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色(1V1)》 金主 偌大的卧室内,两具交缠的赤裸身躯,云雨巫山间,男人克制的喘息声,女人娇媚的呻吟声,肉体拍打声,腻人的水声,不绝于耳。 “顾叔叔......啊......轻点啊......” 男人做着活塞运动,把自己最原始的欲望释放在女人柔软的娇躯上。 激情过后,男人从女人身上下来躺到另一边,平缓了呼吸,拍拍女人的脸,开口道: “小家伙,明晚陪我去个应酬,到时候我来接你。” “......应酬?谁的场子?”关融显然还没从剧烈的情事里调整过来,懒懒睁开眼反问顾元恒,好似只餍足的猫咪。 “董老板。给她男友开的生日会。” 男人像是想起什么,嗤笑道,“听说是白马会所的头牌,能把她这样的老江湖迷得五迷三道、迫不及待地宣布主权,真是不简单。” 关融只当听不出顾元恒话里的刺,乖巧地应着知道了,装着没事人一样起身拿纸清理净身下,然后穿起衣服和顾元恒道别。 ......活得像个玩物。 自己的确是一个可以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客观事实虽然如此,关融心里却并不想把自己视作玩物,她尽量认为自己也在玩男人,毕竟顾元恒的条件那么好,和他睡觉并不亏,事后对方反倒是还会给自己一大笔现金,有何不可呢? 但关融并不满足于现状,她心里还有着自己更伟岸的理想和目标。 那就是成为顾元恒的情妇。 顾元恒的司机连夜把关融送回了天上人间会所的宿舍。 关融冲了个澡疲惫地躺到床上,耳边是下了班的女孩们热烈地交谈的声音。 “最近记性变得好差啊,刚刚酒保小哥说的那个男的叫什么K什么来着?”小玲慢条斯理地给左手涂上嫩粉色的指甲油。 “Kevin,Kevin。”睡在关融对床的婷婷激动抢答。 “Kevin?谁啊?”关融看她们一问一答,狐疑发问。 “西路那里不是有家白马会所嘛。” 关融仔细在脑海里回想了一番,“印象里好像是有,星光附近那家?” “对。他们那的头牌叫Kevin,听说那家2/3的业绩都是他一个人搞上来的,但是现在好像准备要辞职自己开店单干。他也算得上是业界传奇了,阿强他们几个就在商量着要不要去他的店里另谋生路去。” 阿强是会所的酒保小哥,关融疑惑问道,“2/3?白马会所的老板也肯放他走?” 摇钱树一走,白马会所还要不要开了。 “这我哪能知道,不过能混到头牌的位置,这点情商和手段总得有吧。” 一旁正在卸假睫毛的小玲插话道,“不仅是情商高,而且长得还很帅,整个S市不知道多少富婆都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不如我们什么时候也去看看?” “好啊,天天伺候别人,老娘也想被别人服务一回。小容,你去不去?” 关融突然被婷婷cue到。 谁不想被服务呢?坐台女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也渴望有人能照顾自己的情绪。但现在的关融实在没有其他的心思再去考虑自己的感受。只要钱一天没还清,就一天不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呃,我就算了吧,我猜他点名费就够我忙活一周的了,”她自己不去,也想劝劝这两个躁动的女人理智一点。 “再说了,大家都是做这行的,还不知道彼此的手段吗,富婆内心世界都空虚得很,几句甜言蜜语对男公关来说这根本就是基础课。” 见关融摆手拒绝,婷婷和小玲都显得很失望。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小玲急忙吹了吹尚未干透的指甲,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关融透过老旧不堪的玻璃窗户,依稀能看到小玲脸上的甜笑。 这是她的一位恩客,她最近听婷婷提起过一嘴。但不只是婷婷,整个天上人间的坐台女私下里都在口口相传着小玲即将要被包养上岸的这件事。 她仍然记得婷婷当时极为羡慕的神情和坐台女们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嫉妒之意。 对于大部分的小姐来说,上岸无非两条路。一条是自己攒够了钱就离开,一条则是被金主包养做情妇。 攒够钱就金盆洗手仿佛是业内的一个神话,案例是少而又少,理由也很简单,无非是坐台女们习惯了来钱快但花钱也似流水的生活,再回到正常的社会生活时通常是不具有与这样过度膨胀的欲望所匹配的能力的。 离开的人有,但再次下海的更在多数。 旧情 之前天真烂漫的关融应该根本无法想象社会上竟然还有这么一波边缘人吧。 但在经历过世事变化之后,她早已经没有任何三观可言。目前而言,找到一个可靠的金主就是这无望生活中的唯一期盼。 家庭的巨变当然不是自我堕落的理由。 只是这些年关融逐渐明白,世间的一切都会变,什么亲朋什么好友,看似牢靠的关系在金钱面前都太过脆弱。 她需要钱,不如说她需要填补欲望,渴望摆脱目前困境的欲望,回到原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忧生活的欲望。而金钱,恰恰能够解决欲望。 关融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又想起顾元恒来。 半年前两人在天上人间会所,也就是关融的工作地点相遇。在一次意外事件后,这个男人似乎就开始对她十分上心,点果盘送礼物一样不落,给足了面子。 当然,身缠巨债的关融并没有拒绝他的示好,而是顺势与他发展出肉体关系,也正因如此,她暂时解决了部分的经济问题。 对于顾元恒的态度关融也很是疑惑,她不明白一个出身体面的上流人士怎么会对自己这样的坐台女感兴趣呢? 关融曾在化妆间里旁敲侧击地询问过无所不知的妈咪李姐,而李姐却只告诉她只要伺候好顾元恒就不愁下半生,其余的一概没提。 “下半生?”关融不解。 李姐敲敲她的头,“下半生是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别人施舍来的。” 有身家有皮囊的金主,嗯,确实可以列入考虑的范围。 ...... 隔天夜晚,关融着一袭法式白丝曳地长裙,挽着顾元恒的手婷婷袅袅来到了位于郊外的派对现场。 顾元恒人虽步入不惑,但胜在底板好,西服着身,靠着这张脸依旧能够招蜂引蝶。 当晚董老板邀请了各路宾客,前来的车辆从她的私人别墅沿路一直停到了大门口,可见其对这位新男友的重视。 关融不是第一次陪顾元恒参加这样的聚会。来的次数多了,见得世面自然也多了。别看各位老板所携的同伴无论男女都颇有姿色,其实那都不是正房。在这种玩乐的场合,他们只会带出各自的相好来撑撑场面。 就比如顾元恒。年轻貌美的关融就像是他西装上最璀璨的胸章,闪耀夺目,带到应酬的酒宴上,显得体面,更衬托出他的成功。 在这些时候,关融往往一句话也不用说,只需静静听,然后礼貌地微笑就OK。 顾元恒一路打招呼寒暄,终于走到了宴会的主人面前。 董老板正如传闻中的不假,滋润在爱情中的女人,看起来都比以往年轻了许多,依偎在男伴的肩头,笑的牙肉都差点没包住。 待关融往她一旁的男人看去时,面上的假笑却险些有些挂不住。 脑子嗡嗡直响,顾元恒和董丽华的你来我往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不知什么时候开宴的,关融只觉得有道令人窒息的目光始终扎在身上,避无可避。 平日的偏好被顾元恒递到嘴边,关融吃入口中,却食不知味。 实在是坐立不安,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席,起身透透气。 逃离了封闭的内厅,郊外的晚风扑在脸上,意识倒是清明了不少。 她时时刻刻清楚扮演的角色,自然明白胸章不可以掉色的道理,于是寻进了洗手间补一补模糊了的唇线。 刚从隔间出来,就瞄见靠在墙边低头吞云吐雾的男人。 洗手间没有别人,关融也实在清楚他是为她而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如大大方方打个招呼。 “周恺,好久不见。” 周恺吐出一口烟圈,踩灭烟头,抬眼看她。 “......关融。” “没想到在这碰到你。” 关融太阳穴猛地一跳,可不就是没想到吗?早知这场生日宴是为他而办,她宁愿不攀顾元恒这根高枝都不会来赴今天这场晚宴。 周恺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在这种场合,能遇见的都是同行。虽然关融早已习惯坐台女这个身份所应该遭受的白眼,但与旧人在这种场合相见,这确实令她尴尬。 毕竟周恺曾是她的男朋友。 没错,这个站在她面前,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东西,就是关融的前男友。 渣男,关融在心里骂了一句。 想到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关融就来气,“周先生真是干一行爱一行,看来高中时早早辍学是为了更好地在业内孜孜不倦地做贡献啊,真不错。” “彼此彼此。关小姐虽然调头慢了点,但看起来比我适应的多。” 争锋 关融暗道不妙,担心他继续攻击自己落魄千金的身份,虽然已经脸皮厚如城墙,但在前男友面前,她还是想保留最后的自尊心。 关融笑笑岔开这个话题,“相逢即是有缘。周先生作为今晚的主人公,不去陪着为你一掷千金的金主,怎么反而窝在女厕所抽烟呢?” “关小姐真会说笑,您不也是在这陪我聊天吗?” 周恺倒是没有执着于扯下关融的遮羞布,而是顺着她引导的话头走,这让她大松了一口气。 但松气是松气,看到周恺那张比过去多了风流和痞气的脸,关融愤恨吐出恶言: “几年不见,周先生还是念旧,喜欢像董老板这样的熟女的口味一直没变呢。” 熟女,年纪整整大两轮,当你妈都绰绰有余的熟女,她暗骂。 “讨口饭吃罢了。”周恺笑笑不置可否。 周恺的姿态摆得极低,见他无力反驳摆在面前的事实,关融决定一鼓作气,准备再膈应他最后一波。 “白马会所头牌的身份可不是讨饭讨来的。您多年媳妇终于熬成婆,不用逆来顺受做鸭而是翻身做狼狗把歌唱,要我说,您得感谢这几年的厚积薄发,今天才能傍上董老板这根高枝脱离苦海。” 接近胜利的尾声,关融不愿再虚与委蛇,直接撕破了脸皮专挑难听的词来挖苦他。这一番话有够难听,但同时也出了多年深藏的恶气,真真是爽快。 但恶气还没被完全吐出,就听见他阴森森的嗓音。 “不过是卖给许多人和一个人的差别罢了,但关小姐......”,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您屈尊降贵委身给一个残疾人,算是脱离苦海了吗?” “你说什么!” 话一出口关融就后悔了,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吞下去。 大声质问的跋扈形象与她平日里乖顺可人的人设太不相符。在今晚这种交际场合,来往的男男女女那么多,人多嘴杂,万一叫人听见,后果不堪设想。 一失足成千古恨,就知道周恺这条老狐狸没那么简单,一开始的示弱不过是为了引她步步助长气焰,最后再对自己迎头痛击,真是小瞧他了。 想到该死的始作俑者,关融忍不住狠狠剜了他一眼。 周恺看着眼前人像只斗败了的公鸡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一戳痛处就气急败坏直跳脚的样子依旧没变,再看她的脸色在短时间内从嚣张到后悔再到愤怒便更觉得有趣,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顶。 “......别碰我!”关融一面躲开,一面压低声音狠狠地对他说。 周恺有一瞬失神,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调笑的神态,“嗯......我们老情人之间一定要这么生分吗?” 老情人这三个字简直就是关融心上的刺,听得她噌噌噌冒鬼火。 关融阴阳怪气地说,“生分吗?我倒是觉得亲热得紧。” 周恺似乎不愿再同她拌嘴,沉默了片刻,还是问出关融最不愿意提到的问题: “......你怎么会来做这个?” 他放低了声音也放缓了语速,好像特地在照顾她的感受一样,可关融知道,他不会是这种人。 大家都吵累了,他只不过也想偃旗息鼓,而关融的过往很适合在此时充当一个事后烟的角色,作用是让双方都冷静下来。 她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问自己怎么会堕落至此,混到这么一个地方。 这个男人,几年不见还是一样的讨人厌,专挑他人的难处问。 关融其实不想自揭伤疤,但这种事,只要有心去问,得到答案并不难。她不想由他人之口让周恺知道自己过得多落魄,于是还是开口。 对他,关融无法永远避而不谈。 关融尽量表现得云淡风轻,“还记得我爱看的狗血连续剧吗?我就是电视剧里的苦情女主角,家里生意败了,我得还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话,“......抱歉。” “你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她耸耸肩,“你还是做给董丽华看比较有用,毕竟我不会为了看你的表演而付你工钱。” “这很难说哦。” 听听,他又恢复了花花公子那该有的戏谑语气。她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做错事而感到抱歉的人。 “但是像顾元恒这种.....他那方面没问题吗?” “没问题!他好得很!”没等周恺说完关融就马上反驳。 不为别的,也许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前男友面前的自尊,也许是心底里残留的一点良知,总之,关融并不想听到别人对顾元恒指指点点。 故梦 再说了,他也确实没问题,她实话实说罢了。 “你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周恺走到关融身边,往肩头塞进一张卡,在她耳边暧昧地吐息,“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然后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室寂静。 关融承认,是她先开始的阴阳怪气,但却是以她脸色发青告终。 十年过去,却一如当年,自己始终不敌他。 回到座位时,晚宴已经到达尾声。主持人似乎比寿星本人还要兴奋,宣布生日礼物的声音震的我太阳穴发紧。董丽华这次真是好手笔,把周恺的生日礼物从一岁补到二十八岁: 二十七岁是一辆奥迪,二十八岁是摆成爱心的现金二十八万… 惹的在座见不得光的情人们眼红异常。 按理关融本该加入这羡艳的队伍,但今日兴致缺缺,只好强撑着笑脸鼓掌。 连顾元恒也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压低声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关融摆摆手没过脑地撒了个谎,称是经期身体不舒服。 顾元恒倒是敏锐,反问她这个月不是已经过去了。关融大尴尬,但还是死咬是大姨妈的锅,他也没再说话,大忙人嘛,哪能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躲得过对酒当歌的夜,却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 关融自认为这是那些非主流们的伤感个性签名,但今日这句话却冷不丁地突上心头。 已是半夜时分,关融却迟迟无法入睡,只好睁着眼等待天明。待到帘外隐隐约约泛起第一抹光亮时,才缓缓有了睡意。 一闭上眼就入了梦,梦到她与周恺的学生时代。 故事很老套,没什么新意。 和青春片里相同的惊鸿一瞥,随后开启女追男的疯狂模式。而和青春片里不同的,则是他们之间更为难堪的结局—— 周恺是关融的同班同学,在高一一开学时关融就注意到他了。 那时他手撑着脸,安静地看书,和闹哄哄的新班级格格不入。靠窗的位置,阳光正好洒落在他半边脸颊,细白的皮肤,垂着的眼。在周恺面前,其余的闲杂人等都成了背景板,天地万物只剩下他的侧颜。 关融看红了脸,在这个春心萌动的年纪,其他同龄女生也一样看红了脸。 周恺被追捧是众望所归。 但他似乎天生冷感,对于女孩子们的殷勤示好并不在意,比起打情骂俏,他更中意手里的书。 一年下来,多数少女们的热情也终于被熄灭,毕竟女孩子面薄,经不住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再说周恺突出的不过是一张脸,他少与人交谈,也看不出性格中的闪光点。天涯何处无芳草,于是众多追求者中,余下的不过关融一个。 同学们都不解,关融同学人美心善,天之骄女,追求的男生排到天边,富家女何必在一个穷鬼身上吊死? 关融自己也没想明白,或许是越得不到的越骚动;或许是不服输,不相信自己的魅力真的降伏不了冷面怪;又或许是周恺真的是她命中注定的白月光,让她魂牵梦绕的忘不掉。 无论何种或许,在第三个年头,关融终于凭借自己一腔孤勇,摘下了周恺这朵高岭之花。 ...... 梦醒了,梦的内容让人怅然若失。 窗外雨声入耳,天色阴沉,分不清时间,关融呼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时间显示已是傍晚。 成年后她就很少做梦,没曾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有人说傍晚起床的感觉像是被世界抛弃,关融深以为然,于是又想起梦中的少年。 起身找到藏在手提包内层的房卡,出神了半天。本以为已经将过去悉数忘却,再次相见却发现自己依然没有释怀。 今天没有排班。 关融抄起外套风风火火下楼,伸手招了一辆的士,直奔四季酒店。 靠着一股子冲动去找人的关融在站到房门前时才感到有些怯缩了。 周恺在不在是一个问题,自己要怎么开口也是一个问题。 “找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关融惊得一颤。 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周恺也并不戳破,只是抽出她手里攥着的房卡开了门,“进来吧。” 关融打量着四周,不愧是国际豪华顶级酒店,装潢设计极尽奢侈,而比起这更为壮观的则是那整面摆满名贵酒水的墙。 这里闻不到一丝生活气息,比起酒店,更像是酒吧。 “喝点什么,牛奶?” 酒店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周恺以男主人的姿态在柜子里找出一包从前她最爱喝的脱脂奶粉。 关融从小就爱喝奶,或者说是喜欢一切带奶味的东西。但青春期的少女又怕胖,因此特地买的进口脱脂奶,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她心中微动,但还是冷脸拒绝。 周恺倒不介意热脸贴冷屁股,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 关融吸了吸鼻子,发现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极力清洁过后依旧难以掩盖的烟草味,“你在这里这长住吗?” “嗯,”周恺淡淡道,“离工作的地方近。” 这时关融才想起,四季酒店旁正是盛名在外的白马会所,S市XX大厦的23楼。 思绪弯弯绕绕,关融终于想起最初来到这里的目的。 “你......” 她想问周恺,问他到底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要一夜离开,有无数个质问在胸腔内千回百转,但在触及他的目光时却哽在喉咙说不出口,最终只是低下了头。 “我来好心地告诉你,你的那位金主可不是简单的角色,没那么好哄,你最好还是收收你的花花肠子,既然做了人家的小狼狗就安分一点。懂我的意思吧?” 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对于背叛自己的前男友关融还能好声好气地来这里给他提个醒,她想自己被封个最佳前女友应该不为过。周恺也不必对她言谢,要谢就谢昨晚那个梦吧。 “......融融。” 往日恋人间最亲昵的称呼被他低沉的嗓音喊出,关融呼吸一窒,停下了旋转门把手的动作。 她能感受到周恺温热的气息从背后慢慢靠近,直至轻吐在耳边。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时关融才意识到周恺身上浓重的酒气,耳边顿时警铃大作,但还是先定下心神转过身道,“怎么,现在的富婆还喜欢角色扮演霸总那一套吗?周恺,我不是你的实验对象,我要回去了。” “玩霸道总裁的不是我,是你的顾先生。走那么快,急着回去当他的金丝雀吗?” 当什么金丝雀,自己倒是想,还得问问顾元恒肯不肯收。 不过关融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好心提醒要被当作驴肝肺,“你到底想干嘛?” 周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这话应该我问你。是你拿着房卡来找的我。” 他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关融想应该是上次的话让他心里不痛快了,和一个醉鬼纠缠没结果,她决定还是先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上次是我话说过了,不过你也做错过事不是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周恺并不回应她,关融被他太过专注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但看在过去的情面上,她决定再警告他一次就闪人。 “反正我告诉你,她可精着呢,你差不多就收手吧。” 周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靠在关融肩头笑得一抖一抖起来。 关融后退一步躲开,“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周恺一下子收了笑,脸黑的吓人,“现在你搭上了长期饭票,却叫我收手?” 关融想解释,解释顾元恒不是她的金主,但话没出口,却先被他的阴晴不定吓慌了神,忙拧着门把手想要逃走,却不料门一早被反锁,加上此刻大脑空白,她还来不及去研究开关就被周恺拦腰抱起再摔到沙发上。 看着男人欺身压上,“周......周......周恺,你想干什么?”关融语无伦次。 与关融的慌乱相比,男人单手松着领带,很是老神在在,“我想干什么......正如你说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事,你会不知道吗?” “我警告你啊,你别过来。” “我不过来谁过来,你的顾先生吗?”周恺极不屑地上下打量她,“几年不见,没想到你挑男人的眼光变得这么瞎。” 和他的谈话还不到十分钟,他就提了两次顾元恒,语气甚至尖酸刻薄,明里暗里地戳顾元恒的痛处,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在吃什么飞醋。 “谁过来你先别管,但你算老几对我这样指指点点的?” “关融,是不是你睡过的男人记不清谁是你的第一次了?”他看向她在挣扎间越来越低的衣领处,眼神变得危险和深邃起来。 “当年是谁为了不让我出国特地半夜送上门勾引我的,这才几年就全忘了?” 有没有嗅到肉的气息哈哈哈哈哈哈 融融(H) 从他嘴里听到不堪回首的往事,关融的脸色苍白起来,握紧了拳头。 周恺温柔地拨开她脸上的乱发,又用手指轻推开她咬着的唇,“不好的习惯怎么还没改。” 周恺眼中的万般柔情暗涌关融看不懂,反倒让她觉得心慌不安。 “融融。” 又来了又来了,关融最受不了他这么喊,每一声都让她不愿回忆的记忆尽数浮上心头,把她拉回去,拉回到在周恺怀里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甜蜜的18岁。 在关融走神之际,却被周恺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嘴。他吻得轻柔,吻得缓慢,在唇齿纠缠间他将满满的酒气渡给她,让她晕晕乎乎地被拖入往事的泥潭中。 关融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推不开。 她不是不能推开,是无法推开。 关融不想承认但此刻却摆在眼前的现实,是她对周恺,这个渣男,还有感情。尽管已经被时间冲刷得很淡,但她不能否认它的存在,并且也不能忽略它随着亲吻的深入愈发强烈的事实。 明明前一秒还彼此剑拔弩张相互攻击,但下一秒却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情到深处,彼此的体温逐渐交融,关融的意识也逐渐涣散,甚至外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哄着脱下。 周恺神情专注地捧着她的脸,在额头上落下极为虔诚的一吻,随后一路向下,由鼻尖至唇至下巴,全被他濡湿的舌头带过。 尚未习惯他的碰触,关融本能地偏头躲闪,却被他报复似的轻咬了下巴,再啃噬到她最敏感的脖颈。周恺以十足的耐心和百般的技巧在她的耳后吸吮逗弄,惊得关融一阵酥麻,瑟缩得无处可躲。 他却依旧强硬,一边吻着一边手上也不停下,不知怎么一瞬间就解开了胸扣。 关融脑海里霎时产生出疑问,周恺是怎么轻易做到连她都做不到的事的?但他根本没有给够继续思考的时间,而是温柔地抓住我颤巍巍跳出的两团浑圆来。 他冰冷的指尖一时包裹住我她发烫的胸口,关融忍不住舒服得谓叹出声来。 “有这么舒服吗?”周恺似是满意极了,连尾音都上挑了许多。 听他这么说,关融的逆反心理反倒上来了,索性紧闭着嘴不发出声。 “......” “以前还是小小的两团......现在一只手掌都要包不住了......嗯?” 关融完完全全沉浸在快感里,没心思去回答他的话。男人怎么都这么奇怪,偏总喜欢在办事时东问西问的找你聊天,就不能专心一点、认认真真地办事吗? 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别废话。” 关融听见周恺在耳后闷笑了两声,声音明明很轻,却震得她耳膜跳动,心跳也胡乱地错了拍子。 他这回倒是大人有大量,从善如流地住了嘴,然后低头含住了她淡粉色的乳头。 关融的胸乳一边被手指有技巧地搓弄碾压着,一边被唇齿轻缓地又吸又咬。得到这样大的甜头,她不禁拱起上身来,好把自己更完全地献到男人面前,供他百般吮吸玩弄。 早已失去了理智,身体像着了火般蒸腾起来,让关融难熬不安。直到他伸入她的内裤,一手覆住那光洁无毛的私处,才熄灭了下身腾起的火苗,他的手很大,她整个阴阜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为了泻火,关融没皮没脸地往冰凉处蹭去。 太舒服了,不等他动作,关融倒先主动用腿夹住他的手,狠劲摩擦起来。幼嫩的花唇因为快速的摩擦产生了极大的酥麻感,她这才憋不住了,像小猫一样轻轻叫春起来。 周恺的手显然抖了一下,但很快捏住了关融颤抖的花唇,小幅度地揉捏起来。 “啊......周恺,周恺。”关融也不知道自己叫他做什么,但好像叫他的名字就能让自己得到安全感。 他没回应,只是继续逗弄着已经充血发红的小肉核,又把细长的手指插入她紧闭却早已湿成泥泞的小洞里,清清浅浅地抽插了两下,引出一波又一波的春潮,发出“噗嗤噗嗤”的响声来。 关融听得面红耳赤,但还觉得不够。 好想要,她用力缩着小穴,跟着他的节奏挺弄,缠着他不让他离去,盼着他能深一点、再深一点。 但周恺像是极不在状态一般,不出声,只是浅尝辄止,非常不走心。 “......啊、啊嗯......快点啊......”关融扭着臀,小声表达着自己此刻的欲求不满,同时也让他的手指在体内更加全方位地抽插。 o(*////▽////*)q 嘿嘿嘿 吃味(H) “怎么,想要了?” 这不是废话吗,哪有撩拨了人又这么应付了事的。 “......知道我是谁吗?”男人突然玩味一笑,手上力气也忽的大起来,猛地一捅,直接顶到了敏感点。关融像被一阵电流击中,从头到脚的颤抖起来,小穴内一股一股无法停止地淌出汁液。 “......说啊?现在玩着你身体的......”,他的声音低沉阴森不可测,像是从地府传来的幽冥的声音,“知道是谁吗?” “周恺......”她不明白他这一阴一晴的缘由,只得软了声调,像以前的许多次一样撒着娇求他,盼着从他那讨到一点好处。 “呵......看来还知道我是谁。如果现在是你的顾先生呢?你也是这么对他婉转求欢的?” 又提到顾元恒......这男人怎么这么扫兴,天底下所有的前任都是这么在意前女友的现男友吗?关融忍着欲望,用手勾住他的脖子揽到眼前,让两个人面对面。 关融努力平复住并不平稳的呼吸,“周恺......你一定要这时候提到他吗?” “他?叫得还真是暧昧。” 关融哭笑不得,“那你要我怎么叫?” “别在我面前提他。” 关融是真的想要发笑,刚才非要提顾元恒的也是周恺,不让她提的也是周恺,话都被他说完了。 “怎么,前女友的现男友太优秀让你嫉妒了?你现在好像个没拿到糖的小孩哦。”关融笑着戳戳他的鼻尖。 “关融。” 看周恺正了脸色,关融也不敢再逗他,这不还急着让他灭火呢。 于是关融赶紧放低姿态向他服软,“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不提他了,我们继续好不好?” 周恺的脸色这下才好看起来,分开关融试图闭紧的双腿,一路蜿蜒向下,直到吻住她羞哒哒含苞待放的那处。 关融一个猝不及防地尖叫起来,声音娇媚得连自己听了都会脸红,来不及害羞,他就已经含吮着沾着露水的稚嫩花瓣,用舌尖轻缓描绘着轮廓,再慢慢抵入淌出花汁的蜜处,轻咬着肿胀的花核,再卷曲旋转着探入更深处。 关融陷入了他一手制造的情潮里,欲仙欲死,配合着他的律动,把甘甜往他嘴边送去,惹起一身的汗。 羞人的水声荡在房中,周恺黑乎乎的头顶夹在她白皙的双腿间,听觉和视觉的双重刺激所带来的快乐令她无法招架。 随着他抽动得越来越快,小穴也无法自控地越缩越紧,直到关融哆哆嗦嗦绷着脚尖儿喷出了水,一瞬间仿佛从云端坠落到地面。 在她急促地喘息时,周恺抬起脸伸出舌来舔尽嘴边尚未来得及吞下的蜜液,这一幕餍足迷离的样子落在关融眼里直叫她心跳如鼓。他原是一副清冷无欲无求的和尚样,自从被自己扯下凡间之后才慢慢还了俗有了点人味,而如今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他见关融入神地盯着他瞧,绽放出一个惑人心魄的痞笑来,把她生生看痴了去。 “舒服吗?融融......”他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关融脸上,一边在耳畔低语,语气温柔的一塌糊涂,就像很多个之前一样尽心尽力地讨好她,关融听得心都快要化成一滩水。 关融被吻得迷迷糊糊,只得胡乱点着头应和他。 周恺看在眼里,低笑着褪去衣裤,入她眼帘的尽是肉眼可见的身材管理,恰到好处的肌肉群,不用上手就可以感受到的紧实度,每个动作都完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毫无寻常男公关展露肌肉时的油里油气。 周恺也敏锐发觉到关融对他身体的异常渴望,了然地拉过她的手放置在他的子弹肌上,又往上一点按住他的心口。 关融的心脏紧张又渴望地扑通扑通跳动,在她手掌心内的他也是,只不过更加健实有力,男人味四射。 关融陷入他蛊惑的眼眸,任他把释放出的物事就着我湿漉漉的腿间耐心摩擦,再缓缓破开穴口,挺进她此刻软绵无力的体内,关融颤抖娇吟出声,落下两滴泪,而周恺则发出压抑在喉间难耐的喘息。 一场久违的性事。 几年的光阴并没有使二人对彼此的身体感到生疏,相反的,他甫一进入,那处就合该被他填满一般死咬住不放。 关融实在受不住,逃避着想要往后躲,他却非逼她接受这滔天的情浪。 周恺用手掌捧住她的臀往自己下体处按去,直把勃发的欲望嵌入内里,让甬道被撑出一个他的形状。他进退不得,她亦如是。 柔情(H) “乖,放松点。”周恺怕关融难受,边揉着穴边吻着颊边的泪安抚她。 其实不是因为疼痛而流出的泪,而是太过舒服。 以前关融拉着周恺偷食禁果时也是这样,身体欢愉到不受控制时总是条件反射地掉珠子来讨他的疼,她软了腰肢,小穴又湿得不像话,可以明显感受到他克制的抽送。 “阿恺......我、啊......你,你动一动好不好?”关融感到欲求不满,迷离着眼央求他。 “好啊。”他仆下身,亲亲她娇艳欲滴的唇瓣,“叫出来,叫给我听。” 不用太多的思索,关融完全顺从他的心意,只要是他,她愿意把一颗真心全部奉上。 周恺看着身下的女子微眯着狐狸眼摄人心魄,双眸含情脉脉地望住他,揉捏着被自己忽略了的雪乳,她肉乎乎的手也小,连乳儿都搂不住,全从手指缝间钻出来,再听那从饱满红唇一张一合间发出的最淫靡、小猫一样的嘤咛声。 忍不住了。 一个挺身贯穿到底,把她所有的娇喘吟哦全部封入口中,让她只能呼吸着由自己唇间所渡过来的尽是酒香的空气。臀部下沉,用粗硕的男根狠劲推开层层叠叠的嫩肉,直戳脆弱的宫口。她似是得了劲,叫得愈发诱人,但被他强势地堵在唇边,只留下“唔唔”的哀叫。 这对周恺来说无疑是最强劲的催情药,火热又胀大了几分,男根上突起的青筋摩挲着湿热的内壁,饱胀又充实,待关融快要窒息时他才放过,她再也忍耐不住,仰起头来呻吟。 “啊!......唔唔......嗯嗯......啊啊啊......”,关融捏着自己早已挺立红肿的乳头,“嗯......啊......不行了......不行了,哈......” 周恺看在眼里化在心里,终于,终于,终于又与最爱的小姑娘合为一体,心中震动,下身抽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自己所创造出的天地里肆意驰骋起来,他咬着牙哑声道,“融融......叫我名字......” 关融由着周恺疯狂索取,口中破破碎碎地喊着他的名字,“阿恺、阿恺、阿恺,快......嗯啊......快点......再快点......唔唔......啊啊啊......” 实在太猛烈了,周恺像是把积攒了数年的欲望一并迸发出来,关融无力亦不愿后退,痉挛着盘着他一起达到情欲的最顶端,让他把滚烫的白浊尽数灌满自己整个花心。 ...... 有句话说的不错,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阴道。 话糙理不糙。啪过之后,关融柔肠百转,感觉心境都开阔了不少。 在周恺高超的技术下,她甚至不想计较他之前劈过的腿、做过的事。换句话说,她确实被他睡服了。 他们睡过很多次。在年少轻狂的青春期,在关融的卧房,在周恺家,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和厕所...... 关融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一个骄矜傲气被人宠大的公主愿意为他顺从所有。 周恺带她体验过前所未有的刺激与欢喜,他的一切都让关融痴迷其中,只要是他,她甘之如饴。 即便是他劈腿,即便是他在自己面前树立的人设崩塌,即便他让她心碎过一万次,关融依然爱他。 最好的证明是现在关融只要靠在他肩上,她就只能想起他们甜蜜的恋爱时光。 高中时他是勤奋好学的学神,关融则是每天只顾吃喝玩乐的学渣。她贪玩,经常把作业拖到假期的最后一天,再央着他把作业给自己抄。 周恺是正经人,一开始总是皱着眉不同意,非要手把手把关融教会了为止,而她偏偏捂着耳朵不肯听,他倒也不气恼,仍是好言好语地把解题思路一步步剖开摆在小公主面前分析清楚。 对他这样温顺的性子,关融无奈又喜欢,每次只能主动献身百般勾引折腾他,在把他拉下水的同时自己最后也累的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结局总是惹得他心疼自己,既害怕她熬夜赶工伤身体,又担心她明天交不出作业被老师惩罚,所以只能模仿关融歪歪扭扭的字迹帮她抄完作业。 那时关融迷蒙醒来也是靠在他肩上,而他一边连忙赶了一晚上的作业,一边还得顾及自己,因此事后肩膀还为此连续酸疼了一周。 “......阿恺,我......”关融念及往事,正要开口诉说衷肠,却被他抢先。 “我一夜十万,”他直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我们既是老同学又是旧情人,亲上加亲的关系,给你友情价,八折怎么样?” 嫖资 注意到身后的人毫无动静,于是周恺瞥过脸来看呆若木鸡的关融。 “怎么?还不满意?那六折吧。” 这句话仿佛是敲在关融头上的最后一际闷棍,打的无声却疼,她讷讷地开口,差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我没带现金......” 很好,看来自己还没傻到连业内只收现金的规矩都忘记。 “啊......”,周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用一种似是极大方的语气宽慰她,“那就下次再说。” 说完扔来一张烫金的名片,“上面是联系方式,我很忙,记得提前预约。” 关融愣愣摩挲着名片的边缘,看着他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嘴巴开合了几次都发不出声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刚才的柔情蜜意抵死缠绵都是在骗人? 当时看到他拿出那与一墙名酒格格不入的奶粉的时候,听到他用温温柔柔的声音喊自己融融的时候,关融以为他心里还有她的一席之地,她以为他们还能够破镜重圆。 但没想到床上的柔情似水和抵死缠绵只是为了营业,关融的心簌簌碎得四散。 周恺死盯着眼前人,不放过她的一丝一毫表情,看她红着眼努力抑制眼里浮起的水汽,快意又痛苦,讥讽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希冀刺出口,“眼圈怎么这么红?关小姐不会是余情未了,还想和本人藕断丝连吧?” 如果......他想如果,如果关融能像从前一样用水雾雾的狐狸眼望着他,用肉嘟嘟的小手牵住他手臂来回摇晃,用她那能甜出蜜来的嗓音娇声撒娇求和的话...... 他会放下一切带她走。 毕竟已经错过了8年,时光不过弹指一瞬间,人的一生还有几个8年能再把她找回来? 不是没有尝试过摆脱。 即使远离了故土来到新的城市,一切从新开始却还是徒劳。 也许自己真的命中注定要败在她手里,但既然命运在这里再次交叉相遇,他就不想放弃。 没想到关融倒是勾了勾唇角,转了转眼珠子,开口道。 “戴了一整天的美瞳,眼睛太干太酸了。” “不过周恺,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我有我的顾先生疼我,何必再和你这种人纠缠不清,”她靠近他,拍拍他的脸,一字一句道,“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少痴心妄想了。” 让关融打架她不会,让她放狠话她难道还不行吗? 为了掩饰前面的失态,关融不得不说出更伤人心的话,尽量拿出伪上位者的高调姿态来痛击这位同在泥泞中打拼的性工作者。 说完这番话,再去看他阒黑沉沉无光的眼,关融感到很得意。 但嘴炮的胜利不等于她赢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关融想她才是对决里真正的败者,或者说只要周恺在,她就不会赢。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高中时关融骄傲明亮的像是天上的繁星,周恺则默默无闻的如脚边的野草,他除了俊逸的外貌和灵光的脑袋什么都没有,而她对一切却唾手可得。 在这场看似不对等的关系里,所有人都认为关融是感情的主宰者,哈哈,真有意思,自己的一切喜怒哀乐全由他一手掌控,算得上哪门子的主宰? 忘记了是如何回到的宿舍,但是也应该足够狼狈,否则同坐电梯的过客不会以看鬼的眼神看着她。 经过这一遭,关融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拔屌无情。 对于周恺这种反人类,就不该拿人的感情去对待,关融居然还真情实感地以为他会为她浪子回头。 自以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几年已经看透了男人的本色,然而现实却给了自己一记狠狠的耳光,还是太天真了。 像周恺这种脱下裤子喊融融穿上裤子要钱的行为,她不知道该骂他太无情无义还是该怪自己太感情用事。 自己说是去告诫他收心却反而和他乱搞了一通。 但痛苦不会持续太久,毕竟革命尚未成功。 关融作为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坐台女,连金主都还没着落,哪来的情绪再去伤春悲秋。 自己欠周恺的嫖资,还有高利贷方越来越紧促的逼债,每一项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鲜血淋漓的现实摆在她面前,逼她不得不睁眼去接受愈发惨淡的明天。 不,自己不该是这样的。 二十五岁的关融,金枝玉叶,本该在父亲的庇护下尽情肆意地享受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半人半鬼似的为钱奔忙、为钱曲意奉承。 关融看向镜中人—— 岁月善待自己,日夜颠倒的作息带来的伤害暂时没有显露光洁无暇的皮肤上,她摸着自己的眼角。 虽没有生出细纹,但心底早已遍布皱痕。 写完又看了一遍,我都忍不住要骂周恺这个sb 带渣男! (╯‵□′)╯︵┻━┻ 香蕉 心中的念头愈发坚定的同时,一个计划也随之在头脑里逐渐成型。 这天晚上,关融又在天上人间见到了顾元恒。 两人的关系虽未公之于众,但每次顾元恒都会点关融坐台,今天也不例外,这就像是顾元恒与关融之间的小秘密一样。 虽然已是熟人,但秉承着来者是客的原则,关融点头哈腰的问好还是要做到位,“顾先生。” 他眉头难以觉察地一皱,本就端谨严肃的无欲面孔又结上一层寒霜,看上去心情并不是很好,叫人有些难以接近。 顾元恒摩挲着酒杯不说话,关融也看着眼色不敢作声。 但一直沉默也不是事,关融不知他今天哪里不痛快了,只得诚惶诚恐地献上颗紫黑滚圆的葡萄到他嘴边示意他吃下。 顾元恒的脸色好转了些,“今天上班了?“ 自那天周恺的生日晚宴之后,关融大概有两三周没见到这位主。 想来生意人也是很忙,自己也应该把握住每次见面的机会,这样才能早日实现上岸的愿望。 “嗯嗯。” 顾元恒突然他将宽厚的手掌附了上来,低下头靠近关融的耳朵,热气染红了她的耳廓,“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顾元恒主动调情,关融隐隐约约看见希望的曙光,故作惊慌地与他对视,移开视线再抬眼,揪着雪纺材质的晚礼服裙摆,点了点头,“有、有。” “这么紧张做什么?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顾元恒见关融垂着脸不敢对视,索性用手捧起她的脸颊。 关融哪里是真的紧张,不过是半年的相处下来,她发现顾元恒格外吃这套罢了。 顾元恒止住她玩弄他衬衫上衣扣的手,递过一根已经剥了皮的香蕉,“来,吃点水果。” 天知道他选了这个水果是不是无心的,但依关融看,他的想法应该不会太单纯。 不过顾元恒既然给了这个表演的机会,她没理由不去珍惜。 不接过他手中的香蕉,关融眼里流动着秋波对他轻声细语。 “顾叔叔喂我吃好不好?” 顾元恒宠溺一笑,平时克己的人不笑则已,这一笑却直闯进关融心里,令她心跳如鼓。 那日在周恺那受到的情伤全在此刻被顾元恒弥补。 如果周恺没有走上歧途,而是一路安稳读书的话,关融相信,以他不凡的资质,即使没有家世的加持,周恺也定会成为像顾元恒这样体面的人上人。 关融直视着顾元恒,透过他的眼看向另一个记忆深处的人,用舌尖极为虔诚地上下摩擦舔弄,把淡黄色的香蕉镀上一层莹亮的津液。 再用放荡又无邪的眼神挑逗着顾元恒,而后缓缓张嘴将整根含入口中,模仿着口交的样子前前后后地放在嘴里抽插。 她能感知到顾元恒的眼神逐渐危险莫测,但面上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 而关融偏偏见不得这样,她坏心地认为,世间不该存在像顾元恒这样事事自持的男人,很难想象他在床上也是这幅克制的样子,简直不是人。 关融为着这样的猜测,又好几次都将香蕉顶入喉咙深处,逼得自己发出呜呜哼哼的呻吟来。 顾元恒的咬肌紧了又紧,手心是抓了再抓,才没忍住把她脱了衣物就地正法。 可惜这一幕关融并未见到。 关融一心修炼自己的演技,她清楚不能玩得太过火,毕竟自己童真无邪的人设不能倒。 “味道不错。” 关融故意忽略顾元恒看向自己深似幽潭的目光,伸手塞了一颗葡萄,堵住他要说些什么的嘴。 …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顾元恒与关融的联系愈发热络。 她经常在天上人间见到他,每次顾元恒都点上价格不菲的洋酒和果盘,而这些提成全数算在关融头上,算是大大地减轻了她的经济负担。 在下班时间,顾元恒也会不时的送来鲜花和奢侈品礼物,虽然关融总是反手就倒卖出去凑钱用,但在浪漫这方面,他算是做足了功夫。 争取做他的情妇吗?关融想起那天妈咪循循善诱时说的话—— “一个男人舍得给女人花钱,本身就是对她有意的证明,不管是不是一时兴起,只有能抓住的才是自己的。” 时机快成熟了,她想。 最近S市的地下色情业服务者们在茶余饭后总是会提到一个叫小容的名字。 据说她是天上人间高级会所的一名坐台女。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下三滥的坐台女似乎因拖欠了某著名高利贷一笔巨款而被暴揍了一顿。 “听说被打了个稀巴烂呢。” “没那么夸张,只是鼻梁骨被打歪了。” 微醺 “你们两个别以讹传讹啊,我听在天上人间的姐妹说,高利贷的那群混混根本就没打脸,只往身上踹,毕竟还要她靠小脸蛋来还钱呢。”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她被小混混们糟蹋了个遍也是假的吗?” “是啊是啊,玫姐再给我们多说点吧。” 而正处于外界风口浪尖的关融却正优哉游哉地躺在宿舍里晃着腿张开嘴接受来自婷婷的投食。 “小容,你知不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有说你下巴被打掉的,有说你额头被砸扁的,还有人说你被......哎,你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关融嚼着她细心切成小块的苹果,声音模糊不清。 “别人要说就说嘛,我反正不介意。” “那你这身上的伤怎么办,我听妈咪说,你的那个顾先生都来请了好几次了,你再躺两天,理由都要用光了。” “嗯......”关融歪着头想了想。 “那我明天就过去。” “你这一身的伤......?” “小问题,只是要麻烦一下你。” 周六晚,关融身着黑色蕾丝紧身包臀裙现身于顾元恒的小别墅中。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就算只是个消遣的玩物,但这么长一段时日不见,关融依旧能感受到那道游离在自己裸背上的炽热目光。 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欲念。 小桌上的烛光摇曳,关融的脸庞在暖黄光下更显柔和娇美。 东聊西扯至中场,终于进了正题。 顾元恒抿了一口红酒,兴师问罪道,“连着几天都不见到你,在躲我?” 关融笑嘻嘻回应他,“干嘛要躲顾叔叔呀,只是最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几天。” “上班很累吗?” “当然累啦。” 顾元恒是咬着金汤匙出生,哪里会知道社会边缘人的辛酸。 “日夜颠倒的作息表,傍晚刚睡醒就得排着队上妆,一晚上得串五六个场子。” 关融掰着手指头一件件数给顾元恒听,“要陪客人喝酒,要陪客人唱歌,还要哄客人开心......” “......” 顾元恒夺过关融手里晃晃悠悠的酒杯,哭笑不得,“小姐们的酒量都像你这样差吗?” “嗯?我又不是生来就能喝的。我告诉你啊,喝酒这件事,它得、它得,慢、慢、练、习。”关融摆出人师的态度,语重心长教育顾元恒。 “那客人如果灌你酒呢,你也像这样发酒疯吗?” 关融嘿嘿一笑,伸出食指在他面前神秘莫测地摇一摇,“笨呐你,别喝呀!你得想办法躲,然后、然后,躲不了的你再想办法吐出来,别喝下胃......” 关融说着打了个酒嗝,拿着酒瓶仔细看,“这酒度数多高啊?我怎么觉得有点上头呢......” 顾元恒无奈笑着摇头,“是你喝太猛了。不垫垫肚子就往里倒,是嫌醉得不够快吗?” 关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啊......是这样的吗....” 又扶着头笑,“顾叔叔,你懂好多。” 她口齿不清说完,然后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举起酒杯豪情万丈地邀请顾元恒共饮一杯。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来来来顾叔叔,我们、我们干杯!” 酒杯没发出预想中清脆的碰撞声,而男人却起身向她走来。 关融视力原是极好的,但此刻就近在眼前的男人的脸,却模模糊糊的怎么也看不清。 关融听到他说,她喝醉了,让她上楼先休息。 没醉,她怎么会醉呢? 即使关融看不清她也知道,这脸是好脸,五官脸型都是没得挑的好,就是这上下张合的薄唇似乎还不够颜色,不像那个人,永远的皓齿红唇,永远想让人一亲芳泽。 这么想于是也就这么做了,关融揩去嘴角的酒迹,扣过顾元恒的脑袋,将芳唇印在他的唇上一通乱蹭。 嗯,这下他也红唇潋滟了,她关融向来随心所欲。 “唔,你和我一样漂亮了!”关融对自己的作品越看越喜欢,喜欢到凑近狠狠地吧唧了一口。 “别闹了。” 顾元恒的嗓音低沉没有温度,“快上楼睡觉吧。” “不要不要不要。” 关融借着酒意肆意撒酒疯,回归她最初骄纵自傲的本性。她主动用双手勾着顾元恒的脖子拉向自己,又啵叽叽叽了好几下。 很醇厚的酒味。都说别家的月亮圆,关融看也是,这同样是酒,为什么顾元恒嘴里的就比她的还甜还要醉人呢? 关融闭起眼,用灵巧的丁香小舌去勾顾元恒里满嘴香浓的酒气,挑逗着他的唇,吸进再吮出。 接吻(H) 虽已有数不清次数的肌肤之亲,但这却是二人之间的第一次接吻。 清醒状态下的关融不敢僭越,但现在却是肆无忌惮地品尝着他的唇。 关融勾绘描画着顾元恒的唇,心中不住腹诽: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不知道顾先生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边关融专心致志、满心陶醉在亲吻,却不知那边已经勾起顾元恒的欲火,直到圈在腰间的手变热变紧,身下的硬物猛然烙住自己时,她才意识到这一切已在向着无法预知的方向蔓延。 女人微翘卷曲的睫毛,小巧尖挺的鼻尖,红润光泽的双唇,微醺酡红的面颊,无一不是催情的利器。 而最是将顾元恒陷入不复的则是那双迷蒙着水雾的狐狸眼。那眼扰得他日夜心神不宁,甚至此刻也无法再克己复礼。 口齿交缠焚身,顾元恒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手下也没个轻重的将怀里的人狠狠按至墙角,继续撕咬吞咽着柔软的唇舌。 背上的伤处直接撞上冰冷的墙,这种痛难以言说。关融疼得睁开眸,顿时淌下泪来,小声地惊叫起来。 “啊!” 顾元恒正沉浸在女人鬓间的香气里不知归路,只当这是娇喘。 他粗暴地捏着她肉感圆润的耳垂,一面胡乱地吻着她修长的天鹅颈,颇有不吸出满脖紫红草莓印便不罢休的气势。 男人的力道关融无力推拒,或者说他反转的魅力让关融欲罢不能,今日的顾元恒似月圆之夜变身的恶狼,力度气场与平日都很是不同,手上的动作更是愈发地孟浪放肆起来。 顾元恒隔着衣料狠劲揉捏,关融却先耐不住这样的隔靴搔痒,自己倒是痛快拉下裙子,释放出两团憋屈的浑圆来供他抚摸揉慰。 顾元恒看着她放荡的模样红了眼角,将细腻滑嫩照单全收,包入手掌心内大肆抚弄。 在摩挲的刺激下,雪丘上红梅颤动,随着指尖的徘徊挺立发硬起来。 关融迷乱地攀着他的肩背,舒爽从尾椎骨窜上脊背,险些站不住脚。 她忍着身后摩擦撞击的疼,又受着顾元恒啃噬吮咬的痒,痛爽交加,叫她在天堂和地狱间反复,身下的热流也不受控地涌出来。 顾元恒把她这副妖媚妍艳收入漆黑的眼底,呼吸变热,贴近她的耳边问道,“......湿了吗?” 在关融眼里顾元恒一向谈吐得体,再加上年龄的加持,所以她时常把他当作长辈对待,而今听他口中吐出这样下流不堪的字眼,关融心内不但不反感,反倒升起一股禁忌的快感。 不知哪来这样大的胆子,关融把顾元恒的手从胸上拉至裙底,领着他伸入自己内裤里,踮起脚用流光潋滟的双眸盯住他,气息轻吐。 “那、顾叔叔来摸摸看,到底湿不湿了?” 触及大片粘稠的湿意时,顾元恒陡然变得疯狂起来,发了狠地把两片花瓣掰开,捏着凸起的花蒂,揉得关融晕眩缭乱,无力再去抵抗这滔天的情潮,只得任由他的手指猛力在湿润逼窄的甬道里进出抽插。 顾元恒见春水流淌不停已经到了火候,于是掐着女人的细腰一把翻转过来,让她压着墙接受自己从后抵入。 除了这张脸,关融一身都伤痕累累,胸前的柔软硌着坚硬的墙壁,双手被顾元恒紧紧扣着动弹不得,滚烫的欲望在身后一撞一冲,全身像从刀尖上滚过般生疼得冒出热汗来。 关融无法承受他这样蛮力的爱抚和侵占,她本就忍不住疼,此刻的情况更是火上浇油,但没理由喊痛,她只能呜咽着讨饶: “顾叔叔......轻点轻点!啊、嘶......” “......不、不要捏那里......呜呜......” 再先前的情事里关融是常掉泪的,她生性娇气,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受一点委屈就会眼红,不尽兴了要落珠子,太舒爽了也要落珠子,因此顾元恒不是没听过她这样的嘤咛惊呼。 一开始他也以为她是在耍小性子调情,但这一会儿听下来,却是越听越不对劲。 虽然还是那样娇滴滴的带着哭声,但那呜咽声抽抽噎噎似是真的痛极了般委屈,哭得顾元恒的心发慌。 他止了动作,把关融转过身来,认真端详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擦掉满脸的泪痕,问道,“怎么了这是?” 关融一肚子委屈没处讲,只得低着头含泪摇头。 顾元恒见她的脆弱样子不似作假,便笃定了关融有什么事瞒他。计上心来,他试探性地用力扣住她的腰身,五指陷入骨肉里。 只见关融眼珠一红,雾气顿时萦绕整个眼眶,往一旁躲去。 绵羊 顾元恒肯定了心中猜忌,强硬将她拉至光下,仔细看这看似光滑白嫩的皮肤。 竟像是浮了层薄粉? 他心下疑惑,于是随手抄过桌上的湿巾往关融背上擦拭几个来回,顿时一片青青紫紫的淤痕显现在面前,颜色比中国地图还要再丰富几分。 气氛冷淡下来,一片寂静,关融达到了目的,此时索性也不去挣扎掩饰了,只是低着头装乖,等待顾元恒发话。 果不其然,沉默过后,关融听到他沉着嗓子问道,“......谁做的?” 关融嗫嚅着唇,似有难言之隐,支支吾吾老半天,才老老实实坦白: “......我......我欠了一笔钱......” 既然是欠了钱,那这一身伤痕也自然是拜债主所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做不到,吃点苦头也是情理之中。 顾元恒按着太阳穴,脸色不明,“多少?” 这颇像是小孩在外胡闹出事然后回家找长辈要钱的场景实在令关融难堪。 但自尊心在此刻一文不值,她还是按着既定的剧本走向发展,于是小声道,“200万......” 顾元恒皱起眉,不解像关融这样的小姑娘是怎么惹出这笔债务上身的。 关融刚一试探抬头就见到顾元恒蹙着眉的脸,心里直犯怵,想着是不是自己狮子大开口喊价太高,惹了顾元恒的怀疑,抑或是他根本没有这个身家? 不可能啊,他平时随便派来接自己的凤鸾春恩车都是迈巴赫62S,200万对他应该只是小数目。 再说了,照着关融这么多年的坐台经历来看,顾元恒心里是一定有她的,那样温柔的神情仅对自己流露过,就算不是他心尖上的女人,手背上的女人还是做得的,没理由会误判形势啊? 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关融转念一想,这风月场所的女子最是巧舌如簧,自己今日张口就是一个大数字,再加上家里发生的戏剧化巨变,难保顾元恒这样心思深重的男人不会生出疑心。 被包养的事情还没个着落,别反倒连这块香饽饽都要叫她弄丢了。 关融忐忑说完,顾元恒也没作声,只是黑着脸将她抱至怀中把她被掀起的裙角掖好。 关融不明白这一遭为何意,另外坐在顾元恒的腿上的这件事也让她甚感不安。她怕压着他的病肢,于是往旁边一躲再躲。 顾元恒却是强硬摆正她乱扭动的身体,一边扯了纸巾来擦她的泪。 “坐好。” 这样的对待是关融想也没想到的。她在脑海里曾饰演过无数遍坦白后的场景,没有一幕会如现在这般。 关融方才不顾形象的哭泣完全哭花了妆,当下是眼线眼影黑乎乎糊成一团,甚至于一只眼的假睫毛还半耷拉着。 顾元恒心下看着好笑,拿着纸巾就往眼上抹。 “哎哎,疼疼疼,不是这样卸的......!” “这样?”顾元恒换了手法擦净脏物。 关融拉住他的手,小声劝阻:“哎呀不是,顾叔叔,这得用卸妆油来卸,这样干擦擦不干净的呀......!”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话题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开来了? 顾元恒也接受了自己不会给人卸妆这一事实,没再坚持,“等会儿我让刘叔去买卸妆水,你今天就在这住下吧。” 关融不乐意了,“不行啊,我凌晨有班的!” 顾元恒没多加思考,直接甩出话。 “会所别干了,以后就在这住。” 这是......? 不等关融反应,他不知从哪摸出一张卡来推到目瞪口呆的女人面前,“卡里的钱够你还债了,剩下的由你处置。” 顾元恒直视她那写着不可思议的眼,上下嘴唇一开一合,轻飘飘道。 “我养你。” 出现了,有钱人发言! 《喜剧之王》里周星驰对张柏芝说的“我养你啊”不知让多少人红了眼眶,关融此刻也想红,因为实在没想到幸福来得这样快这样直接。 关融被这番话震在了原地,甚至都来不及狂喜。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再也不用过被人催债而担惊受怕的日子,再也不用忍受咸猪手的抚摸和调戏,再也不用受人侮辱忍受白眼,她也终于可以活得像个人样。 想到这,关融一下子红了眼,一把抱住顾元恒,把脸埋在他颈间,将感恩之意诉诸于口: “......顾叔叔,谢谢你。” 谢谢你的温柔。 谢谢你救我于水火。 谢谢你那么善良,相信我的故事。 还有...... 谢谢你,给我翻盘的机会。 装小绵羊的融融……(? ̄? ??  ̄??) 翻盘 从泥潭被拉至天堂的体会很难描述,正如当年关融一夕跌落一般,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落差。 从前有多绝望,如今就有多欣喜。 离开天上人间不过半月,再来到这里关融却恍如隔世。 虽是以顾客的身份来访却还是不自觉走了员工通道,白日的天上人间会所不是不营业,但毕竟夜生活才是重头戏,缺少了黑夜的渲染,霓虹灯也不似以往那么闪耀,颇有些冷清。 在场活动的员工并不多,都在各自低头安静做事,耳边只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夜场本是这样,鱼龙混杂,人员更新换代极快,因此关融一路走至员工宿舍,就连一张熟面孔都没见到。 刚这么想着迎面就走过几个熟人,瞬间啪啪打脸。 不过自打赎了身后,关融只觉得世界的一切都太过美好,就连平日里惯是盛气凌人的花魁在她眼里都显得平易近人了起来。她只当花魁和她的小姐妹的冷嘲热讽是在唠家常,微笑着一一应付后,忽视那几张恨极酸极扭曲的脸,回到自己原先的宿舍里。 刚一入门就被婷婷一把搂住,欣喜地拍着她的背,语无伦次不知说啥好。 “哎呀哎呀小容,我都听李姐说了!” 关融左看右看,“小玲呢?” “她?上班去了。” 婷婷见她这一身的富婆气息,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闷声发大财啊。” 关融挺不好意思,忸怩地红着脸,“你别取笑我了好不好?” “我哪是取笑你,我是替你高兴啊。” 关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也没忘记来这一趟的目的。 既是告别,亦是感谢。 她斟酌着措辞,“这几年来,谢谢你和小玲的照顾,如果没有你们,我......婷婷,日后我可能不会再来了......” 虽然有着小姐妹的扶持帮助,但在天上人间会所的这几年却依然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无法回忆的时日。 关融畏惧这里、恐惧这里。 这里埋藏着她的见不得光的历史,在天上人间,她早被打上了无形的烙印,这是她无法摆脱也始终无法否认的现实。 婷婷是个明白人,忙应道。 “我懂得的。天上人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来做什么,往后不要再来了。” 关融拿出塞在包里厚厚的红包递给婷婷。 “这是?” “我的一点心意。” 婷婷赶忙摆手拒绝,关融强硬拉过她的手,“你不要推拒。我今日之所以上岸,全靠那天你帮我遮伤,而且我们之前不是说好,要苟富贵勿相忘的吗?” 虽然坐台女们不会自掀伤疤把故事讲与他人听,但关融敏感,她在分秒的相处中仍能隐约感知到婷婷入夜场的原由。 大抵是为了她老家小男友的求学问题,世事纷扰总归绕不过钱这一字。 关融这么想着,又掏出另一包红包,“我还得再麻烦你另一件事。” “你说?” “把这个交给阿强,他看到就明白了。” “阿强?我都好几日没见到他了。” “他会出现的,麻烦你了。” 小姐妹口中的阿强几天前就不见了踪迹,婷婷原以为阿强已经跳槽去做了男公关。可看小容这个笃定的语气,他似乎并未离开?婷婷虽不解其意,但也不多嘴去问,只是红着眼眶答应收下。 关融心里是感谢的,感谢婷婷没有多问,否则她真难以解释。 好在自己天上人间会所荒唐的一切终于落幕。往后,她终于要开始崭新的人生,即使是做人情妇。 是福是祸? 关融不去管、不去想,她只活在当下。 当下,她虽结束了在会所的过去,但还未理清纷乱的旧情。 关融总归还是没忘记欠周恺的那笔钱,自从无债一身轻后,更是不愿回到欠人钱的窘境,何况现在还不是给不起。 虽然极其不想再面对这个男人,但抱着早解决早好的想法,关融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 “什么时候有空。” 大概过了几分钟,手机震动,关融拿起来确认。 “宝丽金308。” 呸,这才北京时间上午九点整,就开始玩女人找乐子,周恺这个人,真不知是说他是变化太大还是本性如此只是先前隐藏太深。高中那时他哪是这个纵欲的样子,当时明明清俊自持,在一众青春期油腻邋遢的男生堆里出淤泥而不染...... 停,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关融一个人在孤独地回忆过去? 最后再见一面。反正给完这笔钱,两人就分道扬镳,像过去这七年一样,互不打扰,互不相欠。 声色 刚出又进,不同的会所相同的吵。 音乐里太强烈的鼓点震得心脏都不得已变成相同的频率,闹得她头昏脑胀心发慌,胃里酸水翻涌直想吐。 关融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礼貌性地扣门进入包间。 昏暗房间内,几缕明明灭灭的黄光照在男人刀锋雕刻宛若神祗的侧脸上,领口半解,领带甩向一侧,脖颈上刺眼的红印和依旧伏在他身上的几名妙龄女子的种种都昭示着放纵与疯狂。 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冷声捅破这酒色声靡的局。 “大上午就这样纵欲过度,周先生身在其职,还是要惜命啊。” 周恺还没出声,坐在男人大腿衣衫欲褪的女人反倒先娇滴滴开口,“哟,这是哪位姐妹呀,怎么说话酸溜溜的呢?” 左拥右抱的男人闻言勾唇,抚摸着怀里女人的头顶,才把眼神投向来人,“劳烦关小姐关心,我身体好得很。” 关融也不愿再和他演戏下去,只得忍住气,把马上要喷涌而出的愤怒踩至脚下,噔噔几步走到他面前,将现金重重甩到桌上。 “这里是十万,我们两清。” 周恺没什么表情,“我只要六万,多的拿走。” 不是一心要钱吗?现在给多了还不愿意?装什么装呢? “不必,你我之间没什么情谊可讲,十万放在这,你爱拿不拿。” 短暂的沉默过后,周恺一声不响狠劲掷出手里的高脚杯。 这一举动将周围的莺莺燕燕吓得一跳,谁能知道他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好在酒杯的角度控制得当,破碎的玻璃虽避过关融,但飞溅出的液体却在她纯白的连衣裙上泼出一道酒迹。 “出去。” 本就低沉的声音一低再低,像是极力隐忍着某种怒火,大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坐台女们受到惊吓,见状不妙各个脚底抹油一下子不见人影。 关融边走边想,这次她和周恺应该是真的分道扬镳了吧。 “让你走了吗?” 不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关融转过身平静地直视他,“不是你说的出去吗?” “我在和她们说话。怎么,现在还不适应身份的转换吗?” 很幼稚,也很无聊,戳她的脊梁骨,揭下她的遮羞布,不断提示她曾经坐台的身份。不知道曾经深爱的男人怎么会变得这样面目可憎,此刻关融甚至连话都不想回。 “……” “没话说了?”周恺见她不说话,又用手掐着她的下巴使劲逼迫她开口。 关融皱着眉头拍开他的手,其实他没怎么用上力,所以也很容易逃离他的掌控。 “还有事吗?我觉得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他冷笑,“你欠我的难道就只有这区区十万?” 关融有些不耐烦了,“那你还想怎样?你说要钱,我也给你了。我扪心自问不欠你什么的,但是……” “心,你有心吗?” 他在说什么? 质问她有没有心?那不如先看看自己。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关融盯着他,“从前和你谈恋爱的时候,你用侍奉过富婆的手再来抚摸我的身体。周恺,你不挑不代表我不嫌弃。” 见他不说话,关融心下烦躁,拢了拢落下的长发,“周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追究了。” 周恺此时在她眼里看到的只是无尽的厌烦和疲倦。 就这么讨厌看到自己? 不是的。从前她是最爱笑的,想让自己做什么事总是哼哼唧唧撒娇个没完没了,为什么现在连对自己辩驳一句也不愿了? 事到如今,终于意识到了关融急不可耐斩断前尘的决绝。 面临着此生再也不复相见的危机,周恺依然无法释怀过去种种,他执意报复,恶言脱口而出。 “嫌我脏?那你呢,你难道少和人睡了?我们根本半斤八两。” 关融本想说,坐台女不等同于妓女,但见到他眼里抹不开的恨意和固执的怒火就懒得再去与他争执。 和这样的人分辨不出结果,那又何必? 他们之间早该结束了。 “嗯,对啊,”关融点点头,“我们既然互相嫌弃,那日后也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 “所以周恺,再见。” 关融说完这句话,好似卸下了心头重负,更放下了大半生的爱恨嗔痴。不是所有的久别重逢都能够破镜重圆,何况他们之间的镜子早已支离破碎得不成样子,如何再去圆那旧日的故梦? 至此,她算是正式告别了自己无忧的少女时代,就连那最后一点妄念也舍弃得干干净净。 掐指一算居然坚持了半个月的日更,太不可思议了……所以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能开车呢?? 对峙 无妄便无心,无心便无情,无情便无爱,无爱便无欲。 已经无欲无求,于是神色更轻松,离开的脚步更轻快。 但这幅神情落在周恺眼里,仿佛是终于摆脱了恶心难缠的细菌病毒,就差没把如释重负四个字写在脸上。 原来在她对自己已经厌恶到这种程度了吗? “......为什么?” 周恺听见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你可以说不爱就不爱?” “明明是你先招惹的我,为什么最后却是我不能抽身离开?” “融融......” 震惊从脚心直窜至头顶,把关融痹在原地动弹不得,头脑像有几十根电线短路一般“噼里啪啦”炸个不停。 关融不相信,也没办法相信。 有了上次丢人的经历,关融已经没办法把周恺的所作所为和他的业绩脱离开来看。 即使内心有多受震动,关融也还是尽量平稳住心神,掰下他的一根根手指,转过身来淡淡开口—— “......别折腾了。” “我是情妇不是富婆,没那么多闲钱,和你睡一次太贵了,实在消费不起。” 周恺的眼满是红血丝,一双眼满是片草不生的荒芜和死寂。 “......你什么意思?” 关融为他的演技叹服,真可谓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做鸭做到这个地步的确可以拿金鹰视帝了,周恺值得。 她尤其不喜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语气越发不耐起来。 “没什么意思,只是言尽于此,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你是聪明人,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我不懂什么?我承认,和你在一起的同时我是周旋于富婆身边,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不是你,像你一样清白我根本活不下去。” “学杂费、住宿费、生活费一件不能少。你有爱你宠你视你为心肝宝贝的父亲为你筹谋,我有什么?” “我努力学习,是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摆脱不堪的过去。你怨我恨我我不怪你,我也恨我自己,可是正如你所说,做人留一线,你自己做到了吗?” “关融,是你毁了我。” 他什么意思? 周恺一行话信息量太大,叫她云里雾里的理不清头绪,话里字间似是将他辍学的大锅倒扣在了她头上。 关融分明记得那时她应父亲的要求参加了某场慈善晚宴,却在那里见到了平日里恩爱的男友竟亲热搂着另一个女人。 当时手脚冰冷的回忆关融不愿再想,她宁愿相信世界上有张和男友相似的脸庞也不相信周恺会背叛她。 于是在晚宴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关融问他,是不是有人逼迫他这么做的。 她想,兴许会有富家子弟为了追求自己而拿家人逼迫他就范,故意演这么一出戏只为离间二人的感情,小说里是存在狗血情节的,自己昨晚刚熬着眼看了一本,这是合乎常理的。 然而他却是摇头。 她怎么也想不到,周恺放着自己这样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小女友不要,非得去和一个半老徐娘牵扯不清。 关融不死心,卑微地偏要问个水落石出,“......那是为什么?” 她希望他能做出解释,哪怕是说谎,哪怕是随便胡诌一个借口来掩饰敷衍她,一句也好。 但周恺没有。 在无尽的沉默里,关融无意间瞟见周恺手上价格不菲的手表,于是了然,然后彻底心死。 原来周恺是个小白脸。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她终于明白周恺答应和她在一起的理由。 关融倚仗着父亲,花钱从来大手大脚,她知道周恺家里困难,因此和他恋爱时,从来顾及她的感受,拘束着自己的大小姐本性,生怕惹他不快令他不喜。即便是酷日,也忍着热陪他一起等公交,吃饭约会都是街边小店,你来我往全是平价的礼物。 没想到这倒成了他另求新欢的理由。 关融的性格向来爱憎分明,既然是周恺先感情不忠劈的腿,那就不必再假惺惺地说分了手还要做朋友的这一类废话。 “既然你只是为钱,那实话告诉你吧,我对你、也只是玩玩而已。” 她凑近,鄙夷地上下打量他,“你的条件,远不值这身行头,就算是人靠衣裳,骨子里的卑贱也永远改不了。” “那么想出人头地的话,我帮你。三天之内,我保证你的丑事人尽皆知。” 无视他青灰的脸色和捏紧的拳头,关融从他身旁走过,侧脸道: “周恺你记住,是我提的分手,是我甩的你。” 真相 尽管关融放了狠话让他身败名裂,但最终却没有那么做。 和他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不是作假,正是因为付出了真心,如今才没办法干干净净地全部抹去。可关融虽未声张,但丑闻却不胫而走,不到三天的时间,周恺在校外做鸭的事就闹得满城风雨。 这一切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不、不对,这一切都太巧了。意外撞见奸情到周恺失踪离开,加起来还不到两天的时间,这太快了。 回忆闪过,当时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的关融没有仔细多想,而不久后家庭的一系列事故更让她无心留神。现在看来,事情的确吊诡,联系细节,幕后那个人的脸庞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宝贝,听黄阿姨家的小孩说你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带来给爸看看。” “今晚别去自习了,你龚阿姨今晚有个席,爸公司有事抽不出身,你替爸出场,爸爸给你和老师请假。” “眼睛怎么这么红?是谁欺负我们家融融了?” “之前我就不看好他,我们家心肝还怕没人爱吗?哭一场就把他忘了吧。” ...... 不是无迹可寻,只是她太傻。 她古文学得并不好,但此刻却突然想起一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一声对不起事到如今已经不再重要,但她除了这句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还能说什么?难道要告诉周恺把他逼上绝境的是自己最爱最敬重的父亲? 这不可能。 父亲或许早就已经摸清了周恺的底细,都是为她好,才选择用这样一种方式把最残酷的真相摆在面前让她接受。关融没办法恨父亲,更没理由去恨周恺,今时今日,到底要去怪谁? 既然谁都怪不了,就只能怪自己,罪魁祸首的歉疚感压得她抬不起头。 观尽面前人脸上变换过的各种神色,面对道歉,受害人却是镇静自若,仿佛整件事情与他无关,他淡淡然开口,“我不需要。” “......” 这时,周恺清越的声音自上方响起—— “你如果真的感到抱歉,那就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关融不可思议地抬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如果一开始只是玩玩而已,我不介意你一直玩下去。” “不是玩玩而已,”她决心要澄清那时的误会,于是鼓起勇气抬头对上他的眼,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 “那时,不是玩玩而已。” “不是玩玩而已啊......”他咀嚼着这句话,似乎在分辨话语的真假,“我那时一无所有,你能看上我什么?”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一见钟情了,哪有那么势利,偏要计较出个得失? “你不需要有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正好喜欢周恺这个人而已。” “......喜欢我?好,那我问你,现在还喜欢吗?” 这样直白的问话叫关融抵挡不住。喜欢吗?答案无疑是肯定的,可她现在无权无势,早不是当年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的大小姐,她不敢承认,主要是被周恺耍怕了,怕他又一次让她没脸。 “我......” 见她迟疑着不敢回答,老奸巨猾的周恺便换了个方式,“这么难回答啊,那我问你,这么多年,你有想起过我吗?” 灼灼目光对上她,三分试探,七分真心,周恺略有迟疑的语气暴露出他此刻并不平稳的内心。 紧张的又何止他一人。关融低着头,不敢去对上那样太过露骨的眼神,“嗯......” 得到答案,周恺卡在喉咙眼的心猛地一沉,终于归回原处。他强装镇定,上前将她拥入怀倾听心声,沉沉问道,“都想我什么?” 不管关融来时做了多强的心理建设,此时也全部分崩离析。被周恺这么一问,关融想起自己那些糟糕的春梦,全是年少轻狂和周恺一起做过的荒唐事,思及此,脸上陡然腾起大片不自然的红云。 身为头牌男公关的周恺眼精,自然没放过关融这样暧昧的反应,于是笑着引诱她说出真相,“嗯?脸怎的这样红?是想到我们以前在宾馆里......” 话还没说完就被关融一手掌捂住。 关融被他的笑热得心发虚又微微抖动,那些荒唐事有没有做过是一回事,可说不说出口又是一回事。 周恺含笑吻过她娇嫩的手掌心,她脸皮本就薄,经他这么一挑逗更是没了主见,稍微联想一番,便连耳根子都是发烫的了。 猎物已经上钩,他用冷咧的唇试探着那红似充血的耳根,又将气息带至耳后,这样缓慢又磨人的逗弄让关融软了身子,汗毛颤栗,密密麻麻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 诡辩 常言道,“身娇体软易推倒”,关融碰上周恺就是这么个结局。 就周恺对她的了解,关融就像是只受隐蔽太多的小野猫,本质战五渣,可一旦把她惹急了,她却也是会挥着爪子威胁人的。只是她吃硬也吃软,总要顺着她的毛撸,如果还是不能解决,就拿出气场压制,此时大概率只剩下一只嘤嘤呜呜的小兔子,很是好对付。 周恺见她眼睛也不敢对视的四处乱瞟,便知她心虚。 “好宝宝不能说谎哦。” 她羞得小脸通红,一颗心怦怦直跳,对上他真挚热切眸光,心事无处躲藏。 惊慌加害怕,得知真相的关融不知该拿何种态度来面对周恺,又想起来到此处的理由,边躲他的搂抱边怯怯道,“周恺,不要这样......” 周恺忽视她初生鸡仔一样拒绝的力气,强硬地往自己身上搂,“嗯?不要怎么样?” “我们、我们不行的。你有......你的客人,我也有要照顾的人,所、所以,不合适的......” 听见关融提到顾元恒,周恺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很喜欢他?” “不是......但是,脚踏两条船,这样不好......”关融想起当时和周恺分开的原因,便像是自己戳中自己的死穴,胸口一阵钝痛,声音也弱下去。 听到她否认,周恺稍稍心安,顾元恒此人,腿脚虽不方便,但长得一副讨女人喜欢的模样,又有着高贵出身,举手投足间也皆是器宇不凡。 那天生日宴,他看过顾元恒照顾关融的样子,眼神是抑制不住的柔情。他不禁满怀恶意地想,那最好只是做给他人看的假象,不然他的傻融融,可能真会被他的皮囊骗了去。 好在她否定了。 “你们结婚了吗?” 她摇头。 “你们在交往吗?” 关融想了想,“......好像不算。”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包、包养。”她似是很难以启齿,犹豫了好久,才吞吞吐吐说出来。 周恺紧了紧环着她的手臂,希望给她安慰和力量,继续道,“那他有限制你不要和别人交往吗?” “这......这倒没有。” 周恺笑了,“说来说去我们是一类人。你看啊,顾元恒没有和你签订协议,说白了你只是暂时住在他家,他花钱买你的服务罢了,”他抬头像是想了想,“服务......也算是一种照顾吧,对,类似于住家保姆。我也是这样,你也说了,那些女人都是我的客人,她们也是在花钱买服务。” 他喷出的酒香轻轻萦绕在她鼻间,周恺温声温气地在给她解释来龙去脉,关融听着他的话,有些醉了。狡猾的诡辩,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此时她宁愿故作不知,他的话像是魔咒,她只有乖乖接受的份,不容她去置疑。 “哦......” 见她傻愣愣被自己绕昏了头,周恺满意笑笑,他的融融啊,十年如一日的单纯。“我们都是服务业的一员,那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可是,包养的意思不就意味着只能一个人......” 周恺截断了她的话,“什么叫一个人?他难道只有你一个情妇吗?” 她被周恺吓得把话吞了回去,“这个,他的事我不是很清楚......” “你们甚至没有进入婚姻,连婚外情都算不上。再说了,就算结婚了又怎么样,东方酒店的陈老板认识吗?他和他妻子还不是各玩各的,又比如说给我开生日宴的董丽华,前些天不是又新领了个小白脸吗?融融,在这个圈子里,这样的事你还见得少吗?” 周恺口中的陈老板她是见过的,从前和顾元恒参加宴会时有过一面之缘,丈夫和妻子各自携带伴侣在晚宴上相遇,两人玩得也开,脸不红心不跳地打招呼寒暄,在S市一度被传为“佳话”。 在他好闻的气息包围下,关融快溺死在他温柔得眼光里,颜即是正义,他那么聪明,应该说什么都对吧...... 看她点头称是,周恺勾起唇角,“融融,你看,我们那么合拍,我们合该在一起的。” “......合拍?” “是啊,各方面意义上的。”她看到他的眼神变得幽深,“特别是......床上。” 话没说完,关融便觉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她已被稳稳当当骑坐在周恺膝上。 “你!你、你干嘛呀。” 周恺看她撑红了的小脸,语气既是在恳求,又是在要挟,“宝宝,我要干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肉偿 看他态度强势,关融本就没有的骨气一泄再泄,软声道,“阿恺......” 周恺吻着她的头顶,将她的发香收入鼻尖,“嗯,我在。” “我......” 他将吻下移,移至她的额间,可关融依旧闪躲,于是他耐下心来盯住她的眼睛询问,“宝宝,怎么了?” 关融畏惧,避免和他直视,而是选择看向他后方的皮沙发,咬着唇似在思忖着如何开口,周恺也停了动作不逼她,拿出认真倾听的姿态等她回应。 她眼神游离到他脸上,又迅速闪开,做足了心理准备开口,可在老道的他面前还是不免露怯,“周恺,你到底真的假的?” “什么?” “我说,你到底真的假的?我从来看不透你......你说什么我都只能相信,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上次我们......你完事就向我要钱,我真的,我不知道怎么做,如果你缺钱,我可以想办法凑,总归是我欠你的......” “关融。”周恺静静听完,正了神色,恳切地向她解释。 “你没什么欠我地,这也不是钱的事。只是我也是人,我也会害怕。那天生日宴上,我们吵得那样狠,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可是没有,你拿着房卡来了,宝宝,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也在怕,怕你依然和过去一样,只是玩玩而已。” “所以那时我拿出钱的说辞,你就当,当是我的自我保护吧。我见你风尘仆仆赶来的样子匆忙,便故意开了高价,就是希望我们还能再见。融融,你不要害怕,我们今天已经把一切都说开了,不是吗?” 他没在说谎,他只是换了话术,把事实换了一种看上去尽量甜美的包装,又提到了过去,目的是诱她心软。他可没在骗人,周恺对自己说。 果不其然,单纯的小可爱相信了这套说辞,一下子软下来,“阿恺......我,唉,对不起......” 周恺在心里笑了笑,然后吻过她的面颊,用鼻子亲切地蹭蹭她的鼻尖,温柔拉开她散在面上的头发,缓缓道,“融融,我们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他欺近她不明所以的脸,“我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是他们之间不分你我,若真的要算起账来,那就用肉偿。 他自然地揉了揉关融的头发,把脸凑到她面前,乌黑的瞳孔像是要望进她心底。关融闭上眼只怕被他看透。突然,两片冰凉的唇瓣贴上她的嘴唇,关融一瞬间像是被触了电,从头到脚底板都是麻的,僵硬着动也动不了。 周恺看她这样乖巧,心底化成一片,把她踌躇着不知往哪放的软塌塌的手臂交叉着架到自己脖上。 她能感受到他的舌尖一点点试探的进入,她不敢说、更不敢动,只能像个布娃娃一样任他摆弄,任他施为。 关融脑子一片全是空白,明明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接吻,或者说,她也算是情场老手,为何面对周恺会是这样一副初生羊犊的痴傻样子? 周恺自然无法知晓她的内心活动,只是见她不再抗拒自己的接触,便换了一个角度,继续加深这个香绵细腻的吻。与此同时,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这捏那摸,惹得关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阿恺......” 他应声。知道关融这个软绵讨好的语调是在向他求饶示弱,可他念了那么久、想了那么多年的人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他怎么可能放开? 舌头继续动作,汲取她口腔的甜,手也没停下来,托着她细腰的姿势一路向下,缓缓深入她衣裙,不顾她扭捏挑开内裤边缘,不出所料,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意。 关融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急忙并起腿试图掩盖,可惜此时已是亡羊补牢。 他将晶莹粘稠的水线拉出她身体给她瞧,“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对不对?” 她没眼去证实自己动情的证据,索性趴到他肩头,耍赖当作没听见。耳边传来他的闷笑,声音很轻,却震动着她的耳膜,“害羞了?” “没有......”关融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突然,她被周恺强硬的直起身,听他命令道,“融融,睁开眼,看着我。” 没办法,他的话对她而言真的是圣旨,关融睁开迷迷蒙蒙一双桃花眼,与他对视。 周恺眼里五分迷恋,剩下的五分是那毫不加掩盖的欲望,挥散不去,徒有更浓之势。她真的不敢长时间望着,只怕自己会深陷入他那黑洞般深邃的眼,然后无法自拔。 哥哥(H) 巨根尚未得到安慰,还坚硬火热的一柱擎天,他拉过关融柔荑般的小手,圈住肉棒,为自己上下撸动。 还是记忆中的触感,粉嫩的皮肤和紫红的肉茎形成鲜明的对比,带来视觉上的绝对冲击,周恺看得眼红,身下又肿胀了几分,手也加快了速度。 他仰着头,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房间里满是他嘶哑的闷哼和套弄的撸动声。 她又湿了。 热铁硕大骇人,高高往上翘,侵略感十足。不过没让关融等太久,周恺缓缓将肉柱抵在腿心处。 她双腿大开坐于周恺腿上,两片大阴唇也似花开般绽放,露出内里颤巍巍含苞待放的小阴唇。他用手反复捻搓着暴露在空气中充血的花蒂,又惹得春水淌过,惊喘声声。 他压上来,握着灼热的肉棒蹭过花唇和胀大的豆豆,慢慢向下,最后在她视线可及范围之内,将那肉棒往微微洞开的小口里顶了进去。 “啊……”她轻喘,比猫科幼崽还要再奶上几分。 紧致湿滑的甬道被完全胀满,她爽得连脚趾都死死崩紧,那样长那样粗的肉棒竟然严丝合缝地捅入小洞,似乎连小腹都被撑得凸起了一块。 关融傻傻去验证自己的猜想,把手按在平坦的肚子上,试着左右扭动着屁股。 媚骨浑然天成,不自知的天真勾引。 周恺受不了她那样懵懂呆愣的神情,只觉得身下愈加发紧,紧着牙根,声音低哑地问她,“……好玩吗?” “嗯?” 他也懒得解释,牵过关融的手放在她肉嘟嘟的肉穴上,让她自己摸着逼打转抚弄。 她从善如流,听话的很,服从周恺的一切指令,主动地掰开粉嫩的花唇,露出内里嫣红的嫩肉来。周恺看她伸着脖子迷离着眼,变着法儿百般玩弄自己的穴,要多诱人有多诱人,诱得他满脑子只有将她蚕食占有的想法。 关融完全沉浸在情欲之中,只觉得在这样淫靡的姿势下,花穴越来越痒,水越流越多,好希望有什么东西能狠劲地往里捅一捅。她用力缩着穴,绞着肉棒催他动作。 周恺本来也就难忍得很,得到暗示,索性放开来肏,臀部发力,向上一挺一挺地弹动撞击脆弱的蕊心。 “阿恺!嗯嗯……啊啊……” 关融已经潮吹过一次,明明已经筋疲力尽连手指头都懒得再抬,可是身体却还是不自觉地跟着他的律动而摇摆,循着九浅一深的韵律将嫩穴往他的肉棒上送。 “不行了,太粗了啊……” 稚嫩的肉壁不停蠕动紧缩着卖力进出的肉根,周恺看见自己发热的性器一点一点没入她体内,眼底隐忍黑潭终于卷起欲望的沉浮,恶劣地把她按得更深。 她惊得欲往上弹,“不行不行,太深了,会坏掉的!” 周恺低沉地笑,咬着她难以自抑扬起的下颚,落下清洗可见的齿痕,模糊道: “不会的宝贝……来,听话……你吸得我好舒服……” 和温声话语相反的是不容置喙的动作,他用尽把她钉在身下,关融反抗不了重力作用梗反抗不了他的蛮力,挣扎着又吞下一大截,酸胀和快感袭来,她根本无力招架,只得可怜兮兮地嘤咛几声。 面是带露的潮粉玫瑰,被颠弄得狠了,又凄凄切切地哭出声来拿奶子蹭着男人的下巴讨饶。 “轻点……慢点啊……我要受不住了……唔唔唔……” 回应她的只有滋滋的水声,低头一看,男性坚硬无比的肉茎在体内进出是那样显眼,关融听见他伏在自己耳边温柔呢喃。 “是我厉害还是他厉害?” 因她被操干得迷迷糊糊,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周恺狠狠往上一顶,“说。” “唔、轻点.....你,你比顾叔叔厉害。” “顾叔叔......?” 关融闻到空气中飘来一股极重的醋味,于是小心翼翼地解释,“……他年长我快一轮,这么叫亲热些嘛。” 周恺心里猛然一悸,他哪里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奉承讨好人的手段,讨金主的欢心那是必要的生存技能。虽然理解,但还是难掩心头苦涩,他俯身贴近她,沉下腰来缓慢地研磨花心,一边低声酸道、 “真懂礼貌啊......” 关融没来由地一阵心颤,不满这样难耐的律动,只好屈起腿,用行动传达希冀,却听他问道: “那我大你一岁,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哥哥?” 心跳如鼓,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却也还是乖乖学着他叫。 “哥、哥哥。” 前方发动的是午班车……( ̄▽ ̄) 出血(H) 他轻轻嗯了一声,似是极满意,伸手去探湿漉漉那处, “怎么这样紧,哥哥给你松松穴好不好。” 以问句的方式说出口语气却斩钉截铁,他断定她不会拒绝。 关融确实是不会拒绝的。她看着那样俊秀的面容在眼内愈放愈大,深黑瞳仁里只专注映出自己一人,便失了心魂,痴痴傻傻应承重复着他的话。 “......那哥哥,哥哥给融融松松穴吧。” 沉默了片刻,他说: “如你所愿。” 他用手掌拖着对方的臀,缓慢又坚实地把热铁捣入温热湿软的阴肉里,换来她在肩膀上抓下红色的道道指痕。 穴口的肉被撑到极限,但还在吃力地容纳着巨根的进入,薄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涨破裂开。关融只能被迫扬起脖子直起身,努力适应着女上位带来的贯穿和刺激。 花穴为顺宜抽插,又不断吐露出花蜜,周恺见她像是适应了尺寸,挺腰的动作开始加快,如打桩机般一下又一下的用硕大的性器肏弄脆弱的花心。 关融就像风雨飘摇的中一艘无力的小舟,根本无处躲藏,只能一缩一松的翕动着小穴,主动又被迫地迎合他的穿刺, “唔唔,嗯嗯......”过分强烈的快感让她忍不住的抽噎起来。 关融能感受到周恺的肉棒也在兴奋地跳动和颤抖,这滋味太过销魂,她憋不住又从花心喷射出一股淫水,直直浇撒在他的柱头上。 周恺粗喘着,无意间看到交合处的体液被快速的抽插捣成了淫糜的白色泡沫,深邃了眼眸,用虎口处掐住关融的细腰,又加大力度紧臀挺身,往她最深最热的地方肏去。 她拧着眉被顶撞得跌跌落落,“阿恺、哥哥!太、太深了......我、我难受......” 周恺闻言又心软,腾出手来按揉肿大的花蒂,企图缓解她的不适。他一边又用嘴叼住了颤巍巍晃动的乳房,粗粝的舌苔从脆弱的顶尖刮过,把奶尖吮得又硬又红。 “好点了吗?”周恺在吃乳的空隙间模模糊糊地问。 他这样体贴照顾自己的感受,关融简直大受感动,她眯着泪眼用侧脸去蹭男人的额头,摸索着点点亲吻在他的侧脸,却反被他回吻在后颈上,种下一个个深红的草莓印。 终于,关融的体力被耗尽,甬道不自然地阵阵紧缩,在他的口手并用下,抖着腿儿痉挛着达到了第二波高潮。 周恺低喘,极力忍耐着射精的冲动,又猛力地狠狠将肉棒严丝合缝地钉入她体内,狠劲抽送几个来回,最后把大量滚烫浓稠的白浆灌入关融的宫口。 他舔了舔嘴唇,将释放后的男根拔了出来,视线停留在红肿尚未完全闭合的脆弱穴口,看它无法自抑地流出带着血丝的白灼和花液的混合物, 周恺皱皱眉,拍拍软倒在肩头的女人的脸,“融融。” 关融转转眼球,累到不打算睁眼,“嗯?” “......你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周恺问得直白,关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又想起前两天肚子一直不舒服的事,就往身下看去。 待她看到穴口的血色,又转眼瞧到周恺的肉棒顶部也带有的红丝,一下子红了脸。 画面让关融想到周恺和她的第一次,但又像是自己被肏干到流血,这实在是太羞耻了。 关融缩缩腿,低下头,“......不好意思啊,我没去记。” 还是一贯的风格,还是那么不规则的生理期。 她听到周恺像是叹了口气,然后用温暖的大掌轻轻熨贴在自己的小腹上,“痛不痛?” 她摇摇头,现在状态确实还好,但等到真正血崩的那几天就难说了,每个月总会有辗转反侧的那几天,是天生的体质所迫。 本来不委屈的,也没什么好委屈的。但一听到周恺温柔的声音,她却没来由得想哭。 也许是想起了他们交往的那段时日,每每自己痛经发作,他也会像现在一样,帮忙揉着肚子,用实际行动来安慰关心。而在他离开以后的几年里,在夜里疼到辗转反侧时身旁却空无一人,只能自己一人独自咬牙忍受,这时候她就特别想周恺。 但好不容易再次与他相遇,每次却都是剑拔弩张、恶言相向到两败俱伤,她排斥这样,为什么不能回到过去呢?她想听周恺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温言喊自己的名字,尤其是在叫融融的时候,最为好听。 关融努力平复了翻江倒海涌上来的记忆,又对上他的眼。 “我好喜欢听你这样说话。” 蛮打蛮算四章的肉,窝真的一滴也没有了……(涙) 求和 在极致的欢愉后声音都变得有些微弱,轻轻缓缓的,似乎飘在风里就一下子散了。 “哪样?” 关融笑得开心,“就是现在这样。” 她拉过周恺的手,低头勾着他的指尖,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 “记得高中的时候,我拿着物理题缠着让你教,不管我是怎样的榆木脑袋教不会,你也不发火,总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一点也不生气,总是那么迁就我,和这张冰山脸一点也不搭,其他女生看到了不知道有多羡慕。” “晚自习一起牵手走在无人的操场上,我说我的愿望是能出国学服装设计,你说......你还记得吗?” 周恺把两人的手调整成十指交握的姿势,明亮眼眸中含着笑。 “我说,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想到这里,关融脸上显出了微茫的笑意,显然无比怀念过去。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明明已经在梦里见到你那么多次了,你怎么就不能来我身边看看我呢?” “......周恺,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她小声的求和,周恺听到耳里化在心里,不知道要怎么爱她才好。油嘴滑舌呵插科打诨是他平日里最擅长的,但此时女人想要听到的蜜语甜言周恺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千言万语化作无声,最后只能沉默把她搂到胸前,用心跳代替他的回答。 关融被抱在怀里分享体温。 她不是不记得之前的不愉快。周恺劈腿一直是她心上的一根刺,可是自己呢?现在不也是做着顾元恒的情妇一边还在和周恺藕断丝连吗?哪还有立场再去诘问过去的种种? 他们是一类人。 为了金钱可以出卖肉体的那一类人。 想通这一点让她心里难受到甚至有想要呕吐的冲动,但凡条件允许,谁会不希望自己的伴侣忠诚可信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他们的身份摆在眼前,一个男公关,一个情妇。很明显,肉体不洁已是必然,现在只能盼感情能够一心一意干干净净不惹尘埃。 他是爱自己的,他爱自己就好,只需要确认这一点,关融在反复地说服自己,尽力把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赶出脑海,希望能纯粹享受在他怀抱里的温存和美好。 爱火逐渐消退,荷尔蒙散了大半,理智回巢,关融想起比此刻相拥更重要的事。 “阿恺,我、我得回去了。” 周恺搂过她的后肩,哑着嗓挽留,“再多留会儿,嗯?” 天知道她有多想留下,周恺餍足后的一举一动都慵懒性感得要命,她恨不得就在他身旁一直这样待下去,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足够满足,只是她知道顾元恒今晚一定会回来,否则怎么会有拒绝周恺的道理? “不行啊......那个,今晚顾叔、顾元恒会来的。” 周恺轻哼了声,放开了手倒向沙发。 关融心里酸涩苦楚,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对于他的歉疚简直无以复加,不晓得如何去弥补这样的负罪感。这一切好似是自己的一场大梦,既清清楚楚,又糊里糊涂。歉意和爱意撕扯,矛盾到极致。 而关融解决矛盾心情的途径则是睡觉。 从宝丽金回到别墅时已是傍晚,关融连午餐也没来得及用就累倒在床上一阵猛睡,心理和生理都累,她无法一下子消化这样复杂的信息。 真的能和周恺重修旧好吗? 在不断的质疑与摇摆间关融迷迷糊糊睡去,期间似有人蹑手蹑脚爬上床搂住她,但她身心俱疲也实在懒得再去应付,只能装作不知,索性睡死过去。 而在关融走后,周恺则一直看着她消失的那道门缝失神。 所以呢,还是被抛下了。 心底阴郁难解,周恺模模糊糊揣测着关融此时的想法,不知道是否已经走上了自己精心设计的既定轨迹,还是说......她正在怀疑自己是否别有用心? 越想越头疼,阔别太久,他实在没把握如今的关融究竟是在真情流露抑或是在逢场作戏。 猜不透,抓不住。 陡然意识到这点的男人变得愈发焦躁起来,反射性地去翻口袋。 烟,他需要一根烟。 击喉的辛辣让他短暂清醒,大脑释放的多巴胺让他舒缓情绪,只有尼古丁才能麻痹那些盘根错杂的神经,抑制他像荆棘一样疯狂滋长的妄想和执念。 狠吸一口入肺,再缓呼出一团白色淡雾,似是吐出了这些年一直憋在心里的怨气和恨意。 又是一个漫长的黑夜,有人在清醒中麻木,也有人在昏沉中苏醒过来。 终于和好了……别再作妖辣 下厨 第二天关融是被扑鼻的饭香叫醒的,她搓着惺忪睡眼爬下床走到餐桌就见到顾元恒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 关融惊得睡意全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顾......顾叔叔?” “嗯。”他看了她一眼,温声催促道,“去刷牙洗脸,来吃早饭。” 关融赶忙答应,一阵自我清洁后坐到餐桌前,见到面前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饭差点没惊掉了下巴。 顾元恒原来这么会做饭啊?她原以为像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应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想到还挺内秀。 “昨天做什么去了?”顾元恒淡淡开口却把关融的心脏吓停了好几秒。 其实只是个平平常常的谈话罢了,只不过关融心中有鬼才听什么怕什么,此时就算顾元恒只是说她今日气色不错她都可能都会浮想联翩,越想越怕,直到心脏爆炸。 “去逛街了。”她指了指堆在墙角的几大袋战利品。 这是昨晚想到的主意。自己故意扯出购物的幌子,为了配合这谎,还特意到百货里带回了一大堆战利品,不至于引起顾元恒的怀疑。 自己爱美爱购物的事顾元恒应该是知情的,情妇嘛,自然是每天每日一身俏才算尽职尽责。 她偷偷去瞧顾元恒的神色,和平常一样,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购物的行径能为昨晚的去向开脱,但并不能够很好地解释为何今日一反常态地睡到日上三竿。 情妇的自我修养,即是早起准备早餐,让金主过得开心才是。然而关融天生厨艺无能,家里的三餐也是由顾元恒请来的阿姨一手包办的,今天不知怎么,一向守在岗位的清姨破天荒的不见人影,反倒让顾元恒下了厨房。 关融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好在他没在意到自己的异常,而是把盛满鸡汤的碗推过来。 “多喝点汤,补气。” 关融一眼认出这是四物汤。 四物汤是中医里补血养血的经典药方,最早来自于晚唐蔺道人所著的《仙授理伤续断秘方》,母亲在世时也曾炖过,说是能调经化瘀,经期喝最为合适。 连关融自个儿都记不住的生理期顾元恒倒记得清楚?还是说是自己多想,只是巧合而已? “唔,谢谢顾叔叔。” 但当归、川芎、白芍、熟地黄四味药的药味关融最是排斥,因此每次都喝得不愉快。 这种妇科药膳的方子不知顾元恒是从哪得来的。药膳不比普通的食谱,四物汤的加减方因人的体质不同而异,难得他花了这份心思,但她一想起四物汤的苦味,拿着汤匙仍是皱着眉犹豫。 他不知怎么的又洞察到了关融的心思,宽慰道,“和乌鸡放在一起炖药味没那么重,你喝一口试试看。” 在顾元恒面前关融经常有种没穿衣服、赤身裸体的感觉,他有种像家长似的权威和敏锐的洞察力,她的一切小九九仿佛都被掌握得一清二楚,迫于他的威严,关融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 意外地好喝。 三分药味,七分则是鸡汤的鲜味,顾元恒从哪学得一手好厨艺,心思也巧,关融对他的敬意顿时又多了一百多层。 吃完饭顾元恒就得去公司了,关融像个新婚的小妻子似的把他送至玄关,又认真整理好他胸前的领带,准备递上他的拐杖,也算是忙得团团转。 顾元恒盯着她手上动作,忽的一下把她按到墙上,闭着眼撬开牙关吮住了舌尖,向她送上了极为煽情的一吻。 “唔唔……” 就凭这一吻,关融可以拍着胸膛保证,顾元恒的吻技绝不会在游遍花丛的职业选手周恺之下。 看来,顾元恒也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 也是,顾元恒长得又不差,还是个富家子弟,要是个纨绔子弟也就罢了,偏偏技能点还全满,有这么些个优良品质,完全具有游戏人间的资格,要不是......搞不好会比周恺玩得更凶。 关融分神胡乱揣测间,他用舌尖卷着一个异物推至她嘴里,吐息间吸尽她口腔内淡苦的中药材味,换来的是蜂蜜水般的甜香。 是一颗蜜枣。 关融眨巴眨巴眼望着他拄杖离去的背影。 如果抛开他们二人间的金钱交易和肉体往来,顾元恒真的是一个浪漫贴心恋人的不二人选,如果没有遇上周恺,自己或许真的会倾心于他,成为一个眼里只有他一个男人的合格情妇。 可惜没有如果。 好久不见的顾叔叔上线了,不知道大家更喜欢谁呢? 番外:小兔子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天上人间。 作为生意人,应酬交际必不可免要进入这些声色犬马之地,就算心底极为排斥,但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去做的事,即便他身为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富家公子。 对方似是给足了面子,把自己奉为座上宾,又派出三寸不烂之舌的能人油嘴滑舌是极尽讨好之意,但暗地里却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显而易见的,这笔生意谈不成。 但该赴的约还是要赴,生意场上来来往往的那些熟脸,总是不好轻易拂了面子,不过是得费心想个幌子拒绝对方罢了。 K歌不是他的爱好,和陪酒女调情说笑他也完全没有兴趣,百无聊赖间,顾元恒无意瞥到先前在楼梯口有一面之缘的坐台女,当时她背对着自己在接电话,言语间似是欠了一笔不小的债务,正被高利贷方纠缠不止。 肤白胜雪,身材也出挑,着一袭红衣在一群花花艳艳中也很是惹眼,但那张白嫩的脸蛋却算不上一等一的好,这便是自己点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原因。 身旁的女人五官明丽妍艳,就算在昏暗闪烁的神秘紫光下视觉存在感还是极强,只是她小声做了自我介绍后便没了下文。自己虽没有与之交谈之意,但这样小心翼翼,缩头畏尾的样子是他不喜的,根本像个腐朽的呆愣木头。 于是注意力又不自觉转向那个小姑娘。 她正和所陪的客人斗智斗勇,用小聪明尽力避免被白占便宜,又使小心计阿谀奉承争到几分小利,总之是缠斗得不可开交,因着位置离得极近,所以他可以将二人的谈笑声一字不落的听进耳里。 她说她叫小容,容易的容。 自己行走夜场多年,从没见人会给自己取个这样奇怪的花名。 但她声音很甜,又带点糯,像是一口咬下去会渗出甘润果汁的彩色小兔软糖。 计上心头,鬼使神差般的,他抛出了橄榄枝。 反正怎么都是要闹掰的,不如给她一个机会来做个局。 小姑娘很有想法,表现也远比想象中的出彩,演技自然到他都快要入戏。 顾元恒问自己,这算是在结善缘吗?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可不是什么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好人。 久违的,对女人起了心思。 依着先前对女人的了解,循规蹈矩地送了几次礼,一边时不时的嘘寒问暖,不久就走到了计划中的那一天。 那天,兔子样的小家伙穿着浴袍怯生生地走过来。 她不矮,看着像是有165的样子,松垮垮的白浴袍穿在身上只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小腿,乌黑的长发在发尾卷成一个尚未干透的弧度,带着水珠,随意地披散下来。 顾元恒又看向她的脸,和在天上人间上班时不同,今天这小姑娘未施粉黛,倒是把脸洗了个干净,更显得冰肌剔透,只是没了口红的点缀,唇色有些苍白,但依然水润饱满,眉毛稀稀疏疏却也能呈个型,这么看过去,其实很幼齿,说是未成年少女他都会信。 见自己盯着她的脸看,她倒先不好意思地摸摸脸解释道,“一紧张把脸也给洗了......” 顾元恒心里暗自好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拉着她坐到自己旁边,她很是羞怯,其实是个连人也不敢细瞧的性子,却还是壮着胆子搭腔勾自己。 小丫头一边用水汪汪的眼看着眼色一边叫着顾叔叔,不知怎么听得心直发痒。 把她压在身下仔细端详时才发现,乍一看本是略钝的五官,却偏生长了个细长的狐狸眼头,很好地中和了肉感的嘴唇和眼睛。她的鼻骨生的极好,而鼻尖的精致挺翘更是动人,特别是鼻尖的那颗小痣,简直是神来之笔,又增添了几分神韵。 不是第一眼美人,但却不由地想看第二眼;不算顶好的五官,但凑在一起却叫人深思不属。 纯中带欲,千种风情。 不自觉地观察人是顾元恒自然形成的习惯。 在出事故后,他一夜转性,毕竟从天堂跌落地狱,带着这样一只废腿,又有谁能高兴得起来呢?从前叱咤S市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顾少成了今日寡言阴鸷善观色的恒哥,无论时间过去多久,落差感如行走在黑夜里摆脱不掉的阴影一般一路跟随。 为什么是她? 前天张老板送来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洋妞,昨日周代表带来一个名校毕业的富家女。为什么偏偏选了她?顾元恒在心里问自己,本想依照平日里的习惯理性分析,然后判断下一个定论的。但在她低下头一口含住分身时,一阵颤栗直冲头顶,脑子一片空白。 于是就再也想不出答案了。 感觉大家对顾叔叔的好感度都很高,所以码了个顾的番外出来供小伙伴们食用,周恺作为男主真的也太失败了吧 ╮(╯▽╰)╭ 私情 关融和周恺的私情就这样开始了。 两人的联系大多是通过手机。 关融有自知之明,身份不光彩,心里本就虚到不行,所以早已注销了一切的社交账号。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更是寥寥无几。为了把保密工作做到极致,她为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还另购了一部手机,联系人列表里只躺着一个人的名字。 仿佛在角色扮演当代女特务。 偷情的代价是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和每分每秒的做贼心虚。 手机稍有动静心脏就突突直跳,关融每日发愁的问题从今天应该穿什么变成今天应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出门。 不好意思向周恺提要求改变约会地点,但只在四季酒店四周会面这件事其实给关融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虽然是商圈,可是没有一个人会没有理由的频繁在一个区域活动,这太诡异、太说不过去了。 好在她想得开——复合已经是好事了,费点脑筋又算得上什么? 她相信,成事在人。 周日是顾元恒一周里不用去公司、可以彻底放松的一天,正好这日也没有别的安排,两人用过午饭后便撤回大厅,各自占据熟悉的领地。 顾元恒坐到沙发上看最新一刊财经报,关融则窝在沙发的另一侧看手机。 他看得专心,一旁的女人却是肉眼可见的坐立不安,不到十分钟就换了好几个姿势,如坐针毡般怎么坐都不舒坦。 他没多想,只觉得着也许就是小姑娘的性子,便没多在意。 但没多久,顾元恒余光瞟见她忽然起身,走到了放着体重秤的角落里,站了上去。 他听见她小声的叹了口气,“胖了。” 又听见她哀怨地问自己。 “怎么会胖了呢?” 无人回应。于是关融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自问自答,“看来最近心宽体胖了。” 顾元恒一直侧耳倾听,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上前,看见秤上的两位数,也不去纠正她的读音,只是说,“太瘦了,小女孩还要长身体。” 他口中的小女孩不高兴地撅起嘴,“什么啊,顾叔叔你别哄我好不好,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我真该减肥了。” 顾元恒搞不懂女人对于体重的执正如关融搞不懂他为什么爱看那份密密麻麻的报纸一样,永远无解。 印象里先前交往过的对象也是整日的把减肥二字挂在嘴边,瘦成竹竿有什么好,摸起来都硌手,他很是不理解。 “你人165,体重才两位数,再瘦还剩下什么?” “哎呀你真不懂,我上周刚买的吊带裙,今天就穿不进了,我待会儿跟清姨说,以后不吃午饭了,少做我那份。你知道吗,我们平常吃的米饭和面食类碳水化合物都很高的,”关融生怕他不信,还把手机屏幕高高举到他面前,“你看看这篇文章。” 入目的是几个红色粗体大字—— “避开这5个雷区,让减肥事半功倍”。 很鼓动人心的说法,仿佛减肥势在必得,今日做明日就能成瘦子。 现在网络上的撰稿人对于吸引眼球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对关融这样爱美的小女生或许有用,但对于顾元恒就另说,他没这个需求,因此油盐不进,连内容都没细看,就斩钉截铁道: “不行,不吃饭绝对不行。” 关融失落地低下头,再去纠结那两位数。 睡裙松松垮垮套在纤细的身躯上,嫩粉的丝绸外衫将将往下滑,显露出纸白的修长天鹅颈。 顾元恒盯着她的后颈看。 “那怎么办嘛......你又不让我不吃饭,我天天不做事不动弹......”关融一心一意嘟囔着,但突然一下来了精神,一双莹莹美目睁得老大,折射出兴奋的光彩,“顾叔叔!我去健身房锻炼好不好?既然闭上嘴做不到,那我迈开腿总可以吧!” 顾元恒沉默着不说话,关融便使出浑身解数软磨硬泡,抱着他直往他身上蹭,像只讨人要食的小猫,做尽了小女人家的姿态,眼中藏着那样让人又怜又爱的朦胧,他看不清,却由不得他去拒绝。 “好不好嘛,顾叔叔,你最好了,嗯?” 俏皮的尾音往上摆了又摆,像根羽毛般飘过,挑逗着他的耳膜,是魔咒。 更甚的是,关融胸前的柔软还有意无意的往他胸膛上摩挲,圈紧腰身的手仿佛圈在他的心上,让顾元恒发紧,紧到让他彻底放弃抵抗于这股子媚力的决心。 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意料之内的首肯。 关融则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的顾叔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笑了。 顾叔的心境就是张宇的《月亮惹的祸》~(? ̄? ??  ̄??) 约会 费尽心思演了一场戏,顾元恒终于松口同意,许她外出健身。 下了舞台的演员关融身心疲惫,马上爬上床睡午觉补回这几天消散的精气神。 这个点子是她搜肠刮肚三天三夜在辗转反侧中才想出来的,太难了,真的太难了,为什么想见周恺一面这么难? 好吧,因为自己正在吃里扒外。 见面的事情完美解决,关融安分了一阵,静待姨妈走后,马上发消息约了一波。 「恺恺恺恺恺恺」 过了老久,手机才传来一阵震动,关融赶紧拿起来确认,却只是一个问号。 冰冷的符号也浇灭不了她如火的热情,当初是怎么把他追到手的,关融至今历历在目,靠的就是这张厚脸皮坚持不懈的死缠烂打。 「今天有空吗?窝解放啦 (*////▽////*)q」 周恺看到这条消息时正西装革履的在陪女客喝酒聊天。 爱把我说成窝,爱发颜表情,这都是她早些年恋爱时的习惯。周恺看着那个笑脸,仿佛透过屏幕看到尚在青春期的关融在瓮声瓮气地朝他撒娇,他甚至能描绘出她泛着婴儿肥的兔脸,特别是那圆润的上唇好像是在鼓着使性子,光是这么想了一想,就差一点没绷住表情。 “Kevin?”女客敏锐注意到男人飘忽的神情和唇角的轻微弧度,再结合他拿捏着时间翻看手机频率的动作,心下顿时了然,冷声讽道: “原来名声在外的第一男公关职业素养不过如此。招待客人的同时还不忘和别的女人调情,看来今天我这瓶KrugRosé算是白开了。” 一语既出,引得周围几个男模惊异回望,都想见识见识S市的顶级男公关会怎样处理这等尴尬的场面。 这一句惊醒众人的同时也惊醒了醉在幻境中的梦中人。 面前女人那张再怎么扑粉也无法遮掩的暗沉斑点和那股腌入味的人工做作女香让他心中阵阵作呕反胃,不禁又回想起女孩的娇声笑语。 刚才怎么没觉得有这么难以忍受呢? 这下周恺连逢场作戏的敷衍都不愿继续了,直接了当地起身,拉了拉西服下摆,使其保持笔挺。 “抱歉,今日有点私事。如果林小姐愿意继续的话,我让人招待,在下先失陪。” 说罢微倾了下头示意,无视女人变青的脸色,向目瞪口呆的男模们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开。 同一时间,关融正对着衣帽间的落地全身镜左照右照,两旁应季的衣物都被翻了个遍,有的甚至可怜兮兮地七仰八歪倒在毛绒毯上。 “今天到底要穿什么呢?”始作俑者却没有半分羞愧,继续搜寻目标。 关融拎过一条欧泊绿的礼服裙套装,在身上比划了两下,看着镜中人,不满地嗔怪道,“是不是有点太正式了?” 眼角又瞟见挂在衣架上的绀青牛仔裤。 “不然就简单点,搭件奶色针织衫?”但不到两秒就迅速否决了自己的想法,理由是—— “我好像还是露腿好看点。” 那边周恺回了趟酒店,洗漱了一下,换上休闲的卫衣,驱车前往约定的地点。 周恺坐在车里,想着即将要见面的人,没了旁的心思,只是看着车窗外的人来人往,盼着能出现心上人的身影。 …… 关融来了,车内的光线似乎都跟着明亮了起来。她今日穿着缀着珠白樱花的丘比特粉长袖灯芯绒连衣裙,脸蛋粉扑扑的,嘴唇格外嫣红,一边手梳理着被风吹散的乌黑明亮的鬈发,一边坐进了副驾驶座。 周恺的眼睛牢牢盯在她身上,这身打扮将夜场的风尘气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处在恋爱期、浑身散发粉红泡泡的少女,那样明媚有朝气的笑,没有看过的人不会明了。 而他永远不会知道的是,关融此时内心也是相同的想法。 周恺今日将平日里用发胶精心打造的头发放下,松松散散,一股扑面而来的少年气,关融甚至能描绘出他当年清清爽爽抬手投入一个三分球的模样。她想,如果当初他们没有错过,现在或许能成为大学校园里人人称羡的一对爱侣。 是关融先打破沉默,红着脸道歉,“不好意思啊阿恺,我迟到了。” 自己因为难以抉择到底穿哪件衣服出门而错过了时间,一路小跑过来,而现在一看,比约定的时间还超过了半小时,心里很是愧疚。 “慢慢来,”周恺用手擦净她额头微沁出的汗,把保温杯推向她,“喝点水。” 关融口渴得不行,先接过杯子,猛灌了一口,才把压在心底的疑惑问出口。 今天是融融的换装秀~~(? ̄? ??  ̄??) 所以宝贝们可以告诉我你们喜欢顾叔叔的原因吗?难道是因为他会做四物汤吗? 公主 “......你可不像是买保温杯的人哦。” 玫瑰粉的保温杯,倒像是某位女客不小心留下的物品。 周恺看了她一眼,无奈道,“是给你准备的。” “为我?” 周恺轻轻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为她系上安全带,彼此距离极近,呼吸就喷在她的鼻尖。 “想去哪?” 一股好闻的薄荷味,关融狠吸了好几口。 两人不宜在公共场所太过抛头露面,好在她并不追求在人前秀恩爱。恋爱中的少女只想像只树懒一样挂在对象身上,每天你侬我侬腻腻歪歪分不开。 所以她眨着闪着金粉的长睫毛,用一双璀璨的眼望住他,气声说道: “我生理期过啦。” 文不对题,她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周恺这辈子就没见过求爱也能这么大胆娇俏的宝贝,一颗心化了又化,笑意不住浮在脸上。 “......真是胆大包天。” 关融佯装不知,不服气地回嘴道,“我怎么就胆大包天了?” 周恺无奈,笑着摇摇头,屈服于她的任性恣情,爱的就是她肆意妄为的模样。 生来的公主命,合该一辈子被人捧在手心。 “你笑什么?” 周恺捏捏她气鼓鼓的脸,“笑你太可爱了。” 关融不甘示弱,凑上前吻在他扬起的嘴角。 “你也太可爱了。” 多看她一眼,神魂便越加颠倒,周恺摩挲着嘴角她残留的温度,血气直冲头顶,捧过她的脸就往上吻。 专业牛郎要认真撩起人来没有女人能挡得住。 关融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舌头也不知道往哪放,险些窒息,感受到脑部传来的缺氧信号,忙锤着周恺前胸哼哼唧唧喊他停下。 “唔唔唔……!” “……怎么了宝贝?” 关融苦着一张哀怨脸,“你也太会亲了吧,我再不喊停,怕是要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接吻而脑死亡的人,”说罢又恨恨地抹掉亲出界的口红给他看。 “我口红都被亲掉了……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 周恺的笑震到胸膛,“我怎么没听懂呢,到底和你接吻是犯罪还是让你口红掉了是犯罪?” “……都是都是!” 周恺不假思索道,“那为你坐牢也值了。” 关融动作极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呔!你不许说这种话!” 周恺看她一板一眼认真的样子不禁眉眼弯弯,吻吻她小小的手心。 “你是孙悟空吗?” 感受到她翻过来的白眼,连忙改口,“好,都听你的。” “那你说说看,有没有避免犯罪的方法,我想听。” “为什么想听这个?” “因为你很聪明呀,肯定会有别出心裁的答案。” 周恺捏着她软乎乎的手,“不亲你很简单,但让你口红不掉……本来想今天给你做饭的,那就算了吧。” “你要给我做饭?那还管它什么口红啊,走走走。” 关融两眼放光,突然觉得肚子也饿了,胃也叫了,总之挣开他的手就往方向盘上摆,临了还催了句。 “出发!” 周恺要承认,他一开始是极讨厌关融的,虽然她长得很漂亮,但是刁蛮又任性,总是让他想起自己的表弟,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霸王。 她每天都笑盈盈的,像是永远没有烦心事一样,总是被一群女孩子簇拥着走进教室,扬着头仿佛在摆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像个蓝血贵族般给庶民们施舍自己的微笑,这是他对关融一开始的印象。 那时他想,她不过是个被父亲庇佑着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女罢了。相信世间非黑即白,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没受过什么人间的疾苦,不懂得人情世故,不必为生计所烦忧,被爱温暖着一路平平安安长大。 而自己偏偏最恨这样不谙世事的天真,每每看到都是那样的刺眼、那样轻易的让他那颗敏感脆弱的心脏受伤。 凭什么有人可以像颗明珠一样被娇生惯养,有人就必须要比野狗还要下贱的寄人篱下? 所以面对关融的大胆示爱,他不可置信。 原以为是白富美吃惯了山珍海味只为尝鲜,但在日夜的相处中,他确实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爱意。特别是自己被校方选作出国交换生的那日,她半夜来访,将全身心毫无保留地献上,说希望他能陪在身边。 于是就这么放弃了。 放弃了努力换来的出国机会,选择为她守护那一方净地,让她开开心心长大。 ……或者永远不要长大。 家境的差异埋下了他自卑的种子,她说她不在意,但自己总不可能两手空空。 收到大家的答案啦!感动!!爱你们~~ 其实我想说的是…… 阿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顾叔也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不要轻易相信他们的假面! 做饭 每日脱下校服再换上稀奇古怪的服装来曲意奉承着那些能反手甩出大票人民币的富婆。 没遇到关融之前他倒也习惯这样肮脏不堪的生活,但有了小公主的陪伴后,却变得越来越厌恶自己。 他不配。 周恺的精神承受了极大的压力,毕竟身藏一个那样可怕的秘密,与她每分每秒的相处都像是彩虹光下一戳即破的泡泡,美丽又脆弱,禁不住深究。 周恺能隐约察觉到那段时间的自己正面临着精神分裂。 关融带给他的甜蜜美好让他向往明天,试图去捕捉生活中任意一点渺茫的幸运,与此同时,蛰伏着的危险谎言却叫他望而却步。 想要躲避,尝试过冷淡,她却不泄气、不怪罪,反而将胸怀完全敞开,温暖他的冷若冰霜,包容他的阴晴不定。 是她实在太美好,没有人逃得掉,他没错,周恺对自己说。 然后放任自己深深陷入、再陷入。 ...... 抽身已晚。 时间回到现在,两人来到生鲜超市,周恺一手推车,一手牵只蹦蹦跳跳的兔子。 关融看着他挑选食材时熟练的动作,摇头叹道,“阿恺,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周恺笑,“挑黑猪肉糜算什么惊喜?” “我只是觉得,自认识你开始,你好像就已经无所不能。”她弯着一双灼灼桃花眼,笑意全融在眼里。 人如其名,谁看了都要融化。 都说男人无法抵挡来自女人的真诚赞叹,周恺也不例外,从她嘴里出来的恭维的话听得再多也不会腻。 可不是家庭所迫,谁愿意十八般武艺样样都在行呢? 可他转念一想,好像也正因如此才吸引了来自温室里单纯的娇嫩花朵,为他黑白的生活添上许多甜,反倒是要感谢那些人、那些事。 周恺捏捏她的脸算是应下,“不做饭的话你都怎么过的?” “就在外面小摊吃啊,后来在......”关融差点把天上人间脱口而出,话到嘴边赶紧咽下。 不想在他面前提起,她掩耳盗铃地希望周恺眼里的自己还是那个十八岁,干干净净的少女。 “......也有和朋友一起叫外卖的时候。” 周恺皱眉,神情并不很愉悦,“不健康。” 这下反倒被关融逮住小辫子,反嘴就是三连问,“那你呢?一天几包烟?怎么也敢教育我?” 周恺收声,她却乘胜追击,扯着他的袖口撒娇,“别抽烟了好不好,对健康不好的。网上说吸烟会早死啊,我还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呢。” 永远,他默念着这个词,永远啊,真好。 她捏捏他的手心催他答应,周恺心下震动,长久地凝视她之后,轻轻揉揉关融的脑袋,答应道。 “好。” 两人约会的最终目的地又是四季酒店。 周恺独自在小厨房里忙活,关融却不肯闲着,缠在他身后又是蹭又是抱,新奇地碰这碰那,闹得本就忙碌的大厨分身无力,却又不舍冷声将她赶走,只好变着法儿哄着。 “宝贝,刀太危险了不要玩,我泡好了牛奶在桌上,温的。” “可是我更想看你耍刀工嘛。” “融融,你先去外面等好不好,这里有油烟,等会儿身上会有味道。” “那就开抽油烟机,反正我不介意。” “宝贝......” “......别想赶我走!” 耐不住她见招拆招,周恺束手无策,只得放任她作乱,于是关融就这样全程星星眼目睹他动作麻利地切葱、炒香、撒盐、加罗勒,最后捧出一盘泰式嘎抛肉。 她用叉子戳戳覆在肉上鲜黄Q弹的荷包蛋,“......你有没有考虑换个职业?” “......” 周恺没舍得告诉她他做泰式嘎抛肉的手艺是先前陪一个丧夫的富婆泰国游的旅程上为讨她欢心才学会的,要不是男公关这个职业,他或许一辈子也没机会拜在最纯正的嘎抛肉匠人门下学艺。 “那融融觉得我适合从事什么职业?”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给出了答案,“饲养员吧,专门饲养我,怎么样?” 周恺淡笑回望她,“那我能有什么回报呢。” “真小气啊,没报酬的事就不做了,老师没告诉你关爱小动物人人有责吗?”关融撇撇嘴站起来,不满地向他走去,周恺拉过她摇摇晃晃的手,顺势将她揽进怀。 关融见他明亮眼眸中含笑,呼吸响在耳边,不禁心跳加速,跳得耳膜也一起震动。 无先兆的心悸。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今天展示的是周恺的厨艺。保守估计下章这两人应该能开上车,再走剧情就要成清水文了。 (; ̄ェ ̄) 吞精(H) 他用修长手指轻抚光滑面颊,温柔将卷曲的长发挽至耳后,熟稔轻缓揉捏洁白耳垂,激起关融一层鸡皮疙瘩,又眯着眼去寻那桃唇逗弄舔咬,咬得她气息不稳,只能缴械投降。 “一个吻换一餐,不过分吧。” 关融这才意识到自己反被他打趣,愤恨咬唇拍他,“你真的坏死了,那我让你养岂不是羊入虎口、要被你占尽便宜?” 周恺拉开她被牙咬着的唇瓣,揩掉残留在手上的颜色,笑着说,“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 她最是见不得他这幅成竹在胸的样子,仿佛把一切都掌握在手心,包括她。不愿被吃死,于是逆反心理涌上心头,关融摩挲着他衣上的纹理,越靠越近,吐气如兰。 “这不好说啊,我这种小动物胃口大,饲养难度高,很难喂饱的。” “......” 关融装模作样地摸摸肚子,眼巴巴地望着他,比可怜兮兮还要再惨两分,“阿恺,我饿了。” 有预感的情动。 话说到这个程度,没有男人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周恺把脸逼进,拿手扣住对方的颈,紧绷的脸似笑非笑,然后从牙间吐出三个字—— “小欲女。” 火不及自身的纵火者也在笑,但笑容比起周恺来显然轻松得多,“你说是就是咯,不狡辩”。 她潋滟的眼中完完全全只装着一个看似波澜不惊的自己,无人知晓他心内的暗潮汹涌。 她就这样定定的盯着自己,然后把手从他胸前一寸寸往下移,最后轻按在他早已肿胀不已的那处。一瞬间,硬物猛地跳动了一下,又胀大了几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它急于摆脱束缚的难耐。 安静的房间内,清晰可辨裤拉链被拉下的金属声,还有撸动肉茎的动作声。 关融并着腿斜坐在周恺膝上,一只手扣着他的肩,一只手则不紧不慢的上下活动着,然后再去观察他的脸,意图查出些他情动的痕迹。 只见周恺微仰着头,像是极疲惫似的阖上了那双眼,叫她什么也瞧不出,好生挫败。关融不服气地啃上他的下巴尖,试想着用痛感把他唤醒。 周恺果不其然睁开了眼。 关融加大了手上套弄的力度和速度,眯眼瞧着他,用唇语挑逗,“......舒不舒服?”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 “真的假的?”关融将信将疑,难道自己的手活退步了?不能够啊,但周恺那张不含半分情欲的脸又不似作假,实在是奇怪的很。 抱着狐疑的心态,关融起身,然后慢腾腾地蹲下身去,跪在他腿间,将巨根含进嘴里。 她嘴生的小,他又极大,一时无法整个含进去,光是一个龟头就把嘴撑得满满。 男根霎时被温热又逼窄的口腔所包围,快意从脊柱直冲头皮,一片酥麻叫他无法再克制自己,忍不住往上顶了顶,偷做了个难叫人发现的深呼吸。 灵活的小舌描绘着冠状的顶部,又故意用舌尖戳了戳他敏感的铃口,她感受周恺的分身在嘴里勃发壮大。 关融尽心尽力地为他服务,舔遍满布青筋柱身的同时还不忘安抚那两个沉甸甸的囊袋,吃得啧啧有声。 但不停歇的吮吸让她腮帮子酸疼得很,不免缓下了速度将它吐了出来,苦着脸道,“酸。” 周恺摸摸她的头安抚道,“乖,马上就好了,再努努力?” 关融想问他是不是故意的,但终究没敌过那双眸的色诱,只能着魔般顺从地再次将肉棒吞入口中,用口腔上膛和舌头同时夹击分身,手上也搓弄活动起来,希望能让他获得最大限度的快感。 她有心使出浑身解数,他怎么逃得掉? 在关融持续的攻势下,房内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周恺的阴茎越涨越大,脑中的快感像是要爆炸,他收紧了臀部肌肉,将她的头往下身按,在她嘴里快速的抽插起来。终于,在最后一记用力挺入后,把精液全数射进了早已被摩擦得发红的小口里。 释放过后的男人心情极好,眼角眉梢都写着餍足后的慵懒,他看着她含着白液,脸蛋鼓鼓, 便用手掌作出一个窝捧到关融嘴前,“融融,吐出来。” 他开心,她看着也开心。 精液的味道其实泛着一股腥甜的怪,但关融觉得如果自己能吞下去周恺应该能更愉悦,于是抱着这样简单的心态这么做了。 真好啊,我们融融真好啊,周恺你要懂得珍惜啊~? ???? 指交(H) 周恺眼见她将自己的体液全部吞入肚里,又仔细舔净了残留在根根手指上的白浊,动作自然的像在吃滴在手上的奶油。 天真浪漫,生而自然的勾引,欲而不自知的女孩,是属于他的小欲女,融融。 他想,他大概能理解亨伯特的话了。 关融对于他来说,就是他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 是永远不会消散的荷尔蒙。 关融被周恺一把贯起抱上餐桌,然后直接被掐着腰封住唇。 他看起来很急,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躁,关融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内裤也被轻易的撕坏褪下。 “阿恺,你怎么了?”她不习惯这么粗暴的周恺,躲开他的狼吻急问。 对方没说话,代替应答的是用力破开洞口的食指。 关融没想到他这样急不可耐,惊叫一声把臀往后缩,男人却不由分说按着就往手上插。 进入得很顺利。 在给周恺口交时,她就已屈服于他那满是雄性气息的占有欲,内裤洇开了一大片水渍,随手一摸都是透明的拉丝液体。 她需要被狠狠填满。 男人显然没想到,沉默了片刻,揶揄道,“......这么湿?融融,你真是骚得没边了。” 给他口交都能口出感觉,关融被这么直白地道破了欲望也是有些难做人。 “别、别说了......” 周恺笑了一声,倒是给她台阶下,毕竟性爱这种东西,一头热可不是什么好事。 周恺用修剪整齐的指甲盖抠开唇瓣,莽撞地去探寻她身体的最深处。 关融一下子软了腰,没力气再去问他是什么情况,脑子全没了意识,攀在他后背的手指无目的地划来划去。 阵阵收缩,手指和甬道的摩擦与碰撞出的痛感和快感很大程度填补了肉穴的空虚感,花径给出诚实的反应,吐出欣喜的蜜露来迎接他更猛烈的占有和开拓。 但还不够,于是他再加入一根手指继续在柔软的蚌肉里翻搅,啧啧的水声在耳边回荡,关融羞红了脸,任谁看都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勾着人咬上一口,满嘴生津。 周恺亲上她的面庞,一路吻至脖颈。被吻过的区域有如火烧般难熬,关融失了神,任他肆虐,自己只有咬着唇瓣,僵着脖子迷茫望天花板的份。 第三根,惹出一片娇喘连连,关融像个芭蕾舞者崩紧脚背,险些抽筋。 “啊啊......太多了,不行了......” “......宝贝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啊,连我都吃得下,三根手指算什么,对不对?” 他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在谆谆教导着尚未开窍的笨学生关同学,诱着她接受,相信,然后一心一意依赖,直到无法分开。 他是对的,关融的确是个极具潜力的好学生,乖乖纳下了不断进出作乱的手指,还从中得了快感,猫叫个不停,听得周恺心里直发痒,破坏欲愈强。 两指捏着车厘子色深红的奶头,揉着莹白如羊脂的白肉食入口中,舔咬相加,像个未断奶的婴孩,把乳儿吃得透亮晶泽。 周恺直起腰,将关融的腿分到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看她,看她蓄着泪的眼眶,看她微张的红唇,看她胸前那待采的鲜红茱萸挺立起来,透着可怜兮兮,等待男人的安抚疼爱。 疼爱她就是将利刃拢进鞘。 失控的快感正如那根灼热坚硬的男根一般在体内横冲直撞,关融被肏干得喉间只能发出零碎的嗯嗯啊啊的单字。 把她的喘息吞进肚中,胯骨相接,火热的阴茎在湿腻的甬道里杀进杀出,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几欲崩溃。 身下软得厉害,酸痒感从湿麻的阴唇上扩散至全身,关融整个人化成了一滩水,服服帖帖地腻在周恺身上动弹不得,只有一双修长雪白小腿在无助地摇晃着。 随着肉棒狠厉的抽插,滚烫湿烂的嫩肉被翻开又合上,断断续续地流出再容纳不下的蜜液,室内只余下小穴咕啾咕啾费力吞吐的淫靡水声。 “啊......不成了,太重了......呼......”关融微闭着眼,无意识地求饶。 求饶却没换来想象中的放轻力道,男人似乎越发来了劲,拿出誓把囊袋也肏进小穴的干劲,将肉体撞击得啪啪作响。 姜撞奶,与做爱完全无关,关融却在迷迷糊糊间想起曾经在校门口和他你一口我一口吃过的甜品。 下巴突然被掰正,“做爱还不专心?” “我没......”委屈的话语没说完就被他咬住了红通通的鼻尖。 终于到周五啦,好好驾驶吧~ 爱欲(H) 他的,玲珑剔透的小宝贝,睁着一双渗着水汽的迷蒙双眼,在盯着他瞧。 他读得懂,那是让他狠狠操干的信号。 色心难忍。于是更使劲在女体里驰骋杀伐,一边听她上面的小嘴咿咿呀呀的喊着太深了不要,一边感受那水滑湿嫩的穴肉狠狠收缩挽留夹得他进退不能。 口是心非,周恺暗骂一声,却又爱到骨子里,怎么爱?就是用昂扬的性器又快又狠的捅入不听话的花芯,让她发狂地颤抖,让她失智地痉挛。 这是他爱她的方式。 在这样密集的抽插下,关融朦朦胧胧间甚至产生了下面会不会被他插破干坏的想法,于是睁开眼,不怕死的去看二人的交合处。 周恺察觉到她这一动作,狞笑着喘气,“嗯?好奇吗?” 偷看的动作被发现,就像考试作弊被抓到,猜不透监考老师心思的关融就是那个人证物证具在的作弊学生,不明白周恺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搞不懂他的阴晴不定。 所以只能撇开头说没有。 但她被按着头硬往下看,又听到他笑,“口嫌体正直啊。” 她看到男人故意把粗壮的男根缓缓退出,而那包裹着的猩红软肉还在紧密黏腻着,被拉扯得几近透明,“你看,小融融在吸着我不让我走呢。” 说罢又尽根插入,满满涨涨的男根把噗滋噗滋的花浆严丝合缝的封在穴里,却还是难抵挡住汩汩花汁顺着她细滑的腿侧顺延流下,滴滴答答溅落在地砖上。 周恺揉着关融的耳垂,密集的吻着她的耳廓,在她耳边吹气道,“听听,这声音好不好听?” 光是看还不够,偏偏还要实时解说出来,仿佛性爱直播,视觉加听觉的双重刺激,真真是要羞死人了。 关融要抓着他的背保持平衡,没空余的手去堵他那持续放出淫言浪语的嘴,只能牺牲色相,抬头急急向他索吻,试图以吻封缄。 周恺心情大好,愉悦地接受了她别有目的的亲吻,任她的小舌湿漉漉地啄吻舔舐着自己的唇珠。唇瓣上的痒意难忍,他只好反客为主,勾住她相互交缠。 伸手去探那肥沃饱满早已盛开满是蜜露的阴阜,玩弄着那本该藏于肥厚唇肉中的殷红花蒂,捏一捏,感受怀中人的反射的弹动,那正是周恺的恶趣味所在。 “别......呼......别玩那里呀......”关融眼角垂着泪,带着些羞怯的红,无邪的纯真。 他吻上去,回她,“嗯,知道了。” 意外的好商量反倒让关融感到些许的失落,但没等她失落太久,体内的那根粗长肉棒就精准地怼在她的敏感带上,一深一浅的刺激着那块软肉,引来破碎不堪的吟哦喘息。 关融筛糠似的颤抖,穴肉不知餍足的绞紧,企盼着被操动得更深更快,断断续续发出难耐的呻吟,但听在周恺耳里还是那样甜腻,那样让他爱不释手。 她的大腿在打颤,那块被进出最狠的皮肉已然发麻变红,被贯穿的小穴还在不知疲倦地蠕动收缩,锁着男根不舍它离去。快感绵密地敲打着关融的脑内神经,指引她忘记羞耻地张着腿,恭迎方便男人更深的撞击。 周恺不舍几尺春水无辜淌下,用手接来全数抹在跳动的雪顶上,水光滋蜜,显得淫靡一片。 热量在两人肌肤交接的地带聚集加温,不容抵抗的顶弄节奏愈发加快,胸肉上下颠动,震出一片白花花的乳波,小穴前后吸吮,激起一阵雪茫茫的肉浪。 臀尖的律动破开脆弱的宫口,她小腹上的阴茎形状随着抽动时隐时现,病态的刺激,别样的美感。 他感到身下的小穴翕动着越夹越紧,临近崩溃的关融受不住这样的进攻,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大波水流顿时喷射在周恺火热的龟头上,水淋淋一片,把交接的下体弄得淫乱不堪。 周恺舒服的喟叹,通体血脉沸腾,更加肆意地横冲直撞起来。只有在她身上释放出的欲望才是真实的,是那些女人给不了的刺激和快感,是从心底喷薄而出难以自持的爱欲。 花瓣抽搐个没完没了,花径也仍在情欲中哆嗦紧绷,周恺被吮得头皮发麻,终于忍受不住,在最后几下猛厉的撞击下,长吁了一口气,把温热的浓精全数射进她的子宫内壁上。 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身体,与她合二为一,共登极乐,是他理想中的最终归宿。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还是缘。 写作倦怠期了……SOS 谎言 关融歪头趴在周恺肩上喘息,累得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弹一下。 周恺倒是精神,擦净两人下体的污浊,又找来一件女式浴袍为关融穿上,把她抱在腿上给她喂水喝。 关融喝着喝着自觉好笑,“我觉得我好像婴儿呀。” “你在我眼里就是宝宝啊。” 关融用指尖不满地轻戳着周恺的下唇,“情话张口就来。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经常对别的女人这么说?” 他只是笑,顾左右而言他,“饿不饿了?” 关融的注意力显然被这句话吸引走,以为他还想再做一次,但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连忙摇头回应,“饱了饱了,这下真的饱了。” 周恺知道她误解了,笑着摇摇头,用手揉着她的肚子,“我是说真的,肚子饿不饿?” 她为自己的散发性思维红了脸,“呃,有点吧......”转头又看向那碗香气四溢的嘎抛肉。 “我想吃饭了。” “那我去热一热。” 关融乖巧答应,双臂交叠着趴在椅背上欣赏他在忙碌的身影。 小窗外的暮色映衬在他的脸庞上,为他的五官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关融看着看着,却又想起了破坏这样美好意境的烦心事。 她趁周恺不注意,悄悄走到别间,拨了个电话到别墅。 嘟嘟两声后,手机那头传来清姨疏离的问好声。 “清姨,我是小容。一会儿我会路过Cafe Oratnek,可以麻烦您帮我问下顾叔叔喜欢哪种口味的莱明顿蛋糕吗?我打他电话没接。” “顾先生不在,他说今晚不回了。” “这样啊......”关融往下压了又压不住上扬的嘴角,尽力压抑自己雀跃的心情,表现出一万分的失落和遗憾,“我知道了。” 对方顿了顿,“需要准备晚饭吗?” “呃不用了!我在外面吃了再回,您先下班吧。” 然后迫不及待挂断了电话。 天大的好消息。 清姨到点就会下班走人,顾元恒今晚又不在,机会不请自来,这时候还回去做什么? 自然是要与周恺厮混到天明了。 关融转过身,却看到静静立在门边的周恺。 “阿恺!你吓我一跳。”她抚着心悸。 避免他误会,她先开口解释,“顾元恒不会回去,我......我今晚可以留下来......”说完感到甚是羞涩,娇滴滴地回望了他一眼。 狐狸样的脸,狐狸样的眼。 狐狸样的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 在自己面前透露出呆在顾元恒身边的疲倦厌烦,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却又惦念着他的喜好品味。Cafe Oratnek这样人满为患的网红店都肯为他排。人在曹营心在汉,鬼鬼祟祟躲开人跑到隔间来确认信息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 知晓顾元恒不回家后那落寞的情绪光从背影就能看得出,但下一秒看到自己,却又扑过来暗示可以共度良宵。 他算什么? 不管是在过去还是现在,他周恺从来是关大小姐无聊空闲时打发时间的玩物。 “你怎么了?”她晃晃自己的手臂。 “没怎么,饭热好了,来吃吧。” 在周恺身边,关融这一天的心情都特别愉快,除了...... “阿恺,你能不能别看手机了,陪我一起吃饭嘛。”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划着手机,漫不经心答道,“我吃过了,你吃吧。” “可是你不陪我吃,饭好像都不香了......”关融不满他冷淡的反应,撅起嘴,屁股朝他那头挪,“你在看什么呀,让我也......” “没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机翻过去,“吃完没?吃完我去洗碗。” 周恺从不会催自己的。 从前恋爱时,不论关融吃饭速度有多慢,就算食堂的同学三三两两都走光了,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只会温温柔柔笑着让她别着急,慢慢来,他说他会一直等她。 记忆很美好,而现实却是她看到了周恺的手机屏幕。 那是他的微信对话窗口,对方叫Chloe。周恺的手快,关融的眼也不差。 她看到,那个女生在问他—— 「今晚有空吗?」 关融自认为是敏感的人,周恺的态度变化这样明显,她推断,就是在那通电话的前后出了岔子。她反复咀嚼回忆刚才的场面,脑海里的画面快进又后退,最后停留在那句话上—— 她说,她今晚可以留下来。 原来如此。 但关融不动声色,还是如常地向周恺撒娇,“还剩一点没吃完,再等等我嘛,等会儿看电影好不好,《花样年华》,我们以前一起看过的那部,你还记得吗?” 周恺看着被她拉住的手,沉默着,却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语。 两个骗子的爱情能不能成呢?~ 电影 “两个人多挤破,难容纳多一番秘密。” 关融靠在陈洵的肩头,和他共赏那一场无法宣之于口的朦胧爱情诗。 两个遭遇婚姻背叛的男女间产生的禁断之恋。 高中时,他们就曾手牵手看过一次。 那时的关融只专注于欣赏片中那三十六套各式华美的旗袍、张曼玉婀娜袅袅的曼妙曲线,还有墨镜王营造出的独特东方风韵。 时至今日她才读懂了那平静镜头下不动声色却早已天雷地火的汹涌情感,那是独属于东方人的含蓄内敛。 那时她不屑于男女主的懦弱,但如今她拷问自己,如果她是苏丽珍,她能抛下一切和男主角离开吗? 梁朝伟饰演的周慕云未对苏丽珍说出的话,那句被奉为经典的台词—— “如果我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周恺也想问问怀中人,顾元恒与自己,究竟孰轻孰重? 两人各揣心事,沉默看完,洗漱之后,躺到了床上。 没有想象中的翻云覆雨。 似乎是受了片中人的影响,周恺与关融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月明星稀的夜晚,两人背靠背同床共枕。他不言,她不语,距离虽近,心却极远。 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默。 关融闭眼假寐,思考着为何她与周恺藕断丝连却难再生爱火?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想,也许不是不生,只是那火苗太弱太微,难以燎原,以致于一缕轻风就能轻飘飘将其熄灭。 半夜时分,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走了。 她听着那小心锁门的声音,把脸蒙进枕头里,让枕芯为她分担泪水。 他今晚本与佳人有约,却被自己出其不意留宿的计划所打破,因此才变了脸色,巴不得自己识趣走人。 她以为那场电影能够唤起他们从前甜蜜的记忆,能作为挽留他离去的理由。 他没有拒绝,但还是选择离开,如果是这样,当时为何还要答应她看那场电影?他大可以一走了之。 关融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想如果自己再蠢笨一点就好了,不去看周恺的手机屏,不去做过多的假设和挽留,也许她现在就不会红着眼触着他留下的体温心碎。 父亲说,傻人有傻福,可她总是做不到。 ...... 凌晨三时,Club Octagon。 这里是男男女女放肆寻欢作乐的天堂,周恺却在角落寻了个位子,选择杯杯苦酒穿肠过。 这一天原是他近几年无望生活里最值得纪念的一天。 爱人在怀中,幸福在眼前。 他已经许久没找到这样安祥平和的宁静感了。在她身边,听着她娇声娇气的话语,温馨又平淡的愿望从此不再是梦想,今天,他实实在在的抓在手中。 可是这样的幸福很虚无缥缈。 恍惚间,他想起《豌豆公主》的童话,安徒生故事说真正的公主被垫在二十床床垫子和二十床鸭绒被下的豌豆硌得全身发紫。 他也被她那藏在句句蜜语甜言下的谎言刺得心绪不宁。 在感到心安放松警惕时,那根刺就不知从哪冒出,扎得他不得安生。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在逢场作戏。 无法继续配合她的演出,他只能选择离开。 “......Kevin?”一名身着性感鲜红吊带小短裙,披着经典渣女大波浪的女人试探性地对着周恺叫了句,又仔细地辨认了卡座上的背影,“我没看错吧?” 周恺没回头,她自来熟的坐到左侧的空位上,托着腮,一只手挪开他面前的高脚杯。 “给你发信息你不回,这漫漫长夜......就打算和它一起度过?” 他没回应,只是又夺回了酒杯,往喉咙又猛灌了一口,辛辣的酒味顿时弥漫口腔,周恺不禁皱眉。 Chloe见状轻笑,“你可不是外行人啊,明知是白酒还这么喝......”她晃晃一旁散落的酒瓶,“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 “......你果然是为情所困。” 周恺食指拇指撑着太阳穴,略偏过脸睨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不悦和厌恶,“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再联系了。” 女人听后倒不生气,只咯咯地笑,“Kevin,你还真是够狠心啊,睡完就不认了。” “不过真是天道好轮回啊。你玩了那么多女人,也会有今天......这就是报应,知道吗。” 周恺把不耐烦摆到台面上,“废话说够了吗?说完就滚吧。” “哟,这就戳到痛处了?看来这次用情很深嘛,能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女人,我都要好奇了。” Chloe不介意他的粗鲁,和平日里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相比,现在的他至少是真实的。有悲伤有愤怒,撕下对待任何事都从容不迫的伪装,这样的他更有人情味。 不愿被女人扰了清净,周恺干脆走人。 去哪? 除了酒色声靡的夜场,还能去哪,他早已无处可栖。 苦命鸳鸯(; ̄ェ ̄) 甜点 这几天,关融过得很是颓唐。 和周恺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她无法鼓起勇气去质问,他更是无声无息。 关融想,他这时应该很是逍遥自在吧。 沉默的默契着渐行渐远,也许这就是成年人世界的告别。 但关融没想到的是,与她告别的不止周恺,还有顾元恒。 顾元恒已经两周没有没回巢了。 一开始关融不当回事,往日不是没有过旧例。他不来,她亦不催,本来状态就一团糟,何来的心情再去找乐子应付他? 可时间一长,关融便开始慌了,她问清姨,为什么顾元恒不出现,对方却只是摇头说不知。 发短信,没有回复;打他手机,无人接听;拨号公司,秘书代接。 关融身为情妇又难以前去公司找人,这时她才惊觉,除了公司,电话号码,她对顾元恒几乎一无所知。 她开始惶恐,害怕包养的关系就此终止。过惯了富婆懒散自在的生活,没有学历,徒有其表,无非又要从底层做起,自己要如何去适应这样的反差与巨变? 先是被周恺刺激,又被顾元恒无视。十四天的时间,关融无时无刻不处于焦灼的状态,失去联系,她做过挣扎,却还是在苦等里慢慢失去希望,只能束手无策地等待顾元恒的最终判决,然后自己带着行李,灰溜溜离开这座金色牢笼。 但世事总是难料,就在关融放弃希望的第七天,顾元恒出现了。 那时关融把自己窝在沙发里,盘算着日后的人生该如何谋生。空荡荡的大厅里没有人声,只有墙上的钟表嘀嗒,昭示着时间的流逝,嘲笑着弃妇的孤单。 滴滴,电子锁发出了声响,门打开了。 关融以为是清姨,头也不回,不带感情的随口问了句,“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久久无人回应,她满腹疑惑往后看。 “清......顾叔叔?!” 讶异,还有不可思议的狂喜。 许久不见的男人面色不虞,可她却不怕他的阎王脸。 关融奔至玄关,“好久没见到你......”她把头埋进他胸前,闷闷地,似是受了极大委屈。 “......我好想你。” 顾元恒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回搂住。 关融不介意他的冷淡,毕竟知晓他的坏脾性。再说了,热脸贴冷屁股算什么挫折,哪天贴都贴不上了那才是世界末日。 男人心情差,大多是由于工作不顺的关系。 不是下属愚钝就是上级严苛,还有可能是来自同级的恶性竞争。 以顾元恒的条件来说,家族企业的继承人这个身份基本排除了前两个选项,而最大可能性便是他的竞争对手。 让她解决公司间的矛盾她做不到,但让她哄男人开心却是拿手活。 ......倒不枉费她这段时间的努力。 关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他怀里钻出,一边说着“等一等”一边跑开,然后从餐厅小心翼翼捧出一盘甜点献宝似的给他看。 “顾叔叔!你尝尝看!” 顾元恒看着她的笑靥,一时间说不出拒绝的话语,迟疑了片刻,还是吃下她高高伸到嘴边的蛋糕。 馥郁巧克力浆包裹着的松软蛋糕入口即化。 “怎么样?” 她眨巴着像是亮晶晶的眼睛,活像只机敏灵动的小兔子,那双写满了期待的眼让他没忍心说出蛋糕糖度太高的话来。 “......还不错。” 得到他的肯定,顾元恒似乎都看到她因异常兴奋而竖起晃动的两只长兔耳。 “你做的?” “嗯!”她高兴地应了声,随后意识到不对,“顾叔叔怎么知道的?” 他能不知道吗? 软糯糯叫着顾叔叔的目的,闹着太胖要减肥的企图......甚至是前段时日重金聘请Cafe Oratnek糕点师来家里授艺的事情,他都知道。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明知是糖衣炮弹,还是顺着她的牵引亦步亦趋走入为他精心设计的陷阱。 “......难道味道不对?不应该啊......”她喃喃自语着,舀了一勺放入嘴中。 “......糟糕,好像白糖放太多了。” 她暗恨自己因为周恺的事而走神失手,脑子运转得飞快,试图找到补救的措施。 关融一心扑在做坏的蛋糕上,没有注意到顾元恒在打量她略显稚嫩的眉眼。 其实很像小朋友,连做的事也是。 第一面就已经知晓她惯用的诡计。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抑或是遮掩过错的小心机,他都只当是小孩子的调皮捣蛋。他年长她十二岁,完全可以用长辈的心态包容。 或者不只是包容,他甚至乐在其中。 你们爱的顾叔来了……( ̄▽ ̄) 向各位宝贝们请个假,最近两周考三门加上实验课题,窝有点顶不住了……所以大概会停更一段时间……坑是肯定不会坑的,爱你们,回见~?? 宠溺 乐得见到她处心积虑的狡黠,乐得看见她目的达成后的欣喜。 愿意为她的表演买单,他可以做她依靠乘凉的荫蔽。如果她是台上不遗余力施展演技的演员,那么他就是台下场场必至最忠心的观众。 “其实还好。初学者能做到这个程度不容易。”看到她因不服气而鼓起的脸颊,安慰的话又不自觉脱口而出。 关融未注意到初学者三字的奥妙,还傻傻接茬,“我感觉我就是没天赋啊,不是这块料。算了,还是和顾叔叔一起去店里吃吧。” 说完就自然而然地把头枕在他腿上,翻过身来,一双狐狸眼朝上,定定把他望着,拿手推推他。 “以后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 顾元恒没回应,默默拉好她的衣领,又用手抚上她的眼下,“怎么有黑眼圈了?” “是吗?”关融有点慌了,条件性反射用手摸了摸,好像摸一摸就能擦拭干净一样,“……可能是熬夜了。” “熬夜?你作息一向规律。做什么去了?” 又被家长问责了。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周恺而失眠,因为担心自己前途未卜而辗转反侧吧。 她弱弱找了个借口,“看电影了……” “看什么?” “……《花样年华》。” 顾元恒的神色有一瞬异样,摆弄着她的手,“……说说观后感?” 关融认真回想,给出了答案。 “从前我喜欢看皆大欢喜的团圆,但有时候,也许分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末了,她加上一句,“一点都不可惜。” 顾元恒轻笑,与她十指交扣,“小朋友长大了。” “没有!我还很小呢。”关融梗着脖子分辨,然后学着人类幼崽眨着无辜水汪的大眼,一边蹬腿,嘟着嘴咿咿呀呀撒娇讨奶喝,“顾叔叔,我要喝nei nei……” 千年冰山也被融化,顾元恒笑得开心,摸摸她的头起身,“好,叔叔给你泡。” …… 虽然和周恺失联了半个多月,但关融的情绪似乎也并不是十分低落,也许是因为顾元恒在身边。一连十几天他都宿在这处,自己却也未生厌烦。 有什么好厌烦的呢? 与其当一个低声下气热脸都贴不上冷屁股的舔狗,不如在金丝笼里做一个撒撒娇就有糖吃的乖宝宝。 原先觉得自己是为钱低头身不由己,但如今却很是如鱼得水。卖萌撒娇,手到擒来;善解人意,更是游刃有余。顾元恒长得不比周恺逊色,肯为自己花钱又会疼人,关融没道理生厌。 他在失恋期的及时陪伴,实在在她心里长了一万点的好感度。也许他们之间可以不只是冰冷的金钱关系,将他视作一个交往对象,其实也未尝不可。 小别胜新婚。昨晚大战到天刚蒙蒙亮,关融累得昏昏欲睡却又被顾元恒拉起来抱在怀里陪他在书房办公,美名其曰“健康作息”。 关融软绵绵靠在他胸膛,“你要是真想让我健康作息就该早睡早起啊,昨晚逮住我熬夜现在还逼我起这么早,既想马儿跑又想它不吃草,你这是在欺压童工,压榨我的劳动力。哼,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马克思说的对,你们全都坏透了。” 顾元恒听完她噼里啪啦一整篇长篇大论,目瞪口呆,“我才说了你一句……” “我觉得你对我已经没有新鲜感了吧。也对,难怪前段时间一直不回来,又看上哪个漂亮美眉了呢。算了算了我不听,你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只有心虚的人才掩饰。” 顾元恒哭笑不得,“所以都怪我。” “是啊,不怪你怪谁,罪恶的源头就是你。”关融恨恨白他。 “说完了?” “嗯,说完了。” “你说你又困又累起不来床,我怎么看你小嘴叭叭的精神得很呢?” “……错觉。我回光返照了。“ “不可以乱说话。” “好吧,”关融边翻着眼白边放心地就往他臂弯里倒,“可是我真的好困啊,眼皮打架了……” 顾元恒无奈于她的无赖,也知道这是自己昨晚执意纵欲的结果,于是只好稳稳接住,顺她的意。 “要是实在困就睡会儿吧。” “我要是真睡了你手得多酸啊,还是回床上睡吧……”关融将睡未睡,打着哈欠就要起身,却被他拉住手臂。 “是在心疼我?” 她迷迷蒙蒙点头应答,“算是吧。” “……” “那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大家好,我诈尸一下……(; ̄ェ ̄) 奶油(H) 正经人说起情话来面不改色,脸红的却是关融,一拉一拽间,瞌睡劲都被稍稍缓解。 “哇。” 她捂着心口像是被丘比特射中,眼里闪着光,“我好像有点心动了。” 顾元恒不明白,问她,“怎么就心动了?” “‘不放你走’,哈哈哈,你好像霸道总裁哦,”关融嘻笑着躲到他怀里,“我最喜欢霸道总裁了。” “小没良心的,”顾元恒捏捏她的鼻子,“供你吃穿供你刷卡也没见你这么开心,就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你心动了?” “你太容易被人骗走了。” “可你如果足够优秀还会怕我被人骗走吗?” 顾元恒点点头,“所以说来说去又是我的错了。” “对,知错就改是好习惯。” 顾元恒拉好她的睡衣,遮掩住因磨蹭扭动而走露的春光。 关融偏故意又往下拉了拉,非要露出白嫩的香肩和大半个胸脯,笑嘻嘻问他,“怎么样?身材好不好?” 他避开眼不看,“……把衣服穿好。” “你未免太保守了,好身材就是要秀出来,世界需要美,我是在为人类造福,明白吗。” “那你造吧,生病了我可不负责。” “切。老古板,没情趣。”看他一副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样子关融就气不打一出来,好像失去了自己作为女人的尊严,实在有些不服气,眼珠转转,坏主意又上心来。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想吃点东西提神。” 顾元恒推过一旁的奶油蛋糕。 关融摇摇头,有气无力往他怀里凑,向蛋糕抬抬下巴示意他,“……没力气嘛,叔叔喂我吃?” 甜蜜的负担。顾元恒个像养娃的老父亲,一边处理文件一边还得腾出手来喂食。 他忙着手里的工作没抬头,只是顺着感觉把蛋糕送到她嘴边。这样来回了两三次,手里的叉子突然动弹不得,于是顾元恒抬眼去看。 原是她咬住了叉子。 “怎么了?”瞧她一副委屈样。 她松开嘴,嘴角还沾带上了不自知的奶油,单纯无害的五官似被清水洗涤过千遍,幼嫩又脆弱,有一种令人想要撕碎的美。 他曾看过这样一句话: 一向中国人喜欢人皮肤白,那是幼稚的审美观念,好比小孩只爱吃奶,没资格喝咖啡。 再看眼前人,也许顾元恒就被归类于那类幼女的审美,可是他的小孩,不仅能够喝奶,还能喝咖啡。他强忍心颤,伸手去揩净奶油,却不想被她含住了手指。 温热的口腔包裹,舌根和上膛的挤压,她用舌尖将奶油舔净。 还那样望着他。 关融见他牙关紧闭,便知计策奏效,忍不住泛出笑来,趴在他耳边吐息: “叔叔,我还想吃奶油。” 热气萦绕,他的耳廓悄悄变红,关融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将吻密密点缀在他的耳后脖颈。他拽过女人,将她按好在自己胯上,哑着嗓盯她,“昨晚没玩够?” 他看得太认真,眸内一心一意只装着她一人,被诱惑的反是关融自己,玩火自焚,她倒有些支吾的顾左右而言他起来。 “……没、没有呀,就是想逗逗你……你、你文件是不是还没看完?我先去吃早餐了……” 他闷笑,“惹了火又负不起责任了?” 激将法对她最是有用,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床下,这一点顾元恒早有察觉。果不其然,她不服输地反驳,提高音量似给自己壮胆,“谁说我负不起责任了?” “好,既然你要负责任……”他摁着她的后脑勺朝自己逼进,逗弄着她的唇,似吻非吻。 “……今天你少吃一滴都别想停。” 不待她反应,手便爬上了她的后脊。不似周恺的凉,反是温暖,手指一路向下,挑开内裤边缘,直入股沟。 她惊叫着往怀里躲,正好将嫩乳送至顾元恒嘴边,羊入虎口,他将满口的滑腻吞吃下肚。咬含着待放的蓓蕾,诱它成熟盛开。 她又痒又疼,更多的是爽,一时不知是进是退,她的好叔叔事事替她规划清楚:先是拉着她的大腿与他再贴近,又用手掌拖撑着蜜臀,再是将手扣至肩胛骨给予她安全保障。 ......保障她不会半途后悔逃跑。 小朋友不禁逗,半吸半吮间,娇喘声充盈于耳,交合处湿意顿显,顾元恒的裤子暗淡了一大片。 “你真是......” 他喑哑的声音敲打着关融的耳膜,让她心跳如鼓,大着胆子讨个答案,“嗯......我怎么呀?” “太欠收拾。” 替身(H) 他咬着牙一个个吐出的字眼不知为何极具性吸引力。 那是一种与周恺完全相反的荷尔蒙气息。周恺是骚气外露,如果此时是他,他大概会直接了当地说欠操,可顾元恒是有修养的文明富家子,收拾两字用得谨慎又合称。 让她很是动心。 于是又舔着红唇,不怕死地将脸凑到他面前,“那顾叔叔好好收拾收拾我吧。” 话音还未落下就被热铁完全贯穿,女上位的特点展现得干净无余。 异物的忽然入侵让甬道紧张地不停收缩,同时分泌出湿液方便它更猛烈的撞击。 关融适应了巨龙的尺寸后便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忘下坐,利剑一点点破开层层叠叠掩盖着珍珠的媚肉。 “不......太、太深了......”肉棍直顶宫口,像是全身上下唯一的支撑点,凶猛强势,让关融感到害怕,却不容拒绝。 因为她依靠它,需要它,离不开它。 正如同现在离不开顾元恒一般。关融承认,她爱钱,她贪慕虚荣,所以她的任务是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即便是全天候在家也要保持上妆,还要依着顾元恒的脸色给自己挑选妆容和衣服,这是演员的一天,也是金丝雀的一天。 对顾元恒的撒娇使性是故作姿态,僭越和保守往往一线之差,她要谨慎拿捏着尺度。 可被周恺抛弃时是顾元恒把坠落的自己稳当接住,说对他没有半点感情是假的,她没那么铁石心肠,但说爱,却又好像还不够。 关融明明未饮酒,此刻却有些微醺,她着迷似的用手指慢慢描摹着顾元恒的眉眼。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不能和他假戏真做? “顾元恒。” 她不嗲里嗲气地叫顾叔叔了,连名带姓的直呼其名着实把他惊得心一跳,“嗯?” “其实我有点喜欢你。” 顾元恒气血上涌,冲得脑子有些发晕,却还是强装镇定,“是吗?” “嗯,”她点点头,“公平起见,你也要喜欢我,不然我太吃亏了。” 听见她幼稚的强盗逻辑,顾元恒哑然失笑,将男根抽出来,再满满当当送进去,答应她。 “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管是不是逢场作戏,得到保证的关融都感到稍许心安,于是捧起他的脸对准他的薄唇满意地亲了亲,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全数被他吻默于唇齿间,只余下呼哧呼哧急促的呼气声。 嫩唇被封口,于是房间内便全是汁液捣个没完的咕叽声和囊袋拍打肉体的啪啪声。 顾元恒嗅吻着她的椒乳,听她哼哼唧唧叫着受不了,身体却全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依然不知羞的用水淋淋的肉壁挤压榨吸着男根。 她扭臀绞着火烫的肉棒,紧致嫩滑的小穴不知疲倦的嘬吸着棒身和马眼,快感电流般直逼头顶,冲得顾元恒快要失去理智。 但前后上下抽插没两下,关融就酸了腿,刚想撒娇喊累,却突然想起面前的人是顾元恒,而不是周恺。如果是后者,大概率会直接翻身把自己压到身下狠狠操干吧,听他口中难辨真假的赞美,再与他陷入滔天的欲海中,缠绵至死。 在这样的重要关头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他的影子委实令她扫兴,本想借与顾元恒每日缠绵的机会用情欲冲淡对他的想念,却可悲地发现自己还是难以做到。 顾元恒倒是心细,掰下她故意仰着的、试图让湿润于眼眶的泪倒流的头,“怎么了?” 她用力眨眼希望清明视线,半是发嗲半是恳求地趴到他肩膊上,“没什么......就是太舒服了......有点受不了......” 话的真假顾元恒自有判断,他吻去她落在粉腮上的苦涩的咸泪,“怎么会受不了?你会喜欢的。” 关融当然会喜欢的。顾元恒虽是行动不便,可还不是病秧子,他还可以借用腰臀的力量将她肏顺肏乖,坚实火热的棒身一再捅入,依然能在她湿烂的甬道内搅个翻天覆地。 他喘着粗气闯进闯出,看她闭着眼,紧绷着脚背,半是主动半是被迫地吞下那与肉穴大小并不匹配的性器。 幸好她没睁开眼,要是再叫他看到那迷离不清的眼神,他可能真的会发疯。 顾元恒不是傻子,即便关融掩饰得再好,他也能不时感受到关融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透过他看到更远的一个人。 做替身?这辈子不可能。 她的过往如何他不关心,但只要现在人在他身边,便只能一心一意。 谁叫他动了真情,正如她说的,公平起见,关融当然要遵守,如若不然...... 娇喘(H) “宝宝......” 周恺释放出积蓄已久的火热,蹭在她紧闭的肉缝上,换她一声声抽息。 关融一下没忍住,听见自己的猫叫霎时脸红,无力也不想去阻止身下热铁作祟,只能把捂住嘴,彻底封闭令她羞耻不已的声源。 周恺掰开她的手,用手掌包住她,又转为十指交扣的姿势,满眼柔情地望住她。 “不用害羞,我很喜欢。叫出来,叫给我听,好吗?” 他把她的身体反应说的这样理所当然,关融的脸烧得更红,但还是顺从他,撇过脸,抿着嘴点点头,樱唇轻开,不再遏制自己的喘息声。 性器前后破开花缝,两片厚嘟嘟的花瓣已由浅粉转为淡红,半裹含着勃发入侵的龟头。虽未深入,周恺还是被她肉穴的紧致窟得头皮发麻。 “宝宝也动一动,嗯?” 关融受不了他这种近乎讨好的蛊惑语调,便着了道似的抬起臀,抵着坚实的肉棒往自己身下磨去。热铁穿过花户,只听破肉的水腻声,却最终并未进去,而这种将入未入的难耐感最是叫她无策。 “呼......嗯、嗯......” 光是磨蹭的动作就让她敏感得蜜汁直淌,收也收不住。 随着水声越来越大,关融也软着声调喊酸不肯再动,周恺认命地叹了口气,用大手拖住蜜桃臀,边抚弄边去寻她的眼,明知故问,“怎么了?” 关融睁开迷迷蒙蒙的雾眼,带着喘息苦着调,“累。” 周恺笑意更添三分,心情大好,把她湿漉漉的发别到耳后,又顺着发丝摸到底,玩味地卷着发尾。 “还是要多练练。” 然后握着灼热的男根,轻打在饱满的阴户上以示惩罚。 每拍一下,周恺都能明显的感受到怀中人浑身一震,臀部一紧,肉眼可见的肉穴一抖,又汩汩流出一摊花露,把他的黑裤浸湿好大一片水痕。 他伸手去摸那湿润甘露的发源处,意料之内的沾了满手黏液, “怎么流了这样多的水......” 周恺盯着满手的花汁仿佛喃喃自语。 这能怪我吗?关融腹诽,但最终没有说出来,毕竟周恺嘴皮子比她厉害,他总有一堆说辞来对付自己,到时候又能把自己说得恨不得钻到地里,于是索性装作不知,自己拉开裙子侧面的拉链,搂上他脖子,将穿着胸衣的双乳送至他脸前,企图堵住周恺的嘴。 这招果然奏效。 周恺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开来,只不过比关融料想的更加早些。 是从她自解衣服开始。 他看着心上人一步步坦露出嫩白的身体,这一幕犹如电影的慢镜头一般在他眼前播放,他无法按下暂停键让时间停驻,便只能干着嗓子目不转睛,意图将这一切在脑海里深深印刻。 目光从她的锁骨、颈窝、肩峰流连至那双呼之欲出的椒乳,白嫩香馥在鼻尖,引人不自觉靠前亲近。他解开束缚,柔嫩饱满登时弹至脸上,那样绵腻又真实的触感。 周恺伸舌在那樱粉乳晕上划圈打转,涎液将胸乳打湿,晕上一层晶亮的光芒。 关融早已被玩尽了气力,完完全全软倒在周恺怀中任他施为,只余下吸气呼气的份。 “啊.....好舒服......嗯嗯......” 娇喘是鼓励,更是勾引。 他指尖在胸上徘徊揉捏,吸进再吮出,另一只手又探到阴阜上,包裹住滑嫩春光,捻着隐匿在软肉里的花核不断逗弄。 “唔唔,不行了,阿恺......轻点轻点。” “啊......太快了,阿恺......” 她嘤咛得凄凄惨惨,周恺只觉得欲望更甚,于是以吻封口,将破碎的呜咽吞入腹中,免得自己乱了方寸。 细微的快感在关融体内逐渐堆积,酥麻感从花穴传至全身各处,她紧紧抱着周恺的头部,全身上下紧绷到极限,嘴里咿咿呀呀的哼叫,泪眼连连。 周恺感受到暗示,吻着她最为敏感的脖颈,用劲搓弹着早已发硬充血涨红的乳头,手下发力按着那处快速又大力地抽插。突然肉穴狠狠收缩了一下,腰部一弹,她开始近乎痉挛的颤抖,抖出一股又一股的蜜水。 周恺的裤子完全被打湿,这样剧烈的快感将她的理智蚕食殆尽,只见她瞳孔也涣散开来,微张着唇瓣,面颊一片不自然的酡红, 一副初生羊犊脸,那样美丽,那样脆弱,那样忍不住让人一欺再欺。 一撮湿濡的发垂在周恺额前,他咬着牙,明显也是累极,但他并不打算就此停手。 恶狼 她难耐地扬起细白的弧度,他想狠狠一口啃咬其上,暗戳戳幻想这嫩白的颈肉与猩红的血液交织会是怎样的场景? 虽然这么想,可顾元恒最终却是忍住,只是轻轻舔舐着,不知是在给予因达到高潮而失神的关融安慰,还是在安抚自己内心隐藏着却又疯狂滋长的暴戾因子。 只要把恶狼尾巴藏好了,他就永远会是她心中那个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的顾叔叔。 皮囊可以装,可叫他吃亏的人,下场却绝不会太好看。 一顿折腾过后,关融满头满脸都是汗珠,靠在顾元恒怀里阂着眼喃喃道。 “累死了,这下真困了......” 男人的状态倒是不错,一下下顺着她的背,拉开她缠在面上被汗湿的发,“所以先前是装的?” 关融抬眼懒洋洋睨了他一眼。 什么没有耕不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看顾元恒那副精神样就知道这句话是假的。她要休耕,于是也无力再狡辩,敷衍道,“哎......你说是就是吧,不行了,我真得去补觉了。” 她跳出怀抱,可酸软的脚力却险些没支撑住,摔了个踉跄。 顾元恒眼疾手快去接,她却摆手站起来,将吻贴在他颊边,半眯眼笑着,招财猫似的摇晃手臂,“叔叔好好工作吧,我先去补觉啦。” 她的语气轻松,他的心却重重往下沉。 关融不在意,他在意。在意这只无用的瘸腿,更恼他自己。 如果他有健全的身躯,此时她应是被掂在胸前由他一路公主抱上床,然后再替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防止她乱踹着凉,或许临走前还会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祝她有个好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只能坐在椅上呆望她离去的背影,心烦意乱。 急速的钢笔笔触带着簌簌声划破了白纸,道道笔锋又厉又狠,顾元恒锁眉,眼神是从未展现出的阴鸷。 纸被涂写得一片狼藉,直到分不清字迹。 终于发泄够了,他吐出一口气,将破碎的纸揉成团丢至地上。 ...... The Club禁烟区,站着一位身型颀长的男人,正对着透明落地窗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哎,老大,看你这幅销魂样子,像个重度吸毒患者复吸一样。怎么,终于放弃戒烟了?” 说这话的是周恺新店The Club里的男模Jason。 Jason比周恺小上两岁,是他的超级粉丝。曾经是个抑郁症患者,几年前不知在哪听说了S市第一男公关Kevin医死人肉白骨的魅力,不信邪地前来拜访,却被周恺独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投至麾下,随着他在白马会所工作,而在他跳槽后,也依然紧随其后,为其效力。 Jason抽烟是从前留下的恶习,如今想戒却已积重难返。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老板似乎也有不为人知的心事,吸烟吸得比他还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Jason知道,所以他从不越界刺探。 作为两个老烟枪,他们时常在这里碰面,彼此不说话也可以挥霍上大半天的时光。但说来奇怪,这半个月以来却极少再看见老板的身影,直到今天碰面。 周恺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Jason无辜耸耸肩解释道,“我们私下里家都在传啊。不过Kevin哥,真没必要,大家平时工作压力都挺大的,何必压抑自己呢?” 周恺这下懂了,盯着手上燃烧着的那点猩红出神笑道,“......有烟味亲她她会躲。” 那样堆满温情的脸庞是Jason从未见过的,就像新婚的丈夫在外提起自己家内娇妻一样,幸福的神色是腾起的烟雾怎么也遮掩不掉的。 他眼里的老板、盛名在外的Kevin,从来是花丛中过半片不着身。虽然身份上是吃女人软饭的男公关,但手段却游刃有余到像是女人们在前仆后继地供他玩耍作乐。只要他有心勾引便没有不上钩的,那位无往不利的天神,现在居然动了情? 这太不可思议了,也难怪他惊讶到舌头都打结,“心、心上人?” Jason听到周恺低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轻轻发出了一声嗤笑,似是在笑他还会相信风花雪月的那等事。待烟雾散去,入眼的是那张棱角分明,带着讽刺笑意的脸。 周恺捻灭了未燃尽的烟,转身拍拍他的肩,擦身走过,留下一句,“你想多了。” 原来只是说笑。 Jason点点头。也是,老板游乐人间,冷心冷肺,他是不会动心的。 最近两天得空,就把之前评论区的一位小宝贝提出的想法落实到位,大改了之前的【真相】、【抚慰】和【操我】三章,现为【真相】、【诡辩】、【肉偿】和【娇喘】,主要是希望人设能够尽量合理,剧情也能更加流畅一些。 各位姐妹的留言是【禁色】进步的动力,所以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务必告诉窝!再次再次谢谢大家的建议,啵啵~ (*/ω\*) 友人 “曼婷,这件怎么样?”关融将一件棕色豹纹衬衫在友人眼前晃晃。 前两日婷婷打来电话,今日二人便约出来一起逛街庆祝她重回自由身。如今大家都离开了牢笼,便可以以真名相待,只是虽已知晓了她的真名,关融却还是有些叫不惯。 “你长得那么幼,穿这个太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屁孩,”倪曼婷拉出另一件藕粉的纯色衬衫,“还是这件适合你。” “是吗?”关融拎着友人手里的衣服,在镜前左右摆了摆。 倪曼婷看她大手大脚往柜台递过十几件衣服,笑道,“这家店可不便宜,看来那个姓顾的对你很好。” 关融也笑笑,算是同意她的说法。 “当时看他瘸着腿,总隐约怀疑他有些不良性癖。不过现在看你过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顾先生,他......他人是真的还不错。不说这个了,你呢,怎么突然不做了,”关融坏笑,碰碰她的手臂,“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了情况?” 倪曼婷脸色不太自然,摆摆手,“我哪里那么好命啊,只是和那个男的分了,自己存下了一点钱,自然就不做了。” “和他分了?” “嗯。即使不说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不是S市的人,只是老家的男友来这里读大学,我就跟着过来照顾他。” “他是高材生,年纪比我小,大城市里消费高,我舍不得他去打工,可自己又什么都不会,只能坐台给他挣生活费,”说到这里,她露出苦笑,“他承诺将来一定娶我,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我自然是相信,就这么熬了几年,今年他研究生就要毕业了,转头就告诉我要和导师的女儿结婚了。” “曼婷......”事情和自己当时猜想得差不离,但听到她亲口承认,关融还是不免心疼,“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就这么算了?” 倪曼婷低下头,“不算了还能怎么办,难道还要去他学校大闹一场吗?干这行也不是他逼我的,说来说去是我自己傻,心甘情愿。” 关融也想骂一句她真傻,可曼婷是受害者,她有什么错呢?该骂的是那个渣男,只是看她用情这么深,就算现在谴责她前男友她也不会感到痛快。关融叹了口气,转了话头,“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当事人的心态显然比关融要乐观,“比如来这种店做个导购员什么的,能养活自己就好。” 听到她的话,关融自惭形秽。脱离苦海,她想的是自食其力,而自己呢,却还是放不下金钱的执念,甘愿做人情妇。 两人逛了一下午,聊了许多有的没的。关融还问起了小玲的近况,倪曼婷说她已经被金主带走,离开了天上人间,只是再没联系过从前的这帮朋友。 关融点头。她们这些人里,也有些攀了高枝不再回头的,毕竟看到了那些旧人,就想起了曾经坐台陪酒的自己,不愿正视也是能够理解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有说有笑走出商场,倪曼婷却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关融问道。 她面露难色,“糟糕,钱包不见了,大概是试衣服的时候掉在试衣间了。” “那么多家店......我陪你回去找找。” 倪曼婷拦住关融,“算了,你拎着这些大包小包的,这样,你还是先走吧,我们改天再聚。” 关融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些个东西,再一层层楼提上去也确实不现实,正进退两难犹豫着,倪曼婷一双手把她推到路边,“你打个车先回吧。” 关融思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只能叮嘱她,“你别急,慢慢来,找到了给我打电话。” 友人应着声跑开了。关融叹气,为这个命途不顺的朋友,也为今天所听到的一切。 正低头沉思着,一辆车便开到了她眼前。 车窗摇下,周恺的脸出现在眼前。 周恺在路边已经等了很久,市区行人来往密密麻麻,但几乎是她一走出商场,他就认了出来。 那一袭落肩过膝白裙,不是他的融融又是谁? 她把长发剪短又削薄了些,染成了栗棕色,偏分侧在一边,裙上的朵朵火红罂粟衬得她肤如凝脂,胸下的收腰处显出修长的下身,艳红色的尖头高跟鞋高高撑起她光滑白皙的脚背。微风吹过,她伸手把飘逸的发丝挽到耳后,不知在和身旁的友人说笑些什么,连眼角也笑出一个漂亮的弯度。 大半个月不见,她气色比之前更好,脸也更圆润了些。 他早知道的,她有恃靓行凶的资本。 他来了……他带着花言巧语来了……(; ̄ェ ̄) 误会 见到自己,她似乎很不可思议,又似乎......很抗拒。 他先出声唤她,“融融。” 她警惕问道,“你来做什么?” 看她戒备的模样,他胸口发痛,却不叫她发现,“路过。上车吧,我送你。” 关融摇摇头,“不用你送。” “......你拿着那么多东西,不方便,上来吧。” 她又退一步,“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不是吗。” 听她这么说,周恺勉强撑出一个笑容,“说什么呢,别闹了,上车吧。” “我不是在闹,你走吧,我要在这等车。”说完便移开了视线,不再给他任何眼神。 周恺喉头发苦,正愁怎么解决时,一旁的交警走过来,厉声道,“先生,请不要在这里停车。”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朝交警笑笑,“抱歉,我女朋友提着这么多东西不方便,我们马上离开。”开门下车,直接拎过关融手里的数十个袋子放到后备箱,动作利索干净,丝毫不拖泥带水。 关融被他的无赖劲吓到,但考虑到外人在场,不便与他翻脸,只能憋着一口气上了副驾。 只是她上了车也不说话,自顾自将脸撇向窗外。周恺动了动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她冷淡的声音,“这样有意思吗?” “什么?” 怕他听不到,关融把脸转过来,字正腔圆问他,“我说,有、意、思、吗?” 不等他反应,她率先表态,“我看到了,你的手机屏幕。那天晚上,和Chloe过得还开心吗?” “......” “你没想到那晚我会留下来吧,”她从鼻子里极为不屑地轻哼一声,冷声讽刺,“大半夜了还要偷偷摸摸跑出去,两个女人,你是谁也不耽误。周恺,你好忙啊。” 周恺抓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青筋顿时暴起,“......她是给我发了信息,但是我没去,我只是出去散心。” 关融淡淡点头,“嗯,散心,和我在一起是很无聊还是太沉闷,凌晨两点还需要散心?找借口也稍微认真一点吧,你怎么不说Chloe是个男的呢。” “融融......” “别那么叫我。听着就烦。” 太不习惯她的冷声冷调,渗着蜜糖的嗓音此刻冰结成砂,原来可以比石头还要硬上几分,听得他仿佛身置寒冬,如受重创。 一个急刹车,周恺把车停摆在空旷无人的路边,重重喘了两口粗气,平复那颗被紧紧揪起的心,“Chloe......以前玩得开的时候确实和她有过一次,但有你之后早都断了,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确认给你看。” 她被他逗笑出声,“你要泡我,自然是做好十足准备前来,打电话?谁知道你有没有提前串过口供,拜托你现在可不可以少摆出这副痴情种的样子,那晚你的脸有多臭要我给你描述一下吗?” 周恺见她不为所动,疲惫地靠到椅背,阖上了眼,回想起叫他失魂落魄的那一天。 “......那天,我其实听到了你说电话。买个蛋糕也要精心考虑顾元恒的偏爱喜好,前一秒在我怀里撒娇的人啊,怎么下一秒就为其他男人不回家而委屈失落呢?” 他转过头看那个牵动着他所有喜怒哀乐的女人,“那我算什么?” 关融显然没料到他的想法,见到他那张布满悲伤的脸,一下子愣住,“我只是做个样子......” 周恺苦笑了一声,“......做样子?和我分开的这几天你是怎么和他如胶似漆的?顾元恒一连好几天窝在爱巢,公司也不去了,事务直接带回家处理,现在你告诉我,你只是在做样子?” 他诘问的语气故作轻松,关融却听出他拼命压抑着的怒火,自己先前摆出的气势一瞬间被他抑压,顷刻荡然无存,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你、你为什么打听他的事?” “呵,圈子就那么大,他金屋藏娇那点事早就传开了,还用得着我去打听吗?” 见她抠着手不说话了,周恺叹口气,尽量放缓声调,“我不是在和你置气,可我也会吃醋,听到你和别的男人不分昼夜缠在一起,我心里该有多难受?这半个月我每晚睁着眼等天亮,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在做什么,越想越心痛,可又阻止不了自己不停去想。” “宝宝,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害,周恺打一巴掌再给个红枣这招实在玩得太6。 醋意 被他这么一提,关融想起自己对顾元恒动过的心思还有这连日来和他做过的荒唐事,从床上到床下,从厨房到浴室......她像是个背着丈夫偷人的荡妇,在短暂的失落后就将周恺抛诸脑后,还把身心全都交付给了另一个男人,与他快乐无边。 愧疚感从头顶浇下,关融不知往何处躲藏。 她感到抱歉,只是仍旧放不下那晚的芥蒂,依然嘴硬道,“你有什么可难受的,不舒服就去找Chloe啊,或者就再半夜出去散心。” 周恺听她的语气半嗔半怒,提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再次承诺,“我真没找她,不信你翻我手机,随便看。”说完就把手机往关融面前一摆,俨然一副任君搜查的大方样。 她虽在意,可又不想在周恺面前失掉面子,就装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克制住好奇心,偏过头用沉默去推拒他的邀请。 周恺望着她那微鼓的脸颊,便知晓她言不由衷,索性自己来当这个逼她窥探他人隐私的坏人,把自己手机里的微信打开,硬是塞到她手中。 关融象征性的推搡了两下,最终还是接过了这块烫手山芋,可嘴里还嘟囔个没完,“讨厌死了,谁要看你和那些不七不八女人的聊天记录啊......” 周恺的心算是终于落下,他的融融,依然没变。 还是好哄。 关融拉着列表,Abby、Bonnie、Cherry、Dorsey,首字母从A到Z,清一色的大胸貌美长腿妹,不管是整容脸还是自然款,妖艳贱货或是邻家女孩,应有尽有无所不有,看得关融是眼红牙酸,自卑不已,恨不得钻回娘胎重新投个漂亮胎。 再点开那个Chloe的头像,聊天记录确实停留在了那晚的「今晚有空吗?」上,往上翻,内容也大多类似,不是「来吗?」就是「有时间吗?」,而周恺相较于女人的热情则显得冷冰没有温度,基本上不回,就这么任由对方打单机游戏。 关融这才满意,可嘴上还是不饶人,“这么干净,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删了聊天记录。” 周恺无奈摊手,“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 关融也明白自己现在是在无理取闹,却还是翻着他的手机聊天记录别扭道,“我干嘛要相信你......”突然看到一个名为The Club的群聊,好奇点进去,各式各样的帅哥脸蛋进入她视线内,不免一惊,“这什么群啊?” 周恺凑过来看,“是我店里的员工群。” 关融眼睛发亮,一下子来了兴致,一个个点开头像细品,叹道,“都哪挖来的这些宝藏,这么帅的颜屈尊在你店里打工可惜了,老板怎么也不安排一下统一出道啊?” “......” “哇,这个好,还有小虎牙呢,就是太奶了点,成年了吗?” “......我不招童工。” “啧啧,这位Jason哥的身材也太绝了,痞帅的体育生,你看他长得像不像于妈捧得正猛的那个小生。” “他比你还小。” “哦,是吗,那还挺反差萌的。” “关融。”他正色喊她名字。 关融缩缩脖子怂了,“......干嘛,只许你官兵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吗?” “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呢?” 这下是周恺无言以对,不过他脸色不虞,关融也见好就收不再乱耍性子,蔫蔫地回他,“知道了,手机可以还你,但是......” “但是什么?” “Jason的联系方式给我。” “......” “你这是去哪?”关融看他紧着腮帮子的不爽样,大仇已报,心情好了不少,于是便主动问话。 “送你回去。” 话一出口,周恺却被自己的回答弄得很不舒服。回去?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其他男人身边? 他没撒谎,一路的风景确实越来越熟悉,关融急忙喊停。 “就在这里下吧,再进去,如果被人……就,有点不好。” 她斟酌着用词的样子落入他眼中,是说不清的心酸和苦涩,但只得咽下这口恨意,望她慢慢走远。 操,周恺暗骂一句。 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种畸形关系,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有时候恨不得能把关融锁起来,就他一个人看得着摸得着,这样才叫他彻底放心。 可他又哪里舍得?他不是顾元恒,不愿将她关起来成为只会卖弄歌喉的金丝雀,他希望关融能肆意自在,他的感受是怎么样都无关紧要。只要她好,只要她过得好。 猜猜看Jason的原型是谁~23333 妲己 关融回到别墅,一楼空荡无人,上楼飘进书房,顾元恒果然在。 见她来了,他从叠成小山似的文件中抬起头,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回来了?” 刚和周恺解决了矛盾,此刻关融见到顾元恒,心里实在别扭的慌,连直视他的眼也不敢,为了遮掩自己的窘态,她故意绕到他身后,以此减少对视的频率。 “怎么瞧着不太开心呢?” 被说中了心事,关融心脏猛地一跳,弱弱道,“没有呀......今天和婷婷一起逛街,挺开心的。” 顾元恒显然不信,转过头来在她脸上寻找蛛丝马迹。关融做贼心虚,怕自己越是心虚越是容易露出马脚,便立马把他的脸掰过去。 “好吧,我就是觉得,我在外面欢天喜地地败家,回来就见你勤勤恳恳地工作,好像太不尊重你的劳动成果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听完她这番说辞,顾元恒淡淡道,“终于懂事了?” 关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可无功不受禄,自觉受不起他给予的小红花,便贴心在他肩膀上施展前几日新学到的按摩手法,讨个心安,“我以后少买点东西,给你省点钱。” 她看不见他的脸,却听他轻笑,“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听话,是不是做什么错事了?” 关融急忙辩驳,“哪有啊,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平常不乖吗?” 顾元恒摇摇头叹口气,“喜欢什么就买,卡给你就是用来刷的。” “我经得起你败。” 说完话,他又低头投身入繁忙的公事里,想起周恺今日说过的话,她不由开口,“顾叔叔,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他头也没抬,“怎么了?” “我说啊,林秘书每天来来回回地送文件,你们的会议也不能好好开,这样好像太麻烦了。” “你心疼他?“ “心疼他干嘛,我是心疼你啊,”她小心翼翼赔笑脸,“你不在公司坐阵,这、这总是不太好嘛。” 顾元恒揉着太阳穴,“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关融惊异于他锐利的敏感度,“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下去影响不好,太破坏形象了。嗯,我是指,你的形象。” 顾元恒笑笑,揽过她的腰,“你是觉得我是被色迷心窍的商纣王?不用在意那些风言风语,只有没事干的人才嚼舌根。” 关融觉得他似乎不吃温顺规劝的这一套,便改变了戏路,放软腰肢,用手指在他心口暧昧地划圈,“大王,你身正自然不怕影子斜,可是我胆子小呀,我人微言轻的,他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要淹死我,你忍心妲己我没命吗?” 顾元恒被她这么一折腾,心里直发痒,刮着她鼻子笑骂道,“小狐狸精。” 她眨眨眼算是担下这个骂名,甩着他的手撒娇,“好不好,嗯?好不好嘛?” “好,都听你的。”最终还是顾元恒选择妥协,一贯如此。 见他答应,心上重担也放下。关融满意地在他脸上狠啵了一口,然后灵活跳出他意图禁锢住的手,蹦蹦跳跳地撒欢跑走了。 ...... 给点甜头就满足的关大小姐把前段时间为周恺伤碎的心重新捡起拼凑在一起,并告诫自己两人的身份特殊,好不容易能够破镜重圆,就别总是小心眼地患得患失了。 而对方也没辜负她的这份大度的美意,这次复合之后,周恺变得更加主动,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女友,体贴她的一切感受,让她好像着落于棉花糖上一般,每日都轻飘飘的。 这次感情里的小插曲像是恋爱中的调味剂,把误会说开后,两人的关系明显更进一步。见面的次数仍旧屈指可数,于是恋人之间那份腻歪到将将要溢出来的爱意就全数付诸实践于来往的短信上。 趁着顾元恒洗澡的时间,关融把秘密手机拿出来,窝在被子里偷偷和周恺发讯息。热恋中的两人你来我往的情话不断,关融乐得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最后是周恺先表达了终止的意愿: 「宝宝,你早点睡觉,不要熬夜」 因为知道顾元恒行动不方便,所以沐浴的时间也会格外长,于是关融大胆挽留他: 「别走,我睡不着」 「怎么了?」 「想你」 她是实话实说,而周恺原本秒回的节奏却突然中断,过了好会儿,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我也想你。想见你」 「已经劝他回公司了,也许我明天能出去」 仔细想想,关融觉得事情还没下定论,不好说大话惹他空欢喜一场,又补充道: 「也可能后天。有点难说,窝努力找机会开溜 ( ′▽`)」 「如果我说现在呢?」 顾元恒:我经得起你败(。 自渎(H) 关融吃惊,想说这深更半夜的怎么可能,可实在不忍心让他失落,犹豫着不知说什么好。屏幕对面的周恺似乎感知到了这一点,也不再回复。 关融就算再怎么肆意妄为也还是没勇气现在跑出门和他见面。见面的危险系数实在太高,一来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二来她也没那个胆去冒险,可私心却还是不想让周恺的心愿落空。 谈恋爱嘛,总是要互相迁就的。左思右想,为解恋人相思之苦,她打算拍张自拍照送给他。 她举起手机,对着摄像头调整角度,犹豫着不知是45度俯拍还是用手托腮更显脸小。 好半天定下了姿势,光源的调整又是一个大麻烦,待光线也择好了,关融却又觉得自己素颜太过寡淡,不够上镜,于是又琢磨起化妆的事来。 ...... 周恺在手机屏幕对面左等右等盼不到她的回音,甚是坐立不安,踌躇自己的提议是否太过天马行空,让她左右为难了。 对于女性,周恺少有这样伤脑筋的时候,他一贯游刃有余,毕竟吃的就是这碗饭。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周旋于这香香粉粉里近十年,她们在想什么,没人会比他更了解。 但在关融面前,他却常常像是新手村里的愣头青,往日熟悉的调情技巧忘了个干净,回复消息的速度和内容再也不能把控好,只余一颗纯粹无垢的真心相待。 男女推拉讲究章法,更在乎输赢,但周恺却不介意。在和关融的这场战争中,他早就束手就擒,输得一干二净。 他紧盯微信对话框,十五分钟过去,却再无声响,本以为到此为止,正失落关掉屏幕,却是弹出一条信息。 是关融发过来的一张照片: 女孩躺在床上,鬃发柔软的发尖与身上的吊带纠缠在一起,她侧着脸望镜头,面颊是微醺的嫩粉,一双美目盈盈含水,鲜润朱唇微张,很显童颜的一张白纸般干净的脸,却有说不出的百般魅惑。 周恺痴痴看了数十秒,越看越是血脉喷张,心跳加快。许是黑色蕾丝钩边睡裙勾魂,许是胸颈处的天然交界线条诱人,又或许她含羞带臊露出的那大片雪白胸脯曲线太过美妙。 他的融融,永远是令他垂涎欲滴想咬上一口的未熟水蜜桃。 光看照片,周恺口齿生津,心发痒,脑发热,全身上下的血管也要跟着膨胀倒流。 而比脑更热的是身下。 照片里她懵懵懂懂,青涩却又带着肉欲的模样勾起他心里难灭的邪火,裤裆早已立起帐篷,鼓囊囊完全无法忽视。 伸手探下去,刚触到便突突两下颤动,眼瞧着涨大了一圈。 他上下动作着,想象分身被她上面温热的小嘴包裹或是被下面紧致的小口容纳。 口干舌燥,周恺闭上眼回忆起她的温度,那滚烫的内壁会顺着抽插缠咬上来。烫极他,他便劈得更狠,叫她只能被顶撞得支撑不住身体乱晃,一边用猫叫般的哭音呜咽着求饶。 他会克制力度扯咬揉捏着粉腻腻的乳尖,使其堆簇颤立,换她娇喘呻吟更加破碎断续,把已经肏干得湿烂濡软的嫩肉绞缩得更紧。周恺要她像自己一样将理智燃烧成一把灰烬,让美好到不真实的情欲泼天泄地,不断地湮灭再重生。 她最好要被捅干得不甚清醒,只能欲哭无泪地尖叫着达到高潮。 充沛的蜜汁会喷射在他铃口之上,高潮后娇软的身躯将会一软再软。而他则绷紧神经不射精,咬牙坚持着在湿哒哒的小穴里继续前后占有,再与她共赴一次巫山云雨。 最后的最后,他会释放在她白嫩的胸乳前,白浊许会顺着乳沟潺潺淌下,一点点沾湿那轻薄的丝绸吊带睡裙,留下一条难以言喻的暗渍。 呼,周恺喉结上下浮动两下,终于吐出一口浊气,把纸巾扔到垃圾桶。 指尖轻抚着照片上他视如珍宝的女孩,仿佛真的能触摸到那张细腻带着红潮晕色的脸。 他低低地笑出声,笑他可耻下作的自读行为,也笑那个至今仍在卑微渴求爱的自己。 明珠璀璨,不是只有他一人知晓。对她好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本就琢磨不透她的心扉,再加上横亘于他们之间那位,优秀的顾先生,顾元恒。 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生情。这些他惧怕的词语没来由的一股脑冲向周恺,叫他心烦意乱,头疼不已。 男人暗暗将自己和情敌的条件做对比,唯一能让他放下心来的是对方残缺的身体。他安慰自己,他可是个残疾人啊,融融怎么会对他有感觉。 只会是同情罢了。 啊,向大家请个假,一波考试又到了,0107结束。期间也不排除诈尸更新的可能,谁知道呢(狗头 晚安 这边关融刚发过去照片,门外就传来拐杖由远而近的声音。她顾不得去查看周恺的回复,赶忙把这部手机藏到床下,拉好被子,假装睡觉。 门开了,顾元恒一只手拄着拐,一只手擦着半湿的发慢慢踱过来,看到关融正阖着眼直挺挺的倒在床上,僵硬如躺尸,一看便知道是作假。 他暗笑,却也不戳破,只是将拐杖轻轻靠到墙的一侧,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暖烘烘的。是女孩身上的体温。 回头一看,她的眼睫在微微颤抖。 假睡的一个关键性问题就是对于呼吸节奏的把握。太在乎下压嘴角或是闭上眼帘,都很容易绷紧神经,难以分心再去管控自己的呼吸速率。 顾元恒盯着她看了许久,为了配合她的表演,就连想笑也不能。虽然他快步入不惑之年,可呆在关融身边,难免受她感染,偶尔也想调皮一把、坏心眼地戳穿她的小把戏。 他转念一想,俯下身,轻吻在她堪堪露出的细白脖颈处。 脖颈是她的敏感带,根本禁不起任何挑拨。他猝不及防的一下,关融就被激得跳起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睁大眼便对上他略带戏意味谑的脸,顾元恒挑眉,“醒了?” 她见顾元恒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便知晓自己装睡没瞒得过他的火眼金睛,“你怎么知道的?” 顾元恒逗够她,翻过身从床头拿过一本书打开,“心跳声太大,我听见了。” 关融条件反射紧紧捂住自己的心脏,耳边传来他幽幽的声音,“你在心虚?” 分明是问句,顾元恒却说得笃定。 “没有。”她回答得斩钉截铁,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强烈的否认是肯定。顾元恒把眼神移到她脸上,看她毅然决然、坚定不移,一副烈士赴死的神情。 嗯,看来真有点什么。 关融生怕他不信自己,娇声娇气的凑过去撒娇,眯着眼对他讨好地笑,“好吧,我承认,我刚刚不小心把你放在桌上的表给摔了。” 这个她倒没撒谎,先前七手八脚自拍找角度时,确实大手一挥把顾元恒放在床柜上的爱表给扫到了地上。 顾元恒听她说完,又轻飘飘翻了一页,“没了?” 关融听他的口气确有其事,仔细想想,除了瞒着他偷腥以外,似乎再没别的事隐瞒,“真没了,我哪有什么秘密呀。” 一再的强调,是自己无意识的心虚,她明白,却难以遮掩。 顾元恒又翻开一页,摩挲着书边,强迫自己看进去,淡淡开口: “有也无所谓。” 他迟早会知道。 “哎呀,是真的,你干嘛不信我,”关融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藏在被子里,随便找个话头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别看书了,赶紧睡觉吧。” “是不是灯太亮了,你睡不着?” 关融睡眠质量一向优良,一旦入睡,旁人敲锣打鼓也是吵不醒的,更别提一盏床头小灯。 “不是。只是书有什么好看的,不是你说的吗,早睡身体好,你得身体力行啊。” 顾元恒难以抵挡她的娇媚无骨,从善如流把书合上,深沉看不出情绪的眸子望向她,答应道: “行,那我们睡吧。” 不知道为何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怪怪的,颇有些暧昧的味道在里面。可关融才刚和周恺和好,潜意识里不愿和顾元恒有什么更深的交流,为避免擦枪走火,她赶忙拉着他躺下,被子一甩一盖,落下一句: “顾叔叔晚安哦。” 深夜的黑暗里,顾元恒紧握着她的手,感受柔荑的细腻和温暖。 她呼吸渐匀,睡得香甜,身旁的男人却是睡不着。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沿匀在她光洁的面上,顾元恒小心翼翼将脸上的乱发拉开,露出那张羊犊般静谧单纯的脸。 他用手指描摹过她的眉眼,她的鼻,再抚过她尚存婴儿肥的脸颊,最后落在那张饱满欲滴的唇。 这张唇,这张令人想要一亲君泽的唇,开开合合,不知眛地瞒天地诌过多少讹言蜜语。 清纯甜美的外表还远远不够,自导自演雇人殴打的那份心狠,让他首次意识到她的心机并不只是孩童的小打小闹。 要躲开吗? 披着羊皮的蛇蝎美人,本该是世人该避而不及的危险品,但对于顾元恒,却是心动的开始。 他顾元恒的情妇,不能只是个没有脾气任人拿捏的漂亮玩偶。 顾元恒又柔情万分地凝视了她许久,才依依不舍地为她掖好被角,复紧牵起她松开的手,在她唇上缀下一个晚安吻。 祝你做个好梦。 我的,宝贝。 今天刚考完一科,赶紧诈尸一下。 惊喜 次日清晨关融醒来,床边早已没了顾元恒的身影,他听从了自己的提议,重新回到公司工作。顾元恒不在,于是这空荡荡的别墅又成了她一个人的天下。 她扒拉出在床下藏着的手机,在昨晚发过去的照片下没有任何回复。 关融拨过去一个电话,听着嘟嘟的忙音,又打了几次,回应她的只有毫无感情的人工女声。 不舒服的念头又从心口腾起。自从和周恺复合后,这样的不安全感便如影随形,时而让她如坠冰窖,时而让她如升云霄。耐心渐差,越发等不及答案,疑问和满腹堆积的思念交杂在一起,叫嚣着让她前去与心上人会面。 明知与他的恋情不正当、不被世人所容,关融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往里跳。 一定是她上辈子欠他的。 她认命地叹气,可一想到能要见到周恺却又马上喜上眉梢,欢天喜地地去打扮一番了。 …… 倪曼婷一小时前接到关融的来电,对方电话里说得匆忙,只道有个惊喜,让她穿得好看些出门。 她站在街口等待,不出多时,人群中便出现了关融着一身枣红毛线长裙的身影。 “哟,今天这身怪知性的。”倪曼婷打趣道。 “怎么样?”关融在友人面前转了个身,微扬起裙摆,“我挑了好久。” 倪曼婷给出评价:“一个想要变得成熟的少女。”在感受到关融飞过来的眼刀后,她这才认真起来,“看起来蛮贵妇挂的,只是这位贵妇脸蛋粉扑扑的像要去谈恋爱。” 这可说中了关融的心事,她摆摆手遮掩过去,“什么乱七八糟的。” 倪曼婷交叉双臂,“所以今天到底要给我什么惊喜啊,这么匆匆忙忙地叫我出来。” “哦!”关融想起正事,“就是姐妹之间乐呵一下,我做东,请你搓一顿。” 看她那预备大杀四方的样子,倪曼婷想起往日在天上人间的时光。那时大家终日为生计奔波,生活都十分拮据,一年到头只有难得的几个节日才舍得去街边的大排档庆祝一番。 思及过去,她不禁好笑,“行啊,这次去哪家店撸串啊?” 只见关融神神秘秘地靠近她耳边—— “今天,我们女性会所一日游。” ...… 关融两人刚踏出电梯口,位于右手边的前台小哥连忙扬起笑脸热情招呼。 “欢迎光临!”小哥长得还挺清秀,上下打量这两张陌生脸孔,“两位是吧台还是卡座?” “卡座。” “这边要先预付十五万的定金哦。” 一直以来关融都是服务业者,今天翻身一回做主人掏钱出血的感觉,还真有点难以言说。 扮大款很爽,当然,这是她傍大款得来的底气,于是这底气中不免带着些许心虚。 前台小哥礼貌地让引导人员把两人带到吧台,说过会儿会有男公关来接待,让她们稍作等待。 The Club不愧是私人女性会所,服务人员从前台小哥到清洁工清一色的帅哥,目测人均身高180+。店内装潢采用黑白灰三个色调的北欧性冷淡风,倒是与老板那个骚气外露的性格相差甚远。想到他关融不由瘪瘪嘴,来往的男公关众多,却无她心内惦念着的那张脸。 关融凭借着那天的记忆,附在服务员耳边点了那天在微信里看到的幼齿小帅哥的台。 店内的工作效率很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人就走了过来。 关融仔细端详他,男孩似乎比微信头像长得还要再俊俏些,五官乍一眼看上去特像某男子偶像团体的主心骨。他一坐下就端端正正地向两人问好,报上自己的名字,说叫洋洋。 关融偷偷观察身旁倪曼婷的反应,瞥见她一放光的眼便知道这盘是她的菜。果不其然,倪曼婷眼神在男孩脸上飘了一圈,饶有兴致地开了口,“呀,小弟弟看着好小呀,今年多大了?” 洋洋腼腆笑笑,“姐姐好,我今年20了。” 曼婷也不戳破他的谎,很给面子地继续往下唠,“有没有客人说你长得像明星啊,就是电视里唱歌的那个小男孩?” 只见他窘迫地搓搓手点点头,“嗯嗯有的,姐姐,我们还是上瓶酒慢慢聊吧。” 唉,碰上这么个新来乍到的小孩,今晚怕是要失望了。 连客人都还没哄高兴就打直球提要求的这种骚操作,恐怕也只有刚入行的小朋友会这么做。不过自己本就不是前来找男公关寻欢作乐的,只要曼婷喜欢就好。邀请她来,一是为她疗情伤,二是拿她作挡箭牌。 以面对顾元恒询问的,挡箭牌。 为了让曼婷放轻松,关融便称自己四处逛逛,离开了卡座。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光线昏暗的通道上。 店内的音乐逐渐远去,高跟鞋踩在绵软的地毯上寂静无声,四下无人,关融这才警觉起来。 自己这究竟是走到了哪里? 考完咯,享受快乐假期!ψ(`?′)ψ 大嫂 昏暗陌生的环境让关融心生恐惧,可这是周恺的地盘,她即使再忐忑不安都能壮着一腔无名的胆气往前走。 她轻着脚步步步趋近,逐渐明亮宽敞的尽头赫然显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关融蹑手蹑脚猫到周恺身后意图作弄他,可手臂刚伸出去,就被他一把握住了纤细的手腕。 周恺根本没使劲,她被捏着也不疼,倒是有股熨帖的暖从他掌心处渡过来,让她略感心安。他转过身来向她眨眨眼,继续对着电话那头道: “价格无所谓,只是时间比较紧,我希望在这周就能够看到成果。” 关融好奇他们的谈话,可又听不清对面的回应,只好掂着脚尖去够他的高度,周恺笑着轻轻把她头压下,顺势揽到怀里。他有意不让她知晓,她怎么听得到?白努力一场,光听见他应了几句“辛苦了”、“下次见”,便挂了电话。 “今天怎么想起来这里?” “昨天怎么没回我?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刚才在和谁说话?” 关融没头没尾的三个问题连珠炮噼里啪啦似的冒出来,听得出语气不善,看来是压着小情绪。 周恺仔仔细细地瞧她的眼睛,像是要探寻进她心里去,一句一句答她: “睡了。最近有点忙。乙方。” 关融根本没顾上他后两个问题的回答,注意力全卡在他轻飘飘一句“睡了”,顿时鲁豫上身,诘问道,“真的吗?我不信。” 周恺无法坦言昨日自己做的荒诞事,更何况正主就在眼前。只是谎言早已手到擒来,他就算做了亏心事也依然能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坦荡样子。 关融狐疑的眼光游离在他脸上搜寻,却找不出任何破绽,只得服气,“这么早就休息......看来最近确实很忙。所以,到底在忙什么呢?” 她尽量说得轻松,却不想还是被周恺捕捉到语气中的醋意。 他勾起嘴角,“你在担心什么?“ 关融见他一脸痞气的坏笑,只能以含糊不清来掩盖乱作一团的心跳。 “你管我。” 周恺心情大好,亲呢地揉揉她的头,“今天真的有点事,没注意看手机。”说着便自然地揽过她,“好了。别站着,到里面说。” 虽然有气堵在心口,但关融也不是胡搅蛮缠的女人,便只好暂且放下心事,顺从地将身子靠向他坚实宽阔的胸怀里左蹭右蹭,找回她的归属感。 周恺边揽她边旋开办公室的把手。 门一开,沙发上一位男子转过脸站起身毕恭毕敬问好: “Kevin哥。” 他恭谨的神色在看到举止亲密的两人时顿时不加掩饰地凝固在脸上。 周恺点点头应下,转头向关融介绍,“Jason。” 不用他开口,关融就已经猜到来人的身份。他真是要比照片里还要惊为天人得多,桀骜的五官和周恺一样散发着不羁,只不过前者更年轻,也更肆无忌惮自己毕露的锋芒。 周恺见她盯着Jason走神,手臂发力搂了搂她,对男子道,“这位,你大嫂。” 关融嗔笑着拍了他一下,“谁是你老婆。” Jason的表情是形容不出的古怪,但还是礼貌问好。 “嫂子好。” 他见这位被称作大嫂的女人正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的眉眼,似乎还呢喃了一句什么“真人更帅”的话,下一秒就被老板虎口掐下巴捏了回去,她愤恨瞪了Kevin哥一眼,随后向自己友善地笑了笑,摆手道,“不用那么客气啦,叫我关融就好。” 老板闻言皱起眉,“他比你小,哪有直呼大嫂名字的道理。” 女人不屑,“搞那么正式干嘛,怪麻烦的。你还比我大一岁呢,我还不是照样喊名字。” “你不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我是缺条胳膊还是少条腿了。嘁,反正你就只会嘴上说好听的。”说完看向自己,“Jason,我问你,他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么说?” 他被晾在一旁吃够了狗粮,此时突然被cue,只好陪着笑脸答道,“这个嘛,没有的事。那个,哥,刚刚我已经把这个季度的报表放在桌上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二位慢聊哈。” 门被关上,确认人已走后,关融把包往沙发上一丢,重重靠坐下去睨着周恺发问。 “你平常都这么跟你下属摆谱的?还大嫂呢,活活把我叫老了。” “管理需要。大嫂喝不喝牛奶?” 香水 关融还没应声,周恺却先她一步着手准备起来。 她不服气地喊,“不许叫,叫一声老一岁。听见没?” 可周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空留一个背影,没给任何回应。 她胸闷。都说拌嘴是感情的升温剂,可男主角怠工,光凭她一人热血沸腾,这场独角戏也注定无法唱下去。 周恺其实是没听到。今日她主动来寻,他根本幸福得一塌糊涂,什么难缠的顾客麻烦的生意,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一并被抛诸脑后,只要一想起她,心都化成一滩水,温柔得不像样,不自觉漾开笑意。 太爱她。为她做任何事,他也总是愿意的。 “你怎么不说话?” 关融前脚刚问完,后脚就瞥见他嘴角的弧度,心塞更甚。 她憋着气跳下了沙发,走到周恺背后环住他的腰,用手掐了掐,“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周恺刚一转过身,大马士革玫瑰包裹着荔枝甘甜的奶油醇香便与他扑了个满怀。 他笑,“丝绒玫瑰与乌木,很适合你。” 关融轻哼了一声,撇开头,“......狗鼻子。” 她可从未告知过周恺。 要准确地说出一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就连专业的柜哥柜姐也难以保证会有这样的学问。可是周恺能,这意味着什么? 关融反复提醒自己,不要深究,不要深究,不要深究。 “只对你,好不好?” 他的反应是轻松调情,关融的心越是沉没海底。 如果是从前,也许她会直截了当问出口,可前车之鉴让她明白,有些问题不是非要刨根问底有个答案的。如果明知道结果只会让她难过心碎,那又何必再开这个口去石锤悬而未决的疑问,为本就不牢靠的感情火上浇油呢。 周恺扯扯她的脸蛋。“怎么了,小脸皱巴巴的,不开心?” 她半真半假地对他吐露心事,“没有......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这样有点累,你懂我的意思吗......?” 关融将心酸隐藏得好,周恺瞧不透她表面的神色,却能清楚地感知到纠结的情绪,他将她拥入怀中,温声安慰: “累的话就来我身边,我一直在。” 他说得笃定,连关融也险些相信,可她早已不是年轻气盛的小女孩,安全感终究不能靠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就出现的甜言蜜语来给予。 他到底不明白自己。 关融心事山路十八弯的曲折周恺不会知晓,可他亲耳听到她说累,这是不是意味着...... 周恺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欢欣,他兀自圈住她嫩白的手左右摆弄着,刀刻般锋利的五官也被爱意收敛了戾气,只余脉脉温情。他对着眼前人承诺,又像在自言自语,“我来照顾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 她的沉默是应允,是放纵他深陷。 搂她越紧,身下反应越大。将柔弱无骨的腰身拉近,急促的呼吸游离在她的发间鬓角。 来不及除衫,馥郁的香脂引诱他侵略性的吻步步逼近颈后,圆润耳垂是被浸湿了的鲜玫瑰花瓣,灼热的唇漫在她被毛衫遮挡的锁骨肩处,周恺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头脑发热,意乱情迷。 体温飙升,他随着微隆的弧度纵深入沟壑,轻画个轮廓,将浑圆饱满罩了掌弯,贴着柔软奶房揉捏捉弄。周恺不知餍足,正伸手隔衣拍开胸扣,却被她冷不防一把推开。 入眼的是她一张丝毫不染情欲的脸,周恺有些恍神,好似梦一场,“宝宝,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 她听到他的第一个反应:“生理痛?”可一下又否决了这个猜测,“这个月不是已经来过了吗?” 见她木着没反应,周恺心急如焚,晃晃她,语气也重了些: “融融,你说话。” 在她脸上急迫搜寻着的那关切的目光关融看在眼中,焦急的责问她也听得清楚,连生理期也记得明白的原因—— 原来只是想要这个吗? 她有点想哭。 方才Jason呆愣的反应告诉她,嫂子这个称呼的背后另有玄机。 可她不能一直总是装瞎打哈哈开玩笑替他、替自己遮掩过去吧。也许可以借助泼天的情欲或是爱念暂时性遗忘,但当蛛丝马迹的线索堆积成山,逼她不得不抬眼去看时,要如何再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和他扮演热恋拍拖的伴侣、亦或者只是供他泄欲的床伴? 不敢,也不能再想下去了。 关融靠着最后一点理智抛下“胃疼”两个字逃似般地跑出会所。 我得承认,今天周恺确实有点冤了,但和这种人偷情真的难免多虑啊 (; ̄ェ ̄) 话说这么晚更新还会有人看吗? 审视 意外地,她没有迷路,找到出口的过程简直顺畅到不可思议。 原来人在情急之下真能发挥出潜能。 满脑混乱思绪堆积,心内一片兵荒马乱,关融逃到别墅后才想起倪曼婷还在会所中,于是拨了个电话过去,告诉她自己有事先走了,叫她玩得开心。 今天的这一遭让她开始好好从头审视和周恺的这段感情。 八年过去,她变了许多,他更是。 各方各面都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重逢后,只是短暂考虑过彼此的身份境遇后,她还是止不住迅速与他坠入了爱河。 时间将他的五官雕刻得凌厉狠劲,俯首低头间全浸渍着野心和欲望。他的一举一动邪傲不恭,面无表情时更显阴戾桀佞,分明是相同的人,可早与八年前相距甚远。 思及过去,关融对他最深的印象便是那双满是坚韧、厚积薄发的眼,那是洗得发白的校服和破旧帆布鞋所无法遮掩的气宇不凡,和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同龄男生都不一样。未经雕饰的他,仿佛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埃,可偏生是这样一个纯净无暇的人,竟会与出卖肉体的肮脏交易挂上钩。 也从此在她生命中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关融疲惫地阖上眼,刻意跳过伤她最狠的那一段不去回忆。 以现在的心境去看,周恺或许并没有做错。生而为人,从没有什么感同身受,这是她成年后才明白的事理。关融不是周恺,不明白他所经历了什么,又怎么去苛求他符合自己幻想中的正人君子一样永远光明磊落。 虽然道理她都懂,可一想起分手的难堪场面,心脏还是会像被屠刀凌迟成片片血块般钝痛不已。 痛彻心扉的伤痕仍余遗迹,那些被她尽量沉石海底的问题今日又一个个扑腾着跳脱出水面:周恺曾经有过多少露水情缘,又或者,他现在还...... 不念则已,一念即是满手的玻璃渣子。关融不清楚,自己现在迷恋着的周恺,究竟是八年前的那个少年,还是如今面前这位分不清真情假意、流连花丛的他。 周恺是游戏人间、漂泊不定的浪子,他会为自己这一滩碧水停驻吗? 思量再三,关融还是打开了微信。对话框里是是他发来的关怀话语,嘘寒问暖,字字情真意切。 是啊,他永远是这样,话术进退有度,分寸拿捏得毫厘不差,时而叫人如沐春风,时而让人为他寸断肝肠。 她是被操纵于鼓掌的人偶娃娃,喜怒根本不由自己。 ...... 周恺摩挲着装着纯奶的玻璃杯,本是精心调整的最适合入口的温度,现在却在大理石桌面上慢慢透彻发凉,一如他冰冷的心。 他回想再回想,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让她一下子变了脸色,冷淡地拒绝了自己求欢的信号。 他怎会不知晓关融所说的胃痛只是借口,可周恺此时却自欺欺人地希望确有此事,而不是发生了其他变故。 亡羊补牢地发过去几条信息,又事无巨细地叮嘱了一遍,才四肢脱力,瘫在她刚才坐过的沙发上。 他不明白,是自己做得过分了? 可比这过分的事太多了,她一向也是乐在其中,甚至会反向施以更加恶劣的伎俩。他们在床上做的荒唐事,多得三天三夜说不过来。 一阵目眦欲裂的头痛袭来,周恺条件反射去摸烟盒,两个口袋空空如也,他这才想起自己为她许下的诺言,不禁低笑出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旋了两声,终于归于平静。 打破骇人平静的是扣门的声音,周恺简单收拾了下情绪,说了声进。 来人是Jason。他听完店内人员的讲述后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前来报告老板,可一看他这副郁卒的脸色,便知是二人闹了矛盾,才导致关小姐匆忙离开。 老板的事本不该他一个外人来操心,可近日他的一系列情绪变化实在太过诡异。他先前猜测这个掌控老板心绪的到底会是怎样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美人,可今日一见,漂亮是漂亮,可怎么也想不出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叫老板为她神魂颠倒,变成半人半鬼的模样。 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才揣测着对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Kevin哥,要不要像之前一样......叫人打探一下?” 周恺倦怠地撑着太阳穴,听完他的提议,这才缓缓抬起头,敛了敛眼睑,冷声吩咐道—— “去查。” 初恋 头疼的人今天可不止一个。 这顿晚餐的气氛很是诡秘,两个人心内各怀鬼胎,空气中只剩餐具的碰撞声,安静得让人窒息。 顾元恒看到关融把食物送到口中食不知味的样子,回想起下属报告的内容,脸上阴霾一片,终是开了口。 “今天下午好像不在家?” 关融像是在冬眠中被异动惊扰的兔子,瞳孔瞬间放大了一倍,又马上低下头,戳了戳饭粒小声道,“和曼婷出去玩了......顾叔叔是怎么知道的?” 别墅里长期无人,清姨也只是到点来一趟做个饭顺便再收拾屋子。她一个情妇,谁会告诉他她的行踪呢? “电话没人接。” 原来如此,关融的心稍稍放下。可令人不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你最近似乎和她走得很近?” 不知是关融做贼心虚还是确有其事,总觉得顾元恒平日温润的嗓音藏着一层火,像是地下岩浆时刻就要迸发。 她小心翼翼地说,“嗯......我们以前一起工作,关系一直很要好的。” 听完关融的解释,顾元恒也不急着回答,细嚼慢咽食物后放下筷子,拭了拭嘴,才慢悠悠地开了尊口: “以后少和她来往。” 关融少从他口中听到这样严肃的命令。 顾元恒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斯文温润,说话向来文绉绉的不带脏,今天更没有什么过分的用词,可不知怎么的听起来像针刺一样尖锐,让她心里不舒服。 “为什么?” 他不带感情地答,“既然都从会所出来了,不再和那些人联系不是很好吗?” 是啊,她承认,夜场确实充斥着利益往来和勾心斗角,可不是没有真情在。 本以为顾元恒会不同,可现在看来简直失望透顶。他也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一样,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他是人上人,自己只是个被豢养的玩意,平日的宠溺不过是表象,开心了就抱起来爱抚两下,玩腻生厌了就抛弃,她有什么不一样? 此时对他的厌恶感占上风,心里残存的那点偷腥的愧疚全都一扫而光。关融心下不痛快,忍着火,少见的怪里怪气应他,“知道了。我会少和那些人见面。” 她把“那些人”三个字咬得极重。 顾元恒其实在说出去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自己措辞不当,可若在此刻服软道歉,那他所受到的那些憋闷又要如何消解? 真是太惯着她了。 顾元恒狠心硬下心肠,不去理会她难看的脸色,起身走人。 他不屑一顾离开的样子无疑又在关融冒火的心上添了一把柴。 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产生了厌烦呢。 是在自己绞尽脑汁编理由瞒天过海的时候,还是他冷声呵斥自己限制交友的时候?关融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刷着他的卡还往他头顶戴绿帽,是她有错在先,顾元恒救她于水火,她本该感恩戴德地加倍报答于他。 可是现在好像做不到了。 顾元恒离席不知道去了哪,放在自己外套的手机发出了响声。是倪曼婷传来的讯息: 「下午怎么了」 偷情不是光彩的事,倪曼婷在她心中的形象那么正义,关融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 「没事。玩得怎么样?」 倪曼婷见对方避而不谈也不再深究,继续接住她抛出的话题。 「很不错啊,相谈甚欢。你真的很懂我」 关融的坏情绪被友人三言两语赶跑,忍不住笑出声。 「少来了,他一看就是刚入行的雏,什么技巧都没学会,还相谈甚欢呢」 「没办法,初恋太影响审美,我这辈子大概只能爱这一款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关融想起周恺,也想起顾元恒。 在天上人间坐台期间,以她的姿色容貌,不是没有男人提出包养的提议,其中也不乏家财万贯的老板大款,可为什么最终选择了顾元恒? 他不是为她砸最多钱的人,也不是对她献殷勤最足的人,他甚至身有残缺。但他却是最靠近自己想象中周恺的样子。沉稳、理性、温柔......这些品质,全是她寄予初恋的厚望。 原来,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 ...... 关融被自己的这个发现搞得很是不安,连觉都没睡好,中间迷迷糊糊地醒来几次后,终于在凌晨5时彻底失去困意。她惊讶,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会起得比顾元恒还要早。 早起没事可干,因着昨日的事,躺在顾元恒身边也是不快。关融稍作思忖,利落披上外套就出了门。 礼物 顾元恒的这座房子远离喧嚷的市区,而自己竟也在这所谓的富人区居住了大半年。如果关家当初没出事,那么她仍会是那位住在别墅内、不愁吃穿的大小姐。 时过境迁,她现在依然养尊处优,可身份却不同了。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吃饭,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想着顾元恒的事,心里不痛快,关融当是发泄,一脚踹开路上的小石子。清楚听见石子滚落的声音,却又清楚看见它回到脚边。 她抬头,下意识往后退两步。 周恺弯腰捡起石子,扔到草坪里,脸上带着笑,“融融。” 12月伊始,S市温度确实是逐渐降下来了,可也不至于让她手脚突然一阵寒意渗骨。关融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打着颤,这可不是被冷出来的。 “......你怎么会在这。” 男人似乎没在意她的问题,更是没听出她刻意压抑的声音,倒是大大方方走上前,牵住她颤抖的两只手,皱起眉头,用关心的语调询问,“怎么这么凉?” 关融怒气克制不住上涌,狠狠甩开他,加重了语气,可依旧压低声音: “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男人这次倒是认真了起来,视线直射向她,“来找你啊。” 受不了了,顿时恨不得能把她知道的脏话全都喷到他那张脸上,但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高地。她把怒气一压再压,却还是压不住语气中的狠。 “你疯了吗,这是什么地方你就来?” 周恺原本和煦的神色阴下来,不似先前疏朗,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关融没他皮厚,更不比他胆大,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和他在此处掰扯,不便回嘴,她索性直接把他拉远,远到她自认为的安全距离,确认周围没人后才松开手,开门见山地质问他: “周恺,你什么意思?巴不得我被顾元恒发现是吗?” 周恺整了整被她狠劲扯皱的袖口,才缓缓开口道。 “融融,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 她气极反笑,“哈,大清早就在楼下候着,你要我找什么词语来美化你的行为?” 周恺沉默了半晌,“你昨天说胃疼,我担心得不得了,”他自然地整了整关融额前被风吹散的碎发,“现在看到你气色不错,还有劲发火,我也就放心了。” 他这四两拨千斤的功力真不是开玩笑的,关融有气没处撒,“我要怎么相信你?” “让他撞破我们的事,对我有好处吗?”周恺的这番说辞很自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脱口而出的这一瞬,他的心境发生了何等的变化。 关融这才打消了些许疑虑,可心头还是不舒服。要知道,从在别墅下看到周恺的那一刻起到现在,那股担心奸情暴露的余悸依然未消,一想起就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就当你是关心,我拜托你考虑考虑我的处境,就这么贸然过来,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我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周恺冷冷打断她的话,“我发了整整一晚上的消息你都没回,你还要我怎么想?” 昨天的事过去后,关融其实也反思过,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多疑,可是太多细枝末节的过去缠绕着她,和这样一个男人发展恋情,要她如何心安理得地享受每一份甜蜜的怀抱? 然而此刻眼前的他字字句句说得肺腑,丝毫不掩珍视之意,她又开始动摇先前的判断。抬头望望天,这才刚刚翻开鱼肚白,他却不知在楼下等待了多久。 她该感动的。 “......昨天吃完药就睡过去了,没注意微信。” 不管说辞是否成立,这是她态度放软的根据,周恺稍松一口气。 “没事。身体不舒服就多休息,少看手机,嗯?” 波澜过去,关融被他张开怀抱暖烘烘包裹在胸膛,才安下心,不自在地为方才的尖锐道歉,“刚才......是我太急了,抱歉。” 周恺搂着受惊后归巢的鸟雀,点点轻吻在她发间,安慰她,“宝宝,不用道歉。今天过来,我不只是为了看你。” 关融从他怀中抬起点头,眨眨眼示意他继续说。他看得心动,搂得更紧了些。 “有个礼物要送你。因为实在太迫切,我忍不住,想第一时间就让你看到。” 她其实少见对方会有这样毛躁急切的时刻,在她眼里,周恺向来是稳重成熟的,所以不禁轻笑出声,“你这样让我有点好奇,礼物......到底是什么呀?” 周恺紧紧抓住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要她随自己来。 赶在12点前发,希望窝能做到日更 (; ̄ェ ̄) 新家 轻纱蔓挂的窗帘,薄丝铺织的床被,白羽罩盖的吊灯,墙上挂着的巨幅写真,桌上放着的言情小说,地上摆着的毛绒拖鞋...... 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是她原来房间的物件。就连摆放的位置也一模一样。 关融脑子里那根不知名的弦“啪”地一声拉断了,眼眶顿时变红,眼球又酸又涩,泛起一层浓雾,叫她险些看不清前方。 周恺在她身后接住她踉跄的身形,低声呢喃,“宝宝,喜欢这个礼物吗?” 她双手捂脸用力点头,不想让周恺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他却霸道拉下她遮住脸的手,果不其然入目的是一双通红的兔子眼,便笑着问她,“喜欢为什么还要哭?” 关融嘴瘪得更厉害了,明明不舍却还是花上半分力拍上去,作怒嗔他: “......你明知故问。” 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带着浓厚鼻音问,“那天我听到的那通你说的和乙方的通话,就是指这个吗?” 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关融就得到了答案。 “你准备了多久......” 拿下这块地皮不是易事。她很早就听顾元恒提起过一嘴,S市的土地开发过度,如今想要独栋别墅的难度不亚于登天。而新开发的这片别墅区早已被群狼盯上,简而言之,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钱也不好使。除了买房还有装修,要还原八年前自己卧室的一切摆置......这里头所要耗费的心力,绝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手笔。 周恺将她锁在怀中,仔细地看了一眼,似是轻叹了一声,“时间不是问题,八年我都能等,这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做的这一切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被捧在心尖的小公主,从前对你说的每字每句,我都会拿行动证明给你看。” “融融。我是认真的,我爱你。” “我想和你有个家。” 关融泣不成声。 原来他真的记得自己说过的每句话。周恺每句话内的拳拳爱意太过真挚,以至于在未来的很多日子里关融都会时不时想起这一幕,想起他为她许下的海誓山盟,想起他琥珀色瞳仁里闪耀的万丈光芒,无论过去多久,都仍会心颤不已。 彼时,她简直要无法直视他那双眼睛了。 和周恺组建家庭,是她十八岁的梦想。 关融幻想过与他踏入婚姻殿堂的情景。她将他一生的愿望镶嵌于白纱穿在身上,他们会牵手共听神父的祝福,周恺为她戴上戒指,她则深情对望,说出那句在心里默默排练上万次的“我愿意”。 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的浪漫终究是无上限的,而感动的极致则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就像她此刻只会木楞呆站着掉没用的泪水一样。 他见她哭到一塌糊涂的模样心都要塌了,只得揩去她掉下的珠子,手足无措地安慰。 “宝宝,别哭了好不好,哭得我心疼死了。” 关融今日仿佛重度失语者患者,除了点头什么也说不出。他拉她坐到床边,轻拍着背安抚,好一阵过去才让她止住抽噎。 情绪稳定下来后,周恺拿来纸给关融擤鼻涕,像对待小朋友一样耐心地指导她用力和使劲。她一边狠狠地甩鼻涕,一边分心想,周恺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小哭包。怎么有这么多眼泪要流呢?” 关融的鼻头还是红的,接过他递的纸巾胡乱擦了两下,“都怪你,这辈子为你哭的最多了。” 他愣了一瞬,然后轻笑出声,“嗯......好像真的是这样。” 彼此太过熟稔,她从他满含深意的笑眼里就一下明白了他的所想。 她确实好哭,每一场和他的性事都难免哭鼻子—— 被颠弄狠了要落几滴泪乞怜,被顶撞重了要洒几颗珠讨饶。 娇滴滴的小姑娘在主动扣响他门扉献上身体的那一晚,即便已经做了成千次的心理建设却还是在他进入后呜咽着喊痛叫疼,他被她凄惨的哭声搅得不忍本想半途作罢,却依然是她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勾住他没章法地往下面纳,自此注定了这一生和他剪不断理还乱的相缠相绕。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连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周恺竭力维持平静,俯身一寸寸贴近她。关融心底不知为何生出些紧张情绪,盯着他放大的俊朗面容不敢乱动。然后,她听见他鼻尖逸出丝轻笑,抬手盖住她的双眼。 再然后...... 他的唇覆了上来。 交缠(H) 吻开鲜活绵软的唇肉,周恺探入她的檀口间,用舌尖搅着她口腔的每一处,密密绵绵缠着粉舌,勾着她的呼吸和自己一样急促起来,两具躯体也要融化。 触电了一般,电流从头发丝畅通到脚尖。关融被吻得脑海晕眩一时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而舌根的酸麻感提醒她尚在凡间尘世。 周恺顺势脱下她的衣服,关融被吻懵了乖乖地抬起胳膊来方便他的动作,然后软趴趴地靠在他肩窝上啄啄地吻。他一瞬间头脑发晕,手也慌乱了些,不知是该先拢住她幼白的胸乳还是该抚弄雪嫩的肉穴。 是她主动拥吻上来,牵引着他的手环住堪堪细腰,触到她暖热的皮肤后周恺的思绪才有些许回巢。失去胸罩庇佑的乳房现在完全显露在他面前,像剥了壳的鸡蛋,浑圆嫩白得让他喉头发紧。他嗅着她带着奶味的香,含住突然被暴露在空气里害羞颤栗的乳尖,用舌头包裹住给予温度使它放松,又坏心眼地轻轻啃咬让它再次挺立。 女孩用手环着他的头颅状似推拒,不知是要他更靠近自己还是要他更用力吮吸。 干脆两个都做吧。周恺一心卖力在柔软细腻上烙下自己的印记,耳边她嘤嘤呜呜的叫唤是鼓励他继续深入的讯息。 关融被吃乳的快感折磨得不上不下,磨着双腿难耐地仰头咬手指,无意识地扭着腰往他身下送。周恺意识到的时候,那条粉嫩窄小的肉缝已经翕动得洇湿了他的裤子,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天知道他多想不管不顾地往里塞。 可理智还在,虽然亮晶的黏液已经不断从花口中潺潺淌出,他还是想做好充足的扩张后再进入,免得伤到她视作珍宝的女孩。 修长的手指陷入那一碰就湿成一片的软洞,手掌一把捂住那草莓棉花糖般丰腴的肉穴,开始做深深浅浅的抽插。可关融显然不满足于这样温柔慢节奏的节奏,绞着肉壁提醒他加快占有的速度。 周恺哑着嗓安抚她,“宝宝,别急,我们慢慢来。” 他玩味地碾着那湿热褶皱的软肉,找到她最敏感的G点摁压,感受到她不自然的紧缩后又退回漩涡风口缓缓转着手指划着圈,逗引出一波又一波热流涌出。 关融受不了他的百般技巧,带着哭腔拍他,“别......别转了,我不行了......” 他吻吻她下颚算是答应,随即将迫不及待的性器放出,直抵在泥泞无比的穴口,左右研磨沾上透明粘稠的液体,紧着后臀的肌肉,稳稳当当地送了进去。 巨大的阳物甫一进入,关融的身体条件反射不受控地往上弹,但周恺却抓住她纤细的脚踝往下拽,尽力无视她绮靡拔高的声调,不容拒绝地将男根再次挺入。 充沛的蜜汁是顺畅进入的保障,只是叽咕叽咕的水声听着叫人脸红。他猜,她湿哒哒的肉穴里一定隐匿着一汪温泉,才会有源源不断的花汁溢出。 上面流泪,下面流水。关融被他冲着撞着钉在床上,任他在自己软嫩湿滑的体内捣干出属于他的形状。她用最诚实的身体反应钳他,绞缩住肉棒不舍他片刻的后退离去。 感受到她的热情,周恺咬紧牙关,把连着银丝的手指送入她莹润的红唇里模仿性交捅进捅出,她听话乖巧地紧紧含住,一下又一下地吸吮起来,不断牵带出了口中淫糜的涎水。 周恺想象她在吞吐的是他的男根,于是茎部更硬,耳边是她娇喘的尾音,要多缠绵有多缠绵,缠到他头皮发紧,只能将腾起的满腔欲火肏弄入她窒密的穴里,再亲眼见证冰肌玲珑的小妖精缩在他身下绷着脚尖颤抖。 他把她抱起来,掰开她的双腿,就着这个姿势入得更深,无阻隔地撞得更狠。她失神地哭泣求饶,“老公”“哥哥”一通乱喊,听得他心颤又着迷,恨不得把这条命也上供送至她手边任她肆意挥霍利用。 肉体拍打得撞击声不绝于耳,关融受不住这样彻底的体位和厉害的操弄,身子像是要被肏穿破开,不断意图合上双膝,可每次却都被周恺残忍打开,他温声温气地安抚她不痛别怕,行动却是毫不留情的大开大合。 又是十几个来回,她的意识已经不甚清明,只能乱晃着腿接受他的顶弄占有,直至痉挛着喷出水柱。 血压不断攀升到新高度,高潮的来临之际,灭顶的快感如潮水般冲入四肢五骸将他们淹没。周恺锁她的力度更紧,仿佛只有彼此相拥着沉入海底,才能证明这份爱的坚决。 开车费肾:-( 执念 couldn't connect to host 番外:身世 周恺对自己的身世一直有很明确的认知。 那年,母亲在生下他后就不知所踪,不久,父亲就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生父入狱,生母失踪,抚养周恺的任务便落在了他父亲的两个姐姐身上。 虽然一贫如洗的家里并没有皇位要继承,可周恺的爷爷奶奶还是在极困难的条件下坚持拼了第三胎。夫妻俩溺爱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家里拿得出手的物件都紧着他用,砸锅卖铁也要满足他所有无理的需求。他上头的两个姐姐就此被迫辍学,而与社会新闻不同的是,周恺的姑姑们对这个弟弟并无感情。 宝贝儿子锒铛入狱是压垮这对年迈夫妻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老父母去世后,两姐妹便放飞自我,少再与这个弟弟有所牵扯。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一方面她们受到父母重男轻女陈旧思想的迫害,连小学都没毕业就被迫打工帮衬家中,恨意由此而来;另一方面,周恺的父亲恃宠而骄,欺压姐姐们的事没少干,丝毫无半分歉疚,周家两姐妹更是难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有所好感。 周恺的到来不被祝福,更不被期待。理所应当的,作为一个烫手山芋,他不被两位姑姑所看好。 没人特意告知他,这些信息全是他从同龄人恶毒话语中拼凑出的真相。 事实也确实如他们所说的一般。 自记事以来,周恺就是在两个姑妈的相互推卸责任中度过,他遭受着白眼一路坎坎坷坷地长大。 大姑姑叫周美,但人不如其名,五官是集周恺爷爷奶奶缺点的大成之作。她很胖,虎背熊腰,下巴上更是囤着三层的肉,嗓子粗而糙,周恺不喜欢。周美离过一次婚,在村里独自经营着一间小杂货铺,虽不富裕,但生活条件要比妹妹好上一些,所以一开始周恺多是寄住在她家的。 小姑姑周莉倒是很漂亮,长得和父亲很相像。这是周恺长大后听村里的老人说的,其实他从未探望过自己的父亲。 这份亲情,在他眼里实在可有可无。 小姑姑虽然相貌好,但命途却不济。她嫁给一个在外从商的生意人,两三年才回来一趟。在周恺出生后不久,周莉生下了她的儿子,赵旭鹏。 一开始他只需要忍受她们的冷漠,日子并没有那么难过,但事情发生转机是在他十岁的那年。 没有值得娱乐的玩意儿,周恺的作息原是极规律的。可那日噩梦的缠绕让他在凌晨时分惊醒过来,擦掉额间的汗正准备入睡,却听见门把簌簌转动的声音。身世使然,周恺本就比一般的孩子戒备心要更重些。 他分明记得自己是反锁了的。 声音虽小却清晰可辨,他的心脏一下提到嗓子眼,背后密密出了一身冷汗,半夜撬锁的,不是小偷还会是谁?以他的力量根本无法与歹徒赤身肉搏,他逼迫自己镇定下来,想着兴许装睡能躲过一劫。 老旧的木门轻轻“吱呀”一声,开了。 周恺借着月光的余晖看到蹑手蹑脚进入房间的那个矮胖的人影,不是歹徒,而是他的大姑妈周美。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胸口升起,压得他手脚冰凉动弹不得。他眼睁睁见她走了过来,然后用那双肥厚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从此那些萦绕他童年的噩梦全都有了脸。 是周美笑起来堆着油肉,不怀好意的肥脸。 第二天,周恺就收拾东西投奔到了周莉家。他宁愿在小姑妈那喝白粥啃咸菜也再不想往大姑妈家里踏进半步。 周莉一家并不欢迎周恺的长住,可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平日里默不作声的侄子表现出那样令人可怖的坚持,为了求得她的同意,居然在她家门口坐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见到他时险些认不出来,小小的一张脸上全是脓肿的红包,短裤短袖露出的皮肤上爬满了毒蚊子的尸体。 未免邻里说闲话,周莉收留了他,只是孩童的恐惧在周莉眼里成了不要脸皮的死缠烂打。四张嘴要吃饭,但却只有周莉的丈夫一个有收入,日子过得实在有些艰难。 抱着不让他干吃白饭的想法,周莉将年幼的周恺视作劳工,指使他做这做那,从打扫卫生到准备饭菜,稍有不满就是一阵打骂。赵旭鹏也有样学样,摆出姿态,把他当作家里的佣人使唤。 周莉嫌弃着这个亲侄子,但在她需要时,又会换上一副稍微和蔼些的嘴脸打发他去干活。毕竟,他做家务时还是很让她满意的。 小可怜的故事没写完,大概还会有一章。 番外:求学 周恺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也无可奈何。 家里,那个姑且叫做家的地方,他每日忍辱负重,在学校,更是没有朋友。同班不学无术的表弟带头起哄,霸凌、孤立他。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杀人犯的儿子,是没妈要的东西。 “杂种”、“野种”这样的外号他听得太多,一开始他委屈、气愤,甚至做出了反抗,然而回报他的是同龄人的乱拳和更重的欺压。 他开始沉默。 以表弟赵旭鹏为首的霸王们见他被暴力磨平了棱角,认为周恺失去了做出气筒的资格,难以再取悦他们,便从欺辱谩骂改为冷处理,把他作为毒性极强的细菌隔离起来,权当没这个人。 而这正中了周恺的下怀。 多舛的童年使他早熟,当发现肉体的对抗不仅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得到更多的不屑和白眼后,他明白,只有忍辱负重才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出路。 韬光养晦。没有玩伴和欢笑的午休,他依靠着学校免费提供的书本度过。姑妈不给钱买课外习题,他就将课本翻一遍又一遍,变厚又变薄的书本见证着他日复一日的艰苦和隐忍。 无人在意的野草茁壮生长本是好事,可这却又成了周莉不给他好脸的引子。 凭什么他没人管没人顾能回回考第一,而自己的宝贝儿子却总是垫底? 这种不平衡感在每次参加家长会时都达到一个顶峰。周恺生性敏感,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便躲着她走,吃饭时眼观鼻鼻观心,除了必要的时候回去,其余时候都尽量在外呆着,减少被她挑错的次数。 可一旦讨厌一个人,就连他的呼吸都是错的。周恺的沉默,在周莉眼里是变着法的炫耀。家长会上老师对于他的一句句赞扬,便像打在她脸上的一记记响亮的耳光,叫她面红耳赤、嫉妒异常。 那年,他收到了市里重点中学抛出的橄榄枝,而表弟则收到了县里一所臭名昭著、二流子高中的录取通知书。 自己因亲弟弟而辍学打工的噩梦似乎再次重演,周莉报复心作祟,她对周恺说,再没钱供他到市里上学,要他别读书了。 其实周莉的话并不全是作假。对于她的家庭来说,养一个骄纵的儿子已是极限,再负担一个市重点的男孩,除非她勒紧裤腰带。可周莉认为,她肯好心收留“仇人”的孩子养到十六载已是仁至义尽,让她再出血?做梦。 可周恺清楚地知道,自己要逃离这个地方,只有读书一条路可走。他执意升学,然后带着这些年来打零工的一点积蓄,逃到了H市里。 学校里要求填写监护人的信息,周恺着笔踌躇,还是无奈写下了周莉的信息。 周莉是知道他的盘算的,但既然碍事的人已经离开,她也不打算赶尽杀绝,左右不会再留在她家吃她的一粒米,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周恺的班主任打电话过来,多是通知他获得了竞赛特等奖之类的消息,她心生酸意,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有时老师也会通知她前来参加家长会,周莉便用借口躲开。 但似乎老天开恩,在周莉躲避的第三个年头的某一天,这个惹人厌的侄子破天荒地打来电话,低声下气恳请自己去市里一趟,出面为他办理退学手续。 周莉喜不自胜,她无法解释自己病态的心态,就像是将周恺父亲夺走的上学机会报复回来了一样,叫她通体舒畅,哽在喉头多年的浊气也一并排清了。 她不是不知道周恺对于求学的渴望,也确实好奇他这么做的原因,但在见到他的那一面,周莉想要问的话都问不出口了。 周恺简直是他父亲的翻版。许久未见,他又高了许多,有了成年人挺拔的轮廓,只是神情萎靡,失去了这个这个年龄应有的精神头,眼神中透露历经沧桑的疲惫。 周莉只是惊讶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得意地讽他:“不是死都要来城里读书吗,这会儿怎么要退学了呢?” “......” 她习惯了周恺的寡言,也不指望能从他嘴里得到答案,只是在办理手续时,周围投射过来的那些探究的眼光,让她肯定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周莉试探道,“别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她见周恺表情松动了一瞬,歪着嘴冷笑,“啧,和你爹一个德行。” 周恺自始至终保持沉默。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 棱角 看着他闪着希冀的眼睛,关融实在没敢戳破他对未来的幻想,正巧此时天光破晓,给了她一个完美的离开理由。 “阿恺,我得走了,再不回去,他会起疑心。” 周恺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送你。” “不用了,几分钟的距离而已。你......好好休息。” 周恺购置的这处房产与顾元恒别墅的距离极近,他打的什么算盘,关融明镜似的一清二楚。她想起今日他提起的身世,又想起临走前他说密码锁是她生日的情景,心内杂绪难言。关融也说不清她究竟在逃避什么,但至少有一点很清楚—— 即使顾元恒说了难听的话,她也依然放不下他这块香饽饽,所以给不起周恺任何关于未来的承诺。 心事重重刚踏进门,顾元恒的声音便从餐桌传来。 “今天起得真早。”他啜着咖啡,从报纸后显出一双探究的眼。 “运动去了。”她说。 关融想过了,自己的脸颊尚存红晕,这个说法很具说服力。再者,做爱也是运动的一种,她倒也没错。 “上次还缠着非要去健身房运动,现在就改成自由锻炼了?” “教练建议的,说晨练对身体好。”关融不咸不淡地回答。 这下顾元恒倒没再纠着这个问题不放,放下报纸朝她招手,“你过来。” 关融有些不情愿地挪过去。 “生着气呢。” 他在明知故问,关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冷冷回他,“怎么敢。” “为昨天的事?” 关融不说话,算是默认他的说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顾元恒昨天的话可以说是分毫不差地踩重了她的地雷,做人情妇也不代表可以没自尊地被随意践踏,不好做得太过,沉默就是她最好的反击方式。 顾元恒拉过她扣在后背的手,“昨天是我说得过分了,我道歉。” 关融抬眼,顾元恒这种身份的人竟会主动放下身段认错,倒是让她惊讶了。可私心又不想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要知道,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被珍惜,有棱角的女人才迷人,她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不用,你不过随口一提,是我太敏感。”她嘴上拒绝顾元恒的道歉,却没抽出被他牵着的手。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消气?” “给我买十个爱马仕包。“关融理直气壮答道。 顾元恒笑着摸摸她的头,“没问题,下午陪你逛。”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这一问意在试探顾元恒的态度,没想到他财大气粗地爽快答应了,看来还有文章可做。“算了吧,买那么多包也不能当饭吃,说说罢了。” “认真点,好好想。” “嗯……我没准备好嘛,”关融绞着他手指咬唇,“那先存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顾元恒哭笑不得,“这也能存着。那好吧,气呢,还生吗。” 关融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反握住他的手,表情认真起来,“顾叔叔,我的朋友并不多,曼婷是其中特别重要的一个。过去生活困难,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可就在那时她还愿意施以援手拉我一把,雪中送炭的恩情这辈子我都会记着。” “顾叔叔也是,如果今天是你被误解,我也一样会不开心。” 既然顾元恒的态度已足够诚恳,那她也该见好就收。她不是和爱马仕过不去,只是借机让他知晓自己不是随便就能被收买的性格。开个玩笑缓解气氛,看似轻轻揭过,可下一秒就真诚告诉他自己生气的缘由,在解释误会的同时再表个衷心,一箭三雕。 顾元恒垂眼听完,带着歉意笑笑,“是我误会了。” “不怕误会,只怕误会没机会解释清呀,谢谢顾叔叔给我这个机会。”让顾元恒心甘情愿认识到错误后再把他往上捧捧,是给他留面子,也是给自己留余地。 问题解决,关融这才注意到顾元恒一身西服笔挺,她疑惑,“今天不是休息日吗,怎么还要去公司?“ “嗯,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好。小朋友,晚上有空赏脸吃个饭吗?” 关融眯眼看着他笑,“这个嘛,我本来是很难约的,但是看你今天这么帅,可以勉为其难考虑一下。” 顾元恒忍俊不禁,捏捏她的脸,“那你好好考虑,晚上见。”然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出了门。 关融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想着既然对方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她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他一回。心情恢复如初,对顾元恒的好感度也回到满格,扭着腰用早餐去了。 大清早就折腾一顿,她着实有些饿了。 期限 晚八时,关融整装赴约,与顾元恒共进晚餐。 “元恒兄,哎呀,盼了你好久,今天终于来了。”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急急走过来和顾元恒寒暄,从她的称谓中关融推测两人岁数大概相差不多,可外形却形成强烈反差。 交谈期间顾元恒脸上一直挂着礼貌的笑,客套往来间从容不迫,贵公子气息太过浓郁,让她移不开眼。像顾元恒这样稳重可靠的男人确实招人喜欢,关融有理由相信,她前脚离开,后脚就会涌上一波的女人向他投怀送抱。 待男人走了,她托着腮故作不满道,“什么嘛,说什么请我吃饭,原来是有人请客。” “朋友投资的餐厅一直没时间来,今天正好借花献佛了。来吃吃这家招牌的鹅肝,老板专门请的米其林主厨,很纯正的英式风味。” 顾元恒早年留学大英帝国,他如果开口称赞,那味道定不会差,关融乖乖张嘴吃下他送到嘴边的食物,有些犹豫地开口,“顾叔叔,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实话实说。” 顾元恒笑着的眼神是让她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她便不客气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元恒轻笑,“怎么这么问。” 关融看向落地玻璃照映出的霓虹夜景,回忆起往事:“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天上人间吧,素昧平生,你却让我帮你一个忙,砸了那晚的场子。我一边疑惑为什么当晚那么多人你偏偏选中了我,一边还是把酒倒在了你身上,成功地坏了气氛,一群人不欢而散。” “你夸我机灵,开始带我出入各种应酬的场合,以不同的借口让我手头变得宽裕,再后来……又帮我还了一大笔债。我真的一点都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好,说实话,我怀疑你另有所图。” “那你觉得我所图为何呢。”他淡淡道。 “一开始我猜也许是在新鲜这张脸,”她摇摇头,“可一时兴起也会有保鲜期,我虽然笨,但也还明白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况且生意人又怎能容许支出与收入不成正比,思来想去,就只剩最后一个理由。我猜,顾叔叔……”关融强忍着不安偏要直视他的眼,“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心跳如雷,咚咚敲着耳膜,她屏息等待他的答案。 顾元恒晃了晃高脚杯,眼梢含笑瞟向她,“你也知道我有点喜欢你?” 赌对了。 关融出了一身的虚汗,腻腻地胶贴在身上。赌一个出身优越的富二代对坐台女的感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把这层窗户纸戳开后,等待着的结局无非是两个极端:介意的加速分手,不介意的双倍宠爱。但富贵险中求,她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得到肯定的回应,她摆出的表情却并不轻松,“那顾叔叔能喜欢我多久呢?” “......” “我不是贪得无厌的女人,但是你得先给一个期限,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顾元恒大概也从未见过有这样胆大的女人,一时没给出回复,他的眼神在她脸上来回探究一圈后,才终于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没有期限呢?” “噗”地一声,倒是关融眯着眼笑了,“我没记错的话,顾叔叔今年已经三十六了。”他挑挑眉。 “喜新厌旧是人类的本能,我猜大概只有高中生才会相信有永远的喜欢吧。再过一些时日也许就会出现更懂你心意的女孩,我不想到时候夹着尾巴仓促走人。你知道我爱面子的,那样太难看了。” 关融清楚身份差距巨大的两人从始至终只会是金主和情妇的包养关系。与其被迫等待被顾元恒彻底厌弃那天的到来,倒不如在他还对自己有感情的时候主动出击,明明白白将话说开来,博他一点欣赏,把身价抬得更高,为自己争到最大限度的分手费。 顾元恒保持着浅浅的微笑,“那我只能说,暂时没有考虑好。” 他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璀璨异常,让关融无法像平日一般忽视,她瞥了一眼光亮,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顾叔叔,你知道吗,等你考虑好就已经太迟了。” “小小年纪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老气横秋的。不要想那么多,开心点,我最喜欢看你笑。” 顾元恒打着太极不给期限,但好在今日试探的结果是他新鲜感尚未变迁,还由得了她过上一段安稳日子。 关融给面子象征性地笑了笑,然后沉默地灌进一口酒。 泄密 couldn't connect to host 车内 想到顾元恒还在外,关融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难平的心绪,往两颊上补了些红晕,又涂上新的唇彩,装没事人的样子回到座位上。 餐桌已经上了甜点,关融叉了勺蛋糕送到嘴里,嚼着脆米球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顾叔叔,你有没有听说过滨海计划啊?” 顾元恒呡了酒,点头,“略有耳闻。小朋友什么时候对房地产感兴趣了。” 她抹去嘴角沾上的慕斯,不急不慢解释道,“才不是呢,只是前几天去做美容的时候旁边有个小网红趾高气扬地在那炫耀,所以有点好奇。” 顾元恒轻笑一声,“那她炫耀早了。” “哦?” “原本大家心知肚明负责此项计划的林老板公司财务上出现了些问题,招标失败了。” 看来那两个女人所言属实,只是商业间谍一说还有待商榷。“怎么会突然出现问题,我听说这个集团早已筹备了多年。” “内情究竟如何,只有当事人知晓,”顾元恒的声音沉了沉,“坊间倒是有些其他的说法......但虚虚实实,外人也不得而知。” 以关融对顾元恒的了解,他定是觉得这样情感欺骗的手段上不了台面,甚至不屑一提,但从他那似是而非的态度就可见一斑,此事是有八九是真的。 她突然有些畏惧几天后的圣诞节了,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心态去见周恺,所以索性盼着时间过得再慢些。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顾元恒今日心情似乎格外好,人也有些不同。车门甫一关闭,关融就被他一手绕过去坐在他腿上,托着头吻上来。她又惊又急,可到底不敢发出声音,只得抵着他的胸膛推拒。 顾元恒向来顾忌她的感受,放开对她的环抱,“怎么了?” 她把臀抬起些,把重心尽量放到软座上,推着他前胸,“我重了些,这样你会不会不舒服?” 其实他知道关融脸皮子生得薄,本是一时情绪愉悦、心血来潮找个有人的地方捉弄她,却不想她慌张之际首先考虑到的是他的腿,他眸色黯下去,却揽她腰肢愈紧,哑着嗓道,“放心坐,你轻得很。” 话音刚落又见关融下意识瞟向前排司机的位置,坐立不安地摆了摆身子,一张脸上写满了慌张二字,“他......” 一瞬间,所有的神情变化被他收至眼底,顾元恒指了指车内那道隔断,“放心,什么也听不到。” 有些商务车为了防止窃听者有可趁之机所以特意设计了这样前后排私密隔断的装置,但即便如此,毕竟有第三个人在场,她还是觉得别扭,半恳求半撒娇趴在他身上咬耳朵,“顾叔叔,我们先回家嘛。” 顾元恒眯着眼上下瞄了她几眼,偏偏关融就是做足了扭捏的姿态惹他心软,他无奈,只好仰颈过去蹭蹭她的鼻子,双唇就停在几毫米的距离处问她,“乖宝,那就让我亲一亲,好不好?” 关融心下越发认定顾元恒绝不是情场生手,就凭他自然大方地说出这样亲昵的称呼就可见他对女人的了解程度。说的人神态自若,倒是闹得她一阵脸红心慌,胸口小兔乱跳,先前那些纠葛的思绪全被他撩拨到九霄云外。 她睫翼轻颤,刚羞赧点头,下一秒他微凉的薄唇便贴了上来。 顾元恒双手捧着她的下颚一副虔诚索吻的姿态让她脸烧得更热,他们的身体贴合得极近,她甚至能嗅到散发自他周身让她心安的香气。关融情不自禁发颤,慢慢地回吻向他。他的吻轻柔似羽毛,缠绵悱恻得叫她脑海一片空白,心脏难以自制地狂跳。 许久,顾元恒才松开她。关融缓缓睁开满带雾气的眼,伸出舌来舔了舔唇瓣,小声嘀咕,“唔,是酒香味的。” 顾元恒盯着她斜向上挑的眼尾,忍不住狠狠在她泛红的颊边亲了一口,“越来越像只小狐狸。” 关融故作惊讶捂着脸,笑吟吟地用指尖滑向他胸口问道,“那狐狸怎么叫的,瞄喵喵?” “好奇是吧?” 这就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关融还真有点想知道,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向他求教。 ...... 两小时后,关融撅着屁股趴在床上欲哭无泪,身后的男人偏还是不放过她,一双手从脊柱沟顺上去捏着她的肩膀,凑到耳边低声道。 “知道狐狸是怎么叫的了吗,再叫两声来我听听。” 除夕放糖~祝大家新年快乐哦!? ???? 狐狸(H) 关融被翻来翻去得肏干一通,现在嗓子早已干得不行,面对顾元恒的要求,她只好摆摆手表示自己有心无力。 顾元恒倒是个贴心的情人,就连清水也是从他嘴里渡过来的,他细心地擦掉她嘴旁的水渍,每当这个时候,关融就会生出一种自己是在被珍视着的错觉。 关融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和他做爱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坏事。 刚认识顾元恒那会儿觉得他除了腿一切都太过完美,完美到甚至没有人味儿,可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加却越是发觉他的真实,比如他要作弄起人来,确实能让她五体投地只有求饶的份。 就像此时他密密地吻着她的耳根,询问她能不能再来一次,手却已经蔓延到身下,拨弄着已经难以闭合的花唇,绕着淌水的脆弱花心打转。关融受不了这样的撩拨,半是害羞半是推拒着扭头躲他的吻,“别......” “别什么?” 她想说,如果要做就就痛快些,别折磨她不上不下的被悬在高潮的半山腰,进退不得。但为了照顾他的情趣,她只是咬着唇,提起细腰,借力于他的肩膀,压下臀,把那根作乱的手指往肉缝里坐,蜜汁丰沛欲滴,进入得很是滑畅。 顾元恒把手残忍抽出,“小朋友,不能这样哦,这是犯规。” 关融抬起雾蒙蒙的眼看他,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是可怜兮兮的娇俏样,他又忍不住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一再心软,不忍苛责,只好无奈地摸摸她的头,“说点好听的,嗯?” “好听的,”关融眨巴眨巴水波荡漾的眼睛,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是顾叔叔干我还是肏深点不要停?啊,要说什么,我不知道。” 巴掌打在蜜臀上,她把穴绞得更紧,顾元恒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道,“小狐狸,说都说完了还说不知道?” 关融扭着腰往他身上蹭,“嗯,我真的不知道嘛。”然后又撒着娇一连叫了好几个顾叔叔,叫得顾元恒头皮发紧,一时确实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肉棒挺入小穴时两个人都舒服得吁叹出声,关融仰颈吐息,细细甜甜的声音让他不禁沉醉其中。 顾元恒扶住她的头,逼她与他赤裸相对,要她好好看着自己的男根是如何在她湿热的小穴进出的。紧窒的花心被他不容拒绝的顶得大开,“唔,”关融捂住脸,“别、别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 她是真的害羞了。 “乖宝,”顾元恒慢慢拉下她的手,就着那处敏感点研磨,一面灼灼地盯着她的眼,认真道,“看着我。” 她烧红了脸,交合处不停的摩擦和感官带来的刺激都让这场高潮来得猛裂而快速,抽插了大约十几个来回关融就先咬着手背到了顶点,不受控地咕啾咕啾喷出一大泡水来。 高潮后的女人软了腰肢更是好肏,方便顾元恒把粗壮的性器捅得更深,捣鼓的速度越来越急,抱着操穿她的想法,他抵着宫口终于射了出来。 乳白的精液随着她湿漉漉的黏液从艳红的小口里淌出来,淫糜又漂亮。顾元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无套内射,做爱的时候肉体没有阻隔的相接当然舒爽,只是她事后会偷偷找来避孕药服下。 这也是情妇自我修养的一种吧。 彼时,顾元恒浴袍大开敞出一整个胸脯,正撑着脑袋侧卧着,和平日斯文禁欲的形象相距甚远。释放过的男人精神很好,他挑着眉看关融,扑面而来一股子浮浪气息,实在太不似他。 关融一时竟有些看呆了,只顾盯着他的脸发愣,顾元恒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在这时候走神?你总是让我怀疑自己。” “欣赏美好的脸蛋和肉体是人类的本性。”关融挪到他怀里,啾了他下巴一口,像青春期少女一样红了脸,自言自语道,“我真是太幸运了。” 对上顾元恒不解的目光,她补充,“即使只是人生短暂的一段旅程,但能遇上顾叔叔这样帅气多金的金主,也让我觉得像是被命运眷顾了。” 他抬起她下巴,沉声道,“不是短暂的一段时间,我想你一直陪着我。” 关融佯装不知他的意思,毕竟男人在床上的话十有八九是假话,多巴胺过量分泌的产物,可信度能有几分?所以她只是不在意地笑笑,配合他:“好呀,陪你。” 顾元恒见她嘻嘻哈哈不当回事,正声道,“这不是玩笑。” “你知道的,我心里有你,我想继续疼你宠你养你。如果必要的话,我们可以签订一份协议,你就不会因此感到患得患失。乖宝,看看我,给我这个机会。” 劝说 如果是一个秃顶油腻的中年男人对关融这么说,那么她一定能准确分析利弊然后快速做出判断,可面前的人是顾元恒。 就当是美色误人吧,关融没出息地先行乱了阵脚,声若蚊蝇:“......我不明白,我什么也没有,没什么好喜欢的。” “不需要拥有什么,你没有的我都有。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和学识、家世通通无关,我想把你捧在手心里,不愿意你再受委屈。这么说确实会让你感到愕然,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们的这段关系。” “我会一直等你的答案。” 曾经熟悉的对白换了演员。她记得那日在KTV,周恺也像今日的自己一样问出相同的问题,而她给出的答案竟与顾元恒一致。 她太明白那种倾慕一个人就不求所有的心境了。 关融被他突然的一番深切表白搞得很是错乱,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而这位了不起的顾先生等待的方式就是把她再次压到身下,好好疼爱。 第二天关融是被窗外清脆的鸟啼声唤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顾元恒撑着头正温情脉脉看着她,嘴边绽出一抹微笑,“早安。” 关融有些恍惚,搓了搓眼,待她看清男人俊朗的面庞后,又是一阵心跳加速。 这真的很难不令人动心。她只好缩到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小声回他:“早上好。” “饿不饿了?” 关融点头。顾元恒笑着整理她的发,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我让清姨准备。今天大概会回得晚些,不用等我。”关融本要起床为他准备却被阻止,“昨晚累坏了吧,今天好好休息,晚上来看你。” 她脸又是一热,目送他背影消失。这么说也许不合适,但在顾元恒身上,她确实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自己被多年夜场经历所拔掉的刺又重新长回到身上一样,感觉陌生又亲切。 顾元恒......她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 到了午间时分,无所事事的关融接到了来自倪曼婷的一通电话。 “今天天气不错,出来走走?” “啊,最近可能不太行。” “怎么了。” 她半天不吭声,倪曼婷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针见血戳穿了她的心事,“是因为顾元恒?” 关融解释道:“上次因为出去玩的事和他发生了些不愉快。” “顾元恒怎么回事,我记得他从前不太管着你的。” 关融哪敢告诉倪曼婷真相,只是含糊混过去,“也许生意上不顺利吧。” “融融,”倪曼婷的声音严肃起来,“你该提高警惕了。” 关融有些在状况外,不明白她的话。 “你刚跟着他的时候,他当然是觉得新鲜得紧,什么要求都满足。可时间一长,他对你的热度退却,你却还保持着原来的消费水平,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触了他的霉头呢?” 虽然她确实不该恃宠而骄,可依照她对他的了解,顾元恒可不是个小气的主。她没应声,倪曼婷也沉默了一阵没说话,好久才传来她幽幽的声音—— “融融,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顾元恒?” 她这一问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在关融心上炸出一个大坑,讶异的反应脱口而出:“什么?”可随即便愣了,蔫儿了似的喏喏开了口,“我从来没想过......” 这个问题确实不在她的考量范围之内。顾元恒是饭票,是自己赖以生存的基石,费了多少心思才攀上的招财树,怎么可能说放就放。就算是和周恺干柴烈火爱得难舍难分的床榻之际,她也从未动过半分要离开的念头。 “那就现在开始考虑吧。他不可能一辈子养着你的,不是吗?” 关融听着倪曼婷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昨晚顾元恒还刚提到了这件事,说是要签订协约让她能够安心,可今天曼婷的这通劝说显然又叫她动摇。 “像他们这种人,要什么女人没有。融融,说实话,你是不是对他有感情了?” “......你怎么这么问。” “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好,帮你还了那么大一笔债,会宠人,长得又帅,你会动心,一点都不奇怪。” “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们曾见过的那些活生生的例子。唉......话我也只能说到这了,你多为自己想想,我希望你好。” 倪曼婷欲言又止,关融明白她的意思。 从前天上人间上岸的大部分坐台女,哪个不是兴高采烈地离开再灰头土脸地回来。有些拎不清的去找金主的原配叫嚣,反被狠狠收拾一顿赶了出来,还有些虽一心安稳只做外室,可要不了几年就被新的竞争者所替代,最后落了个人老珠黄、身无所依的下场。 关融想起顾元恒手上那枚显目的钻戒,心中五味杂陈。 圣诞 飞雪飘摇的暖冬,圣诞节缓缓到来,别墅区内一片火树银花,在迷人的夜景烧出一片喜气洋洋。 国人过洋节的激情似火,整个S市的气氛比过新年还要再热烈几分。 关融来到了周恺住所门前。 她终究还是未能签下顾元恒的一纸协定,即便上面的条件再怎么让她动心。她还是想相信周恺,于是放弃了金主的优待。是曼婷的警钟敲醒了她,她和顾元恒,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的。 这几天她想明白了,她不该这一辈子都成为金钱的奴隶而一次次错过周恺的心意。从一而终,他才是她唯一的归宿。 接下来关融准备找个时间和顾元恒摊牌,然后尽快回到周恺身边。 虽然明知密码,可关融还是故意敲门等周恺来开,意图给他一个惊喜。 门开了,她笑着扑向来人怀里,软软糯糯道,“阿恺,圣诞快乐!” 周恺被这一系列的连续动作惊得愣在原地,半晌才恍过神来复拥住她,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头顶回应,语调轻似叹息,“圣诞快乐。” 循着他飘散在寒风里的话语,关融抬起头来嗅他的嘴。 周恺很聪明,抿着嘴咬紧牙不松口。 她却不泄气,快准狠地抓住他尚环在我腰间的手掌,揪起食指放在鼻尖嗅嗅,终于逮住了偷黄油吃的老鼠,于是嘟起嘴发脾气:“这是什么?你不是答应我不抽烟了吗?” 周恺被抓了个现行,无言反驳,只能抱歉地笑笑,温声哄炸毛的小兔子,“融融......” 关融用手掌盖住他的嘴,避免他又说些令她难以招架的甜言蜜语来糊弄人,一边又踢开脚上的鞋奔向阳台。 果不其然找到周恺还没来得及藏匿的罪证。 她把打火机塞进口袋,又麻利地把玻璃烟灰缸丢进垃圾桶,然后来到他面前晃荡着空空如也的烟盒,语气不善,“明明答应了我又出尔反尔,说吧,怎么解释?” 周恺看她这副嚣张样也是无奈,恳切地道歉,“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见关融头一偏不吃这套,又讨饶般将她搂向他怀里,“融融......”,他叹口气,“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 但这套说辞显然不足以让关融消气,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什么意思,我不来你就开始肆无忌惮了是吗?”说罢径直跑进卧室,无赖般重重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成一个粽子。 “那我不走了,我一走你又开始抽烟,我不要你前功尽弃。” 周恺扯扯被子,偏偏被她坐到屁股下压得很死动弹不得,“乖,别使小性子了。” 他不说话了,只是在关融身旁躺下。 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这不可能。 这短短的圣诞夜只是偷窃来的、犹如烟花一瞬的短暂幻梦。 “这种节日,浪漫的顾元恒怎么没拉你一起过?”周恺本不愿在两人独处的时间里提起他,但嫉妒的疑问还是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关融实话实说,“他要参加家族聚会。” 情妇自然是没资格出席,于是落单,这就是她出现于此的理由。 自己推掉客人的邀约,不怕得罪人,只怕她寻自己不得。她真的来了,目的却不单纯,他永远处于第二顺位。简而言之,备胎。 多天来的冷淡让他难受到想当面质问,可看见她甜甜的笑脸便问不住口。他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温存,所以选择沉默忍耐。可越是压抑,心痛却越甚。他告诉自己,再忍忍,对她再好些,好把她的心引到自己身上来,让她心甘情愿回到自己身边。 周恺把阴郁情绪藏匿于假面后,眼里晦暗交织,注视着从被子里露出张小脸的关融,沉沉问她: “我们会在一起的,对吗?” 关融像毛毛虫一样前后蠕动向他,钻出脑袋,以吻替代她的回答。 吻毕想要离开,却被周恺紧紧按住头加深。 他翻身把她压于身下,目光流连在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上,双目交接,关融在他瞳孔里望见了自己的投影,一瞬被浓稠的爱欲吞没淹覆。 恋人相拥着彼此啜饮着融化,他以唇舌游走停驻于灼热肌肤。十指交扣,他裹住雪顶,愈含愈深,一路向下,叫那带露玫瑰也跟着巍巍颤动着绽放, 他下沉,轻抚着关融的脸颊拉她往下坠,又将她高高抛起,浮浮落落。他闯得强势猛烈,不由分说,把那痛叫都被堵在嘴里,引她颤栗不已,情动痉挛着随他深陷漩涡。 绵密的交缠过后,关融试图张开疲惫的目瞧他,却被他封吻于睫羽。 周恺见她乖巧窝于臂弯的样子一颗心都要化成了水,不知怎样爱她才好,只能把她往怀里搂得紧些,再紧些,叫她也感受到他炙热的爱意。他嗅吻她发香的发顶,把味道铭刻于五感灵魂内: “宝贝,圣诞快乐。” 都市的喧嚣为这一刹停留。恍惚的静默里,是谁在叹息? 雪花 时间倒退至这日傍晚,顾元恒与堂姐顾如甯前后脚到达了顾氏老宅。 顾家人丁并不兴旺。顾老爷子只有一位兄弟,却因病英年早逝,其妻改嫁后一直定居于加拿大少再与顾家往来。他们唯一的女儿经协商后交由顾家抚养,顾老太太独子,便一直将顾如甯视如己出。 顾如甯后车门一开,小外甥便从座位上跳了下来,亲亲热热扑向关系要好的舅舅。顾元恒则弯下身来把他卷成麻花的吊带捋平,然后笑着捏捏他胖乎乎的小脸蛋,牵他进了门。 小外甥老远见到顾老夫人就风一样跑了过去紧抱着大腿不放,顾如甯先行解释道,“小硕他爸出差,不好赶回来,让我说声抱歉。” 顾如甯丈夫接管了部分顾家海外的产业,常年两头奔波忙得不可开交,老夫人点点头,“辛苦他了,”说完疑惑地看了顾元恒一眼,“嘉琦呢,怎么没来?” “大概还在美利坚大地上吧。” 顾老夫人闻言摇头,“玩性还是这么大。”说着叹了口气,“元恒,你这么疼爱小硕,什么时候自己也要个孩子啊?” 老夫人这话其实也只是每次见面时的例行询问,并不真的打算从他嘴里得到答案,然而以往总是避而不谈的儿子今日居然破天荒的回了句“快了”,惊得她眉毛都差点没飞起来。她急急地看向丈夫,顾老爷子显然也是一脸的激动,颤抖着音点头,“哦、哦,是好事,是好事。别站着了,都坐下吃饭吧。” 礼教甚严的顾家一顿饭下来几乎没说两句话,安静的空气中只有隐约的食物咀嚼声。这时他忍不住想起关融,如果是她,大概会一直叽叽喳喳汇报所见所闻直到用餐结束吧,想想便觉热闹得紧,不知道这时候这小狐狸在做些什么,晚餐又是否按时吃了呢? 心有所念,他不受控弯了嘴角,顾如甯正坐他对面,看了他一眼。 这顿饭很快结束。顾元恒正在庭院里散步,却看到小外甥一脸不忿在朝喷泉内丢石头,便走过去问他:“小帅哥今天怎么忧郁了?” 他气鼓了脸,奶声奶气愤恨道,“遇到情敌了。” 来自幼儿园小班的童言无忌让顾元恒忍俊不禁,于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引导他说得更具体些。 顾元恒这才知道原来小外甥有个喜欢的小女孩,他认为他们二人是男女朋友。可近日小女友却频频被另一个男生截胡,因此他大为不服气,末了还气愤地跺了一脚,“为什么答应我后又和他一起做纸飞机,明明我们才是一组的!” “听起来像是她做得不对呢。” “她没错。”小外甥决绝道。 顾元恒扶额,大概明白了这位小女友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按着小外甥的肩认真道,“不要没有原则地过度忍让,记住事不过三,也不要生这种无用的闷气,拿出点男子汉的魄力来,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外甥懵懂点头,顾元恒也不指望他懂,只是摸摸他圆溜溜的后脑勺让他去玩了。而顾元恒刚转过身,就见到顾如甯走来的身影。 “元恒,伯母伯父年纪大了不清楚情况,但我还能不知道吗?” 顾元恒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没有抬头,“堂姐有话不妨直说。” 她站到他身边,“听说前段时间为了个小情人连公司也不去了,近些年你行事已然沉稳,却不想还是会有这样荒唐的事发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就是上心了。” 顾如甯瞟了他一眼,“感情的事你自己拿捏分寸,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可刚才那句话是怎么回事,你也看到了二老有多高兴,我不想让他们空欢喜一场,所以这件事我一定要问清楚。说说看吧,她怎么会答应你?” 顾元恒转头朝她轻松笑笑,“她答不答应都无所谓。” 就在顾如甯不明所以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林秘书神色不安地走到顾元恒身边耳语了几句。和紧张的男人相反,顾元恒倒没什么反应,神色如常。 林秘书拿不准他的主意,察言观色着忐忑发问:“顾先生需要备车吗?” 顾元恒摆摆手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不太真切的微笑,他淡淡问道,“让你办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是、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男人闻言甚是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接住细小飘散的雪花,看它在掌心中慢慢融化,轻声道—— “看来,今年会是一个特别的圣诞节。” 出差 不知道顾元恒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关融不敢逗留过久。 见面即上床,好像两人相见的目的仅在于此,她在心里重重叹息。 这边周恺送关融出了门仍旧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而她则低头用鞋尖蹭雪,谁都不肯做先转身的那个人。事未办成,她不好夸下海口,只能牵住他的手安慰。 “阿恺,相信我,我真的很想陪你过这个圣诞节的,可是情况你也知道......暂时有点困难......” “没什么,你不容易,我能理解。” 他反而来宽慰她,可关融明白,周恺的心情并不会比自己好过多少,但如今却只能如此。她欠周恺的已然太多,不忍他再受苦,她的计划需要尽快提上日程。夜长梦多,也许......就是今晚。 无论结果的好坏,心空悬,等待的滋味就不好受。明知终须面对,可关融依旧忐忑,此刻她像极了拿着不及格试卷等待家长签字的小学生,趴在窗边备受煎熬地等待熟悉的身影,盼着他能早点回来,又希望他能再晚些。 可顾元恒终究是要回来的。 见到林秘书下车为他恭敬开门后,关融便趿上拖鞋赶忙下楼。 “顾叔叔回来啦,圣诞快乐。”她心虚地笑。 顾元恒的表情有些错愕,但很快恢复正常,“圣诞快乐,”他伸手摸摸她的头,“晚饭吃过了吗?” “吃是吃了......但就是今天的火鸡肉有点太干了,现在又有点饿了。”关融小声说。 “我以为没睡是在等我呢,看来是饿肚子了”,他轻笑,“我去给你泡点奶吧,喝完再睡。”顾元恒拍掸去肩上残留的雪,直往厨房走去。 可关融却在关键时刻退缩了,刚想说声不用阻止他的脚步,可终究晚了一步,顾元恒还是看到了自己故意放在餐桌上的那份协议。 只见他摩挲着纸边,看了一眼空白的签名处,抬眼问她,“考虑的怎么样?” 事情至此已无退路。关融慢吞吞朝他走去,小心翼翼道,“那个......顾叔叔,我们还是坐下再说吧。”她为他拉开椅子,把拐杖放到一边,然后自己也坐下。 顾元恒一只手随意在桌上敲打着等待她的发言。 曾经在脑海中编排了数百次的台词此刻却沉重不已,关融咽了几次口水都没能说出来。要拒绝一个帅气温柔,不计回报帮助你,甚至前几天还刚刚对你表白心意的金主,她想了很久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百分之百站得住脚的理由提出分手,这是她不安的原因之一。 顾元恒淡淡问她,“是对条件不够满意吗,我可以让律师修改。” “啊、啊,不是这个原因,”关融受宠若惊,语无伦次起来,急忙摆手澄清,“和钱没有关系。” “那是?” 他的声音温柔依旧,听不出有任何不满,无形中她的心理压力更大,她知道,是她自己的原因。 “......顾叔叔,我很感激你,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可是你越是对我好,我就越害怕。” “那天你说喜欢,我整整一晚上没睡着.....与契约无关,全是心魔作祟。也许这么说太不知好歹,但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做。我有自知之明的,如果继续呆在你身边也只会让你失望,”她摇头,“我希望留下的只会是美好的回忆。” 快要到重点了,关融给自己暗暗加油,鼓起勇气:“所以我们还是......” 手机铃声陡然响起,顾元恒瞟了眼来电,看向关融,她也只好讪笑着请他先接电话,顾元恒抱歉地点了点头,随后划开屏幕,把手机放到耳边。 室内静得很,她却听不到手机那头的声音,只看到顾元恒越蹙越紧的眉头。 “什么?”“对方什么态度?”“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 新闻有种说法是字越少事越大,这条规律在顾元恒身上也适用。关融见他冷下来的表情便知事情不妙,不好再继续方才的话题,只能试探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公司有点麻烦,现在需要去处理一下。” 顾元恒向来不会说得像今天这样直白,这足见事情的严重性。想到他大半夜还要回公司处理事务,关融也不由地担心起来,“那、那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吗?我去准备些甜食吧,补充体力。” 顾元恒笑了一下,揉揉她的脸,眉眼之间疲倦尽显,“甜食就算了。如果要帮忙的话,麻烦小朋友帮我整理一下行李。” 关融没想到顾元恒说的处理是要临时出差一趟。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问题确实如她预料般棘手,这同时也意味着分手的事又要往后推。 她魂不守舍整完行李时,林秘书已到达楼下,对顾元恒做出了“请”的姿势。他回头望她,看起来不甚放心,“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好......那顾叔叔,一路顺风。” 危机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The Club内所有男模站成一排如丧家之犬般低垂着头一声不发,周恺一路猛踩油门风风火火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他冷冷环视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会所一圈,直接走向办公室,Jason紧随其后。 周恺踢开散落一地的文件,面色难看,“刚才电话里说的是怎么回事?” Jason敛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沉默着划拨了几下手机屏,递给周恺。他接过,屏幕显示的是大众点评上The Club的评价界面: 【承诺一切】:“一个心爱他的女人为他的生日准备了23样生日礼物,一岁一样感动,生日快乐!”打了五星,并附带了几张现场照片。 和董丽华曾经为他做的事一样。当日虽然震惊一时引得不少富婆争相效仿以示财力,但如今大半年过去,这一套早就不够新鲜了,在圈内可以说是习以为常,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他两指撑开放大照片,看到一旁不甚清晰的人影,不禁皱眉,“怎么把照片放上来了?” Jason解释道,“以往客人一时兴起拍下来做个纪念也是有常有的。只是这次某大V小号对礼物的价值进行了补充说明,被营销号们截图狂转一波后才引起了网上的轩然大波。一些知情人士纷纷开帖爆料,泄出了很多私密照片,包括那天生日会和......平时点台的照片。” 男公关的职业是见不得光的,他们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瞒着亲朋好友在夜场工作。周恺是过来人,他明白,一旦身份被迫曝光,他们就很可能面临社交性死亡,后果不堪设想,也怪不得他们个个面如土色。 “如今网络信息传播的速度实在太快。不过一夜之间,主人公的信息就已经被人肉得一干二净。Andy连夜逃跑,陈小姐......”Jason欲言又止,索性点出一个网页给他看。 标题赫然写着“爆料!寂寞空姐何其门道囤积巨资,摇身一变女金主为鸭子一掷千金”。文章从陈小姐工作的私人飞机到所服务的金主对象都被详实扒出,有文有图令人信服。 下面跟帖的回复也是热闹不已: “哇,鸡包鸭,年度大戏。” “被包养的巨恶心,无论男女。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学点手艺慢慢攒钱有那么难吗?” “这女的还挺好看,看不出是小三。话说鸡要怎么分辨啊?” ...... “我联系过陈小姐方,对方倒是宽容表示不再计较。可是此次事件的影响力太大,事态发展失去控制,已经引起了公安那边的注意,方才派人过来......勒令停业。” 周恺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思索了片刻,“由头是什么?” “......有偿陪侍。” 为了合法经营,The Club的经营许可执照上一直挂的是餐饮行业的羊皮。做着这样的营生自然要与警方保持着长期的“良好关系”,不是没有过扫黄打非的经历,可从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人类文明存在以来就无法避免男女之事,人性如此。但就这次来势汹汹的劲头他敢肯定,其中必有隐情。 一旦相关部门介入,会所的未来便成了未知数。私人会所讲究的就是私密性三字,即便他尽力保下场子,The Club在圈内的风评也会大受打击。变数来得猝不及防,整件事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股隐约的古怪。本想把场子尽快盘出去和她远走高飞,可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周恺上下翻着头发,无名又狂乱的焦躁涌上心头。 事情终归要解决。 他颓丧靠向椅背,倦怠地闭上眼,声音有些哑,“这次没那么简单,一切低调处理。各大社交平台上的宣传照先全部清光,你马上联系公关公司,热搜撤下来,该删帖的删帖。场子关上一段时间躲躲风头,店内员工的安抚工作就交由你安排。” “那公安那边?” “我来负责,你先下去吧。辛苦了。” Jason看向周恺的目光有些复杂。要摆平此次的危机,老板免不得又要各方应酬交际疏通关系。其实自从那女人出现之后老板就已少再亲自参与店内运营,他金盆洗手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可在这样关键的节骨点,却还是不得不重新再淌这趟浑水。 他叹气,正准备离开。 “Jason,”他停住脚步,看到老板正用手撑着头,抬眼看他,眼白比眼黑多,“这个月别忘记打钱到那个账户。” “......明白了,Kevin哥。” 那篇爆料其实是写文的初衷,一起来回顾一下白马会所事件吧~ 情痴 Jason边走路边摆弄着手机向那个熟悉的账号转账。 这样的操作,一月一次。 他大概在脑子里盘算了下老板所要面临的难题,无论从哪个途径入手,花费的金额都只多不少,可就在The Club面临巨变之际,即将要忙得焦头烂额的老板依旧没有忘记这件事,足见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Jason想起前些天在陪一位香港女客唱K时,那女人五音不全走调得厉害,他有些无聊,一时分心对着屏幕发呆。恍神时,有句歌词却记得很牢: ——有情痴得不怕天地变。 ...... 顾元恒不在,本该自在与情人偷情的关融却束手束脚起来,无心玩手机,坐立不安。她猜,大概是自己的良知还未泯灭干净,叫她趁人之危释放自我,心底总有歉意作祟,不得安宁。可长久的纠结过后,终是邪念占了上风,关融决定给周恺打电话。 连续拨了几个过去,全是忙音。 他大概在忙吧。这青天白日的,不是谁都同她一样整日闲着无事可做,周恺他......他是有工作要忙的,关融试着安慰自己,却起了反效应。 她更不舒服了。 想见到他,就现在。 关融的执行力一向迅速,她很快来到周恺家。 昨日她只顾着与他缠绵未注意四周情况,今天仔细一瞧,整间屋子可谓乱糟的彻底,像极了被小偷洗劫一空的案发现场。 衣服裤子在沙发叠成一摞小山连带着扯向两边,中间却空留一块位置盖着层薄毯,显然,周恺就睡在上面。 她的视线往茶几望过去,几个空酒瓶横七竖八的躺着,还有几包未拆的烟盒垫在下面,再远些的地方,是散落的外卖盒。她走过去,在桌底摸到了个小药瓶。 Zolpidem Tartrate Tablets。 生涩的英文,她看不懂。但关融敢肯定,第一次来时,这里绝不似如此。 所有的一切无声胜有声地告诉她,这几日,周恺过得有多萎靡不振。 关融心里发苦,还是强打起精神整理房间。如果是他,她愿意放弃此生追逐的荣华富贵,心甘情愿做个默默付出、不计回报的田螺姑娘。 从里到外打扫一遍后她在沙发缝里找到了周恺的手机,可它的主人却依然不知所踪。 天色已晚,关融不急着回去,想着再见他一面。她之所以敢这样肆无忌惮滞留到现在就是因为清姨正巧告假了几日,这也是昨天顾元恒临行前放心不下的原因。 少有的忙碌让疲倦袭得快又猛,困意趁虚而入,来不及开灯,关融背靠沙发就这么睡了过去。 黑暗中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一片骇人的寂静里密码锁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关融似被针扎般警醒过来,视野处隐约看见一个身影走来。 “......阿恺?”她出声询问。 刚睡醒的声音有些含糊,但周恺听得清楚,前进的脚步顿时停住。 遗落了手机,他趁酒席透气间隙打车来拿,却不想遇到她。 ......意料之外的事。 关融扶着脑袋缓坐起来,又唤了他一声。周恺咬咬牙,还是上前,尽量离她远些,“怎么就在这睡着了?” 她搓着眼睛,看起来不甚清醒,嗓音也浮着层雾,“......本想等你回来见你一面,结果不小心睡过去了......” 周恺整日郁结于胸的浊气因这句话消散了些许,他摸索着握住她的手,心疼道,“这样睡下去该着凉了。来,宝宝,我抱你回房间睡。” 听他这么一说,关融才想起原来暖气忘开,难怪向来好眠的自己会在半夜醒来。 她被周恺掂着抱到怀里,坚实有力的怀抱永远是她的归属。关融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靠他更近些。 潘海利根公爵夫人。 这是她昏睡过去前脑海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她果然还是适合在软床上就寝,一觉悠悠醒来已是正午时分,太阳高挂,肚子咕咕叫的作响,一个转身便瞧见压在台灯下的便签: 「午饭在桌上记得吃,我晚点回来陪你。」 她摸着那个“恺”字的落款,笔锋清隽有力,见字如人,关融在心里甜滋滋地笑。 等待的时间总是孤独漫长,身旁空无一人,寂寞不予人说,她没由来的想起顾元恒。 不知道他的事解决得如何...... 关融摸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问安,许愿他一切都好。 啊啊啊啊希望自己能暴更加速进度,不想小公主被虐 :-( 生日 此时顾宅书房内,顾元恒一手揉搓着额角,一手在平板上圈来划去,絮絮叨叨地吩咐着一旁的林秘书: “蛋糕选W家的,这个造型好一些,她会喜欢。装饰用......巧克力?”林秘书没答话,他摇头笑着否决了自己的提议,“还是换水果吧,免得她又要闹着热量太高会发胖。” “花束选粉玫瑰,最适合她。还有那日挑选的礼物呢?” 林秘书颔首,“已经从法国直运过来,一切都准备好了。” 顾元恒满意点头。 林秘书偷瞟一眼他的模样,暗自叹了口气。 自己在顾家矜矜业业奉献二十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却也没见过一向沉稳严肃的上司像个老妈子似的事无巨细交代礼物细节,甚至于每一个步骤都要亲自确认把关。为情人用心至此,他也算是叹为观止了。 何必对一个不忠的情妇这样上心呢。 在林秘书看来,关小姐的眼界如她略显稚嫩的脸庞一般尚未展开,否则也不会这样拎不清,放着顾家继承人的金枝不攀却与原白马会所头牌的男公关牵扯不清。 但林秘书心里明白,这样的事绝不是他作为下属该插手的,所以他只是恭谨地应下所有吩咐,把事项落实到位,再无任何异议。 这边,关融发现周恺近日的作息就如同见不得光的吸血鬼,白天时手机永远处于占线状态,人也总是出没于凌晨午夜,一天都难与他打一次照面。 无名的心慌朝她涌来,又说不清这种不安由何而来,她虽无力抵抗这虚空,却不愿原地束手就擒。 她渴望自救。 这日的周恺又踏着夜雾归来,他轻手轻脚进了关融早已熄了灯的房间,弯下身来替她掖好被角,轻抚着她的睡颜。 能护她安稳,再苦他也作甜。 可她似乎睡得不大平静,像是感受到他的存在一般翻了个身离他更近,嘴里念叨着:“......青蛙王子回来了......” 周恺听到她的梦话愣了几秒,轻声问她,“什么王子?” 试图和睡着的人对话,周恺问出口后都想嘲笑自己,可关融却在半梦半醒间回答了他的问题:“青蛙啊......半夜才变人形的王子......” 他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失笑,却笑出咳嗽。 肺部在排出积存的污染物,这是戒烟初期的症状。答应戒烟她已不知是第几回,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要做到。 周恺赶紧用手握拳放在唇上止咳,随后低声安抚她,“......知道了。好好睡吧,我的小公主。” 正要转身离去时却又被她拉住手腕,来回间带起一阵风,他又坐回床前。 “陪陪我......”她蹙着眉,双眼却还紧闭,似在梦中呓语,“......不要丢下我......” “融融......”周恺艰涩出声,“我答应你,等忙完这段时间,一定会来陪你。” 他语调放得轻又缓,可口吻却笃定得像在发誓。 明知她听不见,醒来也不会再记得,与其说是向她起誓,倒不如说是安慰自己。其实他还有四个字未说出口,但在这紧要关头,他实在无法给她太多,所以只能装作不知。他想,今年所欠下的,还会有漫长的一生来还。 最后,周恺恋恋不舍地望她一眼,这才掩门离去。 白日他四处奔波无法抽空回来见她一面,当然,自己流转于各个女客时的风流浪荡模样也实在不愿被她瞧见。 他厌弃言而无信的人,却又一次次成为这样的人。 一千零一夜。 在他走后,关融缓缓睁开眼,眼中分明一片清明。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将手段使在周恺身上,只为求他驻足看自己一眼。 太可悲。 ...... 今天是她宿在周恺处的第三日,同时也是她的生日。 关融看着这一桌按她口味准备的美味佳肴却没什么胃口,无人管束,她更是随便应付了几口了事。就算加上在天上人间的那几年,今年也绝对算得上是她过得最悲惨的生日之首。 身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她是名副其实的乞丐。 就在关融自怨自艾伤感之际,忽然响起一阵叩门声。 周恺?她亮起眼睛,所有光彩都回到眸里。没想到昨晚的苦肉计作效得这样快,她难以抑制住内心的狂喜笑着小跑去开门。而就在大门敞开的那一瞬,她的笑却凝在脸上,寒风掠过,转眼就冻成了冰碴子。 面前妆容精致凌厉的女人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但大概因她年长关融几岁,心态显然比她好得多,一下就适应了当下的情况。她自然地朝里头望望,又笑着问她。 “Kevin在吗?” 分手 扑鼻的浓重香水味冲得关融险些岔气,她不禁皱眉,刚想说不在,可转念一想,又换了说辞:“您找哪位?” 同为女人,对方看出她刻意要摆出的正牌女友架子,于是了然地笑笑,不再多言,只说了声打扰就上车离开,临别时还朝关融意味深长地一笑,激得她心头血都要吐出来。 直接指名Kevin的女人,关融怎么会不明白身份。 看来,她没必要再装傻下去,他们真的需要好好谈一谈了。 夜晚,周恺的身影抢在凌晨到来前悄然而至。 到底他还是无法忽视她的生日。 刚一进门,就瞧见坐在沙发上的关融,大概又在等他归家。 “融融......”他带笑走去。 女人看他步步走来,没什么表情。周恺心觉奇怪,直到走近了才看见她手指夹着的那根快燃尽了的烟,他皱着眉抽出来掷到一旁垃圾桶里,声音带着一丝愠怒。 “你抽什么烟?” “你能抽,凭什么我不行?”关融抬起头。 当时周恺还不明白她究竟何意,思来想去无非是庆生这一个原因,于是陪上笑脸,“是不是因为我来迟了?别生气,今天我一忙完就马上回来陪你了,”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礼盒,“你的生日,我一点没忘。” 关融面无表情,用食指轻轻挑开。 里面装着一条项链。 她曾和周恺提起过一嘴,C家限量款睡迟了没买到,为此意难平了一段时间。 手指收回,礼盒“啪”的一声重重合上,关融扶着脑袋,似在头疼什么,“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大手笔的话,会不会入不敷出啊?” 她说得轻飘飘,但阴阳之意明显,周恺的嘴角沉下去。 托了多少人为她求来的礼物,今晚又推了行程带着全部的心意前来庆生,现下却被这样奚落,“你什么意思?”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仍在自顾自说话,“初恋又怎样,我也不过是你众多情人中的一个,而且还是最好骗的那个。生气了,给个笑脸我就回来,勾个手指就陪着上床,把别人玩弄在手掌心。周恺,你是不是很得意呢?”” 他现在分明没有别人,可关融又将旧账翻起,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周恺现在颇有种好心当做驴肝肺的失望。他是人,不是神,忍耐也有限度。 “过去的事不提了好不好,现在只有你一个,我再没和别人发生过什么。” “是吗,”关融眼都红了,嘴角一挑,像在笑,“那你大可不用这么辛苦的,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为我压抑自己。” 周恺的耐心虽然一点点被耗尽,但总觉得是这几日冷落了她,是他做的不够,又试图用拥抱解决问题,“是不是我没时间陪你让你生气了?好了好了,别胡思乱想了,都是我的错。” 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推开他。 “你以为我都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吗,身上一天一种香水味,真把我当傻子耍呢。” 周恺额角一跳。 就算是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却也还是被发现,他一下脸色煞白,手足无措,慌张道,“融融,我是有苦衷的......” 亲耳听他承认,关融心更碎,擦去掉下的泪,绝望又悲哀。 “你那是苦衷吗?我看你根本乐在其中吧。享受着女人们的投怀送抱以此来满足你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你敢说你和她们发生关系的时候一点都没感觉吗?”关融气到胡言乱语,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的内心世界。 易怒是戒烟期的另一个重要症状,周恺的耐心彻底告罄,他强压怒火。 “......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了?” 她气极反笑,大喊起来,“是啊,又是我无理取闹了。” 像个深闺怨妇一样张牙舞爪地发疯,关融自暴自弃地捂住脸。 她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房间的喧闹终于沉寂,只余些许抽泣声。 周恺沉默攥紧拳头。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已不能够好好解决问题,总是一直在进行无谓的争吵。而最可悲的是他明知如此,却无力阻止争吵的发生。 关融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努力止住抽噎想恢复平静,但嘴里说出的话却断断续续的不成语调。 “周恺,我拜托你不要总是一副冷静的样子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这张冰块脸,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崩溃的,像疯子一样的只有我一个人,你都没有感情的是吗?” 他持续沉默,关融不知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只知自己恨他不是个哑巴,否则内心还会好过一些,还能够给他的冷漠找说辞,然后给失她一个台阶下。说到最后,她想起今日找上门的女人,甚至低声下气、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问道: “你不要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了好不好,你要钱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啊。” 周恺笑了,终于开口。 “用顾元恒包养你的钱来包养我吗?”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 他明明清楚这句话对自尊心极强的她杀伤力有多大。 理智喊他快停下来,快说点好听的挽回现下糟糕的局面,可下一句伤人的话语却脱口而出: “既然你割舍不了他,那就别来要求我。” 他心底的恶魔在叫嚣,这其实是一句不由衷的实话,但分明有更好地表达方式,比如—— 快离开他吧,回到我身边来。 最深最恨的祈愿在见天光后周恺甚至有种豁然开朗的快感,他苦心孤诣谋划了这么久也只为这个原因。 物极必反,隐忍的反面是狂躁,他已经等了太久了。周恺知道他骨子里就是耐心不足的人,在她眼里那个不争不抢的自己从来只是伪装,只因是她在身边他才巴不得时间过得慢些、再慢一些。 关融呆在原地,半丝寒意从心底冷出来。 他抹了把脸,重喘了两口气,深呼吸后让自己冷静下来:“融融,你听我说,最近店里资金周转遇到了点麻烦,我需要去处理。” 他想告诉她自己已经在筹备离开的事,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他会将The Club盘出去,和她在新的城市重新开始。而关融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神情仿佛在看陌生人。 他有些支撑不住,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狼狈得手足无措,“我和她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都是在你之前的事了。真的,我现在只是需要她们的帮忙,喝酒应酬而已......我没有办法,等我稳定下来就把店转出去,我们......” “不用了。”关融脸上还带着泪痕,她看着面前这个慌不择言的男人。 周恺显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没必要了。”她又重复了一次。 “周恺,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吧。” 这是分手的委婉说辞。 空气凝固了五秒,周恺滞住的目光突然松懈下来,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可伸出的手被她猛地拍开,他怔怔看自己的手,一时无话。 “我知道,知道你职业特殊,有太多的身不得已,所以即使每次闻到不同的香水味也一直在忍。可今天是我生日啊,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反复说服自己,你并不是真心,你只图财。因为我太过理解这种心情,忍不住心疼想帮你,可你呢,你刚刚是怎么说的?” “是我错了,我道歉......” 她摇头,“你不用道歉。我终于明白你之前说我那句话是你的噩梦是什么意思了。针不扎到自己身上是没有感同身受的,我今天才知道,一句话到底能有多伤人。” “......” “你说得对,一个情妇还想着拿金主的钱帮衬男友,是我太贪婪太痴心妄想。” 周恺蠕动一下唇,竟说不出话来。 她走了。 今天算暴更吧233 周恺不献身其实很难解决麻烦,这里已经理想化了,我也舍不得。 内情 周恺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等晕眩的感觉稍稍退却后,还是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目的地是酒楼包间,周恺刚进门便换上虚浮的微笑。 “大忙人YOYO姐,好久不见了。” 陪坐的Jason见他来了,先是一愣,随后便识相地打了声招呼告退。女人点头,用余光睨了周恺一眼,不急不慢喝了口酒,“记得上次见面好像是为了别墅区买房的事。唉,房子到手了,拿我这旧人便也没用了。” “我哪敢呢,”周恺恭敬笑笑,“这件事要多谢YOYO姐的帮忙。来,”他举起酒杯,“我先敬您一杯,谢谢您这么多年的提携。” 恭维话听着入耳,不论真假。女人面色稍缓,朝他靠过去,捏弄着他的耳垂,“前几天听Jason说你找我,上午的时候我还特意去了趟你家呢。” 周恺僵了一下,笑容定在脸上,“是吗,”随后若无其事地俯身往她的高脚杯内添酒,“出门办事,倒是让您白跑一趟了。” “也不能算白跑吧,”YOYO怪笑了一声,音调很高很飘。 “意外见到了一位可爱的小妹妹。” 指节暗暗捏得发白,这下他彻底明白关融的失控由何而来,转头便对上女人犀利的穿透眼神。 YOYO托起他俊毅的面庞,把白茫烟圈缓缓吐他脸上,慢条斯理道,“你们这行嘛,拿着包养的钱养小女友是正常的事,你也不用太紧张,”她用手背拍拍他的脸,“你呢,我是真挺喜欢,当初怎么就跟了董丽华那个女人呢,啧,可惜了。” 周恺闭眼等过烟雾,他不在意笑笑,拿下她手啄吻了几下,“承蒙错爱,实在不敢当。” 女人往他怀里靠过去,点点他的胸膛,娇笑道,“Kevin,美男计对我确实很受用,但如果你不肯松口陪陪我,就让我很难做呀。” 他掰过女人的尖下巴直视她双眼,慢慢抵住额头,双唇距离不过半指。 “您就不能当......疼疼我?” YOYO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人真的极具性吸引力,被他温热手掌揉捏的腰肢也像她的态度一样软下来。 “......你要我帮忙你的店?” “YOYO姐好厉害。”他勾起嘴角,顺势就要吻下去,却被女人的手指挡住。她坐直身体,翘起二郎腿,“Kevin,你是聪明人。周旋了几天,就没看出点门道来?” 周恺没吭声,YOYO看了他一眼,笑了,把酒递给他,“上头杀鸡儆猴,不会让你轻松过关的。” 他听完啜了一口,低笑出声,“是啊,所以我只能来求无所不能的YOYO姐帮忙。” 女人侧目望他,“偌大的S市,缺什么都不缺牛郎店,The Club做得不算大,名头也尚未打响,你觉得,就算是清算,能轮得到你Kevin吗?” 周恺听她这么说,总算肯定了这连日来心下的猜疑,“......” “与其陪我在这喝酒,不如想想最近得罪过什么人。这次是民间举报,影响又大,上面也只能按规矩办事,”她拍拍他低垂的手臂,“放轻松,把该送的心意送到位,过阵子也就没事了。” ...... 周恺出了门,候在一旁的Jason迎上来,“Kevin哥,怎么样?” 他两指撑开揉了揉眼球,双目先后睁开,阴鸷视线直直盯着斜下方,薄唇轻掀。 “......有人动手脚。” Jason一惊,“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周恺阴恻恻呵笑一声,凶相毕露,“顾家现今掌权人——” “顾元恒。” 被周恺咬牙切齿念出名字的男人此刻正急忙忙于返程途中,一听下属来报关小姐深更半夜哭着跑回别墅,便紧急吩咐林秘书备车回巢。 顾元恒赶回别墅时只见关融抱着腿曲坐在客厅角落,旁边丢了一堆用过的纸巾,皱皱巴巴,和她此刻脆弱模样如出一辙。 他走上前去,俯下身来,“这是怎么了?” 她一张小脸写满震惊,只用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看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顾元恒腿脚不便不好蹲下身来与她平视,只能伸出一只手,“起来吧,别在地上坐着。” 崩塌成废墟的世界似被这双伸出的手所拯救,关融犹疑着搭上去,由他牵引着坐到他腿上。她不自然地动了动被顾元恒沉默按住,他掏出口袋里的方巾为她拭泪,“缓过来了?” 听到他温润的声音,关融没来由的更想嚎啕大哭,她点头,顾元恒终于切入正题。 “为什么哭鼻子?” 抓紧挖墙脚中…… 谈爱 被抓了个现行。此情此景,饶是狡猾如她也再难诌出理由,索性破罐破摔地指向地上的礼盒与花束,信不信全是天意。 “礼物不喜欢?”他问。 其实关融今晚只匆匆瞄了眼便坐在地上哭,失恋的打击远超对礼物的期待,她连拆都未拆,又何谈喜欢与否。 关融摇头,“......我是太感动了。” 这种破借口说出来她都要被自己蠢哭,可顾元恒竟还真愿意相信这套说辞,复问她。 “然后就哭成这样了?” 如果顾元恒对她再坏一点,就一点,她大概都不会心软。 可偏是他无上限的包容让关融觉得所有盔甲都可以在温和可亲的他面前通通脱下。看不到终点的未来太累了,她偶尔也想找个宣泄的支点以借停靠。 关融搭在顾元恒肩头絮絮叨叨地吐露心事: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每个包间里连轴转,给客人表演吹啤酒。我酒量并不太好,没喝两下就跑到卫生间狂吐,吐得晕头转向,连胃都要呕出来......可吐完就得马上漱口补妆再去唱歌跳舞。” 顾元恒安静听她诉说,回想起答应她赎身那日,她也是喝得醉醺醺不成样子,一边又狐狸样的实施着筹谋已久的计划。 她的话有时天衣无缝,有时错漏百出。说实话,他有时也难以分辨关融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但他相信,今天一定是真的。 人在脆弱的时候容易伤感多话,她抹了把眼睛,还在喋喋不休。 “那里从来不过生日。一天就一次的宝贵日子,如果明知道却还要强撑笑脸陪客人的话,那就真的过不下去了。我们都假装无事发生,没人的时候才敢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一哭......” “好了。”顾元恒制止她继续回顾往事,“以后有我在你身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这已不是第一次听到,可内心依然震动不已。 顾元恒的善良大度一再反衬出她人性的丑陋河床,不想再问心有愧地继续坑蒙拐骗下去,关融做了个决定。这场戏已经演的太久,演得她身心俱疲。不想再受到良心的谴责,她不想再骗下去,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她咬咬唇,转过身来正对他,一字一句郑重其事道。 “别再对我这么好,我会当真。” 他却轻笑,“求之不得。” 关融不似他轻松,她笑不出来。 “顾元恒,我知道男人生来就有救风尘的英雄情结,也许你觉得这样的角色扮演很有趣,但游戏总有玩到头的时候。到那时,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而我却要再次回到原点。琉璃易碎,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的,你就当行行好,别让我入戏太深,梦醒得太痛,好不好。” 她带泪的眼不再如平日般闪着狡黠的亮光,此刻倒像极了泛不起一丝波澜的平静死水。 不习惯甚至到了心抽痛的程度。他少有的叫她大名,“我从未把这当过游戏。” “我知道你一直在好奇我喜欢你的理由,可喜欢不是公式算法,哪有道理可讲。聪明漂亮的小姑娘我见得很多,有趣的却很少。我承认,养你是一时兴起。可现在我太贪心,不止想要你留在我身边,我还渴望你信任我、依赖我,然后爱上我,这样对你来说很困难吗?” 爱。 他说爱。 直视的目光开始闪躲,平缓湖面终于溅起涟漪,她低垂双眸,抿着唇沉默不语。 她在动摇。 “感情的本质是尊重。我不想再用’包养’这两个字来描述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换成’交往’。不需要成为任何人,你只用成为你自己。你可以没有顾忌追逐你想要的,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他用拇指拭去她簌簌掉下的泪,“不要哭。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看你笑。” 是顾元恒将她在周恺那瓦解的信仰一点点填补。天平逐渐倾斜,关融已经辨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是爱还是感激,只是当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时,她没有再拒绝。 充斥泪水的吻咸涩,他轻柔又有技巧,关融被吻得酥麻一片,被迫从低头的姿态到仰起脖颈。他的一只手从她衣服下摆伸上去慢慢碾过肌肤,顺势纵火。她打了个激灵,离他的唇远些,喘着气,“......等等,我还想问最后一句。” 他挑眉。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元恒仔细端详过她的五官,视线绕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她湿软的唇上,他认命地叹了口气。 “你就当,我被爱冲昏了头脑吧。” (窝想和顾元恒谈恋爱 宝贝(H) 顾元恒拢过她下颌,深情看看她,亲一下,再亲一下,这才缠上去吮吸两片嫣红唇瓣。 他一手按住她后脑加深这个绵长的吻,待她也伸出小舌回应后,又绕回换以双手捧托,以万分珍贵的姿态去亲吻他得之不易的宝贝。 唇齿摩挲间身体热度飙升。善解人意的顾元恒将她毛衣拉起散热,肌肤霎时不自然地暴露在大片空气中。 失去衣物的遮蔽,她不由朝有温度的顾元恒倾靠去。他则吻上被胸罩托起的饱满双峰,将点点吻痕缀于其上,引得怀中人瑟缩躲避。 仍旧不满足。他拉开背后的胸扣,莹白便一下脱离桎梏跳了出来,灵动而活泼。他一手掌住,又揉又捏,竭尽抚弄,吻尽她所有的犹犹豫豫。 关融没脸看他,直梗着脖子撇开视线任他动作,直到乳尖被他含在嘴里吮咬时才有了动静,环着他的手没了主意,不知该紧该松。 舌尖裹着噬咬樱粉,牙尖蹭擦过尖端,诱引它挺立得更加厉害。 她难耐地喘息,快活全都化成腿间的湿意。 顾元恒的手指间或停住,顺着股沟往下绕,绕到那两片翕动的肥嫩花唇,缓缓探入。 早已泥泞不堪。 他拉过她双腿,分开膝盖,让私处绽放大开,空气中顿时漫出一股淡淡的淫糜香味。顺着曲道徘徊勾缠,他停停走走,只为找到泉眼热意的最终来源。 修长有力的手指放肆滑动,不一会儿便黏腻了他满手春水,随着不停的拨弄发出“噗呲噗呲”的响声,叫人脸红心热。 关融听不下去,闭上双眼试图屏蔽听觉,可这淫糜的声音似与她作对,变得越难赶跑起来,直直往她大脑皮层钻,避之不得。 顾元恒看她自欺欺人更是好笑,故意快速进出于她滑腻的甬道,带起一片更加羞人的水声。 这下她的下唇都快要咬破了。强烈的快感让她不知今夕是何夕,双腿欲合又开,希望结束这样折磨人的玩弄又渴盼他能再深入其中直到尽头。 快感在大脑中横冲直撞,她来不及去想便被卷入深不可测的漩涡中。 她哆嗦不止,他摩擦更甚。 恶性循环。 顾元恒找到那处脆弱的肉芽,轻拨慢挑地作弄它。她受不住折磨,忍不住呻吟出声,扭着臀想逃,又被他狠狠窟住,指尖狠戳在那处软肉上。 “唔。”她双手紧紧攀着肩,蹙着眉急促地叫了一句。 略显粗粝的媚肉不经逗,点触一下就引得她下身一绞,像触及某个神秘开关。 而开关的总闸却在顾元恒掌心之中。他竭力维持平静,抱着她强势闯入仙境,领她攀上欲望巅峰。 深入浅出,蜜汁不断淌流,关融无法抑制地痉挛起来,平坦白腻的小腹连续抽了好几下,欲仙欲死。 浑身像是通了电般酥酥麻麻,连紧闭的双眼都在颤,快感似电流冲向全身,在大脑里嘭嘭炸起烟花,脚尖蜷缩,释放的尽头,她终于无力瘫软在顾元恒身上。 她侧头趴在他肩头大口呼气,心脏咚咚狂跳,几欲蹦出胸膛。 顾元恒抽过纸巾探到下身为她清理,小口一碰又是一抖,颤出大片粘液,她失了气力,便任他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意识才逐渐回笼,关融反应起他身下支起的帐篷,刚红着脸用手去解他皮带,却被顾元恒握住手腕。 “不用这样。乖宝,我是想让你快乐。” 他充满诚意的“快乐”二字落到脸颊酡红的关融耳里却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这下她连耳根子都是红的了。 关融咽了口水,不太敢直视他,“......顾叔叔,你真的相信我刚刚说的话吗?”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方才的借口有多拙劣,可偏偏他愿意拿出耐心配合。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他的眼含笑意,笃定得直达眼底。 狡猾的回答。他不肯定,也不否定,而是加上了一个前提。 显而易见,顾元恒是不信的。 “那为什么不问我?” 他翻来覆去摆弄着她细嫩的手指,亲昵又熟稔,“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何必要迫你。” 他倒是心胸宽广不计前嫌,像个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猎手一般有着掌控一切的绝对自信。一瞬间关融甚至觉得,他也许什么都知道。 从她找阿强自导自演引他帮忙赎身开始到与他相处时每一个处心积虑的时刻,甚至于她与周恺私下偷情会面的一切,他都知情。 这个猜想顿时让她头皮发麻。 避寒 可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天马行空的念头。 若真是如此,那顾元恒的形象可谓天翻地覆,先前自以为对他的了解不过沧海一粟。惊惧的同时她又不解,如果那些心机手段全暴露在他眼皮底下,他又何必容忍到现在。 顾元恒见她低头不语,“在想什么?” “......没什么。公司的事,都还顺利吗?”她问。 顾元恒一愣。他假借出差的由头放任他们厮混,情夫受挫自顾不暇时两人还要捆绑一块,不出问题都难,他本打的是这样的如意算盘,却不想自己出现的时间点太巧,引了她怀疑。 他笑笑,“不顺利也不会忘记给你过生日。”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小狐狸便收回目光又成了乖顺兔子,半天才憋出一句,“......谢谢你。” “好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顾元恒吻在她额上,低声道,“乖宝,生日快乐。” ...... 被拥进他宽广温暖怀抱中,关融好似一尾深海鱼终于与周遭世界连系上脐带。找到归属领地后便无惧陡峭,不再飘摇,她沉沉进入梦乡,今晚会是一个好梦。 另一边,刚入睡不到半个时辰的男人却紧皱着眉,额头密密冒汗不止,直到最后整个人甚至剧烈挣扎起来,终于他惊叫一声,从沙发上坐起。 他大口大口喘气,冰凉双手青筋暴起,还在颤抖不止,就连摸到的药瓶都掉落到地,白色药片洒了一地。 他又梦到那双涂着斑驳红甲油的肥腻人手从他腿根往上狰狞攀来。 几乎是每次和那些女人见面后都会做到这个梦,被姑妈性侵的经历是他这辈子都无法甩脱的脏污回忆,他因此每晚梦魇不止,却在辍学后仍旧选择回到光怪陆离的夜场中。 为什么? 为什么明知自己只有在药物作用下才能得半分安眠却还在天亮后重新投入男欢女爱,为什么宁可在睡梦中被窒息感溺毙却仍死性不改再去和那些与她年纪相仿的女人鬼混玩乐。 也许生不如死,是对他唯一的解脱。 他不敢找她面对,所以只能选择一遍遍自虐。 够痛,他才活着。 可如今他面对了,阴差阳错,结果又是分开。 头脑昏涨,混杂着死里逃生的疲惫不堪,他划开手机,用颤抖的手编辑了一条长信息,字里行间全是肺腑,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再伸手救救自己。 关融看到这则短信已是第二日晌午,当时她正要下楼用午餐,却听床下传来声音。她一惊,确认门外无人后把先前藏着的手机捞出来,点开一看,原来是降温预报,可刚删去却又跳出一条,开头便是“融融,对不......” 没敢细看,眼疾手快点了删除。 她不习惯周恺的低声下气,也不想面对他的道歉,那句话扎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好不容易缓过来,她不想再继续。就这样吧,他们早该结束了。关融横下心直接关了机,小心翼翼又藏回床下。 下了楼梯,顾元恒盯着她裙下露出的一大截腿,皱眉道,“穿太少了吧。” 她指了指暖气口,笑得没心没肺,“怕什么,又冷不着。再说了,这么穿不是好看吗?” 唠叨是唠叨,可有一说一,这身酒红毛衣确实将她婀娜曲线裹挟得极美,他摇头笑说,“S市冬天太寒,你又受不得冻,索性我们新年换个地方过。” 关融性子好玩,一听便来了精神,长睫扑闪,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子,“去哪?” 他也随她的快乐弯起嘴角,“柬埔寨。” 这是周慕云将一切心声秘密掩藏于石洞再以草封之的地方。 关融再看向顾元恒时眼中尽是复杂难言的光,他笑笑,“无意看到你画作,猜你大概会喜欢这个地方。” 有日关融在家闲来无事找出这部电影,边看边画下了苏丽珍的旗袍。其实自高中后她就再未提起画笔,手早生了,手稿也粗糙不已,压在梳妆台下,连她自己都忘了。忽然联想起昨日他说的那句“你可以没有顾忌追逐你想要的”,关融像是明白了什么,半天没出声。 顾元恒把仔细挑去刺的鱼肉夹到她碗里,“柬埔寨一年四季温度都高,我们去避避寒。” “嗯。”她的声音闷闷的,像堵了鼻子,顾元恒看了看她低下去的脸,鼻头在隐隐泛红,他疼爱地摸摸她的头。 小朋友的眼泪真的流不完啊。 新欢 林秘书快步走入办公室,“顾先生,关小姐的手机已经暂停使用了。” 顾元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桌面,淡淡回答他,“知道了。” “那The Club那边......” 他翻阅手中文件头也不抬,冷声道,“别花力气在没用的人身上。订两张机票,两星期后启程。” “是。” ...... 在年前,关融久违的与倪曼婷见上了一面,地点约在甜品店。友人见她缩着脖子跑过来,开口便取笑她,“姓顾的终于肯放你出来了?” 关融被冻得脸通红,呼哧呼哧喘着气,来回搓手,“哎......” “我以为你会和他分手。”倪曼婷抿了口热茶问她,“从前那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少女呢,哪去了?” 他们之间的事关融一言两语解释不清,索性一笔潦草带过,“人总有犯错的时候,他道歉了,态度也诚恳,我抓着不放不好,毕竟他于我有恩。” “可你看起来并不开心,比以前憔悴了很多。” “没有啊,”关融下意识摸鼻子,“每天就是吃喝玩乐,我都担心长膘。” 倪曼婷幽幽叹气,“你说服得了别人说服不了自己。整个人精神气都散了,刚刚你进门的时候我都差点没认出来,要照顾好自己啊。” 关融垂首不语,倪曼婷见她毫无动摇的意思,便知道自己劝不动,只能摇头叹息。 尴尬至零下的气氛被一声铃响打破,关融从包里拿出手机。 她不知在看什么,放大了屏幕,木头似的直直愣了几秒。倪曼婷心下奇怪,偏头凑过去看,“机票?你要去哪?” “啊,他说S市太冷,我们换个地方跨年。” “......” 接下来的时间里关融只当不愉快未发生过,继续按部就班生活,吃饭睡觉一样不落,兴致来了甚至还会拾起画笔涂涂写写。 顾元恒也在身体力行他许下的诺言,对她有求必应,含在嘴里都怕化。 再冥顽不灵的石头都会被他的包容所感化。关融试着敞开心扉,把他视为交往对象而不是金主对待,时不时滚滚床单,日子过得倒也充实,两周时间一晃眼便过去。 ...... S市机场,登机时间在即,关融一边摆弄着手机百无聊赖,一边由着顾元恒为她整理歪斜的耳罩和围巾。 “元恒哥?”一个女人望着顾元恒的背影开口。 男人有些讶异地转过身,见到来人,“Kiki,什么时候回国的。” “也就前段时间吧。” 女人看起来和关融的年龄相差不大,风格也相似,光着大截腿都要坚持穿裙子。 “怎么没打声招呼。” 她呼出白气寒暄,“这不马上又要走了,国内冷得我实在待不住,不过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我们大概有一年时间没见了吧,哈,你又帅了不少。” 男人笑笑不置可否,唤作Kiki的女人眼神一下往关融这边瞟来,细声细气,“小情儿?” 眼睛真够精的,关融心想。虽然她说的没错,但那轻飘飘打量人的尖锐眼神和那笃定的语气,不管再美,都难让她对其心生好感。 顾元恒悄悄捏了捏关融藏在大衣袖子里的手,对女人认真纠正道—— “是女朋友。” 听到如此回复,趾高气扬的女人眼波流转,含笑复看关融,看得她浑身不自在,胆小得只想往顾元恒身后猫。 顾元恒注意到她身后的两个行李箱,“一个人?” “没有,”Kiki这才把目光从关融身上移开,绽开一个甜笑,“和男友一起。” 刚说完,她看向前方的眼神便突然泛光,“喏,他来了。” 男人身着风衣潇洒走过,好似T台走秀,所至之处带起一片男香,引得几个路人女生纷纷为之侧目。他亲昵叫着baby,将手里咖啡递给女人,又将她散落的短发别到耳后,一套动作下来才注意到面前站着的两人,疑惑道,“认识?” Kiki沉浸在男人体贴服务中,心情大好,就差在脸上写着热恋中三个大字,她笑出两个梨涡,大方搂住他的腰身,“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男友,Kevin。” 男人友好朝顾元恒笑笑,伸出手,“Kevin。” 顾元恒点头微笑回握,“顾元恒。两位这是去哪?” 女人扬了扬手里的机票,“Cambodia。2月份,很适合出游的时间。” 顾元恒挑挑眼皮,“好巧,”说罢揽过一旁的关融。 “我们也是。” 关融注意到男人眼神正停留于顾元恒锁在自己腰上的手,不自在低下头去。 猜猜Kiki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