在。 第52节 “是。”戴娘子应声,推开门出去。 外面的哭喊声大作,显得屋子里更加安静了。本来晏秋也没觉得什么,但是魏娘子出去后,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安。 “主子,不好了,马匪来了。”忽然门被大力推开,采薇皱着眉急急走进来。 “他们现在在哪里?”晏秋端茶的手一抖,马匪她可是知道。她小时候,那时赵锦还没有来荆州就藩,马匪冲进了宛城,烧杀抢掠,奸.□□女,无恶不作。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火光冲天,哭喊声不止的场面。后来,赵锦就藩,带了一队人马,剿灭那帮马匪,宛城这才安定下来。没想到她这么倒霉,刚到湖州,湖州便进了马匪。 “就在石桥那边的巷口,离这里不远,我让护卫守着这院子,再去找湖州的守备,您和小公子躲在屋子里不要出来。”采薇语速略快。 “好,你快去。”晏秋点点头。 “若是护卫们不敌,您便带小公子躲到后院的枯井里去,奴婢就在外面。”采薇叮嘱到。 “好。” 嘱咐完这一切,采薇才急匆匆的往外去,调动王府护卫拼死也要守卫这个院子。 晏秋从窗户探头看了一下,离这不远处,火光通天,竟有半个湖州都亮了的感觉。 晏秋带的护卫各个都是刘管家精挑细选的,能以一敌三。只是外面马匪数量定是不少,这些护卫只有五十七人,怎么能敌得过几百马匪?如今就只有期盼那些马匪是分散开来抢东西,否则这些护卫根本抵不住。 而湖州的守备赶来最起码还要半个时辰,如果马匪真的朝这里来了,王府侍卫根本抵不住。 晏秋一面在脑海里思考着,一面让已经回来的乳娘拿一套她的衣服换上。锦衣华服,最是吸引那些马匪。她还专门在脸上抹了一把锅灰,整个人弄得连爹妈都认不出来。 “庶妃娘娘,这可该怎么办呢?那马匪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要是遇上他们,可就完了。”乳娘咽着唾沫到。她一听到马匪来了,便吓得腿软。更何况外面的尖叫声不止,还有马蹄声似乎在往这边来。 “不必担心,王府护卫在,他们都是刘管家挑出来的。”晏秋忽然有些好笑,如此混乱的时候,自己竟然还有心情安慰乳娘。 女子孩童的哭叫声越来越近,显然巷子那边的人家是遭了殃。 晏秋的心咚咚咚跳起来,在心里祈祷着那帮马匪不要过来。 “哒哒哒!”晏秋抱着阿白的手一紧,是那帮马匪。马蹄声逼近,一下一下敲击在她的心上。 这个时候,外面的哭叫声已经渐渐没了。晏秋抿唇,她知道,他们怕是已经凶多吉少。此刻她无比庆幸她住的这个小院是在巷尾,若是巷子口,这个时候那帮马匪怕是已经发现他们了。 只是,那帮马匪,现在就在巷口,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过来。她在这里,可以清晰的听着马匹的嘶叫声。 空旷的巷子里,只有哒哒哒的马蹄声,和马匹的嘶叫声,一下一下像是在晏秋的耳边。 整个小院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屏息,他们在做好准备,让外面的人措手不及。 时间一点点过去,马蹄声就在不远处。晏秋一下子抓紧身下的被褥,准备一旦有马匪敲门声,便带着阿白下井底。 “回来!去府衙。”一个清晰的男声说到,晏秋眉头一皱。这是官话……那帮马匪怎么会说呢? 湖州的话与官话差别很大,一般马匪怎么会说官话?而且,刚才的这么长时间,她竟然没有听到那些马匪的说话声,晏秋忽然想起来。若不是纪律森严的军队,寻常马匪定不会忍住不说话的,而且还说的一口官话。 这些马匪究竟是何来历? ☆、第78章 乾王 这些马匪是何来历?此时去府衙究竟要做什么?晏秋抱着阿白沉思起来。 按理说,一般马匪只会在城里抢掠一番,赶在守备赶来之前离开。可这些马匪显然不同,听他们的意思是要去府衙,这个时候是想做什么呢? 思索间,外面的马匪已经骑马离去。 “凉……凉……”阿白一觉醒来,精神颇好,在她怀里挥着拳头吐泡泡,晏秋忽然回神,手拍拍阿白的背,安抚到。 这些异常,也不知道徐路注意到没。 徐路此时正靠在院子门口,皱眉听着外面的动静。此时外面已经听不到马匹的嘶鸣,想来是那些马匪去了府衙。不过他仍是小心的又命人探查一番,见周围已经没有马匪,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虽是如此,他还是小心的命护卫守在外面。今夜的湖州太乱,就怕那些马匪又打回头枪。 屋子里点着灯,阿白已经睡着了。烛火摇曳,映在晏秋脸上。 门吱呀一声打开,晏秋抬头看去,发现是采薇。 “主子,情况怕是不对。”采薇眉头紧锁,转身关上门到。 “怎么回事?” “刚才采歌她们回来了,可采月却被马匪掳走了。”采薇罕见的有些忧心。“而且那群马匪有问题。”她犹豫到。 “这事告诉徐统领了吗?”晏秋坐直身子很是重视,然后又将刚才的疑惑说给采薇听。 采薇点点头:“正是这点有蹊跷,普通马匪哪里会说官话?这些人来历大有问题,奴婢只怕采月会泄露您的身份,那帮人对您不利。” “至于……徐统领,想来已有怀疑。” 晏秋心一沉,心到难不成与梁氏有关?她对朝政只是略知一二,知道的也就是梁氏,她将心中猜测说与采薇听。 “有这可能,梁氏党羽众多,有漏网之鱼也是有的。”采薇紧锁眉头。 “不如你且先与徐统领商量一番,看他是何看法?”晏秋到。徐路是殿下身边的人,他知道的事情定然多,或许可以从一些蛛丝马迹能看出些什么。 采薇点点头,显然也是这想法。 采薇去了很久,直到子时也未回来,晏秋撑不住,后来索性在阿白旁边合衣入眠,直到早上一早才见到采薇。 果然,徐路也听到马匪说的那句话,他当时便有疑惑,就离开派人去查了,后来采薇来找她,说了晏秋的猜测,再加上查到的东西,心里便大致明了了。 “怎么样?可有结果?”采薇一进屋,晏秋就察觉到她脸色不对。 “主子,是乾王。” “什么?”晏秋打哈欠的动作一顿。乾王是梁氏所出,深得庆康帝的宠爱。但此次赵锦攻入京城,这位昔日风光无限的皇子便逃出了金陵,如今赵锦还正在秘密查探他的下落,没想到会被自己碰上,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运气了。 若是乾王知道她的身份,怕是会想尽办法捉拿自己,用来要挟殿下。那么……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采月昨夜被抓走了,他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显然,徐路和采薇都意识到这点了,所以才会天还未明,采薇便进来了。 “主子,奴婢已经找了婴儿来假扮小公子,您现在快换上这衣服。”采薇拿来一套普通妇人的衣服。 “那你们呢?”晏秋一面快速穿衣服一面问到。 “您不必管奴婢,殿下给您安排的暗卫会跟着您,奴婢还不能离开。”采薇拿来一盒黄色的东西,往晏秋脸上和脖子上涂抹起来。一面解释到:“您皮肤白皙,脸上涂点这个,才不易被人发现。” 这是说真的,晏秋因为月光小丸子的原因,皮肤比一般官家女子都要白,如今她穿着普通妇人的衣服,仍然遮挡不住光芒。所以采薇才给她抹这东西,这东西抹人脸上,会让人的皮肤泛黄,不引人注目。 “好了,主子,您快走。”采薇往晏秋手里塞了一个包袱,抱起阿白便往后面去。 宅子后面是一条很窄巷子,平常没什么人来往,更别说昨夜才被马匪烧杀过。 在暗卫的帮助下,晏秋翻过院墙,在另一边落下。这时,采薇也脚尖一点,抱着阿白飞过来。 “主子,乾王若是知道您逃跑了,必然会在湖州去金陵的路上拦截您,您先去邕州,从邕州到金陵去。” “他们装作马匪杀进湖州,想来人数不多,是不敢追去邕州的,您只管往邕州去。”采薇语速很快,仔细叮嘱,又交给晏秋一张地图。 “你们小心。”晏秋点点头。她和阿白在此只会拖累徐路和采薇,而且她不能让乾王用自己和阿白要挟殿下。只是虽然心里清楚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晏秋还是有些愧疚。 采薇他们留下,只怕凶多吉少。 晏秋抿着唇,眼里泛着泪光,握住采薇的手:“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在金陵等你们。” “奴婢会的,主子您快走吧!”采薇一笑。 晏秋点点头,狠下心不去看采薇,对暗卫说到:“带路吧!” 因为害怕阿白半路上会哭,引来追杀的人,采薇一早就给他吃了点药。那药不会对孩子有损伤,只会让他乖乖睡着。 暗卫带着晏秋和阿白,眨眼间便不见踪影。 采薇小心的查看了四周,见没人才回去。一回到晏秋的房间,她便立刻换上晏秋的衣服,并让乳娘抱了让人准备的孩子。 那孩子也一样,被喂了药,正在昏睡着,身上穿着阿白的衣服。 晏秋被两个暗卫带着,趁乱混出城。经过昨夜那帮马匪的抢掠,整个城都在乱着。乾王的人扮的马匪昨晚去府衙抢了许多兵器和粮食,早上才离开。若是知晓了晏秋的身份,可能会再回来,所以她得尽快离开。 第53节 湖州兵力不足,只有府衙里的衙役对敌,根本不可能赢。 大道可以骑马和坐马车,但会有被追上来的可能,所以晏秋直接走了小道。大道上虽然人群来往,但冀王长子的身份会吸引他们不顾暴露追杀。 入了山林,暗卫便不再隐藏在暗地里,俩人一前一后的保护着晏秋和阿白。 湖州处于南方,此时树木早已旺盛,树林里一片阴翳,时不时传来鸟的扑腾声。 他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太阳正在头顶,晏秋的脸上一片汗渍,阿白也已经醒了,嘴开始不安份的嚅起来。 八个月大的阿白已经很重了,暗卫一出现便僵硬的接过了他。毕竟晏秋身体再好,加上一个阿白也吃不消。 不知为何,两个暗卫虽然从头不言不语,但晏秋能从他们浑身的气场感觉到,他们两个其实很不愿意抱阿白,颇有推来推去的感觉。 她咧嘴一笑,两个大男人怕是真的什么也不懂。 此时晏秋脚步已经有些虚浮,脸色不太好,连续赶这么长时间的路,她已经坚持不住了。 “庶妃娘娘,歇会。”走在她身后的暗卫到。声音僵硬不自然,还冷冰冰的。 “好,麻烦你们了。”晏秋笑笑没有推辞。她的确坚持不下去了,也就不勉强了。 阿白已经饿了,两个暗卫见此识趣的转过身,让晏秋给阿白喂奶。 俩人面色无异,倒是晏秋有些尴尬,迅速的喂完奶,便把衣襟拉上。 阿白吃饱后,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对此刻陌生的地方很好奇。晏秋见他乖巧不吵自己,便从采薇给她准备的包袱里拿出干粮啃起来。 至于两个暗卫,依然稳如泰山,不见吃东西。 “你们吃点东西吧!”晏秋给俩人拿了一些干粮。 俩人目光相对,看着晏秋手里的干粮,僵硬的接下,拿在手里不知如何是好。 晏秋一笑:“快吃吧!吃完还要赶路。” 俩人这才拿着干粮准备吃。 忽然,影六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好似在听什么似的。 晏秋一愣,听到耳中的只有鸟叫声。 “有动静。”影六忽然站起来,已经看着来时的路。 而此时,身在金陵的赵锦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些心慌。 ☆、第79章 婆子 影六一跃而起,脚尖轻点,不带起一片树叶。晏秋抱着阿白,神经紧绷,紧紧的盯着影六。 “二十。”影六声音冰冷。 接着另一个暗卫点点头,便猛地向山下飞去。树林里仍旧寂静,唯有鸟叫声,和树枝被走兽踩断的声音。影六如同鬼魅一般,站在树顶。 大约过了两刻钟,影六忽然从树顶落下,然后面无表情的坐到晏秋不远处。这时,晏秋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那些人已经被解决了,不然影六不会如此。 果然,过了一会儿,出去的暗卫便回来了。 歇息够了,晏秋又继续赶路。仍然是暗卫抱着阿白。没走几步,影六便削下一根木棍,给晏秋做拐杖用。 许是习武之人,两个暗卫从来不见累,每次见到晏秋脚步虚软的时候就会停下来,让她休息。 所以说,虽然是在逃命,但有两个暗卫在,晏秋并没有受什么苦。 “等一下,你怎么了?”本来正在走着,马上就到大路,晏秋却看到抱着阿白的暗卫背上湿漉漉的。她只知道俩人中一个叫影六,另一个却是不知道了。 影六默默看了一眼前面那个暗卫的肩,没有说话。 “多谢庶妃关心,小伤而已。”暗卫冷冰冰到。 晏秋倒是不在意他的态度,皱眉到:“先上药吧!让影六给你上。”说完,她从包袱里翻出一瓶药来,递给影六,然后接过阿白,背对着二人,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影六和另一个暗卫沉默了一下,却是依晏秋的话行事。 晏秋并没有追问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只知道这几天他和影六经常悄悄的离开,又悄悄的回来,她只是什么都没问而已。 乾王的人在湖州,但人数应该不多,所以有所顾忌,所以派出的人并不多。不然仅凭两个暗卫,她是逃不脱的。 终于,太阳落山之前,几人到了大路上,此时,他们已经进入邕州地界,便不用担心乾王的人了。也不知道留在湖州的采薇和徐路怎么样了。 影六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辆牛车,车轱辘咯吱咯吱的响,拉车牛也老了,走的很慢。所以根本在天黑之前赶不到最近的城镇。于是他们便借宿在附近的农家,直到第二天才入城。 入城后,影六便立刻为晏秋换了一辆马车,车窗外面是蓝色的粗布,马车也不大,不引人注目。而且,影六俩人也换了粗布短打,看起来跟个普通小厮似的。但俩人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非常白,而且冷着脸,却又很摄人。 几日下来,已经不见两个暗卫悄悄出去,想来乾王已经放弃。 然而,这日影六出去买干粮,准备路上吃,这时候他们已经快出邕州了,所以影六才敢稍稍离开一会儿。晏秋正在客栈里收拾包袱,准备一会儿就可以出发了。 忽然她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晏秋抱紧阿白看去,一个婆子带领着数十个年轻人,凶神恶煞到:“好你个贱.人,偷汉子和人私奔,还把我孙子悄悄抱走了,老娘今天就带你回去浸猪笼!”说完,手一挥,她身后的人就准备上前。 “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赶快离开,不然我要报官。”晏秋手里摸了一把剪刀,冷声喝到。 “小蹄子,你偷人还有理了,就是闹到青天大老爷那里,也是这个理。来人,把她给我带回去。”那婆子一撸衣袖,骂骂咧咧到。 见那些年轻人就要一扑而上,暗卫不等晏秋叫他,拔出剑就冲了上去。 结果,还没碰到那些人,那婆子便开始高呼起来:“哎呦喂!要杀人了,要杀人了,这奸夫要杀人了。” 暗卫一顿,冷声到:“滚”。然而效果不明显,那些年轻人一犹豫,见后面的人越来越大,也就不惧了。他们不信,这人真敢当街杀人。 这时候,门口已经聚满了人,客栈里住的客人全在看热闹,纷纷指责到:“看着人模人样,居然给人当奸夫,哎!” “一看那娘子就是不安分的,长着一副狐媚子的脸。”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她那儿子是不是这婆子的呢?” 听着围观的人的话,晏秋心到不好,暗卫这时候不能动手,这么多人围着他们,根本出不了城。 “把他们带走!”那婆子见此,脸上笑容更盛,大手一挥便要去捉人。 那些人一窝蜂涌进来,就要去拿晏秋和暗卫,还有人就要去强行抱走阿白。 暗卫见此,拉着晏秋一跃而起,踩着他们的头,从窗户飞到街上。 “大家快拦住那对奸夫淫.妇。”那婆子一拍大腿,哀嚎起来:“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儿媳妇跟人跑了,还把我孙子也拐走了。” 街上的人早就注意到这客栈的吵杂,听人说婆婆在带人捉奸,便不嫌热闹的围观。一见晏秋和暗卫冲下来,便迅速的围住他们。 “这也太不要脸了,老婆婆你赶快把人带回去,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媳,我早就把她浸猪笼了。”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一老者捋着胡须,摇头痛惜。 晏秋眼见情势不利于自己,那些青年又要涌上来,便紧紧的抱着阿白,大声呵斥到:“我乃冀王庶妃,怀中孩子也是殿下长子,你这婆子胡言乱语,难道是想对殿下长子不利?”她满面冷霜,一瞬间气势迫人。 那些青年上前的步伐一犹豫,他们只是收了这婆子的钱来帮忙捉拿她私奔的儿媳妇的啊!可这夫人浑身的气势真够吓人,难不成还真是冀王的庶妃? 那婆子见此,冷哼到:“贱.人,冀王殿下的庶妃与长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编也要编的有道理。大家不要相信她,给我捉起来。” “放肆,此乃冀王信物,谁敢动我。”晏秋拿着赵锦的玉佩,冷声到。这玉佩是每个皇子都有的,一模一样,区别只是玉佩上雕刻的字不一样。这是赵锦临行前留给她的,以备不时之需。 “哼,随便拿快玉佩便是信物,唬谁呢?你们都是吃干饭的?赶快带走。”婆子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这些百姓不认识,她还可以蛊惑他们,可这要是官府来人了,自然能认出,她得尽快把他们带走。 那些青年闻言,立马涌上去,将暗卫团团围住,甚至抱着他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然后便要去拽晏秋。 见此,晏秋顾不上其它,紧紧抱着阿白大喊到:“这些人是乾王余孽,大家不要受他们蒙蔽!” 围观的人群,见此都有些犹豫,这怎么就牵扯到乾王和冀王了呢?但却没有人上前帮忙。 “住手!”就在这时,一个男子忽然冷声喝到。而那去拽晏秋的人手也一麻,顿时全部松开手。“把这婆子拿下!”男子到。 晏秋抬头看去,忽然一愣,这是……安郡王世子? 她记得他是因为上次在湖州郧西县碰到过他,那时候他调戏自己,还被殿下教训了一顿,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可眼下他却冷着脸,再正经不过的样子。 见晏秋看过来,赵崇志一拱手,忽然咧嘴一笑,瞬间不复刚才的冷意:“让小皇婶受惊吓了,真是罪过。” “妾身无事,多谢世子出手相救。”晏秋抱着阿白回礼到。 “小皇婶这是去金陵吧!不如和侄儿一道?”赵崇志殷勤的笑到,说完还掀起帘子,请晏秋上马车。 晏秋有些惶恐到:“不敢劳烦世子,这些人应该是乾王的人,世子看该如何处理。” “小皇婶不必理会这些人,您只管上车就好,六皇叔怕是等你很久了。”赵崇志笑到。 见此,晏秋心里一动,也不再推辞,便随赵崇志上了马车,剩下的事情有他。 见此,围观的百姓哪里不明白,这婆子是骗人的,一个个围着她,她想跑也跑不了。 等影六回来后,晏秋便抱着阿白与他说了与安郡王世子同行之事,想来他应该已经听另一个暗卫说了,并无异议。 而且,因为晏秋差点出事的缘故,影六俩人还自行受了罚。 ☆、第80章 相见 晏秋随安郡王世子同行,自然就不必担心安全了。安郡王世子带了许多人,去金陵的一路上十分顺利,不过十余日便到了金陵。 他们刚到金陵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整个金陵城都笼罩在烟雾中,似含羞带怯的少女,沿途的杨柳青青,水珠从上面欢快的滚落,似晏秋迫不及待的心情。 只是雨下的太大,他们这一行人只得找地方躲雨,等到雨停后再去金陵的冀王府。 好在夏日的雨来的快走的也快,半个时辰后雨就停了,刚好够人吃个午饭的时间。雨停后,安郡王便道先送晏秋去冀王府,再回安郡王府。 车轱辘压在青石板上,很是稳当。街上的商贩见雨停后,也继续出来摆摊,显然是对金陵的气候习以为常。 很快就到了冀王府,安郡王递上名贴没多久,便被人请进了正堂等待。言赵锦正在与会客,马上就到,又上了茶水便下去了。 晏秋抱着阿白,心不在焉的喝茶。见此,安郡王世子凑过来一笑,伸手逗逗阿白,见他笑了才到:“小皇婶有所不知,侄儿并未告诉六皇叔,您今日与我一道回来,否则早就出来见您了。” 晏秋不以为然,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暗卫呢! 似是看透了晏秋心里的想法,他嘿嘿笑到:“我把他们的信截下来了。一会儿六皇叔要是生气了,您可得为我求情啊!” 晏秋一阵愕然,他哪来这么大胆子去截殿下的信?她可是记得当初在郧西的时候,这位安郡王世子见到殿下,可是和老鼠见到猫一样啊! “我这不是就想让……让六皇叔着急着急嘛!”安郡王世子傻傻的笑到。只不过很快便有些心虚的往后面看看,思来想去到:“您可记得,千万得替我求情,我就不等六皇叔出来了,先走一步了。” 见他忽然就溜了,晏秋好笑的看着他的背影,也没说求还是不求这个情。 出了王府,安郡王世子脸上已经不再是傻笑了,大步跨上马,看起来和刚才完全不同样。可是下一刻就恢复了原样“快快快,回王府。” 第54节 他身后跟着的侍从擦了一把汗,心到您既然这么害怕冀王殿下,干嘛还要去虎口拔牙呢? 或许有一句话可以解释:生命不息,做死不止。 话说安郡王世子刚离开不久,赵锦便来了。他本是冷着脸,眼下一片青黑的踏进屋子,可见了晏秋,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大步走向她。 就在晏秋以为他要一把抱住自己时,他又放慢脚步,一双黝黑的眼睛看着她,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殿下。”晏秋抱着阿白微笑到,可眼里已经慢慢聚起雾气,包着一汪泪水。 “你……来了。”赵锦看了晏秋许久,才缓缓道了这一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哽住,声音也很低沉噻哑。 “是,我来了,殿下有没有想我。”晏秋笑着道,却还是忍住泪意,点头哽咽。 赵锦紧紧盯着她的脸庞,缓缓道:“思之如狂。” 晏秋扑哧一笑,他的嘴越来越甜了,可她却是喜欢极了。可就这一笑便将赵锦看晃了神,晏秋的容貌无疑是极美的,生了孩子后,身段却依然窈窕,但该丰满的地方照旧丰满,甚至更甚从前。 晏秋见他晃神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笑意去和他深情对视,于是去趁赵锦恍惚之时,一把把阿白放到赵锦怀里:“我手酸。” 赵锦这才从见到晏秋的巨大惊喜中回过神,然后就见阿白一脸无辜的在自己怀里吐泡泡,见他看他,还傻傻的啊啊几声打招呼。而晏秋,她白嫩嫩的脸上带着笑意。 “先去休息。”赵锦莞尔一笑,心中一角塌陷,也只有他们在,自己才会感觉到踏实。 他心中欣喜,单手将阿白抱着趴在自己的肩上,另外一只手牵起晏秋的小手。 金陵王府的人只听说过赵锦有一庶妃,其余一概不知,今日突然见自家殿下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手里还牵着一女子,带着他们往自己住的宁远斋去,皆是惊异纷纷猜测起这孩子和这女子的身份来。 多数人都想着晏秋应该是赵锦养的外室,而少数聪明的,却联想起了远在荆州的一位庶妃,和那庶妃生的儿子。 赵锦和晏秋不知他们所思所想。此刻晏秋已经在侍女的伺候下沐浴完,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阿白到底还小,精神头不足,已经睡下了。 洗去一身的风尘,浑身疲惫全部涌上来,纵然有赵锦在一旁和她说话,但晏秋很快就撑不住了。 见自己问话,晏秋却眼睛已经闭上,嘴里胡乱接到,一阵喃喃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赵锦无奈一笑,伸手掀开被子,自己也躺了上去。 晏秋在湖州失去联系,赵锦才发现她不知不觉已经对他影响至深,她失踪的日子里,他夜不能眠,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能看到晏秋满脸委屈的模样,让他一阵撕心裂肺,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晏秋。 这些日子他眼底的青黑越来越重,脾气也越来越好,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何曾在乎过?他脾气收敛,不过是因为她在,她若不在,又有谁配得上? 好在,她终是平安无事。 赵锦眉间终于舒展开来…… 什么时候爱上的已经不重要,只要她还在身边。 伺候赵锦的小太监见此,简直高兴坏了。这段时间,殿下心情十分不好,又整宿整宿的不睡,整日黑着脸,可真不好受。 他刚才可是见了,殿下如今见了那位女子,脸上还带着笑呢!他可总算是熬到头了。 小太监守在屋子外面,乐呵呵的,让人一眼便能看到他的好心情,所以晏秋睡起来,出来时便多瞧了几眼。 “奴才见过姑娘。”小太监正乐呵着,乍然见到晏秋,下了一大跳。 “嘘!”晏秋将手放在唇上,脸上带着笑意。 小太监呆呆的看着晏秋,声音不自觉放低。 “你是伺候殿下的吧!去厨房让人摆膳吧!”小太监感觉头晕呼呼的,耳边的声音好好听,就像……黄鹂鸟的声音。 “啊是,奴才这就去。”小太监晕头晕脑的就准备去。 晏秋见小太监一溜烟的就没人影了,她也不在意,笑笑摇头进屋。 屋子里赵锦还在睡,她见他眉目间都是疲倦,便让他多睡一会儿。 于是一个人无聊,她便自己和自己开始下棋。谁想到,刚摆好棋,才走了两步,床上便传来了声音。 是阿白,他睡醒了也不哭闹,反而好奇的盯着赵锦猛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清澈见底,长长的睫毛扑闪着,脸上还有睡觉时压的红痕,嘴角挂了一丝口水。他紧盯着赵锦的脸看了许久,然后忽然一巴掌拍上去,嘴里喊到:“父……父……父父……” 口水喇子流的老长,晏秋眼睁睁的看着就要流到赵锦脸上去了,露出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不知道殿下被他的儿砸流一脸的口水时,会是什么表情。不过她已经预料到不会有好结果,想着赵锦黑脸皱眉时吓人时的模样,晏秋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儿子点蜡。 不过,她是没机会看了,因为赵锦被他儿砸那一巴掌拍醒了,眼睛一睁开,便见着上方儿砸的口水要滴下来的架势,顿时一手拎开阿白,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眉头跟打结了似的。 “啊啊……父父……”阿白不明所以,大眼睛眨巴着。 “他在唤你,殿下。”晏秋坐在不远处,一脸看戏的样子。 “他要让你陪他玩。”晏秋补充。 赵锦闻言,皱着眉盯着晏秋这个白团子,看他伸手要够自己的样子,犹豫许久,才将手搭到他的小手上。 “啊啊……父父……”阿白满嘴喷口水。 赵锦嫌弃的用晏秋的手帕擦了一下。 我受到了一万点伤害,需要媳妇儿的香香安慰。 晏秋瞧着,倒是幸灾乐祸。 “晚上等着。”赵锦放下帕子,斜了一眼笑得正欢的晏秋,面无表情到。 晏秋的笑一下凝住,晚上? 夭寿了!这是个旷了八个月的男人啊! 赵锦默默的勾了唇角。 阿白哈哈哈没心没肺的拍手乱叫。 晏秋:……小兔崽子,你等着。 晚上……用完晚膳,晏秋默默的把阿白抱着,睡到了自己外面。 赵锦见她这一番,挑挑眉也不阻止。 等沐浴完出来,他淡定自若的将阿白拎起来,不负责的扔给了小太监。 “殿下,阿白还小。”晏秋哪知道他对阿白一点也不手下留情,直接扔给小太监。 “你听。”赵锦边脱衣服边道。 晏秋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美色,听话细心去听。 “咯咯……咯咯”是阿白的笑声。 晏秋:…… “好了,该我们开始了。”赵锦裸着上身,缓缓逼近。 一股男性味道扑面而来,她……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于是,这晚上,晏秋就被酱酿酿了。 ☆、第81章 甜甜蜜蜜 第二日晏秋是被脸上凉凉的东西弄醒的。她睡得正熟,却发觉脸上有凉凉的水,这才醒来。谁知一醒来,面前就是一张儿砸放大的脸。 晏秋:“……”她黑着脸把脸上的口水擦干净,然后气呼呼的对正在一旁看着的赵锦到:“你们俩净会欺负我。” 赵锦一脸笑意,走过来摸摸晏秋的脑袋,却被她不领情的拍下,顺便还接收到一声冷哼。 他将手负在背后,自觉认错:“是我不好,昨晚用力了点。” 不提这还好,一提这,晏秋便炸了。她气呼呼到:“我都说了不要了,你还逼着我!” “咳……我错了,不舒服吗?我帮你看看。”赵锦满脸笑意。 “你……”晏秋被哽住,他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你别想太多,瑜儿还在这里,会带坏孩子的。”赵锦咳两声,脸上瞬间没了笑,一本正经到。 带坏你个头啊! “你……你……你出去!”晏秋快要被气炸了。 “别生气,生气伤身,我这就出去。”赵锦也不敢在噎晏秋,否则他今晚可能就要睡书房了。 下午,晏秋正在补觉。 “阿秋,别睡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耳旁,唇瓣扫着她耳朵,直让人发痒。 “不要闹,我要睡觉。”晏秋不耐烦的翻个身,一巴掌拍了过去。 睡了一会儿,晏秋才惊觉不对劲,刚她拍的是……? 背后一股凉飕飕的气息传来。 她僵直了背。他一直包容自己,可……她好像打他脸了…… “阿秋,你还不醒吗?”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传来,耳朵处传来一股热气。 晏秋:…… 她闭着眼睛,装作睡着了。 赵锦撇了一眼她颤动的睫毛,悄悄勾唇。一面却冷声到:“看来是本王把你惯坏了,恩?”最后那声恩可真谓低沉噻哑有磁性,让晏秋尾椎骨一麻。 “看来你还没醒,那本王就好好惩罚你一番。”赵锦咬着她的耳朵,热气弥漫上晏秋的脸。 说完,赵锦忽然起身。 耳边的热气没了,床也随之一轻,晏秋偷偷睁开眼睛,好奇赵锦在做什么。 她当然知道赵锦不是真生她气了,毕竟刚才话里的戏谑很明显。 她躺在床上,只能看到赵锦背对着她不知在弄什么。而且,没看几眼,赵锦就忽然转身了,吓得她赶快闭上眼睛。 赵锦看了她一眼,唇角一弯。 真是傻的不得了。 晏秋闭着眼睛,听觉更加灵敏,赵锦一步一步走过来,她差点忍不住睁眼了。 结果就是这下没有睁眼让她后悔的不得了,因为他居然用腰带把自己的手绑起来了! Σ(っ°Д°;)っ!!!我还是个孩子!!!捆绑什么的太重口味了! “阿秋睡着了更美。”冰凉的指尖从她眼睛上划过,再路过鼻梁,来到果冻一样的唇上。 他缓缓低下头,见眼前的女子睫毛颤的更厉害了,不由呵呵笑到。 第55节 晏秋被他笑得脸蛋发红,知道他已经发现自己是假装的了,索性就睁开眼睛,娇斥到:“快放开我!” “呵呵”赵锦摸摸晏秋的脑袋,像在看一个愚蠢的人类:“本王还没有惩罚你。” “殿下,我不是故意的,快放开我吧,不然一会儿阿白饿了,就该哭了。”晏秋搬出阿白,并且眨巴眨巴眼睛,装可怜。 可赵锦却不吃她这一套,斜眼瞧了她一眼,手指从她的唇上下滑到细嫩的脖子,再到柔软处,再到腰间…… 眼见着赵锦的手在她腰带上打转,晏秋连忙叫道:“殿下,不要。” 赵锦抬头看了她一眼,倒是顺从的放开她的腰带,转而继续向下,经过小腹,一路不停地到了她的脚腕处,将她向下一拉。 这时赵锦忽然对她一笑,拿出了一根毛笔…… 晏秋满脸惊恐。 “殿……殿下……”她咽着唾沫到。 “你那里太敏感了,一点刺激都受不了,就得哭起来。魏华说,毛笔的毛柔顺,能比其它的好一些,本王觉得不错,你要试试吗?”赵锦笑到。 敏感……刺激……晏秋僵着脸呵呵到:“还是不要了,昨晚太累了,殿下你就原谅我一次,让我歇歇吧!” “歇?你不是歇着吗?又不用你动,我来就好。”赵锦的手在毛笔笔尖上轻捻。 说完,赵锦便一副准备要动她的样子。 “不要,殿下,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你原谅我吧!”晏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真的知错了?”赵锦收回手,一脸认真思考。 “真的真的。”晏秋使劲儿的点头。 “原谅你也不是没有办法……” “您说。”晏秋撇撇嘴,但看到赵锦不怀好意的目光,和他手里的毛笔,最终还是屈服了。 “本王最近思念你和瑜儿,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赵锦撇了她一眼到。 “不如你伺候本王几日起居吧!”赵锦撑着额头一副悠闲的模样。 说到底,还是为了满足你那邪恶的小心思,晏秋在心里一哼。不过她虽然明白赵锦的意图,却因为那只毛笔的威胁,不得不让步。毕竟……毛笔那啥实在是怕怕。 “好。” “乖。”赵锦一勾唇,摸摸她的头。 “那你快帮我解开,我的手疼。”晏秋撒娇卖痴。 赵锦达到了目的,心情不错,就给她解了绑。 晏秋解了绑,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毛笔扔的远远的,让赵锦看不到它,这样也就不会想起来它了。 他实在是太可恶了,在荆州的时候,他就用过毛笔欺负她,每次把她弄得眼泪汪汪,好不可怜,他才住手。晏秋真不知道他哪来的恶趣味,居然想到用毛笔! “乖,我就逗逗你。”赵锦摸摸晏秋的头,把头搁上去,指挥到:“头疼。,阿秋为我揉一下。” “有你这样的吗?你明知道我最怕的就是痒了。”晏秋不乐意到。 “恩,下次不拿这个逗你了,好吗?快给我揉揉吧!疼。”此刻,赵锦的声音温柔的紧。 其实赵锦并非是冷心冷意之人,他只是因为从小的环境原因,所以沉默寡言,到了后来得了暗疾,又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所以才令人害怕。 只是在面对晏秋时,他浑身冷冽的气息早已不复,虽然还是寡言,但已经话多了许多,还经常恶劣的与晏秋开玩笑,到了床上,更是热情的害怕。 自从发现晏秋极其怕痒,赵锦便时不时的逗上她一会儿,然后接受她的各种割地赔款,才大发慈悲的放过她。 晏秋对此恼怒极了,却因为敌不过赵锦,每次都被他轻易地压倒。 太阳从窗户晒进来,竟比午时还热,晏秋见赵锦是真的有些头疼,便乖乖给他按起来。可没过多久,便因为俩人紧紧贴在一起,额头上汗水直流。 “热,殿下。”晏秋推推卧在她怀里的的赵锦,有些不满。 赵锦乖乖起身,不再闹晏秋。 然而到了晚上,晏秋便又被酱酱酿酿了。稍有反抗,赵锦便道:“你答应的,要伺候我起居,可不能耍赖。” 晏秋:……她不想再死了一回又一回啊! 然而依旧是夜深人静,赵锦才放过晏秋,在她头顶上轻吻,手也不安分的乱摸,活像个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 晏秋此时已经累的抬不起手来了,只能任由赵锦的手在她身上作乱,根本没有力气将手捉下来。 如此过了一会儿,赵锦终于安分下来,俩人都在歇息缓神,从刚才的极致欢愉中回神。 忽然,安静被打破。 “阿秋,很快你便不用这么委屈了。”赵锦一下又一下的在她唇上亲吻。 “我不委屈啊!”晏秋一愣。 “傻姑娘。”赵锦环着她的腰笑笑。 你会得到最好的,也只有你才配。 ☆、第82章 驾崩 晏秋到金陵没多久,徐路他们便收到消息,从湖州那边赶回来了。回来的人不多,只有采薇采歌和徐路,再加上几个护卫。 几人皆是受了很重的伤,晏秋见着十分愧疚,于是让采薇采歌养好伤再回来伺候,其余在湖州死去的婢女,家里也给了许多银钱。而徐路和几个护卫那里,她只有平日里让侍女送些吃食,其余的都归赵锦管。 日子一晃而过,她在金陵已经呆了一月有余,期间收到一些小官的帖子,皆是婉拒。 庆康帝病重,冀王监国,这使得赵锦的行情一下子火爆起来,谁还去管当时荆州传来的冀王欲立庶长子的流言呢? 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的冀王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又欲要立庶长子为世子,那么好一点人家的女儿自然不愿意嫁给他。可是,现在不同。圣上病重,冀王殿下将来登位已经是十拿九稳,谁还会去在乎一个庶长子呢?要知道,哪怕是太子都可以废,更何况那庶长子的生母身份低微,又没有可以依靠的母族,根本不可能和那些贵女相提并论。 所以,这金陵城的官员们一个个都开始活络起来。 然而他们发现,这冀王殿下似乎一点也不上心,每日下朝便径直回王府,少有出来应酬的时候,不由一时也无法。 这日,赵锦照旧一下朝便准备回王府,半途却被安郡王世子拦住。 “六皇叔,您这是去哪啊!”安郡王世子问到。 赵锦冷着脸撇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哎!六皇叔,您不说我也知道,您这是要回府吧!”安郡王世子一点也不在意赵锦的态度,凑过去自顾自的说起来。“您要是不嫌弃,可否让侄儿去王府看看瑜儿?” 赵锦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 “许久不见瑜儿,我这是想的紧啊!”安郡王世子叹息到。 “湖州之事可有结果?”赵锦面无表情到。 “已经有了他们的下落。”说起正事儿,安郡王世子立马一脸正色的汇报。 “不要打草惊蛇。”赵锦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整个皇宫。 “是。” “走吧!”赵锦先一步走下台阶。 安郡王世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赵锦同意他去冀王府,立马喜笑颜开,屁颠屁颠的追上去。 他这位皇叔就是个面冷心热的,自己当初也正是这个原因才选择他的,不是吗? 回到王府,正是用午膳的时候,鉴于厚脸皮跟来的某人,赵锦并没有进内院陪晏秋吃饭,而是让人通知了一声,并且把阿白抱到了前院。 “不是说甚是想念吗?今日你便好好带他吧!”赵锦用晚膳,忽然站起身,对正在和阿白玩儿的安郡王世子道。 “?”安郡王世子一脸懵逼。 “我今日要带你皇婶出去,你好好看着他。”扔下这句话,赵锦便极不负责的离开了。 安郡王世子:“……”。 直到赵锦与晏秋走在街上,晏秋还有些不放心的拉着赵锦衣袖:“殿下,世子他可以吗?我总有些担心阿白哭闹。” 赵锦拍拍她的手:“放心,他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做事令人放心。况且府里还有乳娘和侍女们,不会有事的。” 晏秋点点头,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却不再说什么。 他们早就计划好今日出来,谁知道安郡王世子忽然跑来了,晏秋本来准备放弃今日的计划,让赵锦留在家里。谁知道,刚用完午膳,他便把安郡王世子扔在一旁,带着自己出来了。 虽然身为主人,将客人扔在家里有些不好,但殿下都说安郡王世子不会在意,那么她便不再多想。 金陵处在南方,与北地的荆州风光大不相同,一路走来,晏秋看的十分有趣。 赵锦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一下朝便钻进了书房,今日挤出半日时间陪她逛街,令晏秋心里熨贴。 一路上,晏秋更多的是看热闹,等到赵锦想要给她买的时候,她又笑着拒绝。赵锦也不勉强,本来出来就是让她散心的。 俩人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在酒楼吃过晚饭,才趁着月色回府。 刚进屋,安郡王世子便抱着阿白冲了出来,见到赵锦和晏秋,重重地舒口气,大喊到:“皇叔,你们可算回来了。” 安郡王世子满头大汗,见到俩人就如见到救星般激动。 “飞……飞……”阿白见到晏秋也不伸手要她,反而在安郡王世子怀里扑腾着要飞飞。 “皇叔,天色已晚,侄儿该回家了。”安郡王世子做为难状。 “回去吧!”赵锦淡淡道,然后接过阿白。 本来还在蹦哒的阿白一到赵锦怀里便安静了下来,直叫安郡王世子瞪大眼睛,大喊不公。 “世子,天色已晚,你路上小心。”晏秋笑笑对安郡王世子道。 “多谢皇婶关心,侄儿这就告辞了。”安郡王世子拱手行礼,见阿白对他又啊啊的叫,吓得脚上抹油,连忙离开了。 “看什么?”赵锦见晏秋看着安郡王世子的背影,皱眉到。 “殿下与安郡王世子关系甚好?”晏秋挑眉到。 “伯夷他一出生母妃便没了,没过多久,安郡王便另娶了王妃,所以对伯夷平平,反而对继王妃所出子嗣甚是喜爱。而我与他,便是在上书房进学时相交的。” “那时他常受人欺负,却经常为我出头,真是傻。”赵锦回忆起往事,却不再苦闷,反而是带着笑意神态自若。 “看不出来安郡王世子的性格外向,却经历了这么多。”晏秋唏嘘不已。 “别看他现在笑嘻嘻的样子,办事却很牢靠。而且他也不是真正的纨绔子弟,只不过是因为替我办事,才一副流连花丛的模样。”赵锦镇压下怀中乱动的阿白,继续往下说。 “那在郧西他调戏我也是有原因的喽!”晏秋忽然到。 第56节 “那时候梁氏正盯我盯的紧,所以他才出此下策。”赵锦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原来如此,我说殿下怎么忽然赶来了。”晏秋点点头,忽然扭头看了他一样:“也就我笨,还当你英雄救美呢!” 赵锦有些尴尬:“咳……” “好了,阿白该睡了。”晏秋从赵锦怀里接过阿白,瞪了他一眼,扭头出去了。 *** “唔……怎么了?”晏秋睡的正香甜,察觉身侧的人起身,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问到。 “没什么,你先睡,乖。”赵锦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穿戴好衣服满脸温柔。 “恩……”晏秋哼哼唧唧道。 赵锦无奈的笑笑,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早,晏秋正在用早饭,便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沉闷的钟声。 “铛……” “铛……” 一共九声,意味着……帝崩…… 她手里的勺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心里却想的是昨晚赵锦离开的情形,难怪……原来是圣上病危,殿下才半夜匆匆起来进宫。 庆康十八年五月十九日,帝崩,百官齐哭。 众命妇,下至五品宜人,上至超一品的王妃皆要换上品阶大服,进宫为先帝哭灵。 晏秋是庶妃,是五品的品阶,也要进宫哭灵。 所以一听到钟声,王府上下便换成了素色的装饰,晏秋也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衣服,等着赵锦的人来接她进宫。 昨晚他离开时,专门叮嘱过小太监的。 巳时一刻,赵锦的人来了,是个老太监,还特意让晏秋带上婢女,在马车里用些点心。 哭灵是件费体力的事儿,曾经还有女眷因此落了胎,可见一斑。不过晏秋倒是不怕,她哭一会儿后,就有宫女带她去侧殿歇息,倒不是怎么累。 就在女眷们哭灵时,朝阳宫内,众大臣正一致请求六皇子冀王赵锦登基,以安社稷,然而冀王百般推辞。 奈何众望所归,他推辞多次,才于二十二日无奈登上帝位,改年号建平,史称建平元年。 ☆、第83章 贵妃 赵锦虽然已经登基,但晏秋还未受封,一起哭灵的女眷们还是唤她晏庶妃。 不过,她们心里也明白,这位晏庶妃,哪怕将来再是不济,最起码也是九嫔之一,若再往上,封妃也是可以的。毕竟圣上在潜邸时,身边就晏庶妃一个正经伺候的,情谊怕是不比一般。加上她还育有皇长子,怎么算起来,目前她都是不能得罪的。 这些个女眷心里明了着,虽然不必要刻意去捧着晏秋,但却也不愿意被她记恨,在赵锦面前吹枕头风。 起初,晏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那些夫人们对她太好,实在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五品的庶妃。后来还是赵锦安排的老太监给她解释,她才明白其中缘由。 自此,她虽然还是不习惯,但面对那些夫人们的时候,倒是自然许多。 庆康帝驾崩,百姓们在国孝期间禁止婚嫁,一片素白。 好在为了不影响朝政和百姓生活,一般国孝只有二十七天。等二十七天一过,金陵城里的素白便可取下,庙堂之上恢复朝政,百姓恢复嫁娶。 但是,虽然百姓们恢复嫁娶,但赵锦却依旧要守上一年。在这期间,不能与女子同房,少食荤腥。 朝臣们同意也要注意与夫人小妾同房时,别弄出孩子来。要知道虽然国孝已过,但那些御史大夫可是闲的紧,天天盯着官员们的后院。 这国孝过了,一切就要走上正轨了。新帝登基,要举行登基大典,再加上分封后宫,礼部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举行登基典礼那日,百官都要进行朝拜,气势十分恢宏。只是可惜的是,晏秋不能去观礼,这让她惋惜许久。 赵锦登基后,紧接着便是分封后宫。大清早的,赵锦已经去上朝了,晏秋打着哈欠送走他,没一会儿便有太监拿着他的旨意来宣读。 对此,晏秋丝毫不感到意外。 让她意外的是她的分位,她本以为自己顶多封个妃子,毕竟她的身份上还是有缺陷。没想到赵锦一上来,直接给她封后。 圣旨宣读后,先不提晏秋反应如何,光朝堂上的大臣都要烦死赵锦了。这个时候朝阳宫乱成一锅粥,每个人都为了家族利益着想了,不愿意晏秋封后。封一个妃子,或许不会影响到将来他们的女儿,但封后就不同了,封后意味着皇长子不仅仅占个长,还占个嫡! 嫡长子,多么名正言顺的身份! 哪里还有他们女儿的份儿? 即便有,将来再有皇后也是继后,与元后大不能比。再加上还有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将来储君之位又该如何? 所以几乎是赵锦的旨意一颁发,所有的大臣都将这其中厉害想了个透彻。先不管自己女儿将来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目前怎么也不能让晏氏占了元后的位置去。 看着下面那些大臣乱糟糟的吵闹着,赵锦面色无波。 “陛下!立后之事非同儿戏,还请陛下三思啊!”户部尚书道。 “严大人所言甚是,晏庶妃得陛下喜爱,又为陛下育有皇长子,理应封赏。但皇后要母仪天下,一言一行皆不可有所疏忽,晏庶妃乃小家之女,实在是难当大任,还请陛下另则贤良淑德的贵女为后。”李御史出列,附和着户部尚书。 “哦?谢大人如何看?”赵锦见此一点也不急,慢条斯理的问下方正一言不发的谢长云。 “臣以为,晏庶妃育有皇长子,乃一大功。加上圣旨已发,君无戏言,不如……尽早让礼部准备封后大典。”谢长云对礼部侍郎拱手笑道。 礼部侍郎头皮一紧,感受着四面八方来的视线。 “我看谢大人说得对,这本来就是陛下家事,封不封后,封谁为后,应该由陛下自己决定,你们在哪里瞎扎呼啥呢?”魏华是个大老粗,噶这嗓子大声道。 “皇后乃一国之母,母仪天下,也可算为国事!”镇国公出列到。 “正是正是,此时玆事体大,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户部尚书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放屁!陛下娶谁当媳妇儿,还要你管?老子看,你就是想让你女儿当皇后,自己当国丈是不?”魏华这人一点也不顾及,在朝堂上便开始骂了起来。 “魏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一心为国,怎么能遭你如此侮辱?”户部尚书被魏华气个半死。 “陛下,您可得为臣做主啊!” “咳咳……”赵锦在上面看足了戏,这才掩下笑意,清清嗓子道:“魏大人,注意一下。” 见户部尚书面色好转,他又道:“不过……朕圣旨已下,岂有再收回之理?” “这……”户部尚书撇了一眼镇国公。 “严大人看镇国公做甚?朕在问你话呢!”赵锦手轻扣椅子,声音已有冷意。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陛下,臣没有。”户部尚书心里一惊,连忙否认。 “你的意思是朕眼瞎?”赵锦眯着眼道,其中威慑力十足。 “臣……臣不敢。”户部尚书额角开始流汗,却再也不敢向镇国公使求救的眼色了。 “哼!”赵锦一声冷哼,猛地从龙椅上起来,负手在身后,冷冷道:“封后一事,朕意已决,不必再说。” “陛下……” “不必再说!”赵锦一甩衣袖,便想要退朝。 “陛下……” 赵锦已经出了朝阳宫,还能听到大殿里的争吵喧哗声。所以说,其实朝臣吵起来,和普通泼妇骂街没有什么不同,赵锦在的时候还好,赵锦一走,大殿里都快打起来了。 “依我看,陛下要封晏氏为后,也不是不可。” “胡闹,国家大事,岂是儿戏?” “放屁,陛下都已经下了圣旨,明明的封后,你们还在这里瞎嚷嚷什么呢!依我看,还是早早回家洗洗睡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魏老弟说得对!” “快回去洗洗睡吧!” 镇国公脸色铁青,看着这群大老粗,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对他们无可奈何。因为魏华这伙人全是赵锦旧部,从荆州跟随而来的,深得赵锦信任。 朝堂之上分位三派,一派是以谢长云为首的支持晏秋为后的赵锦旧部,一派是以镇国公为首的反对派,另一派……,便是保皇派,听从皇帝的话,所以基本上,赵锦旧部还是占上风的。加上赵锦本来就偏颇晏秋,所以说这一架,他们稳赢。 然而,文官也不是简单的,他们直接玩起了文字游戏。 封后圣旨上说的是:“晏氏秋娘,贤良淑德,深的朕心,可堪为后,今特封为后。” 问题就在这段圣旨上,这里面从头到尾都没有说明是正后还是副后! 这下子那群文官可有的说了,他们直言,贵妃一位形同副后,陛下的旨意并未说明是正后还是副后。所以,陛下并未食言,还请陛下重新考虑封后之事。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还没听说过你这种歪理。”魏华跳脚骂道。 “唉,魏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没听过,可不代表就没有啊!”这些轮到镇国公派悠闲自得了。 “你们也说了,没有说正副,那怎么就不能是正后呢?娘娘的,你们一个个就会在那里抠字眼。” 这一日,众大臣在朝阳宫内争吵不休,却终是没有争出个结果来。 听说,还有大臣打了起来,最后还是赵锦把他们赶了回去。 不过,这一切风云,身处在后宫的晏秋并不知道,赵锦早早的让人封锁消息,不想让这些事儿去烦扰晏秋。 然而,他就算瞒着她,她也知道封后一事不会太平,毕竟她的身份太低。 而赵锦也没有想到,那群人竟然还给他玩起了文字游戏,让他连君无戏言的借口都用不了。 贵妃……呵,他们也真是瞧得起自己。 他想做的事,没人能拦的住。 再等等,马上就好,阿秋。 ☆、第84章 大结局 镇国公一派反对这么久,不过是想要自家出个皇后罢了。 其他的老臣反对,则是觉得晏秋身份太低,不堪为后。 只是也不知道赵锦做了什么事儿,晏秋只知道他在御书房和几位老臣谈了一番,出来的时候,那些大臣皆不再反对。 不管怎样,她舒了口气。 第57节 陛下一心为她着想,宁愿扛着朝堂上的压力,也要封自己为后,她虽然对后位不怎么看重,但这是陛下的心意。 老臣们不再反对,镇国公他们赵锦倒是不惧。毕竟他手里有一堆他们犯的事儿。虽然都是小事儿,但是得看他心情。 心情好,自然便不怎么追究,心情不好,那就只能唤一声倒霉了。 于是,这没过几天,赵锦再在朝堂上让礼部准备封后大典时,居然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 听到这道旨意,安郡王世子没有一点意外。 他替赵锦办过几件差事,又有往日的情分在,如今他的父王安郡王也要看他脸色行事,所以站在靠前的位置,离镇国公很近,恰恰能看到他的憋屈的表情。 他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心里再一次刷新了对晏秋在赵锦心里的地位的认知。 ** 很快,钦天监便选了日子,礼部也不敢怠慢的忙活起来。 封后大典那日,风朗气清,晏秋早早的被人拉起来,穿着厚重的凤袍,头戴风冠,被女官扶着,晕乎乎听从身旁女官的指挥。 封后大典这一日,百官朝拜。 盛夏的天气,难得有凉爽的清风,使得燥热都减了几分。 赵锦一身黑色冕服,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静静的等待着。 在百官看来,今日的陛下面色都柔和了几分,不像每次上朝时冷着一张脸。 黑色的冕服显得庄重肃穆,加上赵锦身材修长,晏秋刚进大殿,目光便被他吸引了去。 晏秋的凤袍也是黑色,不过衣襟是暗红色,整个凤袍上绣着金色暗纹,行走间,上面的凤凰展翅欲飞。加上她本就生的美貌,肤如凝脂,头发乌黑,颜色秀丽,一步一步向赵锦走去的时候,整个人耀眼夺目。 明明是肃穆的凤袍,却被她穿出了妍丽秀美。 赵锦这一刻,眼里满满都是她,再也容不下旁人。 走到台阶下,她长长的衣摆迤逦着,身后的女官低头侯到一旁,剩下的路,要她自己走上去。 明明只有几个台阶,晏秋却觉得向几个世纪般漫长。 见她缓缓走上来,赵锦唇角一弯,伸出手紧紧将她拉住。她握着晏秋的手,对她微微一笑,转而面对百官,一字一句到:“晏氏攸德,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着,册封为后,为天下之母仪。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使四海同遵王化,万方共仰皇朝。” 百官朝拜声中,晏秋看着赵锦的侧脸,也面带笑意。 终于,她和他站在一起。 按理说百官朝拜后,便轮到后宫的嫔妃拜见皇后,但现今后宫无人,自是免了这一项,让晏秋轻松不少。 不过纵然如此,一日下来,晏秋还是觉得浑身酸软,躺在榻上,手指也不想动一下。 赵锦从净室里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情形:一袭凤袍,头戴风冠的晏秋毫无形象的歪在床上,衣服凌乱,头上的凤冠也歪了,睡得白皙通透的脸蛋变得红噗噗,让人想一口咬上去。 他眉头一皱,随即又无奈的摇摇头,展开眉头,穿着白色的中衣,坐在床头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笨拙的为她取凤冠。 “嘶……”凤冠上的东西勾住了她的发丝。 赵锦手一顿,有些犹豫不决。 然而晏秋已经醒来。 “殿下……”她嘤咛一声,揉揉眼睛,她还以为自己还在荆州的冀王府。 “疼……”她嘟囔到。 “让宫女进来伺候你,别睡了。”赵锦手迟疑了一下,仍是搭在了晏秋的额头上,有些不习惯的揉捏着。 听到这话,她眼皮终于掀开,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今天她刚举行完封后大典,而不是荆州的锦园。 “恩。”懵了半响,她才点点头。 “呵”赵锦低笑,低沉醇厚。 晏秋脸蛋一红,嘴里呐呐。她附在他的肩上,能感受到他笑时,胸腔的震动。 等到害羞完了,晏秋一抬头,却发现赵锦正盯着自己看。她红着脸道:“陛下,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呵呵”赵锦捏捏她的脸蛋。 “等了这么久,高兴吗?”晏秋知道他在问什么。 “高兴。”晏秋笑着说到。 怎么能不高兴呢?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说,他是她的男人了。 “我也高兴。”赵锦难得道。 晏秋呆住。 他从来没有这样明晃晃的表达自己的心意。有的,都是含蓄。 他看着晏秋呆住,扶着她的肩膀认真到:“我很高兴,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阿秋,我心悦你。” 阿秋,我心悦你…… 心悦你…… 晏秋的脸蛋烧的更厉害,心扑通扑通跳起来。 “我也心悦你,陛下。” 建平二年,后有孕。次年诞下皇二子与皇长女。 在此期间,百官多次上奏,请求建平帝纳妃,具被挡回。 建平三年,帝立皇长子为太子。同时下旨,言六宫无妃,百官哗然,纷纷上书,欲使帝收回圣旨,然帝不允。 建平五年,皇三子出世。 “皇……兄,弟……弟……弟弟粗来了。”阿白正在上书房习字,六岁大的小孩子一本正经,像极了赵锦,再也不像小时候爱笑。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摇摇摆摆的喊到。 阿白放下手里的笔,白生生的小脸蛋缓缓带上一抹笑意,小时候那个爱笑的团子又回来了。 “阿宁,到皇兄这来。”阿白笑着牵着阿宁的手。 “我们回去看弟弟,好不好?阿宁。” “弟……弟……弟弟,要……”阿宁一蹦一跳,拍手叫好,看的身后的宫女和太监们心惊胆战。 晏秋这一胎省的特别快,大清早的肚子忽然就疼了起来,半个时辰孩子便生了出来,都没来得及通知在上书房的阿白。 后来孩子生下来,赵锦才想起来,准备叫人去把阿白叫回来,却被一岁多点儿的阿宁揽了这差事。 见宝贝女儿开口,赵锦自然是满口应下,然后急忙进产房去看晏秋了。 五年过去,晏秋依然入十几岁的少女一样,腰肢纤细,肤如凝脂,月子坐完,身体很快就恢复了,一点也不像生了四个孩子。 这一切,自然是她指尖的月光丸子的功劳。 赵锦变化也不大,只是比过去更加威严。他生的美,所以便续起了胡须,谁知道晏秋见后死活不同意,非要让他把胡须剃了。赵锦无法,只得同意。 这几年,阿白觉得他父皇已经有妻奴的倾向了。 *** 近来,宫里都在传闻,皇后娘娘失宠了。 原因无它,陛下已经有半个月没进皇后娘娘的房门了。 “太子殿下,最近有很多宫人在御花园转悠。”阿白的近侍禀报。 “哦!”阿白头也不抬,继续看书。 “那些宫人打扮的很漂亮。” “哦!”再漂亮也没有母后漂亮。 “陛下最近经常去御花园赏花。” “哦!”父皇才不敢看她们。 “殿下,您怎么不上心呢?最近宫里都说……都说……” “说什么?母后失宠了?” “这……” “下去吧!” 余光瞥见近侍退下去动作,阿白放下书,索性不看了。 一旁的赵长宁和赵长生小朋友呆呆到:“唔……皇兄……不……不看书,父……父皇打屁屁。” 阿白瞥了一眼两个满嘴糕点的吃货,缓缓到:“我今天去母后那里用膳。” 长宁和长生还是呆呆的。 阿白想:两个小傻货,父皇已经被母后赶去书房半个月了,哪有功夫管我,现在恐怕正操心着怎么让母后不生气了才是。 想到父皇对母后的宠溺,阿白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担心。 【完】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