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牡丹》 第1节 本书由(妮拉拉 )为您整理制作 ================= 书名:重生之牡丹 作者:凤芸 文案: 重生后,金牡丹嫁了个人,生活常是这样的: “相公,吃饭了” “……” “相公,喝水了” “……” “相公,你后娘真是个缺心眼” “……” 某一天,牡丹终于忍不住了:“你后娘要是继续这样,这日子也别过了。” 这么粗暴的手段,她很无语好吗? 某人抬眼:“哦,那我帮你把她弄死。” “……”金牡丹:我去,说好的哑巴,自闭呢? 内容标签: 重生 主角:金牡丹,程康平 ┃ 配角:周富贵 ┃ 其它:平凡,幸福 ================== ☆、第一章 一场很大的寿宴,一白发苍苍的妇人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的儿孙和宾客满堂,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但谁都不知道她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开心,一个人经历太多,整颗心已经比她的年岁更为苍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高兴的起来?而且,在她心里有一件让她愧疚一辈子的人。她知道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无论她做了多少的事都弥补不了曾经的过错。有的错,一错就是一辈子。 “夫人,这寿宴可还满意。”坐在她身边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人看向老妇人问。 “很好,老爷,我累了,回屋吧!”老妇人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说道。 “好。”老妇人的话,老人现在无不听从。 回到奢华的卧房,老妇人和衣躺在床上,看了老人很久道:“富贵,我要走了,下辈子,别让我再见到你。”为了爱这个男人,她选择了私奔,付出的代价是两个亲人的离世,不三个亲人的离世。而这个男人曾经背叛了两人的誓言,她不恨他,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她愧疚,当年若不是她的自私怀孕的母亲和弟弟就不会死。可世上,永远没有后悔药。 “牡丹,你是不是还恨我曾经背叛过你,可无论我曾经有过多少女人我心里最爱的永远都只有你。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所以,你对那些女人出手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管过。”叫富贵的老人急忙拉着叫牡丹老妇人的手,他和她有生生世世的相约。虽然他曾经迷失了方向,但他一直记得心里最爱的人叫什么。不然,奔为妾,若非他有意,牡丹如何能做正妻。 牡丹轻轻一笑,看着帐顶,似笑若无的笑道:“恨你?我不,我从来不曾恨你。你也不用记着什么生生世世的相约。下辈子,我们为-什么都还不知道,又何来生生世世。富贵,下辈子,让我当牛做马弥补我曾经对不起的人吧!”这个男人,她曾经爱着超过自己的生命,可现在爱用完了,就希望永远不要再和他相见了。而且,爱他的代价太大了,她付不起。 “牡丹,原来你还是放不下当初的那件事。我不是说过,那件事于你无关吗?我们谁都没有想过他们会那样就去了,这些年你忍受你大哥和大嫂的无礼和对他们放纵就是为了弥补吗?”当年,他们只是为了爱,他们没有错,只是他们的死谁都没有料到。 收回目光望向富贵,牡丹只道:“不是,我不是弥补,大哥是除了我的孩子们在世上最亲的亲人了。我对他们不是放纵和忍受,是我心甘情愿的。”若是能重来的话,她一定会听从父母的安排,至少保住弟弟保住怀孕的母亲。保护亲人,至少比保护一段破败不堪的爱情来得重要。可这世上有什么是能重来过的?从来没有。牡丹想,就算富贵对她的好再多出无数,她这辈子也是不会心安的。为了她的爱情,她最亲的亲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她如何心安? 富贵无言,他自以为他是世上最了解牡丹的人,可到这一刻才发现这个女人他从来都不曾了解过。 “叫翱儿进来吧!”牡丹觉得自己整个人很不好,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她现在最想见的只有这个儿子了,而且有件事也只有他才能做到。这个儿子聪慧过人才学出众,若不是周富贵选择从商,他一定能金榜题名。可惜,周家三代之内都没有科考的资格。 “好。”富贵走了出去,他并不知道这是他和牡丹的最后一次见面。 没一会儿,周翱便进来了:“娘,找孩儿来有何事?” “翱儿,好好照顾翔儿,娘不盼着他娶妻生子,但娘要他安乐一生,你答应娘好吗?”对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过份严厉,一个她疼爱非常却不曾叫过她一声娘。她的翔儿,是因为她的过错才变成这样的。这辈子,她走错了太多的路,却从来都不曾想过回头。明知错了,还硬着头皮走到底。临了了,所有错堆积在一起,才知道这些错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得到周翱的允诺,牡丹像睡过去一样闭上了眼睛。周翱叫了几声不见动静,伸手探了探母亲的鼻息,瘫坐在地上,凄厉的叫了声:“娘”。外面的人才冲了进来。 素白的灵堂,谁都没想到周家的老夫人居然在她寿宴这天死了,明明在寿宴上她还慈祥的笑着。参加寿宴的人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真是世事无常。殇事办得顺利,让人诧异的是周家呆傻如木头一般的小儿子周翔居然在灵堂上痛哭失声。 周府大门一座威武的狮子下,一个老头看着周府眼中荡漾着无人能懂的眼光。但这眼光,只让看见的人觉得悲哀苍凉和无望。这个人是谁?这让已经为魂的牡丹也升起了好奇。但还没让她找到答案,就已经陷在了无边的黑暗中。 “牡丹,你快醒来,别让娘着急了。”迷糊中,牡丹被这个声音吸引住了,这个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但又觉得那么陌生?这声音她想到是谁但又不敢细想,那个给她温暖的妇人很早就已经不在了,过了这么多年她记忆中的脸都已经有些模糊了。可是,即使快要记不得她的脸了,但对她的愧疚却清楚的记得一辈子。她死了,母亲还愿意来看她,是不是代表已经原谅她,不怪她了。 “牡丹,还没醒吗?”男人的声音,牡丹听着也有点熟悉,但她想不起是谁了。她很想醒来看看是什么人,但无奈全身疲惫得没有一点力气,像生过大病的人一样。在牡丹胡思乱想的时候,妇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没醒,这孩子烧都退了,怎么还不醒?可真让人着急。”妇人的声音的充满了担忧,这也是牡丹午夜梦回时最眷恋的声音。因为这世上除了母亲,没有第二个人会如此担忧她。 “娘。”牡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但她知道她舍不得这样的温柔。牡丹迷蒙的看着女子还很年轻的面庞,有些不敢置信,想伸出手摸摸是不是真实的,却没有一丝力气。突然,牡丹又不想去探究到底是不是在梦里,只要能见到母亲,在梦里也是好的。很多次在梦里梦到母亲,都是母亲责怪和怨厌的眼神,多年后的第一次,母亲那么关心她。 牡丹再次醒来的时候虽然还有些昏昏沉沉地,但身上好歹有了一些力气。牡丹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惊讶,她好久都不曾看见如此简陋的地方,甚至现在看着都有一些陌生。这里,是她从小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那她,牡丹狠狠的在她手上掐了一下,疼得她红了眼眶才开始醒了。那存在于她记忆中的一切都是梦吧!现在梦醒了,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吗?如果是,她一定不会像梦里一样自私。一定有更好的办法保全自己的家人,而且,她也不准备嫁给周富贵,梦里的她太累了。她想嫁一个平凡的人,平乐幸福的过完一生。打定主意,牡丹心情平静了许多,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现在多少岁了?离那件事发生还有多久? 想到这些,牡丹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准备去问问爹娘。她刚一开门,金母便端着一碗东西进来了,一看她开门,高兴得不得了:“牡丹,你醒来,外边还冷,快进屋去。今天鸡下了蛋,娘给你煮了开水蛋,快趁热吃了。”这丫头,总算是醒过来了。 牡丹这时候还呆呆的,怔了一会儿,才看到母亲此时正大着肚子。“娘。”也就是说,现在娘是怀着身孕,那弟弟是已经出生了?还是娘怀着的是第二个弟弟或妹妹?好一会儿,牡丹才道:“娘,牡丹不饿,您怀着弟弟,您吃。”她不能直接问母亲,不然会吓着她的,还是等她好了慢慢观察吧! “娘特地给你做的,牡丹,别怨爹和娘自私。我知道你不愿意嫁到程家,可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如果,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爹娘也不会逼着你。所以,你别这样吓娘了。”在她心里,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也不会同意那样的事。 程家?那不是当年弟弟病重,要买她当儿媳妇的那家人吗?难道,“娘,弟弟病得很重吗?” “是啊,咱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治不好你弟弟的病。”金母脸上满满的担忧,但想到女儿病才好忙微微一笑,摸着牡丹的头道:“不过,你几个舅舅愿意借些银子给我们家,医治你弟弟的病应该是够了。”如果儿子的病治不好,又因治儿子的病失去一个女儿的话,就太划不来的。把家里剩下的一亩多水田卖了,如果都治不好儿子,就听天由命吧! 听到金母这样说,牡丹越发难过了,她好像也听到过母亲说这样的话可她完全不信,她以为爹娘不过是骗她养好身体然后就会将她卖到程家。所以,她在慌乱之下做了那个决定,和周富贵远走他乡。回来才知道,因为她的出走,娘为了找她发生了意外,一尸两命还加上病重的弟弟。多么自私,为了她的自以为是,呵呵…… “娘,我愿意嫁到程家。”如果存在于记忆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不想让事情如那样发展。梦中的一切太疼,她不想失去亲人。 ☆、第二章 “女儿,你可别瞎想,娘不是说了,如果你实在……”金母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牡丹给打断了:“娘,舅舅们有多少能耐女儿不知道吗?他们哪来的银子借给咱们家?你跟爹是想把家里的一亩多地给卖了吧!就算救回了弟弟以后咱们一家人吃什么?还不是一样得饿死。”而且,一亩多地能卖多少银子?根本就不够治弟弟的病,这个时候家里的粮食也都快卖光了。 “牡丹。”金母抱着牡丹伤心的哭了出来,这孩子,本来就让人心疼,这是要让她心疼到死吗?程家那孩子,又闷又哑的,又有一个厉害的后娘,以后女儿会过什么日子?可是,除了程家,他们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娘家的人根本就靠不住,别说没银子借给他们,就是有估计也是不会借给他们家的。 牡丹心里也非常的难受,怎么不让她早些做那个梦,不,那些经历根本就是真实的。有什么梦能那么真实,那么清晰呢,她记得每一个事,每一个细节。她曾听人说,如果人的内心有极大的悔恨和功德就能重活一次,人称重生。前世,她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开了许多的医馆,免费为穷人看病,又在有灾难之时布施。这些因为良心不安而做的事,是不是被算做了功德呢?所以她才得到了重生。若是,感谢上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一次她会好好守护好家人。 “娘,您别哭了,到时候肚子里的弟弟或姐姐成个爱哭鬼就不好了。”牡丹说着,摸摸金母已经凸起的肚子,在心里默默念道:不管你是弟弟还是妹妹,姐姐都会让你平平安安出生的。 “你这丫头。”牡丹的话让金母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总算是平静了些。可比起哭闹的女儿,这样更让她心疼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微笑道:“看,跟你说话这开水蛋都凉了,娘去热热你吃。” 刚下地回来的金父看到妻子从女儿屋里出来,忙问:“牡丹醒了吗?身体好些了没有?”都是他没本事,不能让妻儿过好日子,现在还要卖女儿。 “醒了,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一醒来就说愿意嫁到程家,你说这丫头是不是?”金母脸上满满的担忧,女儿愿意嫁到程家她本来应该高兴的。金父听到这话也是呆住了,那丫头前几天都闹成什么样子他还不知道,怎么这么快就说愿意了?难不成真是遇着什么事了? 夫妻俩正为女儿的事烦心,一四十多岁的妇人就进来了嚷嚷道:“我说二弟,你脑子被马蹄子踢了是不是?程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人看上你闺女你居然不把女儿打包送人家家里去,还在这里摆什么谱?你以为你们家是什么身份?我呸,也不看你们那怂样,一家人都快饿死了。”说完,吐了下口水,又继续道:“我给你说,爹的月钱你们已经两个月没交了,要再不交,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们。”一通话吐完,妇人眼珠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都没看到能拿走的好东西。最后眼珠看到金母手上端的东西,一把抢了过来,金母抢都没抢过妇人。妇人一看是开水蛋,三两下把鸡蛋塞进嘴里,连汤也喝得干干净净的:“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难不成你们穷都是给装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说着就挽起袖子。 这回,金母也是气坏了,那鸡下个蛋想给女儿补个身子这女人都来搅。拿起立在墙边的大扫丫就往金大嫂身上招呼:“那是我给女儿补身子的,你也要抢,你个烂婆娘,还有没有良心。你滚,滚……”金母是真的被这极品大嫂给气疯了,以前这大嫂时不时的来家里顺点东西她都能忍,可这个时候是一家人不帮忙就算了,还来落井下石。这都能忍,居然抢了她给女儿做的开水蛋,她真是受够了。 金大嫂本来气势汹汹的,被金母大扫丫这么一扫,只能躲。被金母打到门外才稍微喘了口气,按了按噗通狂跳的心口,稍微平静一点,才伸出胖胖的手指对金母放狠话道:“长嫂如母,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我定要到村长那里告你,你给我等着……”说完,急冲冲的跑了,像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金父也被金母的样子给吓坏了,在他记忆中妻子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火:“他娘,大嫂不会真到村长那里告咱们吧!”金父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棉了些,遇到金母的这样的女人还好,要遇是遇到凶悍点的,定是被捏得死死的。 “要告就让她告吧!咱们家现在成什么样了?还怕她告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完,金母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外面这么大动静,牡丹想睡也是不成了。穿好衣服出来,就见母亲坐在地上哭,忙过去:“娘,吃了就算了,女儿也不饿。”她大婶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不知道,前世她有钱了就巴着她拍马屁,不过是她从来没搭理她罢了。最后,还想出把她那肥得不像样的堂妹带到周家,想给周富贵做妾。真是笑死个人了,别说周富贵看不上,就是家里穷点的人家都看不上她那堂妹。 金母怕女儿担心,忙把脸上的眼泪给擦干净:“算了,就当咱们拿去喂狗了,明个咱们家鸡下蛋了再做给你吃。”被她这么一吓,那婆娘短时间内肯定不敢来她家闹了。 “娘,我去看看弟弟。”自从前世爹娘说想把她嫁到程家,她和周富贵私奔的时候都恨着弟弟,一直没看过他一眼。“好,去吧!娘给你们做饭去,一会儿你哥回来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饭。”金母看女儿这样也高兴了。 牡丹走进弟弟和哥哥睡的房间,一进屋,就看到躺在被窝里的弟弟。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是白白的一层,一看就是病得很重了。牡丹一下子哭了出来,前世,她得有多硬的心肠才不来看弟弟一眼,若是看到弟弟病成这样,她还会和周富贵私奔么?她比弟弟大了差不多四岁,所以哥哥和爹娘上山了都是她带着弟弟,感情自然也是很好的。前世,她只是以为弟弟没病那么重,不过是家里人想过好日子才想把她嫁到程家,为弟弟治病,就向周富贵说的不过是他们的借口而已。 现在,牡丹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爹娘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吗?摸了摸弟弟的头,低声道:“弟弟,会没事的,姐姐不会那么自私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去那里弄这么多银子,虽然她有不少赚钱的法子但都不是短时间能成的。而且,赚钱是需要本钱的,他们家现在那里来的本钱。嫁到程家,似乎是最好的选择。而且,程家那公子她前世曾听说是个哑巴和自闭,应该是和翔儿一样的症状。就算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至少,那样一个人,永远不会背叛自己,也挺好…… “姐姐……”金平安醒了过来,看到姐姐在看他,高兴的笑了出来。他生病前几天姐姐还陪着他的,后面都不来看他了。听哥哥说,爹娘想把她嫁给程家的哑巴儿子,姐姐喜欢富贵哥他知道。伸出手,接着姐姐的:“姐姐你别生气别不理平安,平安会好起来的,平安明天就好起来了。”你不用嫁到程家。 “嗯,姐姐知道了,平安要乖乖的睡觉,不然姐姐不喜欢你了。”摸摸金平安的头,牡丹眼里的泪都快包不住了。 “嗯好。”金平安乖乖的点点头,闭着眼睛睡觉。 没多久,金平顺也回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饭说了些话都各自回屋了。天也很快黑了下来,因为家里穷也舍不得用油灯,都是早早就睡了。在晚上酉时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几声猫叫,牡丹听得清清楚楚的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前世愧疚的心理,让她记得逃跑那些天所有的事,一辈子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周富贵来了,是来和她约定几天后私奔的。 牡丹心里无比的纠结,她虽已经决定要嫁到程家,但和周富贵定是要做个清清楚楚的了断。她不想嫁来,留有后患,所以势必要和周富贵见一次面的。想了想,牡丹还是起床穿好了衣服,悄悄的出门去了。 和周富贵来到金凤村的河边,周富贵一站定便拉着牡丹的手担心的问道:“牡丹,你没事吧!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听说你病了,把我吓坏了。” 牡丹抽回自己的手,天上虽有月亮,但也看不清楚周富贵脸上的表情,只回道:“我没事。”这个上辈子她爱了一生的男人,此时,牡丹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 ☆、第三章 而周富贵从小无父无母,能在那种环境中长这么大自然最会看人脸色。以往牡丹见着他都是非常高兴和羞涩地,而今天却有些不开心的样子……难不成,她真的想嫁到程家?不行,牡丹是他最爱的女子,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当年在他快要饿死的时候是牡丹给他些吃的他才保住了性命。牡丹不但对他不但有恩,她是村里长得最好看的姑娘,还温柔善良,男人就该娶这样的女子做妻子。他现在已经十八岁了,以大伯和大伯娘的性子是不可能出银子给他娶媳妇的。 他为自己想好了路,已经把家里的地给卖了,他要带着牡丹私奔到外面去闯一翻,说不定将来会比程家更有钱。到时候,他要让看不起他的人统统都后悔死,还要让大伯一家都没好日子过。周富贵想了想,才深情的开口道:“牡丹,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跟我去外面,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周富贵一身皮馕长得也算不错,加上深情的语气,骗小女子也是手到擒来。所以,前世的牡丹就被他给哄住了,但现在的牡丹,早已见惯了他的这些招数。前世,每次在他一纳妾的时候,他就是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牡丹,是我不好,可是你要记得,我心里最爱的是你……”到她死的时候,周富贵还是那副语气和表情。所以,现在她觉得特别可笑,一个嘴上刚说爱她的人不过一两个时辰就跟另一个女人热火朝天的滚在床上,还真是深情。 “周大哥,我弟弟病了,病得快死了,我不能那么自私。”没有了她的帮忙,她不知道周富贵还有没有前世那样的富贵。但周富贵此人还是有些本事,小看不得,最好不要得罪。就算将来不会有求于他,至少也别让他给记恨上了,他这人心眼可小着呢。 “牡丹,你弟弟的病能花得了多少银子,你爹娘不可能拿不出来。”看牡丹一点认同的意思都没有,周富贵有些心急,静下心来后又道:“牡丹,你知道你嫁到程家会给你家带来多大的好处吗?最少,你们一家什么都不做也能衣食无忧。另外,如果你弟弟想要考科举,程家可是能帮不少忙的。”周富贵说完,又手放在牡丹的肩膀上,在黑暗中和她对视:“傻丫头,你总为他们想,他们有没有为你想过。牡丹,难道你不希望得到自己的幸福吗?”牡丹是个善良的人,可再善良的人也不可能不自私,所以他的话就不信她会不为所动。 难道你不希望得到自己的幸福吗?呵,前世她不就毁在这种话里了吗?带着愧疚和自责,她怎么可能过得幸福?这一世她走不一样的路,选不一样的丈夫。就算不如前世富贵,至少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心安理得,不会在半夜被恶梦惊醒,不会一辈子良心难安。 牡丹长久的沉默让周富贵以为他已经说动了牡丹,想把牡丹抱进怀里告诉她三日后在这里等她,带她一起离开这里。但,牡丹既然已经决定不会嫁给周富贵又怎么会让他碰自己,在周富贵刚把手放到她肩膀回,她马上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周大哥,无论家里人如何想,但我弟弟病得不轻是事实,我不能拿弟弟的性命冒险。我会嫁入程家,周大哥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出这些话,牡丹是真的斩断了同前世的一切。 “牡丹……”难不成,他说的话都是白费了?周富贵就是有些心思,但也才十八岁。他已经将爹娘留给他的地从大伯手里骗出来卖了,过些时间人家去种地大伯肯定会发现,到时候他是什么结果不用多想都知道。所以,他必须得走。“牡丹,我三天后会离开这里,你跟我一起走吧!你弟弟会没事的,等我们有了银子在回来补偿他们。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会发财的。牡丹,你跟我走吧!” “周大哥,祝你一路顺风也祝你得偿所愿,但我不能跟你一起走,我弟弟的病等不起了。”牡丹知道这些话周富贵不会死心,只得留下狠话:“而且,跟着你去哪?一路上的颠沛流离,我根本就受不住。”说完,牡丹便离开了河边。她知道,以周富贵的心性,定是不会再来找她。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将来发达后,拿银子狠狠的砸在她的脸上。 回到家里,牡丹躺在床上,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总算和周富贵做了一个了断,她可以干干净净的嫁进程家。就算她不喜欢程家的公子,就算程家的公子是个傻子,她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她的丈夫蒙羞,让她的家人蒙羞。 而金父和金母也不知道晚上商量了些什么,第二天一早就来了牡丹的房里。金父拉不下脸来问,金母只好开口了:“牡丹,你真的愿意嫁到程家吗?”如果儿子病死女儿怕是一辈子都会于心不安,若是平安救回来了以他的聪明劲,考上秀才应该不是难事。只要他将来考上秀才,还怕程家亏待牡丹吗?这些也算是借口,他们是真的不想失去三个孩子中的任何一个。 牡丹看着局促不安的父母,顿顿了坚定的说道:“爹娘,女儿愿意嫁到程家,弟弟从小同女儿感情最好女儿不想弟弟继续生病。”爹娘已经算是做得很好的了,爹只要忙完家里的活就会出去找活干,而娘在家里带着他们兄妹几个,有空还会绣些东西去卖。而且爹娘卖什么东西做衣服什么的,只要哥哥和弟弟有的她也有,从来没有重男轻女过。 “好,只要你愿意,娘这就请人去程府。”金母擦干脸上的泪水,又继续道:“孩子,娘代你弟弟谢谢你。若是将来他敢做对不起你的事,娘第一个不饶过他。”“娘,弟弟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那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牡丹说完就笑了,从小弟弟最听她的话了。金父看到她这样,倒也放下心来了,他就是怕牡丹想不开。 第2节 程家现在当家夫人何氏接到信后,点了点头:“知道了,小仙,你去金家回信就说程家明天就去下聘,让他们做好准备。”小仙退下后,何氏才对身边的丫鬟道:“还以为金家多么有骨气呢,这么快就答应了,看来那金牡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得防着,小玉,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虽然那傻子知不知道行房这回事,为了儿子的将来,她也绝计不会让那丫头怀孕生下孩子来跟她儿子抢程家的财产。 “夫人,麝香这东西可不好弄,你知道程家虽是有银子,但那东西她不是想买就能买得到的。”小玉想了想又继续道:“夫人,何必花那钱去弄什么麝香,不给大少爷娶媳妇不就行了吗?反正他那样,不娶媳妇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一听小玉说这个,何氏就气得不行:“这还用你说,你以为我没想过。要不是为了那短命鬼的嫁妆,我用得着费这个心思吗?你是不知道,那短命鬼虽然死得早,但留下的嫁妆怕比程家也少不了多少。可吴家说了,谁也别动那嫁妆,得交给那傻子的妻子。”看到那么大笔财富动不得,那得多挠心挠肺。不过也罢了,那金牡丹一个村姑,等吴家把嫁妆交到她手里再骗过来,那还不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 跟在何氏身边久了,何氏打什么主意小玉一下就知道了,献媚道:“夫人真是英明,那金牡丹一个乡下丫头,大家不识几个怎么管好那么大笔银子。到时候,还得夫人劳心劳力呢。” “就你会说话。”这马屁拍得何氏也满意,不过正事还得办:“小玉,你去大少爷房里,就说我给他娶了个好媳妇。我啊,还得去给老爷报喜呢!”这家里,可真是什么事都得她操心。 “是,奴婢这就去。”给那傻子说什么啊,说不说都是那闷样,像栽在书里似的拔都拔不出来。小玉没一会儿就到程康平院子里了,程康平和她往常看见的一样,在看书呢。小玉行了行礼,道:“大少爷,奴婢是给你报喜来了,咱们夫人给你说了门亲事,姑娘是金凤村的,长得可俊了。”说完,小玉就站起来走了,反正一傻子,就做个样子说一声就行了,他也不会做什么反映。小玉走了,程康平埋在书里的脸还是没什么反映,不过抬起头来又低下头继续看书。如小玉想的,程康平确实没什么反映。 而主院,何氏说了以后,程老爷程胜大吼一声:“你说什么?给咱们家找了个村姑儿媳妇。”程胜没想别的,只是觉得村姑配不上他们程家的身份而已。 “老爷,你吼什么?村姑怎么了?你也不看康平是什么样子?难不成还想娶官家小姐啊?你觉得可能吗?”何氏眼珠转了转又继续说道:“老爷你看康平那样子要娶个大家小姐人瞧得上他吗?娶个村姑正好,心眼实,会真心对他好啊!再说,康平那样娶大家小姐,得花多少聘礼?但娶个村姑给个一百两都顶天了。”不得不说这何氏倒是抓住程胜的心理了。这程胜舍得花个千两银子纳小妾,绝不舍得花千两银子给儿子娶媳妇。 果然,程胜想了想就点了点头:“那你去办吧!”反正一个傻儿子,他费那心干吗?唔,听说*窟最近新来了个美人,等会儿他得看看去。 ☆、第四章 何氏虽然看不起金家,但为了程康平亲娘的嫁妆,她在得到之前还得和牡丹打好关系以便将来好骗取财产。所以送去提亲的东西倒是非常的拿得出手,不但该有的没少还添了些进去。 所以东西送到的时候,看着屋里摆满的东西,金家两老倒没被迷了眼睛,倒是管家另外提来特地交代为金平安配的几幅药让他们舍不得移开眼晴。这些可是他们女儿牺牲了将来的幸福,换来救儿子命的。虽然这些是能救儿子命的药,但金母还是到牡丹屋里道:“牡丹,东西收下可就没有后悔的可能了。”金母说这话其实是提醒女儿,收了这东西,她差不多就定给程家了。也是在提醒,若是想后悔过了今天是万万不能了。说到底,她这个当娘的还是怕女儿会恨她。 “娘,女儿知道。”牡丹点点头,又想了想:“娘,你快送总管他们走,拿药来我给弟弟熬好让他喝。”弟弟的病已经拖了些时日了,她怕这么下去对弟弟的身体不好。金母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出去了。 几幅药一下去,金平安果然好多了,不在浑身透着死气,小脸也不苍白如纸了。不过,他已从大哥那里知道他喝的药是怎么来的了。心里又很难过,可是药已经喝了,就算他小也知道提亲礼要是收下了,除非有很好的理由不然女方是不能退还的。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只能像娘说的,好好读书,将来才能报答姐姐。 冬月初八,是个很好的日子。程家选在这一天下聘了,本来何氏是想让程康平一起到金家的,可下人请了半天愣是没请动程康平。当然程康平那样子何氏也没真想让他去,他那傻木愣瞪的样子去,她还怕金家那姑娘寻死觅活呢!到时候反而不美。程家一个主人都没去,何氏也知道这样不好看,便让下人在聘礼里又添了些东西。 那总管也是个会说话的,金父金母虽然不舒服,但又有什么办法。倒是金牡丹,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她,程康平来了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呢。这里不似前朝民风拘谨,男女在下聘时还是可能见上一面的,当然女方不愿意也得愿意,但要是男方看不上女主,可以不要提亲的东西而拒绝了另外谈一门亲事。她倒不是担心程康平看不上她,只是在她还没有嫁进程家之前,她不想知道自己将要嫁一个长什么样的人。 下完聘礼回来,何氏便让总管到程康平那里给他说说下聘的事和讲讲金家的姑娘如何。总管去了,马上支开屋里一丫鬟,关上门窗,恭敬的对程康平道:“大少爷。” 隔了好一会儿,程康平才从书中抬起头,剑眉微微一敛。总管便开口道“今日我带人到金家,这金家父母都是老实的人,而且金家姑娘的哥哥弟弟都来迎接我们了。她大哥看着是个老实的不过有些软弱的样子,倒是弟弟脸上虽有病色,但瞧着不是个平常人,若是个肯干的人将来可能帮忙。这金家姑娘也没出房门,我们也没见着人,不知道性子怎么样?”总管说完,像是担心程康平担心妻子长得丑陋,忙加了一句:“不过听说金家姑娘是金凤村长得最好看的姑娘,想来是长得不差的。”总管说完,程康平已经低下了头,像根本就没听他说话似的。总管福了福,恭敬的退了下去。出了门叹了口气,哎,希望少爷是装的真是他多想了吗?那让他暗地转移程家财产的人是谁?是夫人娘家吗? 程康平还是低头看着书,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干扰不到他。夜深了,丫鬟恭敬的添了几次蜡烛就偷懒去了,连程康平什么时候睡的都不知道。 很快,成亲的日子快要来了。在这期间,金家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道金家大嫂是如何说动了金老爹。金老爹带着金老大一家子杀到金父家里,说是要取走金家的财产。鬼知道金家哪里来的财产,分家的时候分了个最差的院子和田地给金父,金父还得每个月教一百钱到金大伯家,金家财产不是说笑呢吗?他们家为了让金平安念书出人头地,家里除了给金平顺娶媳妇的根本就没别的,后金平安病了家里更是穷的一清二白。家里唯一的财产便是程家给牡丹的提亲礼和聘礼,但金父他们也只动了配给平安的药,别的都准备全部给牡丹当嫁妆。他们家是没本事为牡丹办像样的嫁妆,只能用这些。 金老爹说明来意,金父难得硬气了一回:“爹,那些东西您不能拿走。”他这个当父亲的没本事,让女儿为了小儿子嫁给那样一个人已经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好了。怎么能让女儿什么都没有嫁进程家,以后,女儿怎么在那种大院里活。身上要没点银子带在身边那些丫鬟小厮还不把女儿给看扁了,就算是他们拿程家的聘礼当嫁妆,那也是嫁妆不是。 “你个不孝子,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一向听话的儿子突然倔了起来,金老爹有些受不了了。这小子是想造反还是怎么的?这不孝的罪名他当得起吗? 金大嫂怎么可能看着那么多些好东西从她眼前飞走,金老爹一说完便嚷嚷道:“我说二弟,是个白眼狼也养熟了吧!爹从小把你拉扯大,不过是讨要些个物价你居然敢不给?信不信我们到村长那里去说一说。到时候看你不孝的名头一传出,你们一家子怎么在金凤村呆。也别多话,赶紧把东西拿出来。”有了这些东西,儿子明年书院的银子就省下来了,只要儿子考上了秀才的功名,儿子娶亲的事她就不用犯愁了,到时候有的是有钱人家和官家的小姐送上门来。 “那就看谁先在这里呆不下去。”金老大一家来的时候牡丹就知道了,也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她选了个最好的时候出来,牡丹出来后没给金大嫂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大伯娘不是要去村长那里吗?要不一起去吧!看看大伯是帮着抢侄女嫁妆的你还是帮为了救弟弟而嫁到程家的我。哦,我记得我弟弟病的时候大伯一家可是一步也不让我们家进?这可是见死不救啊!咱们村好些个人家都借了些银子给弟弟治病,大伯娘家借了多少?哦还有,大堂哥明年要参加科考了吧!不知道大堂哥夫子要是知道大堂哥是个不顾亲人死活的人,还会不会给他写举荐信。”大堂哥是大伯一家的死穴,只要点到他,大伯娘便不敢无理取闹了。至于她金老爹,一个快死的人了,她也不想跟他计较。倒是她那个大堂哥,得小心着点,不过他现在没回来,暂时不提也罢。 果然,牡丹的话一出口,大伯母呆住了。不过,回过神后又道:“关我儿什么事?是你们不孝顺,爹,您看看这一家人,明显是没把您放在眼里。”说是说,不过底气明显不足。举荐信这回事她是听儿子提过的,但牡丹这丫头怎么会知道? 牡丹也不多说,只道:“光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不信你试试。”如果弟弟以后要走科举这条路,只有和大伯家断绝往来,免得将来被人诟病。毕竟,大堂哥做的那事,可不是什么光彩的。 金大伯虽然也想要银子,但想到儿子将要考科举一丁点不好的名声都不能传出去。劝着金老爹便离开了,不过,走的时候看了金牡丹一眼,那眼神倒像是要把人给吃了似的。牡丹也不怕他,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猖狂不了多久了,有他们倒霉的一天。 “牡丹,何必要跟大伯家闹得这样僵。”金平顺低声说道,大伯一家确实是不着道,但大堂哥人挺好的。长得周正,学问也好,说不定将来真能出息。不闹僵,将来也能帮衬他们不是,这么一闹两家人以后还怎么处。 “大哥,你别做那样的美梦了,他们一家不可能会帮衬着我们家的。能帮衬你的只有弟弟,只有金平安知道吗?”对这个大哥,金牡丹真想拿个榔头敲醒他。性子这么软弱,难怪前世被那大嫂捏在手里。大堂哥是个好东西,人面兽心都不足以形容他。她不会多做什么事,反正那家伙早晚把自己给做死。 作为一家之主的金父一直没说话,显然是认同女儿的话的。他虽然老实本分,但也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亲人。爹他会孝顺,但不会愚孝。爹这些年对他们家如何,对大哥家如何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也知道大哥从小就不顾念他这个弟弟,将来就更不能指望了。 金平安点点头,朝金平顺道:“哥,听姐姐的。”大堂哥确实对他们好,不过上嘴皮碰下嘴皮的安慰,几分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五章 金大伯家那一次来过以后,后面倒没来过,也是在牡丹预料之中的。这些天金家都忙着给牡丹办嫁妆,虽然是将程家送来的聘礼这些拿去当嫁妆,但也不可能原封不动送去该换的还是得换。不过准备些什么金母还是准备问一下女儿的意思,女儿不小了得学着为自己打算,若是她想的不合适,再教她。 牡丹听到金母的来意,想了想便说道:“娘,那些个东西留一部分在家里,我们家什么样儿程家不可能不知道,没必要去装那面子。其它的,将程家送来的几套头面去当铺当掉几件,换成一间铺子。”程家既然知道她家里是什么情况,自然也不可能图她的嫁妆而且她本来也没什么嫁妆,送去多少东西也无关紧要。 女儿有这份心还是很好的,但:“牡丹,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程家送来的聘礼,理应是你的。现在你弟弟病好了,我跟你爹好手好脚的,怎么能要这些个东西。再说,你到程家还得过日子,身边总要有些银钱备在身边。”她虽然没在高墙大院生活过,但想到那么多人一起,总是有许多的问题,有些问题用银子总是能解决的。 “娘,您放心吧!您听我的,哥哥已经十八了,再不娶媳妇以后还能挑到什么好的?再有,弟弟还得继续读书,一时间您跟爹那来的什么银子?还有您现在月份大了,到时候不得补补身子?牡丹知道您是怕大哥和弟弟养成不好的习惯,但牡丹跟您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前世她之所以对大哥一家那么放纵,除了想补偿和愧疚以外更多的是世上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当初,因为母亲和弟弟的事,爹根本就不见她,她是到死都没见到爹一面。就是说爹再娶,对大哥不好,都是听大嫂说的。那时,她满心的愧疚,怕知道更让她后悔的事,根本就没让人去求证大嫂话里的真假。如今想来,她是真的关已则乱了。升米成恩,斗米成仇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懂。 “唉……”女儿真是一下子长大了,她和她爹如何没想到这些事情,只不过女儿已经做了那么大的牺牲,他们如何能贪那些东西。他们没什么能补偿女儿的,只是想女儿在程家能过得舒心些。 看着娘还很年轻的脸,牡丹一下子抱着她:“娘,你跟爹为我着想我知道。但女儿也想为爹和娘做些事情,程公子就算真如外面说的那样,但女儿进了程家衣食肯定无忧。你们又担心这些做什么呢?那些个丫鬟小厮就算看不起我,谁还敢明目张胆的到我跟前。”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现在我帮衬着家里,以后咱家里的日子过好了,女儿在程家日子就更好过了。” 牡丹说到这个份上,金母也不能说什么了。她明明还记得女儿前些日子还为了一件衣服跟她置气,现在却懂得为家里想这么多了。这人啊,都是被逼出来的。不过,牡丹想起前世那糟心的大嫂,当真想跟娘说不能娶胡小春那女人。但她现在提出来反而会引起娘的怀疑,不如:“不过娘,以后您要是给大哥选大嫂可得告诉我一声,牡丹可不想有个拎不清楚的大嫂。”大哥那性子软弱,挑个性强的定被拿捏但若是挑个性子软的,怕两个都被人欺负。 牡丹想来想去,给大哥娶的媳妇又要性子软和以夫为天的,又要有脑子的。不过,这样的姑娘,怕是难找了。算了,反正她现在想这些也是多余的,就算哥又娶了前世那大嫂,娘和弟弟都在呢翻不出什么天来。 最后,金母和金父还是按牡丹说的办了,只是私下跟两个儿子说留下的那些银子,让他们心里记着牡丹的好,和牡丹亲就行了。金平顺本来就是个老实的,忙道:“爹娘,你们放心,我会记着妹子的好,以后若有谁欺负妹子我第一个不放过他。”金平安倒是什么都没说,他现在年纪小,说什么都是虚的。他只能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到时候别说没人敢欺负姐姐,就是提到他们一家都不会说一句不好。 就在牡丹成亲的前一日,他们大堂哥金元宝和大堂姐金元凤来了。金元宝一来,便先给金父金母请罪:“二伯二伯母,真是对不起。我爹娘给你们家添麻烦了,元宝在这里说声抱歉。他们也是关心则乱,咱们家天天素菜包谷饭的担心爷爷亏了身体,才……”说着苦笑着摇摇头:“不说也罢,我知道二妹要成亲了,特地画了幅百子千孙图来恭贺二妹。” 这可真是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牡丹看着外面帮忙的几个大婶看爹娘的眼神都变了。就知道这大堂哥是打了什么主意,半个字不提他,就说爷爷如何。这些大婶出去把他说的话一传,爹娘可不就成了不孝了吗?放下手中的针钱,牡丹步出了房门。面对这么一“读书人”朴实的金父金母是真以为他是来道谦的,也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虽然他说的话让他们不舒服,但他一孩子不清楚大人的事大人也不好明着说什么。 “大堂哥,牡丹好久不见你了,前些日子弟弟病得下不了床我还去过大堂哥家几次,不过大伯娘都不让我进门。还说大堂哥回来了,不见外人!”说完,无辜的看了看黑脸的金元宝,又继续道:“大堂哥,你坐,喝杯茶吧!”牡丹说完,平安忙给金元宝倒了茶,金元宝正端着要喝牡丹又继续道:“不过这就是我娘在山上采的山茶,你喝得惯么?听大伯母说,你可是不是名茶不入口的呢?” 牡丹几句话让金元宝握着杯子的手泛白,不过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喝了茶:“你在那里听的这些话。”金元宝那样,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姑娘。又把手里的画放到牡丹手里:“这是堂哥送你的成亲礼物,看看你喜不喜欢。” 金元宝以为牡丹这样的乡下丫头,见到这样的东西应该高兴地痛哭流涕的,谁知牡丹一打开便红了眼眶招呼都没打就回屋了。金父金母也变了脸色,金母道:“大侄子大侄女,家里乱也不留你们了。” 边上的大婶们这才回过神来,哎哟,程家那孩子什么情况这村里没人不知道,这金元宝还送什么百子千孙图,不是往人牡丹身上插刀吗?金元宝是读书人,明着不能得罪,暗地里讨论下还是成的。所以到牡丹成亲很久以后,都还有人在讨论这事,说老大家做得不厚道。 金元宝黑着脸和金元凤回了家,金大嫂还一脸期待的问:“儿子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求你原谅?”她就不信牡丹一家敢得罪儿子,他们还指望着儿子帮衬呢。金元宝什么都没说,便回房看书了。金元凤倒是气愤的说个不停,最后还道:“娘,你看牡丹那贱人居然比我先成亲。”金元凤本来就讨厌从小就长得比她好看的牡丹,她现在都十八了还没嫁出去,这金牡丹十六岁就嫁出去了怎么能让她不恨呢。 金大嫂也气,不过这会儿她也不能去找金父一家的麻烦,对女儿说道:“你以为金牡丹嫁的什么好东西?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嫁过去守活寡。哼,有他们求咱们家的一天。凤儿,你也别急,等你哥哥中了秀才,求着娶你的人家都能排到村口了。”她宝贝女儿这么富态,哪家不想娶回去?哪像金牡丹,一看就是一寡夫相。金元凤一听金大嫂这话,笑得整个脸都凑成一团了。 而金元宝回到屋里,气得撕了几张纸,又平静了下来。罢了,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又刚嫁一个那样的人难免的。他还有大事要办,懒得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以后总有她求着自己的这一天。 晚上,牡丹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前世,周富贵有钱了也给了她一场很排场的婚礼,可那时候她知道娘和弟弟已经走了,心里满满的愧疚根本就没有幸福的感觉。而这一次,她也没有幸福的感觉,毕竟她要嫁的人是个陌生人。从明天开始,无论他是何种模样,她都会是一个好妻子,这是她能做出的承诺。 金母走进女儿的屋子,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将书放进了牡丹的手里。红着脸道:“女儿,你好好看看这书,女人这一辈子得有个孩子依靠。女婿如真像人说的一样,你自己主动点。”就算是傻子呆子,总是个男人不是。牡丹呆了一会儿,就知道是什么了,一下子红了脸:“娘。”她虽曾为人妇,但让她动主跟一个男人,还不如让她羞死算了她才不会做。 最后,金母被牡丹脸推出了门外,那书,牡丹当然也是不会看的。不过,被金母这么一闹,牡丹倒是睡着了。第二天,才不至于做一个脸色太差的新娘。 ☆、第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牡丹就自己起来了,而且自己上好了漂亮的妆容。媒婆进来看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这金家姑娘现在是觉得没希望破罐子破摔了么?这么积极的上赶着去送死,呃,成亲。不过省了她的事,媒婆还是挺开心的。程家的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媒婆领着牡丹去了祖屋“摆天地君亲师位的正屋。”牡丹去的时候爹娘正坐在主位上。到这时,前世所有一切的不好到这一刻都是好的,至少,她的爹娘都还在世,他们正在看着她成亲。 含着泪,牡丹被金平顺背到了背上。好好过日子之类的话金父和金母说得太多,金平顺感觉到背上妹妹的重量,只能说道:“妹妹,你成了亲要谁敢欺负你,给大哥说大哥给你出头。”金平顺的话一出口,牡丹对他前世的所作所为终于释然了。无论此时他说的话以后他以不能做到,至少此时他心里是有自己这个妹妹的。 金平顺背着妹妹走到门口,金平安正端着一盆水。那是什么牡丹知道,这水是要泼出去的,意味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无论她将来过得如何,都不是金家的人了。媒婆见金平安端着水半天不动,怕错了吉时忙提醒道:“平安呐,这水可是要泼出去才吉利。” 金平安看了媒婆一眼,用力的将水泼出去了,不过不是往门外泼而是将水泼到了门内的院子里。他姐姐才不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姐姐永远都是他们金家的人。媒婆这回呆住了:“嘿,我说你这孩子,那有人泼水往院子里泼的啊!再去打一盆水来。”无论媒婆说了些金平安都像没听到似的。 金父金母见儿子这样,苦笑一记,金母朝媒婆说道:“无事,孩子年纪小任性。时间不早了,小心错过吉时。”儿子这样很好,只希望他将来能永远对姐姐如此。金平安往门里泼水一事,本来也不合礼,但在后来他有所成就的时候。不少兄妹姐弟感情好的,都往门内泼水,不过那时候说的是:就算女儿嫁出去了,娘家也永远是她的依靠。 步出大门,牡丹红着眼眶又朝爹娘磕了个头,前世她做错了事愧疚了一辈子。重生了,她能为家里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这会儿她心里还是很不得劲,牡丹把这归结于这些日子没休息好的缘故,其实是什么原因只有她懂。 程家排场还是做得很到位的,就是缺了新郎。程家当然是不会让程康平出来让人看笑话,当然,何氏又不可能让宝贝儿子来代替哥哥娶亲。所以新郎骑的马是空的,看热闹的人也觉得这才是应该的。要是那个农家的姑娘又是嫁到有钱人家又是翩翩公子的,那还让不让人活了。不过这金家这姑娘倒也真是可怜,为了治弟弟的病,得嫁给程家大少爷那么一个人,真是可怜。不过,谁家都希望有这么一女儿,为了救弟弟嫁给那样一个人当媳妇。 随着花轿的摇摇晃晃,牡丹心里也越发的忐忑起来,即将迎接她的又是怎样的人生呢?对何氏,牡丹倒是不怕的,作为在后宅里和女人斗过的她怎么可能把一个何氏放在眼里。她忐忑的,是程康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如真像外界所言一样,那么她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前世,她虽不爱周富贵了,但不可否认他给了她两个很好的孩子。今生,她还能拥有翱儿和翔儿吗?随后牡丹又苦笑一记,她果然是贪心了。 到达门口,鞭炮声也响了起来。程康平倒也出来了,又不是病得起不了身总不能让新娘一个人拜堂成亲吧!不过,人来倒是来了,像根木头一样,被下人牵着走。就连拜堂的时候,也是傻傻的站着,只有牡丹一人在拜。边上来吃酒的亲戚,都在心里叹了口气,都记得程康平娘是何等惠质兰心的女子,她唯一的儿子怎么成了这样?真是可惜。 闹腾一翻,牡丹总算是能坐下来了。程康平自然是不可能出去敬酒,不过回到房里,不论媒婆怎么教他,他都埋在书里动也不动。最后媒婆无奈,只得拿了些糕点塞到牡丹手里:“闺女,你把这吃了好歹不饿,你等客人走得差不多了自己揭了这盖头吧!”媒婆叹了口气,走了,哎这闺女也是个可怜见的。十六岁啊,这好年华才开始就要送在这里了。 牡丹才没那么傻,坐到客人走,那不得全身僵硬。媒婆出去一将门关上,她便揭开盖头,拿着糕点坐到坐子边吃了了糕点,看到桌上的饺子不错,虽然知道是半生不熟的也吃了几个。最后,想到孩子,还傻傻的将饺子吐了出来:“生的。”是啊,生的。 呆坐了一会儿,牡丹才看向她的丈夫。埋在书里的脸,从牡丹的角度只看到了一方侧颜。让牡丹想起了一句话,翩翩公子,温文如玉。当然,如果这公子有点反映的话就非常地完美了,这么一想,牡丹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走到程康平边上,摸了摸程康平的头:“你好,相公。”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以后,还会相伴走完一生。 牡丹说完,便去拿吃的了,没有留意到程康平翻书的手一顿。牡丹自己到这会儿才得东西吃,担心程康平也没听,端了一盘桂花糕到书案前放下。等了一下见程康平不动,拿起一块凑到他嘴边:“相公,吃点东西吧!” “……” 牡丹举着桂点手都酸了,在牡丹以为程康平不会理她的时候,程康平居然张开嘴把桂花糕吃了下去。“……”呃,会吃就好会吃就好。不过,若不是程康平嘴角没动,牡丹会以为那糕点被人偷走了。看他嘴角不动,牡丹又拿起一块放到他的嘴里,这回一到嘴角程康平便吃了。不过,第三块的时候,牡丹举了半天程康平都没吃。 将糕点放回碟子,既然是夫妻了那这合卺酒是一定得喝的。牡丹将糕点放回原处,倒了两杯酒,放到书案上。走到程康平跟前,取下他手里的书拿起一杯酒刚好放到他手里。然后,又端起她的那杯和程康平将手交叉,先把自己的一杯喝了。见程康平不动,往程康平嘴边塞了几次,他都不喝牡丹有些泄气。不过,若他真的如翔儿那样,估计也是不会喝的,正准备取回来喝掉,但程康平居然已经喝光了。 “……”不是不喝的吗? 喝完酒牡丹又将书还回程康平手里,坐在他身边也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时光静静的流逝,完全没惊扰到屋里的人。程康平的情况也没人来闹洞房,天黑了以后,牡丹便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眼晴,有些困了。但下人送了饭菜进来,让下人将菜放下有一个丫鬟留了下来看样子是不准备退下。 牡丹吃饭时不喜欢有人伺候,就是前世周家已经成为皇商后一样不喜欢。便道:“你叫什么名字?这里不用伺候,你退下吧!”丫鬟低着头,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回大少夫人的话,奴婢清泉。奴婢……”丫鬟像下了什么决心才说道:“大少夫人,您让奴婢留下吧,大少爷,大少爷除了如厕和更衣之外,其它的皆要人伺候。”清泉是程康平亲娘留下的婢女,对程康平倒是忠心的。现在少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还不清楚,她可不能让大少爷饿肚子。 “下去吧,我会让你们少爷吃饭。”说着,看了清泉一眼。这一眼让清泉不敢说话只得离开了。清泉退下后,牡丹将程康平带到桌边将筷子放到他手里把脸搬到她坐的方向,然后像前世教翔儿一样:“你看,这样就能吃饭了,然后夹菜菜,这样吃……”牡丹讲了几次,程康平都没有开动的准备。牡丹也不气馁,当初为了教翔儿自己吃饭,她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还是从小教起。 不过为了防止饭菜放凉,牡丹还是端起碗,像喂小孩子一样一口一口喂自家相公。喂了一碗多,再他不在张口,才端起自己的吃了起来。要说有银子就是好,这些是她重生后吃得最好的一顿了。想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也能让爹娘吃上这么一桌,不,让爹娘和家人天天吃上这么一桌。还好,她把不少东西都当了,换成银票买了一个铺面。凭着前世的经验,要赚银子不是什么难事。 吃完,让下人将东西收了下去,只是清泉不时打量程康平生怕他没吃饱似的。牡丹也没多做解释,她需要跟一个下人解释什么?想着明早还得敬茶,牡丹吃过饭在房里拉着程康平走了几圈,又看了会儿书便和程康平睡下了。睡得非常安心,又不担心程康平对她不轨。 ☆、第七章 第二日一大早,牡丹便起来了,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赖不了床。她醒过来的时候,程康平已经坐在书案前看书了。先让下人送进来水和竹盐,把自己打理好后。才将程康平拉到边上,慢慢的为他打理好。 清泉见少夫人认真的样子倒是安心了,看来少夫人也是个心好的。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戏呢,反正日久见人心还得等等看。不过现在少夫人是少爷的人了,还是得提醒一下不能让她在何氏面前吃亏:“少夫人,时候不早了,您先到正房去给老爷夫人敬茶吧!” “嗯,确实不早了。相公,你跟我一块去。”牡丹拉着程康平的手,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门。来到正屋时,程胜和何氏等人已经坐在主位上了。牡丹恭敬的跪下,从丫鬟手里接过茶递到程胜面前,程胜喝了茶递了个红包给牡丹。这才看清这儿媳妇的模样,长得真是不错。哎,他怎么就没早发现这么个美人。成了儿媳妇,真是可惜了,而且儿子那样也不是会疼人的人。 何氏一脸笑意的端坐着,想着牡丹要给她敬茶了。谁知道牡丹从手里端过茶,将茶放到了程康平亲娘的牌位前磕了三个头。才起来,端起茶敬何氏。何氏脸上的笑都有些僵掉了,两边站着看热闹的妾室都捂着嘴笑了起来。不过妾室也都佩服牡丹,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打何氏的脸。大家都以为何氏会发火的时候,何氏接过茶喝了并且还给了红包,一脸笑盈盈的看着牡丹:“以后你就是咱们程家的大少夫人了,不过娘还顶用,家里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你啊就安心的伺候康儿就成了。来年啊,让爹跟娘抱个大胖孙子,我跟你爹就开心了。”说完,还握着牡丹的手拍了拍。天知道何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住火气。 “儿媳遵娘的教诲。”这何氏这样都没生气,看来是在她身上有所图了。可是她现在一穷二白地,何氏图些什么?难不成,跟程康平有关?暂时,牡丹还想不透到底为什么。也不想了,反正来日方长。 “是个乖的,贵儿,来见过你嫂子。”总算还有点上道,没想着管家的事。也是,她也没那本事,这么大一个家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哪敢接这活。 “贵儿见过嫂子。”程康贵继承了他娘的一双桃花眼,不过跟牡丹一样大的年纪。但举止轻浮,而且看牡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牡丹本来想直接递礼物给他的手一顿,放到了身后清泉的手里:“小叔有礼了,这是嫂子挑的一本书,当是送你的见面礼了。”清泉也知机,忙双手将书递到程康贵的面前。没能摸到美人的手,程康贵非常的郁闷,不过想到大哥那样,来日方长。不过在边上的何氏不满意了,这贱胚子居然将东西拿给下人递给自己的儿子,这是看不起他吗?算了,且让逍遥一时,看她以后怎么收拾她。 最后,何氏笑着说:“一家人一起吃个早饭,就忙各自的去吧!以后不是过年过节,也难得聚到一块吃饭。”在席上,是清泉伺候程康平吃饭,在有外人在的时候牡丹还是不能表现的对程康平太好。牡丹便和程康平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刚一到院子,程康平便坐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看书。这腊月的天气,石凳非常的凉牡丹忙把程康平拉回屋里。这个天,冻坏了可不好。 让清泉多生了一盆火,屋里已经很温暖了才让清泉退下。牡丹见程康平看书,也在书案上拿出一份纸笔,都已经嫁到程家了她得开始准备开铺子的事。现在还什么东西都没有,想做大买卖可不成而且现在她身边也没有人手可以帮忙。牡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做什么生意好,要说做吃食倒也不错,但就怕遇到闹事的。但若是卖点杂货什么的,又挣不了几个钱,还怕请的人手脚不干净。哎,还是得先想好,不能着急。 不知道便宜公公和何氏给了多少红包,牡丹放下手里的笔。从袖袋里拿出刚才的两人给的红包,大一些的是程老爷给的小一些的自然是何氏给的。将两个都拆开,大的一个里面有一百两银票小的一个有八十两。一百八十两,不错,可以办很多事了。反正别人送的,不要白不要。 平平静静的度过了两天,不但程老爷没出现过连何氏也没出现过。不过,在方寸大的院子里牡丹倒不觉得无聊,每天都忙着对程康平不是教这就是教那的。虽然,程康平都没什么反映,牡丹还是忙得很开心。看到程康平,就像看到她的翔儿一样,非常的耐心。只是不知道程康平要知道牡丹把她当成了儿子,会是什么心情。 程康已经会自己端碗了,虽然只吃碗里的白饭,牡丹也已经很开心了。她相信只要她耐心一些,相公他一定会像平常人一样。这两天有程康平在,牡丹基本已经没有想起过周富贵了,牡丹想她应该已经忘记了吧! 第三天,是出嫁女儿回门的日子。一大早何氏就来了,拉着牡丹的手:“牡丹,本来我跟你爹的意思是不想让康儿陪你一起回娘家。但又想到康儿既然已是金家的女婿早晚得见你的父母,所以,你便带着康儿一起回门吧!” 说着笑了笑,拍了拍牡丹的手:“礼物的事你也不用操心,娘都给你准备好了,一会儿管家会跟你们一起去。若是一路康儿有什么不当的,你可不许多想。”其实何氏心里笑着心里却在吐血,这程康平都成亲了,这张家怎么还不见动静?难不成想贪了那些嫁妆?东西没拿到,已经撒了不少东西出去了,何氏也只能安慰自己牡丹他们才成亲。有了这么个安慰,才能继续撒银子。 第3节 “婆婆,相公现在是我的天,我能多想什么呢。”搞得程康平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挑拨离间的计策来得太粗燥,牡丹表示看不上眼。 不过牡丹刚才说的话听在何氏耳里,倒有种认命的意味。何氏以为她计到点子上了,又道:“唉,可是不吗?咱们女人可不是嫁人最重要呢吗,一个不对就是一辈子。牡丹,康儿这样,你可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娘的地方,你就到我这来,娘一定帮你。”呵呵,真是个好的开始。只要这丫头继续这么下去,拿到嫁妆有多大个事。 牡丹看何氏演独角戏半天,总算看出点端倪来了。这何氏是在她身上有所图谋啊,不对,不是她身上,应该是相公身上。也不对啊,看相公好像也没什么能让人图谋的?难不成程老爷准备把家产全部留给相公,看程老爷那样子,也不像这么疼这儿子的人啊。牡丹想来想去,估计在相公他娘身上。 送走了何氏,牡丹走到程康平身边,整了整他乱了的衣领:“相公,等会儿跟我一起去见爹娘,你要乖乖吃饭。记得我教你怎么吃饭吗?你要是不会,我弟弟说不定会笑话你哦。忘了跟你说,我弟弟才八岁,不过他可聪明了说不定将来还能考个状元回来。我还有个哥哥,跟你一般大,不过干农活可是一把好手。你乖乖的跟着我,就能见着他们了。” “……” 没多久,总管便到院子里请人了。牡丹和程康平,还有清泉总管,还有一些拿东西的小厮一起回金凤村。马车不宽,牡丹和程康平坐在马车里倒也刚好。里面没放书,牡丹见相公双眼放空,估计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事情。撩开马车的帘子,看着路边的田园风光,她重生来,第一次有闲心看风景呢。牡丹看风景,却不想有人正在看她。 马车在金家大门口停了下来,金平安已经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一见马车,忙跑过去:“姐姐。”牡丹正要从马车上下来,见他面前不远处有一石头,怕他摔着,忙跑下马车将他拉住了。擦了擦他头上的汗,笑骂道:“怎么莽莽撞撞的,你看那这么大块石头,摔着有你疼的。”说着牵着弟弟的手就准备进屋。 还是清泉喊:“少夫人。”少夫人,你是见着弟弟就忘了我家少爷了吗?他还在车里等着你呢?主要是她拉了几次少爷都不下马车啊! 牡丹这才想起相公还在车里呢,对弟弟道:“你先进去,姐姐一会儿就进来了,去看爹娘给我做好吃的了没有。”走到马车里,牡丹拉了几次程康平都不跟她下车,但她真是很想见爹娘他们。便无奈的道:“相公,你若是不想下来,就乖乖的坐在马车里等我知道吗?等会儿我给你送饭过来吃。”说完就准备走,谁知程康平这个时候居然起来了。 “……”牡丹,早干吗呢,非要她说完话才起来。 ☆、第八章 牡丹牵着程康平的手,一路步进大门,可刚到大门口她便感觉她握着的手重重的回握了她一下。看了程康平一眼,牡丹觉得应该是她的错觉吧!或者,相公他手抽筋了? 金父金母听到女儿已经到家门口了,金母忙放下手里的勺子跟金父一起走到门口。见到女儿,和女婿,看到女婿金母倒是眼睛一亮。这女婿,好像也没有外面人说的那么差,跟女儿站一起倒是挺般配的。就是不知道性子怎么样? “快,快咱们进屋说。”见到女婿,金父和金母都有些拘束,本来有很多话想对女儿说的,这会儿倒是说不出口了。进了屋,金平顺和金平安正在摆饭,金平安审视的看着程康平。金平顺倒是没那么多的心思,第一次见到富家少爷,他心里紧张着呢,手搓了搓裤脚:“坐,坐……”看人家少爷穿的,他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穿。 这回程康平没犯倔,乖乖的坐到位置上,随便选的。金父金母一见程康平这样,就知道外面虽外得离谱了些但总归还是无风不起浪的。是他们抱着侥幸的心思了,不过看女儿的样子,像是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两老虽然心疼,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改变不了了。 牡丹等程康平等下后,便说道:“相公,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其实程康平的样子也不是会找人的,但牡丹总是想她的翔儿只要她不在就会变得焦躁,成一种习惯了而已。说这完拉着金母的手道:“娘,走,我跟你去厨房帮忙。” “牡丹,你坐着吧,娘一个人就成了。”现在牡丹身份不一样了,下厨房会不会糟人笑话? “娘,女儿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牡丹还像在家里时一样对母亲撒娇,这世上能让她撒娇的人也只有母亲了。 走到厨房,牡丹便挽起袖子切菜。金母边煮饭边看女儿的气色,忍不住问道:“牡丹,在程府一切都挺好吗?”“……程老爷和程夫人都好相处吗?”后母鲜少有对前面夫人生的孩子好的,尤其是在富贵人家里。这正统的嫡出和继室的嫡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就是分家产,正统嫡出也是占了大半的。而且听说那何氏也不是个好相于的,只希望她不要太过为难女儿了。 “娘都挺好的,公公我就是敬茶的时候见了一面,至于婆婆嘛已经去了。何氏,我当长辈敬着就是,而且她也没为难我。大户人家的人都有各自的院子,连吃饭都是逢年边节才在一起吃,不会有什么事地,你就放心吧。”何氏那些心思,牡丹自然是不会说的,娘亲帮不上忙反而会为她忧心。 金母听了总算是放心些,想着女儿说的也对,面都见不了多少次矛盾应该也会少很多。只是,以后何氏生的那二少爷长大些,到分家产的时候怕是……也罢了,现在担心也是多余的,以后再看吧!不过,现在要紧的是女儿得快些有个孩子。女婿的样子,有个孩子女儿养大了将来也是个依靠。金母想了想,还是问道:“牡丹,娘给你说的事怎么样了?” 刚切完手里的洋芋,便听到母亲说这话,牡丹一时没后映过来:“什么事?”母亲好像没交代什么事情让她办啊?而且母亲怎么一样别扭的样子? “你成亲前一晚,娘不是跟你说过吗?咱们做女人的得有个孩子。”金母瞪了牡丹一眼,这丫头怎么这么重要的事都记不住。 这回牡丹明白了,有些不知道怎么回母亲了。她现在才十六岁,其实不适合有孕。前世,她和周富贵走后五个月后发现怀孕了,当时还一穷二白又一路劳累奔波,孩子自然是没能保住。那时伤了身子,周富贵那时应该是真心爱她的,把身上剩余的银子给她请来了大夫。那大夫是个女子也是个心好的,最后跟她说了女子生孩子最好是在十八岁以后。就算到了十八岁,这辈子她怕也是难有孩子的。不过,她就把相公看成自己的孩子,将来一起白头到老也是挺好的。如果不成,大不了她将来抱养一个孩子便是了,都不是什么难事。但若是让她主动那什么,估计是真的不成。 见女儿走神,而且面容上还有些悲伤难过的神色。金母终究还是问了出来:“牡丹,难不成,你还是放不下那孩子。牡丹,他已经走了,你们是不可能的。”女儿是她生的,女儿的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周富贵,看着确实是有奔头的,可那孩子的人品她还是有些担心的。就算女儿不嫁到程家,嫁到周家,她也是不会同意的。就周富贵那些个亲戚那个是好相处的。当初她不点破是怕女儿以为她知道了就更肆无忌惮了,现在说出来是想让女儿断了心里的那份念想,安安心心的跟女婿过日子。就算女婿怎么不好,他们也已经成亲了。 “娘……”牡丹一直以为她将心思藏得很好,家里除了弟弟没有别人知道,娘是怎么知道的?“牡丹,你是娘生的,你想什么娘怎么会不知道?”金母看女儿惊讶的样子,淡笑着出声。 原来,娘她以前就知道了,可她为什么不说?那么前世娘是不是也知道?如果知道那前世娘知道她要跟周富贵私奔吗?如果不知道还好,如果知道都让她走了,那她不羞愧至死么。不过,她现在根本就没想过周富贵,笑着道:“娘,我既然已经成了亲,自然会好好过日子,至于那个人女儿是希望他过得好的。” “唉……”后面,母女俩都不在多说什么,安静的做着饭。两人都没注意,门外站着一个人,呆木的脸上出现了别样的表情。 饭菜上桌,金父和金母见边上还站着管家和清泉,有些不好意思:“饭菜有多的,你们坐下一起吃吧!”在他们的印象里,大户人家的管家还是很了不起的。 没等管家和清泉回答,牡丹便说道:“你们先退下吧!”真要让他们坐下吃饭,倒是让人笑话了。将碗和筷子放到程康平手里,牡丹只是平静的对爹娘说:“爹娘,他们不敢上桌子吃饭,别难为他们。”爹娘都是老实人,一下子说多了他们也不懂,将来如果弟弟真的能有所成他们会懂的。 不过,已经开始自己吃饭了的程康平不知道怎么了,这会儿死命犯倔就是不吃饭。牡丹无奈以为他换了个新的环境不适应,端起碗便喂他。等程康平不吃了,她才发现家里的人都没动饭菜,便问道:“爹娘,你们怎么不吃?快吃吧!等会儿饭菜都凉了。” 一家人都没动,倒是金平安问道:“姐姐,你每一次都喂他吃饭吗?”都是因为他,不然姐姐不会嫁给这样的人。姐姐,明明是喜欢富贵哥哥的。如果他不生病就好了…… “不是,可能是第一次倒这里不习惯。”说着,看弟弟表情有些不对,便说道:“你别瞎想,好好读书才是正经。”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心思重了些。牡丹有些担心,怕他误入歧途。聪明的人,有时候不一定会不走歪路,她得细心看着些。 看到程康平这样,虽然金家一家子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心情都沉重了些。女婿这样,女儿的日子可怎么过?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成亲了。金家人心思都非常的沉重。 就这时,一个吵嚷的声音传了进来:“哎哟,还吃饭啊!我说这新人怎么还没上我家去呢?我饭都坐好了在等呢?”这声音的主人,金家人再熟悉不过了。 金大嫂二话不说到空着的椅子上坐下,看到程康平便道:“哟,这就是侄女婿吧!长得倒挺周正的。”见程家下人都没在屋里,胆子又大了:“啧,果然是个呆的,连大伯娘也不知道叫。我们牡丹真是可怜,长得周正却嫁了这么个人,哎……” 她这些话,无疑是在金家人心口上捅刀。牡丹也觉得无语,她还是低估了她这大伯娘无耻程度,也不跟她废话:“我觉得挺好的,比有的长得肥得嫁不出去好多了。门在那里,不送。”重活一世,牡丹是正不想跟金大嫂这种人扯上关系。无礼就无礼了。 “你这死女,说什么?你信不信我这就去外面将你的话说出去,看你以后怎么见人?”她不就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吗?这死丫头居然这种态度,她一个长辈,说她几句怎么了还说不得了? “你去啊,看谁会信你?”大伯娘什么性子,村里人不知道,信她才有鬼。金大嫂拍了拍桌子就出去了,走到门口才想起她来的目的。是为了问程家送的礼怎么还没送到家里。其实,人程家压根就没想起金家有她这么一亲戚。不过,人出来了,想再进去程家的下人已经不让她进去了。 ☆、第九章 本来人金家的人心情就难受,被金大嫂这么一闹心里就更难受了。牡丹知道家人的情绪,而且这个情绪她也懂,困了她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懂呢?可越是知道心里就越难过,放下手中的碗筷,牡丹郑重的说道:“爹娘,你们不必觉得对不起我。牡丹这条命是你们给的,你们是我最亲的人,如果我这么做让你们觉得愧对于我,那我就太对不起你们了。如果你们一直这样,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你们?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好吗?下一次我来的时候,爹娘像平常一样对我,我是你们的女儿,你们应该爱我并不是应该觉得对我愧疚。”前世,做了错误的决定毁了这个家一辈子,这一次,她不希望她的决定还是错的。而且,明明是她愧对了这个家。 听到这样的话,金家听到这话都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金父含着泪水点点头。用完饭,又坐了一会儿,牡丹就得回程府了。牡丹走后,金父和金母就回到屋里。金母先开口道:“牡丹那孩子,一直有些脾气,但从小也是乖的。知道带弟弟,知道帮我做些家务,我记得她六岁的时候第一次煮饭,把我放好的白米给拿出来煮结果将洗米水和烧的水煮一起了。我回来的时候还骂了她一顿,留的白米被女儿的弄没了,那一年咱们家大年三十都没有白米吃。”金母说着,又哭了起来:“都是我们不好,若是我们有点本事,女儿也不至于嫁……就算嫁一个一穷二白的人也好啊!可现在……”女婿的样子,实在是不像会疼人的。女儿若是一辈子伺候这么一个人,得多累啊? 金父由着金母哭,在她抽噎的时候才道:“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咱女儿都已经嫁到程家了。你这样闺女不是更难过了吗?就像闺女说的,以后咱把这个记在心里别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了。我看以程家那样子,女婿估计是分不了什么家产,要是程老爷有个什么说不定还会被那何氏赶出来。咱们呀,以后有的是机会帮他们。”这些话,可能是老实的金父说得话最多的一次了。他没念过什么书,也没什么本事,但护住家儿妻小还是不会推卸责任的。 牡丹和程康平回到屋里,程康平又坐到椅子上看书。牡丹从家里回来满腹的心事又无人诉说,看到程康平专心看书的样子,想着反正说了程康平也听不见。就对就他说好了,有些事不说出来,她会憋坏的。牡丹这么一想,特地坐到程康平的边上,将头靠近他的肩膀上:“相公,你相不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一件事,能够重来的话是不是很幸运?我就是那个幸运的人,上天给了我重新选择一起的机会,所以我选择了嫁到程家嫁给你。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守护我的家人,至少我的家人都活着好好的活着。可是,为什么我看到父母还有哥哥弟弟对我愧疚的样子,我好难过。他们好像曾经的我一样,我不想他们那样,对人愧疚太难熬了。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拿着刀,轻轻的一刀刀的把心头上的肉割完,痛得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慢慢的那种钻心的疼,会深入骨髓,那种感觉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说到这里,牡丹又好像回到前世无数个夜里,她咬着手无声痛哭一样。吸了好几口气,才继续说道:“我希望他们都开开心心的,而且我嫁到程家也挺好,不愁吃穿,这些吃的和穿的是我在金家从来没有得到过的。要是爹娘这么想,我心里一定不会这么难过了。而且,你也挺好的啊,虽然像现在这种时候你不能安慰我,可你能安静的听我说完,有肩膀给我靠就已经很好了。最重要的,你这样,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只是我一个人的。你看,你这样除了我估计也没人喜欢你,我呢又不想红杏出墙,我们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也挺好的。”说完,牡丹便把头继续靠在程康平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并没有发现身边的人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不过,牡丹还没靠够,便听到清泉叫夫人的声音了。牡丹无语,这何氏,还真是阴魂不散。不情不愿的把头抬起来,规正的坐到桌旁。何氏一来便坐到牡丹旁边,拉着牡丹的手:“牡丹,这一来一去的累坏了吧!娘也不想打扰你,实在是娘得了点好东西,而且这东西是对你好的,就急着送来给你呢。”说着,转头看像小玉:“小玉,把东西拿来。” 何氏接过盒子,交到牡丹手里:“牡丹,这是宝荣阁出的香料,可名贵着呢。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点上一些,保证你一觉睡到大天亮,半个月后啊气色也好。你看,这么一小点就要好几十两银子呢!你可别辜负娘的这片心,记着每天晚上点一些再睡。”这东西可是小仙今天才弄到府里来的,这不一到她就给送到这里来了。 牡丹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娘,这个这么贵重我怎么能用?你快拿回去自己用吧!牡丹是个乡下丫头,不配用这么名贵的香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娘那里还有一盒用着呢,这是专程给你定的,你要是用了喜欢以后娘每个月给你定一盒。好了,娘还得处理家里其它事就先走了,你跟康儿用过晚膳也早些休息。记得点香啊,算了我留小玉在这里帮你点上再回去。”何氏还是有些不放心,特地交代小玉留下点香料。 “娘,那你慢走。”牡丹对何氏无语了,这香料说没什么她还真不相信。何氏留小玉在这里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要是那香料没有鬼她才不信。何氏这么粗暴的手段,前世她对付妾室的时候都不会用得这么明显好吗?怎么可能上当。当然,若她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估计是中招了。虽然粗暴了些,前世十六岁的那个自己肯定会中招的,那时候的她不会想到有人会这么坏。 用过膳,小玉见过香料便退下了。何氏以前为了做样子,也给程康平点过安气宁神的香,所以香炉都是现成的不费什么事。香料的气味一出来,牡丹便知道香里面有什么了,麝香。前世,这东西她用了几次,最后一次好像是有人送了周富贵一女子,貌美女花一身惹人怜爱的柔弱气质,周富贵很是宠了一阵。本来她是没想着对那女人动手的,但那女人居然敢用假孕来陷害翔儿,她就让她的贴身丫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的香里掺杂了麝香。因着麝香,她又美了几分,周富贵把她宠得快爬到她头上了。最后,那女人是喝多了求子的药中毒死的。 当然,也有妾室曾想把这东西送到她身边过,但这手她既然用了。麝香这东西她又怎么可能不认透呢?麝香的味道她记得清清楚楚的。如今,何氏拿这个来害她?虽然能不能有孕是一个问题,但不代表她接受这样的暗害。相公如今这样,何氏还做这么多此一举的举动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其实何氏跟金母想得是一样一样的。程康平就是傻子呆子,但他总还是男人不是,一女人睡他身边他会没反映?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吗?那程老爷虽不待见程康平,但不代表不喜欢大孙子。 屋里的人都退出去以后,牡丹便端起香炉,放到了窗外边将窗户关上。窗外边是一个种花的小院,也不担心被人发现,那香味,随着风一起飘散。 牡丹同程康平已经沐浴过了,两人着里衣睡在床上。程康平是背对着牡丹睡的,牡丹看了看她的相公顿了一会儿,将头靠在他的背上双手从后面穿过抱住他的腰身:“相公,安寝。” 累了一天,牡丹很快便睡熟了。却没感觉到,被他抱在怀时的人僵直了背脊,手握拳,双眼大睁。这女人,真当他是木头了吗? 第二天,牡丹睡得很饱的醒了,但奇怪的她抱着的人还在睡。而且她昨晚明明是背对着抱他的,但现在她居然和他的俊颜相对。她甚至能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影,他没睡好吗?却不知,自己就是他没睡好的罪魁祸首。 看着程康平睡得熟的脸,伸出手画了画他的剑眉,不得不承认相公长得真是很好的。如果,他若是神智清醒一定有很多姑娘争着嫁给他吧!估计就轮不到她了。 在牡丹走神的时候,程康平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她了。牡丹回过神来,鼓起勇气在程康平颊边轻轻吻了一下:“相公,早上好。” “……” 见他睁大眼晴呆呆的样子,牡丹坏坏的笑了起来,觉得她自己像采茶的登徒浪子一般。不过,牡丹很快就笑不出来,因为程康平学着她的样子在她颊边也亲了一下。虽然没说话,但这已经很让牡丹震惊了好吗?这这…… 震惊过后,牡丹的脸突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很快的把身子转到另一边…… ☆、第十章 整整一天,牡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程康平,所以一直躲着他。就连吃饭也是等程康平吃完才去吃的,更别说其它的了。害清泉还以为才几天,她家少夫人就已经看不起她家少爷原形毕露了呢,整个看牡丹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 其实,此时的牡丹是真不知道怎么面对程康平。她本来是想将程康平看成她的孩子,可是,程康平昨晚的举动明白的告诉她。他不是她的翔儿,更不会是她的孩子。可是,除了那样待他,牡丹暂时还找不到以什么身份来对他。以丈夫?可是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丈夫,其它的牡丹也不会想。 晚些时候,下人送来了饭,牡丹又想等程康平吃完才吃。但清泉忍不住出声了:“少夫人,你不跟少爷一起用饭吗?少爷今天早上不让奴婢喂,都没有吃饭。继续这么下去,少爷身体会受不住的。”虽然不想承认少爷更依赖少夫人,但事实就是如此。她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就为了夫人临终前的嘱托,一直依全心全力的伺候少爷。夫人去了,连为她打算的人都没有,现在她到了这个年岁根本就不指望嫁人了。只希望伺候好少爷,将来年老了,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想着少爷一出生身边便只有她一个丫鬟,就算老爷和继夫人碍着面子也会给她一个体面。可现在,少爷居然对一个刚来几天的人都比对她亲近,在过些时日,她会不会被踢出这个院子?清泉是个心思有些重的女子,当年若不是张氏(程康平的娘)救过她的命,她怕也是不会答应这种耽搁她终身大事的承诺。可现在她越来越怀疑,她一直认为的是不是对的? 若不是为了伺候少爷,她是不是也有丈夫和孩子?有自己的一个家了。她全然忘了,张氏曾想给她些银子让她回乡,但她那时候怕回家过苦日子,便在张氏面前发了重誓愿意伺候程康平一辈子。人的年纪不同,想法果然也就不同了。 不论清泉怎么想,牡丹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只好道:“我还有事,我……”牡丹话还没说完,清泉因为心里想着负面的事,又想到牡丹一个农村丫头起了轻视的念头,一个家里穷得不得了的人嫁到他们家就自高自大,当自己是官家小姐吗?随语气不好的开口道:“你能有什么事?老爷花银子娶你进门不就是来伺候少爷的吗?而且,少爷是你丈夫,你老是躲躲闪闪的算什么?”说完,清泉意识到她放肆了,忙低下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而她的一句:“少爷是你丈夫,你老是躲躲闪闪的算什么?”让牡丹整个人如饮醍醐,是啊,程康平本来就是她的丈夫,她为何要自行给他拟定身份?更可笑的事,她居然想将程康平看成她的孩子。她今年才十六岁,哪来的孩子?她重生了,已经不是前世的牡丹。 想通一切,牡丹便回过神来,想起刚才清泉说话的语气,神色一凝:“清泉,你伺候相公多年刚才的话我不怪你,但下一次我可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语言。你是什么身份,不需要我说清楚吧!”当过一家主母,说话的气势自然是十足的。不论她以前如何,她现在是程家的大少夫人,只要相公还在程府一天她就不允许有人轻视他们。 清泉本就意识到她的行为是不应该的,又被牡丹气场全开的训了一顿,只得乖乖的点头。这个大少夫人,好像没她想的那么软弱。 也看不清清泉的表情:“退下吧,我要服侍相公用膳了。”清泉似乎有些不对,但现在她还没有心情去探究一个丫鬟如何。如果不对相公忠心,将来有的是机会收拾。坐到桌边,牡丹将菜和饭均匀的弄好,递到程康平面前。面上微微带笑:“相公,对不起,是我想差了。听清泉说你早上都没吃饭,现在乖乖吃好不好。吃完饭我们一起去花园里逛逛,可好?”说完,将碗塞到程康平手里,心思流转,在他嘴边轻轻碰了一下。程康平看向牡丹,眼神似乎有了焦距,然后慢慢的低下头开始吃饭。 吃完饭,坐了一会儿,牡丹便牵着程康平到花园散步。其实,程家是花溪县的首富,花园还是能逛一下的。现在腊月,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走到园子里不时的能看到白色和红色的梅花。虽然很冷,但牡丹逛得很开心,怕程康平冷牡丹边走边为他整拉拢披风:“今天天气有点冷,别受了风寒。相公,我们逛一下便回去吧!”牡丹话还没落多久,便听到一阵嬉闹声。 牡丹本想牵着程康平的手避开,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声音了。一听这声音就是不知打哪儿来的狗男女在*,听着就恶心,而且那女人嘴里喊的“老爷”不用特别想就知道是谁了。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真是为老不尊。 谁知道牡丹他们刚转身,女人就不知道从那里窜出来撞了牡丹一下。又假惺惺的做出惊慌的表情:“少夫人饶命,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就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地。牡丹一看这女人这样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但这个女人是不是找错对象了?她应该找何氏才对啊?脑子有毛病?还是真的是无心之失?估计是撞了人,又怕她告状,所以恶人先告状了。呵呵,肯定是最后一种了。 果然,程胜估计是听到了他美人哭泣的声音,气急败坏的走了过来将女人搂进怀里,柔声安抚好怀中的女子。才抬起头,正准备问罪,见面前的是儿子和儿媳妇声音一下就没了。憋了半天,才开口道:“你们来逛花园啊?最近梅花都开了,看着还不错啊。” 牡丹在心里呵呵一声,这老头有毛病啊?这么冷的开不是来逛花园看梅花,难不成是来寻宝的吗?“公公,没什么事儿媳跟相公先告退了。”牡丹说完,便拉着程康平的手走开了。对于程胜站的这地方牡丹是一分针都不想多呆,女子的感觉还是很强的,她第一次敬茶程胜和程康贵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能避着些就避着些吧! 程胜看儿媳妇离开,心里有些烦闷,也没了和美人做乐的心思。要说在花溪县,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在这看家世的朝代花溪还出了几个妃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想他程胜这辈子,见过的美人也是不少,要说这儿媳妇美的多么迷人倒也不是,但勾人倒是真的。娘的,他怎么就没有先遇到呢?被何氏嫁给了傻儿子。 郁闷的想了一会儿,恍然想起前些年有一家人,儿子经常外出行商儿媳妇和公公搞起来的。虽然最后两人被沁了猪笼,呵呵,那家家里没多少银子自然是躲不过的。但自家可是花溪的首富,他一年可是上贡了不少银子的县令。这么一想,程胜就通体舒畅,只要等一个机会就好。 回到屋里,牡丹关上房门,嘀咕道:“相公,你爹和你弟弟真不是个好东西。”程康平一回屋便要去拿书,牡丹自然是不让,拉着他的手烤暖和了又让清泉点了几盘炭火才允许他继续看书。而她则做到一边,想她那间铺子到底做何营生。牡丹想了想,花溪这县城虽然不大,但因为出过妃子美人又多,当然消金窟也多。女人的银子自然是最好赚的,但胭脂水粉的铺子已经开得太多,除非比价格比质量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前世几年后流行的成衣店倒是还没人开起来,她何不一试?华衣美服她见过不少,只要画出来交给绣娘来完成后拿到店里高价售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主意一定,牡丹便始计划开店事宜。只是年关将近,开店得推到过年后了,待一切准备就绪来年开春便可以选定日子了。这么一想,牡丹便让清泉让总管买一套彩石。这彩石,自然是拿来画样子。清泉做错了事,也不敢多问,便去找总管了。 看着一身青衣坐着的程康平,牡丹突然想相公若是穿上白衣应该会更好看一些。这么一想,便放下手边的事,准备给他做一件白色的外袍。 当牡丹白袍做好的时候,离过年也只有两天时间了。牡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放下手中的针钱,将白色的绣着浅紫色竹子的外袍抖了抖。将程康平从书案边拉到屋中央,脱下外袍为他换上。果然,效果比牡丹想的还要好些。若是他脸上带着微微的浅笑,玉树临风,这词也就是形容他的。婆婆得长多好看才有这么优秀的儿子?至于程胜,那完全是拖后腿的节奏。 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牡丹忍不住在他脸上留下一吻:“相公,这是我第一次为你做的衣服,希望笑纳。”前世,她虽然学会了做衣服的手艺,却从未给任何人做过,包括周富贵。对于一个已经伤了她心的人,她从不会费心。连她死时,说的敷衍的话,也只是为了她的两个孩子,虽然没有其他人的威胁,但父亲没死她儿子的家主之位就还没坐稳。 程康平也学着牡丹的样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牡丹将头靠在程康平的肩膀上:“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会伤我的心。”若是有一天,相公像正常人一样,是否也会妻妾成群?若是如此,她希望相公永远这样,是她一个人的相公。呵呵,她果然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但那又如何?一个心愿而已。 主院,香点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效果如何何氏并不清楚。她虽是牡丹的婆婆但也不好直接请大夫来给儿媳妇把脉,而且还不是她亲儿子的儿媳妇。此时,何氏正在为这事心烦。 ☆、第十一章 将忧心对两个丫鬟一说,小玉先急切的回道:“夫人,这香奴婢每天都看着大少夫人点了的,再过些日子估计就成了,您不用担心她一个乡下丫头懂什么?”大少爷那样子估计也是洞不了房的,但做为一个有眼色的丫鬟自然不会跟夫人说她做了多此一举的事。 不过,小仙心思更玲珑一些,低声道:“夫人,若是您还不放心,何不安排一个可靠的人在他们身边。只要有了这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夫人完全不用担心大少爷夫妇两人。”虽然一个是废人一个是乡下丫头对二少爷没什么威胁,但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她上了夫人这条船,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让主子开心,至于别人的死活她管不了那么多。 小玉有些不乐意了,小仙这是拐着夫人不信任她,她每天都查看大少爷院子里的香炉灰是为了什么?小仙倒好,几句话就在夫人面前露了脸。不过,这话她既然先提了就不能光她得脸,想起那清泉还是她同乡,而且已前跟在夫人身边的丫鬟都嫁了不错的人家。小玉动了动心思,道:“夫人,我觉得安排人进大少爷院子里反而显眼。奴婢倒觉得有一个现成的人选,而且夫人不用花大力拉拢。” “谁?”被小仙说得本就心动,但她确实不想花太大的心力去处理程康平院子里的事。眼看着她的贵儿年纪不小了,她得物色合适的姑娘给儿子。听小玉这么一说,忙问。 第4节 “夫人,清泉最为合适。”在何氏面前,小玉当然不敢卖关子何氏一问就忙说了。 听完,何氏厌恶的皱起了眉,瞪了小玉一眼:“死丫头,你明知道清泉那贱婢是那短命鬼留下的丫鬟,并且那知命鬼还救过那贱婢的命。那贱婢怎么可能会为我做事?你这不是坑我吗?”当年她进门没多久,就把事都打听得清清楚楚的。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留她都记着呢,当年她进门没多久就处理了程康平身边不少人,当然不好在动清泉那贱婢,不然清泉那还能留到现在。 “夫人,您听奴婢说完。”说着小玉就跪到了地上,继续说道:“夫人,你说女子一生不就是为了嫁个好人家然后相夫教子吗?当年清泉不肯离开,是怕她爹把她转卖到那种地方,那时候年纪又小怕回家过苦日子,当然是选择伺候大少爷的好。但现在她年纪大了,看到当年跟她一起的丫鬟成亲生子就不心动?听说当年跟她一起进府的有个丫鬟还当了秀才夫人呢。若是夫人许她一门婚事,何愁她不尽心尽力的为您办事?” 何氏一听,倒是觉得不错。不过这清泉为了那闷蛋没少恶心她,她倒真不想找什么好亲事。何氏突然想到她娘家有个偏房堂弟何永年,倒是个童生如今都三十四了还没考中秀才,家中已经死了三个妻子了。听嫂子偷偷给她说是表弟在那事上不行有些癖好,并且操劳家世都熬不过几年就去了。这清泉配他倒也正好,一个贱婢弄死了就弄死了。何氏想好以后,:“你说得在理,就这么办吧!配给清泉的人我也选好了,我娘家有个堂弟何永年是个童生配清泉也正好。你们让人去露个口风,到时候我让他来一趟就成了。” 听到这么个人,小玉和小仙都有些意外,当日夫人的大嫂来的时候她们也是在的。这么个外表端正但内里肮脏的人,以后有得清泉受了。若是她心智坚定不受诱惑就罢了,若是真的同意了那也是她该受的。两人对看一眼,忙道:“夫人放心,奴婢们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地。” “都是伶俐的丫头,等会儿我让总管一人支十两银子给你们买点喜欢的东西。”何氏抚了抚鬓边的发钗,微微的笑了起来。 找人在清泉面前露了一下口风,见她有意。小玉又出马说了几句,最后何氏让何永年来了一次,清泉一看果然是心动了。这么好的一个男子,若不是那三个女人命薄也轮不到她这里。最重要的,他是童生又没有孩子,她不用给人当后娘。后小玉又加了几把火,清泉果然是同意了。 这么一闹腾,大年三十也快到了。由于到花园碰到了程胜,牡丹这些日子一直没出院门子,一直在教程康平这这那那的。程康平学得也快,都会自己用膳了完全不用牡丹给他布菜。牡丹看他独立的用膳,心里高兴的劲别提多好了。她相信加以时日,程康平平常的生活都不需要人看管了。 不过最近几天清泉的异常她倒是发现了,看她每天都异常关注香炉。牡丹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看来这救命之恩也是抵不过别人许的好处。她除了关注香炉之外,还提出让她带着相公去拜访张家,似乎,有些不寻常呢?听说婆婆死后,张家基本就断了和程家的关系,一年只是派个人来看一下相公。连她和相公成亲都只是派人送来了贺礼,张家的人可是一个未到。不过过完大年三十过些日子她是得带相公到张家一趟。这张家是相公的外家,得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家。 大年三十,“一家人”总算是做到了一起。傍晚的时候,程家一家子围在铁炉子(只有大户人家才用得起)旁边吃饭。何氏端着慈母的架子不停的给三个小辈夹菜:“都快吃,咱们这一年啊可没能常坐在一起,看着你们吃娘也开心。”对于何氏那有些扭曲的慈母笑容,牡丹淡淡的点点头低头用膳。 就在牡丹快吃饱的时候,程胜和程康贵一人往她碗里夹了个桃花酥。父子两的筷子一起碰在牡丹的碗里,牡丹心里万头马飞奔而过,心里呵呵。被这两人的眼神恶心得差点吃不下饭,现在她是连在这里都不想多呆一下了。牡丹重活一世,自然是不想太委屈自己,当作没看到两人的动作。朝何氏微笑道:“爹娘,牡丹和相公吃饱了,我有些不舒服就不陪你们看烟花了,我跟相公先回房了。”说完,服了服拉着程康平便出了主院。 走出主院,牡丹才感觉程康平拉她的手微微用力了些。看他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派平静,手上的力道是在安慰她吗?一、二、三、不说话,肯定就是了。也微微用力握了一下程康平的手:“相公,我没事,不过这程家除了你都挺脏的。”等她有足够的能力了,一定带相公离开这个不像家的家。 回到院子里,牡丹让人在前院的石桌上摆了一壶酒和瓜子糖果,又让下人备了许多碳火。才和程康平坐在垫有软垫的凳子上。“相公,咱们在这里也可能看到烟花。”程家在花溪县是首富,买的烟花自然是最多的,不看白不看。 喝着酒,看着已经暗下的夜空,明明是冬天但天上明月还是露了个脸。牡丹倒没让下人给程康平摆酒杯,怕他不会喝。桂花酿确实不错,牡丹明知自己不能虽酒还是贪杯多喝了些。两人坐着没多一会儿,烟花果然开始在天空中盛放了。烟花,虽没有牡丹前世见过的好看,但在这县里估计也是很豪华的了。 烟花放完,一壶桂花酿也被牡丹喝完了,双眼迷离微朦。也忘记管程康平,摇摇摆摆的回了卧房,和衣睡在了床上。基本上,牡丹酒品还是可以的,至少不会大吵大闹发酒疯。只是,会说些她话,醒来就忘记了。 程康平被清泉带回房中,清泉将香点上,便退出门外拉上门。她一走,原本呆木的程康平就起身将门插上,将香炉移到窗外。才回到床边坐下,看着牡丹双颊嫣红的脸蛋,脸上表情莫测。这个女人,是何氏为他挑的妻子,他的,妻子。 伸手,准备摸一下她红红的脸蛋。但床上喝醉酒的女子,突然呵了一声:“拿开。”程康平本能的缩回手,床上的人又接着说道:“拿开,烟花……隔……烟花有什么好看的?美……也不过是美那一瞬间……”程康平仔细看着她,见她眼角隐含着泪水。又听她继续道:“就像爱情一样……不可能永恒……”每个女子,都希望人生中能有一段难忘又长久的爱情。但遇到的人呢?爱情真的是鬼,听过的人多遇到的人少么? 程康平心里有些他自己都不明白的酸楚,她说这话跟那个人有什么关系吗?嫁给他,毁了她的……程康平不想继续想下去,低下头狠狠吻住了牡丹的唇。不论以前如何,现在她是他的妻子,程康平的妻子。牡丹推了推他,程康平才放开了她,手在她嫣红如粉玉的脸上滑过,用低哑暗沉的声音说道:“娘子,以后,心里只能有我一个。”语气有他不自知的怜意和霸道还有浓浓的占有欲。不管是谁把她带到他身边的,他们会过一辈子。为了这个女孩对他的用心,他愿意为她破例一次,相信女人。 ☆、第十二章 牡丹和程康平离开主院以后,何氏就食不下咽了,不应该说看到相公儿子都给牡丹夹菜的时候她就食不下咽了。她第一次后悔为了堵别人的嘴给程康平找了个容颜娇好的女子,她以前还没想到那个点上。现在,就发现出来了,这样下去还得了。程胜什么性子她还不知道?那是看在眼里就要吃在嘴里的,这些年跟知县狼狈为奸强占了多少女子。现如今这儿媳妇怕也是不会放过,现在还带上了自己儿子。这牡丹有什么好?长得也不是倾国倾城,怎么就…… 听过饭本来是要守岁的,但程胜无肉不欢的哪会苦苦坐到天亮,大手一挥就回自己的院子了。屋里,就何氏和程康贵,这程康贵想闪的话还没说出口呢何氏就先开口了:“贵儿,娘给你说了门亲事,可是咱们花溪镇的大户。姑娘长得也是不必说,他们家还出过贵人呢。”何氏虽然不是绝顶聪明的女人,但也不会傻得直接跟儿子提刚才看到的事。 “娘,那姑娘是哪家的?你见过吗?比嫂子还长得漂亮吗?”程康贵听到前面还非常不情愿,他才十六岁成什么亲?但一听他娘说对方是位美人,而且祖上还出过皇妃,这容貌怕是比金牡丹更好就来了精神。要娶媳妇也不是不行,只要够美就好了。娶了亲,不是可以像爹一样纳妾么。 听到儿子提牡丹何氏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但她花了很大的力气还是忍住了,微笑着说道:“傻孩子,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娘自然是给你挑最好的。那女子不但是咱们花溪镇出了名的貌美,而且还是杜府的独生女,杜若溪你应该听过吧!”本来她想让儿子娶县令家的千金,不过那姑娘,风评不太好,而且已非完璧。而且就她那样,县令夫人还笑她癞□□想吃天鹅肉,真是……这杜家的姑娘就不同了,不但小有才名,家里只她一女。此后,这杜家的一切还不是儿子的,到时候花溪第一富户算什么,到时候整个江南他们家都排得上名号。 “杜,杜若溪?她家肯吗?儿子听说他们家已经拒绝了好多人的提亲。”这杜若溪他是知道的,同窗里好多都以娶到这个女子为目标的。若是真能娶回来,长得如何先不说,够他在同窗面前炫耀一顿的了。 “当然,你同意娘不日便到杜府下聘。”杜夫人自然是不肯的,但这杜老爷也是个有野心的,和程家结亲对他可是一件再好不能的事。而且杜若溪就算再出名,也不过是一个商户人家的女子,还想嫁给官家少爷不成?所以,程家对杜家而言是上上之选。 “娘,你对儿子真是太好了,儿子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说完,程康贵还像小孩子一样将头靠在何氏的肩膀上。有娘在,这程家早晚是他的,到时候程家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包括金大嫂。 何氏总算是高兴了,但她又想起牡丹的事,出声道:“儿子,娘自然是相信你会孝顺娘,但你答应娘离你大嫂远些。娘知道你是同情她嫁给你大哥,但别人会说出不一样的话。可不能让这些话传出去误了你的亲事,这杜姑娘可是难得的好姑娘。听娘的,等将来程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你想做什么娘都不管着你,好么?”儿子这个年纪,不能同他硬来,先安抚着。等儿子掌握了程家,这程康平和金牡丹,已经不知道死在哪里去了。 虽然不情愿,但娘说的也对,等媳妇娶回来再说:“娘,儿子都听你的。”而且,这世上女人这么多,他也不是非金牡丹不可,不过是看她比较傲气,想狠狠的蹂/躏而已。 第二天,牡丹对着铜镜梳妆,发现嘴角有些红红的。难道是她醉酒后自己咬的?肯定是她醉酒后自己咬自己咬的,不然要是磕着碰着才不是这个样子。哎,还好大年出一她也不想出院子,晚些时候应该就好了。本应该坐在书案旁看书的人,眼睛一直往牡丹的方向看。脸上,还有些许的心慌,她会不会想起什么来?想就就想起了,她是自己的妻子,这是事实。 屋里,程康平在书案前看着书,牡丹在一边画着衣服的式样。牡丹画得很入神,将前世见过的想出来好看衣服全都画到纸上。而程康平因为身边多了个人,早就没有心思看书了。偏头,看着身边画得入神的女子,画上的衣服很漂亮。更有的,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些衣服她是在哪里看见的?或者,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一个乡下丫头,又为何会懂得作画?似乎,她身上有比自己更多的秘密。 牡丹已经画了不少样子,目前她还没有能力将这些衣服制作出来。只得找信得过的伙伴,可她想来想去都没有选择好。其实在明眼人看来,最好的选择便是跟程家。不过,牡丹可没那么傻,这何氏和程胜什么鬼样子她又不是不清楚,怎么可能傻傻的送上门去让人宰杀。又想到烦心的事,牡丹画不下去了,将笔忍到一边,对程康平道:“相公,你说我想做个事怎么就这么难呢?咱们县城绣纺倒是不少,但都没有一个合适的。要不是银子不够,就是我不想扯上关系的。” 难得的,程康平居然回了牡丹一个眼神。这让牡丹多激动啊,就算是会吃饭了也从来没正眼看过她的人,这一次她居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样子。随即,牡丹像被程康平的眸子吸住了一样。程康平的目光清澈却不见底,没有一丝污垢,干净得就像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一样。待程康平将头移走,牡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你什么,牡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程康平的脸,配上这样的眼睛,风光齐华。 最后,牡丹伸出手,盖住了程康平的眼睛。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做出不好的事。程康平莫名其妙的被捂住了眼睛,但看到牡丹的神情不似不想看啊?不过,由着她吧!被牡丹蒙住的眼睛柔和一片。牡丹心里乱糟糟的,她似乎对相公,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这感觉,跟前世她喜欢周富贵时一样,但又不相同,似乎让她心跳得更快一些。她,对相公动情了吗?收回挡住他眼睛的手,摸到他的脸上。这个人,值得她再爱一回吗?答案自然是没有人能给她的,最后,牡丹收回手不想了。一切,随缘。 对于牡丹的异常,程康平看不出来是为了什么。只以为她还在为绣纺的事烦心,其实,那件事情他完全可能帮她。而且,她画出的衣饰也只有那里才能做得出来,事情安排好她大概就不会这么烦心了。可是,现在最要紧的,是离开程家。如牡丹所说,这程家,一切都很脏。而且程胜和程康贵的眼神只要他不是瞎子都该看出来了,总有一天,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晚膳,主院的下人来了,说是来请少爷和少夫人到主院用膳的。对于去主院,牡丹心里升起了排斥:“你回去禀报老爷夫人,我身体不适,便和相公在屋里用膳了。”虽是大年初一,但祭祖的事一向是一家之主来办,没他们夫妻什么事。除非是家主想把家交给自己的儿子,显然,程胜是不会将家主之位交给程康平的。那么,他的目的就耐人寻问了。 下人自然是不敢为难他们,只得走了。程胜一听两人没来,本来准备勃然大怒但又听下人说大少夫人病了,心微微提了起来。让下人送了些补身的东西到他们院子里,才坐了下来。吃完饭,心里还是痒痒地,最后便道貌岸然的对何氏道:“既然儿媳妇身体不适,我们理应去看一下她。”这一次逼不得已带着何氏,下一次不会了。 何氏面上笑着放下碗筷,贤惠的笑道:“理应如此,老爷,咱们这就去吧!”其实心里已经将程胜骂了几百遍了,这老色鬼当真是不要脸皮的。那牡丹就算再美也已经是儿媳妇了,他居然还想着……呵呵……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至少,在儿子没有当上家主之前绝对不能发生。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可就不好应付了。就算程家有银子摆平让当事人没事,但堵不住百姓的嘴。为着这些事,她还是得早做些打算。真不知道这金牡丹有什么好,这家里的男人一个个的,长得又不似倾国倾城更没有过人的才华,不过一个乡下丫头罢了。 两人来到屋里,桌上的饭菜没动。程康平坐在书案边看书,而牡丹则躺在床上拉着床幔看不清神情如何。何氏不傻,自然不会将床幔打开,在边上问道:“牡丹你怎么样了?我这就找大夫来给你看一下。”要是真有心,来的时候就带上大夫了。 “婆婆不用了,今天是大年初一,请大夫多不吉利。我只是有些头疼,休息一会就好了。”牡丹其实挺恶心何氏假心假意那样子的,但目前还没有能力拒绝这样的假心假意。 ☆、第十三章 程胜在边上气得要死,这何氏怎么不把床幔拉开?他也好看看儿媳妇。何氏又岂会不知,不过偏不如他的愿,微微笑了一下回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着就站起身,准备走了。程胜那叫一个急啊,但他现在还不敢明目张胆的硬来,只得跟何氏一起离开院子。 两人走在路上,程胜一直准备找个机会发火。但何氏和他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还不了解他什么性子,贤惠的看着程胜:“老爷累了一天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去陪陪妹妹们吧!我还得回主院处理些杂事。”对于丈夫,何氏也算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程胜不管怎么在外面鬼混,她从来不会多管多问,因为她知道她没那个本事让程胜不花。有了儿子以后,不怎么得程胜的喜欢也不在乎,明面上做个持家相夫的好女人。这也是这些年来,程胜不管多花,但从来没想过动何氏的念头。所以,这回他也是有火发不出了。 回到主院,何氏何揉了揉额头,那老头子怕是已经被蒙了心了。现在她得想办法阻止这事发生,必然得想一个万全的办法。要不然,就趁这个机会将程康平夫妻给赶出去,可这张氏的嫁妆还没拿到手呢。不管如何,得先想个办法转移程胜的注意力,不让他死盯着金牡丹。突然想起,她娘家有一个远房表妹才二十岁,前不久刚死了丈夫。她跟这表妹也不是多亲,就是比陌生人好点。这表妹长得倒不是多漂亮,但是个男人估计都会想把她捧在手心里怜惜。她就先把她接到府里暂住,到时候许她些好处便让她滚得远远的。这么一定,何氏便吩咐人给嫂子带话。何氏还不知道,她这一回算是真真的引狼入室。 大年初二,是拜年的日子,牡丹一大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带着程康平一起回家。除了上次回门,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爹娘了还挺想他们的。马车到大门口停下,金平安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看到姐姐下来,金平安忙跑到她面前:“姐姐,你回来了,快进屋爹和娘都等着你了。” 到了屋里,金母早就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了。金母端出最后一个菜出来,见到女儿已经来了高兴道:“牡丹回来了,快坐。”看到女儿她就开心了,好似这些日子糟心的事都没那么烦心了。看到父母这样,牡丹总算是放心了,他们看她的眼神总算是像看女儿,而不是歉疚。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完饭,金父和金母很高兴,因为他们看到女婿比上次吃饭好多了。这一次,除了牡丹时不时的为他夹点菜,都是他自己在吃这么说来,女婿还是有救的。只要女儿和女婿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他们也就安心了,若是女儿有个什么不好,他们怕是死不瞑目。 吃完饭,牡丹便问道:“爹娘,这些日子家里发生什么事没有?今年八月平安也得去参加科考了,到时候可有把握?”程平安年纪小,当然是靠童生。要想考秀才,必须要考上童生。她家那大堂哥,可不就是在十二岁的时候考的童生吗?可惜后来考了一次秀才没考上,不过这次倒是考上了。不过,考上也不是什么让人光彩的事。而且以大伯娘一家的心性,一定会借着大堂哥科考这事来为难爹娘。 “姐姐,我一定会考上的。”金平安看着牡丹,眼晴里全是自信。金母则微笑道:“能考上自然是好的,若是没考上平安年纪还小,明年可以再考。”童生一年可以考一次,但秀才可得三年考一回。 牡丹点头,摸摸弟弟的头:“平安,娘说得对,你年纪还小尽力便可,不可将自己逼得太紧了。”说完又转头看向母亲道:“娘,这些日子大伯娘家的人来过了吧!”大伯娘那一家的性子她还不知道,那大伯面上一点不显其实最是个内里藏奸的,不然也生不出金元宝那一肚子坏水的东西。最可恨的就是她那爷爷,爹明明也是他亲生的,但一直只顾大伯一家子。这回她嫁到程家,大伯娘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大一块馅饼? 提到大伯娘一家人,金父明显就有些不自在了对于有这样的家人,他也很无奈。听妹妹这么一问,连一向老实的金平顺都气愤了:“妹妹,你不知道,爷爷和大伯娘说堂哥要科考了,让咱们家出二十两银子。”虽然妹妹嫁到了程家这样的大户,可他们家可不能上妹妹要银子。大户人家规矩多,妹妹的日子定然也不好过。 “平顺。”金母呵了一声,这些事情她和他爹已经有了决定,何必让女儿跟着一起烦心:“牡丹,这事我跟你爹已经有底了,你也别操心。好好的过日子才是真经,这开了春你还得忙店铺的事。”对于二十两银子,他们家是一两都不会出的。当初平安病得那样重他们都不肯借出一个子,还不如村里其他的邻居,至少人家还给过他们家不少的帮助,相比丈夫的血亲已经好很多了。他们没有四处诋毁他们一家都不错了,还给银子给他们儿子科考,做梦呢!再说了,平安病得那样重他们都见死不救,就算大侄子真的考上秀才了,还能指望他们会帮着自家,估计不害他们都不错了。 听母亲这么说牡丹只道:“爹娘,不管你们做什么女儿都不会说什么,只是女儿请你们记得当初弟弟病得厉害的时候大伯一家都是怎么对我们的。”牡丹能提的就只有这些了,但她相信爹娘虽然是朴实的人但都不是傻瓜或圣人。对于伤害过她和弟弟的人,爹娘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们真心了。 “行,爹娘可不是傻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啊!以后咱们一家人就好好过日子,管别人好还是不好。不过,帮过咱们家的人还是不能忘了。”那些日子,家里穷得什么都没有,亏得一些乡亲送些青菜洋芋。对庄户人家来说,这些东西虽不缺但也不舍得拿来随便送人。 “娘,我们都记着呢。”金母话音一落,三兄妹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娘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过牡丹,铺子的事你准备得如何了?”女儿将程家的聘礼当了一些买了间铺子,本来想着女儿有主意了,可过了这么些时间女儿都没动静怕是心里没谱。若是女儿没想好铺子也不能空着,真好有人在问租出去女儿也可以收些体己银子。 “娘,女儿已经有打算了,不过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绣纺。”她现在最愁的就是这事,这关系到将来她成衣店的生意,不能找个不合适的绣纺免得将来麻烦。金母和金父一介农家人,女儿的打算自然不会多问,只当她进了程府有人帮着她。只是这绣纺,这两天金父在一家新开的绣纺搬东西倒也觉得那东家他虽未见过,但肯定是个厚道人,便对女儿说道:“牡丹这些日子爹在清和绣纺做事,虽是新开的店但东家是个厚道人,天冷的时候会送些热汤给我们这些下力的人喝,过年结钱的时候还多给了二十几文钱。而且我看他们店里的布价格也公道,你要不去看看吧!”他在外面干活也不是一两家,没有哪一个东家会在意他们这些下力的人,清和绣纺的东家是第一个。 “好,女儿回去便到绣纺看一下。”难得她不爱说话的爹夸什么,想来这新开的清和绣纺应当是不错的。如果价格合适,而东家又是个守信之人,便可合作。程康平坐在牡丹的边上,看着一家人和乐融融,手不自觉得紧紧握了起来。什么时候,他也能成这这其中的一员,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温暖。不过,又高兴了起来,目的达成了一个也挺好。至少,不用担心牡丹被什么人给骗了。他现在虽不能和她坦陈一切,但也会将她纳入羽翼之下,小心保护。 一家人又叨了些家常,金母聊在兴头上,便对牡丹说:“牡丹,娘给你哥哥相了个姑娘,准备开了春就请媒人上门去说和说和看能成不。”姑娘家里虽然比自己家还穷,父母也不是什么好的,但好在姑娘性子强拿得起事。而且,以他们家现在的状况,姑娘要么就是不愿意要么就是看中牡丹嫁到程家这事。虽然处在尴尬的时段,但平顺也等不起,爹若是有个什么,还得守孝,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娘,是谁家的姑娘?”可别是她前世那极品的大嫂,要说那女人是真心贪得无厌。前世要不是看在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又为大哥生了两个孩子,她是真不会搭理她。若是娘真看中的是她,她可真不想哥哥又娶那女人。若是真成了,怕是整个程家都得鸡犬不宁了。那胡小春,要嫁也得嫁个管得她的男人,不过那男人肯定不是她哥。 “隔壁村的胡家姑娘,胡小春。那姑娘娘可打听清楚了,虽然性格强势了点但你哥这性子……”后面的话金母没说下去,她觉得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懦弱了。而牡丹,如遭雷击,怎么还真是她? ☆、第十四章 牡丹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朝金平顺问道:“哥,你呢?你想娶胡家姑娘做妻子吗?”大哥从来没见过胡小春,想来是谈不上喜欢的。但她和大哥相差了几岁,而且大哥这人心里有事也不会跟弟弟妹妹说,他想什么她这个做妹妹的并不清楚。只是前世,哥哥好像并不快乐,她本来以为是对着她才这样,现在想在他在面对胡小春时整个人更显得孤独。 金平顺迟疑了一下,只道:“我听爹娘的。”他心里的那个姑娘,爹娘是不会同意的吧!她不但是个性子柔弱的姑娘,还有家里人的负累。虽然他不在乎,但他确实不能帮她太多,而且爹娘虽然同情他们但并未动过让自己娶她的念头。金平顺说话的时候没敢看任何人,但牡丹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失落,大哥他心里不会有喜欢的人吧!突然想起以前来过她家两次的秋菊,那姑娘平日和她没什么交情,但还为了借针线来找过她两次。本来过得太久她也想不起,但突然想起秋菊来的时候哥哥都在而且两人的眼神……“娘,我看咱们还是看看吧!而且跟哥哥过一辈子的人,也要问一下哥哥。”要是哥哥喜欢的姑娘是秋菊,倒比胡小春好。 被牡丹这么一说,金母倒想起女儿不就是身不由已嫁到程家的。如今她是看着这胡家姑娘千好万好,但若是儿子将来过得不好可怎么好?以儿子的性格怕是有什么事也藏在心里,不会同任何人说出来吧!“算了,你们的事就自己做主吧!平顺,你要是有中意的姑娘给娘说。不过,你得看咱们家的情况。”金平顺高兴的点点头,金母这才恍然大捂,儿子这是有心上人了。 从娘家回来牡丹心情一直很好,对于胡小春不用当她嫂子这事她当然是很开心的。程康平在一边看得无语,毁了哥哥亲事还这么开心的丫头,真是……太可爱了。他家牡丹不喜欢的,那胡家姑娘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还没成真正的夫妻,程康平就已经这么护妻了。 程康平和牡丹刚走进大门,便遇到了何氏。何氏见两人微笑道:“你们回来了,娘也刚从娘家回来。”说着拉出身后的女子,对两人说道:“这是娘家里的远房表妹,你们叫她林姨就成了。姗姗,这是平儿,这是牡丹。”何氏生怕林姗姗不认识两人,热情的帮忙介绍。 对于林姗姗的到来,牡丹是真没放在心上。不过想起以前看的不少话本,这何氏不会引狼入室吧!这所谓的妹妹表妹什么的,一向都是抢别人老公的货色啊。而且林姗姗那一幅作派,啧啧,有好戏看了:“相公,咱们等着看好戏吧!以我多年看人的经验,这林姗姗绝对会将程家搅得天翻地覆地。” 何氏带着林姗姗回了祖屋,坐下拉着她的手:“表妹,想必嫂子已经说过了我为什么请你来程家了吧!”这表妹,一看就是柔弱的性子,这样的人她用着放心,将来事成随便打发了就是。反正她父母双亡,丈夫又死了被婆家给赶出来,还靠着他们家过日子呢。 “表姐,姗姗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林姗姗低着头,一脸娇羞局促。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她虽然是被婆家赶了出来,但相公活着的时候在他身上搜刮了不少好东西。之所以到何家寄人篱下,不过是看表哥家里有点小发财表嫂又好糊弄而已。会答应到程家来,那是因为程家足够有钱,虽然表姐不那么好对付。但富贵险中求,男人但凡好色,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也不看相公是怎么死的?当然不是真的病死的。还有她那婆婆为什么容不下她,不就是她跟公公些不清楚嘛。 “你放心,只要事成了,表姐少不了你的好处。不过,你可不能先不先就被老爷给得到手了。这男人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懂得珍惜。这个,你可得拿定主意。”现在张氏的嫁妆还没拿到手,当然是不能让表妹现在就得宠使计将他们给赶出去。不过若是张家实在不给,她也没办法,到时候更得将两人给赶出程家了。程家的一切,都是儿子的。 这些事,还要你来说,面对男人我可是比你有本事多了。当然,这话林姗姗不可能傻得说出来,只道:“表姐……”说完,脸已经红得像苹果,当真是惹人怜爱。看着她这样,何氏突然升起了危机感,这样一个女人男人怕是花心思捧在手心里。把这样的女人带到家里面,真的没事吗? 看出何氏的迟疑,林姗姗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将纸交到何氏手中:“表姐,这是姗姗的卖身契,姗姗只求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你放心,事成了,你保我一世衣食无忧就成了。” 何氏打开,居然是林姗姗的卖身契,何氏一下子就觉得她有些太过份了。表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她还担心什么呢。“表妹,你不必如此。”说着就像将卖身契还回去,心里难得升起了一点愧疚。林姗姗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将卖身契又推到了何氏的身边,摇摇头。 以她的本事,何氏早得得妒恨她。还不如现在来这么一手,让何氏对她有些愧疚,并且让她以为有了她的卖身契便完全放心。其实,一张卖身契而已,将来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何氏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小玉已经进来了:“夫人,老爷回来了,要上晚膳吗?” “端上来吧!表妹,你等会儿就跟我们一起用膳吧!”说着又低声说道:“好好表现,别忘了表姐跟你说的。”表妹这卖身契都在她这儿了,帮着她对自己只有好处。 不出何氏所料,这程胜回来见到林姗姗本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女人见得多了倒也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看得上。不过,一顿饭下来,程胜早忘了其它的。只觉得这何氏这远房表妹真是个妙人,动不动就脸红的神情真是太美了。见程胜那样子,何氏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没多说什么。 将林姗姗安排在离主院最近的院子,何氏就不管了。第二天一大早将准备好的礼物送到程康平的院子,彼时,牡丹正在画衣服的样子。一见何氏准备的那些礼,挑了挑眉问道:“娘,您这是?” “牡丹虽然你们成亲的时候张家没有来人,但他们始终是平儿的外家,不可能永远不往来。娘准备了些礼物,你跟平儿去拜个年,以后常走动走动。”何氏一幅为了你们好的样子,牡丹心里也是被恶心够了。明明就是个继母,还是个只想着自己儿子的继母,还真以为谁都会相信她。看来她猜得不错,这张氏一定是为程康平留了什么在张家,不然何氏不会这么急切地让他们去张家拜访。 对这样贸然的去张家,牡丹本能的有些抵触:“娘,这样不太好吧!若是张家不愿意见我们,这么些东西不就浪费了吗?白白送人?”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让张家不和他们走动,直觉告诉她,张家这么种肯定是事出有因的。一听牡丹的话,何氏就瞧不上眼了,果然是农家女子,眼低成这样。面上还是笑得很柔和:“牡丹,话不能这么说,他们是平儿的亲人,这些个物件都是该送的。时辰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去吧!” 就这样,牡丹和程康平被扔上了马车,牡丹坐在车里气得轻轻揉捏了一下程康平的耳朵:“相公,你后娘真是个缺心眼。”程康平也在心里把何氏无语了一遍,那女人的手段还真是万年不变。娘的嫁妆,她一个继室也敢想,真是不怕死。 马车行到张家大门,两人从车上下来,但张家门房愣是没一个人上前。牡丹活了两辈子,还第一次这么尴尬,让人将东西从车上拿下来。牡丹硬着头皮让下人去报一下家门,那门房一听是程康平和她媳妇,便道:“我去通报,请你们等一下。”说着,就交代了其他门房,自己进去了。 出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上前对牡丹他们抱歉道:“真是对不起,我家主子不在不放便招待二位,两位请带着礼品回吧!”这话说得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若真是没人,你刚还进去问什么呀,直接就请他们走了。不过,牡丹也没多说什么,和程康平一起又上了马车。上了马车牡丹就笑了:“本姑娘还是第一次这么没面子,不过,回家何氏的脸色应该更好看。哈哈……”门都没进就被人给赶出来了,真是……管何氏如何呢,拉着程康平的手:“相公,我们去清和绣纺吧!看中合适的我给你做件春衫。”程康平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心里还是乐开了花,有这样一个妻子也是很好的。 ☆、第十五章 马车到了清和绣纺的门口,牡丹拉着程康平步下马车。一走进去,牡丹便感叹于里面的布置,不同于其它绣纺将布裹在一起置放于台面上。而是将布叠成各种图样或是悬挂在墙边上,显得相得益彰,非常搭配。而且精巧在于里面合适的地方摆放着各种框架,里面有上好的绣品。两人一入内,一妇人便迎了上来:“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吗?是要买布还是刺绣?”妇人约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着非常的和善。 牡丹打量她,没有说话,当然程康平就更不可能说了。妇人见他们不说,又接着道:“虽然我们绣纺是新开的,但我们这里布的品类齐全,绣娘更是心灵手巧。”指着一幅绣品拉着道:“您看,这绣品不但活灵活现还透着一股子灵气。”绣品确实非常的不错,不说在花溪县,就是在皇都估计也算得上不错。真不知道这清和纺的当家是何方神圣,能请到绣技如此精湛的绣娘。 “夫人,能否将这些布的价格写一份清单于我?”既然是做成衣,既要看衣料的质量也要看价格。若是衣料价格过高,做出成衣来除掉成本怕也赚不了银子。妇人一听便问道:“夫人能否将用量告诉我,我可以以夫人给的量请示我们家主子来定价格。”这夫人一来就问价格清单,怕是其它店派来打探的。但若是用量大失了这笔生意,倒是她的不是了,怕家主也会怪罪。 “看来你也不能完全做这个主,这样吧!你请示过你家东家若是方便,便相见面一叙,我们当面谈。若是不便,那我也不便强求。后天我会再来一次,请给我肯定的答案。”看这家绣纺各方面都还不错,只是这生意,她可不想跟一个做不了全主的人谈,以免将来后患无穷。 回到程家,程夫人已经从先回来的下人嘴里知道了程康平和牡丹的遭遇。听完后心里一直气愤,猜着这张家怕是想赖账,当年她之所以让张家搬走那些东西,一是因为她当时刚进门,确实急切了一些,伤了程康平让他成了现在这样子理亏。二便是张家当时确实答应这些东西将来归程康平媳妇所有。这三是当时她不知道张氏的嫁妆那么丰厚,比她的嫁妆多了几层不止。当年,那些东西从她面前抬走的时候,她心叫一个疼啊,到现在都还在留血。可现在,张家是不想认账了。 何氏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忍着想把程康平夫妇扫地出门的冲动。张家不认账,若是张氏的儿媳妇和儿子找上门,看他们敢自认书香门第。到时候不但得不到花溪人的敬重,怕走出门都要被人唾弃,到时候他们家在朝庭做官的儿子也别想混了。 牡丹和程康平一回屋,下人便通知夫人请他们去正院吃饭。牡丹顿了一下,便和程康平一起去正院了。何氏一见两人来便让下人上菜,桌上只有三个人,屋里上完菜后也只有何氏身边的小仙和小玉两人伺候。牡丹和程康平用了一些便放下碗,何氏也跟着放下碗,脸色有些难过:“牡丹,可真是难为你了,亏得这张家还自称是书香门第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姐姐虽然去了,但平儿和你还是张家的亲外孙和外孙媳妇不是。” 见牡丹没搭话的意思,何氏又拿着绣帕擦着眼睛:“都怪娘这个做婆婆的,若不是我你跟平儿也不会遭受这样的对待。我真是太对不起姐姐了,张家怎么能这样,不但收了姐姐的嫁妆居然敢这么对平儿和你……” 第5节 何氏眼泪不停的流还真像那么回事,牡丹侧目,这绣帕上何氏弄了不少辣椒水吧!记得前世有个妾室就喜欢用这招在周富贵面前给她上眼药,她本来也没在意,可后来次数多了周富贵居然有些信了。为着这个还罚过翔儿,当时那妾室就在正屋哭,哭得她多委屈似的。周富贵进来就对她冷眼,她气得不行,将绣帕一下子扔到周富贵脸上。呛得他一脸泪水,后来被弄的没面子,不知道把那妾室卖到哪里去了。不过,嫁妆,牡丹眼睛一咪问道:“嫁妆,什么嫁妆?”牡丹的样子,显得有些财迷。 见鱼儿上勾了,何氏放下绣帕:“不就是当年平儿他娘的嫁妆吗?那可是全被张家给抬回去了的,说是等平儿他娶了媳妇便给她。可现在,你都进门这么久了,他们还不见动静。这都是小事,可怎么能那样对你们呢?”说完,又哭了起来。 这回牡丹总算是弄清楚怎么回事了,离她猜的也不差。这何氏之所以在她面前做戏,果然是为了婆婆的东西啊。想借她之手拿到婆婆的嫁妆,她倒是真敢想,继室觊觎正室的嫁妆传出去何氏别想在花溪县呆了。“娘,您也别哭了,这张家不给嫁妆,我们也没有办法。算了吧!婆婆一定也不希望我们为着这个伤心。”怎么拿那些嫁妆,见多高门大户的牡丹又如何不知道,不过,她不会帮着何氏那么做。无论张家拿走嫁妆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她都不会贪图不属于她的东西。 何氏这回被牡丹震得连哭都忘了,这女人是蠢成了什么样子,她不知道这些嫁妆有多少吗?虽说现在程家是花溪县的首富,其实张氏死了之后程家没有了张家的支持已经在走下坡路,而娶了她之后程胜没有了顾忌心思都用在了女人身上,在生意上根本没花什么心思。这些年要不是张氏死前留下的经商手段,程家怕是早就被败完了。可就算是张氏留下的经商手段再厉害,也经不住人挥霍和底下人起的贪心。她就是担心这么下去,到儿子继承程家的时候程家只有个空架子,若是有了张氏的嫁妆和杜家的支持,儿子可以大展空间。到孙子可以科考了,她会用尽一切助孙子考上状元。到时候,她成了诰名夫人,谁还会说她不如张氏? 所以牡丹这么一着,她能不急吗?“牡丹,虽然咱们程家家大业大,但那些嫁妆都是你和平儿应得的东西。既然是应得的,就应该拿回来。牡丹,你可别犯傻,想想你娘家,难不成你不想帮衬他们?”何氏那叫一个急啊,偏偏这没见识的丫头就是不开窍。 看着何氏急切的样子,牡丹心里特别的欢实。叫你装,继续装,觊觎一个已不在人世的人的嫁妆,还想得理直气壮的。如果那笔嫁妆真的搬进了程家,估计不出第二天就被何氏给强占了吧!不过,为了让何氏的戏继续唱下去,她还是配合一下吧!“娘,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这个娘会好好想想,你别操这心。累了一天了,你先和平儿回院子休息吧!”何氏还没有蠢得马上暴露自己的歧途,这牡丹虽然是个乡下丫头,但并不是痴呆。这可何氏还没有笨得无药可救,牡丹也没有多说,离开了主院。 回到屋里,在程康平唇过亲了一下:“你这后娘可真是有意思,居然敢觊觎咱们娘的东西,也不看看她那样怎么配?看来,这程家也就一个空架子了,不然怎么会把主意把到娘的嫁妆上。看来,我后天必须得找一家绣纺了,若是实在见不到清和绣纺的当家,便去锦绣纺吧!那里的老板虽然和程家有些僵,但和我们没有关系不是吗。”说完,拉着程康平的两个耳朵轻轻揉了揉,便跑到她放置图纸的地方。 被扔在原地的程康平,见她完全没注意自己伸出手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女人,还不算笨,何氏做了许多的事,但为着她为他找了这么合他心意的一个妻子,他可以不要她的命。不过,娘的嫁妆,也是她敢想的,既然她这么想就如她所愿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报门说张家来人了。把何氏喜得跟什么似的,不过见到来人她又怂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氏的大嫂,当年从程家光明正大将嫁妆搬走的人。何氏在气场强大的张夫人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半天才道:“您稍坐一会儿,我已经让人请平儿和牡丹过来了。”鼓足了勇气,才问道:“不知道您这次来是……?” 话还没问完,便被张夫人一个眼神扫过给制止了。对这样一个女人,她根本不想和她说什么。若不是当初平儿非说程家的事让他自己解决,程家,早就不复存在了。而且,对于何氏给平儿找的媳妇她也是千个不满意,所以昨日他们去张府的时候家里的人才会避而不见。都是家里的两个爷们太由着平儿了,以那什么牡丹的身份怎么可能配和上平儿,虽然她来了这里,但等会儿定要给她些颜色看看。若她真对平儿好便算了,若是不好,她有办法对付她。张家是书香门第没错,但张家可不是那种酸腐的书香门第。 ☆、第十六章 听到张夫人来程府的消息牡丹还有些意外,昨天他们到张家大门外连个主人家的影儿都没看到,怎么今天就上门来说要见他们。不论张家是如何心思,这人既然来了,还是要见的。梳妆一下,便和程康平朝主院去了。 走进堂屋,见何氏和一名贵妇人坐在一起,并一脸献媚。就猜着那应该就是相公的舅母,牡丹上前规矩的给张夫人行礼:“牡丹见过舅母。”仪态落落大方,连存着挑剔心思的张夫人都挑不出一点毛病。并有些怀疑,这女子真是农家女?看着倒像是大户出来的千金。 不过,看人也不能只看仪态,张夫人故意让牡丹多蹲了一会儿才道:“起来吧!”待牡丹站好后,才怪怪打量牡丹的容貌身行。虽然也存着挑剔的心思,但也确实挑不出毛病,不但娇俏美丽跟外侄站在一起当真是般配的。可是就这些,牡丹还得不到张夫人的认可。喝了口茶,张夫人才缓缓的开口道:“你跟平儿成亲准备得太急,当时我还在皇都故没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话里的意思,就是怪何氏没有将事情准备妥当便让她的外侄成亲。当然,张夫人也不可能说若是她在,绝不会挑一个农家女做平儿的妻子。倒不是嫌弃农家女,士农工商,这农还排在第二位呢,就是觉得农家女子的见识和气度不如闺秀小姐,这女子终归是要打理后宅,一个农家女哪懂得那些?张夫人虽然没明说,但牡丹明白这舅母怕是对她不太满意。不过她活过两辈子的人了,也不在乎,反正她也不是相公的娘亲,他们以后又不用时时刻刻的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这不是挑的那日子是去年最好的吗?若不然……”何氏虽然觉得张夫人的话让她没脸,但目前她还不敢得罪张夫人。“若不然怎么?”要说张夫人这辈子最瞧不上的人就是何氏了,女人在后宅里没手段是不行,但用手段去伤一个刚失母亲的孩子就让人瞧不上了。 张夫人的话成功让何氏闭了嘴,看了一眼程康平又转向牡丹:“平儿是我那傻妹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我不希望他受一点伤害,你可知道?”张夫人在成亲前就是官家小姐,虽然落没但气度还是在的。不过牡丹并不怕她,坦荡荡的迎上张夫人的视线:“舅母,他是牡丹的相公,牡丹不会伤害他,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他。”这舅母,看着也是疼程康平的,但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曾来过程府。这其中……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牡丹没有继续想下去。如果像她想的那样,这男人…… 见牡丹的话不似作伪,又想到以外侄的性子若不是认可了牡丹,绝不会做那些事。罢了,她既不是平儿的娘亲,又不是可以做他主的长辈,若是他喜欢就由着他吧!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太苦了,而且以平儿现在的样子想娶闺秀也确实是妄想。农家女子也好,至少家世清白,也不算太坏。想通一切,张夫人也没有为难牡丹的想法了。 心里没了挑剔之心,看牡丹果然是顺心多了。张夫人招了招手:“到我跟前来,让我好好看看。”仔细看了牡丹的眉眼和长相,张夫人高兴了:“瞧这长相也是个有福气的,”让丫鬟拿上一盒子,接过后递到牡丹手里“这是舅母给你的见面礼,看看喜不喜欢?”这丫头也是个有心的,若不是为救家里的弟弟,估计也是不想嫁现在这样的平儿吧!说到底,也是个可人疼的姑娘, 对于舅母的转变之快,牡丹只能瞠目结舌了,果然是妇人心海底针啊。从张夫人手里接过盒子,里面放着一对玉镯,晶莹洁白,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长都赐不可辞,牡丹也不矫情:“牡丹谢过舅母。” 落落大方,对于这点张夫人非常满意:“牡丹,以后有空可到张府找我,以后若是你和康平受了委屈也可到张府。张府,是你和平儿永远的后盾。”说完,还看了何氏一眼。意思就是说,别以为张家的人死绝了,若是敢欺负我外侄和外侄媳妇,我整个张府都要给你好看。 没等牡丹答应,何氏便一脸不自在的回了:“您看您这话说得,平儿是程府的大少爷牡丹是程府的大少夫人,谁敢欺负他们程家第一个不答应。”这贱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看不上程家。既然看不上,为什么还要将妹妹嫁给程家?张家当年从皇都搬到这里,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还真当自己是豪门世家么。 “说过的话,记着就好。”张夫人对何氏一向没有耐心,张夫人刚准备提嫁妆的事,程胜便回来了。见到张夫人,眼睛里闪过畏惧之后又献媚道:“大嫂,您怎么来府里也不说一声,我好让下人准备准备迎接你。”这会身边站着的佳人早被她忘到脑后了。自从张氏死后,这些年他想靠近张家而不得。生意上没了张家的支持,很多商家都不给面子。到如今,程家的生意已经一落千丈,越来越难做了。再这么下去,程家早晚得败落了。 “怎么敢劳你大架,承受不起。”当年,若不是在皇都发生了那件事,妹妹如何会嫁给这样的人。妹妹那样出色的女子,本该嫁与人中龙凤,过着富贵安稳的一身。可这个男人,得到了妹妹不但不珍惜,还让她早亡。妹妹死后,这男人风流尽显,程府的后院也是花溪县各家的笑谈。再相比皇都那个人,失去了妹妹,这些年不但没娶身边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清楚两个那么相爱的人,最后为什么会分道扬镳?妹妹为什么一到花溪县便火速嫁给了程胜,并在次年便生下平儿。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个人,知道妹妹成亲后悲伤欲绝的表情。想到最后,张夫人闭了眼再睁开。罢了,当年的事已经过了这么久,妹妹也走了好多年,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程胜见张夫人这样,便气短了。毕竟当年张氏刚死不久,他便迎娶何氏是他理亏在先,而且他是有求于张家,当然不敢发火。“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都是应该的。既然来了,用过晚膳再走。大哥在做什么?怎么不到府里来看看?”程胜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脸皮厚。 不过,张夫人根本就懒得理他,对牡丹道:“牡丹,当年你婆婆的嫁妆我搬到了张府,平儿的样子你也知道。当年我搬走的时候就说了,那些个东西以后交给平儿的媳妇。如今,你们两个已经成婚,你婆婆的嫁妆理应交给你。”说完,从丫鬟那里拿过一个锦盒,放到牡丹手里:“这是你嫁妆的清单,你收好,明个下人把东西拿来的时候一样一样核对。”说完,看了何氏和程胜一眼继续说道:“那是你婆婆的东西,可别交给别人,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到张府去问舅母。”虽然不知道平儿打什么主意,她还是希望侄媳妇心里有自己的成算。 牡丹有些迟疑,这烫手的山芋到底要不要接过来。若是接过来何氏没得到东西之前定不会让她离开,若是不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是明摆着不给舅母没脸吗?“舅母,这……”婆婆的嫁妆,她是真不贪图,这东西在张家放着挺好的。以后如果相公若是能像常人一样,他可以自己去取。舅母给她虽然也在情理之中,但总算是少了些理直气壮。 张夫人不容牡丹拒绝,将盒子放在牡丹手里便起身:“你程家的饭我是吃不下,先走了。”说完,风风火火的便离开了程府。牡丹接到盒子,见不但何氏盯着锦盒时眼睛发亮,连程老爷看锦盒的眼神都跟何氏一模一样。婆婆的嫁妆,到底有多丰厚?以至于花溪首富都眼红这笔嫁妆? 这张氏的嫁妆张家这么容易便交出来了,实在是太出乎程胜等人的预料。张书宇(程康平的表哥)在皇都正是上升之际,用银子打点的地方自是不在少数,他们还以为……何氏回过神,对牡丹笑道:“牡丹,这么些个东西你们院子也放不下,不若明日他们将东西送来的时候就放到主院吧!再有,你也不认字,不如明日接收的时候让我来核对吧!弄完,到时候把钥匙给你便成了。”天呐,她盼了这么些年的东西,总算全都要成她的了吗?想想,何氏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看着贪婪之色毕露的何氏和程胜,牡丹得体的笑了笑:“娘,没关系,我们院子里的西屋还空着,正好放嫁妆。还有,谁说我不识字?虽然牡丹念书少,但以前牡丹同村里的一位老爷爷学过。”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让你们插手嫁妆。 这回,程胜不干了,这笔嫁妆若是何氏得了终归是程家的,但若是被牡丹得了是哪家的还不一定呢。而且现在程家需要这笔嫁妆,所以便开口道:“你一个乡下丫头,哪里懂得这些?不如将这些东西交给你娘,能保万无一失。”夫妻两人的无耻程度又刷新了牡丹的认知,这么觊觎正妻的嫁妆真的好吗? ☆、第十七章 见夫妻两个不依不饶,牡丹也没多少耐心了,只扔出一句:“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叫人带个话给舅母,嫁妆就继续放在张府吧!”牡丹活了两辈子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人,还真把她和相公当傻子了。这东西进了主院,怕第二天就会被改个名字,不是婆婆的嫁妆而是程家的家产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 “老爷,就依着牡丹吧!这些个东西反正迟早都是他们小两口的。”这个时候,可不能惹怒了这丫头,只要东西进了程府她有的是办法拿到。可如果东西继续放在张家,她还得出银子贴补这两人。何氏的话让程胜冷静下来一想便明白了,这牡丹不过是担心到了主院她得不到。不如就依她放在他们院子,反正到最后她也是得不到的。本来他还对她动了点心思,但现在看来这女人也没半点聪明,完全比不上姗姗。想到这里,程胜眼神就转了个弯和林姗姗眉目传情了起来。 “好了好了,也闹腾了一个早上了,都各自回院子里用膳吧!”何氏虽然忍得住气,但也不想继续看到牡丹和程康平的脸,她怕她一个忍不住会扑上前掐死两人。 牡丹也没多说程康平一同回院子里了,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对于已有前世经验的牡丹来说,自然知道这声音是为了什么。看来是小厮和丫鬟在偷-情,大白天的,两人胆子也太大了。牡丹一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但没想身边的人眼里闪过狡意。手脱离了牡丹的掌控,往传出声音的地方去了。还好两人知道分寸,靠着一颗大树亲得难解难分,发出啧啧的响声。 被程康平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敢多看一眼,拉着程康平跑回他们的院子。回到内屋刚停下来,就被程康平抱在怀里,在她心慌意乱的时候程康平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强占,掠夺,牡丹觉得一下子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甚至产生了一点恍惚,这男人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被亲得快了断了呼吸,程康平才放开了她。本来要责怪的话,对上程康平清澈见底的眼神根本就开不了口。这个男人,若是用这双眼睛去骗人,估计没人能逃得了。靠在他宽阔的怀里,慢慢的平缓呼吸。感受着他厚实的胸膛,牡丹觉得,这便是她一生的依靠了。她的男人,不需要多么强大,给她一个依靠就好,但这个依靠她必须是唯一个。 第二天,牡丹说好了要去清和绣纺见他们做主的人,就算和清和绣纺的事成不了,她也必须得找一家绣纺把事情给定了。不过得快些回来,不然不定出什么事呢。做好决定,牡丹早膳都没用便准备出去了,当然带上了程康平一起。 到清和绣纺的大门口,上回那妇人便迎了出来,态度比上一次更加恭敬。牡丹疑惑了,这绣纺难不成跟她或相公有什么关系?将疑惑放进心里,步进了绣纺。这回,总算是见到绣纺的主人了,显得非常的年轻,约二十一二岁的样子。虽然身上穿着尽显富贵,但见人颇多的牡丹还是觉得他通身的气势不足。 男子见两人进来,有礼的站了起来:“两位快请坐,前日你们来时,我正好不在店里。劳烦你们再跑一次,真是我们不用之处。敢问两位贵姓?鄙人姓周。” “我家相公姓程,你称呼我为程少夫人便可。”一翻寒暄过后,便切入正题。最后达成协议,牡丹将所画图样交由清和绣纺做出。绣纺不得将图样中的样式流传出去,布料人工全由绣纺承担,牡丹负责出图和售卖。售出后收益所得□□分成,牡丹六,清和绣纺四。对这个结果牡丹还是非常满意的,能在竞争巨大的花溪县开这么大一家绣纺,背后肯定是有人支持的。而她的成衣店反响平淡还好,若是火爆的话,她怕是守不住。但若是有了盟友,想下手的人还得忌惮几分。 而这笔生意清和绣纺也不吃亏,虽说布料人工都是绣纺出的,但四层的分成他们绝对也是赚钱了。再加上成衣店开了以后,清和绣纺也会得到适当的宣传。只要他们做成衣的是好的布料,生意想不好都难。 没一会周公子便理好了协议,牡丹接过仔细看了看,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牡丹签好后,周公子也签上了他的名字。“程少夫人,合作愉快,希望您的这一创新能给花溪县带来新的产业。”这个程少夫人,真的是农家女子?这份见识和气度,怕是许多的大家闺秀都及不上。看了边上的程康平一眼,他学真是有福气。 虽然牡丹也料到成衣店若是成功,真个花溪县的各个州省到时候都会跟从,并会将这推向整个国家。确实算得上是产业,可重活一世,一切都还未可知:“我只是一时想起而为之,并没有公子那么大的鸿愿。如有一开真如公子所说,那么清和绣纺也必然名扬花溪。明日,你派一人至程府来拿我画好的图样,有劳。我和相公就先告辞了。” “好的,你们慢走。”见夫妻两人一同离开,周公子眼里满是羡慕。明明他和程康平的际遇差不多,但他又比自己幸运多了。至少他娶到了一个好妻子,而自己那个妻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回到程府,用过早膳之后,张家的管家便先来了:“老奴见过两位,不知放置嫁妆的地方可腾好了?老奴这就叫人将东西抬进来。” “已经腾好了,清泉,带管家去东院。”牡丹话音刚落,便听到何氏的声音了:“张管家来了,你先坐下歇会儿吧!其它事让下边人去做就成了。”张家的主子她一个讨好不了,但张管家一个下人,她若对他稍重视一些必然感恩。虽没什么大用,但在张家人面前说上一两句也是好的。 不过,她压根没想到张管家根本不吃这套,只见张管家恭敬的回道:“夫人将此事交与老奴,老奴便得用心完成好。多谢程夫人的体恤,老奴先下去交代下人了。”什么东西,明摆着想占小姐的嫁妆。心思都动到他一个下人身上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见张管家这么不给面子,何氏脸都气青了。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发火,忍着气又对牡丹说道:“你看这张家的人,连个下人都这么嚣张跋扈。牡丹,虽说这嫁妆是送回来了,你可得好好核对。你年纪也小,许多东西都没见过,娘不放心,就跟着你一起看看。也好在一旁提点你,免得你让人给糊弄了去。” 牡丹在心里呵呵了两声,看何氏一脸我为你好的样子忍着没吐。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有娘在,牡丹也会心安一些。”她倒想看看,等会儿何氏是一幅什么样的嘴脸。 院子里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有的还摆在院子外边去了。虽然这些箱子都还是盒上的,但也叫何氏看得眼红了。这么多箱子,得装多少嫁妆。当年她成亲时的箱子,还没这些箱子的一小半多呢。这张家,真的是在皇都落没了?真落没能为女儿置办这么好的嫁妆? 随着清点后东西一箱箱的搬进东院,何氏眼睛都快红得滴血了。里面除了金银田产铺子,就连头面都是一等一的好,若是带一幅出去怕是整个花溪县夫人都羡慕嫉妒的对象。像里面的琉璃珠钗之类,她这辈子根本见都没见过。 东西全部点清完后,天都已经快要黑了。饶是前世已经享受过荣华富贵的牡丹,也不得不承认这份嫁妆确实让人眼红。怪不得程胜和何氏这么无耻的惦记着婆婆的嫁妆,里面的不少东西,她前世都没见识过。张家以前在皇都到底是什么光景?为什么给一个嫁出去的姑娘这么丰厚的嫁妆?而且也没听说张家是受到责贬才到花溪县的,张家,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些东西有些蹊跷?是她的错觉吧!罢了,待人全部走后她在去探究一下。 张家派来的下人都已经走光了,何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牡……牡丹,这么些物件放在东院怕是不安全,要不搬些到主院去吧!”何氏再怎么淡定都不能眼睁睁的看这些东西落到别人的手里,她都放不下心。 “娘,已经晚了,不宜折腾,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嫁妆必须在相公和她的院子里。何氏显然是不甘心的,还想再说什么,牡丹直接打断了她:“清泉,张管家们走得急,我还没来得及赏他们些银两,不若现在请他们回来。”一句话,让何氏像被人掐哑了声音,不出声了。牡丹也不理她,朝她身边的小玉和小仙道:“你们夫人身体有些不适,送她回主院休息吧!” 何氏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但偏偏这气她还不能发出来。算了,她不是在夫妻俩身边放了一个清泉吗?还怕拿不到东院的钥匙,到时候看她怎么收拾他们两个。被小玉和小仙送回院子,何氏的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就连晚上做梦,都梦到她穿戴着张氏嫁妆在的东西赴宴,被人巴结的样子。 ☆、第十八章 牡丹耐着性子用过晚膳,便让清泉退下,拉着程康平一同前往东院。打开门,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根金钗往地上一扔,金钗一下子就碎成了几截。牡丹捡了一截拿起来一看,果然如她所想,不用看其它的箱子,牡丹便猜到这些箱子里没有一件是真的。但为何会如此,牡丹一时也想不透。难不成张家一开始给婆婆准备的便是假的?如果真的是那么张家就太虚伪了,而且这么做完全没有必要。如果不是,那么张家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无论如何,也不管这些东西是真是假,现在绣纺的事已经谈妥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些东西离开程府。看程胜夫妻两个急切的样子,这程家怕是离剩个空壳子也不远了。而且现在何氏正在为程康贵张罗亲事,那个杜若溪,前世她可是也听过这女人大名的。只是不知道,前世被她害得很惨的前夫家,是不是程家。 要说前世她为什么听过杜若溪的大名,全是因为她狠得前无古人。这杜若溪,当真是个心狠的角色,不但从很小的时候就算计得她爹只有她一个女儿。并且从她爹手里继承了财产,并且在成婚两年后将本来就已经快要崩溃的夫家的家财拿得一分不剩,而且拿的理由还是正大光明的。最后夫家不但倒台,没多久一家人全部横死在破庙之中,据后来的人说这其中便有杜若溪的手笔。后来她将手中的生意越做越大,还和周富贵合作过。再后来就更不得了了,以嫁过之身和商户女子的身份嫁给了当朝的候爷,虽然是续弦,但候爷的身份她一介商人之女也是配不上的。 杜若溪的事情之所以会暴露出来,全是因为她嫁进候府后,那位候爷前面夫人生的两个儿子相继死得莫名其妙。老候爷夫人发狠了查出来的,当时不但休了怀着身孕的她,还发狠的将她送到了衙门,老候爷夫人估计是真的狠极了她连家丑都不顾了。本来因着一件也最多是处死,不会名动皇都。还是因为她快要被斩头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你们这些愚昧的古人,失去我你们会后悔的,留着我我会让整个国家更加繁荣,我来自未来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当时在场的人只当是笑话听,后来她死了她奶娘就疯了,整天胡言乱语,遇到人便说她小时候做的事。无风不起浪,那位候爷在皇上面前很得面子,估计是政敌用杜若溪的事来打击候爷,事情超扩越大。最后因着这事,候爷没出现在朝堂上。毕竟,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识不清,这皇上估计也是不大敢信。 后来更有人将事情写成了话本,说杜若溪是狐狸精变的。很长一段时间皇都的人挑媳妇都特别小心,不少商户家的女儿都被退亲了,还有不少商户独生女都缴了头发去做姑子。她听丫鬟在聊天的时候说何氏相中了杜若溪,虽不敢肯定是不是前世的那一位,但前世那位杜若溪就是花溪县的。虽然花溪县很大,重名的机会很多,但她还是不想冒这个险。所以,总之还是快些离开程家才好。 牡丹抽回神,拉着程康平的手笑道:“相公,不管张家送批假嫁妆的目的为何,咱们就利用这些嫁妆离开程府吧!出了程府,咱们先住我爹娘家好不好?你从小就没有娘,有爹也等于没爹。到我家我爹娘一定会拿你当亲儿子,到时候你也能感觉到爹娘的感觉。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程康平被牡丹握着手,等一次知道什么叫啼笑皆非。心里又暗暗的高兴,他的妻子怎么会那么聪慧?但又觉得她身上的谜团更多了,他绝不会相信她只是一个农家女子。可在成亲前,查来的结果来看,并没有可疑之处。牡丹身上,是发生过什么事吧!不然,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如何会时活泼时而又让人感觉沧桑沉默?在应对何氏时游刃有余,轻易就能识破何氏的计划。越想了解她,他就会陷入更深的疑惑里,也罢,也许有一天,她会愿意告诉他一切。 牡丹回到屋子,就见清泉在那里点香。看到她回来后,忙道:“少夫人,这么晚了您怎么现在才回来。”语气里并没有关心,细听还有些不耐烦。当然会不耐烦,因为她的良人已经答应她,只要成亲马上就有丫鬟伺候她,她就不用为奴为婢的伺候别人了。现在,她只想牡丹快些把嫁妆给何氏,然后离开程家。 当做没听到她话里的不耐烦,牡丹回道:“我和相公到外面走了一圈消消食,清泉,香点好便退下吧!我跟相公准备歇息了。”这何氏倒还有点本事,居然还知道从相公身边的人下手,而不是另外安排一个丫鬟进院子。 清泉不干了,她可没忘记她来的目的,不过一个乡下丫头摆什么架子?说起来这少夫人家里比她家还穷呢。看夫人的样子,只要嫁妆到手,夫妻两个肯定被扫地出门。到时候她好了,说不定还会要饭要到她家门。这么一想,清泉底气就足了,开口便说道:“少夫人,不是奴婢说你,你说你大字不识几个哪管得了那么多东西?怎么不交给夫人为你何管?这些东西早晚都是你的,现在得罪夫人既是不对,又是不孝,传出去您和少爷还怎么做人?”一顿话说下来,显得清泉特别的良苦用心,还真不好将她往坏人上想。 牡丹听完后,对清泉也是无语了,这丫头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罢了,现在顺着她想的,将来看她过得如何?她绝对不相信像何氏那样的女人,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打定主意后,牡丹脸上马上闪过后悔的神色,迟疑道:“可是,那本来就是我和相公的东西,收着有何不对?” 一看牡丹的表情,清泉就知道有戏:“当然不对,少夫人这么做太不对了。夫人的嫁妆您也是看见了,那么些个田产铺子总是要有人管理。而您又不懂这些,夫人不就是最好的人选么?少夫人,您可别糊涂,少爷的样子您不是不知道,以后您还有很多地方得靠着夫人和二少爷呢。”清泉面上一派为你着想,心里想的却是想快点把钥匙交出来。 果然,牡丹听完后脸上全都是后悔的神色,踌躇道:“可是,东西已经在东院了,娘肯定已经怨上我了,肯定不会再帮我了。” “少夫人,夫人怎么会怪你,她明日不是还要来吗,到时候你把东院的钥匙交给她便好了,她一定不会怪你的。”清泉努力压抑着开心的神色,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就算有些精明,还是个农家丫头。 牡丹还是装作担心的样子:“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下去睡吧!” 清泉出去后,屋都没回便出去见小玉了。而牡丹也没有心情去探究她到底去了哪里,反正事情照着她的计划进行就成了。得在杜若溪进门之前,先离开程家。倒不是真的怕杜若溪,只是杜若溪的真面目能在这么多年后才被发现。靠的不光是狠,肯定特别能装,不然一直照顾她的奶娘不会在知道她的真面目后疯掉。跟这样的人做妯娌太费心神,目前她还不想花心思在斗女人上。她得快速的让家里富裕成长起来,到时,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至于那杜若溪,就让她跟何氏斗吧! 何氏接到小玉的消息后非常高兴,脸上讥讽一笑:“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她的选择是对的,只有这样的姑娘才能任她拿捏。这不,虽然出了点小意外最后还不是如她所想的进行了。现在,就看表妹的了,想了想何氏还是决定见表妹一下,便遣了小仙去请林姗姗。 这些时间,林姗姗和程胜玩欲擒故纵若近若离玩得不亦乐乎,不过到底还没让程胜给吃到嘴里。对付男人她很有一套,知道越容易吃到嘴里的,就越不会珍惜。她可不想在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前就被男人厌弃,所以她挖空心思来迎合程胜,压根忘了何氏这号人的存在。小仙叫她去见何氏才想了起来,到了何氏跟前,林姗姗又变回了良家妇女。 何氏见她这样还算满意,问道:“你和老爷,可有肌肤之亲?”两个都是经过事的人了,说话也不用刻意忌讳所以何氏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林姗姗在心里嫌弃何氏粗鄙,低着头低低的应了一声:“未曾。” 她有自己的打算,不过何氏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别拖着了,来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了,就这几日吧!”东西拿到手,断然没有白养那两人的存在。县令夫人跟她通过气,这张家因着皇都的亲儿子亲孙子,估计是没心情来计较这事。听县令夫人的语气,张书宇好像是通加了皇储之争被关进了牢狱之中,说不定还会牵连家人。这也是她不怕花溪人说嘴,也要快些赶程康平夫妻两人离开的原因。 “表姐,姗姗知道了,你放心吧!”确实该有重头戏了,不然女人再好,等得太久男人也会失了胃口。 ☆、第十九章 第二天一大早,何氏果然来了。一脸笑意:“牡丹,昨个累着了吧!这是娘一大早就让人炖的燕窝,趁热吃了吧!”好好的吃,这可是你最后能吃到的好东西了。 牡丹一脸受宠若惊:“娘,这怎么好?还要您如此费心,可牡丹却被猪油蒙了心。”说完,又难过的低下了头。心里却鄙视,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么?还真觉得她一点心眼都不懂吗?就是前世的她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鬼的好不好?算了,懒得跟何氏计较这些,快些离开程府才是正事。 “傻孩子,娘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些?你不过是一时没想明白罢了。也难怪你会有担心,但你记着,娘虽然不是平儿的亲娘,但娘进府的时候平儿还小,娘可是打心眼里疼他的。”何氏陷入了回忆,没嫁进程家之前她确实想好好疼程康平的。可是进了程府有了自己的儿子,张氏虽然死了但处处都压着她,她才知道她根本就做不到。所以她做了那件事,让程康平变成了现在这样,她本以为张家的人会把程康平接走,但张家像是不知道她做的事什么行动都没有。 到如今,她一点都不反悔她做的事。如果她没做,程康平以小时候聪明的样子,不知道长成了什么样的公子。这程家,哪还能有儿子的位置。不过说来也奇怪,程康平就算傻了笨了,但老爷却完全不管不顾像程康平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也是她这些年来有持无恐的原因之一。时间久了,她也没心思探究程胜到底是什么心思,只要将来程府是儿子继承她就心满意足了。 何氏端来的东西,牡丹当然不会碰。拿出东院的钥匙:“娘,嫁妆全都在东院里,牡丹就交由您来保管了。里面的田产地契全都在箱子里,我没动过。”既然你这么想要,就给你吧! 何氏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她盼望了这么些年的东西,现总算要到她的手里了吗?接过钥匙,何氏都有一些不真实。当然,钥匙一到手,她也没心情对牡丹耐心。将钥匙收回手中,笑道:“你慢慢吃,娘去清点一下。”说完,脚步虚浮的离开了。 还真是贪婪之色毕露,牡丹见边上的清泉暗自高兴,便道:“清泉,这燕窝赏你了。”这姑娘,怕是也快离开程府了吧?出卖主子,且看她以后过何种日子吧! 何氏打开东院的门,看到里面的箱子心就一直“嘭嘭”直跳,里面的许多好东西她活了一背子都没有见过啊。挑出一件手镯,迫不及待的戴了起来,满意后。又挑出一幅头面,吩咐小玉道:“这给知县夫人送去,什么都不用说,明白吗?”这是她跟知县夫人的一个约定,这头面可是知县夫人惦记了很久的东西。小玉忙应。 知县夫人一看到东西,就爱不释手,一会就让人帮她给戴到头上了。看了镜子,更是满意得不得了,想当年知府夫人举办花会,张氏就戴了这么一幅头面知府夫人在她面前都诚惶诚恐的。当时她就发誓,这东西她一定要弄到手戴到知府夫人的面前。倒不是希望知府夫人对她诚惶诚恐,只是希望她不要无视自己就好了。其实后来知县夫人也确实将头面戴到了知府夫人的宴会上,知府夫人也确实没有无视她。不过是在心里笑她自己作死罢了。 何氏拿到了东西,没急着对程康平和牡丹动手,没几日便传来张家公子张书宇在皇都被关进了大牢不日便被问斩的消息,何氏才真真的打起了主意。由于张书宇出自花溪县,少年及第,当年被不少人传成了佳话。此次,却因为皇位之争而陷入了牢狱。 第6节 不过牡丹听到消息的时候,牡丹并不太在意。原因无它,如果这个张书宇和她前世知道的是一个人,那么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个人这此不但无事,出来后圣宠不衰,一直到后来官拜左相。这事她当然不会说出来,且看何氏自己作死。 这几日程胜都和林姗姗在床上厮混,得到何氏的指示后,林姗姗乐意接受了。这些东西,以后就是她的了,这么一想,林姗姗伺候程胜时越发卖力了。程胜也非常的满意,他没想到以前动不动就脸给耳红的人儿,在床上如此的放得开。而他不但没觉得不好,反而觉得好极了。一次两人翻云覆雨后,林姗姗便道:“好人,这东西夫人既然已经拿到了手,就不能将大少爷和大少夫人留在程府了,始终是个祸患啊。不如,将大少爷和大少夫人赶出程府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程胜挑逗林姗姗的动作顿了一下,问道:“你个小人儿精,他们夫妻两个怎么惹你了?让你出这么损的招。”这些年若不是因为张家和张氏的嫁妆,他早就将那孽种给赶出程府了,现在嫁妆到手张家也倒了大霉,他完全不用忍了。 “才没有惹我,姗姗这都是为了老爷。”林姗姗一脸被冤枉后的委屈。程胜真是喜欢得不得了,抬起她的脸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大少爷一点都不像您。”林姗姗见程胜眼中有暴怒的前兆,忙放大招,嘴里忙改口道:“而且他呆呆傻傻的样子,有损您在人家心中的英明形象,胜……”显然,这一招安抚程胜非常有效,程胜果然不怒了,跟林姗姗继续在床上翻滚,完事后便道:“告诉你表姐,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插手。” 看着程康平,他就想起当年的耻辱。当年张家一家来花溪后,花溪不少人好奇张家在皇都的背景,猜测他们一家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搬到花溪县。当时虽知道张玉月(张氏)的存在,没有一人敢上张家提亲。在张家搬来后半个月,他便在花溪湖畔,见到一女子,惊为天人。打听之下才知是张家的女子,本来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但想到张氏的容貌和风姿,便忘记了人们担心的潜在危险。 求着爹让他到张家求亲,他爹本来是不同意,也担心张家是得罪了什么人才来到花溪的。但又怕他钻进死胡同,而且他们提亲人张家又不一定会答应,这才去张家提了亲。提亲的人去了以后,被张家的人客客气气的请了回来。他爹就想着,这事肯定是不成了。可没想到几日之后,张家突然遣了人来,说同意亲事,并且已经定好了成亲的日子。 成亲后,张氏也确实不负他的喜欢,美的如仙降落。不过那是白日里,但晚上确不能让他有任何的满意,和他成亲之前的通房没有任何不同,但那时只要看到她的脸,便觉得一切都满足了。只是觉得张氏晚上在床上像一块冰,白日里面对他时冰得更厉害。张氏进门一个月便有了身孕,爹很高兴,但没多久爹便病死了。爹死前不但没有将程家的生意交给他,还把程家的库房的钥匙都交给了张氏。当时他虽然不满,但想到张氏是他的妻子,由她管着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但从那以后,他都不大敢出门见好友,因为见面好友们都会取笑于他。就连家里的下人,都说他不如张氏,时间久了心里难免产生怨恨。其实,最让他记恨于心的,还是孩子出生。按理说张氏和他成亲一月后有了身孕,那必然是新婚之夜就有的孩子。生产自然是在九月之后,但孩子只到八月就生产了。说是早产他也接受了,但他听丫鬟私底下讨论,孩子的样子明明是足月生产。 下人平日里就爱说些谣言他也是知道的,但又听说张氏在生完孩子昏过去还叫着一个人的名字。越听越觉得有些蹊跷,但他终究是把疑问放在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但随着孩子的出生,明明像一潭死水的张氏好像有了生气,会逗孩子笑孩子哭的时候会着急的哄着孩子。到那时候他才知道,张氏不是一个冰人,只是对他一个人冰冷罢了。 张氏在生下孩子后,以各种理由拒绝他的近身。有一次实在躲不过后,他上了床。但那一日的夜光非常的明亮,看着身下之人的轮廓,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但身体确实是一直以来的人,程胜被事实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是在做梦吧?但他骗不了自己,一直以来和他同房的,根本就不是张玉月,而是她的贴身丫鬟。发现这一事实,程胜便知道为什么每次欢~好之前,张氏都要熄灯。 如果和他同房的不是张氏,那么显而易见,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但程家已经在张氏的掌握之中,所以他忍了好些年才在张氏的饭菜里下了毒。可惜的是,没将孽种一起给毒死。张氏死后,他完全不用压抑,找了同张氏容貌有相似之处的女子。欢~好时每次都点着灯,看她们欲!生欲!死,但绝不会让她们有他的孩子。 当年,因为张氏的死怕被张家怀疑到。又让张家搬走了张氏的嫁妆,这些年他才忍着没对那孽种动手。如今,一切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就由着那孽子自生自灭吧!可惜的是,牡丹那丫头没能吃到嘴里。不过,看向林姗姗,有这么一人儿在也没必要强求了。 ☆、第二十章 得到程胜的话,何氏当真是无所顾忌了。又亲自去见了知县夫人,她不但要赶程康平夫妇离开程家,还要让他们以后和程家没有任何关系。准备好一切,何氏便来到程康平和牡丹的院子。带着一批下人,何氏一脸伤心:“牡丹你跟平儿离开程家吧!张书宇的事恐怕会株连九族。你也别怪爹娘狠心,为了程家我们只有这么做了。待张书宇的事情过去,你们再回程家可好。”虽然是赶人,但也不能做得太过难看了,面子还是要的。 这何氏还有点脑子啊,知道找这么一个借口。既能将她和相公赶出程府,又能维护程家的面子。不过她那公公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这相公就算不聪明也是他的孩子,他居然真的纵容何氏这么做?看来是真被何氏的表妹给迷住了眼。也罢,当爹的既然这么无情,她就做主和程家断得干干净净的,省得日后留下祸患。若是将来相公有恢复的一天,她自会解释清楚。打定言意,牡丹一脸蒙住了的表情:“娘,你这是什么话?我跟相公生是程家的人,死是程家的鬼,你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这些看在何氏眼里,就是夫妻两人死赖在程家的表现。脸上的一点为你好都稳不住了:“金牡丹,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们必须要离开程家。来人,为大少爷和少奶奶收拾东西,让他们给我滚出程家。”真是不要脸皮,她虽然是顾着脸面,但也必须要达到目的。她绝不会留夫妻两人在程府,只要今天让他们断了与程府的联系,又有了断亲书,张家也拿程家没办法。 真难得,何氏戴着的假面具总算是挂不住了。不过牡丹也知道她不能轻易就这么接受,不然何氏又得怀疑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死皮赖脸想留在程家的人,这么一想,牡丹哭了起来:“你们怎么能这样,抢了相公亲娘的嫁妆就想赶我们出去,就不怕别人戳你们的脊梁骨吗?” “戳什么脊梁骨,”说着,将断亲书扔到了牡丹的面前:“这可是知县亲判的断亲书,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以后程康平和金牡丹跟程家没有任何关系。无论将来是死是活过得好与不好,都同程家没有任何牵扯,不得以各种理由为程家造成困扰。当然,以后程家的一切,也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嫁妆,张夫人交于你手,与我程家有任何关系?你这女人,也太不要脸皮了。”虽然这么做肯定有一些人会说,但就算说也是她站在被同情这一边的。 “你,你……”这何氏,难得聪明了这么一回,正好也是她想要的。面上牡丹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气得直哭。而程康平,还是一如既往的呆木表情,没有任何的反映。 清泉帮着其他下人一起收拾好了东西,交到何氏的手里:“夫人,这是少夫人和大少爷的衣服。”为他们收拾了几件像样的衣服,是她最后为两人做的事了。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她去过她的好日子,至于少爷和少夫人就不在她操心的范围之内了。 对清泉的识相,何氏非常的满意:“清泉,做得好,过两日我便安排你成亲,到时可别忘了我这个媒人。”她故意这么说,就是要让牡丹知道她到底有多蠢。身边的人都把她给卖了,她还以为身边的人对她忠心不二。这就实实在在的印正了她的话,乡下丫头,真的没有见识。 果然,牡丹一脸不敢置信。何氏将包袱扔到牡丹和程康平面前:“赶紧滚吧,别让家里下人动粗,到时候谁都不好看。”她忍了这么多年,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以后这家里,没有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张氏如何如何,她才是笑到最后的人。这不,连她的儿子都已经不被程家承认了。 牡丹一直大受打击的让人赶到大门口,理性的朝何氏道:“娘,老天有眼,你们今天这么对我和相公总有一天你们会有报应的。”说完,又转向已经围起来看热闹的人道:“这是程家给我和相公的断亲书,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从今以后我和相公跟程家没有任何关系。这是程家不仁,并非我和相公不义。既然程家不仁,以后也不能怪我和相公不义。今日我也在此发誓,以后我和相公过得好于不好,绝不会登程家家门半步。”说完,满眼泪水,但又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坚强的拉着程康平,拿着断亲书一步步的离开了程家的大门。 虽然看热闹的人看得云里雾里,牡丹说的话也没听明白,但老天有眼、断绝关系、不仁不义等字眼他们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各位看客在脑海里脑补了各种豪门恩怨,各种版本,准备在整个花溪县传播。不过,这些版本中多是同情弱者的,这弱者明眼人都知道是谁。 何氏气极了,她没想到牡丹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程家明着撕破脸。看来是猜到自己再也回不到程家,才敢这么做。虽然会有些人说不好听的话,但程康平和金牡丹这回是彻底的跟程家脱离关系了。这金牡丹,倒不知是真傻还是真以为她自己了不起,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种话。 在往金凤村的路上,牡丹一直拉着程康平的手:“相公,别怕,我的家人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们一定不会不管我们的。至于程家那个是非之地,我们最好永远都不要有牵扯。至于何氏他们,肯定有人会帮我们收拾的。”杜若溪,经过她这些日子的推敲,肯定和前世的杜若溪是同一个人。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那么有本事。就算没有杜若溪,林姗姗那女人,也够何氏喝一壶了。一个人就算把心中所想伪装的再好,也总能从她的表情和眼睛之中发现一些端倪,那女人绝对不像她的外表一样无害。 杜府,杜家已经接到下人的禀报,虽然杜老爷一心在生意上,但对唯一的女儿还是非常疼爱的。何氏做这样的事,只要是大家里的人都懂,显然是非常的不厚道。所以对这门亲事也产生了迟疑,何氏向杜家提亲肯定是看在杜家只有一个女儿,若是将来杜家被她收入囊中,她会不会也这么对自家女儿。 这么一着,杜老爷便让下人请杜若溪到书房里。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杜老爷想了想还是说道:“若溪,爹准备退了和程家的亲事。想必何氏做的事你也知道了,这般不仁不义的人家,还是不要嫁过去的好。”虽说明面上是何氏的手脚,但没有一家之主的首肯何氏怎么敢这么大的胆子。 虽然想到父亲有可能否绝这门亲事,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提出来。不过,她既然同意嫁到程家就没有想过为着什么事反悔。这程家就算千百种不好,唯有程康贵不中用这一点是她看中的。而程家的人,除了刚进门没多久的金牡丹她不大了解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些蠢货但又以为自己很聪明,这样的人家正好拿来让她练手。 穿越到这里之前,她以私生女的身份最后接掌杜氏集团费了多少心力。没想到在实现愿望的那一刻,居然穿在这以男为尊的古代,她更是寸步为艰。虽然使计让爹只有她一个女儿,但爹的意思,根本就不打算让她继承杜家,只想找一个上门女婿来继承杜家。好在爹疼她,任着她的心意同意了程家的亲事。为了以后能大放光彩,她绝不会让任何事破坏她的亲事。杜若溪微笑道:“爹,亲事已经定下,若是现在退亲不但坏了女儿的名声,也会连累杜府。程夫人办这事虽然急切了些,但总归是对程二公子好的。爹若是担心她这么对女儿,杜家也可以提要求的。” 这女儿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杜老爷一直就担心女子太有主意以后得不到丈夫的欢心。所以同意程家的婚事,也是知道程二少爷那样子女儿必然拿捏得住。看女儿这样,心里必然是有了主意:“什么要求?”唉,他年纪也大了,就由着她吧!谁让他杜威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呢。 “女儿进门之后,便由女儿掌家。”她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仔细考量之后才说的。程家因着程康平的事,若是被杜家退亲,那么程康贵就不要想娶大户人家的千金。若是杜家不退亲,人们会从侧面觉得,程家应该还是好的,你看人杜家不是还愿意同他家结亲么。这笔账,自认为聪明的何氏不会算不了。 杜老爷被女儿的语出惊人给呆住了,掌家,一进门就掌家是多少女子的梦想。而他的女儿,居然在成亲前就提了出来。第一次,杜老爷觉得他从来没有看透过自己的女儿,也是第一次发现了女儿心里冰山一角的野心。 何氏知道杜家的要求,着实愤怒了一把,但在小仙和小玉两个丫鬟的劝说下还是同意了。两个丫头说得对,媳妇没进门依着她,进了门还不是她这个婆婆说了算。到时候真正掌家的人是谁,还说不准呢。 程家现在如何牡丹是完全没兴趣知道,她和程康平总算走到了金凤村。到金凤村时,程家发生的事已经传了回来,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村口早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看戏的,当然也有落井下石的。这些人如何,完全影响不了牡丹,她现在只想带相公快些回家。 ☆、第二十一章 不过偏偏有人不让牡丹好过,凉凉的开口道:“还以为攀上了高枝,没想到这么几天就被人给赶出家门了,真是丢人啊!”说话的,正是牡丹的大伯娘,这女人在程家没有讨到便宜,牡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她话一出口,马上就有人附和了:“可不是吗?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倒也真好意思厚着脸皮带着相公回娘家,可真是让人涨见识了。”本来对牡丹一家她原本也是不敢得罪的,现在牡丹和程康平已经被赶出了程家,听元宝说程家还和两人断绝了关系,看样子程家是不准备管这两人了。那么这两人便没了她担心的地方,得罪了就得罪了。 有不少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一听这些话,又有人接道:“唉,看这金二叔家都没有人来,牡丹在程家发生的事不是已经有人去通知了吗?看来啊……”那人语气里充满了满满的恶意。意思就是说,牡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爹娘都不来看看,显然也是不想认两人了。 牡丹一句话都没应,但暗暗的将这些人的眼神记下了。她不在乎这些人说什么,但她会记着这些人的表情,看不起人的表情。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些人后悔今天所说的话。不受影响的和程康平往家里走。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金平安和金平顺都等在大门口。一见到两人迎了上去,平安道:“姐,为了怕你错过门以为家里人不在,我跟大哥哪都不敢去,就在这里等着你。爹和娘也在里面,咱们快进去吧!”其实,是爹娘不让他们到村口去,怕村口的人说不好听的话,他和大哥会跟人打起来。 虽然弟弟说的也算是事实,但金平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后脑勺道:“妹妹,妹夫,咱回家,爹娘等着呢。”妹妹是为了救弟弟才嫁到程家的,如今程家这样,妹妹应当回家里。而且,妹妹还在终生大事上帮了他的大忙。他才不会像那些人说的,嫌弃妹妹被程家赶出来。程家再大富大贵,能好过一家人团圆和睦吗?若是他心里的人连这个都容不下,那媳妇不娶也罢了。 金平顺的一句话,让牡丹一下子就红了眼眶。爹娘等着呢,本来一点都不觉得委屈,本来就想离开程家,可这一刻,牡丹就是想哭一下。她的家人,给了她最好的关怀。就算这一刻她什么都失去了也好,至少,她还有家人。这些,是她上辈子累得再累都没有的依靠。这,也许就是上天安排她重来一次的意义吧! 见姐姐,妹妹红了眼睛,两兄弟对看一眼,都赶紧领着她进屋。一进屋,金父和金母刚从牡丹以前住的屋里出来。一见她和程康平都忙上前,金母道:“牡丹,来了,我跟你爹刚把房间给收拾了一下。你以前那床啊太小了,我跟你爹拿木板桥宽了一些。睡两人该是够了,就是不知道女婿睡得惯不。”她跟孩子爹早就聊到程家会做这事,但没想到程家动作这么快,他们做的床人家都还没送来。 不过,程家那地方离开了也好,不走,不定以后牡丹还受什么罪呢。这么一想,夫妻两人都松了口气。其实一家人听别人说后,就是惊讶于程家动作太快。并没有外面传的那样,气愤得要找程家理论或是不认女儿女婿。 “爹,娘,女儿不孝,给你们添麻烦了。”爹娘待她,一直是很好的。程康平也感动于岳父岳母所做的事,夫妻两人虽然朴实平凡,但却比程胜和何氏不知道善良了多少倍。牡丹有这样的爹娘,当真是大幸福。而他,能做他们的女婿也是一种幸福。 一家人聊了些事,金母才认真的问道:“牡丹,若是你对程家这做法不同意,咱们商量了就到知州衙门去击鼓。咱们虽然是平头老百姓,但也不怕它高门大户的。” “爹娘,不用了,离开程家女儿心里其实是开心的。程家虽然是大户,但日子过得却不如咱们家幸福。而且,女儿的嫁妆早都移出程府了。其它的,相公他爹不想给,咱也不要。看他们以后日子能过多好。”而且状哪有这么好告,知府既然帮着下了文书。这知州来了为着这点小事也不会为难知府。这知府要是心胸狭隘,把知州给恨上,在公事上拖知州后腿可不是什么好事。知州只要不是正的公正清明,是不会为他们做这种主的。而且离开程家,本来就是她所求之事,能让程家主动做,将他们推向别人同情的一方,她求之不得。 “他娘,孩子这话说得对。程家高门大户的,就算知州真的帮了咱们,女儿回去还不定过的什么日子呢。”说完,又对牡丹道:“你跟女婿就跟家里住着,咱一家人一快把家里日子过好了。明年就建上个大房子,还住一起。”只要小儿子的病治好了,他们家都不是懒人,这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如果知州帮了他们家女儿回了程家,女婿那后娘不定怎么报复女儿呢。大户人家的夫人,心可狠着呢,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金母听着不高兴了,骂道:“合着好人都你来当了,我这老婆子就是恶人。我这不是怕咱女儿心里憋着气吗?那还不得把她给气坏了。”这老头子,人越老是越精了,就知道在儿女面前装好人。真是,越看越可恶。一家人都默默的笑了起来,温馨而美好。 程家,赶走了程康平和牡丹,虽然在赶走的过程中发生了点小意外,但何氏还是非常高兴的。特地准备了一桌子酒席说是一家人聚一下,吃桌团圆饭。由于在赶走程康平和牡丹的过程中,林姗姗也被允许出席。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都到了。不过何氏气得想砸了手中的碗筷,因为程胜不但搂着林姗姗进来,并且在吃饭时,两人那亲密的动作能把人给气晕了。不但互相夹菜,程胜更是拉着她的手不放。何氏这一次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林姗姗这小贱人,居然敢在她跟前这么做。 由于太气愤了,何氏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林姗姗也察觉到了,这正是她想要的。坚定的从程胜手里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林姗姗楚楚可怜的朝程胜和何氏福了福:“老爷,夫人,姗姗已经在程府打扰多日了,明日姗姗便回何府。谢谢老爷夫人这些日子以来,对姗姗的照顾和疼爱。”林姗姗特别将疼爱两个字说得特别轻,还娇羞的看了程胜一眼,将程胜看得心都轻成一滩污水了。 何氏见程胜失神,觉得机不可失,便道:“明日我便安排轿子送你回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白白错过,只要送走了林姗姗她就完全心安了。以前程胜虽然放*浪,但从不曾公然在也她面前和女人*。可现在,居然在她面前跟林姗姗打情骂俏,看来是对她真的上心了。她绝对不会让任何女人威胁到她的地位,更别说她亲自请进府里的人。 程胜回过神,正准备发火,见坐在一边的程康贵才忍住了。最后,到底是什么也没说,但心里怨上何氏了。刚才他那么明显的对姗姗,这何氏居然敢打蛇上棍的想把人给送走。林姗姗红着眼眶点了点头:“谢谢夫人。”低着头,微微能看见的侧脸看着越发的楚楚可怜了,把程胜心疼得心都快碎了,很想将她抱进怀里疼爱一翻。 看程胜的样子,何氏越发的开心。却不知程胜会忍,不过是看在儿子的份上。他活了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亲儿子,对于这亲儿子的娘,程胜还是不想动的。不然,依着何氏现在的样子,他早就将她给休了。 晚上,程胜当然不会放过最后的时光。而林姗姗也使出混身的解数,她知道她必须要让这个男人留恋她,以后她才有再次踏进程家大门和何氏平起平座的可能。以退为进,是她这一次的计划。果然,程胜非常的满意,像他流连花丛,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但第一次觉得和他最契合的女人就是林姗姗。心里想着,林姗姗就算离开了程府,他还是可以去找她的嘛!确不知,他将林姗姗想得太过简单了。 第二天,何氏总算如愿的送走了心头大患。总算是完全放心了,这程府,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阻碍到她和她儿子的了。现在,最要紧的是风风光光的办了儿子和杜家姑娘的婚事。到时候,儿子可就什么都有了。她这个当娘的,也算是可以享福了。不过,这杜家姑娘进了门,可得好好收拾一下,免得她真以为自己了不起。 杜若溪坐在闺房中,又听到她奶娘八卦程府的种种。这何氏可真是有意思,说她蠢吧她又挺聪明的,连林姗姗这种小白花都斗不了,真是。她知道奶娘的本意是想让她拒了这门亲事,但越说她越想去程府看看那家人。 ☆、第二十二章 金元宝在县城自然也听说了牡丹和程康平的事,这其中还有一点他的手笔呢。回到家里,金大嫂就不厌其烦的给他说牡丹一家如何惨。金元宝听得不耐烦了,冷着脸道:“娘,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该念书了。”无知妇人,当真是毫无见识。待他高中之后,一定要摆脱这个家。金大嫂说八封的心情被人给打断了,若是平时肯定大发雷霆,但是她最骄傲的儿子她自然不会发火。不过,她得找个出气的地方就是了。 金大嫂离开屋子后,金元宝在纸上画起了一个女子的容貌。知县夫人已经答应他,只要中了秀才便将女儿许配给他,而知县大人也答应会帮他中这一届的秀才。真是天都在帮他,若不是这次皇宫发生了大事,怕还真是没那么容易。至于从小就被人夸聪明的小畜生,他不会让他有出头之日,二叔家的人,都应该老死在金凤村里。 回到家里的第一夜还是非常平静的,由于初春,晚上金母在屋里生了盆炭火,一家人围在一起聊了聊天。后便各自回屋里,牡丹以前住的屋子金母一直收拾得很归整。这回知道他们回来也不过是将床弄宽了一些。 当然,屋里的一切和程府比确实是简陋了许多。牡丹拉着程康平到床边坐下,笑道:“你看,我爹娘真的是很好的吧!我哥哥和弟弟也很好,才不像你们一家,面和心不和。”说着又捏了捏程康平的耳朵:“不过,家里环境确实没有程家好,知道你是大少爷,不过做了我们金家的女婿,就不许有这么多意见。”牡丹经常在没人的时候这样跟程康平说话,因为她觉得她说的程康平都能听懂。 其实程康平也确实听懂了,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回应牡丹。他早就不担心何氏或者是任何人,只是从小的伪装,让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和身边的人相处。就好像现在,他明明可以回应牡丹了,但他却不敢,因为从牡丹进门开始,他就一直用这样的状态跟她相处。若是牡丹知道他能说话,也不是人们口中的傻子会怎么想?会被吓着,以牡丹的性子,怕是会气得不理他吧!而且再等些时候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二天一大早,金大嫂就上门来了。牡丹们都还没有起来,只听“啊”的一声,把所有人都惊醒了。匆匆穿上衣服出门一看,金母倒在地上,身下全是血。家里人都吓坏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金母弄到了屋里,金平安请来了村里的产婆。产婆一看到这么多血,也是吓坏了,虽说这孩子已经足月了,但还没到自然生产呢。这动了胎气,若是遇到难产?保不齐就一尸两命。这么一想,接生婆是坚定了不随便动手的心,只道:“你娘流了这么多血,这孩子怕是……我可不敢一个人动手,你们先请大夫来看一看,好拿主意。”她老婆子接了一辈子生,从没见那个女人流这么多血还能生下孩子的。 见产婆这样,牡丹知道不请来大夫是不行的。这产婆肯定是看娘流了这么多血不敢接生,不管了,她得去县城里请大夫。若是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会恨死自己的。这么一来,牡丹镇定了下来:“哥你和弟弟多烧些热水,爹你陪着娘,我去请大夫。”这个时候,不但牡丹的家人没发现程康平已经不见了,连牡丹自己都没有。 偏偏这个时候金母醒了过来,拉着牡丹的手不放:“牡丹……你别走……牡丹……”她刚才,像做了很长很长的梦一样,她梦到平安病重那会儿。女儿她不理解,但当年她和牡丹爹并没有在意女儿的心意,定了程家。女儿很喜欢周富贵,所以她这个当娘的也没管。觉得以后事情如何就随女儿了,再后来,女儿跟周富贵私奔了。孩子她爹为了找牡丹摔断了腿,又因为没有药平安也病死了,而偏偏这个时候大嫂上门来闹。说牡丹私奔坏了她女儿的亲事,两人在争执中,大嫂失手将她推倒。她不但没了孩子,还丢掉了性命。梦到这里,就醒了。虽不知道后来的事情,但她知道若是所有的事情真如梦里那样发展,女儿怕是会一辈子都不得安心。 这回的事情也是一样的,若是女儿知道大嫂来家里闹是因为她,怕是又会愧疚了。所以,不管她这回能不能活着生下这孩子,都得让女儿心安。想着这个,金母撑着精神:“牡丹,别怕……娘不会有……事的。娘……还得看着……你和女婿……好好过日子呢……”无论是梦中女儿私奔也好,还是女儿嫁到程家也好,她这个当娘的都只是想女儿好好的过日子而已。 “娘,你坚持住,女儿这就去请大夫,你会没事的。”一切,都已经和前世不同了,娘她不会有事的。牡丹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她真的怕再一次失去母亲。若是母亲没有了,她从来一世又有何意义? “牡丹,答应娘,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好的也好,不好的也好,你都要好好过日子,不要因为什么事而难过愧疚。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爹和娘都不曾怪你,你别自责,知道吗?”本来已经没有了力气,但看女儿手足无措的样子,金母一下子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她说的也都是真的,就算梦里女儿为了自己的幸福选择和周富贵私奔,她心里都不曾怪过女儿。她跟牡丹爹生孩子,不是为了让他们报什么恩。女儿的选择也并没有错,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而已。 听到金母这些话,牡丹累积了一辈子的愧疚突然就烟消云散了。原来,娘从来不曾怪过她,但她却从来没有为爹娘做过任何事。就算重生归来,也只是救了弟弟而已。牡丹擦掉脸上的泪水,坚定道:“娘,女儿这不是在好好过日子吗?您也要好好的,我这就去请大夫,您一定要坚持住。您肚子里,还有我弟弟或妹妹呢。”说完,牡丹就拉出自己的手,往外面走去。 这村到城里还是有些距离,得借个牛车。牡丹想都没想就到洪家了,这洪家只有洪老三在家,一听牡丹借牛车二话不说拉出来了:“走,我带你到城里。”洪老三心里一直喜欢着牡丹,但以前他觉得自己配不上牡丹。后来牡丹弟弟病了,他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着她嫁给程家大少爷,现在他也不奢求什么,只要能帮上她的忙他就很开心了。 不想牛车刚驾到村口,一辆马车就使到村口了。架车的人一见到牡丹忙道:“少夫人,快上马车,咱们上金家去,大夫在车里坐着呢。”现在程总管是一肚子的疑问,但现在救人要紧不是问的时候。 看到程总管牡丹也是一愣,这程总管怎么会在这里?他们都已经跟程家没有关系了,怎么还会请什么大夫来。被程总管一扶上马车,看到程康平牡丹好像什么都明白了。马车一路到了金家,她大夫提着药箱。先给已经昏过去的金母扎了几针,又喂了她一颗药丸,便让产婆接生。 出来后便对一屋子人说道:“怎么让产妇受这么大的撞击?若不是我来,这人怕是救不回来了。”不是他老头子自夸,整个花溪县也只有他能将金夫人给救回来。也难得程家这小子亲自上门求人,不然,他才不会来。 “大夫,您的意思是我娘她没事了?”牡丹别的没听出来,就是听到大夫的若不是我来,这人怕是救不回来了。他这来了,不就代表她娘已经没事了吗? “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人虽是救回来了,但她这回是伤着身体了。以后想要怀孕根本是不可能了,而且月子里也得十分精心,不得有半点闪失。”能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牡丹金父等人都松了口气,人能救回来他们已经非常的开心了。不多时,屋里就传来了孩子的哭声。虽然声音有些弱,但总算屋里的人都听见了。产婆更是松了口气,她本来以为这回金母是活不成了的。生完孩子金母已经昏了过去,大夫又把了回脉,开了些养生的方子便道:“按我刚才说的做,保证金夫人以后没什么大碍。”说完,和满脸疑问的程管家一起离开了。 知道母亲没事,牡丹又抱了下皱巴巴的小弟弟,觉得有些事她得好好跟程康平谈谈了。从成亲到现在,她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已经和她同床共枕的人。程康平自觉不妙,但也只能暗自摸了摸鼻子。他救了岳母大人和小舅子,娘子应该不会怪他,嗯,应该不会怪他的。 两人回到屋子里,程康平怕牡丹说出什么不好的语言。一把将牡丹抱进怀里,唇落到牡丹的唇上,不断的索取。在牡丹快要转不过气的时候,程康平声音有些低哑的说道:“牡丹,什么都别问,将来我会将一切告诉你的,好吗?” 牡丹:“……”居然会说话,居然还这么好听…… ☆、第二十三章 牡丹被程康平吻得晕头转向,不过事后她确实什么都没有问,转过身就睡了。程康平在一边看她,也不敢出声,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从她后面将她轻轻抱住,有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从何跟她说起。也许,等有一天,他将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一起告诉她吧! 第二天,一家人都休息好了,金父等人才想起牡丹昨天并没有离开多久,怎么就请来了大夫?早饭的时候一问,牡丹看了程康平一眼,只道:“程管家人好,相公离开程府前受了些风寒,估计是私下带了大夫来为相公看病。”他既然不想说,她也不会问。只是,她以前做好的一切的打算,都不可行了。再有,她现在不知道以什么心态来面对他。 以前,她虽然隐隐约约有程康平不像她看到的那样的那种预感。但心里想到的,和她亲眼见到的事实还是有些差别的。她想,她得重新认识他。听了牡丹的话,程康平也松了口气,媳妇这是不生他的气吧。 牡丹这么一说,金父也没有多加追问。他知道程家既然把女儿和女婿赶出了程府,多半是不会这么好心为女婿请大夫,肯定是程管家人好,私自这么做的。这事他虽然不问了,不过牡丹却有些要问:“爹,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摔了?”想想她都觉得害怕,若是昨天娘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了得。 金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还是实话实说道:“是你大伯娘给推的。”他因着爹对大哥一家多有忍让,但大嫂不但不知好歹还动手伤了媳妇。还好母子两个都没事,若是有他们有个什么,他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跟大哥一家拼个你死我活。这事昨天忙糟糟的还没来得及追究,今天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和大哥一家的关系。 “什么……”金平顺手上的筷子一甩,就站了起来想往外冲,被金平安给抓住了。牡丹给了哥哥一个眼神,问道:“大哥,你坐下。爹,你准备怎么办?”娘昨天的样子爹不是没有看到,如果爹若说就这么算了,这爹不要也罢了。 金父放下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吃完饭,咱们上他们家,叫上村里的村长和几个长辈,以后咱们家没这门亲戚了。”爹从小就偏心大哥,大哥吃饭他喝没有几粒米的粥。大哥念书,他才六岁就下田干农活,若不是死去的娘偷偷给他些吃的,他哪会儿长得大,更别说娶妻生子了。当年若不是牡丹娘不嫌弃他,他估计连媳妇都娶不上。家里十几亩上好的水田,分家的时候爹就给了他两块他刚开的荒地。当然,还不止这些,这么些事他都能忍。但这回大嫂真的是太过份了,他能亏着自己,但他不能亏着跟他吃了二十几年苦的媳妇。今天他就是不为着自己,也得为糟了这么大罪的媳妇一个说法。 第7节 能做到这样,牡丹知道她爹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爷爷虽然不疼爹,但到底有生养之恩,爹能在爷爷活着的时候下决心跟大伯一家断了这亲戚,已经算得上是不孝了。但是她爹还是这么做了,在他的心里,娘和他们已经超过了爷爷和大伯一家了。 金平顺和金平安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在农家人里,没有深仇大恨是绝不会断自己一门亲亲戚的。这个道理,他们都懂。 而金大嫂,知道她自己做错了事,连睡都睡不安稳。直到早上听村里人说,金母已经平安生下一个儿子才松了口气。总算人还活着平安生下了孩子,也没她什么事了。她就是不小心推了金母一下,是她自己没站稳才摔倒的,跟她关系不大。以金父的性子,是不会将她怎么样的。这么一想,金大嫂才放心的出门溜达。 当金父带着一大群人来到金大嫂家时,金大嫂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金父先请村长和其它长辈坐下,才道:“昨天,金大媳妇推倒了牡丹她娘,这事不少人都看见了。这事我也不追究了,但以后金大一家跟我金老二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我不会踏进他们家一步,也请他们家的人别进我们家一步。”大哥一家他从来都没想得到过什么好处,到是大哥一家,大嫂以前更是时不时的打秋风。牡丹娘为着他,对大哥一家是一忍再忍。断了就断了吧,他也不指望金元宝会对他们家有个什么好。 其它长辈还没说话呢,金老头子就抓起手边的茶杯朝金父扔了过去:“你这畜生,居然敢说这样的话?你当老子是死人吗?”对金父这儿子,金老头是从来没有喜欢过,生下来就不讨人喜欢。现在长这么大了,还是做些事让他很生气。断亲戚倒是好事,就是怕这件事影响到孙子的仕途。想他活了这一辈子,就是想让金家出个能考上功名的人给金家挣个脸面。若是这件事会伤了孙子的名声,他就是死也不允许。 金父歪着身子躲了过去,也不多说:“爹,今天这事我是决定了。你不就是怕断亲会影响你孙子的仕途吗?可您想想,有房断门的亲戚和有一个差点杀人的母亲,哪个说出去更难听些?您可得想清楚?反正我媳妇差点命都没了,我还担心什么名声吗?而且这些年您和大哥是怎么对我的,传出去怕是不好听。”金父为人老实,但不是傻,很多时候他都不愿意把人往坏处想。 小的时候看大哥读书,也想学,就偷偷翻着本子跟着学。后来被他爹发现了,狠狠的打了一顿。其实他知道爹一天哪有空看着他,发现他偷翻大哥的书本看,肯定是有人告状的,这什么人再明显不过的。他爹从小就不喜欢他,跟大哥不无关系。他以前总是想着一家人,就算大哥自私些,也不会恨着他不是。可现在看来,大哥是从小就对他恨之入骨。以前他还骗着自己,现在抽身出来,才发现许多的事都是他以前自欺欺人。 “二弟,咱们一家人,何必搞得断亲这么严重。你大嫂一个无知妇人,做错点事,我让她上门道歉就完了。我让她当着村长和各位长辈的面让她给弟妹跪下,村长,各位长辈说这样可行?”明着是在和金父说,结果直接询问村长等人的意思。 不出金大伯所料,村长先开口道:“老二,可不是吗?没必要搞得断亲这么绝。”村长等人想着,这亲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经呢,怎么能全断完了。这一个村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人上面还有一老父亲呢。而且瞧着这金元宝也是个出息的,将来真有成就,到时候金老二后悔都来不及了。其他几个长辈也这么想的,都劝金父,乡下人,都是劝合不劝离的心思。 金老头更是又把金父给恨着了,这老二这么不成器,看人老大多懂事这个时候还知道为老金家着想。其实金大伯真没金老头想的这么好,不过金老头这么想倒也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他从知道有个弟弟起,就暗暗揣摩自已父亲的意思,可以说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父亲。小的时候是因为要依仗父亲,后来是要巴着父亲才能分更多的家产。这些都得到以后,他其实就不想管他了,但想到他只要没死,家产可以再分。可现在,有了知县大人的帮忙所有分得的东西已经在儿子元宝的名下,这老头是真没多大用处了。所以,他这么做完全不是为了讨好他。 达到想要的效果,金大伯便笑道:“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就备礼,让你大嫂上门赔罪。”现得稳住这二愣子,儿子将来仕途一道是已经定了,绝对不能在名声上有任何的瑕疵。所以这事,就算花点心力,也得将事情压下来。 不过,金父这回是已经铁了心了,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别跟我说这些,我没念过书大道理我也不懂。但今天我金老二既然来了这里,就不准备就这么算了。你们不断亲,也行,我这就到县衙去告状。县衙告不通咱就到府衙,到时候看谁怕谁。”他为了孝道让媳妇和儿女委屈了这么多年,而且现在若是妥协了,以后更落不下好名声了。还不如一次断了干净好。 “二弟。”金大伯正准备声情并茂的讲大道理,不料金元宝出来了:“二叔。”金元宝脸皮长得不错,又穿着料子很好的白衣看着确实有点风貌。站进来在村里人眼里确实像一道风景,又见他文质彬彬的说道:“本来大人的事做为晚辈不应该多事。但二叔,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将事情做得太过难看?传出去真的就好听了?而且我爹也不是为了我,将来平安不是也得走仕途这条路,难道二叔这么做就真的好?你没有为平安他们想过,我爹却想到了。再者我娘会到二叔家,不过是事出有因,她不小心碰到二婶已经答应道歉了,二叔又何必要苦苦相逼呢!”金元宝这么一说,村长等人看金父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而金父,被金元宝一翻话气得憋红了脸,但一句反驳的话都找不到。书没念过,确实没有那么多强词夺理的话。 ☆、第二十四章 牡丹拉着弟弟已经在外面听许久了,她就知道大伯一家人爹一个人是搞不定的。她本来是担心爷爷和大伯使点手断爹会心软,现在爹倒是没心软,不过被元宝推向了不仁不孝不慈的境地。看来,她以前倒是小看大伯两父子了。牡丹笑了一下,低声对弟弟道:“平安,等会儿你配合我,我哭你就哭。”人们习惯的同情弱者,大堂哥家这么一大家子,加上脾气暴躁的大堂姐,呵呵…… “好,姐姐你放心吧!”大堂哥这人,可真是面善心歹,这样的人最好还是少来往的好。而且对付大伯一家人,姐姐最有办法。 得到弟弟的应声,牡丹才拉着弟弟,一进门就跪到村长和众长辈的面前:“村长,各位爷爷叔伯,我娘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没醒过来呢。要不是我请来了大夫,我娘现在怕是没了,那产婆到我家时看我娘那么多血都不敢下手。现在我娘是没事,还生下了我弟弟,但我大夫说我娘以后都不能有身孕了。而且我跟我哥和我弟都吓坏了,我晚上做梦都梦到我家到处是血。”说完,牡丹和平安就跪在那里直哭。牡丹从小就乖巧懂事,嘴巴又甜,而平安又是个能读书的,夫子都在村长面前夸过他。这么一对别人家的孩子跟那一跪着,一哭,村长等人就觉得这回他们肯定是被吓着了。 “堂妹,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这就让我娘跪在你家大门口去请罪。这事,是她没有想好,不小心推了二婶。”金元宝见目的差点就达成了,现在却被牡丹给搅和了,心里恨得不行。只得将不小心推了金母这理由,安到自已母亲身上为她开脱。以许是以前的牡丹估计就妥协了,但现在…… 牡丹看想要的效果达到了,而金元宝还在那里继续作死,也不理他又继续道:“村长各位叔伯,我爹要跟大伯家断亲,实在是被他们家伤透了心。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今天是不得不说了。大婶以前时不时的到我家拿这拿那,还时不时的对我们几个孩子动手,我爹娘都觉得是一家人都忍着了。那回,我弟弟病得那样重,村里不少好心人都帮助过我们家,包括村长和各位叔伯,这些我们心里都记着呢以后一定会回报的。可我家的亲大伯呢,门都不让我们进,更别说帮忙了,他们家一个人都没有上我家去……”说到伤心处,牡丹和平安哭得更加可怜了。 金平安也哭得伤心,说了句:“以前有次大堂姐去我家,抢我姐姐为我编的蚂蚱,把我头给摔破了。我夫子说,若是伤着脸,平安以后都不能走仕途了……”姐弟两个东一刀西一刀的插,把事情全捅出来了。听着他娘和妹妹做的那些事儿,金元宝脸皮这么厚的人都觉得没脸。 村长等人听完也觉得金父断亲是对的,这金大一家也太过份了。这样的亲戚确实没人敢有,这心眼可真是坏透了。不过,这金元宝已经要考秀才了,这若是考中了他们还得罪不起。但金老二一家又是实心眼,不帮可怎么好? 牡丹见这些人还有犹豫,又道:“村长各位叔伯,我弟弟将来肯定也是走考功名这一条,大堂哥说的那些我爹不可能没有想到的。不过,断亲一事跟和杀母仇人做亲戚,好像和杀母仇人做亲戚传出去更不好一些。我也知道大堂哥和大伯担心的事情,不如咱们静静的到衙门办了公文,以后两家都相安无事,互不相提可好?” 这些话金元宝在心中思思的一思量,觉得也是不错的。二叔一家这一次看样子是不准备妥协的了,若是事情越闹越大,闹到县令大人跟前反而不妥。不如就顺了他们的意,待他功成名就再慢慢找他们算账。反正这世上的事,就是由强者来定的,到时候谁会提这么一丁点不光彩的过去?“既然你们执意如此,我这个堂哥也不好再说你们什么?但这事你们可得想好了,一但断亲,以后我就是考上了功名也不会帮助你们家一分一毫。”看看村里这些人,明明已经很同情二伯一家了,之所以没敢松口可不就是因为怕得罪他嘛! 听了金元宝的话,牡丹在心里冷笑一声想:你以前帮我们家一分一毫么?不过嘴上还是道:“多谢大堂哥的好意,我们当不起。”牡丹一直好奇,大堂哥从小在乡间长大,哪来的那么些心眼和胆子。不过也好,他自已把自己给作死,也不用担心他以后反过来针对自己家。重活一世,牡丹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对其他人和事都看得极淡。 他这个堂妹,自以为进了富贵人家一圈长了见识。跳梁小丑一个,将来定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如此,就断亲吧!” 回到家里,金父才缓过神来:“牡丹,还好你去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你大伯一家,咱也不指望了,以后别找咱们家麻烦就行了。”金父的思想很简单,只要这亲戚断了以后不往来,他们家总能关上门过清静日子。 但牡丹并不这么想,以金元宝狭隘的心胸定会找他们家麻烦,虽然他不一定有这个机会,还是不得不防。再者,大婶伤她母亲之仇,她不会不报。断亲,只是第一步而已。 这回家里没有了时不时来烦人的金大嫂,金母也总算安安稳稳的过了个月子。出了月了,金母也没提当时的糟心事,听到和金老大一家断了亲,心里总算是有些安慰。当年她和牡丹他爹吃的那些苦她都能忍,但伤着她的孩子她是绝对不能忍的。 牡丹家里的事倒是平静了,成衣店在金母出月子后也开门了。虽然比牡丹想的要差一些,但生意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衣服的样式很受女子的喜爱,加上不用动手自己做,许多富足的人家都愿意出银子买。 金家一切平顺,不过何氏就不那么好过了。原来她以为送走了林姗姗这事就算完了,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那贱人摆了一道。这林姗姗对男人确实是有手段的,这不,人虽然走了但把程胜的魂给一起带走了。本来回了何家,程胜也去找过,不过林姗姗就是不给。说什么在程府时那样做已经对不起表姐,而且她不能这么无名无份的跟着任何一个男人。前几天,刚扔下她要嫁人了,虽然对着程胜一阵梨花带雨,但一点回转的意思都没有。 程胜这才慌了,前几天也不顾何氏的面子,要纳林姗姗为平妻。因为做妾,人林姗姗说了嫁别人也不会给心爱的男人做妾。何氏当然不想答应,但程胜用休书威胁,她也不得不就范。就这么着,何氏心心念念的儿媳妇还没进门呢,这林姗姗就先进门了,而且是二夫人。把何氏气得砸了不少杯子。但这是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苦她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了。 程家热闹的迎娶新娘子,杜若溪也坐在闺房里看了出好戏。她的奶娘又不停的在她耳边说道,但她根本就没听进去。这两家聘书都下了,下个月程家就会到这里来接人,现在想反悔也不成了。而且她根本就不想反悔,反正程家只是她拿来练手的,当然是越乱越好。这林姗姗也算个妙人了,能将一个纵情花丛的人迷得晕头转向。等她嫁到了程家,到可以向她讨教一二,以后遇到的男人多了,才有更好的更简单的手段拿捏。这个时候的杜若溪,还没有长成牡丹听人说过的样子,不过,倒是在不停的进步。 何氏在家里,还没想到她自己虽然赶走了程康平和牡丹,却一下子引了两只狼在家里。她现在经历着二夫人的苦恼,但穿戴着张氏的嫁妆得到了恭维,总算没让她难过得发狂。 对于程家要兴起的腥风血雨牡丹当然是不知道的,但一切却在程康平的预料之中。他虽然在很小的时候就装傻,但程家人的心思和性格他还是了如指掌的。程家越乱,他就越好查当年他娘的死因,更甚者,说不定连他的身世都可以查出一二。其实他很小的时候就怀疑他根本就不是程胜的亲生儿子,娘未去世前程胜基本就是无视他的。娘死的时候,只有他和程胜两个人在灵堂时,程胜看他的眼神。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如果是亲生父亲怎么可能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的儿子?如果他真的不是程胜的儿子,他会无比的庆幸。谁想有一个不干不净,人品不佳的父亲,而这个父亲还想时不时的置他与死地。 想起他小的时候,程胜对他的所做所为,程康平眼神一暗。无论他和娘之间有任何的事,或是娘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他都不应该那样子对一个才几岁的孩子。他曾经是真的想得到程胜的疼爱,但长大了知道程胜做的那些脏事,他只觉得恶心不已。 ☆、第二十五章 虽然金家的日子过的平静,但程康平的日子就有些不好过了。那次他出声之后牡丹虽然没有问他任何事,但只要是只有两人的时候,牡丹都直接无视了他,无论他做什么都不理他。本来好几次他都想好好的找牡丹谈谈,但每次都被人给打断了,为着这个他挺苦恼的。晚上,他早早的就回了屋里,并在牡丹回房后将门给紧紧的关上了,这回就是岳父岳母来敲门都不给开。 坐到牡丹身边,程康平才道:“牡丹,我们能好好谈谈吗?”虽然很多事情现在不能对她一一道来,但他更不希望两人之间为着这个有什么隔阂。 牡丹心情复杂,从程康平开口说话的时候起,她就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切。很多事情一次又一次的超出她的预期,而她更害怕的事她越来越看不透程康平这个人。其实更多的,她是觉得她才像那个傻子一样,她习惯在他面前自言自语的那些话,还有做的那些事。最主要的是,她还曾经偷亲过他,他明明都很清楚却继续装傻。其实她根本就不生他的气,在程家那样的环境下,如果他不如此做法说不定就活不到长大。她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他既然想谈,那就谈谈吧!两个人要过一辈子,确实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见牡丹点头,程康平心中一喜便道:“牡丹,你还生我的气吗?”边说,手就环上了牡丹的肩膀。相处了这么些日子,程康平知道牡丹的性子跟她来硬的肯定不行。 程康平的这一动作,让牡丹僵了一下,但想到这个人是自己的相公到底是没有将他给推开。至于他问的问题,牡丹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她只是在生她自己的气而已,她自以为聪明,但却没有看破程康平的心思。 “其实我一直以为何氏是不会让我成亲的,就算是成亲也绝对不会挑选好的姑娘给我。但我没想到她居然会给我真的安排一门亲事,而且还是家世清白的你。我就忍不住想,肯定是那姑娘有什么不好,才会让何氏给挑中。洞房花烛那一晚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我想的都是错的。一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是很好的女子。你是何氏挑的,我明明应该讨厌你的,但我对你却讨厌不起来。在不断的相处中,我渐渐的喜欢你,想告诉你我的一切,但我现在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你,明白这种感觉吗?”其实,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女子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他的心里。他会看到她高兴而开心,会为她为别人担心而难过,甚至有时候看到她和家人相处而吃醋。他想,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吧! 从娘走后,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虽然外公一家对他也好,但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更别说其他人了。这个女子的意外到来,像一缕阳光,照进他本来黑暗的生命里。他知道,无论怎样,他都不能失去她。更不想,将来两人之间有什么隔阂和不快。 “我……”程康平一下子说那么多,牡丹不知该如何回应了。他说,他喜欢她?是真的吗?如果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本来已经被情爱伤过一世,以为对那种东西不在期待。但当程康平说喜欢她时,她心的跳动,明明白折的告诉她。她不单只想和这个男人度过一生,她,爱上这个男人了。可她爱上他,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她爱上他什么?装傻时的呆,还是现在在她面前侃侃而谈的人?牡丹头都想晕了,将头靠在程康平的肩膀上。只道:“什么时候让我爹娘知道你的情况。”家人明着不说,其实心里对她还是愧疚的。如果知道相公是好好的没有缺陷的人,他们必然会减少心里的愧疚。 “牡丹,我身世存疑,待我查清楚后,必然会亲自到岳父岳母面前请罪,好吗?”程康平闭了闭眼,本来这些事他不想这么快告诉牡丹的,但他不忍心让她想得太多。 “什么?”牡丹抬起头,看向程康平不像说谎的脸,有些不敢置信。虽然程胜待相公确实如陌生人一般,但相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不成,程胜做了什么让相公怀疑的事。 程康平将牡丹重新搂回怀中:“牡丹,我知道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所以很多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起。但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怀疑我的身世了,因为世上没有一个父亲想让自己的儿子死。而且,我母亲的死我也怀疑是我父亲所为。但事情过了这么些年,想查清楚便是难上加难。现在,只有想办法找到我娘当年的贴身婢女,我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可得解。只要了了这些事,我才能平静的生活。”不知不觉,程康平便将心里想的一切都对牡丹说了出来。 这回,牡丹一点都没有多问,只道:“若是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讲便是。”牡丹想了想,还是问道:“和我合作的绣纺,是你开的吗?”这件事,从相公开口之时她心中便有这样的猜想,但前些日子,她一直没好意思问出口。合约中的许多条约,都对成衣店有利,其实绣纺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但并未如此。 “嗯,我虽然从小便装傻,但我却不想真的当一个废人。所以,清和绣纺便是我开办的,当然也有张家的帮忙。还有,我娘名下的铺面和田产等,都是我在处理。不过,程家的生意我从未插手,我让管家移的,都是我娘的东西。”在他未查明身世之前,程家的一切他都不会动分毫。而且,现在的程家,不过是一个空壳子而已,要来又有何用。 原来,这个男人比她想的还要厉害。也罢,男人若是一辈子龟缩在自己的壳里,更不像话。不过:“难道我爹说清和绣纺也是你?” “不是,那日在家里听岳父说清和绣纺的时候我也有些诧异。我本来是打算让管家暗中提示你的,没想到误打误撞的让岳父说动了你。”说起来也是他让绣纺的管事善待做工的人,若不然以岳父的性格,断不会说出那些话。 “嗯。”程康平说话,牡丹还是信的。外面天色以晚了,牡丹也有些困乏:“天色不早了,安歇吧!” 程康平抱着娇妻,却不能下口,也算是悲剧一桩了。忍下心中的渴望,程康平还是很君子的道:“好。”牡丹睡下后,程康平睡在后面。牡丹本来的睡意也被身后戳着她的东西给惊到了,她不是前世未经人事的女孩,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她只能装睡,一动不动,待听到程康平的呼吸声后才转身来面对他。 借着昏暗的月光,看着程康平英挺的眉宇,心里突然升起满足。有这样一个相公,若对她一心一意,一切,都会和前世不同罢。前世,若她见过相公一面,还会同周富贵私奔而错失良缘吗?答案是:不知道。但这一世,她很明确自己的决定,也明白她现在爱的人是谁。 程家,在娶了二夫人后的第四天,便是程康贵的大喜之日。这回,何氏倒是真的下了血本,将婚礼弄得十分豪华。看到婚礼,杜家也是非常满意,虽然这程家有些不靠谱,但看得出来是非常重视他们家女儿的。杜若溪倒是没有太多的幸喜,这段婚姻反正不会是以美满幸福收场,她又怎么会在乎过程有多梦幻。而且,她的一生,已经没有什么情爱能打动她的,能让她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只有不断的征服。 十里红妆,看到这里,围观的人不得不八卦了。“这到底是亲生的,想当初程家大少爷成亲的时候,还不如这个婚礼的一半有看头呢。” “这不人们怎么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呢?这有了后爹就有后娘,你看现在程家大少爷都被赶出程家大门了。以后程家可是只有一个少爷了,这杜家姑娘也真是有福气的,一进门就是唯一的少奶奶。”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不过大多人的话里,都是同情程康平的。这些,正是牡丹想要的。无论将来程家如何败落,他们不伸手,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新媳妇进门,何氏倒是高兴,但林姗姗就不高兴了。这杜若溪若是有了身孕,就算她费进心思进了程府生了孩子也是无用的。她得好好想个办法,让杜若溪没有身孕可怀。 ☆、第二十六章 随着杜若溪的进门,杜家也是热闹了起来。揭开喜帕看到杜若溪的脸程康贵还是非常满意的,只是还是有些遗憾她长得比不上牡丹。不过他也知道事情急不来,现在他做了杜家的女婿,将来掌管了程家又得到杜家。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来。而杜若溪看到程康贵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失望,这货长得真不怎么样,而且眼睛看起来特别的猥琐。也罢,反正她挑的也不是人,也就不那么失望了。 由于两个新人床单滚得太久,以至于第二天何氏等人脸都等绿了。何氏心情不佳,程胜也喝了好几杯茶了,脸色实在是好不到哪儿去。不过对于这些,林姗姗倒是挺开心的,程胜越厌恶程康贵对她越有利。何氏看到林姗姗脸上隐隐的笑意,心里气得快死,突然笑着说道:“相公,还记得我们成亲第二天吗?还好没有公婆,不然我们可要被骂了。”她现在是老了,但她也是年轻过的。当年她刚和老爷成亲那会儿,老爷也是对她很好的。 看了何氏一眼,程胜最后还是给了她一个面子回了一句:“确实如此。”这女人是他自己挑的,也是当年他觉得最像那个女人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女人将最像她的眼睛画得面目全非,他就再也不碰她了。但她到底为他生下了唯一的儿子,是程家的主母,既然姗姗已经进门了过去的事就算了。 何氏出声了,林姗姗当然也不甘示弱,笑道:“是啊老爷,这刚成亲的夫妻都这样。不过,咱们家少爷也心疼少奶奶了。”说完,抛了个媚眼给程胜。两人眉来眼去的,直接把边上的何氏给无视了。何氏觉得,她快要气出内伤来了。 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夫妻两人拯救了她。看到夫妻站在一起倒也算是郎才女貌的站在一起,何氏总算找回了一点信心,无论如何,她还有儿子。而且林姗姗这个贱人,她一定会让她不得好死。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真不知道她居然有这样的手段。而大嫂那么细心的一个人,居然也被她耍得团团转。 夫妻两敬过茶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吃饭,当然作为平妻的林姗姗也是上桌的。席间,程康贵不停的给杜若溪夹菜,而杜若溪也开心的受着。只是不时的拿害羞的目光看向三位长辈,若是以前何氏倒没觉得有什么,但经历了牡丹和林姗姗的事。心中就非常的警惕了,目光不善的瞥了杜若溪一眼。杜若溪觉得莫名其妙,但她在家里嚣张惯了,根本就不理会何氏依旧顾我。看到杜若溪根本就无视她,何氏觉得她的内伤更重了一些。 饭刚刚吃完,下人将桌上的碗盘撤走。杜若溪便站起身朝程胜和何氏福了福:“公公婆婆,若溪今日也无事可做,可否跟在娘的身边学习家里事务?”何氏打得什么算盘她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但她可不是前面那乡下丫头金牡丹。她进程家的目的,可是非常明确的,她可不会白白的陪程康贵这渣男睡。 何氏脸色一白,这女人,居然敢一进门就提出来:“儿媳妇,你和贵儿才新婚,家里的事就先别操心。有我这个当娘的顶着呢,你先给咱们程家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才是要紧事。”这杜若溪,也不是个善良人啊。 “确实不急着忙家里的事,先为程家生下孙子要紧。”何氏的理由程胜也比较认可,他已经四十多了,但到现在还只有程康贵一个儿子。这些年他有过的女人不少,但要么就是怀不上,要么就是他不想让怀的。既然多生儿子不行,就多生些孙子也是一样的。 生孩子,杜若溪在心中冷笑一声,她就没打算过要为程家生孩子好吗?低着头,杜若溪缓缓的出声道:“这个媳妇也知道,只是,家父家母希望我能早些熟悉程家。只有熟悉了程家,爹娘才放心将家中的产业交由相公打理。不过,既然公公婆婆觉得生孙子要紧,若溪便听你们的,其它事倒是不急。”夫妻两一个样子,难怪这么进了一家门。 一听这个,别说何氏,连程胜都有些坐不住了。不过这话都说出口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自打脸面。连何氏都改不了口了,这一改口不摆明了贪图杜家的财产吗?至于程康贵,那完全是一个母亲护着长大的草包,想着这杜家早晚都是他的,急个什么劲?而且凭他的雄风,杜若溪怀孕是很快的事。 “相公,既然亲家公和亲家母这么着急,不若让若溪先跟着姐姐学习家中事务,这也不耽搁若溪跟贵儿恩爱。到时候学得差不多,也怀上身孕,生下孩子不正好就能接掌家中事宜,姐姐也能抱孙子享清福了。”林姗姗一向是最善解程胜之意的,自然知道他同意和杜家联姻的因由。所以刚刚杜若溪话一出口,程胜脸色一改的时候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果然,林姗姗此话一出,程胜看她就更加满意了一分:“你二娘说得有理,既然如此,你就跟着你婆婆学习府中事务吧!”这女人真是上得了床,也能为他解忧,不枉费他费心思在她身上将她娶为平妻。 虽然结果也是何氏想要的,但这结果是因为林姗姗才得到的,何氏就不得不隔应了。但现在老爷护着她,连儿子都颇为认可她,继续这么下去可怎么好?何氏本来想着让小仙将上回牡丹没用完的麝香用到林姗姗身上,但这回,她得想个办法直接将林姗姗给弄死。 “二娘想得周到,也谢谢公公的成全,若溪一定好好学不辜负你们的期望。”达到目的杜若溪自然是欢喜,这林姗姗也确实是个妙人,倒是可以收下用一用。反正她有的是手段拿捏她,倒不怕她会出卖自己。 从主院散了以后,程康贵不知道又去哪儿疯了。杜若溪回到屋里,将一个箱子拿了出来对身边的奶娘道:“奶娘,你找我们家陪嫁来的人,将这个给金凤村的大哥和大嫂送去。就说是我这个当弟媳妇的送他们的见面礼,并让下人告声罪,说我不能亲自前去看他们,请他们见谅。”何氏将程康平夫妇赶出程家这招真是使得太烂了,现在张书宇确实是入狱了,但张家的人除了张老太爷进皇都之外,张家的人都没有别的动作。说明张书宇的事,根本不像外面传的那么严重。程康平的事张家没有上门,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反正无论事情如何,为了张家先跟程康平和金牡丹结个善缘准没错。 “我的好小姐,你总是这么善良,什么事都为别人着想以后可怎么好?”奶娘一脸忧心,觉得她家小姐太过善良,早晚要吃大亏。而且这程康平夫妇都已经被赶出程家了,还送什么礼,不去找他们的麻烦都不错了。 见奶娘一脸心疼,杜若溪当然不会傻得点破,只是摇摇头道:“奶娘,都是可怜的人,这些个东西我又不缺,能帮到他们我非常的高兴和开心。”有很多的事放在她心里自己明白就好,不用说出来让别人知道。就让一心一意为她的奶娘,永远都觉得她是一朵善良的小白花吧! 东西就这么让人送到了金凤村,听到有人敲门,金平顺还高兴的跑过去开。一听对方说明来意,金平顺便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我妹妹。”这杜家姑娘会有这么好心? 牡丹正在抱着弟弟哄,一听金平顺的话,逗弟弟的手顿了一下便道:“大哥,请你去跟她说一下,既然程家已经和我们断绝了关系,我们绝不和程家的任何人往来。东西我们不会收,也请她转告她的主子,不要再来。”从头到尾,牡丹都没觉得杜若溪会有这么好心,那女人心里,不定有什么打算呢。打发走了丫鬟,杜若溪后来果真没来烦过他们。 不过,经过这事,牡丹倒是对杜若溪有了新的认识。这杜若溪,倒真是个有心计的。无论他们将来如何,她现在略微的施舍一点善意在这里。以相公的“傻”和她的“淳朴”心里必然感恩戴德。将来就算他们老死在金凤村对她也没有一点损失,若是有什么奇遇,若她有事需要帮忙他们焉能有不帮之理。再说狠一点,如果将来他们有什么利益冲突的时候,因着她释放善意这事,而对她放松警惕。小小的一点礼物,对她可是百里而无一害。不过,她偏不上这当。 金母在边上看女儿想得入神,便问道:“牡丹怎么了?还在想杜氏送礼的事情吗?”她倒觉得女儿不收东西是对的,她想法也简单,只是觉得既然和程家断了关系就要断得干干净净的。这杜氏瞧着是个好的,想得也算周到,只是不知道何氏知道了会怎么样。 “没有娘,女儿是觉得大哥也不少了,娘得快些为他想想终身大事了。要不,让女儿去问问他有没有心仪的姑娘?”程家的事也好,张家的事也好,牡丹都不希望家里的人牵扯太多。她的爹娘,只是平平凡凡的老实人,本就该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第二十七章 丫鬟回到程府复命以后,杜若溪颇为难过的将东西收了回去,其实心里却觉得无所谓。这东西金牡丹收不收根本就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她只是让人知道她对他们夫妻释放过善意便达到目的了。当然,这东西如果金牡丹收下效果会更好一些。倒是她的奶娘,心中愤愤不平:“小姐,你看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居然不收你的礼,真是活该被程家赶出去。” “奶娘,不要这样说人家。”杜若溪一脸无奈,心里觉得奶娘说得挺对的。送上门的东西居然不收,这金牡丹是和程康平傻到一快去了吧! 金家,牡丹提到亲事,金母倒真觉得儿子的亲事不能再拖了。所以牡丹提说去打听金平顺有没有心仪的姑娘,便同意了。牡丹得了母亲的尚方宝剑,便提着向哥哥开刀了。在院子的桃树下找到金平顺坐在他身边后,便说道:“哥,娘又准备给你定门亲事了。你现在赶紧给妹妹说说,你到底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金平顺的脸随着牡丹的话又白又红的,最后只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牡丹见他这样,真想伸手敲一下哥哥的榆木脑袋,但想到这是她哥她还是忍住了。又继续道:“哥哥,若是你没有心仪的姑娘,我觉得听娘的也不错,对方姑娘娘一说我也觉得好。不如,你就听娘的算啦。”其实牡丹觉得,只要不是前世那极品大嫂,无论是谁,他们这家都不会太乱。 “不,不要,我有喜欢的人了。”说完,金平顺整张脸都红到耳朵后面去了。不过说出来后,心里狠狠的松了口气。说完一次又像是有了勇气,继续说道:“牡丹你跟娘说,我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等娘身体再好些咱就请媒人。” “也行,不过大哥,你跟我说是哪家的姑娘呗?不然我可去跟娘说,你没有心仪的姑娘了。”牡丹觉得,逗一下老实的哥哥也挺好玩的。 “你这丫头,她就是,她就是咱们村里的姑娘。”说完金平顺就恼羞成怒的跑了,他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牡丹微笑着看哥哥的身影消失,笑容灿然美好,阳光透过桃村的叶子点点撒在牡丹白皙的脸上,程康平觉得她美得不可思议。 第8节 而在程康平看牡丹的时候,牡丹也发现了他。阳光下的男子,身姿挺拔如松,面如冠玉,心跳骤然加速,脸也一下子红了起来。牡丹不自在的移开目光,看向桃树上结的一小粒桃子。程康平发现她的这一小动作,心里一下就欢乐了起来。他的妻子,真是有趣得紧。 而这时,牡丹又转得她刚刚那样躲开视线太没面子,随即将头又转向程康平正好看到他还牵起的嘴角。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这男人,真是可恶得紧。不过看程康平一身的气质和与生俱来的外在条件。牡丹又不由得想到程胜,她以前只是觉得相公像死去的婆婆,但相公的五官根本就没有一点女气。相公,说不定真的不是程胜的亲生儿子。可相公若不是程胜的儿子,那么他的生父又是谁?而婆婆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生前,又有什么样的故事?为什么要将相公放在这样的一个境地? 三月初五,是程康平生母亲的祭日。牡丹和程康平一起到她墓前,一起祭拜。当初张氏身亡,本该葬在程家祖坟,但张家却在这里选了块地,执意让程家将她葬在了这里,而且墓碑上刻的是张家玉月之墓。这块地,在山顶之上,这山是花溪县最高的一座山,而张氏墓碑眺望的方向正是皇都的方向。只是,这里离皇都还太远,当然不可能望得到皇都。而墓旁一点花草都没有,只有墓前面的两边种了两排弧形的万年青。这墓地,孤高,寒冷,牡丹有些疑惑张家为什么会选这样一块地? 虽然已是三月,但山顶上吹的风还是非常的冷。程康平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到牡丹的身上。许是看出了牡丹心中的疑惑,程康平低哑的开口道:“这块地,是我母亲自己选的,也是她在死前求我舅娘将她葬在这里的。”娘一定是厌恶程家的一切的,不然为何死都不愿意葬在程家的祖坟? 看程康平冷然平静的面庞,但又看他眼神里有什么在隐隐的跳动。牡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道“你母亲,一定是一个有很多故事的女人。” “也许吧!”其实他本来应该怨母亲将他放在这样的境地,但他却对她一点怨的情绪都没有。虽然母亲走的时候他还小,但他深深的记得母亲对他的好。那种好的记忆,就像刻在他的脑海中一样,不时的在他脑海中翻滚涌现。 程府,程府所有的人都在这天找不找程胜。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敢问。就算他现在已经娶了林姗姗,这一天他还是照样的失踪了。何氏进门十多年,从初时的气得砸东西,到现在的淡然面对就向平常一样。看着到处乱找人的林姗姗,何氏总算是解了一口气。无论林姗姗多好多优秀,但她永远都比不上一个死人。 林姗姗在找不到人后总算消停了下来,看向悠闲喝茶的何氏,眼里闪过狠意:“姐姐,上了年纪的女人要少喝点茶,老得更快。”老女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很快,她就会让她悔不当初。“噗……”何氏喝着一口茶,被林姗姗的话说得一下喷了出来。“姐姐,你看你,真是脏死了。”林姗姗嫌弃的躲开,拿着帕子假意的擦了擦。 “你干净,但你永远都不比不上已经死了的人。”冲动之下,何氏口不择言了。这一次开始,以前两个女人还是暗地里掐,从这以后明里就掐了起来。 一庄别院之中,程胜看着已经被折磨的全身几乎变形的女人,眼中狠意绝决:“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你对她倒是忠心。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只要你讲出她的男人是谁,我马上放了你。”做为男人,他必须要见到让他丢失所有尊严的男人。如果是在他之下的人,他定要让他生不如死。若是在他之上,他期辱不了的人,他也要知道他到底输在了那里。他对张玉月,付出了所有的真心,但她却从一开始就背叛他。在她面前,他甚至隐藏了他的黑暗一面。但那个女人,居然不接受他的好。现在他都反悔没有让她死得更惨一些。 女人看了程胜一眼,转开脸,她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卑劣的脸。小姐虽为了小少爷嫁入了程家,但从一开始,小姐便和程家说得清清楚楚。但程胜,居然还用那样卑劣的手段来谋害小姐性命,一切,都是命吧!若是程老爷不是死得那么急,若是小姐能试着接受程胜。虽然,知道是不可能的她还是忍不住想。不过,若是遇到那样优秀的男子,爱不上其他人也是正常的,更别说程胜这样的人了。 “你不说,你知道我现在已经将那个野种赶出程家了吧!你说,我现在若是想要他的命的话,是不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当然,这个选择在你这里,他死还是不死。”这女人活着这么些年,就是听从那女人之言,想活着告诉那野种的身世。不过,他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而且程康平那个样子,有那个父亲会认? 说到这里,女人终于有了反映,并且很激动道:“你还想如何,你跟你那个妻子将小少爷害得不够吗?你若敢伤小少爷性命,小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小少爷是她活着的目的,若是小少爷性命不保她将来如何去见小姐。程胜不是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告诉他好了:“那个人,你永远都比不起,而且他的身份是你永远都无法企及的。你若真想知道他是谁,带我去皇都,我会告诉你。”那个温文如玉的男子,应该早就与人成亲了吧!他是否还记得小姐?若是知道小姐为他生了个孩子,他会怎么做? 程胜一把抓起女人的头发,在墙壁上撞了几下,面上狰狞:“你果然跟你那贱人小姐一样,骗我,让你们骗我……”说着,又将女人的头在墙壁上狠狠的撞了几下。女人痛苦的叫喊了一声后便咬牙硬撑着,这种事情每年都会遭遇一次,她其实已经习惯了。程胜一通发泄下来才停手了,又将好女人的下巴抬了起来:“骗我,如果那男人真的那么好,你那位高贵的小姐还会嫁给我么?骗人的吧!” “哼。”见程胜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意思,女人再次闭口,什么都不提。程胜折腾了一翻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心里阴霾更甚,总有一天,他要让背叛过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第二十八章 金母身体也养得很好,便想起女儿的话盘算起大儿子的亲事问题。想了想,便找到儿子,直接问道:“平顺,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亲事可不能再拖了。你跟娘说,中意谁家的姑娘?娘这就请媒人去提亲。”平顺又不像金元宝要考功名,等着以后娶大家小姐。若不是因着平安的事,他早就该娶妻了。 金平顺又想起妹妹的话,脸红得不得了,但还是出声道:“娘,您请人到秋菊家提亲吧!”虽然秋菊家里有家累,但他还是愿意娶她为妻的。 “秋菊?”金母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儿子是喜欢那姑娘。难怪他不敢跟自己说了,要说这秋菊也是个能干的好姑娘。可她爹死得早,她娘一个人带着她和弟弟生活。寡妇门前事非多,她娘因着男人死了就关门闭户的过日子,不大和村里的人来往,倒也没什么流言蜚语。倒是不错的人家,但他们家孤儿寡母的,以后平顺就更累了些。 “你可想好了,那秋菊家里可是有家累。你要是做了他们家的女婿,可比现在还累。”她这个当娘的既然答应了孩子就不会反悔,只是儿子选了秋家,确实不会太轻松了。 “娘,平顺都知道,平顺以前就是怕您和爹担心所以才不敢说的。”以前他自己家里都只顾不暇,他也确实没有太多的心力敢娶秋菊。但现在弟弟病好了,小弟弟也出生了,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就算娶她会累些,他也是愿意的。 儿子既然都这么说了,金母这个当娘的便点点头:“好,娘明天就请媒人上门去提亲,也不知道秋菊娘能不能答应。”虽然现在他们家的状况是好了一些,但女儿和女婿被赶出了程家,在意名声的秋大嫂还不知道能不能答应呢。 谁知道金母还没请媒人呢,倒有媒人先上门了,也是为着金平顺的婚事。这上门的媒人提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金母上回看上的胡小春。媒人其实心里头也为难,要说一般都是男方家上女方家去说亲事,除非是女方家特别有钱看上那家的公子才会让媒人上门。但这穷人,还是得守着规矩。但这胡小春给了她几个银钱,她也确实是拒绝不了。而且这金家现在又没什么了不起的,巴上金龟婿的女儿都被赶出来了,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女婿,还有姑娘愿意上赶着嫁给金平顺,他们也该高兴着接受。本着这个,所以媒人嘟嘟就跑来了。 没想到金母一听,马上便拒绝了:“马大娘,我知道你一片好心,只是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可不能累着人家姑娘。”那胡小春虽然也算是个能干的,但若是他们一家人都和和乐乐的,来个心思重的反而不好。而有,这胡小春不顾姑娘家的矜持罢上来,怕是别有所图。不会是知道县里的成衣店是女儿开的吧? 不得不说,金母这回还真的是真相了。胡小春他们村里有个大娘,在清和绣纺,无意间发现了牡丹和管事的谈话。回去就可惜的对胡小春可惜了,胡小春细问之下才得知了。知道了以后,她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来金母看上她,媒人就到她家去透过口风,那时候牡丹嫁进了程家她本来也是愿意的。但最后媒人也没上门提,她就想着说不定能遇到更好的,而且程家大少爷一个傻子说不定最后什么也得不到。结果这个她到是猜准了,但没想到牡丹还有本事开成衣店。就是后悔她当初没有积极一点,要不现在那成衣店也有她的一份了。 后来她想来想去,觉得她现在主动一点也不算晚。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成衣店是牡丹开的,还以为金家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也就装作不知道。这样请媒人上金家,金家还会觉得她是个好姑娘,到时候金家必然会对她好。而且她知道如果她再不嫁,大嫂就会让她给一个老头做妾,虽然她很想过好日子但做妾她是万万不想的。做妾永远都比正妻矮一头,哪有当正头娘子好,自己的男人可以随便拿捏。这么一想,胡小春咬牙拿出藏的私房钱,给了媒人上金家。舍得孩子才能套着狼。 媒人拿了人家的钱若是办不成事不得将钱退给人家啊,所以一听金母这话就不乐意了。什么怕累着人姑娘,人家这姑娘不都送上门了吗?居然还拿乔说这种话,不过她也是做了多年的媒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看您说的这话,人姑娘要是怕累还能让我上门啊。金大嫂,我说你是不知道,这胡家姑娘不但个顶个能干,长得好看,性格虽然稍微强势了一些,配你家平顺不是顶好吗?而且你看人姑娘,现知道你们金家的情况还愿意嫁过来,可不就是个好的吗?”虽然对胡小春的秉性还是有些知道,但她只管拿钱说亲事又不是包打听,管人家性格如何呢。 要是以前,金母指不定就同意了,她心里也心动于人姑娘现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还愿意嫁来。心里想着,说不定人姑娘见过平顺,心里有些喜欢呢。可问题是,现在儿子已经跟她说了心里有人,她就不可能不管儿子的心意私自为他定亲事。最后金母还是选择顺着儿子,虽然这胡家姑娘是个好的,但儿子不喜欢也没办法。金母在心里想了想,觉得还是直接拒绝要好些:“马大娘,这事就请你回了人姑娘,这门亲事结不成。”人胡家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拖不得。 马大娘一听非常不高兴了,她都好说歹说了半天,这金家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说你怎么听不进好歹呢,以你们家现在的状况还想说媳妇这不是搞笑呢吗?有个送上门的不省事多了吗?而且你女儿女婿那样,你还搞不清楚状况是不是,他们现在还得靠你们家养呢。为着你家那赔钱的闺女,想让你儿子一辈子成不了亲是不是?”这钱都进兜里了,那还有掏出来的可能。 还没等金母发火,牡丹就站了进来:“我大哥能不能娶到媳妇不劳你操心,麻烦你现在离开我家。”要不是前世有好的修养,牡丹都想拿起扫把赶人了。想起前世胡小春得寸进尺和大哥闷闷不乐的样子,牡丹气不过又继续说道:“你回去告诉胡小春,我大哥就是永远不娶媳妇也不会娶她,让她死了这条心吧!”重生以来,牡丹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胡小春那个女人她太了解了,没有好处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金家,一定有什么她想要的东西,不然她怎么可能送上门来嫁给自己的大哥。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再让胡小春进金家的大门。 金母和马大娘都被牡丹暴躁的话给吓了一跳,马大娘被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女孩给说了一顿,觉得丢尽了脸站起来说了句:“我就看你大哥打一辈子光棍。”说完胖胖的身体还在地上跺了一下才走。马大娘走后,金母迟疑了一下才问道:“牡丹,你对胡小春好像很讨厌,她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女儿性格虽然不算是顶好,但从来没有那么明显的表现出对别人的不喜欢。 “娘,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让胡小春嫁给大哥,我真的不喜欢她。”说她自私也好,反正她这辈子,是一点都不想跟胡小春那女人沾亲带故。以前她因为心中觉得亏欠了大哥,所以可以忍受胡小春。但这辈子,娘活着两个弟弟都还好好的,胡小春那性格若是进门一家人肯定会不得安宁的,而且还有她娘家的那一群极品亲戚。 金母不知道提到胡小春女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只是伸出手温柔的摸摸牡丹的头:“放心吧,你哥哥已经说了他中意的是咱们村的秋菊,娘正准备明天请人上秋家呢。没想到马大娘就来了,你没进来之前,娘不是已经拒绝了。”胡家那姑娘,怕是真的有什么不好被女儿知道了,不然以女儿的性格不会这么激动。算了不想了,反正又不会娶胡家姑娘做儿媳妇。 马大娘虽然事没办成,但还是要知会胡小春一声。胡小春听到马大娘说的话以后有些不敢相信,金家居然会拒绝?那一家人的脑袋是被门夹坏了吗?刚刚是她听错了吧!“马大娘,您刚是不是说错了,金家怎么可能拒绝呢?”胡小春不相信又问了一次。胡小春觉得面子里子都丢了,明明是金母先看上她的啊,现在她主动提金家居然这样?真是太可恶了。 一听到这里马大娘更生气了,想她在这一带说媒是出了名的,谁不对她客客气气的她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人金家眼光高着呢,看不上你。而且金平顺妹妹还说了,她哥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你。我看你啊就歇了这心思吧,要不然嫁她堂哥算了,不过她堂哥估计也看不上你,人家将来可是要做状元的人。”马大娘没想到她无意的一句气话,居然改变了胡小春的一生。 ☆、第二十九章 晚上回到屋里,程康平看了牡丹问道:“你很不喜欢胡小春?”听出程康平语气中的关心,牡丹点了点头:“很讨厌,这辈子都不想看见她。” “嗯,以后我帮你收拾她一下。”居然敢让他媳妇担心。 听他语气里的认真,牡丹一下子笑了出来,停下来才道:“不用了,其实她也没怎么惹我,以后也别惹我就行了。”再怎么可恶都是上辈子的胡小春,这辈子的这个确实是没有惹也她,但她也不希望见到她就对了。“嗯,都听媳妇的。”程康平拥着牡丹,淡淡的应道。自从上一次两人谈过之后,程康平时不时的这么来一下,牡丹已经快习惯了。只是,她会忍不住的心跳加速。其实,这也是程康平想要达到的目的。 为了平稳继续加快的心跳,牡丹问道:“相公,你说婆婆身边的贴身丫鬟会被程胜藏到哪?”以相公谨慎的性子,肯定有注意过程胜的日常,这样都没有找到。要么就是丫鬟失踪跟程胜没有关系,要么就是程胜将人给藏到了特别的地方,又怕别人发现所以特别的注意。 “这个为夫还真没查到,不过母亲每年祭日的时候程胜就会无缘无故的不见人影,我一直怀疑他去见她了。不过,这么多年派去的人一直没有跟上过他,估计他自己也特别注意。程胜去哪儿,连程管家都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想到了别的办法。”他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查到程胜的行踪,不过,这回他已经想到了办法。要说,母亲的嫁妆还真是帮了不少的忙。 “你心里有底就行了,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又感觉到程康平的异动,牡丹不敢动,只是装作平静的出声道。程康平在心里叹息一声,也装淡定道:“嗯,睡吧!”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肉啊! 第二天一大早,牡丹才刚起来程康平已经梳洗好了,一见她醒来便道:“牡丹,今天我们去一下张家吧!我有些担心表哥。”虽然舅娘曾说过表哥有人护着应该不会有事,但这些日子没有消息,他还是想去确认一下。 牡丹怔了一下,心中的疑问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好,等我跟爹娘他们说一声就去吧!”其实这些日子她就怀疑张家是跟相公通过气的,不然相公怎么会一点都无动于衷。 两人这次走到张家大门口,得到了很好的接待。门房一见是他们,问都没问便将他们带了进去。没我久张老太爷,张老爷和张夫人便出来了。张老太爷一坐下,张夫人便笑道:“牡丹,快给你外公见礼。”对于程家的事,张夫人也是知道了的,对这外侄媳妇的做法她倒是很认同的。而且她年纪不大,就知道用手中的东西来做点事,很不错。 牡丹前世也见过不少达官显贵,自然不会看到威严的老人就认怂,端庄的向前一步行礼道:“牡丹见过外公。”这老人,面容严肃,但他一直未开口说话,牡丹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样的人。 张老太爷进来便看着牡丹审视,见她从容不迫的在他面前行礼,便有些满意。虽然这丫头出生不显,但也算是有礼貌的。这农家之女,总比商人之女来得好些。仔细一琢磨,张老太爷才应声道:“起来吧!这是我给你们成亲的见面礼。”说完,向边上的丫鬟示意。丫鬟这才将托盘里的东西交到牡丹的手里。作为张家最高的长辈,劝告的话自然是不必他来说的。 屋里下人都退出去以后,张老爷才道:“都别站着,快坐。” 牡丹和程康平一同坐下,程康平才问道:“外公,舅舅,表哥在皇都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如果需要银钱打通关系,他还是帮得上忙的。小的时候,也只有表哥常去看他,他才能正常的开口说话。若不然一个人常时间的不开口,他早就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 “你表哥已经无事了,皇都那边已经来信,你表哥这几日就会出来虽然不能官复原职,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张老太爷开口,算是给了程康平答案。这一次三皇子被人陷害,不但孙子牵扯其中就连三皇子本人也被皇上派往了边关。如此也好,只要三皇子掌握了兵权,总有回归之日。这三皇子不但出身正统,更重要的是人品贵重,天下由这样的人来继承再好不过。只要三皇子度过难关顺利登位,总有张家复起的时候。只是这次为着孙子,他不得已去求了那个人帮忙,心里当真有些不爽。那人当年负了女儿,如今却装情深一片得到了整个皇都的赞誉,张老太爷心中总是为死去的女儿不值得。看到程康平,更后悔当初为了张家的名声,同意了女儿的请求将她许给程家。女儿若不是嫁到程家,定不会早逝。 程康平点点头:“表哥没事我便放心了。”想来那三皇子真的有特别之处,不然以表哥谨慎的性子必然不会贸然站队。皇都的一切离他还远,皇权的更替离他更远,他不必想这些。 张老太爷见了外孙和外孙媳妇心里还是有些高兴,说了些话,下人说有人找才和张老爷一起离开了。张老太爷走后,张夫人才拉着牡丹说些家常,又对程康平道:“康儿,你与牡丹虽然离了程家,但总在岳父家住着也不好,找个合适的府邸搬出来好些。”女婿虽然也是半子,但在人家有亲儿子的情况下确实不太好。 “舅娘放心,我已经让人着手去办了。”金家虽然很好,但牡丹和他们的相处实在太让他妒忌了。搬了也好,至少能和牡丹单独相处,这样牡丹才能更快的倾心于他。牡丹听到程康平的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以前她以为程康平可怜,便将他带到了金家,但现在程康平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是不会想在岳父家白吃白喝。 从金家出来,程康平就有些忐忑,毕竟牡丹让他住在金家是善意。但他却私下在外面安排府邸,牡丹不知道会不会多心:“牡丹,你……” “放心吧!我不会多想的。”早就知道他会问什么,牡丹看着他笑了笑便回道。程康平点点头,很是高兴,只觉得牡丹的每一个笑容都像阳光一样,美好。 两人回到家里,牡丹便听到一个劲爆的消息:金元宝居然向县令家提亲了。其实前世牡丹便从金大嫂嘴里知道金元宝的第一任妻子就是县令之女,但也是他考中秀才以后才娶到的。现在,离科考还有五个月呢,怎么会快了这么多?“娘,我没听错吧!” “不会错,请的是马大娘,那人还在我们面前炫耀了一圈呢。而且,马大娘说县令家也答应了,你没看她嚣张那样。这事啊,若是真的过不了多久整个村里都该知道了。”大嫂那性格她还不知道,这事八成是真的,不然她敢这么张扬的炫耀?估计要不了明天,金元宝和县令千金的事就会传遍整个花溪。 “已经答应了?”这时间,也提得太前了吧!难不成,是因为她重生回来,打破了一切?这回牡丹倒是真想对了,这金元宝对她家是恨之入骨了,八不得马上让他们一家全到牢里蹲着去。但他在县令面前旁敲侧击了好几次,县令都没动她家里的人。县令那人虽然是贪财,但从来不敢闹出性命或随便关押平民。他知道这些一穷二白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以前就有个县令为患平民,最后被斩首了。有前车之鉴在那摆着,他哪敢随便滥用私权。县令不听他的,金元宝就很不开心了。 县令千金相貌平平,自从在金元宝设计下见过他以后便对他一见倾心。喜欢上他以后更是死心踏地,什么都听金元宝的。县令夫妻就这么一女儿,怎么可能拗得过,这才有了程康平中了秀才之后便让两人成亲。但牡丹这边断亲的事一出,金元宝既怕县令家不守承诺又想报复牡丹一家,使了点计策便将县令千金给那啥了。那啥了几次就被县令家里给发现了,这才有金元宝去县令家求亲的事。 而金元宝达成了目的,自然是欢喜不已。而金大一家人现在都快要乐疯,金大嫂更是跑到村里一家一户的说。说完就算了,还要和牡丹家里给比一下。 这么一闹,金元宝和县令家的亲事很快就定了下来,出了三月四月的时候就得去娶人了。金父也听到了这消息,心里暗暗发愁,这金元宝要是做了县令的女婿会不会报复他们家?这事,可把金父给愁坏了,但这事他又不能跟儿女说,只能憋在心里。 而提亲成功后,金元宝倒在屋里笑得很得意。这县令千金算是逃不出他的手心了,虽然那女人长得不怎么样,但是他目前能娶到最好的女人。待他来日高中,要多少女人没有,目前也就将就用着了。知道他成了县令的女婿,白痴二叔一家该怕了吧!居然敢给他没脸,他定要让他们好好的担惊受怕些日子,然后再好好的收拾他们。外面来拍马屁的人多得很,虽然闹哄哄的,但一点也不影响金元宝的心情。 ☆、第三十章 金家居然能娶县令的千金,而且据说县令千金对金元宝还一往情深的。不出一天,不但两人要成亲的消息传开了,还编织了各种版本的爱情故事。这些故事传到县令耳朵里的时候,县令脸都气青了,县令夫人更是差点没气死,只觉得女儿名声都败坏了。不过想到女儿非要嫁那么个人,而且都已经有肌肤之亲了,这亲事是不能不结了。既然亲事是不能拒绝了,那么总不能便宜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金大一家还没有高兴的够呢,县长就让马大娘上金家,让金元宝家拿一百两银子并加很多东西一起到县令家下聘。金大一家一听这个就呆了,金大忙看向儿子:“元宝,这县令千金不是对你情深吗?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怎么还会要这么多的聘礼?”这一百两家里倒是有五十多两银子,要凑齐不是得把家里的地全卖完?但这地要是卖了以后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啊?这县令家也太不尽人情了。 听到这话,金元宝皱了皱眉,无所谓的开口道:“这肯定是县令大人提的吧!不过身为一县之长,女儿嫁给我们家已经是下嫁了,总不能让女儿嫁得太寒暄不是。而且只要县令千金进了我们金家的家门,她的一切不都是金家的吗?何必太过吝啬?”家,不过是他成功之前的支柱,金家什么难处或以后怎么样完全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而且那蠢女人嫁给了他,一定会所有的事情都依着他,他在乎那些银子干嘛。 金大还有些迟疑,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但金大嫂听到这些才不管,只要儿子能娶到县令家的独千金,就是把整个家当卖了都没问题。所以一听儿子这么说,急忙帮腔道:“老头,你还不快去准备,你担心这么多做什么?县令就一个女儿,以后县令家的一切不都是咱们家儿子的。”娶到了县令家的千金,以后整个花溪县他们家都可以横着走。要是拿不出县令要的聘礼,他不嫁女儿可不好。 事情已经这样了,金大也没有办法,只得着手办聘礼的事。但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以后还差了一些,到这个时候金大就有些后悔,要是没跟金老二一家闹翻这钱倒是可以在他们家头上婉转一些。可现在,整个金凤村的人都知道他们家跟金老二一家断亲了,这个时候找上门去不是丢脸到家了吗?这么一想,金大就打消了去金父家的念头。不过看到一边在家里白吃白喝的金老头,一计上了心头,他想到了好办法。这亲虽然是断了,但这爹还是爹不是,不养可不行。金父家全然不知道金大的打算,都焦急的等着秋家回话呢。 秋家,媒婆的上门让秋母措手不及,家里这个状况这还是第一次有媒人上门来提亲。要说女儿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个不错的人家倒是可以很快的定下来。但一听到媒人说到是金平顺后迟疑了,这金平顺倒是个好的,但他们家的名声。而且家里还住着个被赶出家门的女儿和女婿,而且这女儿还救过他们家里的男丁。女儿要是进门之后和她相处不好的话,女儿的日子怕是会难过。秋母想得多,该想到的都想到了,都觉得金平顺不适合女儿,但也没马上拒绝只说道:“您看您这来得也太突然了,我也没个准备。您看要不这样,我想好了您在回复金家,成不?” 媒人倒是点头同意了,秋母就有些发愁了。他们家这样,稍微好一点的家庭肯定是不会上门来提亲的。但也不能随便就把女儿给许了,可这金家……这金父金母还有金平顺那孩子都不错,但这金牡丹和她救的金平安。 秋母还愁着这个,媒人一走,躲在暗处的秋菊忙走了出来,跪到秋母的面前:“娘,金家这门亲事,你就答应了吧!”金大哥是个很好的人,虽然老实了些但对家人都很好,只要做了他的妻子他将来也会对自己很好的。 秋母被女儿的兴动给惊着了,一翻盘问之下总算是松了口气,还好女儿没做让秋家丢脸的事。想着女儿也有这心思,她又多了一翻打算,总算是松口道:“这事娘虽然答应,但也不能太快的回复金家,不然以后有你不好过的时候。”这闺女长大了,心就属于别人家的了。 几天后,媒人总算是给了金家答复。得到了回复,金家一大家子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这个时候,牡丹也提到:“爹娘,哥哥事情一定下来就要成亲了,得准备房间的事情。把我的房间腾出来给哥哥做婚房吧!”哥哥要成亲了,自然是不能跟弟弟住在一起了。现在家里也没有建新房的准备,只能挤一挤。而且相公准备的房子也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搬走也好。 “牡丹你……”金母刚开口,牡丹又继续说道:“娘,你放心吧!我跟相公搬出去有住的地方,我婆婆的嫁妆里在县城里有处宅子,这些日子我让人打理了出来现在可以住人了。而且,女儿始终是相公家的人,总住在金家也不好。”相公继续住在这里,怕是会不自在。 金母想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只道:“不行,你改天带我到那里去看一看,不然我这个当娘的不放心。” 金母同牡丹和程康平看了他们的新住处以后,总算是点头了。宅子不是很大,但比金家好得太多太多了,而且离张家也近也算是有个照应。而且若是平顺成亲的话,家里的房子确实不大够住。当年她跟牡丹爹因为被分了出来,攒了几年也没多少银子,一共就建了几间屋子。 一确实了时间,程康平和牡丹就搬进了新的宅子。秋母听到这个消息总算是松了口气,这离得远点对女儿自然是更好一些的。金大一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松了口气,牡丹那厉害的丫头不在金老二家,他们才好上门要钱。 搬到新家,一切都规规整整的,牡丹总算忘记了心里的那一点点失落。程康平拉着牡丹的手,安慰道:“牡丹,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买一个更大的宅子让岳父岳母还有大哥他们,咱们一家人都住在一起。”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明朗,将他们牵到其中反而不好。 “好。”好,牡丹笑着点点头。不论今后如何,至少现在,相公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而且还对她这么好。垫起脚,轻笑着在程康平颊边轻轻的亲了一下,然后便躲到了屏风后面沐浴。留程康平站在原地怔愣,回过神,不顾后果的冲到屏风后面。 此时,牡丹已经在浴桶里了。见到他进来,忙拿刚脱下的衣服到水里将自己遮住:“你,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这个男人,虽然这些日子她虽然感觉得出来他一直压抑他的欲/望,但对她一直彬彬有礼没有做出越轨之事。所以,今天她才敢壮着胆子调戏他一下,没想到他居然冲了进来。 可是这回,程康平显然是不想听牡丹的了,一把将湿漉漉的她抱进怀里,笑道:“娘子之言,为夫本当遵从,但调戏我的恶徒在此,我准备好好的报复一翻。”说完,脱掉衣服,和牡丹一起进入了浴桶里。 从浴桶里出来,牡丹觉得她的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创伤。程康平这个伪君子,真是太可恶了,拿起手边的枕头扔向程康平。程康平坏笑一下:“娘子莫要着急,为夫这便来了。”今天晚上,他是肯定不会吃素的,难得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第二天一早,牡丹觉得她不只是受了创伤,整身子连动都动不了了。程康平满足的将牡丹抱进怀里,笑得有些得意。他的妻子,总算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人了,从今以后没有任何人能从他身边将她带走。 程康平呼出的气息不断的喷洒在牡丹白皙的脖颈处,对于这样的亲密牡丹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她一动,程康平便用低哑的声音道:“娘子,别动,不然可不能怪我。”昨天晚上才一次,他自然是没能满足的。但若是牡丹不乖的话,也怪不得他了。 不过,程康平失望了,牡丹听了他的话后确实不动了。不过,声音娇柔的开口道:“相公,我饿了。”小样,比你多活了一辈子,难不成还治不了你了。程康平深吸了口气,还是没动,牡丹继续开口道:“相公,我真的饿了,很饿很饿……”说完,回头看身程康平,连眼神都有些可怜兮兮的了。 看着她这样,程康平低低的“啊”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最后还是败在牡丹的眼神之下,乖乖的起床让下人将吃的端进房里。吩咐好了下人之后,程康平又进屋,笑道:“娘子,起来用膳吧!为夫为你穿衣。”说着,也不等牡丹拒绝,霸道的将衣服拿在手里开始为牡丹穿衣。 等程康平为牡丹将衣服穿好,牡丹觉得她心灵受的创伤更重了。前世她跟周富贵为夫妻,但两人从来没有那样过。但这个程康平,年纪也不是很大,哪里知道的这么多*的手断?难不成,真的是人不可貌相?以前多斯文的一个人,居然这么这么的禽兽?这个时候牡丹还不知道,她不过是只见识到了程康平无耻程度的冰山一角。对心爱的女人,程康平觉得没什么需要伪装的,无耻就无耻了。 ☆、第三十一章 金大一家一大早就带着村长等人上金老二一家了,金父一大早打开门看到金大一家魂都没了。不会吧!这县令千金还没进门就来收拾他们了?不论他们今天来干什么,他做为一家之主一定要站在前面:“你们来干什么?我们已经断亲了。”他是上辈子是做了什么恶毒的事,这辈子才有爹和大哥这样的亲人吧! 金父语气不太好的问话,金大面色不改继续走到他面前:“二弟,你何必如此,我以前都说了咱们是一家人。你看元宝要成亲了,娶的还是县令家唯一的千金,我这个当哥哥的不也来请你了喝喜酒。”若是金老二现在答应了还好,若是不答应有他受的了。 听了金大说得冠冕堂皇的话,金父根本没多大反映,他素来也算了解他那大哥的秉性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肯定是有什么要他们家帮忙的。不过金父也没敢马上冲动的赶他们走,如果金家确实要娶县令千金,以大哥狭隘的性子必然不会放过他们家。金父非常的纠结,这个时候到底要不要卖金大一个好? 第9节 最后,金父想起一件事,就是小的时候有一回他爹买了些糖回来,只给了大哥一个人。小孩子总是贪吃糖的,他看着就很羡慕,可能是他太想吃被娘给看出来了,就偷偷的拿了一块给他。但被大哥给看到了,那糖他舍不吃只咬了一点点,大哥发现后将糖扔到地上踩碎在了泥地里才停了脚。他跟大哥认错,求情,以为这样大哥就不会跟爹告状。但谁知道爹回来以后,大哥就在爹面前哭说他将他的糖给偷吃光了。最后爹拿着扁担在他身上狠狠的打了几下,又给大哥买了更多的糖。这种事情不是只发生过一次,是很多次,所以以大哥的性格,就算他现在讨饶了,也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这么一想,金父就完全硬起了心思:“既然已经断亲了,就没什么好说的,请你记着我说的话以后别进我们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县令真的因为一已之私而害他们家,也只能是他们家该有此一劫。 一听金父这话,金大马上就变了脸色,淡淡的说道:“好,既然你非要这么绝,那咱们今天就把话说得明明白白的。虽然咱们是断亲了,但爹你也不认了?爹现在住在我们家,你难道不应该出养老钱?”反正只要拿到钱娶到了县令家的女儿,以后谁还敢说他们家的闲话,这个时候金大为了钱是面子也不要了。 “养老钱,当初分家的时候,爹就给了我两块我自己刚开的荒地。你和爹当着村长和长辈们面前说的什么?难不成还要我重新再说一遍,还是要我把屋里的字据给拿出来。”当初他虽然难过,但都由着他们了。至于那字据,完全是大哥自己作出来的。当初就是怕他反悔,才立了那字据逼他盖了手印。他就说大哥怎么这么好心,原来是冲着钱来的,既然早晚都会出事他也不能便宜了他们一家。这么一看来,金父是真的被所谓的亲人弄得寒了心了。 金父提到字据,金大和金老头的脸色都是一变,两人压根忘了当年还有这么一出。连边上的村长等人也想了起来,要说这回他们也是真不想来的,当年分家分得那么偏心眼他们做为外人就不太好说。也看着金父没念过书比不上金大,所以没有为他出头。这回金大找到他们说养老钱的时候,他们就更不想来了,虽然年头有点久,但金父和金大说的话太过绝情到现在还记着呢。但想到金大家要娶县令的千金,他们又不敢得罪,这才来了。 金父说完这话,脸色不是很好的将门给关上了,虽然心里还是非常担心,但也只能在心里祈祷县令不是个事非不分的人。但对金大一家,他是绝对不可能低头的。 没能从金父那里得到想要的“养老钱”回到家里,金大就对金老头摆脸色,金大嫂也是冷言冷语。最后金大压不下那口气,想到得把他私留下的一块田全部给卖了,心里就更不爽了,瞪了金老头一眼:“没用的老东西,刚怎么不又哭又闹,这样还怕金老二不拿银子出来。”说完,就甩手走了。 金老头一大把年纪了,因为年轻的时候又有手艺,基本没几个人对他这样子过。而现在老了,村里人提到他就说偏心眼,没一个人说他的好。现在连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大儿子都这么对他,他心里那叫一个悔啊,若是当年他一碗水端平,现在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现在想来,都是他太偏心了,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才会这么对他。不过还好,孙子总算是出息,如果娶了县令的千金有了县令的帮忙他定能考上功名。只要大孙子考上了功名,他也算是对得吃列祖列宗,他的选择还是没有错的。但想到他自从老了,眼睛不能做活后在老大家受的待遇,只能回到他简陋的屋里,默默的流着泪。 这日子一定下来,成亲的日子就很快了。说来也巧,县令家定的日子比金平顺成亲的日子早了五天。县令千金十八岁,比牡丹还长一岁名叫李青青,虽然长得不怎么好但对金平顺也算是个柔顺的女人。成亲这天,县令希望婚礼能冲散前些日子的流言,办得很大。当然也不允许金家这边办得太寒暄,着人来办,但钱却是金大家出的。可以说,这门亲事办完,金父家里所有的钱和地都没有了,唯有的就是住的青瓦房,不过好歹也是把县令的千金娶进门了。 不过,他们想要的那些全然没有,因为县令夫人怕女儿进了金家被人骗所以银钱全由她派的丫鬟管着。金元宝倒是能从李青青那里骗去用,但金家其他人,想都别想了。所以金家这几天就形成了有意思的一面,李青青继续在县令府一样的生活吃香喝辣。不过还带上了金元凤,因为看到比她还丑的金元凤,县令千金总算是找回了点自信。看,这世上还是有比她更丑的女人。但金老头和金大等人,只能吃青菜和杂粮。金大嫂也在金元宝面前哭过,但金元宝根本就不在意还劝道:“人家是县令千金,娘,儿子很为难。儿子一为难就无心念书,不念好书怎么考功名?”这么一来,家里总算是慢慢的清静了。不过可为难了日子本就不太好过的金老头,人老了本来就瘦,但这么下去会瘦得只剩下骨头。 金元宝娶完亲,金平顺成亲的日子也近了。金平顺成亲的头一天,牡丹和程康平便来了,给金平顺和新娘子送来了喜服。金母有些不赞同:“女儿,这平顺的倒是可以,但这新娘子的喜服可得自己绣的。”女儿家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这喜服当然是穿自己绣的好。 “娘,女儿做事情你还不知道。”说完,低声在金母耳边道:“娘,秋家前些日子秋母给病了,秋菊身为长女哪来的时间绣喜服?到时候穿什么都没绣的喜服我不是怕我大嫂没脸吗?而且这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不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行。”而且,她县令千金跟大嫂成亲的时间这么近,虽然断了亲,但也算是堂妯娌肯定会被人拿来比较。虽然知道比不过,但也不能多一个不好让别人说嘴不是。 牡丹这么一说,金母就请和秋大娘关系比较好的大娘给送去了。送去的倒也正好,秋大娘也正愁着女儿的嫁衣。家里穷,本就买不起好的彩线,又因为她病了几天,女儿又是照顾家里又是顾着她和儿子根本没时间绣嫁衣。这嫁衣上什么都没有,穿出去还不得被人家说嘴。这时金家的嫁衣一送来,送衣服的大娘又说了几句好话,又说这嫁衣是牡丹给送来的。秋母一下子就宽了心了,看来牡丹那姑娘也是个心好的。前些日子都是她太小气了,居然会觉得牡丹会跟女儿过不去。 一件嫁衣,让秋母对金家是全然放心了,让女儿试过嫁衣后,更是红着眼睛交代道:“秋菊啊,这金家对你很是上心,你到了他们家可得做好一个媳妇该做的事。咱不兴那些无礼蛮横那一套,还有咱家里虽然穷,娘也不许你把金家的东西往咱家里送,不然娘可不认你。”以女儿顾她和儿子的这一面来看,要是成了亲有点余钱肯定会偷偷贴补家里的。他们家虽然穷,但她也不希望女儿因为这个在金家不好过。 没想到她还没做呢,心思就被她娘给点出来了。她肯定是不会把金家的东西拿来贴补娘家,但如果她自己绣东西得的钱肯定是想往娘家拿的,毕竟弟弟还小,娘一个人要养活他太难了。而且,她也想弟弟多读些书,将来能有出息。不过,既然娘这么说了,她肯定得先答应。看女儿点点头,秋母才放下了点心。 成亲当天,金平顺一直咧着嘴,高兴的样子让村里其他没结婚的小伙妒忌得不得了。顺利的娶回了新娘子,而且还是自已心里的人金平顺那能不高兴。想到有今天都是有妹妹的帮忙,金平顺连着对牡丹说了好几次感谢的话。 看到哥哥开心,牡丹也非常的高兴。既成全了哥哥的心愿,又摆脱了胡小春那女人。 ☆、第三十二章 看大哥开开心心的成了亲,牡丹担心的事情又少了一桩。不过想到金元宝娶了县令的女儿,以金元宝的狭隘的性格肯定会对他们家进行报复。还好现在他被县令抓着忙科考的事情,没心思来对付他们家。虽然科考完没多久金元宝就会完蛋,但难保他不会在完蛋之前伤害自己的家人,她还是得快些想个办法。 不过她办法还没想出来呢,张书宇便回来了。虽然官降几级,但还是在县令之上,原来的知府被调走了张书宇做为新任知府大人上任。这虽然是降级,但对张家或三皇子来说都是颇为有利,真不知道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这消息一传回花溪县,程家就先急了,程胜第一个急了。以前他虽然对程康平轻怠无视,但总没将人赶出家门。这下好了,张书宇居然被放了出来,还成了知府大人,事情就难办了。可现在事情已经做了,若是张家找来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拿何氏出去顶罪了。 何氏就更急了,这些日子她忙着斗林姗姗和儿媳妇本来就有些心力交瘁,一听到张书宇要回来的消息整个人都吓病了。以前张书宇在皇都,张家又不怎么关心程康平这个外孙,所以她才敢那样对程康平。可张家没出事的时候,虽然她无视程康平,但也没敢轻易对程康平动手,面子上装得也过得去。可张家一出事,她以为机会来了所以就将程康平赶出了程家。不知道,她现在去将程康平接回来能不能当作事情没发生过? 何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林姗姗和杜若溪就悠闲了,两人正坐在亭子里喝茶。自从两人统一战线一起对付何氏之后,收获还是很好的,林姗姗如愿的怀孕了,而杜若溪已经成了程家掌家的女主人。林姗姗因着张书宇要回来之事,心里也有些着急。若是张家真的狠了心报复程家,他们还真没有还手之力:“你倒也还有心情请我喝茶,现在整个程家都慌了神了。” “怕什么,说到底公公还是大哥的父亲,而且大哥的样子必须得有家族的护佑,毁了程家难不成张家要负责大哥一辈子?”虽然程胜和何氏做得过份了些,但总是一家人。就算张家真的狠了心要对付程家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又没做对不起程康平的事,而且她事先就怕有这么一天,先和牡丹示出善意。就算张家把程家如何,也不会牵扯到她和杜家,她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是金牡丹真的事非不分将她一起对付,大不了和程康贵和离离开程府,有什么好怕的?在这个世界,她才是唯一的主角。 “你说得也是,不过有个人可就不像我们这么轻松了,听说还病了呢。”一说到何氏,林姗姗就非常的开心。以前人家看到她就是鄙视和同情,着花了似的夸何氏,现在的何氏,呵呵…… 杜若溪低头喝茶,嘴角牵起了鄙视的一笑,何氏那蠢货真是让人无语。程康平已经是那样了,何必要多此一举对付他,不过程胜能答应这样的做法真的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虽然疑惑,但杜若溪也确实想不出别的。她也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费心神,现在她虽然掌握了程家的事务,但生意上的事她还是没有办法插手。得想个办法,加快进度才行。回过神,看向林姗姗淡淡的回了一句:“也不一定是因为那个病的。” “听说程康平他妻子已经搬到了城里,你说我们要不要先上门示好?”林姗姗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富贵,不想出什么意外。 这二夫人,为了富贵的生活倒是舍得下面子,不过现在就算去了人家如果起了心要对付也不会改变主意的。其实要说这张书宇,是她最先准备拿来练手的男人。不过张家书香门弟,张书宇又经常不在花溪,她想下手都找不到地方。罢了,反正男人不过是她生活中的调剂品,随着她不断的成长,得到的男人就会越来越优秀,她也不执着于身边的男人是谁。这茶喝得有些没味道,杜若溪放下手中的茶,淡淡的看了林姗姗一眼:“要去你去吧,我可不会去。不过,你别忘了赶他们出去你也有份,只要那牡丹不是傻子都该看得出来。所以,就算你现在去示好也无济于事,到时候别人家自己没想起来,你撞上去人家倒想起来了。” 说完,迈着步子就走了。心里其实有点后悔,本来以为这一家子拿来练手已经可以了,现在看来这些人段术都太低极了,和她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而且这一个个的傻得,拿下他们根本就费不了她多少心神,真是无趣极了。 这张书宇一回来,不但程家心慌。金元宝也非常的不甘心,他这些日子将县令大人和县令夫人都哄好了,已经准备对金父一家下手了。但这张书宇一回来就是知府,不但知县不敢做这事他肯定也不敢。这张书宇,怎么不死在皇都呢?都已经这样了,金元宝也只能把对金父家的恨藏在心里,想着将来等他在张书宇之上在收拾他们。 不过,金元宝还不知道张书宇这次回来,是彻底的断了他的仕途。他本就不是个多有才华的人,勾引知县千金就是想得到知县的帮助。若是真有实力,也不会想走邪门歪道。 倒是牡丹,本来还想着想个办法防着金元宝一家呢,一听张夫人说张书宇快回来就什么都不用想了。程康平也暗暗高兴,媳妇费的心神少了,心思自然就放在他身上了。又想着表哥快回来了,得快些找到娘身边的那个贴身婢女,这样表哥也可以帮些忙。 消息传回来的第八天,张书宇便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他一回来,张夫人便遣了人请程康平和牡丹上张家。两人到张家的时候,张老太爷和跟张书宇一起来的人坐在主位上。不过,张老太爷脸上的表情不太好,来的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恍惚。 张夫人一翻介绍后,张书宇眼带打量的看了看牡丹,最后见表弟投过来的眼神。一下子了然了,算了,既然表弟都已经暗示他很喜欢这姑娘了,他这个当表哥的又能说什么呢。叹了口气,张书宇伸出手道:“表弟,表弟妹,这是从皇都来的此巡抚大人,这次和我一次视差整个江南。” 牡丹看到那人,一下子就想起来是谁了,不就是皇都最痴情的王爷顾琛么?说起来这王爷确实是个痴情的人,皇都能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失去所爱之人的,但他失去所爱之人之后终身都没有再娶。前世,她有幸在他六十大寿的时候远远见过他一面。虽然和他现在相差有些大,但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么一个人,确实得罪不得:“牡丹见过顾大人。”在外人眼里,程康平是个傻子,当然不会做出任何动作。 顾琛被牡丹的声音拉回了心神,看到和她一起站着的程康平好一会儿才道:“无须多礼,这位,便是程家的大公子吗?”这个男孩,是她和那个男人生下的孩子吗?没想到,都这么大了还长得这么好。听书宇说了他的情况,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便这样。 “家夫有些……请顾大人见谅。”既然相公现在没有让任何人知道的心思,她这个做妻子的自然是要为他掩饰到底。 顾琛摆了摆手:“无事,我不会怪罪的。”只是有些可惜,他是玉月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却不能活得肆意些。不过也好,这样子不用看到这世界上的污浊。舍不下心中的牵念,能与她留下的血脉有一丝牵连也好,这么一想便不由自主的说道:“你们以后若有什么事需要本,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让人来找我。”据他所知,这孩子和媳妇似乎被那个男人赶了出来。若是他们想回程家,或是想继承程家,他也是可以帮忙的。 牡丹还没出声拒绝呢,边上的张老太爷便道:“多谢顾大人抬爱,但这两个孩子有什么事还有我张家在呢,不敢劳您费心。”说完,又看向张书宇:“书宇,你也真是不懂事,顾大人是何等身份怎可带到我张家这种小门小户来?我刚已让人在花溪最好的客栈安排了上房,请顾大人移架。”听张老太爷的语气,似乎已经忍耐了好半天了。不过他说出来的话这么冲,这位王爷不会怪罪吧! “爷爷,王,顾大人他……”张书宇也被爷爷无礼的态度给吓着了,爷爷怎么能这样,王爷他还救过自己的命呢。 顾琛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多谢张阁,张老太爷的安排,请这就安排人我这就去吧!”这么多年,玉月都不在了,张阁老还是没有原谅他。也是,他当年做的事,确实不值得原谅。 等顾琛一走,张老太爷气冲冲的瞪了张书宇一眼,转头对牡丹夫妇说道:“你们以后别跟姓顾的来往,不然要是让我知道,别怪我不认外孙和外孙媳妇。”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张老爷和张夫人对老爹的脾气没办法,两人无奈的对看一眼,对牡丹和程康平道:“听你们外公的。”他们虽觉得当年的事顾琛也是无辜的,但他伤了妹妹也是事实。 张老爷和张夫人离开以后,留下三个小辈一头雾水,都是什么情况啊?莫名其妙…… ---------------------------------------------------------------- 从张府回来,程康平一直坐在床边若有所思,牡丹有些担心忙问道:“相公,怎么不在张府用过膳在回来?你没看外公都生气了?” “牡丹,你觉不觉得今天外公对那位顾大人的态度太过激烈了?最奇怪的是外公那样对顾大人,但他一点都没有生气,你不觉得奇怪吗?”程康平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位顾大人看他们一家的眼神都带着悔意和愧疚。再者他的身份肯定不低,为什么会对外公百般忍让? 这个,她自然也发现了,不过:“相公,你不会觉得他跟婆婆有什么关系吧?”牡丹一下就将程康平的心思点了出来。虽然她也有这种预感,可说到底顾大人那样的身份真的会和婆婆有什么交集? 程康平看向牡丹没有说话,他确实是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在所有事情弄清楚之前,还是不动声色的好,看外公的样子很不喜欢那位顾大人。 这边张家安排的人将顾琛带到客栈之后,跟随顾琛的人就将整个客栈的人清走。顾琛喝了一口伙计端上来的茶,对身边的护卫厝离说道:“派人去查一下程家,尽可能的详细一些。”虽然现在她已经走了,但她的儿子还活着。而且,他也想看看她选择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比他还要优秀吗? “王爷。”她当年如此绝决,一点机会都不给王爷,王爷居然还是没有对她死心。这人都死了这么多年,王爷为了当年的事也将自己折磨得够多了。真希望王爷遇到一个好的女子,将后半辈子幸福的过完。若不然,王爷的一辈子就真的是抱着回忆孤独的度过了。 “去吧!”顾琛加重了语气,这些年劝他的人太多,但他这辈子绝不会爱上别的女人。无论是谁,又怎么能比得过她。这些年他只是恨自己,如果当年他能放下所谓的自尊和那可笑的执着,他和她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想了想,顾琛还是没有让护卫查张玉月葬在那里,因为他不想看到她的墓碑上冠着别人姓氏。 张府,张老爷看着一脸寒霜的父亲,无奈劝道:“爹,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你刚才何必对王爷那样?你就想着,妹妹死前还惦念着他,不跟他计较不好吗?而且这次,他还因为救了书宇被牵累。”其实当年的事情,又不是王爷一个人的错,玉月也太过倔强了。说到底,都是两人太过年轻,都放不下脸面才会有了后来的悲剧。 “你个孽子,给我滚出去,居然帮那个混账说话。”张老太爷这辈子就一儿一女,对儿子是严厉的教育,对女儿可以说是千娇百宠。但一想到他细心呵护的女儿,居然死在了他的面前,而且死的时候是那么的凄凉。最可恶的,是女儿到死的时候还想着顾琛。他真的是后悔,当年答应将女儿嫁到程家。当初,他以为女儿是想忘记顾琛才嫁到程家的,所以女儿求了几次他就答应了。可女儿嫁到程家没多久就生下了平儿,刚开始他也以为只是早产,但孩子后来长大些和顾琛相似的眉眼,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一直没有说穿,就是想着时间久了女儿肯定会忘了那混账的。可没想到,平儿还没多大她丢下平儿就去了。当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个心情,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如刀割。女儿死了,看着平儿长得像顾琛的那张脸他就有些来气,让家里的人都不许过多管他的事。没想到他却糟了大难了,还好那孩子小小年纪也算机灵,知道怎么伪装了。他就想着让他历练一下也好,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本来一切都挺好了,但顾琛那家伙居然到花溪来了。早干嘛去了,女儿都已经死了,他还来这里干吗?装情圣在皇都装就好了,还敢到花溪来。就算他是平儿的亲生父亲,他也永远不会让他们相认。这是顾琛让他疼失爱女要付出的代价,而且他也不想让平儿回皇都面对皇家的争斗。他这个大半截都入土的人了,只希望平儿能好好的活下去。 程家,程胜一晚上是想了又想,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几个下人到了程康平的住处。听到下人的通报,程康平和牡丹正在梳洗。牡丹挥手让下人先出去,看向程康平,程康平怔了一下回过神面无表情的说道:“就说我们家不认识这个人。”这个时候才来,不觉得太晚了吗? 牡丹点点头,并没有多言让下人去跟程胜说。程胜吃了个闭门羹,脸都气青了。暗恨牡丹不识相,居然不乖乖的跟他回程府。虽然恨,但现在他拿程康平和牡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断亲书还在她手上呢。程胜没办法,只得愤愤的带着人离开了。 门口早就围有看热闹的人,一看程胜狼狈的样子,有人便说道:“当初人知府大人在皇都有难的时候,将亲儿子给赶出程家不闻不问。现在看人家知府大人回来了,就想请儿子回去好巴上张家。啧啧……真是个无耻的小人。”都不是瞎子,当初程夫人那么张扬的赶人,要说没有程胜的同意她一个继室怎么能赶正妻的嫡子? 有人就笑着附和:“可不是吗?这断情书写倒是好写,想收回去就没那么简单了。要我是程大少爷那媳妇,也是不会回去的。除非,将整个程家让出来差不多。”这些人围在一起,聊着聊着就散了。不过从头到尾都没人说一句程康平和牡丹的不是,也不知道是程家做人太失败,还是牡丹当初的手段奏效了。 程胜走后,何氏和林姗姗都相继来过,不过都都吃了闭门羹。程家众人心里那叫一个急啊,何氏更是后悔得想直接撞墙,心里也是心虚得很,当年她对程康平做了不少亏心的事。就怕张家找她算账,还好程康平是个傻瓜,不然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不但是程家,连金大一家都想上门求和,不过和程家一样门都没得进。对大伯一家,牡丹是厌恶之极,怎么可能想跟他们有任何交集?不能从牡丹这里着手,就只能从金父家里入手了,不过金父也没鸟他们。什么手段都用了,见金父一家是铁了心不理他们才死心了。 金溪客栈,顾琛听完护卫调查后的结果将桌上的茶杯和茶壶全部扫到了地上:“岂有此理。”这样卑劣的一个男人,居然是她选择的夫婿,她是为了气他还是报复他居然选了这样一个人。不顾亲情骨肉,居然做出此等事情,真是不可饶恕。“厝离,你去……” 顾琛话还没有说完,厝离就跪到了顾琛面前:“王爷,张老太爷让臣来告诉您,程家的一切您都不准插手更不准您接近程大少爷和程大少夫人。”虽然张老太爷说的这些话没将王爷放在眼里,但也算是帮了王爷,王爷此行确实不宜招惹太多麻烦。最后怕主子一意孤行,把张老太爷说得最不近人情的一句话也说了出来:“而且,而且张老太爷还好,所有的一切,您都没资格管。” 这些话,让顾琛的怒火瞬间熄灭了,是啊,他有什么资格管?他只是,心疼她留下的唯一的儿子,想为他做些事来弥补罢了。他只不过,是想在死之前还能和她有关的一切有些牵扯而已。就连这么一点,张阁老也不同意吗?“你退下吧!” 厝离走后,顾琛从怀中拿出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荷包非常的干净,却有些陈旧了,荷包上绣的鸳鸯彩线都有些退色了,可以看出被人经常拿在手中把玩。看着荷包上鸳鸯的眼神已经不那么明显,顾琛的心像被人拿到割成一片一片的一样,疼的让他窒息。这,就是失去所爱之人的感觉吧!这种感觉跟了他很多年从来都没有消失过。来到她曾经住过的花溪,这种感觉更为强烈了,也许,他不应该来这里。 第二天,顾琛便离开了花溪,到其它地方去巡查了。离开之前,他想,他也许不会再踏入这个地方了。知道顾琛已经走了,张老太爷只是点了点头,其实心里也有些迟疑他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平儿和他,始终是父子,不让他们相认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程康平知道顾琛走了后,心里有他自己都知道的失落。但为什么会有失落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牡丹看出他的心思,握着他的手微微笑道:“相公,如果有缘,总会再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你的身世搞清楚。还有,表哥让我问一下你,程家你想他动还是不动?” 将牡丹抱进怀里,程康平深深的吸了口气,闻到牡丹身上的馨香总算是平稳了一些心绪。在心里想了又想,才说道:“嗯,我知道。程家,先不动,且看它自生自灭。牡丹,我们明天去岳父家吧!有些日子没见他们,你定然也想他们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细心,是知道弟弟快要考童生了,怕她心里担心才想着回去的吧!将头靠在程康平怀里,牡丹脸上满满的幸福的笑意。她很高兴,这辈子她做了对的选择。 ---------------------------------------------------------------------- 程康平和牡丹回到金家,金父金母自然是非常高兴,不看两人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牡丹是看出来了,不过也没开口问原因。等进了屋,金父和金母出去忙和了,把弟弟拉过来问道:“弟弟,家里发生什么事了?爹娘怎么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难不成表哥都回来了,金元宝胆子这么大还敢找上门来不成? “姐姐,爹娘把爷爷接到家里来了。”平安看了牡丹一眼才说道。虽然爷爷是可恶了些,但总是爹的亲生父亲,爹忍不下心不管他。 “他不是一直跟大伯一家住吗?怎么会搬到咱们家来了?”爷爷一直拿大伯一家当宝贝怎么会舍得到他们家来。 平安还没回姐姐的话呢,金父金母就进来了,平安便看向父母道:“爹娘,我把爷爷住到咱们家来的事已经跟姐姐说了。”这个家里,是没有什么事需要瞒着姐姐的。 “你这孩子。”金父金母无奈,但也高兴于姐弟两人的感情。随后金母才将事情的经过给说了。这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这村子里的蚊子虫子的自然就出来了。县令千金从小在大户长大,丫鬟奴婢的不少以前从没有遇到这些恶心的东西,这不才几天就忍不下去了。加上金元宝最近忙着科考的事又不时常回家,李青青早就忍不住了,回到县令家里一哭一闹,县令便在城里为她置办了宅子。想到这些日子让下人折腾金大和金大嫂也够了,若是将来金元宝出息了闹得太难看了也不好,所以将两人也一同接到了城里。 其实要说附带一个金老头那是很简单的事,但金大因着金老头没在金父家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又想他人老了什么都做不了只会白吃白喝,而且还吃得多。这到了城里,不白花银子他儿子的银子。所以走的时候没带金老头,更绝的是把家里那青瓦房也卖给了别人,让金老头住到以前那老房子。老房子因为太旧了没卖出去,正好拿给金老头住了。 把所有事情安排好,一家人包袱款款的就走了,留金老头一个人在快要垮了的老房子里自生自灭。不过这金老头也是绝了,被大儿子这么对待完全不敢声张,就想着这说出去会坏了孙子考功名。要不是隔壁邻居一天没看见了,推开门见他晕倒在灶旁,怕他死了,这才叫了金父和金母。 金父金母都不是恶毒的人,一见他可怜成这样,虽没有将他做的那些事给忘了,但总归是于心不忍。这才将人接到了家里,说到底这金老头纵然有千万般的不是,始终是金父的亲生父亲。他也不能真拿他不管,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老房子里。 牡丹听完后,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堵心,但后来也想通了。“娘,这有什么可瞒着女儿的,这家里是你跟爹当家做主,你们做什么女儿也不能有什么意见。女儿只是为爹不值罢了,想到他以前对大伯一家那样好,但大伯一家却将事情做得这么绝,根本不管他的死活。而他以前那样对爹和娘,你们现在还将他接过来照顾,女儿只是觉得爹娘太过善良了。”这人和人的心,怎么就相差那么多呢。想起以前爷爷对大伯一家多好,但大伯那人居然一点血肉亲情都不顾念。而他对爹做的那些事,要是她早就忍不下去了,爹却还拿他当父亲。 金母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头,笑道:“牡丹,这人生在世如果事事都分得清楚的话,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了。虽然你爷爷以前是做了许多对不起我们家的事,但他好歹生了你爹,还是将他养大了。你爹自己都不计较了,咱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可叫屈的。这父子终究是父子,你爹那性子若是放着你爷爷不管,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娘做为你爹的妻子,若是这点小事都不支持他,不是白跟你爹过了这么多年。牡丹,你也是一样的,做女人该退的时候就要退,不能认死理。”不得不说,金母虽然是个有主见的女人,但很多时候金父想做的事情她还是不会拦着。 牡丹点点头,心里也算是在母亲这里取了回经。 吃饭的时候,金父将金老头扶了出来。金老头看到牡丹和程康平都不太好意思看他们,想着他以前做的那些亏心事,老二一家却还肯接纳他。当初平安病重的时候,那时候他身上还有些银子也没拿出来,这孙女才嫁给了程康平这么一个人,他有些没脸见他们。 牡丹见金老头确实是瘦了许多,身上的衣服倒是干干净净的,估计是娘亲才洗了给他换上的。算了,娘说得也对,亲人说到底还是亲人。而且经过这回的事情,他自己心里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吃过饭,牡丹又问了弟弟一些问题,见他都答得很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平安,你要好好的考。不过也不用太难为自己,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平安这孩子从小心思就比较重,又因为上回病着,她为了救他嫁进了程家而愧疚。心里怕是有负担,若是考上了还好,若是考不上她就担心他会累着自己。 “姐姐,你放心吧!平安一定会考上的。”为着姐姐,他绝不允许自己失败。经过这许多的事,他还要向整个村里的人证明,不是只有金元宝一个人会读书。考上了童生,再考秀才,到时候看谁还敢轻怠他们家。 牡丹见说不动弟弟,也只能摸摸他的头。这孩子,真不知道这倔强的性子像了谁,爹娘可都不是这么倔的。 晚上,程康平和牡丹躺在床上,牡丹的头枕在程康平的手上。屋里已经熄了蜡烛,好一会儿程康平才出声道:“牡丹,岳父岳母真的是很好的人。”怪不得会有大舅子和牡丹他们这样的儿女,他们将儿女都教得很好。一是一,二是二,对认定的事情断得干干净净的,但又不会让人觉得没有人情味。 “可不就是好人,我有的时候真担心他们会因为这个吃亏,人善被人欺。”牡丹叹了口气,虽然喜欢爹娘善良的性格,但有时候又担心他们会受欺负。 程康平的手摸了摸牡丹散开的青丝,嘴角牵起暖暖的笑意:“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你看自从断亲之后金大一家在岳父面前讨到过便宜没有。” 程康平说到这里,牡丹倒真想起来听弟弟说金大带着一群人上门要养老钱的事情,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爹确实是老实了些,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娘子,你笑什么?” “不告诉你。” “真不告诉?” “不告诉。” “啊……程康平你干什么?” “你说呢……” “嗯……” 屋里传出的声音,让高挂的月亮羞得躲进了云层里。 第10节 自从搬到了城里,金大和金大嫂倒真过上了老爷太太的生活。县令还特地给他们安排了下人,一天什么事都不用做,金大嫂最喜欢的就是坐在椅子上给揉肩什么的。以前她连想都没想过的待遇,如今是真切的享受到了。想到这些都是李青青给来的,早忘了以前的不好,像捧星星一样的捧着她。一家人倒也算是和和乐乐的。 这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放下碗筷后金大嫂突然出声道:“儿媳妇,新上任的知府大人还没有成亲吧!” “是啊,怎么了?”李青青刚放下碗筷,正在喝下人端来的漱口茶。 金大嫂一听眼睛都发亮了,看着一脸娇羞的女儿,笑着出声道:“你看,我们家元凤怎么样?要不,请县令大人帮着说个媒,到时候成了也能亲上加亲不是。” “噗……”金大嫂话一出,李青青一下就将嘴里还没吐出来的茶喷了出来。刚刚是她听错了吧!怎么会有这么自信的人?那金元凤长什么得比她还丑,居然想嫁给张知府?婆婆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儿媳妇,你看这牡丹嫁给了张知府的表弟,元凤是牡丹的堂姐嫁给张知府还是正好吗?辈分也很配。咱们家元凤长得这么有旺夫相,娶了咱们家元凤张知府一定会步步高升的。”金大嫂高兴于她想的事情,根本没注意到李青青怪异的脸色。不但李青青脸色怪异,连边上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想笑出来。 金大嫂说了一通,见李青青不答有些不高兴了,这青青不会是担心她元凤比她嫁得好,所以不为青青说媒吧!所以苦口婆心的劝道:“儿媳妇,你看要是元凤嫁给了张知府,咱们这不是亲上加亲吗?成了亲戚,这张知府能不帮着知县大人和元宝么?” 李青青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便说道:“婆婆,你哪里来的自信人张知府会看上元凤?人张知府就算不娶名门千金,也不会娶一个长得像猪一样的妻子。”张知府,那是连她都不敢想的人,这母女俩居然敢想。 一听这话,金元凤脸都气青了,哭着跑了出去。金大嫂也是一脸尴尬,她没想到李青青这么摆明了说出来。反来想了想,又提道:“就算不做妻,做妾也可以。”只要能让女儿嫁个好人家,又何必在乎是什么身份呢。 这回李青青直接都不想回她了,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和丫鬟一同离开了。金元凤长得那样,上张知府家做丫鬟人都嫌弃影响形象好么?虽然李青青说的都是事实,但她却不知道就因为这个被金元凤给恨上了。后来发生一系列的事情,金元凤可是起了很大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第三十三章 程家的人因为不能在程康平和牡丹处有任何突破,都焦虑了起来。就怕张家对程家不利,又想着如果能将程康平和牡丹夫妇给劝回程家。张家不但不会为难程家,还会为程家带来不少的利处。以前张书宇在皇都当官,最多也只能拿来当个说出去让别人忌惮的说辞,并没有真正为程家带来太大的好处。但现在张书宇是整个花溪城的知府,能为程家带来的好处他们连算都算不过来。所以,这也是程家人焦虑的原因之一,这么大一块肥肉看着不能吃,哪能甘心啊! 为了让程康平和牡丹回来,程家一大家子总算又坐在了一起。身为一家之主,这种事情程胜自然还要着面子,是由何氏来主导的。见人都来齐了,何氏便说道:“都是一家人,今天让大家一起到这里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我想大家也能猜得到。”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平儿的事是我做得不对,我生怕咱们程家被张家的事情给连累了,所以才会那样做。现在说这些也晚了,现在张家也没事了,平儿是咱们程家的血脉总不能总住在外边,像什么样子。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回来。你们想想,看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听完何氏说的瞎话,杜若溪在心里冷笑。明明就是因为私心,现在却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真当所有人都像程康平是傻子吗?脑袋蠢钝就算了,还那么爱装,真是看着都有些恶心了。谁爱想谁想去,反正她是不想程康平夫妇回来,她还想借着这借事将程家整个收入囊中。反正有送东西的事情在,张家和金牡丹应该是不会为难她的。 屋子里,就程康贵和林姗姗的话最多,不过出的都是馊主意。为了避嫌,杜若溪也会时不时的出点点子,不过大都是实现不了的要不就是触到何氏不能接受的。所以讨论了半天都没有结果,程胜的头都被吵疼了。 林姗姗又说了一个得不到满意之后,便口出怨言了:“说起来这事,都是当初姐姐您做得太绝了,要不是你将他们赶出去又夺了大少爷亲娘的嫁妆,现在肯定早回来了。真是可怜,不知道这些日子两人是怎么过的,在乡下估计是受够了别人的冷眼,才求了张家搬到城里来的。”不管如何,为着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一定要跟何氏分出个胜负来。 本来就已经崩溃了,听林姗姗这么一说,何氏马上就出口反驳:“你当初就什么都没做?要不是你的帮忙,我还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这么一说着,两个人又掐了起来。 程胜听得烦了,大吼了一声两人才住嘴了。两人住嘴以后,静了好一会儿程康贵才慢慢说道:“若溪,你前些日子不是拿了些东西送给大哥他们吗?要不,你去说说?”程康贵前些日子就听说了,虽然心里面对杜若溪有些不满,但一直压着没说现在现来还好他没有说。要是为着这事为难了她,今天就派不上用场了。 “什么,你往金家送过东西?”一听到程康贵这话,何氏就震惊的放下手中的碗筷。本来还想发火,但现到现在反而对程家有利,才停了下来。柔声道:“你真的送过东西去金家吗?”如果是真的,倒是好。 杜若溪在心里将程康贵骂了几百遍,面上还是笑着点点头:“想着终归是一家人,所以送去了,不过他们并没有收我送的礼物,所以……”去了人家也不一定给面子。 “那就由你去吧!一定要见到他们,将他们给劝回来。”何氏也算得上是病急乱投医了。 何氏都这么说了,杜若溪当然不敢拒绝,不过:“若溪一定会尽力,但不一定能改变他们的想法。”既然不能不去那就去吧,不过,她一定不会费心将两人劝回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何氏就准备了非常好的礼品让杜若溪带上送去接程康平和牡丹。杜若溪到的时候,程康平不在,昨晚对牡丹说有事要忙第二天便不见人影,牡丹也才刚梳洗好。听到丫鬟说程府少夫人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杜若溪,略微想了一下,牡丹还是决定见她一面。当面把话给说绝了,要不然程家一定会没完没了的来烦人。 丫鬟请人的时候杜若溪还有些不敢相信,不是前面来的人都吃了闭门羹吗?难不成金牡丹真的因为她送过东西到金家而有好感?算了,见着人,人又不一定跟她回去。 牡丹一见杜若溪进来,脸上便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怪不得前世她有那样的本事,有这么一张脸,估计少有人会觉得她是不善良的人。完完全全就像刚出水的一朵白莲花,表面上真真是纯洁无暇。 杜若溪看到金牡丹,有些惊讶于牡丹的容貌,她是真的想不到一个乡下丫头容貌居然在她之上。略微的惊讶过后,见多识广的杜若溪忙微微笑着叫道:“若溪见过大嫂。”伸手不打笑脸人,没穿越之前她就是用这种笑容骗过了她的大姐,她父亲的婚生女儿。 “相公已不是程家的大少爷,少夫人不必称我为大嫂。”程家大少夫人,她可担当不起。想起程家那一家子,牡丹真是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杜若溪很快的掩盖过去,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就算以前有什么不快但还是一家人不是。大嫂不让我这么做,那我该叫什么呢?我从小在家中没有什么姐妹,见到大嫂便觉得如我的姐妹一般,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的。”说完,脸上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这么会装,不去当戏子还真是埋没她了。看看站在她边上的奶娘,为了瞪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么个女人,牡丹还真不想跟她对上,太会伪装了。能不撕破脸就不撕破脸吧,以后总有人对付她。这么一想,牡丹便笑着回道:“你这是做什么?给人看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若是真把我当成姐妹,我年岁比你大些,叫我姐姐吧!” 杜若溪这回脸上的泪有点挂不住了,但她也看了出来,面前的这个女子绝不是好对付的。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叫大嫂她不愿意,做她的姐妹,可没有什么好下场。想起穿越前她那死不瞑目的大姐,难不成,又一个送上门来的?虽然这女人目前没有什么惹到她的,但若有一日她阻碍到她什么的话,她不介意将她变成第二个大姐。心里千回百转,但脸上一丝不露:“姐姐,想必我今日来的目的你也是知道的,你是否要跟我一起回程家呢?这回公公婆婆是真的知道错了,无奈来了很多次都没有见着你和大哥。这才准备了厚礼,让我定要将你们给劝回去。” “妹妹有心,不过我觉得这里生活正好,不需要回到程府去。也请你转告程老爷和程夫人,这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得回去的?当初我同相公是如何出的程家,许多人看得清清楚楚,我想不必我将人一一请来吧!再有,若是下次我家门前再出现不相干的人喧闹,我便直接请了知府大人做主。别到时候,如意算盘没打着,反而惹得一身骚。”反正相公都已经发话了,她也没必要给程家留什么面子,所以说出来的话就像一根根针一样,丝毫不留余地。 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杜若溪出来后并不怎么开心。奶娘忙安慰道:“小姐,这金牡丹也太不识好歹了,居然对您说出那样的话,不就是靠着有张知府撑腰吗!小姐,你别难过,看您这样,老奴的心都要碎了。”她家小姐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程家当枪使。程家那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将来一定不得好死,还有程康平和金牡丹也是一样的。让小姐这么纯洁的人难过的人,都应该不得好死。 奶娘的声音让杜若溪回过神来,脸色苍白的摇摇头:“奶娘,我没事,只是有些难过,大嫂对程家居然有这样深的误会。哎,总归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这样呢?”将金牡丹说的话稍微改变一下,应该就能达成她的计划了。只要她将杜家的生意做到最大,一个小小的知府,能奈她如何? “小姐,你都被人这样说了,还想着别人。老奴看着你这样,真是难过得很。”奶娘说着,手就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杜若溪的背,没看到杜若溪隐在暗处的意图。 坐上马车,杜若溪还在打算如何将牡丹的话传达给程胜和何氏。马车平稳行驶,窗外的影物快速的闪过。杜若溪想好怎么回话,心情大好,探出头往窗外一看一身影印入她的眼帘,让她想到了那个埋藏在她心底深处的那个人。想下马车去探究,但想了想还是觉得如果真是像他,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她也绝不会将他放在心上。就算和他一模一样,最多是在她有足够权利和地位的时候,拿来耍玩的人。如果是真正的他,如此强大,必然不会甘愿做那样的人。穿越前,他明明已经落到那样的田地,却能绝地反击将她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只能选择跳楼而死。而那个男人,强大的意志,居然是为了帮姐姐报仇。 不过,那又如何。姐姐已经死了,而她却在这个时代重生了。她,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无论他如何强大,都换不回姐姐。 ☆、第三十四章 程康平从外面回来之后,牡丹便将早上的事情告诉了他。程康平听完后,微微笑了笑:“嗯,娘子做得很好。不过那杜若溪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别跟她接触。”从牡丹不多的描述中,他可以判断出杜若溪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这样的女人善于利用世人的眼睛,来达成她想要的目的。但一个人装得太久,总有装不下去的时候。 “嗯,我知道。不过,你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如果程胜不违背每年只有在婆婆祭日的时候才去见那个丫鬟,相公的计划就不一定奏效,再者婆婆祭日的时候他都特别注意,相公想要查到那个丫鬟所在更是难上加难了。只希望,程胜能中相公的计。 “放心,以程胜那不知足的性子,必然会上当,到时候要找到她的住所不是难事。只是……”以程胜隐藏的暴虐性子,那丫鬟就算还活着,怕也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看出相公眼中的担忧,牡丹也没有多问,她相信这个男人,无论何事心中已有衡定无需她多说什么。 书房之中,程胜看向管家,问道:“此话当真?”如果是真的,那张玉月那贱人就太过可恶了,居然敢将程家的家财纳为私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当真是只有一幅空皮囊而已,当初就不应该让她死得痛快,应该留着好好的折磨。 程管家忙应:“是”后又继续说道:“不过奴才也只是听夫人提过,夫人并未给奴才看过。想来,夫人的贴身丫鬟清秋必然是知道的,可清秋已经失踪了好些年了。”说这完,程管家难过的叹了口气。其实程家若不是被何氏做得太过又加上程胜此人不事生产,并不会到快剩空架子的境地。他这些年移走的,不过是当初夫人应当得到的而已,其余的,他一分都没有多移。 “你退下吧!此事我自有决断。”死老爹,当初真是死得太好了,明明他才是程家的大少爷,居然将东西交给一个外人。不过没关系,这些东西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的手里。不过,他才见过清秋,现在见她是不是有些不是时候。估计身体还没养好,若是再动手她会不会性命不保?罢了,现在程家急需要这么一大笔钱财,若能拿到也就不怕一个小小的知府了。张氏死后他也曾怀疑过,程家在花溪也算是百年巨贾,家底丰厚。可他从张氏死后得到的程家财产,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好。贪婪的人永不知足,那时候他刚接过程家的产业,比程老太爷活着的时候更多。 管家见目的达成,剩下的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只是,他这一辈子,能否再见清秋一次?若清秋真如少爷所言,那肯定是浑身伤痕累累。不行,他得多找些药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程胜想了想便决定去见清秋一面,一来是确认钥匙到底被张玉月放到了何处。二来现在那孽种已经长了这么大,而且还是那个样子,也算是报应了。再者,他现在有了姗姗,没必要花力气在不会有结果的事情上。 张家,张书宇正跪在张老太爷的面前。张老太爷见孙子主意已定,便对儿子说道:“既然书宇意已决,便答应了李家的退婚。不过,你需向李家言明,此亲断了之后,张李两家之后再无任何瓜葛。”想来以孙儿的性格,若不是在皇都之时李家做了什么事,必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本来以李相的本事,救出书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但他却向怀安王爷书宇才得已从天牢中出来。看来,李家如今是看不上张家了。 “是,儿子遵命。”失去李相家的亲事,张老爷并不觉得可惜。他其实早就担心这事了,李相家的大小姐是太子妃李相自然是太子一党,而儿子却追随三皇子,到时政见相右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这门亲事,本是母亲和李老夫人定下,如今李家先违背约定,也怪不着张家。 本来他曾远远的见过李家二小姐一面,觉得是个不错的女子。不过想到出事之后收到的那封书信,张书宇只能在心里呵呵冷笑了。既然心有所属,他便成全了她,反正说到底李二小姐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名义上的未婚妻而已。见爷爷虽然同意了退婚,但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太好,忙上前道:“孙儿谢爷爷成全,爷爷,今日表弟来找过我了为着程家之事。” 张老太爷还不知道孙子这个鬼灵精,也就不纠结退亲的事,问道:“平儿怎么说?”罢了,虽然没能同李家结成亲家将来不好对死去的妻子交代,但这退婚也不是他张家提出来的,想来妻子应是能理解的。 “让孙儿先不动程家,他自有打算。”他就猜不中表弟的心思,要说程胜那人渣对他做的事也算是天怒人怨的了,怎么表弟表现的这么淡然。若是担心别人说他官风不正,那也是不可能的事,这程胜做了那许多的事要收拾他完全不用胡胡编乱造。只要将他做的事原原本本的抖出来,他就是死一百次也是应该的。 看来这孩子的样子,怕是知道些什么了。张老太爷想了想,便说道:“他既然不想让我们插手,便由着他吧!但必要的时候,你们对程家不必太过仁慈。”玉月那丫头跟程老太爷的约定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但程胜不知感恩,还敢做出那等事情也是他程家该受的。至于平儿的生世,若他自己查出来他这个老头子也就不阻止他们相认。若是查不出来,也是上天注定的。一切,都随天意好了。 张家的一切反映都在程康平预料之中,不过他这些日子忙着查程府的事,倒是有些疏忽牡丹了。这日,他准备陪牡丹一天。牡丹一大早梳洗好后,为程康平打理。打理好见他半天没出门的意思,便问道:“相公,你今日不出门吗?”前世和周富贵做夫妻时,牡丹便从来不限制他想做什么,让他做什么,这也是周富贵无论多么花心,但总想着牡丹的原因之一。其实对周富贵,牡丹是从开始的关注,到后来失望后的不予理会。但对程康平,她则是信任。虽然程康平从未说过什么山盟海誓或是安抚她的话,在她心里就是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嗯。”程康平点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应完后见妻子脸上泛起的笑颜,心里比他这几日得到的进展还要高兴。 牡丹一听程康平当真不出去,便笑道:“那你先看着书,我去厨房给你弄些吃的。”虽然这些日子相公都挺忙的,有时候回来都已经很晚了,但她总能每日见着他。不过,看他的样子,今天是专程留在家里陪她的。虽然觉得相公正事不做,但心里隐隐的觉得开心是怎么回事? 做好了早膳让丫鬟摆到屋里去,牡丹随后便关上了门。夫妻俩一起吃饭,总不能不说些话,让下人在发现相公反而不好。一见牡丹关上门,程康平脸上便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待牡丹走近,一把将她抱在膝盖上,笑道:“牡丹,辛苦了,我们一起用膳吧!” 一声牡丹,比他叫娘子时更让牡丹害羞,这男人。这饭吃着吃着,程康平就不规矩了,牡丹想着这大白天的便拉住程康平的手道:“相公既然无事,今日便陪我去置办些东西回来吧!”再这么下去,这大白天的像什么样子。 妻子发话,做丈夫的那敢不从,用过早膳两人便一起出现在了花溪的大街上。路上不少行人都对两人侧目,花溪街是大,但还是认得两人的。见牡丹在前面走,而程少爷则在后面跟着。虽然整个人看着像木头一般,若不是知道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倒也是个翩翩公子。牡丹不时的挑着东西,程康平一直在后面默默的追随。不过程府有两个出来为何氏卖东西的丫鬟,一见两人便觉得露脸的机会来了。一人跟着牡丹和程康平,一人则回程府向何氏禀报去了。 牡丹也总算也体会了一回让男人为自己拎东西的感觉,记得前世不知道是那个夫人上街的时候有相公为她提了东西,结果整个皇都的男人那些日子可是被烦得不行,好一阵子那风才过了。其实前世她听着的时候笑笑就过去了,真没找周富贵试过,不过现在看程康平拎东西的样子觉得好像也挺不错的。 见妻子脸上一路都挂着笑容,程康平也非常的开心,不过见妻子脸上越来越诡异的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时候程康平还不知道,陪女人上街是多么悲催的一件事。 丫鬟回到程府便向何氏禀报了程康平和牡丹在街上的事,何氏一脸惊喜的问道:“你说的可当真?”若真是如此,在大街之上,她若是舍下脸来求人看着的人都会帮着她。说到底,她还是程康平名义上的母亲不是。这么一想,何氏便将脸上的脂粉口脂全给洗掉了,留下一张有些老态的脸,不过看着确实是憔悴了许多。 边上的小玉和小仙等人见了张大嘴巴,为了让大少爷回来夫人这是连脸面都不要了啊!何氏带着两个丫鬟出去的时候,正好在路上看见杜若溪和林姗姗,想了想便让两人一起跟着。这人多,多一个人说嘴,这看戏的人才更好入戏不是,到时候看牡丹那乡下丫头怎么跟她斗。 ☆、第三十五章 等何氏等人接到另一个丫鬟的信,就看到程康平和牡丹两人正坐在酒楼准备吃饭。何氏带着人走近,便红了眼睛,走过去拉着程康平的手:“平儿,为娘总算是找着你了,为娘想你想得好苦啊!”这演技,妥妥的戏子啊。要不是整个花溪的人都知道何氏不是程康平的生母,都会被她感染得哭出来。 程康平脸上面无表情,双目无神。心里已经没有多少耐性,这些人他不去找他们的不快,他们却非要上赶着来烦扰他的生活。 至于牡丹,则继续吃着饭,完全没有理何氏的打算,她这么爱演就先演个够吧!如果没人理她,看她这苦戏能演多久。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大戏,她也有见招拆招的办法,完全不担心何氏会做出什么妖蛾子。 跟来的林姗姗也不甘落后,两个女人对着程康平演母亲情深的大戏。而杜若溪从进来后便处于离魂的状态,她那天从牡丹家里出来时候看到的身影,她本来以为是她看错了。世上,怎么可能有长得那么像的人呢?但这会儿见到程康平,却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神奇,世上居然真的有这么相像的人。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中微微一松,就算真的相像又如何。眼前这个自闭如何能同那个男人相比?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一点用处都没有。这么一想,杜若溪便淡淡笑了一下:“大哥,大嫂,娘这些日子为着你们可是吃不好睡不好的。”这么多人,她不陪着演戏是不行的。 牡丹觉得她吃得够饱了,才放下手中的碗筷,浅浅笑了一下:“程夫人为何要吃不好睡不着呢,哦,是担心当初对我和相公做得太绝心里愧疚的么?好像也不会啊,我和相公在金凤村住了不少时间,也没见程家有人上门接济过我们不是吗?虽然程少夫人送过东西,但我怕你会被人责怪并没有收下东西。程夫人,你不会是因为霸占了我婆婆这过世之人的嫁妆而良心不安吧?”现在,何氏没有什么能拿捏她和相公的,唯一能利用的孝道也被她给亲手葬送了。至于坏他们的名声,别搞笑了,何氏干的那些事说出去谁还能说她做得好? 几句话,噎得何氏差点哭不下去,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反驳林姗姗便先出声了:“牡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姐姐她已经知道错了,而且相公他很想你跟平儿,你们就跟我们一起回程家吧!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林姗姗这话说得倒好,不过话里的意思对何氏可真算不得是什么好话。 这不,边上看何氏的眼神更奇怪了。把原配的儿子赶出去就算了,居然还霸占原配的嫁妆,这要程康平或是张家一状告到衙门去,张氏这命也别想要了。有个别的食客也听过牡丹他们当日被赶出来的情况,想着当初程家把话说得那么绝,怕是死了心的不想让他们回程家了。而如今又这般模样,怕是因为张知府回来怕他们算账,又想从张知府处得到更多的好处。所以说,世人都不是傻子,谁还没个心呐! 而何氏被林姗姗的话这么一坑,想说都说不出来了。最后,牡丹站起身将程康平拉到身边,对还在哭的何氏和林姗姗说道:“既然断亲了,我希望你们以后别打扰我和相公。如果你们担心张家会报复你们程家,大可放心。张知府是皇上亲自钦点的知府大人,不会为了一已私事便对程家不利。当然,若是程家不奉公守法,尽想着歪门邪道的敛财,我相信到时候张知府也一定会秉公执法。”说完,牡丹也不想和她们多言,便和程康平一同离开了酒楼。吃个饭都能被人给烦着,真是有些影响心情。 听到牡丹的话何氏总算是放下了点心,但失去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她也没办法,看那乡下的贱丫头是铁了心不回程家了。罢了,反正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现在又不用张家找麻烦总算能清静一下了。不过,她得回去好好的跟林姗姗算算账。林姗姗倒也没什么怕的,反正她有男人的宠爱有什么可担心的? 杜若溪则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淡淡的笑了一下,还好金牡丹没答应回程府。不过,张氏的嫁妆被何氏给抢走了,金牡丹难不道不想利用这次机会将嫁妆给夺回去?难不成,那嫁妆有什么问题?看着何氏天天戴在头上的琉璃簪,杜若溪眼晴眯了眯。何氏一向不让她接近那些嫁妆,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好好查看一翻。还有,她越来越觉得金牡丹的说话谈吐根本不像一个乡下丫鬟,难不成,她也是穿越而来的? 杜若溪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想着有机会定要试一下金牡丹,若是她真和她一样。两人说开了合作倒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她二人定能在这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发光发亮,开辟一个新的传奇。若是她不合作,还借此威胁她的话,除掉她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打着各自的算盘,都回家了。酒楼里,众人又看了一出好戏,心里觉得金牡丹虽然是个乡下丫头但也算是重情重意了。这张家当初那样对他们,她居然没求张知府为他们家出头,而且看她说话有条有理的,真的很难让人生出恶感。这人活着,总要有点八卦不是,这么一出戏不说出去多可怜。何氏这回是目的没达成,名声更差了。 被何氏等人这么一闹,牡丹也没了买东西的心情,便和程康平一起回到家中。两人刚一进门,一下人便送了一封信到牡丹的手里:“夫人,这是刚刚有个小孩送来的,说是请您马上看。”说完,便退了下去。 牡丹想到程康平说过的话也不敢怠慢,忙拉着程康平进屋。进屋后,忙让程康平放下手中的东西,将信交到他的手上。程康平接过信,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程胜果然还是没能战胜心中的贪念。“牡丹,有消息了,我现在得跟过去,你在家等我。”说完,在牡丹脸上亲了一下,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程康平匆匆离开的背影,牡丹心里其实有些担心。相公那么执着于寻找他的身世,若是最后的结果不是他能承受的,会如何?他急于想摆脱程胜是他父亲,一是因为程胜是个人渣,这世上没有人想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人。虽然相公没有说,但程胜肯定在婆婆过世时给过相公伤害,不然只是一个何氏相公完全没必要装傻。二是因为程胜对他的漠视,让他想得到一份从未有过的父爱。 若是最后程胜确实是相公的父亲,相公将如何自处?会不会很难过,比现在还要难过?另一种,若是程胜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以相公的性格必然会去找他的亲生父亲。到时候找到人若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或者已经有妻有子,相公当如何自处?会不会受到的伤害更多?这些,牡丹不得不担心。 将这些担心又想了一遍过后,牡丹低下头苦笑一记。这便是真心爱一个人的感觉吧,为他的高兴而开心,为他的难过而难过,甚至为还没有发生的事为他担忧。即使前世,她也从来没有这么为周富贵忧心过,看来她对程康平是真的动了真情。明明,他们一起的时间还不是很长。 牡丹捏了捏自己的脸,淡淡的笑了一下,不是想相公的事吗?怎么越想越远了?既然相公已经决定了,不论将来发生什么,她都会陪着他一起。至于程胜,是亲生父亲也好,不是也罢,她估计相公都是不会再认的。 程康平从家里出来,便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竹筒,放出里面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慢步跟在蝴蝶后面走,这彩蝶会带他到他想要去的地方。程康平心跳有些急,也有些担心彩蝶之法是否真的能行得通。以前他找过不少人跟踪程胜都没有结果,也试过一些办法但都不可行。这回这彩蝶,是他在一本通晓志里边看到的。此彩蝶名为幻影,一卵可孵化出两只蝴蝶,一只为雌性,一只为雄性。此蝶孵化不易,他去年和前年都没有孵化成功,今年费了很大的力气总算是让两只蝴蝶活到了长大。两只蝴蝶交配以后,不论你将一只放在何处,另一只都会找到它。哪怕,一只已死,另一只也会找到它然后死在一起。 蝴蝶长大之后,他便一直在计划让程胜去见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清秋。他在让程管家对程胜报信的同时,让管家安排人将其中一只蝴蝶放在程胜的香囊之中。只要确定程胜失踪了,那么他就会放飞另一只彩蝶。这样,无论程胜去往何处,他都不可能找不到。这一次,他看程胜还能将人藏到哪儿去? 程康平一路跟随着彩蝶,看到不远处的别庄之后,突然顿了一下脚步。清秋就在那座别庄之内,但这一刻他突然有些迟疑,知道所有事情后的结果,是不是他想要的?若是程胜不是他的亲生父亲,那他的亲生父亲呢?是不是已经有了很多的孩子?会不会根本就不在乎他?随即,程康平淡淡的笑了一下,罢了,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身世必然是要查清,至于将来要走的路,可以慢慢规划。他的人生,不会因为查出身世而结束,查出身世,只是新的开始而已。 无论结果如何,好的,是他跟程胜没有一点关系,他们身上流着不同的血。坏的,他确实是程胜的儿子。无论哪种结果,他都不会很难过,因为他身边有牡丹了。 ☆、第三十六章 为了隐藏秘密,程胜在别府之中并没有安排过多的人,只有一个哑巴老伯和他毁容的娘子。两人一见到程胜都有些吓着了,程胜不是每年只在固定的时候来一次吗?想着那丫头身上还没好的伤,两老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不忍之意。毁容的老婆婆虽然怕,但也缓缓的出声道:“老爷,您怎么来了?现在离那个时候还早着呢,而且那女人的伤也还没好?”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若是平常的人早就受不了自裁了。 “做为下人,主子的事无须你们多言。”这两个老东西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待他收拾了清秋,这两个老东西也没必要留着了,将这里一把大火全部烧尽。程胜话音一落,两人便低下头不敢作声。他们能在这世上过活,靠的就是程胜的施舍,自然是不敢得罪于他。至于里面那可怜的女子,待程胜走后他们再好好的照顾他吧! 程胜步入房里,床上的女人全身伤痕,不过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看到程胜慢步走近,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程胜淡淡一笑,轻轻的摸上女子额头上结痂的伤:“很疼吧!是我下手太重了。”程胜的眼神慢慢变得幽深,缓缓加重手上的力道:“可是,谁让你那么不听话呢。”说完,手上一个用力,将结痂狠狠的扣掉了。疼得清秋抽了口气,但到底没有出声。她在想,这个变态的男人为什么这么快就来了?难不成,程家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是少爷出什么事了。想到如果是少爷出事,清秋便怨恨的瞪着程胜,恨不得将程胜千刀万刮。 而程胜,见清秋额头上的伤,心中一阵快意。每当看到别人被他折磨得血流不止的样子,他全身就向活过来一样,快意无比。压下心中继续狂虐的冲动,缓缓的开口问道:“当年你那卑贱的主子将程家的财产锁在了何处?钥匙在哪?告诉我后,我可以让你见那贱种一面。” 程家的财产?钥匙?清秋听完后一头雾水,但听到后面一句便知道程胜又是想从她这里知道什么。难不成,他以为小姐曾私移过程家的产财?真是太过可笑了,当初程家差点倾倒,若不是夫人用嫁妆将程家稳住后又接管程家的生意,现在这花溪那还有什么程家?程家不知用了小姐好些嫁妆,哪还有让小姐私移的钱财。清秋想完,费力的笑了笑:“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告诉了你,只怕你会马上就掐死我。要我告诉你可以,先让我见少爷一面。”程胜这等卑鄙之人,怎会有城信二字? “你……”程胜气得又想出手,不过想到什么后缓缓一笑:“你以为,你当着那孽种又能如何?那孽种不过是个傻子,你能对他说什么?他又能听懂什么?”这些年,他一直不让人对清秋说程康平的任何事情,清秋对程康平的事自然是一无所知的。 第11节 清秋听到这话,狠狠的抓住程胜:“你胡说,少爷小时候是何等聪慧,怎会是个傻子?”少爷三岁的时候就会背四书五经,怎么可能会是傻子?“你,你对少爷做了什么?” 将清秋的手掰开:“我什么都没做……” “不好了,起火了……”程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毁容大娘的声音给惊着了。热天的火,烧起来是非常之快。屋里已经有浓浓的烟雾了,没多久火很快便蔓延到了屋里。程胜这才知道真的起火了,伸出手将准备将清秋抱出去,在没有得到钥匙和财产在所处,她暂时还不能死。无奈常年酒色早就掏干了身体,抱着女人走不远点还行,但要抱着人走太远就不行了。这刚走到门口,门又被他进来的时候给槛上了。只得将人放下,但火已经蔓延到了屋里,打开门,外面的火也烧得猛烈,他已经累得不轻,想将人给带出去是难上加难了。只得丢下人,非快的离开了。死了就死了,只要仔细的查总会知道那些东西在何处。反正他本来就打算将这里一把大火烧干净,现在还省了他的事。这里虽然僻静,但总有人经过,若是被人看到可不好,程胜快步的离开了。 程康平本来站在不远处,看到那院子突然起火,也是有些吓着了。见程胜急冲冲的跑了出来,忙进入院子,看到一对夫妻还在朝一间屋子外面泼水。见到程康平,毁容的大娘像抓住救生的浮木一般:“小哥,快帮我们救救里面的人,她快要被烧死了。” 里面应该是清秋无疑了,程康平端起桶水从头倒下,二话不说的冲进去。还好在门口便看到了人,手上传来的热度让程康平知道这人被烧得不轻。不敢拖延,很快的将人移到了院子的空地上。边上的夫妻两忙端了两桶水淋到清秋身上,清秋身上的温度才没那么吓人了。但她穿的衣服已经快被烧光了,看着很是吓人。 程康平歇了一下,将人带到溪边,毁容的大娘为清秋换了衣服才哭道:“都是我们不好。”哑巴大叔说不出话,只是手不停的在毁容大娘的肩膀上拍。程康平问过之后才知道两人在厨房放满了干草用来引火,但今天毁容大娘担心清秋,没注意灶里的火便很快的燃了起来。火刚开始燃的时候两人不敢出声,怕程胜。后来火根本就浇不息,越燃越大。 也是两个粗心的人,程康平从怀中拿出一些银子说道:“你们拿着这些银子走得远远的,离开花溪。”两人若是继续在这里,以程胜的性格,两人怕是活不了命了。 夫妻俩看了程康平一眼,又看了躺在地上的清秋,从程康平手里接过银子:“小哥,你真是个好人。也不知道这孩子还能不能活得了,这东西是她交代我们交给程家大少爷程康平的东西。这花溪我们两个老东西是留不得了,如果你能见到程家大少爷,就将这个交给他吧!”人都是怕死的,他们虽我同情清秋的处境,但同情能跟命相比吗?两人说完就走了。 程康平手有些抖的接过信,没有马上看,将信搁在手里抱着清秋便离开了那别院。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整个盖在清秋的身上,他得想个办法将人移到家里去。看她这一身的伤,不好好医治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程康平在一户农家人那里找了身朴实的衣服换上,又找了块布将清秋完全盖起来。从家里的后门才回了家,后面那一条街人少,程康平又在脸上抹了些灰倒也没人认出来。一听下人说少爷回来了,牡丹忙跟了出去。见程康平怀里像是抱了什么东西,脑中灵光一闪,忙让人腾了一间房。 进了屋,程康平才将人放到床上,对牡丹说道:“牡丹,快让下人去请大夫。”牡丹点点头,忙去吩咐了。 大夫来看过以后,开了好些的药,内服外用的。大夫开好药后,牡丹送大夫出去,给了些银子便说道:“大夫,今日来程家看病,对外能否说是我身体不适?”至于里面的人,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大夫点点头,这点事情他还是能帮得了忙的,而且屋里那人虽然面目全非,但看轮廓有些向程家已过世夫人的贴身丫鬟。哎哟,大户人家的事,他们这些大夫那想得着。 送走大夫,牡丹回到屋里,见床上的女人还没醒过来:“相公,你去换身衣物吧!”看相公失神,这女人估计是婆婆的贴身丫鬟无疑了。只是她身上的伤,也太多了些。 程康平点点头:“娘子,你帮我看着她。”还好他将人给救出来了,不然……程康平又看了看手中信,搁着等心里平静一点再看吧! 牡丹看着床上的女人,看她身上被火烧得不轻,便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除去。脱完衣服,见身上不但有烧伤,还有许多淤青和疤痕。整个身子看上去,颇让人心惊,这些都是程胜伤的?牡丹刚将她衣服脱完,上了些烫伤药。便听到女子微弱的呻/吟声,牡丹细细看着见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忙问道:“您醒了?” 清秋看清身边的环境,又看向牡丹问道:“这是哪?”她不是困在了火海之中吗?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程胜将她救了出来?程胜,怎么可能有舍已救人的胸怀? 这时,下人熬好的药也送过来了,牡丹见她有些惊慌忙安抚道:“您放心,这里很安全,您先喝完药然后安心的睡一觉吧!”看她现在精神有些不济,其它的事还是先别说了。只要她好了,想问什么都来得及。 也许是牡丹的笑容让她感觉到没有恶意,也可能是她真的太累了,没一会儿清秋便睡了过去。程康平换好衣服后进来,牡丹便拉着他离开了房间:“她刚刚醒来,喝过药又睡了过去,相公若是有什么想问等她醒来再说吧!”一个女人,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还坚强的活着,牡丹心里说不出的佩服。 家里的下人其实早就有些察觉程康平根本就不是外面说的那样,不过倒也没人敢多说什么。他们都是张夫人亲自调/教后送来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好比今天少爷从外面带回来的人,他们能向张家的人禀报,但绝不会将事情给说出去。牡丹也根本不需要多嘱咐下人些什么,不过有的事,能避免还是要避免。 清秋睡了一天一夜,又再度醒了过来。牡丹让人熬了些白粥喂清秋喝下,清秋喝了整整两碗才感觉又活过来了一样。看向牡丹和站在边上的程康平:“谢谢两位的救命之恩。不知道两位能否告诉我这里是何处?两位又是什么人?”看这两人,不像是程胜的人。女子她只是觉得面善,而男子的面容总让她觉得有些像一个人。 ☆、第三十七章 牡丹看了程康平一眼,有些话,还是由相公自己来说比较好,他说不出来的时候她再说吧!牡丹的心思,程康平自然也明白。心中高兴,能娶到这样一个懂得自己的妻子,他何其有幸。其实临到这一刻,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可他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必然就不会后悔。定定神,程康平目光诚然的看向清秋郑重的说道:“我是张玉月的儿子。”他很想知道他的母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和程胜之间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将他放在那样一个尴尬的境地? 片刻的静默之后,清秋才摇摇头看身两人道:“谢谢你们救了我,待我好了以后定为奴为婢向你们报恩。”程康平?应该只是名字相同吧!程胜不是说,少爷是个傻子吗?眼前的这个人,目光炯炯有神,神情间也没有一丝傻气,不可能是少爷。没关系的,只要逃出了程胜的魔爪,她总有办法见到少爷。如果少爷真如程胜所言,她便想办法找大夫医治少爷,毕竟少爷又不是生下来就呆傻。 看这主仆两人,牡丹真是有些着急,忍不住出声说道:“秋姨,我相公的娘名为张玉月,已经过世好些年了。”虽然清秋是奴婢,但她佩服于她的勇气,若是婆婆还在他们必然也是要唤婆婆身边的人为姨的,所以这声秋姨她当得起。不过看她听到相公名字后的样子,想来是程胜说了什么话她才会误解只是名字相同? “什么?那么程胜是……令尊?”张玉月,小姐的名字是当时夫人还在世时取的,喻意:月圆如玉,安然静好。夫人希望小姐一生顺遂,安然无忧,可事实……如果眼前的姑娘说的是真的,那么眼前的这个公子?可不就是小姐的孩子吗?想到这个可能,清秋情绪激动的拉住程康平的手。 “程胜是相公的父亲,不过我和相公已经离开了程府,现在程胜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当然,他们希望以后也不会有。 听牡丹说完,清秋便放开程康平的手挣扎着相要起身。被程康平和牡丹给制止了:“您现在身体还没好,先好好将身上的伤养好。这些年,您受苦了。”秋姨虽然只是母亲身边的丫鬟,但有这份忠心却是难能可贵的。 两人出声安抚之后,清秋果然不动了,因为身上的疼痛明白的告诉她确实不能乱动,只能红着眼睛道:“请少爷不要怪罪,奴婢不能起来给您见礼了。”原来,他真的是小姐和王爷的孩子,怪不得她觉得他眉眼之间有些熟悉。现在细细看来,这脸庞和嘴还有鼻子完全是像了王爷,而眼晴却像了小姐,只是这眉毛比王爷的更显刚气一些。 “秋姨无须多礼,秋姨,康平现在只是想问:程胜,是否是我亲生父亲?这个,对我很重要,请秋姨告诉我。”这件事压了他很多年,私心里,他真的不想自己的身上流着程胜的肮脏癫狂的血液。 难不成,少爷早就怀疑他不是程胜的儿子的吗?“程胜他……”不行,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草率的说出来,虽然这公子长得是像小姐和王爷,但这难保不是程胜设的奸计。清秋想了想还是出声道:“少爷,不知可否让奴婢看一下您的肩膀。”说完怕他们怀疑,又说道:“我要确认您身上的胎记才能知道您到底是不是程胜那恶人的孩子。”当年小姐生下少爷之时,少爷的肩膀上有一只指母大红色的像燕子一样的胎记,在燕子的头部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刚生下来小姐看到的时候就说,跟王爷的一模一样。 但那时候小姐看着伤心没有继续提过去的事情,现在想起小姐的表情,估计是没想让少爷和王爷相认的。小姐想教育少爷长大,让他一辈子都踏入皇都,可谁知道世事无常,小姐就那样走了。 程康平略微迟疑了一下,便解开上身的衣服。肩膀上,可不就是有一只血红色的燕子,当然随着他年纪的增长自然不指母大小了。清秋一看完全相信了,看完后便道:“少爷,你不是程胜的孩子,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其实小姐同程胜从未有过肌肤之亲,一直是已死的清风代小姐和程胜行/房,少爷又怎么可能是程胜的孩子呢。 得到想要的答案,程康平缓缓的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还好,他不是程胜的孩子。不然,程胜对他下过的毒手,会让他的信念完全崩塌。因为他始终相信,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会那样伤害自己的孩子,就算他不喜欢那个孩子。更主要的,是他不想有一个禽兽一样的父亲。原来,他真的不是程胜的孩子。如果程胜不是他的亲生父亲,那么他必然也不是早产,母亲应该是足月生下他的。如果如他所想,他的父亲又是谁?母亲为什么会在怀着他的情况下嫁入程家?有很多的问题想要继续问,但程康平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将程康平的表情完全收入眼底,清秋明白,程胜那禽兽肯定是对少爷做了什么事,少爷才会对程胜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么执着。虎毒不食子,又有谁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呢。以程胜对她的手段,少爷还那么小,想想清秋骨头都有些发寒。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小姐的倔强造成的,若是她当年肯退一步,王爷肯放下自尊,一切应该就不一样了。 为了面子和自尊,苦的却是少爷一个小小的孩子。她还是先不要告诉少爷他的生父是谁,得先看看王爷是否已经娶妻生子了,若是已经有妻有子有女那么少爷也没有必要去认他。如果他真的有妻有子,少爷就算认了他又当如何自处?庶出长子,还是私生的孩子连妾生子都不如,少爷的处境只会更加难堪。而且以王府的尊荣,少爷还会陷入各种风波之中,还不如在这县城之中安然的度过一生。 最后,程康平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至于生父是谁他突然不想问了。若是他已经有妻有子,他的突然介入定然会带来不少的麻烦,何必如此?还不如不知道的好。不过,他想要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但秋姨身子还不太好很多事还是以后慢慢问吧!程康平为秋姨拉了拉被子,微微笑道:“秋姨,累了这么久,您也累了,先休息吧!”说完,便拉着牡丹离开了屋子。 看着两人离开,清秋也着实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两人继续问下去。看少爷的样子,长得真好,都已经娶妻了。在她印像中,少爷还是三四岁时的模样,不给东西吃就会哭呢。虽然好奇少爷是怎么长大的,但她也实在是没精神多问,身上的疼痛估计要睡着才能减轻些。不用摸都知道她全身没几处好地了,这个样子,是不能见程管家了吧!程管家估计也娶妻生子了吧!她这辈子,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 程康平接着牡丹回到屋内,关上门便将牡丹抱进怀里:“牡丹,程胜真的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牡丹知道他必然是开心的,非常开心。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这个时候不需要她的任何言语,静静的陪着他便好。 过了好一会儿,牡丹感觉肩膀上有些湿湿的。这时候程康平的声音传来:“牡丹,那时候母亲刚死,我很难过。母亲明明前一天还在对我笑的,为什么就冷冰冰的躺在棺材里了?所有的人都说我娘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那时候我对死还不是很理解,但我知道母亲再也不能教我读书,陪着我长大了。” 说到这里,程康平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母亲走了,其实程胜一直都不喜欢我,只有在娘面前为了讨好娘才会给我些笑脸。其实那时候心里不讨厌他,觉得父亲应该就是那么严厉的,舅舅也是对表哥那么严厉的。我就觉得,娘死了,我还有爹,所以我就去找他了。” 说到这里,程康平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程胜将母亲身边的另一个丫鬟勒死了,而且还将她的眼晴挖了出来,接着耳朵给瞎了下来。你知道看到那各画面是什么感觉吗?惊恐惧怕,浑身的血都凝固了一样,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但他居然幽幽的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等我在醒来的时候,在一间黑暗的房间里,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程胜进来的时候他才会照亮,然后他又开始在我面前杀人,他将杀的人煮熟摆在我的面前告诉我:不想饿死就吃这个,他说你这野种就适合吃这个,因为你是畜生。”程康平说到这里,突然呼吸急促,身上抖了起来。 听到这些,牡丹也非常的害怕,但这个时候她只能压下心中的惊慌,紧紧的抱住她的男人。原来程胜真的是有病,一个跟脑袋有关的变态的病。牡丹甚至想象不出如果是她遇到那种事情会如何?相公那时候才多大,居然面对那么血腥恐怖的事情。估计相公前几年恐怕是真的吓呆了,不然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伪装得那么像呢?至于人肉的事,牡丹不用问她都相信相公是没有吃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这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抬起头,微微笑道:“相公,有牡丹陪着你。” ☆、第三十八章 有了牡丹的安抚,程康平才慢慢的稳住心神,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在黑暗的屋子里呆了多久,但我觉得肚子里的肠子都快绞在一起了。我咬着自己的手,狠狠的咬才控制住去动那些东西的冲动。因为我记着我是人而不是禽兽。我也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已晕过去了几次。再我又一次醒来后,程胜点着灯,拿着刀不停的在我眼边鼻子上划,没伤着但我魂都吓没了。他握着刀,故意用力的挥向我的眼晴我吓得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我住的屋子里了。” 说到这里,程康平轻轻笑了一声:“原来是我外公和舅舅来移我娘尸身的时候发现我不见了,大动干戈的向程胜要人。程胜到底还是怕死,所以将我交了出来。牡丹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不知道被程胜下了什么药,根本就出不了声。而且也确实是被吓着了,行为目光呆滞,确实就像个傻子一样。我本来准备好些就向外公和舅舅说的,但我发现身边除了清泉之外,院子里的其他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而且在我有所好转的时候就会告诉程胜,然后程胜又会拿着刀吓我。所以我就继续装傻,因为我认为那样才是最安全的。到后来,我慢慢的长大,慢慢的好转,才想着将计就计查我母亲的事情。” “可是牡丹,你知道吗?我晚上有时候做恶梦,还会梦到小时候的那些事情。而且我发现程胜性格不稳的时候,府里就会有丫鬟和小厮失踪。这几年下来,也有五六个人了。但程胜只要是动手的时候,都特别的谨慎,而且他一年给了不少银子给县令。程府的事,只要程胜说一声,县令基本是不怎么管,毕竟下人的命又能值几个钱。我倒是想去揭发程胜,但我手上一没证据再说一个傻子说的话谁信?不过自从林姗姗进府后程胜倒是没再乱来了。”说到这里,程康平也觉得有些可惜,若是程胜再有异动,必然来个人脏并获。 牡丹听完程康平的话,努力的平静了一下才道:“相公,你放心吧!林姗姗现在不是怀孕了吗?何氏不可能任由她生下孩子,林姗姗出事到时候程胜必然有所行动。只要林姗姗一出事,剩下的事交给表哥就行了,我不许你去冒险而且程府你现在也没有办法进去。”主要的,她是不想相公看到相似的场景引起心里的不快。 “好,我听你的。我一直不动程家,就是想让程胜永远不得翻身,付出他应该要付的代价。若是因为其它的事让程家倒了,程胜到底还是会留一条命在,但这事一出程胜不死也不可能了。”他将该做的事做了,就该程胜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他曾经很害怕他是程胜的儿子,如果他身上留着跟程胜一样的血,他真的很害怕他有一天变得跟程胜一样。但现在好了,秋姨告诉他,他不是程胜的孩子。 “相公,忘掉过去,你不是程胜的孩子,你跟他是不一样的。不然,把姓也该了吧!姓张怎么样?张康平,呃,有些怪。”能把心中埋藏得那么深的秘密告诉她,这个男人必然是深爱着她的。虽然她重生的事还不能告诉他,但她爱他的心亦然。 程府,何氏从牡丹处得到张家不会针对程家的事着实让她松了口气。她一点也不担心牡丹说的话是假的,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保证,若是张书宇真的对程家做出什么那还不自打嘴巴。张家的事不用担心了,何氏的病也好了,精神也提了起来。就想着怎么从儿媳妇手里拿过掌家之权和怎么对付林姗姗的肚子,前些天林姗姗的几句话让她名声坏到了极点,既然名声都没了,那就干脆坏到底。老爷就算再宠林姗姗,她肚子里一个未成形的一滩血能跟她活生生的儿子比。只要她手段隐秘一些,别人就算私下说也不能拿她怎么样的。这么一想,何氏便着手打胎的事。 这边林姗姗这几天可忙了,虽然不知道程胜再那里受了气,这些天情绪都不太好。林姗姗可着身上的劲让程胜消气,也不管肚子里的孩子两人没日没夜的纵/欲。伺候林姗姗的丫鬟,都羞得不敢出院门去见人。几天下来程胜气倒是消了,不过林姗姗发现自己的肚子隐隐作痛。 程胜没出去之前林姗姗一直可劲的装着,这会儿程胜走了马上让丫鬟偷偷请了大夫来。大夫看了以后,眼神隐晦的看了林姗姗一眼,开了幅安胎药,最后还是说道:“二夫人已经有轻微流产的迹象,索性发现的高好好在床上养些时日并无大碍。不过,在这期间万不可行周公之礼,请二夫人切记。”明明看着好好的一个女人,怎的这般淫/荡明知肚子里有孩子,还这般不知珍重。 送走了大夫,林姗姗庆幸的摸了摸肚子:“还好孩子没事,不然我可真是功亏一篑了。”本来想着怀孕做那事也没什么,她不是都有好好进补么。没想到老爷没轻没重的,还真是伤着孩子了。 “夫人,您何苦如此,您现在先生下儿子才是正经的。至于老爷,他心里有您,你生下孩子后必然不会忘了您的。”林姗姗从张家带来的丫鬟喜鹊着急的安抚道。 林姗姗看了喜鹊一眼:“老爷的性子你不了解。”若不是她有对付男人的手段又懂得看人脸色,程胜才不会将她看在眼里。林姗姗想了想:“老爷若是来了,你便先通报一声。”虽然邀宠重要,但现在生下孩子才是要紧,她毕竟也不年轻了。 府里两个女人的争斗杜若溪猜得差不了多少,不过她一点都不准备多管闲事。她现在正在着手将程家的人脉关系等全部融入到杜家的产业之中。她已经说服了父亲,父亲就她一个女儿,为了她好必然会妥协的。 程胜这几日则是焦头烂额的,本来起火的事没人追究,不过简陋的别庄而已烧了就烧了。可偏偏清秋烧死在了里面,他找回财产的机会就少了。这些天他也安排了管家着手去查,可一无所获,若不是管家跟了他多年他会以为他说谎骗他。那事没有进展也罢了,前些年他一直着手换下张氏在各个铺子安排的管事,上个月总算将人给换完了。可是换完之后看交上来的账本,他才发现收入还没有以前的一半。细查之下才发现,那些管事在被换掉之后,带走了一大批一大批的老主顾。等他后悔想请那些人回来的时候,那些人居然都已经找到了不错的活计。 这一次程胜出门是接到了亲家的请贴,到杜府去做客。他想着应该是儿媳妇说了什么给她爹,她爹估计是跟他商量两家合并的事。程胜这人除了心理变态之外,还真没多大的本事,也难怪当初程老太爷会将程家交给张玉月。 程胜在杜家喝多了酒,第二天才想起他似乎答应了杜家什么不应该答应的事。可惜后悔也已经晚了,他好像同杜家已经签定了协议。后又想到杜家唯一的女儿是程家的儿媳妇,程家还能翻出个天来?两家生意合在一起就合在一起了,待杜老头将生意做好再拿过来也不迟。而且杜老头说得也对,现张家是对程家没有任何动作,但难保以后不会有,以后程家若是有个什么也能有个退路。想通这个以后,程胜就更专心与吃喝玩乐了。过了几天这样的日子,程胜觉得非常不错,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同林姗姗行房。 何氏忙着设计林姗姗的事,林姗姗费心的护胎,程胜也没刻意将事情给讲出来。所以整个程家,也只有杜若溪一个人知道。得知父亲没费多大力气就将两家的生意整合在了一起,倒也是有些意外,因为她没想到程胜会那么蠢。不过还好他蠢些,不然她的目的就达不成了。现在杜程两家的生意合在了一起,以爹的能力想做好还是有些难的,看来,爹爹病的时候到了,她也得回娘家住些日子。想着这个,杜若溪朝奶娘问道:“奶娘,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程康贵那色胚子见到美女就想不起她了,而何氏忙着对付林氏估计也没心思管她。 “小姐,准备好了。但小姐你可得想好了,那女子长得可是狐媚得很,若是先你生下孩子以后您怎么拿得住她。”小姐就是心善,知道姑爷喜欢美人,偏为了讨好他而买下了这么一个,她怎么劝小姐都不听。说句不该说的话,就姑爷那不上进的人怎么配得上小姐如此情深,小姐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了? 先她生下孩子?就程康贵那秒射男能让女人怀孕就怪了。而且就是生了又怎么样?她又不会为程家生一儿半女,将来程家颓败了,为程康贵生孩子的女人会后悔莫及。心里不论怎么想,杜若溪脸上还是一派温柔:“奶娘,做妻子的不就是该为相公打算吗?而且纳妾也是我身为妻子该做的。” 第二天,程康贵果然见杜若溪为他纳的妾室,一眼就被她迷住了。而杜若溪适时的提出回娘家的要求,程康贵看都没看她便同意了。有了这么个美人,他那里还想得起杜若溪。等程家人回过神来后悔的时候,程家所有的产业都已经渡到了杜家的名下,除了几间铺面和庄子,什么都没有了。但那时候,程胜已经身陷牢狱,根本无还手之力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三十九章 清秋养了几日的伤,精神倒也好了许多。不过程康平倒也不时时的往她跟前凑,只是不时的看一下她。清秋有许多的话都是跟牡丹说,说程康平小的时候如何如何,也说了许多张氏的事。牡丹听后都会在夜晚的时候说给程康平听。不过牡丹一直都没问程康平的爹是谁,而她也明显的感觉到她根本不想说那事。 而程康平从牡丹听到清秋说的话着实的松了口气,他脑中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他很想知道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现在从清秋的话中知道,他的母亲是个好女人。虽然,她选择了错误的路,但她从来没有做过亏心的事,不然她身边的丫鬟为什么都忠心与她。 程康平握着牡丹的手:“牡丹,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怀着我还要家到程家。可我现在明白了,虽然经历了许多的苦难我并不怪她。”如果那些苦难是为了遇到牡丹的话,是值得的。 听着男人低沉的嗓音,牡丹心里非常的安定:“相公,婆婆是个为别人着想的女子。”想来她当时发现自己怀孕,怕让张家蒙羞,才会走了这么一条路。虽然,这条路和她想的出现了偏差,而且又以不光明的手段蒙蔽了程胜,但不能否认她是个善良的女子。她虽然利用程胜,但却用另一种方式想要弥补他。不过,程胜却……牡丹眼晴微抬:“你将程胜的事跟表哥说了吗?” “已经说了,不过当年的事我没提。只是说看见他杀了母亲身边的丫鬟,想来以表哥的才智,程胜难逃一劫。”事情既然已经交给了表哥,他自然也不想多管。程康平握住牡丹的手,问道:“牡丹,若是我不寻我生父的话,你可愿意一辈子随我在一起。”程家是商家,不能走科举的道路。走不了科举,他虽能给牡丹荣华,却不能让她一世荣耀。 程康平的话,让牡丹淡淡的笑一记,便说道:“相公,你可知死过一次的人最在乎的是什么吗?”说地完也不等程康平回答,便继续道:“亲人,家人,和相伴到老的人。人活一世,光环固然重要,但和我说的那三种人比起来,微不足道。”前世她也算一世富贵了,但她却恨不得用那泼天的财富换家人的平安和原谅。轻叹了一口气,牡丹抬头看向程康平,眼神诚然:“相公,无论你是何种身份,金牡丹都是你的妻子。只一样请你永远记得,你若是爱上别的女子,我必然不会委屈求全。”算起来,前世周富贵对她也算很好,但更多的时候是她忍着,到后来她是连忍的心思都没有了。对周富贵她可以忍,但对程康平,她连忍都不会忍。她想,若真有那么一天,她定会将事情做得决绝。 原来,这便是妻子的担心吗?是啊,自古以来世人皆觉得男子纳妾是天经地意的,却不曾想妻子是何种心情。牡丹也是女子,当然有这样的担心。程康平将牡丹整个拥进怀里:“不会,我的一生中,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虽然程康平语调平淡也没有指天发誓,但牡丹就是莫名的心安了。她想,这个男人不会骗她,虽然冒险但她愿意再赌一次。赌,她这一辈子没有选错人,没有爱错人。 屋里静默了一会儿后,牡丹又笑道:“听说这些日子表哥有麻烦了。”说来也好说,大伯娘是没看清楚自己女儿长相还是觉得表哥眼瞎,非要让女儿时不时的和表哥巧遇,而且还差点被霸王硬上弓了。想起表哥那小身板,哪里经得起她堂姐的压啊。 听牡丹说起这个,程康平也淡淡的笑了起来:“表哥从小就受女子欢迎,这回可倒霉了,不过估计也快要有动作了。只是……”这金元凤毕竟是牡丹的堂姐,表哥就是担心处理她的时候累着牡丹的名声,这才一直好言相劝不然哪会忍到现在。 “你跟表哥说,收拾人的时候不用顾忌我们家,那断亲书又不是写着玩的。”大伯娘一家是要受点教训才行,而且大伯娘伤她母亲一事,她还没找她算账呢。 “快了,科考以后知县和金元宝定是逃脱不了。不过牡丹,你需得告诉岳父岳母一声,让二弟别去差加这一届的科考。”表哥已经跟他通过气,考题已经被泄漏了出来。皇上在朝演堂中已经对此事有些察觉,其实考题泄漏已经有好些年了,想来这些年考中的状元和进士之中并没有特别出色的人,皇上才会这么着急上火。所以才会想出明着贬人,实则是表哥和他一同来的巡抚查清此事,给不安份的人一些下马威。没想皇上年轻的时候没有这份心性,年纪大了倒想肃清朝堂了。想来,是怕他自己在史书之中太过平庸了。 牡丹虽然知道今天的科举是会出一些事,金元宝也要倒霉,但她倒是不知道这么严重。不过想想也是,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失了孩子在屋里养身体都能传些话到她耳朵里,可见事情比她想的要严重。罢了,反正弟弟还小,这一年是等得起的。 后来,牡丹特地回了一躺家里。虽然金父金母都有些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那么提,但最终还是信了女儿的话。只是金平安有些不开心,他本来想早些考功名的。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听姐姐的话,一年的时间,他还是等得起的。 这些日子最快活非金元宝莫属了,知县一家为了他科考让他仔细的研读考试的题目。不过一看到题目金元宝就晕了,根本写不出来。所以便在妻子那里偏取了不少的钱请人做了一份,只待背熟了便能将答案誊抄到试卷上。这事情都办完了,金元宝也没事干了,每天都从书房偷溜出去吃喝玩乐。有一次被马大娘给看见了,生怕马大娘将他告发了。好吃好喝的请了马大娘一顿,又给了些封口钱这才算罢了。 可谁知他第二天出去的时候又让马大娘给遇着了,听马大娘说了之后才知道马大娘是专程来找他的,回请的吃饭。结果吃饭的时候,便看到桌上还有一个女子,这女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一心想嫁金平顺的胡小春。她想着嫁到平常人家做个农妇,可不是熬死自己一点出息都没有,还不如挑一个好的做妾呢。又被马大娘一句话给点醒了,金平顺他大堂哥可是要考秀才的人了。虽然她害怕县令家的人,但想着男人纳妾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等金元宝考中了秀才,将来又有县令的帮忙前途一片大好。而且她知道那李青青是个无貌的,必然不如她好看。将来要是金元宝身份在县令之上了,还不是想干吗就干吗?这才定了心思,求着马大娘帮忙。一翻商量之后,这才出现在了金元宝的面前。 虽然算不上很漂亮,但比起李青青来那也是够好看的了。席间马大娘说的话也说到了他的痛处,李青青身份确实不错但着实是长得难看了些,只要是个男人白天看着那张脸都不太想面对。被马大娘一怂恿便跟胡小春成了好事。胡小春成了他的女人总要养着,但他又不敢找李青青要钱花,实在没办法,就找到一个颇为有钱的费心苗,将科考的题目卖给了他,买了间小宅子用的是胡小春的名,让胡小春搬着住了进去还给了她不少银子。 胡小春觉得从出生以来,现在才是最幸福的时候了。不用做家务,金元宝还专门请了个人来伺候她。她想着,只要她先李青青生下孩子,看李青青拿什么跟她斗。所以可着劲学了不少勾引人本事,金元宝还真被她给迷住了,连书都看不进眼里了。 科考时间一到,金平安那几日病了错过了科考。整个花溪村的人同情的有,说风凉话的更有。想着二房一家狠着心跟金大一家断了亲,想发奋图强,但这运气也太不好了些。再看看人金元宝一家,都到县城享清福去了,而且听人说这次科考金元宝可是信心十足的能拿下秀才呢。 金家一家子也不管别人说什么,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是老大媳妇也还是一样的友爱小叔子,完全没有芥蒂。经过了许多的事,金母也着实放心了,这老大媳妇是个好的。要真是娶了那胡小春还不知道家里成什么样子,听说胡小春去给金元宝当外室了,儿子眼光可比她好。 而金大一家想着儿子考秀才的事十拿九稳,一改在李青青面前的态度,金大娘都敢时不时的朝李青青挑刺。而金元宝则记得金牡丹一家落他面子的仇,虽然张书宇是牡丹丈夫的表哥,但金老二一家的事他不一定会管。正准备等考中秀才的消息一出,就找县令去收拾那一家子,能让他们不好过一点他也是开心的。 却不想,还没等到中秀才的消息呢,他人就已经被抓进牢里了。跟他一起被抓进牢里的还有同他一起科考的不少考生,包括费心苗,还包括他买题解的人。一进牢里,一群人就开始狗咬狗。最后是这样的,金元宝花钱请人解题,解题的人察觉了又将题目卖给了别人,又收了解题的钱,赚了一大闭想跑路被抓回来了。金元宝收钱将题卖给了费心苗,费心苗又将题买给了几个好友,好友又送给了好友。所以事情到最后,只有少数的不知道题目是什么了。 ☆、第四十章 金元宝一出了事,县令也被抓了起来,县令家里的一切财产都被查封了。没办法,县令夫人只得住到为女儿买的宅院中去了,这时候她不得不庆幸当初劝通了县令为女儿买了这宅子。县令夫人一来,金大嫂各种巴结,以为县令夫人能有办法救她儿子出来。 而她却不知道县令夫人正和李青青商量着事呢。县令夫人考虑了好些天,最后还是找到女儿说道:“女儿,让你公公婆婆回金凤村住去。”府里的一切都被查封了,她现在身上也没有多少体已的银子。而且她很清楚以相公做的那些事,就算她们用尽全力他也绝对是出不来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守好手里有的银子,母女两好好过日子。至于女婿,她虽然恨不得他死,但这一介牵扯的考生太多,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若是能出来也就留他一起跟女儿好好过日子。 “娘,这不太好吧!他们总是相公的爹娘。”对金元宝,李青青是动了真心的喜欢。听到这话,县令夫人戳了戳李青青的头,这才将实情说了:“我的傻女儿,你爹现在被抓了肯定是没有机会再出来了,咱们娘俩得指望着你的嫁妆过日子,那来的闲钱养不相关的人。赶紧把那些白吃白喝的人给赶回去,娘最多只能让女婿出来的时候跟咱们一起过。”她这个傻女儿,就是太过单纯了。 一听金元宝还能出来,娘还答应让他们一起住,李青青哪还记得其他的人,当即就答应了。两人商量得好,却不知道金元凤正在外面听着呢。听两人说这话,胖胖的手忙捂着嘴巴去找她娘了。 第12节 一见到她娘,忙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金大嫂听完后忙推开为她捶肩膀的丫鬟:“什么?你不会是听错了吧!”说完,才发现还有丫鬟在屋里,咳了一声才说道:“你先退下吧!别在本夫人跟着碍眼。”丫鬟暗暗的翻了个白眼,都快被打回原型了,还装什么装。一个泥腿子农妇,偏要自称夫人,真是笑死人了。 “娘,女儿听得清清楚楚,而且那且令夫人还说府里的一切都被查封了。女儿猜着她现在肯定也得靠着女儿过活呢。娘,你说大嫂那贱人真的赶我们走的话怎么办?这宅子可是在她名下的呢。”她的如意郎君还没有娶她,她不想回金凤村那个穷村子。 “不可能,不可能的……”金大嫂不过一个农村妇人,根本就没读什么书一听到这个哪还有主意,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时候金大走了进来,听到后敲了敲女儿的头:“怕什么,她母女俩想赶人就赶人,这世上如何还有孝道二字。只要有孝道这两字,她们也拿我们没办法。”县令夫人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肯定是要顾着脸面的。 这个他倒不担心,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儿子。看向女儿,虽然他也清楚以女儿那个德性张书宇是绝对看不上的。不过,正路走不通不是还有小路么?所以他连东西都准备好了。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交到金元凤的面前:“凤儿,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能和张知府单独相处就将这药倒入茶水之中让他喝下。只要他喝下这东西,爹保证你心想事成。”张书宇一个朝廷命官,若是做出了欺/辱了良家女子,要不就是娶要不他那官就别当了。读过几年书,金大走小路的手段还是有一些的。 金元凤一听她爹的话眼晴都亮了,随即又低下头来。天知道她这些日子连张书宇都才见了两面,而且她都是被大堆人围观。那些人不是说她的坏话就是嘲笑她,那些女人肯定是妒忌她好生养。虽然张知府没有单独和她相处过,但她觉得张知府肯定是喜欢她的。想想也是,像张知府那样的地位肯定想娶个好生养的。这么一想,金元凤拿起了她爹给的东西。 而另一边,胡小春刚从大夫口中得知她怀孕了。正想着怎么在金元凤跟前卖乖呢,谁想大夫刚走她便从丫鬟的口中得知了金元宝下狱的事情。起先的时候是不信,多方打听之后胡小春是不得不信了。她倒也狠得下心,当即就让大夫开了打胎的药。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大夫下的药太猛,胡小春被伤了身子,以后都不能怀孕了。听到这个,胡小春觉得难过极了,又想,既然以后都不能有孕了,何不让自己过得更好些。随即又托马大娘找了下家,是个中年发富的有钱人。 而金大和金大嫂没多久也被赶出了李府,县令夫人想起金大一家拿孝道说事也是笑了。金大算个什么东西,自己都不孝顺老爹还敢拿来孝顺来威胁她和女儿。而且她男人都已经是必死无疑了,她还要名声做什么,还不如好好的活着。 金大和金大嫂没办法,只得先回金凤村的破祖屋里。本来想装可怜谋取金父一家刚修的新房,不过金父对这个大哥是完全看透了根本不理会。而金老头因为被儿子抛弃,差点孤独的死在屋里,这些日子金父两口子把他伺候得好好的,他脑袋又不是被门挤了怎么可能去帮金大一家。这人老了想通了,就想好好的安度晚年。至于确的,金大一家也已经来不起了,先不说张知府是金老二一家的亲戚。金元宝做出那样的事基本是毁了前途了,就是村里的村长等人也不会再帮他们家。两人就想着,等儿子出来总会接他们到县里的。 没多久金元宝倒也被放了出来,不过由于作弊证据确凿,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进考场了。出来之后,还被费心苗找人给重重的打了一顿,混身是伤。县令夫人是真不想管这么一个人,但奈何不了女儿喜欢,总算是将人给接进了府里。而金元宝回府后,根本就没想起爹娘这么两个人,心里怨恨着老天太不公平了,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又让他失去了机会。 金元凤也被赶回了金凤村,拿着那包药一直没机会,张书宇好待也是知府能是她一个民女能单独相处的,搞笑呢吗?最后金大将金元凤嫁给了县里杀猪的屠夫,那屠夫比金元凤还要胖,两人倒也算是般配。不过金元凤脾气不好人又懒,嫁到屠夫家日子也不太好过就是。 后来金大也曾找过金元宝,不过金元宝嘴上哄着私底下一点行动都没有。时间久了金大也明白了,只能暗叹一声报应。而金元宝也曾试图找过胡小春,不过胡小春哪里还会理他,给了他些银子就将人给打发了。她攀上金元宝是为了过好日子,既然现在金元宝都自身难保了,她哪里还会理他。 科考做弊的事在花溪沸沸扬扬的闹了两个月,总算是在县令被斩首之后落下了帷幕,而因为作弊失去科考资格的考生恨之晚矣。张书宇则因为办好了这个案子,被皇上调回了皇都。走的时候还特地来了一趟程康平家,看着表弟还在人前装傻便笑道:“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肯在人前展示一下你聪明才智。”表弟一直是个能干的,若不是因为程家是商家的身份,他会比自己更适合走朝堂之路。 “习惯了。”程康平喝了口茶,淡淡的回应。现在他也只有在牡丹面前话才会稍微多一点,就算连张家他也是几句话说完就没有别的了。 表弟都这么说了,张书宇还能说什么呢!看时间也不早了,张书宇才说道:“表弟,你交代我的事我已经请新上任的知府去办了。他乃我同窗好友,此事必然可以信任。明日我与怀王就得回皇都了,你同表弟妹保重身体,祝你们早生贵子。”看着一心为着表弟的表弟妹,张书宇心里很是羡慕,表弟比他有福气。不知道,他以后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 “表哥,你可以娶亲了。”听出他话语中羡慕的语气,程康平才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话张书宇也不觉得害羞,只道:“是该娶妻了,这回我上皇都把家里人都带去,让我娘给我物色一个好姑娘把事情给办了。”张书宇又想了想:“表弟,处理好程家的事,你也来皇都吧!以你的才智,定能在皇都创出一翻事业。”虽然表弟不能科考,但他相信就算是经商,表弟也能名扬四海。 “嗯。”在知道表哥要回皇都的时候就猜到他这一次会带上舅舅们一起,所以程康平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说道:“表弟在做什么事情之前,请考虑一下外公和舅舅他们。”一个人能干不是本事,一个能成就了大事还护住了家人才是真的本事。 “我会谨记表弟之言。”经过上一次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上一次若不是怀王出面,皇上又对七皇子有心维护,他怕是从天牢里出不来了。水至清则无鱼,做人不能太过刚硬他已经明白了。 “那祝表哥一路顺风。” “好,我在皇都等表弟和表弟妹来。” 张家的人走后,虽然不住在同一个府里,但牡丹还是觉得有些地方空了一样。这两天程康平也不大爱说话,牡丹想着她可能差不多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思。倒是张书宇和怀王走后,花溪不少人都在议论,前些日子和张知府一起查舞弊的巡抚居然是王爷。而且这王爷四十好几了居然没有成亲,错失了机会的女子都伤心不已。这怀王虽然年纪大了些,但若是能做王妃,她们也愿意啊。后来又听皇都的人听说了怀王的痴情,女子们更是悔得不行,这么好一男人,虽然年纪大了点。 ☆、第四十一章 这话在张书宇和怀王离开后好一段时间都吵得沸沸扬扬的,连在家里修养的清秋都听到了下人们的议论。听到怀王,她就有些怀疑是不是那个人了,而且没有娶亲让她一阵激动。在心里思量再三之后,便找牡丹问道:“少夫人,您可知道怀王的名讳?”怀王,应当就是他了吧!当年他封的可不就是怀王吗?不过清秋还是有些不信,以他的身份,真的能一辈子不娶妻?不太可能吧! 有事没事的,秋姨问怀王的名讳做什么?难不成,牡丹想到了什么,朝秋姨看去。看秋姨的眼神,难不成,不会吧!牡丹在心里说了无数不可能,最后想了想还是说道:“怀王名顾琛。”皇室子弟名字,出生和封王时都会昭告天下,所以知道也并不稀奇。 真的是他,那以他未曾娶妻也是真的吗?秋姨还有些不信,又问道:“少夫人,那怀王未曾娶妻也是真的吗?他有孩子吗?”难不成,他一直忘不了小姐,可当年皇上明明已经给他赐了婚。 秋姨的表情语气,牡丹肯定自己猜得*不离十了,摇头笑道:“怀王不曾娶妻,名下也没有任何子嗣。”前世怀王都已经很大的年纪了,但他名下也没有孩子。皇上曾想将兄弟过一个到怀王名下,怀王都没有同意。只是后来怀王死后,皇上才过了一个兄弟到他名下。说来,新帝能继位怀王帮了很大忙,所以对怀王这个皇叔新帝是很有好感的。 得到答案之后,清秋脸上总算是出现了笑意。原来他真的没有娶妻,也没有生子,他答应小姐的事情是真的。可谁能想小姐到花溪之后因为怀了少爷便匆匆嫁给了程胜那畜生,老天可真是残忍,阴差阳错之下两个有情的人就那么错过了。小姐含怨而死,怀王活着却再也等不到心爱的人。不过还好,小姐还留了少爷在这世上。听说怀王曾到过张家,那他是不是和少爷见过面了?他有认出少爷吗?也不可能,少爷现在是程胜名义上的孩子,他肯定不敢多想吧! 牡丹在心里准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秋姨,难不成这怀王是相公的?”虽然秋姨的表情有些怪异,但应当是不可能的。怀王是什么身份,当今圣上的皇弟。是皇家的人,怎么想,都离他们的生活太远了。 秋姨看了看牡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唯一的顾忌没有了,少爷的身世也不是不能说的。只是,若是少爷真的认祖归宗,那么少夫人的身份显然是配不上少爷的。少夫人是个善良的姑娘,而且她看得出来,少爷喜欢的喜欢少夫人。可皇家是什么地方,最大的让步就是将少夫人贬妻为妾。若真的是这样,少夫人能愿意?少爷又会答应?秋姨刚放下心中的一个顾虑另一个问题又跑出来了。 秋姨的这一点头,牡丹的心一下子沉进了冰窑,心里想的和秋姨一样。最后,只说道:“秋姨,能否在相公解决程家之前先不将此事告诉相公?”她没想过她嫁的人居然是王爷之子,她什么身份?若是相公认祖归宗,她绝对不会是正妻。老天爷真会跟她开玩笑,这么一来,她都不知道老天爷让她重生的意义是什么?罢了,先拖一天是一天吧! “少夫人放心吧!我现在不会说的。不过,程家的事少爷绝对不能亲自动手,免得将来受人诟病。”程家是不得不解决的,但少爷绝对不能动手,不然到时候会对他非常不利。 “秋姨放心,这个我已经同相公说过了。”牡丹说完,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秋姨的屋子。 回到屋里,牡丹连晚膳都没用。程康平回来后听丫鬟说牡丹没用饭,担心的不得了:“牡丹,怎么不用膳,是身体不适么?你先躺着我让人去请大夫。”说着扶着牡丹的肩,想让她躺下。牡丹一把拉住程康平的手,笑道:“相公,我没事,只是在想你怎么还没有回来。你用过饭了吗?我们一起吃吧!”牡丹想通了,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她何必太过忧虑。 见牡丹这样,程康平总算是松了口气。让下人上了饭菜,和牡丹一起用膳。 第二天一大早,牡丹便为程康平整理好衣冠送她出门,程康平刚走就有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跪到牡丹面前:“少夫人,奴婢求求您救救我吧!” 女子的面容是有些面熟,牡丹细看之下才认出她可不就是清泉吗?这才多少日子,怎么她整个像是瘦了一圈,整个看起来憔悴不堪。牡丹认出了人,淡淡的叫道:“清泉,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看她的样子有些可怜,但牡丹心里并没有多少同情。当初清泉被何氏蛊惑背叛相公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何氏什么心性,怎么可能为清泉选一门好的亲事?只不过是她自己傻,没有看透而已。如今这样,也算是报应了。 “少夫人,奴婢求求求你,救救奴婢吧!继续这么下去,奴婢怕是活不下去了。”清泉现在心里是万分后悔,她当初为什么就相信了何氏的话。她嫁的那人不但不是什么好人,成了亲后她才发现那人在床/上有特殊的癖好,每晚折磨得她生不如死。但那种事情,她又不好对外人说,只得在心里面忍着。在床/上折磨她就算了,他那个娘也不是个好东西,不但让她做许多的活还不让她吃饱。这就算了,没想到他在科考的时候做弊被抓了出来以后变本加厉的折磨她,以前她忍着是想着若是他考中功名还有机会当官夫人,现在她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在何家的日子过得连给少爷当丫鬟的时候还不如,若是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就是死也不会为了嫁人而出卖主子。 看她那样子,就知道绝对是过得不好。牡丹看了她一眼:“你想让我怎么救你?你的卖身契在你背叛相公的时候,我就将它交给了何氏,你去求她可能会比较好。”她就不信何氏有这么好心,因为清泉成亲就将卖身契还给她了。对清泉,牡丹自然是不会出手相救的,既然是自己选的路,总是要承担后果。 清泉一下子就哭了起来,何氏故意将她推进了火坑哪里还会救她。也是她自己傻,当初为了成亲高兴昏了,也没向何氏要卖身契约。后来她想起来去找何氏要,何氏就花言巧语的哄骗她,所以她的卖身契现在还是在何氏那里。见牡丹不肯帮她,清泉也知道是她自己活该,想了想还是有些不甘心,又说道:“少夫人,求你看在少爷小时候我尽心伺候他的份上救一救我吧!清泉真的知道错了。”想到回何家得继续过的日子,她是打心眼里怕了。 见她还不死心,想了想她刚进门的时候清泉还是算忠心的,便说道:“新上任的县令为人不错,你去求他说不定能可以解脱。”她能做的只到这里,剩下的,只看天意了。 后来清泉确实找到了县令,不过她现在虽是别人的妻子,但还有卖身契在别人手里。最后,清泉倒是成功的和离了,不过还是得到了程家当丫鬟。当然,日子也不太好过就是。 皇都,顾琛一回皇都便被皇上召进了皇宫。站在皇上的对面,顾琛行过礼后问道:“不知道皇上此次叫臣弟前来可有什么要吩咐的?”对这个皇兄,顾琛心里其实是恨的,当年若不是因为他,自己和玉月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皇弟,你既然不想娶亲,那么便将瑜儿记到你的名下的,百年之后你这一脉也能有个香火传承。”对这个皇弟,他心里是愧疚的。但过了这么些年,他不能让他继续这么下去了。而且他心里已经选定了继承人,就要绝了皇后和瑜儿的心思。将瑜儿过继到皇弟名下,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这个,顾琛冷冷的笑了一记,淡淡的回道:“皇上,此事臣之前就已经做过解释。九皇子是皇上的嫡子,就算是臣弟同意,朝臣也是万不能同意将他记到臣弟名下,请皇上三思。”顾琛知道皇帝来这一招一是想补偿他,二是想保全顾瑜的性命也断了他夺皇位的念想。不过,他并不接受这样的安排。他这一生,连最爱的人都丢了,还要子嗣来做什么?他的孩子,必须是由玉月所出。除非交来他死了,别人便可将人记到他名下了。 见弟弟像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因着当年的事,他也不可能真的对顾琛怎样。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皇弟,你跟朕都已经不小了,何苦还死记着当年的事。人生在世不过匆匆数十年,你现在是在浪费你自己的光阴。”当年的事纵然是他不对,存了私心,但说到底还是两人的感情不够坚定,不然那能那么容易就分开。而且,当年明明是皇弟自己对不起张家姑娘在先,现在怎么倒成他一个人的错了? “皇上,在知道她嫁他人为妇时,臣的心就已经死了。如今,不过是苟活在这世上度日而已。”他一个大男人,纵然心里像被千刀万剐,也断不会自了性命。 “你……”见弟弟又是这幅死样子,皇帝是完全没招了。难不成,当年的事真的是他做得不对?可在那样的情况下,明明弟弟一桩婚事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为什么要费力去想更难行的办法。不过现在看到一母同胞的弟弟过成这样,他心里还是有些后悔,若是当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想这么些事干什么?时光又不可能倒回去。 ☆、第四十二章 顾琛从皇宫回到王府,厝离便迎了上来,看了看顾琛的脸色猜着皇上定然又想将九皇子记到王爷名下了。什么都没敢多问,说道:“王爷,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张家的事,不知王爷有何吩咐。”其实,他倒想提议王爷派人去查一下那位程少爷的身世,总觉得他眉眼之间有些像王爷。不过他也不敢提,如果不是,王爷应该很失望吧! “嗯,你退下吧!”所有的事他都是让厝离私下安排的,若是张阁老知道定然不会接受他的帮忙,他有多讨厌他,他很清楚。虽然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不过该做的事还是得做,若是当年不出那事,他可是自己的岳父。顾琛想着想着,思绪便越飘越远,最后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手边的理处理完后,他得再去一次花溪。过了这么多年,他不能继续怯懦下去了。 程家,何氏并没有急着对林姗姗下手,而是买通了林姗姗已经找到府里的接生婆。下红花只能伤林姗姗肚子里的孩子,而何氏要的是一尸两命。让林姗姗进府是她的一个失误,不过她既然进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府。 几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林姗姗肚子越来越大,接生婆其实在她怀孕其间已经有了动作。林姗姗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已经是一个死胎,从六月过后孩子就再也没有过胎动。何氏又买通了大夫,所以林姗姗根本就没有想到孩子已经在她肚子里死掉了,只以为孩子大了便不爱动了。而且这些日子何氏也没有任何动作,眼看都要生产了,她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而程家发生的事杜若溪都知道,不过她父亲病了,她忙着生意的事根本没想过帮谁。程家越乱对她越有利,不过她失望的是张家居然没有对程家动手就走了,她本来想收渔翁之利的。现在,还得她再想办法让程家完全倾倒,真是麻烦。 这几个月,整个花溪的人都知道程家大少爷程康平居然不是个傻子。大家都好奇程康平康复的原因,不过都无从得知他是怎么好的,所以私下编了无数的版本。其中最多的,便是程康平娶了个好妻子,八字旺夫旺子,给程康平冲喜成功了。 程康平这几个月都没有闲着,几个月的时间便将生意做大许多,虽然其中有张家的成份在不过他的能力也是不容忽视的。整个花溪都取笑程胜,不要这么聪明的一个儿子,偏把贪花好色的儿子当成宝贝。听到这个话以后杜若溪也在里面加了一把火,那程二少爷为着个妾室害得妻子现在家都不能回了,真真是做孽哦,人杜家多好的一姑娘。杜若溪倒是有成算的,这话一出去,她要找程康贵和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还没有人会有半句的不好。 晚上,夜已经很深了,程康平才推门进屋。牡丹一见他回来便放下手中的刺绣笑道:“相公,你回来了。” 程康平见牡丹还没有睡,皱眉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我不是说过不要等我了吗?”都这么晚了,刺绣多伤眼晴。 “谁等你了,我有朵花还没绣完,这就要睡了。我已经让人备了热水,相公你快些沐浴吧!”这些日子相公总是早出晚归的,若不是相信他,她还以为相公在外边金屋藏娇了呢。 “娘子这么贴心,不如同为夫一起吧!”这些日子忙着生意的事,倒是有些忽略牡丹了。说完话,走过去一把将牡丹给抱了起来。 牡丹挣扎了一下便由他抱着,程康平先将她放下准备为她解下衣物。牡丹脸红着拉住程康平的手,虽然两人已有肌肤之亲,但每次这个时候牡丹还是会不好意思。以前程康平都会由着她,但这回一只手握住牡丹的手:“为夫这些日子忽略娘子了,今晚便让我来伺候娘子吧!”说完手就动了,牡丹在浴桶里的时候,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还好浴桶够大,完全能够容纳得下两个人。浴桶之中,一翻欢/过后,程康平擦净两人的身子抱着牡丹躺到床上。两人静静的躺了一会儿,牡丹毫无睡意,想到相公的身世便问道:“相公,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人都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妻子了,你会怎么做?”忍不住,牡丹还是问了心里的话。这些日子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其实一直在想这个事。女人和权利身份比起来,真的能赢?如果是周富贵,她不用想都知道周富贵绝对会抛弃她,选择权利和身份。但人换成了程康平,她反而不知道他会如何了?对程康平,她觉得有时候他真的看不透他,虽然他心里有什么事会经常对她说。 意外的,程康平什么都没有说,均匀的呼吸声告诉牡丹他睡着了。但牡丹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睡,只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牡丹心里有些难过,他怎么连一句安慰自己的话都不说?不过事实,却不像牡丹想的,程康平只是闭上眼晴在想牡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这样的胡思乱想?难不成跟他的身世有关?牡丹她从来不是一个爱胡思乱想的人,若不然这些日子他早出晚归牡丹却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在牡丹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听到程康平说道:“牡丹,这世上除了你,我不会去配任何人。”从小经历的事情太多,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什么才是他自己最想要的。牡丹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他会将她珍之爱之一辈子,任何人都不可能将他和牡丹分开,他不允许。这些日子他不停的奔波,就是想将生意做得更大更好,大到任何人任何事都威胁不到他。他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虽然不能让牡丹有让别人崇敬的身份,却能让她安然一世无忧。 听到程康平的话,牡丹无声的牵起笑意。他若不弃,她便不离,世人的眼光又如何?她这辈子又不是为别人的眼光而活,她最在意的,不过是这个男人的心意而已。有了她这种话,好像前些日子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牡丹转过身子,程康平自然的将牡丹抱进怀里:“不早了,早些睡吧!”如果有一天,他的身世和他的婚姻冲突,他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同他没有多少感情的亲人,而不是舍弃他珍爱的妻子。 第二天,清秋看到牡丹和前两日截然不同的感觉。猜着可能是她已经问过少爷了,不过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男人在权利而前,承诺又算得上什么?不过,经历太多痛苦,也许少爷是不同的。而且王爷心中对少爷愧疚,应该会同皇上据理力争的。这些事情都还远,现在首要的是少爷什么时候对程家出手? 程家,林姗姗一大早起来便觉得肚子有些疼,算算时间应该是快要生了。忙让人请了接生婆和大夫,又支丫鬟去请了程胜。没多久肚子便阵疼了起来,程胜到的时候林姗姗正疼得死去活来。一听丫鬟说程胜来了又故意叫得大声了些,这样一来费的力气就更多了。 程胜对林姗姗也是动了点真心的,一听她叫成这样,就想不管不顾的冲进去被何氏给拦了下来:“老爷,这女人生孩子男人见了可不吉利,你可别拿我们程家开玩笑。”程胜要进去了还得了,为了这买通接生婆她可是花了好些银子,把张氏的嫁妆都拿去当了几样。 没多久,里面便没了声音,里面的丫鬟出来安抚说二夫人晕了过去。大夫开了药让丫鬟熬了给林姗姗喝下她才醒了,又过了大半天,林姗姗总算把孩子给生了下来,不过人晕了过去。接生婆手抖着抱着孩子出来,好像是药下得重了些,那孩子简直看上去像个乖物一样恐怖。 程胜一见接生婆抱着个襁褓出来大步走了过去:“给我看看孩子。”掀开襁褓的一角,即使坏事做尽的程胜都吸了口冷气,这是什么怪物?在他失神的当口襁褓掉到地上散了开来,屋里的人全部吓了一跳,齐齐的往后退了开来。 面部已经腐烂,眼睛却突得大大,混身青紫身体怪异扭曲东西真的是个孩子吗?何氏看到那个孩子心里一惊,那孩子的眼神像冤鬼一样的盯着她,吓得她直接落荒而逃了。程胜回过神,面色平静的让人将孩子拿到乱葬岗给埋了。看了接生婆和屋里的丫鬟一眼,冷冷的说道:“今天的事若是有人敢说出去半句,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看到这件事的人,一个个来,他保证让他们比他的孩子死得还惨。 事情就这么过了两天,下人们虽然惧怕,架不住看到那孩子的恐怖。没多久花溪便传,程胜坏事做得太多,生下的儿子不但死了,还像冤鬼一样。后来有人便扒出当年张氏死得蹊跷,又罗列了他府上死的丫鬟。以前有县令帮着程胜,这些死了女儿的人家也不敢多闹,现在换了新的县令上台又出现了这事,好几家已经去鸣冤了。 事情越传越厉害,而何氏被那孩子吓得连房门都不敢出,哪知道外面的事情,就连林姗姗为什么没死都不知道。这个时候,杜若溪便借着此事和程康贵宠妻灭妾的事到衙门和程康贵和离了。两人私底下去的,程胜和何氏根本就不知道,而程康贵现在一心在妾室身上,巴不得和杜若溪和离之后扶妾室上位。以程康贵的智力,哪知道这是杜若溪早先就设计好了的。 ☆、第四十三章 从衙门出来,杜若溪拿着和离书微微的笑了笑。这笑看在她奶娘眼睛里便是苦笑了,忙出声安慰主子:“小姐,您可别难过,这程家没一个好人离了好。小姐还小,以后总会遇到合心意的人珍惜小姐的人。”她家可怜善良的小姐,怎么就遇到了程家那一家人。 听着奶娘在耳边念叨,心里嘲讽的笑了一声。有时候她真的怀疑这个女人脑袋里是不是装的草,她许多的异常她难道就没发现,还天天跟在她身边。没看她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都已经多少看了些出来了吗?虽然她只是在很小的时候出过手,后面些年一直乖乖的做一个大家闺秀。但她进程家大门之后,变化可是不小的。不过她没发现也好,她身边也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照顾她的人,有什么不好的事尽量交代两个丫鬟去做。 坐到马车上,想到这些日子花溪人议论的程康平,心中一动。暗叹花溪的人蠢,若是程康平以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而且手下还多了许多的生意的老板。程康平肯定一开始就在装傻,并且私底下早就着手转移程家的产业了。要说程家还真是被败得快要差不多了,她爹刚拿到的时候也摇头,说程家的生意就是个烂摊子。她就奇怪,程胜等人再会败真能将程家败到那种地步?程康平真是个聪明的人,她喜欢,杜若溪眼中闪过必得的野心。不过她现在若有行动就太过贸然了,温水煮青蛙,慢慢来才好玩。 程康平没想到已经被人给惦记上了,过两天便是他娘的祭日,程家还没有倒他正有些烦心呢。不过想到程胜的好日子也没有多久了,也就安心了些。清秋也知道小姐的祭日要到了,程家现在还好好的她还不能出去。只得跟牡丹说了一些小姐喜欢的东西,帮着牡丹准备。 张玉月祭日当天,牡丹正和清秋准备桂花糕,清秋幽幽的叹了口气:“小姐在的时候最喜欢吃奴婢做的桂花糕了。”小姐虽然对感情决绝了些,但对她们这些下人是很好的,所以这么些年虽然被程胜百般折磨她都没露出口风的原因。 山顶之上,程康平和牡丹到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两人对看一眼,牡丹心绪有些波动,怀王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应当是不大可能,以外公的性子定然不会同他说相公的一字半句,至于舅舅他们,牡丹猜着他们估计也是不清楚的。 而程康平看到顾琛,心里的疑惑好像有清晰了一些,但也不敢肯定。怀王,应当是不可能的? 顾琛看到两人,微微笑道:“程公子,打扰你们了。”顾琛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母亲墓碑上?”为什么没有那个男人的任何信息?反而只刻着“张氏玉月之墓”子,康平立。 程康平看了顾琛一眼,如实回道:“当年家母病逝,外公同舅舅逼着程胜写下了和离书并将她葬在此处。这个地方,是我娘还没有病逝之前,求外公的。”这怀王,就是和他的身世没有任何关系,肯定与母亲关系匪浅,索性就一并为他解惑了吧! 听完程康平的话,顾琛沉默了下来,站在墓碑前眺望皇都的方向。玉月,已经是原谅他了吗?不然以她的性子,为何去了还要望着皇都的方向。终究,还是他欠她太多了。 牡丹将一切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说出相公的身世,这个时候说出来肯定会尴尬的,怀王又怎么会信?估计还会当她是想借相公攀龙附凤的女人吧!可若是不说,相公将来知道说不定会怪她自私。 牡丹和程康平两人将祭拜的东西摆放好,燃起了香烛,磕了三个头,静静的看着香烛燃完。做完这些,天色不早了。牡丹便开口道:“想来王爷同婆婆是旧识,若是不嫌弃便到舍下休息一晚?”让他见一下秋姨,秋姨定然会向他说明相公的身份,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程康平看了牡丹一眼,心下有些诧异,到底没有多问:“王爷若不嫌弃便移驾吧!”牡丹她,莫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但程康平硬压着不让它继续增长。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顾琛看了看夫妻两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程府,程胜看着熟睡林姗姗,眼中杀意横生。所有让他蒙羞的女人,都该死,张玉月是,林姗姗也是。让张玉月像病了一样的死去,是因为他真的爱她,舍不得让她对自己恐惧。而林姗姗不过是哄得他高兴的女人,就算心里有一点喜欢,也绝对达不到张玉月的程度。 她该死,居然生下那样的怪物让他被人嘲笑。然后今天,是张玉月的祭日,他心中的阴暗心理最胜。就在今天他要剖开她的肚子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生出来的孩子会是那个样子。将林姗姗抱起,避开所有的下人进入曾关押过程康平的暗房。点上灯,将林姗姗抱到石桌之上。拿起刀,毫不犹豫的落了下去,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林姗姗痛得醒了过来。捂着腹部一脸惧怕的看向表情阴沉的程胜,林姗姗心中咯噔一下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吞了好几下口水,林姗姗才开口道:“相公,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受伤了?相公,姗儿好疼,您救救我吧!”程胜为什么这个样子,感觉到他握手的刀渐渐用力,并且要转动一样。林姗姗死死的握着刀,她还年轻,她不想死。 她说的话程胜根本就听不进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林姗姗流出的鲜血让他全身都在叫嚣,他最喜欢看到别人流出鲜血的样子。林姗姗不停的扭动,心中的恐惧已经升到了顶点,大声的呼救。但这样的一个封闭空间之中,谁能听得到她说话,恍然之间,她看到了里面的几具枯骨,吓得晕了过去。 对于要下手的东西不动了,程胜总算是满意了,继续手上的动作。但没多久,强大的光亮便照了进来,将程胜惊了过来。而外面进来的人看到里面的景像,吓得退了一步。这间暗室,是修罗场吗? 知县命令一声,捕快才上前将程胜给押了起来。有两人抬着林姗姗去请大夫,验尸官则上前查看几具枯骨。知县在安排好一切后,出了暗室的门,心惊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将知府的骂了一顿,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 第13节 林姗姗倒是醒了过来,不过是回光返照。提供了几句证词,人便死了过去。一系列的风风火火过后,程家下人吓得跑的跑逃的逃,他们是真没想到程家是这么恐怖的地上。何氏还在浑浑噩噩,她身边的小仙和小玉早偷了好些卖身契给逃跑了。程家,正式步入了灭亡。 程康平和牡丹等人下山后,整件事情已经在整个县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了。牡丹也有些意外,程胜这么快就被抓住了?程康平倒没有多大的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会如此。 事情很快便传到了杜若溪耳朵里,她心里提着的一口气也狠狠的松了下来。她倒是真没想到程胜是这么一个心理变态,还好已经被抓了,不然难保哪天就报复到她身上来了。程胜被抓了是好,但她失望的是林姗姗居然死了,早知道她要死,她当初干吗还买通接生婆留下她的命啊。 罢了,死了就死了,反正现在杜家已经是她接管了,以后还不是想招什么人就招什么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程康贵和何氏等人不能来杜府找她的麻烦,脑中转了一圈,杜若溪已经打定了主意。他爹既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不如再帮她一程。杜若溪起身对身边的奶娘道:“奶娘你去为母亲炖些燕窝,别让她给气着了。我去看看爹爹,我担心他太过自责。” 奶娘二话没说便去了,杜若溪走进主院的内室。杜老爷已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杜若溪走近微微笑道:“爹,女儿还没感谢你给了我这么大的家业呢,至于嫁到程家的事,女儿并不怪你因为那本来就是我的打算。”说完,又挨近杜老爷低声道:“爹,要不,女儿给你讲个故事吧!”说着,将她从从生下来到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杜老爷听完后,大张着眼睛:“啊……啊……”嘴里发出不知道是什么话,根本就没有人听到懂。没多久,杜老爷便咽气了。杜若溪淡淡的笑了一下,心里根本就没有一点难过。整了整脸上的表情,叫道:“快来人呐,快来人呐……”下人进来看到老爷的样子,忙请了大夫,但人都已经那样,根本就救不回来了。 杜若溪一听便要晕倒的要子被她身边赶来的奶娘给扶住了,流着泪水:“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爹刚刚还能开口说话了,说对不起我,不该将我许给程家那样的人家……呜呜……娘,都是女儿的错……” 杜夫人虽然难过,但还是出声安慰道:“都是程家的不是,跟我儿有什么关系?都给我听好了,管他程家发生了什么事?程家的人你们一个都不许给我放进府里,气死我相公,这笔账我早晚要找他们算的。”眼见目的达成,杜若溪才放心的晕了过去。古人,也太过好骗了些。 ☆、第四十四章 程府,因为程胜的被抓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程康贵一听他爹干的事一开始是不相信,最后那间如鬼域一样的屋子,让他也不得不信了。然后心里又开始惊慌,如果这么些事真是他爹干的,那程家的财产怎么办?会不会被查封?他会不会也被抓进去?根本就没想到程胜如何。 而何氏,本就被林姗姗那孩子的事吓得不轻,看到暗室之内的情景后吓得晕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被吓疲了还是怎么的,倒也正常了。想着程胜干的那些事肯定是逃脱不了的,估计还是连累他们。这程家的财产,他们怕是拿不走的了,还好她早就留了个心眼,将张氏的嫁妆给转移了出去,以后她和儿子一辈子也够花了。 程康平和牡丹从山上下来,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相视一笑。程康平想,他娘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程胜得到了他该有的惩罚。而顾琛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如此卑劣的男人,拥有他一辈子想拥有却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他想,他应该去见见那个程胜。 牢房之中,程胜被五花大绑,即使被绑得像个棕子,衙役看着他的眼神还是有些畏惧。一个人,要有多么强大的心性才能做出那么恐怖的事情。这人要是不绑好,跑出去不就祸害人了吗?当然,听到有人来探监的时候也着实意外了一下,就程胜这么个坏蛋居然有人来看他。 看到是程康平的时候,衙役觉得程胜真是眼瞎了才会赶这么个儿子出去。程康平到牢房门口,便拿了一些银子给衙役:“我与他有话要说,请你们去喝个茶。”衙役赶忙点头,规矩他们都懂的。 衙役都走开了以后,程胜阴寒如毒的眼神看身程康平:“杂种,我有今天拜你所赐吧!”如果没有人交代的话,新县令吃饱了没事干才会盯着他。以他进去的时间来看,抓他的人摆明就是有所准备的。 “程老爷还不算太糊涂,不过杂种这个词,我觉得安在你身上比较适合。”程康平看向程胜微微一笑,并不将他的眼神看在眼里,不过是个阶下囚他因何畏之。 程胜一听这话,眼晴都气青了,真的很想将程康平大卸八块不过现在也是有心无力了。他若是早知道有今天,当年就是冒着危险也要将这孽种给弄死。都怪他太过狡猾了,当年若不是他装傻,便是将他从暗房放出也绝不让他活命。可这世上如果有那么多早知如此,世上哪还有后悔这词。程胜对程康平恨之入骨,哪里能让他好过,最后冷冷的笑道:“你一定很恨我吧!不过那又如何,你当年吃下的东西改变不了,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而且你这一辈子都得姓程,到死也改变不了。”清秋已经被烧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程康平的身世,他一辈子也找不到他的亲生父亲。 “程胜,你以为我真的吃了那东西,从那里出来后我会虚弱成那个样子?我不是禽兽,而你想想死在你手里的人,你才是不折不扣的禽兽。还有一件事我一定忘记告诉你了,秋姨已经在我家中住着了,你真的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姓程?”其实,只要证明他身上没有流着程胜的血,姓什么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听到这话,程胜气得想冲到程康平跟前,不过被绑得太紧,只有铁链微微的动了动。程胜无法,只得骂道:“你跟你哪贱人娘一样,卑鄙无耻。这些年你吃我程家穿我程家的,快把老子救出去。不然,我就将你同你娘的事给捅出去,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在花溪立足。”程胜知道他这回死定了,但他不想死,也不想让程康平好过。 程康平淡淡的笑了一下:“程胜,你只管说,只是到时候你唯一的儿子怎么死我就不知道了。好了,我就送你到这,再见。”这辈子再也不见。从这一刻开始,程家,程胜,一切都和他再无关系了。儿时的恶梦,终于了结了。 程康平回到程家,程管家便已经候着了,程康平安排了他差事之后见他还不走便叫道:“程管家。” 程管家回过神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少爷,奴才是否能见一下清秋。”这么些年没见,也不知道她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当年他没能保护好她,她会不会怪他? “程管家,你先回吧!你提的事我会问过秋姨。”从程管家的神色之中,程康平大概能猜出他多年不曾娶妻的原因。秋姨比他娘要幸福,有人等她,并且等到了。 程管家走后,正从外面进来的顾琛问道:“程少爷,放才,那位管家说清秋?”若他没有记错,当年玉月身边有一个贴身丫鬟便叫清秋。当年得知玉月成亲之后,他便不许下面的人再查探她的消息。到她死了之后,他又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些年,也没有想去细查当年之事,怕查出的结果不是他想知道的。如今想来,他是做错了。 “清秋是婆婆身边的贴身丫鬟,王爷若是想见,我便带您去见她吧!”相公回来就去牢里看程胜去了,她一时倒还没有找到让他去见清秋的借口,这会儿他自己问起倒也正好。- “那么,多谢!”顾琛点点头,淡淡的说道。玉月的事,他是时候应该知道了。就算结果他承受不起,也要弄个明白,到他死了以后才能去找玉月以求得到她的谅解。见妻子都那么说了,程康平也不好多问,只是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牡丹将顾琛带到清秋的外房,进去对清秋道:“秋姨,今日我将了一个故人前来见你,你若有什么想说的便对他说吧!”反正都是早晚事,没有必要拖延时间。 清秋打理妥当,步出内室看到来人,先是怔了一下,后便走过去行了个跪礼:“奴婢清秋拜见王爷。”王爷他怎么会来此处?她本来还想着程家的事情一了结,便请少爷带她上皇都。 虽然和印象中的清秀丫鬟有些差别,但从大概的轮廓之中还是能认出来:“免礼。”顾琛看了一眼程康平和牡丹,在别人儿子和儿媳妇面前说她过往的事好像不太好。 程康平和牡丹对看一眼,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屋子。出来后,程康平握住牡丹的手:“你又打什么主意?” 牡丹看了程康平一眼,笑道:“虚伪,我就不信你没猜到一些。”在她面前装什么装,明明已经猜得*不离十了。 程康平也不否认:“是,我虚伪我虚伪。”程康平虽笑,但握着牡丹的手却紧了一些,无论他的身世如何,都不会改变他的初衷。 两人离开之后,清秋又跪到了地上:“王爷,您怎会在此处?”王爷当年的时候不出现在这里,现在小姐都不在了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若是小姐知道了定然也会开心吧! “她的祭日,我来祭拜一下,当年……”顾琛说到这里这突然顿住了,不知道从何处开始问起。 “是啊,小姐都去了那么多年了?”清秋也有一些恍惚,在程胜手中过了那么些日子,现在想起过去的事来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毕竟一个是天堂一个是炼狱。 屋里沉寂了一会儿,顾琛还是继续问道:“当年,你家小姐为何会选择和程胜成亲?而且她身子一直很好,为什么会因病而亡?”玉月的身子,他曾请太医为她调理过,怎么可能会有身体不好的说法? 清秋在心中思量,小姐当年怀着身孕的事到底该不该说?王爷会不会信?想着当年小姐在嫁到程家前一晚,一个人坐在屋里流了一夜的眼泪。第二天看着小姐红肿的眼晴,她其实偷偷的在心里想,如果成亲的路上或是拜堂的时候王爷能出现该多好?小姐就不会嫁给不喜欢的人,不用为了少爷和程老太爷做什么约定,可王爷没有出现。她死过一回的人了,虽然没忘记顾琛的身份,但到底是不怕死了。所以没多想,但将心里的疑问给问出来:“那么王爷这些年为什么未曾娶亲呢?奴婢记得已为你和安平候府的大小姐下旨赐婚了?当年你没有出现在这里,这么多年后又为了什么而来呢?”这些话问完之后,清秋觉得心口一松。 而顾琛在听完这些话后,也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想当年玉月心里是不是也曾有这样的疑问?回过神后,顾琛身向清泉的眼光一凝:“这些话,不是你一个奴婢该问的,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他和玉月之间的事,除了玉月,当年的事他没有必要和任何人交代?他能说什么?被自己的皇兄给坑了,因为自己的懦弱不敢前来花溪? 见顾琛什么都不敢说,清秋也迟疑了起来,当年的事她要怎么说出来王爷才会相信?“小姐她,小姐她生下少爷之后身体便不如以前好。不过,小姐亡故前的那场病倒是来得蹊跷了些,大夫都没有诊出是什么病。王爷若是觉得有疑问,可到牢里问程胜。”程胜虽然没在她面前明说,但她在程胜说话的蛛丝马迹中觉得小姐的死跟程胜肯定有关系。若是王爷能介入其中,定能让程胜生死不能,这么一来也能为小姐报了仇。 “果真如此,我定然饶不了他。”若玉月当年的死真的另有乾坤,那么厝离一定有很多的办法让人生不如死。 ☆、第四十五章 在清秋还在想要不要将少爷的事情告诉顾琛的时候,他已经看出清秋有事情瞒着他。小的时候他的母后便失宠与父皇,所以他从小就学会揣摩别人的神情,看向清秋顾琛淡淡的问道:“当年你家小姐为什么会嫁给程胜?”他一直以为玉月是因为想报复他才会嫁给程胜,但现在一想,以玉月的心性就算终生不嫁也不会委屈自己。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是他没有想到的? “小姐,她……小姐她当年是怀着身孕嫁到程家的。”清秋闭上眼一下子就说了出来,王爷若是不相信大可自己去查,她就不信有皇家查不出来的秘密? 顾琛起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后来他知道清秋没有说谎的必要,顾琛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个孩子,可是程康平?”如果玉月是怀着孩子嫁进程家的,他根本不用多想便知道那孩子定然是他的。其实他当年还暗恨他太过冲动了,也曾为此后悔过,如果事实真如他所想,当真是又悲又喜。悲的是,他的冲动终究断了她和自己的缘分,喜的是,这世上还有她和自己血脉的延续。 “就是少爷,小姐当年嫁进程家时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次年产下少爷对外说的是早产。”想起当年小姐知道怀有身孕后的神情,又喜又惊,但她想得更多的是怎么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家人。所以,当程家前来提亲的时候,小姐查清了程家的底细,知道程家需要帮忙,便同意了婚事。 顾琛心里像穿过了高山峻岭,过了好久才平缓过来。想过以后,他明白她为什么会同意程家的婚事。都怪他,若是当年他不因为一时冲动要了玉月,以玉月的性子必然不会嫁人,他和她之间总有回旋的余地。可这世上再多的后悔都不可能回到过去,玉月不在了,但他们的孩子却将两人的血脉融合在了一起。这,是老天对他的补偿吗?“清秋,多谢你活着。”若不是清秋告之与他,他还不知道自己在世上居然有一个儿子。 “王爷,您会让少爷认祖归宗的对吧?你能护着少爷不受伤害对吗?小姐死前曾说过,如果可以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少爷的身世,因为她担心少爷若回皇都许多的事都不能随自己的心意。若只是程家的少爷,他的一生就会单纯许多。”清秋也知道她违背了小姐的意愿,但她还是觉得少爷那样的人,不应该埋没在花溪。 听到清秋的话,顾琛心里也沉默了。就算他曾经贵为皇子,现在贵为王爷,但许多的事都由不得自己的心意。而且当年,他不就是被最亲近的兄长给算计了吗?但康平留在花溪又能如何?做一个商人?不,他不会甘心做一个这样的人,因为他在他的眼晴里看到了野心和欲/望,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欲/望,这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可以满足他的。“我会护着他,并让他一世顺遂。” 顾琛这么说,清泉便放下心来,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当年,他便跟小姐说过他这辈子不会娶安平候府的大小姐,张家所以的人都觉得他在说谎。安平候府手握重兵,连皇上都不敢轻易得罪,而安平候府的大小姐钟情与他,还不顾名字做出了那等不知羞耻的事。安平候为了宝贝女儿逼着皇上下旨赐婚,当时顾琛一个王爷,如何能拒绝得了?虽然不知道王爷用了什么方法,但他确实未曾娶妻,这便是事实。 从清秋房里出来,顾琛并没有急着去找程康平。而是带着厝离一起去了县衙的大牢,程胜还在咒恨程康平。便见一身锦服的中年男子站到他的面前,后面还跟着像冰块一样的护卫。程康平还在疑惑男子是谁,便听到他的声音传来:“程胜,久仰大名。” 见男子衣着气质不似平凡之人,程胜心中升起警惕之心:“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找我干什么?”难不成他弄死的这么些人里,有人是他的亲人?不可能啊,他未成婚之前只杀过几个村姑,成婚后只对家里的丫鬟动过手。这些人之中,都是非常平凡的人,根本就没有人会有这样的亲戚吧! 看程胜那怂样,顾琛淡淡的笑了一下,当真是个鼠辈。“张玉月,我想你应该非常的熟悉吧!”看到程胜,顾琛连心里那一点担心都没有了,这么一个人即使是玉月的夫君,玉月也不可能跟这么一个人有什么。 “你提那贱人干什么?”难不成,这男人便是张玉月的奸/夫?若真是,就怪不得那贱人看不上自己了?看不上自己为什么还嫁给他?估计是被这个男人玩腻了,然后被抛弃了才嫁给了他。既然都嫁给他了,还装什么圣女?不肯和他同房?这个男人,如果眼睛里能飞出刀子的话,这会儿顾琛一定是千疮百孔了:“你就是抛弃她的奸/夫吧?怎么,现在想起她来想要给她报仇?也是,那么妙的一个人,估计尝过她滋喷的男人估计都不会忘记。”反正都要死了,他还怕什么?这个男人,让他骄傲的一生开启了污点,就是说话恶心也要让他恶心死。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顾琛不但一点都没气还平静的笑了笑,朝程胜说道:“谢谢你这些年为我将康平养大,如今看他长得这么好,我这个当父亲的非常高兴。”他堂堂王爷,当然不会跟程胜这种人一般见识。 程胜没想到他说的话没把人给气着,反被顾琛气得吐了血。顾琛并不理会程胜,对身后的厝离说道:“告诉县令找个人代替他死,这个人我带走了。将他带到皇都的别庄,找两个人好好“伺候”他。”他既然伤过那么多人命,怎么能让他死得太过痛快,不知道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割下,又长好,又割下,是什么样的感觉?程胜这样的人应该是很喜欢的。虽然玉月死之前和他解了夫妻名分,他也不能让他先自己一步去见玉月。 厝离会意,忙上前道:“王爷,您请放心,王府别庄里有的是会伺候人的主。”只是不知道程胜这副被酒/色掏空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顾琛淡漠的点点头:“不管你门怎么折腾,别让人在本王之前死了。”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他不会费过多的心思。如今,他要想的是怎么让康平认祖归宗,怎么保护他们夫妻不受影响。对与牡丹,顾琛虽然也觉得身份是低了一些,但他从没有想过要降妻为妾。他能看得出来,康平是喜欢他的妻子的,他得到过的苦果不会种到自己儿子身上。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程胜好一会儿才从那声“王爷”中回过神来。他就是猜到死,也不会猜到张玉月的奸/夫居然是王爷,刚看到男人的时候,他只以为是官家的少爷。程胜现在已经没有了猜其它的想法,他只知道他肯定会生不如死的。他想自杀,但又怕死,最后想着不管怎么活也要活着。他活着的时候伤了多人的性命,死了怕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不过后来,程胜真的是无比后悔这个决定。 “程胜”被斩头的时候脸上全是伤,根本就看不出脸了。不过也没人看他的脸,百姓都拿着东西丢他,程康贵和何氏压根就没出现过。最后由于死了之后没人收尸,被衙役抬着扔到了乱葬岗。 而何氏则拿着张玉月的嫁妆继续过着吃香喝辣的日子,而程康贵继续上青楼等地出手阔绰。这不,看上了青楼里的花魁,将张玉月嫁妆中的琉璃钗赠与美人。美人自是欢喜,但手没拿稳掉到了地上,正好有识货的人一看,假的。程康贵不但被打出了青楼,更悲催的是经常从何氏手中购买物品的掌柜也在,当即便没了寻欢做乐的心思,回去查验东西是否有假。 花魁回屋之后,看向女扮男装的杜若溪:“杜小姐,我承诺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你答应我的事情呢?”她不想知道杜若溪让她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她只想要得到她想要的。 “我这就让人替你赎身,但愿你的良人永远爱你。”真是个蠢女人,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爱情?和她相好的那个书生已同一个富家小姐成亲。她就是赎身了,又能如何?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谈生意的时候用来使美人计当真不错。不然,花了这么多银子,可不就做赔本的买卖了。 那掌柜的回店里拿出一样摔开一看,果然是假的。他收货的时候也是细细验过的,但这些东西做得太真从外观上根本找不出一点瑕疵,摔开看,谁舍得。若不是有今天青楼这么一出,他可不就让人给坑惨了吗?好你个何氏,居然敢骗到老子头上来了。掌柜当即给去禀报的家主,家主也十分生气,因为他已经将部会的东西取出来送给了爱妻。愤怒之后,叫了一大批人到何氏买的宅子冲去。 何氏正享受着丫鬟的服侍,想着她真是太过聪慧了,若不是移出了张氏的嫁妆这会儿她们母子两个定然要流落街头了。她倒是过得惬意,压根就没想到她马上就要倒大霉了。 ☆、第四十六章 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冲到何氏买的院子中,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一地。掌柜的才恶狠狠的开口道:“何氏,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卖假货给我们,你还当自己是程家的夫人吗?今天你要是不将银子给还来,今天我便让人打断你的腿。” 何氏是个窝里横的,真摊上事的时候根本就没什么作用,这不看人砸了一地的东西早吓坏了。好一会儿才结巴的问掌柜到底怎么回事,掌柜的让人将砸坏的东西扔到何氏面前:“看你卖给我的东西,全是假的,你卖在我那里的东西一共五千两银子,今天你要是不把银子给还了,我就打断你的腿,送你到衙门去。” “怎么,怎么可能?”何氏当然不相信,那些东西是她花费了多大的心力才谋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不过看掌柜拿上来的东西确实不是真的。这一下,何氏倒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最后想了想,还是将私藏的银两拿出来还了掌柜,相比之下当然是小命更重要一些。等掌柜等人走后,何氏进到锁张氏嫁妆的屋子,忍着心疼忍了几件地上,碎了一地。扔的东西越多何氏的心就越凉,居然全部都是假的。 假的,以后他们娘俩该怎么办?为什么张氏的嫁妆会是假的,难不成当年就是假的?还是张家送回来的时候换成了假的?最后,何氏颓了下来,嫁妆为什么是假的她一个谋夺别人嫁妆的人还敢去追究不成? 在心中想了好多,最后她想着私藏的银子省着点用应该还是够他们娘俩花的。又想到杜若溪这个儿媳妇起来,前些时候她人都吓傻了,程家倒了不是还有杜家吗?谁知道她才刚向程康贵提这个事,程康贵便说他们已经和离了。何氏差点没气得晕了过去,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杜若溪那里她何氏实在不想放弃,就横着心拖了程康贵上杜家,谁曾想还没进门就被人给打出来了。而且杜若溪跟杜夫人将杜老爷的死给说了出来,一时间看热闹的人看两人的眼神都不对了。杜若溪又演了一出哭戏,围观的人对程康贵是恨得牙痒痒的,这么一个让人怜惜的人他居然忍心辜负。 何氏在杜若溪那里没讨到便宜,总算是消停了。她想着她私藏的银子省着点花应该是够她和儿子花一辈子的了。那曾想她倒是消停了,但程康贵却染上了赌瘾,欠了赌坊许多的银子。赌坊的人打上门,何氏为了保儿子的命不得不拿出银子。谁知道程康贵在何氏面前答应不赌了,转头又被人一蛊惑以为能翻本,又赌上了,还赌得更大了。最后,将何氏买的宅子也给输掉了。 何氏想回何家住,何家大嫂是个刻薄而且何氏大哥对这妹妹也没什么感情,给了十几两银子就将两人给打发了。谁知道程康贵偷了这银子,全部给输光了。该卖的都卖了,能借的都借了,最后实在没办法母子两个只能住到破庙之中。 那样的环境,让做了坏事的何氏食不下咽夜不安寝,天天晚上做恶梦,梦见林姗姗身的那个孩子来找她索命。没多久何氏便病倒了,而程康贵根本就不管她,何氏没多久便病死了。何氏死了之后,程康贵戒不掉赌瘾,最后因为欠的银太多,被赌坊的人给打死了。 “小姐,这何氏和程康贵都死了,你以后都不用担心了。”身为杜若溪的贴身丫鬟,绿珠以前都觉得小姐是善良美好的。可自从小姐嫁入程家开始,她便和红玉发现小姐的不寻常,两人私下一谈才发现杜若溪不但不善良,还是个心狠的主。即使发现了又能如何,她们的卖身契还在她手里,还是得继续听命于她。而且杜若溪为了能让她和红玉忠心,不知道给她们吃了什么东西,若不吃她给的药便会全身痒痛。现在她门能做的,就是将杜若溪吩咐的事情做到最好。 “不过是跳梁小丑,本小姐何曾在意过。”程家一行,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助力,只让她更加明白了古人的愚蠢。既然要结束程家这一行程,那么必然要断得干干净净的,不能让人留下任何口舌。她这辈子,不但要有非凡的成就,有越常的地位,还要让这世上的人听到杜若溪便赞不绝口。她梦想的这些,不过是才起步而已。 听到杜若溪淡淡的话语,绿珠一抖,看来她以后得更加谨慎一些。“小姐,奴婢为你熬的燕窝来了,您快趁热吃了。”奶娘断着碗,一进门便开口。 杜若溪轻轻一抬手,柔声对绿珠说道:“绿珠,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绿珠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离开了。一看绿珠这样,奶娘便说道:“小姐,你就是太过心善了,你看这些个丫头都被您给宠成什么样子了?” “奶娘,她们也是人嘛!” “您啊!”奶娘觉得,她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小姐还善良的人。 程康平和牡丹自然也知道何氏和程康贵死了,不过心里当然是不可能为他们难过的。只是牡丹握着程康平的手,笑:“相公,一切都结束了。”程胜死了,何氏死了,程康贵也死了,程家的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都结束了。”以后,他会和牡丹开启新的人生,程家的一切只是他记忆中的一角而已。 “相公,不如我们去金凤村看看爹娘吧!”程家一倒,不知道什么时候相公就会离开花溪了。怀王已经从秋姨口中得知相公的身世,只要查证清楚,必然会有所行动的,到时候她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呢。回出看看爹娘,总是好的。牡丹已经放下前世的一切心里并没有愧疚了,但她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家人,只是现在多加了一个程康平。 “好。” 两人说着便动身朝金凤村去,马车在金家大门口停下。如今金家修了新房,看着规整多了。两人刚下马车,金大嫂刚好路过便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看到边上围着的家丁,并不敢上前。现在她家的日子是难过得很,儿子不管,他们又将田地给卖光了,现在她只得打些野菜,金大去下苦力换点粗粮两人才勉强能糊口。在是早知道折腾成这样,她当初还不如好好捧着金老二一家,说不定现在家里也能好过些。 牡丹看到她眼睛都没转一下,不过她也是蛮意外的,她还没对金大一家动手呢。他们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当真是自做孽。不过当初害她娘和弟弟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让她跟她那会装仙的丈夫天天吃野菜吧!反正现在没有什么天灾,饿不死这两人的。其实这大伯娘要不是这会儿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这些时间都忙得没想起这么个人。 金大嫂和金大后来天天吃野菜和野果,好长一段时间下来两人脸都成菜色了。如果金大嫂要是知道这会吃野菜都是她自己找上门的,估计得活活的气死。 金父和金母听人说女儿女婿来了,忙跟着出来了,两人一致都像没看到站在一边的金大嫂。进了屋里,看到程康平文质彬彬的样了,夫妻两个心里总算是开心了一些。没想到这女婿真不是个傻的,这下子他们完全不用担心女儿过得不好了。虽然前些时候他们也听牡丹说了女婿的情况,但这会儿见着人总算是完全放心了。 一家人一起吃完饭之后,程康平站了起来慎重的朝金父和金母鞠了个躬:“岳父岳母,前些日子康平不是故意隐瞒,请你们二老别埋怨我。”这些日子两老对牡丹的愧疚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别,没,我们没有怪你。”当初他们为了救儿子妥协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女婿好好的,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了馅饼,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多谢你们。”程康平淡淡的说道,感谢你们将牡丹养得这么好,感谢你们将牡丹嫁给了我。 朴实的两老不习惯这样,都不知道如何答应。牡丹笑着说道:“相公,你带弟弟去他屋里,查看一下他的功课,我有话要对娘和大嫂说。”虽然她知道程康平刚才的样子爹娘肯定不习惯,但她心里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做,心里暖暖的。 “好。”程康平说着便和拉着有些不情愿的金平安一起离开了,金平顺和金父听说女人们有事要说也笑着说有事要做,离开了,屋里就剩三个女人。 第14节 金母拉着牡丹的手,红着眼道:“你是个有福气的。”本来以为女儿这辈子就那样了,没想到……还好还好……金母心里是无比的庆幸。 “娘,你别这样,相公他是个很好的人,你们不用担心。倒是大嫂,你和大哥成亲也有些时候了,什么时候让我抱上侄子?”牡丹怕娘亲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忙把大嫂给拉下水。她心里对爹娘没有了愧疚,同样不希望爹娘心里对她还存着愧疚。 秋菊一听牡丹这么说,红着脸低下了头。金母看着儿媳妇,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朝牡丹说道:“你大嫂她这个月月事没来,我正准备请个大夫来给她看一下。”看这情况估计是有了,现在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金母也总算是完完全全接受秋菊这个儿媳妇了。想当初她看中的那个胡小春,现在在整个花溪是声名狼藉,还好没娶这么一个女人回来,要不然又得完无宁日了。娶个贤惠的儿媳妇,可比找个能来事的省心多了。 金平安房里,金平安对程康平情绪有些复杂,本来以为这个人是傻子没想到他是个聪明的。而且姐姐也是为了救他才嫁给这个人的,他好像没有什么理由怪这个人,其实说到底他就是怕这个人对姐姐不好。金平安见程康平细细的查看他的功课,突然说道:“将来我一定会变得很强的,所以你别欺负我姐姐。” 程康平手上的动作一顿,失笑道:“嗯,我等着你变强的那一天。” “你是不相信我吗?”金平安表示他非常的愤怒,因为他觉得自己被别人给看扁了。 程康平这回伸手揉了揉金平安的头发:“不是,姐夫相信你会变强的。”不过我的人,不需要你这小鬼来保护。 金平安虽然把程康平的手给拍开了,但他发现他其实不讨厌。这个姐夫,好像也还不错。 ☆、第四十七章 两人从金家回来,刚回府,便被下人通禀说皇都的顾老爷来了。两人对看一眼,顾琛上一次从牢里面回来便离开了花溪,他的离开牡丹倒是暂时的松了一口气,不用太快面对质疑,对她来说是件好事。虽然有了相公的话让她安心,但皇家绝不是宽容的地方。 顾琛离开的时候,应该是不太相信他是他的孩子吧!这会回来,应该是查清楚了他的身世。程康平没觉得有什么,顾琛那样的家世突然冒出个儿子自然是要查清楚的。不得不说,夫妻两个都小看了顾琛对张玉月的深情。 事实上顾琛这次回皇都,根本就没有查探程康平的身世。从花溪一回皇都,只是回王府换了身衣服,见到皇上便开门见山的说道:“皇兄,你当年算计臣弟失去了最心爱的人,如今天臣弟有事相求你帮是不帮?”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绝不让他和玉月的儿子存在任何一点污名,他要康平堂堂正正的做王府的世子,他的妻子做堂堂的世子妃。 皇上先是被顾琛的皇兄惊住了,要知道从那件事情以后他的弟弟就没有开口叫过他皇兄了。随即又好奇了起来,他这个这么些年来无欲无求的弟弟有什么事情要求他的,正了正脸上的神色:“皇弟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皇上相信,他的亲弟弟应该不会坑他的,天大的事在他面前也不是什么事了,弟弟总不会跟他提要皇位吧! “我要娶张玉月为妻。”顾琛唇角抿起,淡淡的说道。 皇上怔了一下,回过神拍了龙案一下站了起来:“顾琛,你疯了吗?”他这弟弟又是抽的什么风,那张玉月不但嫁人了主要的是她已经死了。他的皇弟,居然想要娶一个死人,而且还是冠着别人家姓的死人。他们生在帝王之家,一言一行比别人更要注意,若是他真允了这么荒唐的事,天下人会怎么看他们皇家的人? “是,我是疯了,在当年失去她的时候就疯了。皇兄,这么些年臣弟从来没有求过你,臣弟如今天只求你这一次。”顾琛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是有些激动的,最后想到他想在是有求与人,慢慢的软化了语气。 第一次那么清楚的看出弟弟眼中的痛苦,皇上心中的愧疚又升腾了起来。是啊,弟弟现在的悲剧是他当年一手造成的,但娶张玉月?不可以。如果弟弟现在要娶那个大臣的老婆他都可以帮他娶来,但他绝对不允许弟弟娶一个死人,那不是天大的笑话么?“皇弟,张玉月已经死了,皇兄不可能让你娶一个死人。”皇上揉了揉疼痛的额头,无奈的说道。 “皇兄,当年玉月死之前张阁老让那男人写下了和离书。而且,玉月当年是怀着身孕嫁到程家,那个孩子,是我的。他是你唯一的亲侄子。”顾琛知道若是不说,皇兄定然不肯,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了或许还有转机。 “你说什么?你查实过了吗?要知道皇家的血脉不容混淆。”皇上听完后先是惊喜,但冷静下来后想到弟弟对张玉月的感情必然没有私下查过。连查都没查就来求他,他这个蠢弟弟。皇家的血脉是不容许开玩笑的,不行,这件事他得先好好查查。 “皇兄……”不用查,他相信康平是他的儿子,一定是。 皇上并不急着回他,只是淡淡的说道:“皇弟刚从外边回来,定然也是累了。你先回王府休息几天,朕一定给你一个答复。”弟弟不查,他这个做哥哥的绝不能让他被人给愚弄了。 顾琛即使心里不甘心,也不得不离开。他知道,如果得不到皇兄的许可,玉月和康平绝对进不了顾家的宗祠堂,更得不到王府的继承权。到这个时候,顾琛心里其实真正的生出了一些怨恨。当年明明是皇兄自私造成了他的不幸,如今皇兄却不愿意帮他一次。 顾琛走了之后,皇上便让近身太监秦公公去将暗卫统领给召来。没多久,暗卫统领便跪在了皇帝的面前。皇帝看向暗卫统领:“厝初,你去一趟花溪,查一查程康平此人,包括他出身的时间和品性。”皇帝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还有,你查一下张玉月去世前都做了些什么?务必详细,不得有一丝遗漏。”这世上,没有暗卫查不出的事,程康平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是,微臣领命。” 厝初走了之后,皇帝便坐在龙案前。他在想,如果程康平欺骗了皇帝该怎么处理?以皇帝的性格,就算程康平真的不是他的孩子,他定然也不舍得伤他性命。然后他转念又想,如果程康平真的是皇弟的骨肉又该如何?难不成他真的要让皇弟娶一个牌位进门?不,不可以,如果那样他不就等于告诉天下人,他做错了事,害了他皇弟一辈子的幸福吗?如果程康平真的是皇弟的孩子,他只能让他以另一种方法认祖规宗了。这样,既不伤了他和皇弟之间的和气,他也不用面对天下百姓的质疑。 顾琛回到王府,心急火燎的哪里能休息得好。厝离看王爷这样,其实心中多有不忍,他是真的没想到程康平居然是王爷和孩子。而以皇上的心性,就算查清程康平真的是王爷的孩子也绝对不会让王爷娶张玉月来为他正名。最大的让步,就是以其它的方式让他认祖归宗。可这一回,王爷估计也是不会妥协,厝离算是看明白了他家王爷不但想认下程康平这个儿子,还想为张玉月正名。他真的有点担心,王爷若是执意,会不会惹恼皇上。 而这一刻,顾琛根本就顾不得其他了,在厝离耳边低声交代几句。厝离能想得到的他不可能想不到,然而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妥协。收到王爷的命令,厝离想这回皇上是不得不认了。太后出面,皇上就是不从也没有办法。 暗卫的办事效率还是非常不错的,没出五天,程康平和张玉月的所有事情已经摆在了皇帝的面前。皇帝细细看过之后,总算相信了程康平确实是顾琛亲生儿子的事实。看到程康平蛰伏这么些时间搬倒程家,心里也升起一些欣赏,小小年纪能做到如此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皇帝将所有的资料看完之后,对程康平这个侄子,他倒是很满意的。只是对张玉月,他有更深的偏见了,怀着皇家的孩子居然嫁给一个商人,这不是辱没皇家的尊贵么?而且程康平还是那样一个人,若不是侄儿够聪明,如今怕是已经没有性命了。不得不说,带着一个偏见看人,怎么看都不会对那个人满意。 第二天,皇帝便让人去让顾琛进宫。看着明显憔悴了许多的弟弟,皇帝缓缓的开口道:“皇弟,我已让人查清了程康平的身世,朕可以让他认祖归宗。但,迎娶张玉月灵位的事不许再提。”还是那句话,他绝对不会做自打嘴巴的事。 “皇兄,那您倒是说说,如何让他认祖归宗?”说到底,皇兄还是不肯面对他当年的过失,嘴上说着对他补偿,其实心里不过是为了他自己。他这一辈子,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皇兄的事。年少时,帮着皇兄登上皇位,其实他不是没有机会,只是他从来不曾觊觎皇位。他和皇兄同样是母后所出,都是嫡子,若他真想一争皇兄未必是他的对手。后来皇兄登上了皇位,为了稳固帝位,和平安候设计他让他失去了最爱的人。当年他心中虽然痛苦,但也明白身为皇者的不易,不曾真正的在心里怨恨过皇兄。 可是如今,明明与他而言不过是一道圣旨的事,他却为了自尊想方设法想掩盖当年的事。说到底,他心里从来没有真正的将他当成弟弟。 顾琛眼中的失望和难过皇帝不是看不出来,但一个人上位久了,那里可能让别人觉得他不好。顾琛的事情是这样,他原皇后的事情也是这样。明明是他做错了,但他根就不想承认,所以他就装作看不到了:“你认他为义子,朕会下一道圣旨封他为怀王府世子,将来直接承亲王爵位,不用降为郡王。”要知道除非皇子,不然除非是立有大功才可封为亲王。 “皇兄,你以为我们在乎的是爵位吗?”他相信,他的儿子跟他的想法也是一样的,若是想要亲王的爵位,他凭本事自已去拼。 “你……”皇帝有些动怒了,他这个弟弟真是有些不识好歹了,他一国之君能做到这样已经是破例而为了。 “你什么你,难不成你还想把你弟弟关起来。”一身明黄衣饰,满身威严的老太太走了进来,边上的秦公公急得满头大汗,但对这老太太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帝和顾琛一见来人,忙跪到地上:“儿臣参见母后。”这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皇帝和顾琛的生母皇太后。 皇太后坐到边上的椅子上,看向兄弟两人:“都起来吧!”老太太喝了一口下人上的茶,又开口道:“皇帝,你还没回答哀家,是不是又想将你弟弟关起来?”当年的事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了,所以才会白白让小儿子苦了这么些年。她也曾选出好姑娘,想让小儿子娶亲,但这小子这些年死活不肯。这么些年下来,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孩子是真的爱张玉月。她虽然对小儿子的死心眼无奈,其实心里也是羡慕的,哪个女人不想有个真心爱着自己的男人。 她心疼儿子痴心一片,知道他要是娶了别的女子估计也是让别人独守空房,这不是害了别人姑娘吗?但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儿子来这世上走了一遭,连个后人都没有留下。倒是可以从皇帝名下过个皇子过去,但说到底都不是亲生的。如今,儿子冒出了个亲儿子,她是打心眼里高兴的。所以厝离一去皇庙的时候,她便放下还没做完的早课就赶来了。 “母后,儿臣,儿臣……”儿臣什么,皇帝当然说不出来。 皇太后重重的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搁,声音便重了一些:“皇帝,当年你自做主张害了你弟弟,他这样过了这么些年你这个当哥哥的难道就不心疼?若是当年的事你但凡跟我或是你弟弟商量一下,事情能成那样?玉月那孩子能怀着咱们皇家的孩子嫁给别人?母后跟你们说过,人不怕做错事,重要的事做错了事要知道承担。你说,你现在都在干些什么?义子,那孩子明明就是你大哥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认什么义子?”太后心里也是有些气急了,狠狠的说了大儿子一通。 皇帝被皇太后说得有些抬不起头来,要说在这世上他最怕的人非太后莫属了。太后为他和弟弟付出了许多,而且大夏以孝治国,无论从哪里来说他都不敢忤逆太后。 看儿子一幅被霜打了的表情,皇太后也有些心软了,淡淡的说道:“瑁儿,哀家不下管你这一次用什么办法,定要让你弟弟如愿。”虽然她心里对张玉月的做法也有些不认同,但只凭她为琛儿身下儿子这一点,足以让她接受张玉月这个儿媳妇。而且娶灵位这事,民间又不是没有过,正好他们皇家开个先例。 “儿臣尊母后懿旨。”太后都这么发话了,皇帝不敢不从。 顾琛又跪了下来:“儿臣多谢母后。”顾琛想了想,还是接着道:“儿臣谢过皇兄。”不论如何,顾瑁还是他的哥哥,这一点改变不了。 看到小儿子这样,太后非常的满意:“琛儿,瑁儿,兄弟之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一下。切不可因为一时的意乐伤了和气,哀家这辈子可不想看到你们彼此怨怒。”她这一生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看过了太多的悲剧,不想再多一桩。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兄弟两对看一眼,异口同声回道。 太后总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皇帝道:“琛儿,你先到花溪将那孩子接到皇都,到了皇城先带进宫来让哀家和皇帝先见见。还有那孩子已经娶妻了,便将妻子一起带来吧!”虽然已经准备认了那孩子,但也得看看品性如何,若是有不好的地方还得请个师傅好好的教教。还有那孩子的妻子,听说是个农家女子,做世子妃显然是不够的。不过有些事情,得见了夫妻两个再做定夺,她可不想再多出一桩悲剧。 “是,儿臣遵旨。”得到想要的结果,顾琛高兴的点点头。 “好了,看看你笑得,快回王府去准备吧!哀家和皇帝在宫里等着了。”看着儿子脸上灿烂的笑脸,太后也高兴,她已经好些年没看到儿子笑得这么开心了。 顾琛走了之后,皇太后才向皇帝问道:“皇帝,哀家这么做你可是觉得为难了?”他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自尊太强了,什么事都不肯低头。琛儿的事情是这样,当年原皇后的事情也是这样。心里明明知道错了,但却不敢光明正大的说自己错了。 “儿臣不敢。”虽然看到弟弟脸上的笑容他也有些动容,但明明达到目的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在乎过程呢。 太后叹了口气,才说道:“瑁儿,当年你弟弟失去了张玉月成什么样了你不是不清楚,他可曾怪过你一字半句没有?他不但没有怪过你,这些年还尽心的帮着你打理大夏的江山。你说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能对你忠心。如今既然能弥补他,你为什么不去做呢?就算不是最好的,也是琛儿自己愿意的,你和哀家又能多说什么呢?你看看你弟弟刚才的笑容,心里也应该释然了。”兄弟两个都是她的心头肉,她又怎么会偏疼哪一个?当年若不是皇位之有一个,她还想平分呢。 皇帝在心中将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最后才说道:“多谢母后教诲,是儿臣想左了。”他欠的,他该还,该以正大光明的方法还。 皇帝能说出这话,证明他确实已经想通了,皇太后这才站起身来:“天色也不早了,皇帝也早些休息,哀家先回慈宁宫了。” “儿臣送母后吧!”说着就扶着太后一起步向慈宁宫。 坤宁宫中,皇后听了心腹宫女的禀报,本来微微眯起的眼睛睁开问道:“此话当真?”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 “奴婢从太极宫得到的消息,必然不会有假,那张玉月生下的孩子确实是怀王的亲身骨肉。想来这回太后从皇庙回来应该也是为了此事,皇上应该已经查清楚了才会跟怀王说认祖归宗的事。” 皇后想了想,便笑道:“好,太好了,银玉你去跟外面通个气,此次怀王认子之事任何人都不许插手,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皇上想将她皇儿过继到怀王名下一事,以为她不知晓吗?她不动声色不过是有了部署,如今怀王自己有子她倒是省了许多的力气。 “可是娘娘,若是怀王之子归来,三皇子不是又多了一个依仗吗?”怀王一直拥护三皇子,若是再来个世子,到时候对七皇子反而更加不利。 “一个乡野长大的世子,能有多大的能耐?这么一个人,本宫还不放在眼里。”意思就是,不过是个乡野村夫,本宫随便使个手段都能弄死他。就算他是个有本事的,她母族还有个天姿国色的侄女未嫁,若是促成两人的婚事,这人还不是她皇儿的助力。 “是,奴婢这倒传信。”银玉不敢多说,福了福便退出了皇后的寝殿。 皇后冷冷的笑了一记,看看连老天都在帮她。这大夏的皇位,只有她的儿子才配坐得上。三皇子,想都别想。 顾琛得到了太后和皇上的认可,急匆匆的冲到了花溪。来的时候程康平和牡丹正巧两人都不在,本来澎湃激动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一点。 两人一进屋里,顾琛便站了起来:“你们回来了。”当时他刚得知程康平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同他相认,便先回了皇都将事情处理好了才来。如今事情都处理好了,他想,他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面前,说他是他的亲生父亲了。 程康平和牡丹正准备行礼,被顾琛一把给拉住了:“不必多礼,你们坐吧!”程康平和牡丹对看一眼,坐到左边的椅子上。 顾琛喝了口茶来掩饰内心的紧张,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康平,你的身世你想必也知道了,我很高兴。前些日子,我已经回了皇都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你可愿意认我这个父亲?”康平会不会不认他?他与康平而言,还是个陌生人,但事实上,他们身上却流着同样的血。 顾琛问完之后,屋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程康平和牡丹都没有想到怀王居然已经得到了皇上的认可,听他话中的意思,皇上也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份?这个时候程康平说不清楚心中的情绪,杂乱如草,最后他只说道:“那我母亲?”他先想的不是皇都的繁华和世子的身份,而是他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从她去世前的一切行为来看,她心里必然还是深爱着顾琛的。若是皇家想以什么义子的身份让他认祖归宗,他还是留在花溪吧! 听程康平的话,顾琛心里也微微的松了口气,这孩子,总算没被迷了眼睛。“你是玉月和我的儿子,要你认祖归宗,我自然得正大光明的娶她为妻。”只要他俩是明正言顺的夫妻,将来才能正大光明的合葬在一起。他到了黄泉之时,才有颜面面对她。 “好,我们同你回皇城。”程康平听到顾琛的这个回答,心里总算放下心来。他想,这个男人一定爱他母亲至深,不然不会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至于他和母亲明明相爱,为什么到了后来的地步,他也不想多问。 既然做了决定,程康平便拉着牡丹跪到顾琛面前:“父亲在上,请受儿子和儿媳妇一拜。”说完,两人一起给顾琛磕了三个响头。 顾琛忙将两人扶起,眼眶有些微红,他顾琛有这么一天也算是圆满了。 ☆、第四十八章 得知所有的事情,清秋总算是放下心来,牡丹便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回皇都。清秋摇了摇头:“离开这么些年,皇都的事情已经离我太远,我只想平平静静的度过后半辈子。不过少夫人,我看得出来少爷是真心的喜欢你,将来到了皇城无论你受到什么样的质疑遇到什么样的难关,都请你不要放弃少爷。”刚开始的时候,她也觉得牡丹的身份配不上少爷。但相处了这些时间下来,她发现少爷对少夫人的爱不比王爷对小姐的少。她想象不到,如果有一天少爷失去少夫人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她便放开了她的偏见,真心希望两个人好。以少夫人的身份,到了皇都绝对不会顺利的被人接纳,只希望她能顶得住别人对她的质疑。 “秋姨,您若是不想去皇都我和相公都不会勉强你。不过,我们可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和相公请了程管家照顾你。不过我担心别人会说闲话,不如趁着我们都在,为你们办个婚礼可好?程管家已经求了我和相公许多次,我们都没答应。”程管家和秋姨的事她早就看出来了,两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快过百了,也是不容易。若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再好不过的事。至于秋姨操心的事,牡丹并不想回答。 一听牡丹说这话,清秋脸一下子就红了,转过身不理牡丹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能和程管家有成亲的一天,是她在地狱一般的时间里唯一的向往。牡丹看她的样子,她知道她可以去着手准备婚礼了。能将秋姨交给爱她的人,她和相公也能放下心。 晚上,两人欢/爱过后,程康平为牡丹两人擦净身体,便将牡丹拥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因欢/爱变得粉红的脸颊:“牡丹,跟我去皇都,你怕吗?”皇都对他们而言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皇宫更是。就连他心里多少也是有些忐忑的。 “有你在,我不怕。”明眸看向程康平,唇轻轻落在了程康平的唇角之上,微微一笑。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以她所经历的一切,真的能当一个世子妃? “嗯,我也不怕。”皇都,皇宫,本就是他该归属的地方。他唯一担心的,只有失去牡丹,在她唇上重重的吻了一记:“牡丹,进了皇都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信任我。我不想爹娘的悲剧在我们身上重演,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先问过我好吗?不要被你的所见所闻蒙蔽,能答应我吗?”失去牡丹的可能,他承受不起。 “好,我相信你。”只要他们彼此信任,就算到了皇都也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们的。 牡丹第二天便着手为办清楚和程管家的婚事,不过程管家也是个性子执拗的人。说他在程家做了这么些年的事已经买了不错的一个店面了,就想娶了清秋后两人做点小生意,坚决不住在程家。牡丹问过清秋后,清秋想了之后便答应了,两人如此程康平和牡丹也没有办法,只是吩咐下面的人好好照顾两人。 程管家和清秋的婚事办得很急,但牡丹都办得妥妥帖帖的。清秋为张玉月尽忠,受了许多的苦,如今能有一个好的结果是再好不过的。而顾琛也让厝离确定好了行程,过不了几天就要离开了。 要离开家人,其实牡丹心里非常的舍不得。程康平自然也是明白她的心情,准备带着牡丹到金家去住几天。顾琛得知了这个消息,便提议要跟着去。他这么一来牡丹便有些为难了,她现在还不太想让爹娘知道相公的亲生父亲是什么身份。爹娘都是老实人,要是说出来估计得吓着他们,到时候爹娘又得为她担心了。 妻子的为难程康平自然是看在了眼里,朝顾琛说道:“父亲,您可以同我们前去,不过请您先不要提起你的身份。我岳父岳母都是本份的农家人,若是知道您的身份,他们会为牡丹担心。” “这是自然的,我不过是想去看看亲家家里,并没有别的意思。”这些天他看下来,儿媳妇的处事并不像一般的村姑,礼节也细致周到。他就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将女儿养得这么好。而且他从小身份高贵,倒是从来没有出入过农家。借着拜访亲家的机会,也好感受一下农家的生活。 “多谢父亲。”牡丹和程康平对看一眼,倒是他们多心了。 这么一说定,一行人便坐着马车到了金凤村。正值春季,金凤村里生机盎然,村里不少小孩子跑来跑去。纯朴,但又不失趣味。下了马车,金平安便先出来了,先叫了姐姐看了看程康平乖乖的叫道:“姐夫。”姐夫还是很好的,上一次他指导的功课夫子还夸了他,说他的文章比以前要好些。 牡丹笑着摸了摸弟弟的头:“平安,这是姐夫的父亲,你叫亲爷就成了。”始终是孩子,这才几天不见又长高了些。等她到皇都安定下来,定要好好给弟弟请个夫子。 虽然疑惑姐夫什么时候多了个父亲,但姐姐说的话金平安还是听的,规矩的叫道:“平安见过亲爷。” 顾琛看金平安小小年纪,已经初成气度了,不过他第一次被人这么叫心里的感觉还挺微妙,毕竟从来没人这么叫过他。其实他也有些担心儿媳妇的家世,毕竟就算皇家承认了她的身份,但她若是没有好的家世,皇都的贵女命妇虽然表面上不会给她太多难堪,但私底下肯定会使些计让她不会太好过。不过看到金平安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看这孩子应该是根苗子,培育起来将来必然会是国之栋梁。 当然看法并不一定是全面的,进屋的时候顾琛又问了一些问题,金平安都回答了出来。顾琛心里更加满意了,这孩子不错,得好好的给他找个夫子。牡丹还不知道,她正担心的事她公公已在再想了。 进了屋里,秋菊给他们泡了些金银花茶。牡丹才知道爹娘并不在家里,现正是育秧苗的时候,家里忙着呢。牡丹便跟顾琛和程康平说了一声,和大嫂一起进厨房去做饭了。这个时候家里也没什么菜,还好牡丹见公公也要来,便让丫鬟买了些菜拿来。要不然,可真是有些不好了。 饭快做好了,金平安便去田里将金父金母和金平顺都叫了回来。知道女儿女婿来了,他们赶忙回来了,为了不失礼还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金母走到厨房便问:“牡丹,那顾老爷真是女婿的亲生父亲?那程康平?”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家一大家子完全是晕了。 “娘,有些事我有时间慢慢给您说吧!不过你记着这顾老爷是相公的亲生父亲没错。”她就知道爹娘肯定会问的,这嫁女儿的时候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现在程胜都死了还冒出个亲家,他们自然是要问。 女儿都这么说了,金母当然也就不多问了,一家人通了气对顾琛就倒也周到,见他一身华服锦衣也没有巴结。顾琛看了一下程家的人,都很满意,这一家子不像是会闹事的。很好,他还担心儿子有拎不清的岳父岳母。见到金家的人,他完全放心了。 第15节 一家人吃过饭,顾琛便回家了,有些事他还没有处理完。而且在外边夜宿,他身边从皇都跟来的下人并不放心。再者,他知道儿子和儿媳妇有事要同金父金母说,还是回去睡比较好些。 晚上,金家一大家人坐在前院的树下。牡丹看了自家相公一眼,对金父金母说道:“爹娘,公公家在皇都,这一次得带相公回家认祖归宗,所以过几天我们便要离开花溪了。” 静了一会儿,金母便说道:“应该的,你既已嫁给了女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婿走到哪,你自然也得跟到哪。只是女婿,我和你岳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别忘了有时间来看看我们两老。多的,我们也不说了。”女儿已经嫁人了,是别人家的人了。他们做父母的心里虽然舍不得,还能将女儿绑在身边不成,那成什么样子了。 “岳父岳母放心。”等他在皇都安顿好,便会让人接金家一家到皇都。他既然娶了牡丹,岳父岳母他会当亲生父母一样对待。 有了女婿的保证,两老总算是放心了。对于程康平的身世他们也没有多问,他们想着时候到了女儿女婿总是会告诉他们的。 程康平和牡丹在金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回了县城。这个时候正是农忙,他们帮不上忙还是别添麻烦。回来后程康平倒也细心,知道现在乡下没什么菜吃,亲自买了些东西让下人给送去。他真城的一个举动,让牡丹心里很是开心。一个男人将你放在心上了,才会将你的家人放在心上。 本来程康平私下的时候跟金父说,想让他们住到县城的宅子里,谁知道金父死活不肯。说那是女儿女婿的,绝不能占这便宜。而且金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他得带好头。对与岳父的硬脾气,程康平又能说什么。 牡丹知道了这事,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对程康平笑道:“你以为啊,当年要不是我弟弟真的病得很重,你哪能娶到我。”若不是我能重生一次,我又哪里能遇到这么好的你。 “娶到你,是我的福气。”本来他真的想将何氏那女人千刀万刮,但就因为她帮自己娶到了牡丹,他才没对她动手。不然就凭小时候她进门对他做的那些事,他是绝对不能饶了她的。不过那女人估计也是坏事做得太多,居然被自己的儿媳妇给弄死了。那杜若溪倒也是个心狠的,一介女流之辈居然能下得去手,以前他倒还真是小看她了。这种女人,不论如何都得离得远远的。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要一辈子对我很好很好。就算将来做了世子爷,也不许到处沾花惹草。要是犯了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点了点程康平的额头,牡丹微微笑着说道。就像前世的周富贵一样,将她对他的爱意消耗殆尽的时候,无论他反过来对她多好,她都绝对不会再原谅了。而她对相公的爱更深更多,一旦他有什么不对,她或许就不像对周富贵那么淡定了,要么死,要么伤。 “你又胡思乱想了。”亲了亲牡丹脸,程康平有点点的无奈。他的小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过敏感了。 “是我胡思乱想了吗?”将头靠进程康平的怀里,周富贵不过是个皇上,贴上来的女人都是数不胜数了。而相公,只要进了皇家的宗祠便是亲王世子。皇亲国戚,贴上来的女人只会多不会少,到时候就算相公没那个心,她还不一定应付得过来。不行,到了皇都她得多学些东西,绝对不能输给了别的女人。牡丹知道如果夫妻两人如果步调不一致,肯定会出现很多的问题,当男人在成长的时候,女人绝不能原地踏步。 “就是胡思乱想,牡丹你要记得,我说过的话一定算话。”从小的经历让他比任何人都渴望一段感情,他不会做任何背叛妻子的事。相反的,他担心牡丹有一天会离开他。那个岳母口中说过的周富贵,他虽然从来没有开口向妻子问过,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如果有一天牡丹遇到他会是什么心情?他能做的,就是对她好,然后让自己更加优秀,这样他的妻子才不会被别人抢走。当然这种伤自尊的话,他绝对不会说。 “我相信你,只是有些不相信我自己罢了。”如果做程康平的妻子,她相信她可以做得很好。但怀王世子妃,她真的不知道。她前世虽然跟不少官家夫人打过交道,但应对皇家的人,她不一定能做到从容淡定的面对。她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学习,让自己变得更好,至少要变成能站在相公身边的女人。 “傻瓜,你没看出来,父亲对你这个儿媳妇很满意。”若是父亲对她不满意,又怎么会亲自到金家一趟。以他的身份来说,完全没有必要。 “看不出来,太晚了,睡吧!”累了一天了,确实该休息了。 虽然程康平还非常的精神,精神到想拉着牡丹欢/爱一次。但想到她白天还得收拾东西,过两天又得起程去皇都一路都得奔波劳累,便不闹她了。到了皇都,他一定不放过她,最好快些让她孕育他们的孩子。妻子这么爱胡思乱想,有了孩子她应该会安心一些。抱着牡丹,程康平唇角牵起温柔的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顾琛便对夫妻两人说有事,带着厝离便出门了。其实顾琛也不是到别处,带上张玉月最喜欢的桃花酿到她墓前,将厝离遣得远远的。顾琛将一瓶摆到张玉月碑前,一瓶拿到手里喝。静静的喝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顾琛才开口道:“玉月,其实我来花溪的第一天就想来了,但我不敢来。” “我觉得自己太混蛋了,连你怀有身孕都不知道。我恨我自己,当年知道你嫁入程家便不许下面的人查你任何的事,也不想听到你任何的消息。若是当初我让他们查下去,知道你嫁入程家的原因我就是硬抢也要将你硬抢回来,我们之间就不会天人永隔了。”说到这里顾琛猛灌了一口酒。 好一会儿又苦笑道:“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玉月,谢谢你为我留下了一个儿子,让我觉得已经灰暗的又亮了起来。月儿,我不但要正大光明的娶你为妻,也要让我们的孩子名正言顺的继承王府。”一瓶桃花酿喝完了,顾琛将瓶子摆到一边,拿起地上未曾喝过的一也瓶往地上倒。 一瓶酒,倒完之后才继续说道:“月儿,你在这个地方安寝,我就不让人挪动了免得惊扰了你。就抬一幅衣冠到我的陵寝吧!到时候我的也埋衣冠,我死了之后让平儿将我葬到这里和你一起。” 桃花酿倒在地上,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还有酒香。顾琛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两人初遇之时,若是一辈子只如初见该多好。酒的味道飘散,顾琛也回过了神来,淡淡的笑了一下:“月儿,这回一走可能得好些日子才能再来看你了。不过你不会怪我的吧!我得带我们的孩子去开始他本来的人生,你放心,我会护着他的,我不会让他变成另一个我。”顾琛站了起来,眼里有不可忽视的坚定。 耽搁了这么些时日,宫里又派人来催了。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一行人便要准备上路了。走的这天,金家的人都来了,给牡丹准备了一些东西。一家人都红了眼眶,金母拉着牡丹交代了些许话。牡丹都细细的听着,心里非常的舍不得,她因为对家人的愧疚而重生,但她却不能因为家人过一辈子。只有她好,她的家人才能更好。 一家人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其实金母心里说不出的担心。看护着他们的那些人,就知道那顾老爷是身份不凡的。若是女婿的身份太高,女儿的身份会不会被别人看不起?他们也只能担心根本就帮不上忙,他们唯一能为女儿做的,就是不给她添乱。 杜家,杜若溪听到禀报便皱起了眉。听完后便挥了挥手让人出去,心里却暗暗思量程康平的身世是不是另有乾坤。细细的想了程胜是怎么对待程康平的,杜若溪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那程康平要是真是程胜的儿子,就算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会将他赶出程家,而且她在程家的时候从来没有听程胜提起过这个儿子。如果程康平的生父另有其人,那么程胜对待程康平的态度也就解释得通了。没弄死程康平已经是极限了,毕竟,有几个男人受得了头上戴了绿帽子。不过以程胜的性格估计也是想将程康平弄死的,估计是顾忌张家没敢下死手,才有了程康平装傻的一出戏。 听下人的形容,程康平的生父应当身份不凡,杜若溪眼睛一转。程康平这个男人,越来越有意思了。杜若溪正想着,一个声音便传了进来:“若溪,听管家说你要将杜家的生意转到皇都去。” 杜若溪抬眼,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也不着急,站了起来给杜夫人行了个礼:“娘,你着什么急,听女儿跟您细细说来。”不过是无知愚妇,骗骗就过去了。 “娘,如今杜家没了爹,女儿是女儿身又不方便已经失了好些生意了。而且在这花溪,谁都知道了女儿的事情,现在女儿连门都不敢出了就怕被人家指指点点。”说完,杜若溪便低下头落泪。哭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女儿之所以决定将杜家的生意都转到皇都,是因为舅舅们在皇都,到时候他们总能帮我们的忙。我跟娘也不至于孤儿寡母的受人欺负,而且女儿只要待在这里就忘不了程家的一切。” 做母亲的,哪舍得女儿哭成这样,杜夫人早就心疼了起来,一听她说完便说道:“可怜我儿了,别哭别哭,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为娘不管了。到了皇都,我定为女儿挑一个可靠的人,让他入赘咱们杜家。到时候他岂敢对我儿不好,我儿也不要想着程家的事了。”虽然她舍不得离开和相公生活的宅子,但为了女儿舍不得也得舍得。 杜若溪靠在杜夫人怀里:“女儿就知道娘对女儿最好了,只要到了皇都女儿什么都听娘的。”杜若溪在杜夫人的怀里微微一笑,其实心里则想的是,到了皇都我什么都听你的,前提是你得活着到达皇都。 从穿越过来的时候开始,她便发誓她这一生要肆意的活着,不受任何的约束。以前她忍耐是她还不够强大,如今已经不需要任何人阻碍她的脚步了。所以她爹死了,她娘也要死。他们对她最是疼爱,想必也是支持她的。反正不是她的爸爸妈妈,她有什么好舍不得的?穿越之前为了杜氏,连她父亲和姐姐她都下得了手,更别说其它的人了。她知道她心狠,但那又如何?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权利和钱才是真的。宁可她负天下人,绝不让天下人负她。 本来她还在想,若是她去了皇都程康平的事就得等等。没想到他却先自己一步去了皇都,这样很好,到时候名利男人一起收入囊中,人生赢家也不过如此了。 杜夫人心疼女儿,轻轻的推开她拿起绣帕为女儿擦眼泪。却不知,她疼爱的女儿已经在算计如何要她的命了。 ☆、第四十九章 皇都,历经大夏五代皇帝,繁荣昌盛自然是不用说的。牡丹前世在这里离开,再次回到这里还是觉得有些陌生。到了皇都,程康平便不在骑马,同牡丹一起坐在马车里。可能是从牡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安,程康平伸出手将牡丹的手握在手里。牡丹看向程康平,微微一笑。这一次,会不同的,因为她选的人不同。 到达怀王府,顾琛翻身下马,心里像被填进了东西不再空落落的。这时程康平和牡丹相携走下马车,一同看向怀王府。走了这么些时日,总算是到了。顾琛笑看着两人:“这里,以后便是我们的家了,希望你们能喜欢。”他的儿子和儿媳妇,想到这个顾琛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多谢父亲。”程康平淡淡的说道,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他的亲生父亲是这样的人至少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终身不娶,世上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得到的。 “都是一家人,走,我们进去吧!”顾琛虽然开心,但还是觉得儿子和儿媳妇对他还是有些太过客套了。但他也能理解,对他这个父亲他们还是很陌生的,急不得慢慢来吧! 步进王府的大们,王府的下人已在两边站了一大片,只有大门中央的大路是空着的。见三人进来,忙道:“奴婢/奴才恭迎王爷回府,恭迎少爷和少夫人回府。” 在马车刚刚从花溪起程的时候,顾琛便安排了人回王府安排一切。对于程康平和牡丹的身份,府里的下人也是非常清楚。只不过皇上还没有下旨封程康平为世子,所以府中下人便称两人为少爷和少夫人。顾琛也不叫下人起来,他转头看向程康平,意思非常明显。 “都起来吧!”程康平明白,这是父亲想让府里的下人明白,他程康平是王府未来的主子,他们若是不听命于他便是不敬。还有一点,就是想看他会不会怯场。父亲小看他了,若是连王府的下人他都搞不定,如何能进宫面见皇上和太后。 程康平话音一落,全部的人便道:“我谢少爷。”说完便全都站了起来,显然下王府的管家还是安排到位的。若是这个时候程康平出声了,所有的人都不起,那成什么样子了。 “都退下做各自的事情去。”目的已经达到,顾琛便出声让下人全部离开。 管家迎了上来:“王爷,少爷少夫人一路舟车劳顿极是幸苦,相必也未曾好好用膳。属下已经在红饕阁摆下了酒菜,几位主子前往用些再好好休息可好?”管家名叫福星,顾琛建王府之初便打理府中事务,办事妥帖周到。 “听福星这么一说,本王倒还真有些饿了。康平,跟你媳妇一起去尝尝我们王府厨子的手艺。”路上折腾了大半个月,两人都有些瘦了,得让厨房的人精心一些。 一家人一起用过膳食之后,顾琛便回了碧海阁,福星将两人带到了离碧活阁不远的宏远阁。福星安排的下人也早就已经侯着了,一见两人便行礼道:“奴婢/奴才们恭迎少爷少夫人。”看下人们的态度,也知道是福星早就调/教好了的。 福星见下人们都是很规矩在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程康平和牡丹福了福才出声道:“以后少爷和少夫人便是王府的主子,你们伺候的时候务必要尽心尽力,若是让我知道谁敢不尽心,到时候自有他(她)的好去处。”这府里以前就王爷一个主子怪冷清的,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少主人和女主人,可不能给他们留下不好的映象。 “是。”福星又朝程康平和牡丹说了些话,便离开了。福星一走,一个丫鬟便上前朝两人福了福:“奴婢宏远阁的大丫鬟翠柳,少爷少夫人奴婢已让人备好了热水,请两位沐浴更衣。” 两人进屋之后,便让翠柳退下。程康平将牡丹一把抱起,走到内殿屏风后。浴桶倒是很大,两人沐浴过后穿上王府准备的衣服,倒是刚刚合身。看来王府,倒是真的尽心了。 沐浴后程康平又抱着牡丹到宽大的床上,好些日子的路程两人确实太过困乏,没多久两人便相拥着睡着了。至于见太后的事,倒也不急于一时。太后老人家已经让人传过话,让他们好好休息,明日再去晋见。 王府因为少主人归来,已经忙了一阵,现在人到了反而平静了。但皇宫之中却忙碌了起来,皇上已于前几日同朝中几位阁老闭门商讨此事,做下了定夺。皇太后和皇上都已经做了绝对,说跟他们商量其实是走个过场,谁敢不给面子?几个阁老,有的本就和顾琛交好,看他不愿意娶亲又没有任何子嗣心中颇为忧心。有个别的,比如皇后的父亲,多多少少有些知道皇帝的打算,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所以皇帝本来忧心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皇上连圣旨都已经写好了。只等程康平和牡丹见过太后之后,便宣读圣旨。 皇宫,太后听到两人进王府的消息,点了点头。挥退了宫人,便对身边的贴身嬷嬷说道:“简嬷嬷,你说那孩子长得像不像琛儿?听下面的人汇报哀家倒觉得是个好的,不像是会惹事的。”从小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还有那分气度当真是个好的。不过也是,说到底那也是皇家的种,还能不如人。 “娘娘,肯定是像的,就是不像肯定也是个英俊的公子,皇家的孩子必然是不凡的。”简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多年,什么话是太后想听的什么话是太后不想听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看娘娘的表情,对那孩子期待还是蛮高的,只希望明天两人朝拜太后的时候别让人失望才好。 “你这张嘴啊!哀家本来还担心琛儿,那孩子死心眼哀家若是逼着他娶亲,不定会出什么事呢。你说他不娶亲也就算了,连孩子都不愿意过继,你说要是老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怎么行?现在好了,他儿子都这么大了,哀家也算是放了心了。”大儿子已经是皇帝了,没有什么需要她过多操心的。她最心疼的是小儿子,为了帮大儿子稳着江山,失去的够多了,她真的不忍心看他孤独终老。所以她一听这事的时候,就不管不顾的回宫了。 “娘娘,所以人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看您前不久还在跟奴婢念叨,说要更城心些给王爷祈福呢。您看,您说完这话没多久王爷一去花溪便找着了儿子,都是您感动了上天了。”简嬷嬷细心的给皇太后捏着肩膀,变着方的逗皇太后开心。 其实到了皇太后这个地位,能听她说心事的人真不多了,也只有身边一路跟她同甘共苦的简嬷嬷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明天便要见那孩子了还是怎么的,她就是想说说心里话。本来还说着她儿子的事,一下子就想到了张玉月,又朝简嬷嬷说道:“要说对张玉月哀家一开始是非常喜欢的,所以琛儿倾心她的事哀家也是乐见其成的。想着以张阁老的身份和家教,那姑娘做儿媳妇必然不会太差。可你知道当初张家全家一起离开皇都的时候,看着琛儿那般痛苦,哀家是恨不得她从来没从现在这世上过。不过小小的一个女子,怎的就那般倔强?做侧妃怎么了?若是真心爱琛儿怎会伤得如此伤他?她那么狠心绝情,哪儿里值得哀家的琛儿那般。后来琛儿行身走肉的,哀家看得心疼,想着将人从花溪给她绑也要绑来,哪知哀家的人还没下手呢,她就嫁个商人为妻了。真是把哀家给气死了,你说一个商人妇能和王府的侧妃比吗?真不知道那张玉月脑袋里怎么想的。而且选的那人,比我琛儿差远了。” 见皇太后气呼呼的那样,简嬷嬷知道主子那小性子又犯了,忙给她顺气道:“我的好娘娘,那张家姑娘心里必然也是深爱着王爷的,只是性子太过刚烈了一些,从小被张家保护的太好了。”其实她心里是佩服张玉月的,她不也做了同样的选择么。若得不到全部的心爱之人,还不如离得远远的,免得到时候伤人伤已。就像她一样,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吗。若是当初她妥协了,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平和。 皇太后这才点点头:“想来是吧!不过她能为琛儿身下儿子这一点哀家还是非常高兴的,所以哀家才同意琛儿的要求。不过那孩子哀家倒是起了怜悯之心,你说他才多大就遇到了那么些事,好在都躲过平平安安长大了。这点倒是挺像琛儿的,琛儿小的时候哀家正身为皇后却不得先皇的宠爱。那韩太妃仗着先皇的宠爱几次陷害琛儿都让他那鬼灵精给躲过去了,最后还帮着哀家搬到了韩太妃和她生的孩子,不然这皇位谁来坐还是个迷呢。”父子父子,还真是有许多相像的地方。 “王爷从小就聪明,他的儿子自然也是聪明的孩子。只是娘娘,那韩太妃都死了多少年了,您还记着她干什么闹心。”那女人应着先皇的宠爱,差点让太后娘娘后位不保,太后娘娘倒是仁慈还让皇上给了她份尊荣。 “你说的对,明天是见哀家孙儿的好日子,提她做什么,晦气。”突然想起韩太妃来,皇太后心里有些不快。 见她不开心,简嬷嬷忙问道:“娘娘,奴婢有地不明白您为什么还要召见金牡丹?以她的身份,做世子妃还差了些。”一个农家女子,怕是连书本都看不懂,怎么打理好整个王府? “哀家不想发生在琛儿的事再发生到那孩子身上,除非那孩子自己休妻,不然不能硬着将人拆散了。那金牡丹若是个聪明的就知道好好学,若是个不开窍的,就别怪哀家出手。硬的不行,咱们就来软的,当初张玉月的事皇帝就是太急了才成那样,男人遇到更好的有几个还能不变心的?”希望那姑娘是个好的,她也不想当个恶人。 听了这么些话,简嬷嬷也不在多问,只道:“娘娘睿智。娘娘,天也不早了,奴婢服侍你歇息吧!” “好。”早些安寝,明日才有好的精神和孙子见面。 ☆、第五十章 经过一夜的休息,第二天一早程康平和牡丹便起来了。穿戴好皇太后让人准备的衣服,牡丹看向相公,深沉的颜色让他本就出色的容貌看着更加面如冠玉。牡丹一直觉得相公适合竹青色,没想到玄色更适合他。而牡翠柳为牡丹绾好宫廷发髻后,让她本就出色的容貌又平添了几分姿色。就连为她梳头的翠柳都觉得,一个农家女子长成这样,真的是非常不错了。虽然和皇都第一美人比起来确实要差些,但已经比许多命妇都要好看许多了。 人靠衣装,程康平看她这身打扮也是失神了好一会儿,他的娘子自然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任何人都比之不上。回过神后,笑着看向牡丹:“牡丹,别担心。”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他曾想象过父亲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但也未曾想到他居然位居王爷是皇家子弟,他身世如此光景,只能说事世皆有可能。但他还是高兴的,因为他不但找到了世上和他最亲的亲人,还能让牡丹改变商人妇的身份。本来他曾遗憾不能走科举的路子让牡丹成为诰命夫人,如今轻易就能达成,只要他成为世子,牡丹便是世子妃。现在他唯一的担心的,就是宫里太后和皇上的心思,又想到他们让牡丹同她一起进宫,只要牡丹不出大的错处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不担心。”早上起来看到相公,她突然就想通了,只要这个男人真的爱她,付出再多也没有关系。任何人因为身份看不起她也好,她会向别人证明,就算她不是最好的也是最同相公匹配的人。现在最要紧的,是得到太后的认可。皇太后是当今皇上的亲生母亲,只要太后点头了,皇上自然不会有其它意见。 顾琛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两人了,三人一同坐上王府的马车。顾琛虽然看不出两人紧张,还是说道:“母后她是个很好的长辈,你们无须太过担心,只做平常的自已便可,母后最忌讳别人在她面前藏心思。”母后一辈子面对了太多的阴谋诡计,所以并不太喜欢耍小心思的人,比如继皇后。至于他会说做自己,因为他知道两人都不是会巴结讨好别人的人,母后也最讨厌无事献殷勤的人。 “儿子/儿媳谨遵父亲教诲。”知道顾琛是在对他们说太后的忌讳,两人自然的好好的记着。不过父亲说的这些,他们绝对不会冒犯。 顾琛点点头,这么好的两个孩子,怎么会不得母后的喜欢呢?只是皇兄那里,顾琛想了想,朝程康平说道:“康平,皇上不会召见牡丹,但见你是肯定的。皇上见你时,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吧!但切记谨守君臣之道。”只要得到母后的认可,皇兄那里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父亲放心。” 马车缓缓驶进皇宫,到了宫门口便停了下来。除了皇上,皇太后和皇后的车驾任何人的马车都不能驶进皇宫。三人坐上宫人早就准备好的轿子,而宫人分别将他们带去了不同的地方。牡丹朝慈宁宫的方向,而顾琛和程康平则被抬到了御书房。 宫人将轿子停在慈宁宫外,牡丹在宫人的指引下步出马车。宫人朝她福了福:“夫人,奴婢慈宁宫女,请你随奴婢来。”说着便走在前面,牡丹也没问她相公和公公去了哪儿,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相公他们去见皇上了。皇上是男子,不会接见她,而且她也没那么大的脸面。 宫女将牡丹带到慈宁宫正殿之中,福了福便道:“夫人请在此处稍作休息,太后她老人家梳洗好便来见您,奴婢告退。”说完,宫女便快速的退了出去。 殿里一个宫人都没有,极奇安静。宫女走后,牡丹也没找个位置坐下,静静的站在殿中央等待着太后的驾临。既然从一开始宫人就没让她坐,她要是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反而是不懂礼数了。让她站着等,她便站着等吧! 内殿之中,宫女禀报完毕太后只是挥了挥手,简嬷嬷便道:“都退下吧!”宫人走后,太后微微笑了一笑:“倒是个乖觉的,且再看一段时候。”一个人等得越久心里越慌,越慌也就越能看出真性情。到时候若不是个好的,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而另一边,程康平跟着顾琛顺利的见到了皇上。经过朝拜之后,程康平便被允许站了起来。皇上离开龙椅走到程康平跟前,细细的将他打量了一翻。心里倒是满意,仪表堂堂,而且同弟弟有几分相似。确定程康平是弟弟的亲生儿子没错,便开口道:“你是朕唯一的亲侄子,就当朕是你的亲人不必太过拘谨。” “草民遵旨。”皇上说的这话听听就算了,认真的话你就输了。程康平嘴上应是,但还自称草民。 他这一举动皇上特别满意,没有狂妄自大,很好。在皇家里就算他确实是他唯一的侄子,也要遵守君臣之道。就连他的亲弟弟在他面前都得注意,更何况是他儿子了。 一翻言谈之后,顾瑁觉得程康平不错,无论谈什么他都能侃侃而谈,而且说出的话没有触犯他的厌恶。看来那程家薄待了他,他自已却学得很好。王府的世子,他当得起,这样的一个人若是好好培养,定是一代贤臣。 而边上的顾琛在皇上和儿子谈话的时候并未插嘴,听儿子对皇上的问题应对自如,也是松了口气。松了口气之余更多的是心疼,程家的事情他从厝离那里得知了不少,程家如此模样,他还能健康的长大并且这么出色,付出的代价必然也是不少的。 慈宁宫,时间过了半个时辰,牡丹脚都站得酸痛了起来,但她还是站着只是动了动脚并没有找地方坐下。她想着,都这个时候了,太后应该是快来了。 内殿,宫人又禀报了两回,简嬷嬷都有些佩服牡丹了,估计脚都站疼了。宫人退下后,简嬷嬷便说道:“娘娘,时候也不早了,再过一会儿的话会耽搁你用午膳。”其实除了身份不够之外,人姑娘也没什么其它的错处,站了这么些时候也差不多了。娘娘的心估计也软了,就等着她出声呢。 果然她话音一落,太后便站了起来:“走吧!我们瞧瞧去,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到目前为止太后对牡丹还是非常满意的,但凡她要是露出一点不耐烦的表情,她都看不上眼。身份低就算了,还头重脚轻就不大好了。 牡丹正想着太后什么时候出来呢,便听到太监的声音传来:“太后驾到。”听到声音,牡丹心跳还是快了几拍,总算是来了。当一身明黄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牡丹忙跪下:“民妇金氏牡丹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牡丹也只看到了一身明黄的衣服,太后长什么样她还没敢看。 仪态倒也端正,太后点了点头:“简嬷嬷快扶这孩子起来坐下,哀家年纪大了总是爱贪睡。这些宫人也是可恶,知道你来了也不叫醒哀家,牡丹你可等急了?”不争不躁的,长得也还好,倒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不过,要做世子妃,光是这些还不够。 事实怎么样牡丹心里知道就好,总不能跟太后争个一二吧!牡丹走到紫檀椅子前面,并没有着急坐下,朝太后福了福:“民妇不敢,能面见太后是民妇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可不是福气吗?她上辈子见过最大的命妇便是候爷夫人,这辈子才过十几年就能见到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了。 太后见过许多的人,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又多了一点是个会说话的人也通透,比她想的要好,不是个无知村妇。慈祥的脸上微微一笑:“这孩子还真是会说话,快坐下,站着怪累人的。” 牡丹又福了福:“民妇多谢太后娘娘赐坐。”这才坐到了椅子上。脚上一下子就轻松了,疼痛一下子就缓解了。但她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脸上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意。面对的是太后,她自然是不能应对自如,也不可能做完完全全的自己。她现在做的,就是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太后面前。 “听宫人说你已经站了半个多时辰,脚一定很疼,你这孩子也是老实这么多椅子怎么不找把坐下,不怪哀家吧!”太后说着,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叹道:“这人老了,不中用了。” “太后娘娘,民妇没有怪您。您于民妇而言是长辈,晚辈等长辈是应该。”至于老了不中用了什么的,牡丹表示她什么都没听见,也不可能老抽的去回答这个。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太后这把年纪的人别人拍马屁就能得到她的认可,说不定因为见多了阳奉阴违的人而厌恶这一套。 牡丹的回答太后很是满意,又和牡丹说了些家常问了些话。心里对牡丹也算是接纳了,虽然身份不高,但不是无知的蠢人。虽然她能看得出牡丹在回答她问题的时候都非常的谨慎,但在皇家,就需要这样的人。不过,这些还不够。 太后看到牡丹突然想起先皇宠过的一个女子,也是花溪的人,自以为美貌过人被宠了几次之后便侍宠而骄,把位份比她高的人也不看在眼里。最后在侍寝的时候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触犯了龙颜,当场便被先皇赐死,并且先皇还口谕他在位期间花溪女子不准入后宫。太后之所以记得,就是那位主还放话会比韩太妃更加得宠,她死了之后还被嘲笑了好些时间。真是个不自量力的人蠢货,所以她不讨厌聪明的人,但她讨厌自作聪明又没有脑子的蠢货。显然,这牡丹是个聪明的人,并且不会自作聪明,这点很好。 第16节 ☆、第五十一章 牡丹并不知道已经得到了太后初步的认可,太后有问,她必然想好了才回答。话说得多了,牡丹觉得有些口干,自然的拿起椅子旁小桌台上的茶开始喝茶。上辈子周富贵成为皇商之后,她要时常的和朝廷命妇打交道,为了不失礼数她特意花重金跟宫里出来的嬷嬷学习过。所以仪态虽有不足,但大体还是可以看的。 太后虽然一直同牡丹说话,但也在不时的注意她的仪态。可以说牡丹的一言一行都高出了牡丹的预期,仪态虽有不足之处,但想到她的出身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最后太后想了想,出声问道:“牡丹,若是康平为世子,你的身份是绝对做不上世子妃的?”这话虽是她说出来,但这确实是她以后要面对的问题。 “太后娘娘,民妇嫁于相公为妻时只知他是商户人家的大少爷。但世事难料,既然他是怀王之子改变不了。民妇的家世确实不足以匹配他,但民妇会做一个匹配他的女子,民妇是相公的妻子这一点民妇不想改变。民妇冒犯了,请太后娘娘恕罪。”只要相公不离不弃,她何惧之有? “……”胆子真大,居然能在她面前说下这么一翻话。不过太后心里还是满意的,不过面上却只是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有自信,哀家便赐下两位嬷嬷,一位教你宫规礼仪,一个便教你如何掌家。哀家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是没有达到哀家的预期,你便自行回花溪如何?”王府这些年没有女主人,除了福星之外,她还另派了一位嬷嬷在边上盯着,就怕出现差错。 没有达到太后的预期?谁知道她的预期会不会随时改动,牡丹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知太后娘娘可否定下规则?”事关她的终身幸福,她绝对不能妥协。虽然现在太后看来对她还是有些满意的,但事实难料。牡丹现在还不知,她此时大胆的要求在三个月之后却着实起了大的作用。就像她想的,事实难料,若有人刻意为之太后的心思谁又能猜得到。 “你胆子倒是不小,不过哀家准了,简嬷嬷你下去拟定考评的项目交于她吧!”一个农家女子,居然有这样的胆量,她倒是没有想到的。 太后话音一落,一太监走到殿前:“太后娘娘,王爷和少爷在殿外求见。”程康平如今身份正是尴尬的时候,太监不能叫世子也不能担程字,只能干巴巴的叫少爷。 “宣。”来得到还是挺快的,太后也正了正脸上的神色,不知道她孙儿长得什么样?像不像琛儿? 太监宣了一声,顾琛和程康平便先后进来了,两人一同跪下:“皇儿/草民拜见母后/太后娘娘。” “快起来,康平,快到哀家跟前来哀家好好看看。”她从小连抱都没抱过的孙子,都长这么大了。 程康平闻声,阔步走到凤椅前停下。皇太后从凤椅上起身,眼眶微微发红走到程康平跟前,伸出手仔细的看着程康平的五官,嘴里直说:“好,好……”这孩子,长得跟他爹真有几分相像。这一刻,她是真心的感谢张玉月了。 “太后娘娘……”这妇人,倒是真心心疼他爹的,不然不会情绪如此激动。不似皇上,面上关心他,其实心里打着其它的主意。 一声太后娘娘让太后心里有些难过,但也知道这不能怪孩子,这孩子是怕越了规矩。擦了眼眶的泪水,太后才说道:“康平,以后要叫皇祖母。”琛儿的儿子,她的孙子。 “皇祖母。”程康平从善如流。 太后这才高兴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亲人,不论分开多久见面的时候血脉是斩不断的。牡丹在边上看着,太后和刚才真是判若两人啊,这才是亲孙子跟孙媳妇的区别啊。不过她也只是想一下,就像她爹娘对她和相公还有分别呢,并不能直正的相提并论。 太后拉着程康平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朝简嬷嬷道:“如意,让御膳房传膳吧!都这个时辰了,皇儿和康平还有牡丹一定饿了。”皇宫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宫人没多久便摆好了席面。 张府,听完孙子的话张老太爷叹了口气后还是点了点头。终归还是有这一天了,皇家既然已经让平儿进必然已经查清了康平的身份,这样也好,康平是皇家的血脉,认回是好的。只是不知道,皇家让平儿以什么身份认祖归宗。他为康平高兴,只是有些心疼可怜的女儿,被情困了一辈子,到最后还是不能以正大光明的身份得到她想要的。若是她当初柔和一点,结果会不会不同。 张书宇说完,便问道:“爷爷,表弟他,真是的怀王之子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表弟为什么会成了怀王的孩子? “都是上一辈的事了,你不需要知道,书宇你可知皇家会以何种身份认回平儿?”若是方法不好,必然会引起朝臣的反对。 “孙儿不知,只是几位阁老已同皇上做了商议,皇上已经写好了圣旨,只待表弟进宫之后便会宣读。”看来表弟真的是怀王之子了。张书宇心里很是高兴,他本来就可惜康平一身才学无用武之地,现在倒好,王府世子身份尊贵。 “好。”得到了几个阁老的认可,其它的人便不成问题了。商人之子,王府世子,身份天差地别,也是康平的一翻造化。 用过午膳之后,顾琛知道太后每日都会午睡一个时辰,便带着程康平和牡丹告退。回来的路上,顾琛看向两人,微微笑道:“得到了母后的认可,其它的慢慢来。”母后午睡起来,圣旨也应该到王府了。到时候,他该做手办婚礼和同礼部商议祭拜宗祠的事了。 “让父亲费心了。”程康平其实不知道怎么跟父亲相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的这份心记着,将来好好回报。他很庆幸,他的父亲是一个好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程胜,根本就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你是我儿子,为父很高兴能做这些。”你不但是我儿子,还是玉月留过我最好最值得的礼物。 “父亲,我和牡丹能去一趟张家吗?”昨天抵达皇都的时候他就应该去见外公他们的,只是他看牡丹太累了,也不知道怎么向外公解释这一切。 “回府一趟备些礼物再去吧!”顾琛本来动了想一起去的念头,但想到张阁老这会儿要是看见他,估计会生很大的气。还是等康平去和他说明缘由,他再找个时机上门为好:“康平,将皇上今天说的说于你外公,请他做一下准备。”若是办喜事,自然得到张阁老家迎娶玉月。 “父亲放心,请直接送我们去张家,外公他们不在乎这些。”程康平隐隐的觉得外公应该是知道他的身世的,只是他一直未曾说起,他也不好问。 顾琛点了点头,马车便向张家驶去。马车在张家大门口停了下来,程康平同牡丹步下马车。张家离开皇都之时,宅院并未废弃,有下人专门打理,前些时候张书宇在皇都便是住在此处。如今天张家人都搬回皇都,倒也热闹了起来。 皇都的下人并不认识程康平和牡丹,通报之后张书宇便跟着出来了。一见程康平和牡丹便叫道:“表弟,表弟妹,快进府里。下人通报的时候我还想着他是不是说错名字了,没想到真是你们。”两人不是进宫了吗?这么快就出来了? 进去的时候,张书宇并没有多问。他已经在朝堂上混迹有些时间了,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他应该问的。进了正院,张老太爷一看见程康平便淡淡的说道:“康平,你跟我去书房吧!孙媳妇喝茶吧!” 程康平随张老太爷走后,张夫人忙看外侄媳妇一眼笑了笑,公公这脾气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好。张书宇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屋里就张夫人和牡丹两人,张夫人开口说道:“牡丹,进了皇都做任何事都要格外小心,万不可行差踏错。”如果平儿身份得到了认可,牡丹的日子定然不会太好过,别人的质疑和贬损她是否能承受得了?毕竟她才十七八岁。 “舅娘放心,牡丹一定小心。”张夫人从一开始就对她挺好的,这样一个长辈的劝告牡丹自然是放在了心里。 “嗯,你且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同康平商量。这世上多的是虚的东西,有时候眼睛看见的耳朵听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她看得出来,她那傻侄子是真心喜欢这姑娘的。想想也是,康平从小过的什么日子,能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对他好,让他感受过从未感受过的温暖怎么可能不动心呢?而且那孩子的性子随了妹妹和怀王,都是痴情的种子。若是失去牡丹,还不定怎么样呢。 “舅娘说的,牡丹都明白。”这世上真真假假的事情,确实很难分辨,如果夫妻之间没有信任,确实很危险。 书房之中,张老太爷进去后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程康平站在他身后好一会儿才问道:“外公,对不起,康平没有先行经过您老人家的同意。”虽然他觉得外公知道他的身世没说有些奇怪,但他相信是有原因的,所以并不想多问。而做为晚辈,在这等大事前没有同他商量,是他的不是。 “康平你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不需要任何事情都要经过我们的同意。我只是想让你明白,皇家没有你看到的那样好。你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在保护好自身的同时也要护着你的妻儿。如果有了能力,要做有利天下百姓的事。”历五代,大夏的朝廷已经从内里开始*,也许不久的将来大夏会步上前朝的后尘。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只希望继位的能是三皇子,也许还有让大夏继续传承下去。 “康平谨遵教诲。” ☆、第五十二章 对程康平这个外孙张老太爷还是放心的,只是人老了看到晚辈总免不了的说上几句。现在想起来当初让他在程家自生自灭,他却不让儿子和儿媳妇过多管他的事,是他这个做外公的太过狭隘了。若是时间能重来,他必然不管别人的眼光将他带到自己身边来教养。这样,至少能让他更加出众。 对于张老太爷的情绪程康平自然是了解不了,见外公不说话,程康平便出声道:“外公,过几日还有件事得请您费心了。”他母亲的事,想来外公是会同意的。 见张老太爷点点头后程康平才说道:“外公,过些日子父亲会从张家迎娶母亲,请外公应允。” “你说什么?”是他听错了吗?可除了玉月之外他并没有别的女儿,他也没老到听不清楚事情的时候,那么他就是没有听错了。顾琛迎娶玉月,玉月都死了这么多年,他来迎娶什么?玉月的灵柩吗?开什么玩笑,皇家怎么可能同意堂堂的王爷迎娶一个死人?所以,还是他听错了吧?! “皇上同太后已经同意,让父亲迎娶母亲的牌位。母亲是张家的人,到时候自然得劳烦外公多加费心。”父亲能这么做,是对母亲的深情。若是母亲还活着,应该也会很开心的。只是,人已经不再了,做这些也许她根本就感觉不到了。 皇上和太后居然同意了?!想来怀王也没少周旋其中。通过这事张老太爷对顾琛的芥蒂又少了一些,其实张老太爷也不是真的恨顾琛。当年他知道顾琛对女儿有情的时候,心里何尝不是乐见其成的。怀王顾琛不但才智出色,也是皇室之中少有的洁身自好的男子,当时便是皇都闺秀最想嫁的男子之一。发生了当年那件事,他也知道不能全怪怀王,但气他放不下自尊是真的。后来又因为朝堂的一些事情,他索性带着一家大小离开了皇都。到了花溪玉月又为了他的孩子硬是嫁了程胜那样的人,早早的就走了。他心里自然是不会对怀王有好脸色,如今时过境迁,想得太多又有何种意义?顾琛能为玉月做到这一步,已经证明他后悔了。张老太爷点点头:“我会将事情安排妥当,你告诉他张家恭候大驾。” “多谢外公,只是父亲的意思既然母亲已经安眠于花溪。那么他的陵寝之中,葬入母亲的衣冠便可。待他故去之后,由康平交他葬于花溪。”皇陵之中陪葬品过多,谁知道以后公是何种场景,倒不如在花溪来得清静。 “嗯,我知道了。”这个决定很好,张老太爷在心里又对顾琛满意了几分。 又和张老太爷谈了些事,程康平才和牡丹一起离开了张家。两人刚回到王府,皇宫的圣旨便到了,来宣旨的是皇上身边的秦公公。 圣旨的大概意思,就是皇帝隐晦的言明,由于当年他的一个不小心被奸人蒙蔽,让皇弟错失了心爱之人,他这个皇帝深表痛心后悔。事情过了这么多年,皇弟依然对张家之女情深至今未娶,而张家女子也是痴情之人,受尽磨难为怀王生下儿子。怀王前往花溪查案之时,得知张家之女生前为他生下了儿子。为了成全两人的情深,他这个皇兄特此赐婚,皇弟不日将迎娶张家之女的灵位为妻,位尊王妃。同时为那孩子赐名为谨,并正式封为王府世子,他的夫人封为王府世子妃。 顾琛接过圣旨谢恩,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一切都很好。打发了秦公公一行人一些好处,他们便离开了。顾琛看向儿子,微笑着叫道:“以后你们便是王府名正言顺的主子了,我希望你们能将王府守得好好的。”能认回他和玉月的孩子,是他这辈子除了认识玉月之外最开心的事情。他不需要他们有什么大的作为,只希望他们健康平安一生。能看得出来儿子和儿媳妇真心相爱,他也不希望他们走上他和玉月的老路。但以儿子的性格,那种事情必然不会发生。 “父亲放心。”皇帝为他赐名为谨,他多少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是叫他看清楚他的身份,别做不该做的事,也别做有损皇室的事,做所有事情的时候都得谨慎为之。 圣旨到达王府没多久,便有人收到了消息。女子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着粉色的衣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平候之女喻如意。她此刻面色苍白,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个遍。没东西砸了之后,才倒在床上哭了起来,哭了一阵又哈哈的笑了起来:“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赢了,她还是赢了,他还是娶了她为妻……”她本来以为只要顾琛不娶,她还是没有输的,就算当年她得不到顾琛,别人也得不到。可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顾琛宁愿娶一个死人都不愿意娶别人。她输了,也或许她从来都没有赢过。 从小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担心被老爷回来看到她的样子,忙上前道:“姨娘,这个时候老爷该回府了。”小姐以前有多喜欢怀王她知道,小姐为了得到怀王做的那些事她也知道,但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小姐已经是别人的妾室再想那些又有什么用?现在小姐能依仗的就只有老爷了。若是小姐将老爷对她的爱磨没了,日子就真的是难过了,为什么小姐就想不明白这一点呢? “他回来便回来了,关我何事?”张玉月死了都能做怀王妃,而她却只能做一个卑贱商人的妾室,她不甘心。她的家世,她的容貌那一样比张玉月差了,为什么张玉月就能得到他的深情?眼中满是阴霾:“青石,你拿些银子,找些说书和乞丐说张玉月不但死前已嫁别人为妻,并且品性不端,再都已死之人如何能入王府为妃?并且张玉月已死多年,谁能证明那孩子就是怀王亲生?”虽然顾琛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但仍然是不少世家和闺秀看中的夫婿,想必此风一出,必然有许多世家乐见其成。到时候风吹得大了,火越烧越大,皇上不顾皇室体面,还有皇室宗亲呢。到时候,怀王娶张玉月牌位的事想都别想。反正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让张玉月如愿。 “姨娘……”青石低低的叫了一声,她的小姐是疯了吗?如今安平候府已经败落,若是被怀王查出是小姐所为,恐怕会让安平候府和罗家都会被波及其中。 “叫你去你就去,皇都这么多张嘴,你做得隐蔽一点谁会知道?别忘了,你的这条命还是我救的。”她不好过,凭什么要别人过得好。她这辈子已经没有可能成为顾琛的妻子了,凭什么张玉月能?当年若不是因为她,以她的家世和容貌她早就是顾琛的王妃了。所以说一个人心盲了,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当年明明知道两人相爱,却硬要插入两个人中间。 对于小姐的执念,青石知道这辈子已经是纠正不过来了。她只是有些心疼老爷,虽然不得已让小姐做了妾室,但这些年为小姐做的事情就算是颗石头也应该被捂热了。但小姐,却还惦记着根本就不爱她的怀王。不知道若是有天罗老爷对小姐安全失望了,小姐会不会后悔。但对小姐要求的事,她确实拒绝不了,她这条命确实是她救的。 最后青石在她家小姐的吩咐下,让人将话给散播了出去。她做得很隐蔽,她易容之后找到第二个人给了些银子,让他找到乞丐又给了乞丐银子让他们将消息散播出去。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平民百姓之间在传,后来几个对怀王有心思的世家听到这个消息闻风而动,也加入了其中。没几个时辰,整个皇都已经将张玉月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且没一句好话,张玉月在皇都时品性不佳,并且已经做了别人的妻子还有什么资格做怀王怀?张玉月明明是嫁入程家后生下的孩子,怎么会是怀王的孩子?议论到后面,还恶意的带上了张家,这张家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不然怀王是如何得知那孩子的身世?难道是张家策划的一场有意思的阴谋?如果是真的,那么张书宇的品性肯定不怎么样?如何能做朝廷命官? 皇都的不比花溪单纯,花溪地方不大许多人能看到事情经过,也没人会没事干的花银子恶意操纵流言。但皇都这地方就不同了,大了不说,百姓嘴里说得热火朝天的,其实根本就没见过人。大多都是以讹传讹,觉得这事别人都知道了自己不知道很没面子。事情越传越厉害了以后,便有些情绪激动的人到别人家门口扔东西,或是对那一户人家的下人都指指点点。这种行为,让人家一大家子都抬不起头来。 皇都就曾经发生过一桩事情,说一位大户人家的夫人与家里下人苟合,一个丫鬟看见的。后来事情越传越厉害,女子的相公不在家,夫家没办法便做主将她给休了,娘家又不肯接受她,走后女子走投无路吊死在了破庙之中。后来女子的相公回来了,知道妻子被休后自尽而事,将事情好好查了一遍。才知道一切都是丫鬟的阴谋,因为丫鬟爱慕男主人嫉妒女主人,才做出了此事。男人查清事情后,得以了皇都都主的允许,将那丫鬟在刑场活活的烧死。那件事过后倒是吓着了一些人,消停了一段时间。但皇都是什么地方,人多,事非自然也多,没多久又开始了。 本身负能量的东西传播得就快,再加上有心人的操纵。从这些人的口里,张玉月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而程康平不,顾谨和牡丹也成了贪慕荣华富贵的小人,两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欺骗怀王…… 不过在流言越传越厉害的时候,也有人开始质疑。虽然张家从皇都搬走了好些年,但活着的人也不是没有,当年张家姑娘不但是皇都出了名的才女,而且容貌出色。怎么可能是人们口中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难不成是到了花溪才变成那样的? 怀王府,顾琛听到下人的禀报之后,气得差点想砸了手上的茶杯。他有料到此事肯定会有人搅局,但他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后面的人是想要将玉月和谨儿一起毁掉,将可疑的人在心中过了一遍,最后想到了一个人,眼中狠光一闪。当初要不是皇兄,他早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了。也怪他,当初想着那女人那么想做王妃,但最后却做了一个商人之妾,想必她剩下的日子肯定会过得生不如死。谁知道他一时没收拾,倒让她有机可趁了。想来除了她之外,肯定还有其他人也参于其中了,若不然以她现在的本事和安平候府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流言宣传得这么广。 不过流言的事处理起来也不难,不过,他却有其它的想法,朝边上的下人道:“去请世子到这里来。”他得安心办婚礼的事情,其它的交谨儿来处理吧! 没多久顾谨(以后都用这个名)便来了,顾琛将事情对一说,便问道:“谨儿,你看此事如何处理?”他老了,许多的事情他也不想去费太多的力,正好借着此事让谨儿进行一个历练。 顾谨略作思索后,便笑着问道:“父亲介意您和母亲的事流传出许多的版本吗?”以流言来对付流言是最好的办法,并且不用大费周章。而且爹娘的事情虽然没有人同他说过,但他多少也猜出来了一些。无论传言如何,爹娘互相情深是事实。而对向往美好的文人才女来说,爹娘无疑是最好的范本。 “可以。”很好,儿子的想法和他一样。不过,光是这样还是不够的,还需要做一些其它的。说完这个之后顾琛并没有说话,他等着顾谨接着说。 “让王府的暗卫查出流言最开始传的地方,看能不能将背后之人查出。不过这一次的事情,显然是查不到帮凶身上了。”能将流言这么快的扩散,肯定不是一个人所为。想来这些人,都是冲着父亲来的吧! 顾琛点了点头,只道:“你着手去办吧,明天我会将王府的暗卫交到你手上。”谨儿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至于帮凶,就算想出来也不可能动得了手。但是他们得记在心里,诋毁玉月和他的家人,绝对不行。这一次,他也会让喻如意付出代价。 ☆、第五十三章 流言传到第二天,有许多的人便开始不相信张玉月人尽可夫的传言。谁都知道当年怀五倾慕张玉月,并在一次公开的场合说过,他的一辈子非张玉月不娶。只是后来安平候府的嫡女喻如意喜欢怀王,不知道安平候府做了什么让皇上为她和怀王赐婚,硬生生的拆散了两个有情人。 而张玉月也是烈性之人,宁愿离开心爱的人也绝不为妾,最后带着心伤离开了皇都。谁知道她离开了皇都之后,便发现怀了身孕,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和家族的名声,才嫁到了程家。但她和程家达成了协议,她挽救程家的生意,但只占着程少夫人的名头。这些事,都是有人从花溪查证后回来说的,所以也没有几个怀疑。虽然她确实在婚前于怀王有了亲密,但总是个痴情的女子。 反观喻如意,得了皇上的赐婚不珍惜,居然同一个商人发生了肌肤之亲,而且还被人给发现了。皇家本来是要将安平候府满门抄斩的,但怀王心慈,出面为之求情。最后不但保住了安平候府,喻如意也好好的活着做了商人的妾室。 此话一出,好事的人便开始好奇,说张玉月人尽可夫的诋毁会不会是喻如意所为?这种话越传越厉害,最后反而是喻如意被传成了人尽可夫的女人。而且好些文人墨客还将三个的感情写成了话本,喻如意都是话本中的恶毒女。当然,涉及到朝堂的还是没人敢写。比如当初安平候府用兵权向皇上施压,让皇上为喻如意和怀王赐婚,比如安平候府拿出兵权换一家人平安这些猜测。 事情传到最后,中枪的只有喻如意,人们反而同情张玉月这个痴情的女子。她能够在死后得到本该是她的名份,也是上天注定了的,要成全两人的深情。而喻如意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了,最后她才算明白了过来,为了给张玉月那贱人正名,怀王府也是花了心思了。 罗老爷被外面的流言闹得失了许多生意,回来本就是一肚子的气了。哪知回到府里看到喻如意一幅死了老子的样子,即使曾经很爱这个女人,但再多的爱若得不到回应也会冷却的。罗老爷突然想到外面的流言,问道:“说,是不是你派人去做的?”这个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他对她的好他一点都没有看到吗? “不关你的事。”这个男人只是一个低贱的商人,怎么配得上她?以她的家世,这男人对她好是应该的。 罗老爷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十有*是她干的,伸出手想扇她一把掌但顿住收了回来。气得转身离开了喻如意的屋子,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罗夫人的院子。院子里点着灯,罗夫人正抱着女儿在一边教她识字,而儿子则在一边认真的看着。本来怒气冲冲的罗老爷看到这景象渐渐的消了气,阔步走入院子。 待他走近了,罗夫人才发现了他,朝他微微笑道:“老爷,你用膳了吗?我让厨房的下人为你温着呢,没吃我让他们端上来。”她嫁于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屋里已经有了喻氏这房妾室。只是为了家族她不得不嫁给这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就连新婚之夜,这个男人都没进过喜房。她一个人独坐到了天明,后来见到了喻如意,她便没觉得什么担心的了,这样的女人就算有个男人真正的爱她,到最后都会被她自己给作弄死。可说到底,她心里曾经的难过和委屈谁又能知道? 所以当喻如意一个妾室在自己这个正室面前趾高气扬的时候,她就配合着委屈。最后她一样得到了男人的怜惜,有了一双出色的儿女。而如今,是将喻氏赶出罗家最好的时机。她可以和别的女人共享男人,但她绝不会让男人心里记挂着别的女人一辈子,也不会让别的女人在自己头上爬一辈子。 罗夫人的体贴让罗老爷心头一暖:“已经在外面用过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哪里还用得下。两个孩子围着罗老爷,再多烦心的事也忘记了。但最后他还是没在罗夫人的院子里过夜,在回书房的路上,他听到两个下人在低声的讨论。 其中一个说道:“夫人还真是可怜,明明是正室却要看一个姨娘的脸色。听说今天那喻姨娘不明就里的责罚了大少爷,夫人去找她理论还被喻姨娘扇了一巴掌呢。” 另一个接口道:“可不是,但夫人也是心善,为了不让老爷发现特地多上了些粉,让脸上的红印子硬是看不出来。我就真不明白了,那喻姨娘有什么好?对老爷冷若冰霜,还嚣张跋扈,动不动就打府里的下人。那有夫人,温柔大方。” “是啊,还有那喻姨娘自己不能为老爷生孩子就罢了,还老是欺负大少爷和小姐。老爷也真是偏心,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顾。” “你没看喻姨娘那品性,都已经是老爷的妾室了,还敢想着怀王爷。” “……”两个丫鬟的声音越走越远,罗老爷才站在原处,原来他的妻儿受了这么多委屈吗?想到这些年来喻如意的言行,他闭了闭眼睛,既然得不到就放她自由吧!而他也应该好好对被他辜负的女人。 回到书房,写了一封休书,让人给喻如意送去,而他则到了罗夫人的院子。罗夫人已经回屋了,罗老爷走进屋里,将刚刚沐浴出来的罗夫人抱进怀里:“夫人,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老爷。”罗夫人高兴的看他,忘了脸上的红痕。想起来后忙把头偏到另一边,像是怕罗老爷看到。罗老爷抬起她的脸,在白皙的脸上看到巴掌印,问道:“还疼吗?” “看到老爷,妾身哪里还记得什么疼。这世上,能让妾身疼的只有老爷而已。”说完,眼眶里的泪水滚落。 罗老爷心中一痛,将罗夫人抱进怀里:“以后,我不会让你难过了。”罗夫人将头靠在罗老爷肩膀上,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一个女人一开始可以得不到男人的心,但绝对不能犯蠢。她相信从今以后,就算为着愧疚这个男人也会一辈子对她好的。聪明的女人,有没有得到男人的爱一样能过得很好。 第二天喻如意拿到休书的时候气炸了,一个低贱的商人,他怎么敢休了自己这个候府之女?但由她怎么大吵大闹都没有见到罗老爷,而是被下人赶出了罗府。经过一翻闹腾,边上看热闹的人见罗府休妾,估计这喻氏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难不成诋毁张玉月的事,真是她干的? “老爷,您这样候府没有关系吗?要不然,我们将姐姐接回府里吧!”罗夫人一脸担心,全是为罗老爷着想。 第17节 “叫她什么姐姐,她也配。放心吧,安平候府可不是当初的安平候府了。”这些年安平候府早就破败了,还欠了他许多的银子。这一刻,罗老爷是真的对喻如意死心了。他也满心的以为罗夫人是真心喜欢他的,所以渐渐的对罗夫人付出了全部的真心。 直到他临死之前,拉着罗夫人的手说对不起,希望来世再做夫妻的时候。罗夫人一脸木然,脸上没有一点难过,只是平静的说道:“未嫁人前,我曾想过我的夫婿是什么样子。但最后嫁到罗家,你知道新婚之夜独守空房是什么滋味吗?你明白我嫁到罗家一年多还是处子时什么感觉吗?你知道自己的相公在自己的床上叫着别的女人名字的时候,我是怎样的难过吗?你知道我被喻如意折辱时是什么心情吗?你不知道,就像满怀期待的孩子得不到父母的疼爱一样,就像你当初喜欢喻如意得不到她的回应一样。你认为,在那样的情况下我真的能爱上你吗?我那么做,只是因为你是我的相公,而我的人生中需要你。我不会傻得让别的女人爬到我和我孩子的头上,因为我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说完,罗夫人带着平静的笑意看向罗老爷。而罗老爷,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如刀绞,他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得到这个女人爱的资格。当然,这些都是罗家的后话了。 喻如意刚回到安平候府,顾谨便收到了消息,他倒是没想到当年爹娘没能在一起真的是因为这么个女人的存在。他倒不至于为那么个女人出手,但若是她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她了。事情已经达到想要的结果,后面的事顾谨便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了。 回到屋里,牡丹正拿着一本书在看。顾谨走到她身边,在她太阳穴两边轻轻的揉按:“牡丹,别太累了,学这些不急,慢慢来吧!”为了他,倒是让牡丹给累着了。 牡丹握着顾谨的手,回头微微笑道:“我不想你将来太过辛苦。”只要她自己做得够好,她就不会成为相公被别人质疑的手段。 将牡丹抱着进怀里,顾谨坐到椅子上。唇毫不犹豫的落到牡丹嫣红的唇上,疯狂的索取她口中的甘甜。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一些,想要将她融进他的骨血之中,这便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吧!两人吻着越来越情动,顾谨才松开牡丹,低哑的朝了说道:“牡丹,我们生个孩子吧!”牡丹已经十八岁了,可以孕育他们的孩子了。 本就羞红的脸越发不自在了,牡丹将头埋进顾谨怀中,低低的说道:“相公,现在大白天的。”相公这人,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不怕,无人敢闯进来。”说着继续刚才的运作,并动手开始解牡丹衣服。 牡丹拉住衣服,脸红得都快要滴血:“相公,我们,我们到床上去。”在这里,羞死人了。 已经情动的顾谨哪里肯,强硬的拉开牡丹的手,喘着气回道:“此处甚好。” 一室/春光,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牡丹无力的由顾谨抱了起来。她再一次觉得,身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相公真的是太过可恶了。无视妻子眼中的控诉和不满,顾谨一脸满足的将牡丹抱到床上。许是累着了,牡丹被顾谨一放到床上便睡着了。看着牡丹熟睡的容颜,他会给牡丹最好的,顾谨想。 ☆、第五十四章 外面的流言转了风向之后,王府总算能平平静静的办婚礼的事。轻为此次的婚礼有些不同,请的人也是不同的。不过先前也有娶冥婚的前例,所以倒也有例可寻。皇城的百姓开始还不太理解,怀王是皇上的亲弟弟,想娶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么就非要娶一个死人。直到两人各种版本的爱情故事在皇都流传之后,才明白了过来。皇都的女子羡慕张玉月,一个女子,一辈子能有这样的一个人爱着自己,就算是死也值了。而男子则羡慕顾琛,让一个女子费进苦心的为他生下孩子,为他守洁。不过,那程的那个就有些悲剧了,不过既然是利益,倒也没有什么了。 宫里,皇后听到宫女说完,便挥挥手。这么好的机会,倒真是有些可惜了。也罢,反正她也没想那顾谨如何,能倒是最好的,不能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皇太后是越发不将她放在眼里了,召见顾谨和他妻子的时候居然不让她出面。还好,皇上虽然对皇儿多有戒备,但对她的宠爱还是不少的。这样很好,只要有皇帝的宠爱,她费心的去讨好那老妖婆做什么? “娘娘,怀王府的事我们真的不插手吗?”顾谨和牡丹进宫见皇太后的时候,银玉倒是看见过顾谨,总觉得她不像主子想的那么无害。 “本宫决定的事,还需要你一个奴婢来质疑。”皇后淡淡的扫向银玉,她是太过信任这丫头了,才让她养成了这般样子? “奴婢惶恐。”银玉也是护主心切,见皇后话里明显的责怪之意,忙闭上嘴。 皇后这才淡淡的点了点头,总算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人:“皇上快来了,下去准备准备。” 银玉退出了内殿去吩咐宫人准备,微微的叹了口气,只希望怀王府世子真如娘娘想的一样。不然,成了三皇子的助力对七皇子就大大的不利了。 怀王顾琛和张玉月的婚礼已筹备就绪,顾琛还特地请国师看好了日子。国师也是性情中人,知晓顾琛和张玉月的过往挑了一个适合冥婚的日子。七月初九,午夜子时便时成冥婚最好的时候。本来国师挑选了两个日子,一个主阳,一个主阴,没想到顾琛选了主阴的日子。怀王选定日期后便进宫禀报了皇太后,皇太后听后微微怔愣过后便点了点头。顾琛谢恩之后,便高兴的离开后宫。 他一走,简嬷嬷便对皇太后说道:“娘娘,王爷选的这日子怕是有些不妥。这冥婚以阴为主,对男子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会折损寿命的。张玉月虽然为王爷生下了儿子,王爷能娶她已经是最大的深情了。有伤王爷的事,娘娘为什么会答应呢。 “不过是传言罢了,哀家不能因为传言而失了儿子的心。”她都能同意琛儿娶张玉月了,又怎么会在乎儿子以什么方式娶呢。她的大儿子,因为有了她和琛儿的帮助得到了皇位,但琛儿这辈子得到的东西太少,而张玉月是他心中最珍爱的存在。 “娘娘,王爷对您最是孝顺,是奴婢驽钝了。”太后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愧疚的吧!其实当年先皇是想将皇位传给怀王的。是太后以嫡长为由,让皇上重写了立嫡的召书。只是太后不曾想到,皇上为了皇位居然连亲弟弟都算计,也不曾想到怀王对张玉月如此情深,如今都未再娶。 “你聪明着呢。不过如意,哀家这破败的身子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哀家就是担心皇上将来会对琛儿不利。”皇太后闭了闭眼睛,想将心里的阴影挥走,她真的害怕有一天她的担心会成为现实。 “娘娘,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皇上对怀王从未表露出过任何的恶意。”皇上对怀王已经算得上是好的了,先皇留下来的皇子,也只有怀王才算是平平安安的了。她也没曾想到,皇上登基之后在朝堂上没有大的作为,但对先皇留下的皇子倒是整治得差不多了。并且不顾继后身份低微执意立她为后,并大力提拔继后一族,如今这朝堂都快成冯家的天下了。有时候她私底下偷偷想,若是皇太后没有劝说先皇,是怀王继位的话会不会好上许多。不过她又在心里否认了这个想法,怀王是个至情之人,若坐上了皇位怕是会感情用事。而且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他若是做上了皇位怕也是会失去张小姐,失了张小姐怀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那是因为哀家还活着,他弟弟为他受的罪他也没全忘。要是哀家不在了,又有冯氏一族挑拨,还不定成什么样呢?”皇太后头疼的揉了揉额际,以前她还觉得皇上是个好的,可如今行事越发荒唐了。只希望这一次孙儿能立下站功平安归来,不然这天下……人老了,尽胡思乱想了,但大夏若是再出现碌碌无为的皇帝,就真的危险了。 “娘娘,许是您多虑了,皇上必然会顾忌兄弟之情的。”人老了总有死的人天,太后操心也是操不过来的。 顾谨和牡丹知道顾琛先了主阴的婚礼,两人对视一眼。牡丹微微笑道:“公公真是有心了。”男子三妻四妾都属平常,公公这样的人真的不多见了。也许,他真的做过对不起婆婆的事,但他愿意用毕生来忏悔足见是个至情至信之人。 顾谨点点头,父亲确实很好,只是可惜他做得太好母亲也不可能活过来了。握着牡丹的手,顾谨没有出声,无论皇都如何,他同牡丹永远都会如现在这样,执着彼此的手到老。 过了一会儿,顾谨才说道:“这些日子你为着爹娘的婚事劳累了,如今都办得差不多了。我带你出去看看吧!也看看你在皇都开的成衣店如今状况如何。”牡丹性子虽然沉静,但在府里闷了这些日子也该烦了。 “好,不过我们现在出府没什么问题吗?”虽然相公还没有正式的入皇室宗祠,但就他们两个真的没关系吗? “放心吧!虽然流言传得厉害,但见过我的人还真不多。”顾谨淡淡一笑,拉着牡丹的手走出院落。在院子里打扫的下人,看到两人离开的背影,一丫鬟羡慕的说道:“世子爷对世子妃可真好。”希望她到了年岁出了候府,也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夫君。 另一个丫鬟不以为然,这种事她见得多了:“世子爷刚进皇都还没被花迷了眼睛呢。” “才不会,世子爷肯定跟王爷一样。”就是因为有王爷这样的男子存在,她才相信世上真的有好男人。听她说这个,丫鬟没话了,这世上的女子若能遇到像王爷一样的男子,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世子爷,也会像王爷一般么? 牡丹和顾谨走在皇都的街头,她前世虽然生活在皇都,但她却从来没有这样肆意的逛过。顾谨见身边的人一脸喜意,心里也跟着高兴,想着以后一定要多带牡丹出来走走。看着她笑,他心里无论多少的事,都会全部忘掉。 “相公,前面有家布纺,我去挑匹布为你做衣服吧!”她嫁给相公好些日子了,才给相公做过一件衣服,实在是太过失职了。 “仔细累着,过些日子还有得忙呢!” “没事,婚事办得差不多,我正闲着呢,也好给自己找些事做。”其实牡丹知道皇都的贵夫人们都是有活动的,只是像她这种尴尬的身份,人家也不会现在来请她。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前世,只要她参加这种活动都是捧着别人。如今,没人来约她也正好落得清闲。 两人刚一进店,一小厮便迎了上来:“两位客官要挑点什么?我们店可是皇都最好的布纺店,大夏的绫罗绸缎小店应有尽有,您们可好好挑选。” 牡丹环顾了一周,总算找了一匹玥锦,手正要碰到的时候被一个丫鬟给挥开了:“这是我家小姐看中的布匹,不准动。” 要不是顾谨将牡丹给拉开,估计牡丹的手都要被拍红了。牡丹还没出声呢,一打扮得非常妖娆的女人便走过来了:“不好意思,我家丫鬟脾气不太好。”看了两人一眼,女子便旁若无人的走到布匹前,伸手摸了摸布:“果然是大夏最好的名布之一,摸起来感觉就是好。不过这布,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也不是什么人都买得起的。” 这话显然是没将牡丹和顾谨给放在眼里,也是顾谨和牡丹穿戴虽然看着是好的,但两人身边连个下人都没带。女子就以为两人是打哪里来的装阔的夫妻,所以说的话根本就没留情面。 布纺的小厮就为难了,要说他也是有眼色的,见牡丹两人虽没有带大批下人但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啊。可这女人虽然肤浅,但也是他们店的大主顾啊!两个都得罪不起,可怎么办?总不能将玥锦撕成两片吧!他们店可就这么一匹啊布啊! 最后小厮便笑着朝顾谨和牡丹道:“两位看看这边的冰锦吧!这个时候穿正合适呢,嘿嘿……”小厮权衡之后,还是想了这么一个办法,他觉得这样既不得罪人,也能留住老主顾。 牡丹淡淡的看了女子一眼没出声,顾谨连看都没看女子直接朝小厮道:“冰锦如今也不合适了,店里可有比玥锦更好的布匹?”从这女子行为来看,不像是大家出身的人,他不希望牡丹因为这种人而不开心。 “有有……刚到了一些蚕锦,不过,这……”蚕锦可是大夏最好的布匹,夏天穿上散热,冬天穿上保暖。除了上贡给宫里的,民间还真是没多少,一匹就价值不菲。而且朝廷明言归定,商人是不能穿蚕锦的。 “不要一匹,有多少全部送到怀王府。”说完,拉着牡丹便要离开布纺。但两人刚走到门口,便遇到了一个牡丹以为没有这么快就见到的人,这皇都还是挺小的。而顾谨看到来人,眸色一沉,他怎么也在皇都? ☆、第五十五章 “牡丹。”来人一声惊呼,显然也是不相信在这里能见到相熟的人。牡丹正准备出声,顾谨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看向周富贵淡淡的说道:“请周公子莫要乱呼别□□子的闺名。”周富贵去程府当过几天的差,人他倒是认得的。只是周富贵这个名字太过平常,他以前只以为是同名而已,倒也没有想到他头上。 周富贵当时就傻在了当场,怔怔的想看清顾谨身后的牡丹。牡丹为了她弟弟明明嫁给了程家那傻子,面前这个又是谁?周富贵眼睛一转,问道:“请问阁下是?”这个男子应该不是牡丹的丈夫,看这人衣着气度不凡,难不成当初牡丹拒绝了他却跟了这个男人?想到这个可能,周富贵气得火冒三丈。 “程康平。”看了周富贵一眼,顾谨说出了他原来的名字。周富贵虽然面上不显,但顾谨也知他在想些什么。他虽然很讨厌这个牡丹可能曾经喜欢过的人,但也不想别人误会牡丹是个不贞不洁的女子。 程康平?怎么可能?他不是个傻子吗?面前这个人气度不凡,眉宇之间也没有一丁点的傻气。怎么可能会是程康平呢?周富贵心思千回百转,最后,尴尬的出声道:“久仰程公子大名。”到底,她还是遇到了一个好好的人。他心里曾经阴暗的想过,牡丹最好嫁给程康平后过得一点都不幸福。这样,等他功成名就回到花溪的时候,牡丹就会求着他回心转意带她走。 “现在你该称呼我为顾公子,家父当朝怀王。”看了他一眼,顾谨已不准备同他多说,只想带着牡丹离开此地。他虽然觉得这个人比不过自己,但他害怕牡丹会有其它的想法。他就算什么都好,但他绝不会疏忽大意,任何一点会失去牡丹的可能他都不想有。 谁知顾谨还没带着牡丹走,一女子嚣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相公,你看我特地买了一匹玥锦想为你做身衣服,一定特别合适,你快过来看看。”说完就站在原地招手。 周富贵一听到女子的声音,想看一眼牡丹的表情,但牡丹被顾谨给挡住了他想看也看不见。有些挫败的转过身,朝女子走去。现在他虽然帮了胡家让他们看重,但忤逆胡沁,他还不敢。但终有一日,他会一切如愿的。 他一走,顾谨淡淡一笑,原来已经另娶她人了,很好。拉起牡丹的手,便离开了布纺。出了布纺后,顾谨看牡丹一脸沉思,眸色一暗,将她带回王府。回到屋里后,牡丹还是魂不守舍的,顾谨淡淡的唤道:“牡丹,牡丹……” 叫了两声后,牡丹还是没有反映,顾谨又耐心的叫了几声牡丹才回过神来。看向程康平的眼睛,见他眸色比平常暗了一些,正想开口。顾谨便淡淡的说道:“牡丹你累了,用过膳沐浴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去找父亲处理。”继续呆下去,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心里的在意,说话伤了牡丹。 牡丹正准备开口,但顾谨急冲冲的就走出了内殿。见他这样,牡丹也生起了气来,他总要自己相信他,但他自己怎么就不见信任她呢。骤然见到周富贵她的心确实是一下子就慌了,但这并不但表她心里还爱着这个人,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那个人了。 周富贵的出现,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前世的种种,虽然已经离她很远了。但她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出现会不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影响?对于周富贵,不要说现在她心里对他没有一点爱意,在前世她还未老之前,就已经对他断了任何念想。至于周富贵怎么想,完全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因为无论他存有何种心思,她都不会有任何的转变。 刚刚,她只是想起了前世的两个儿子。其实她知道就是她死后翱儿一定会将翔儿照顾得很好,只是看到周富贵,她突然又想起了那两个孩子。不知道她死了之后,两个孩子过得中何了。 丫鬟喜珠走了进来,见主子脸上挂着怒意,想了想出声道:“世子妃,后花园中由花匠专门培植的桂花已经开了些,您要不要到后花园走走?”刚才世子爷出去的时候脸上也是挂着些怒意,想来是两人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但她一个做奴婢的也不方便问,只能做一些让主子舒心的事了。 牡丹点了点头:“走吧!”事情想得多了,她头都开始隐隐开始痛了,出去走走也好。 喜珠带着牡丹走到王府的后花园,喜珠便将她带到了一地方。后花园她来过几次,但这么好的地方她还真是第一次来。周围种满了桂花树,从矮到高将中间围成一个圆,只有一个出入口。圆型中间有桌椅,还有架起的秋千。 周围都是桂花村,坐在圆型中的桌椅之上,桂花开时香气传来倒是别有一翻风味。牡丹坐到倚子上,喜珠为她倒上桂花茶。将茶喝了一口,便说道:“我倒不知道王府还有这么好的一个地。”这个地方,倒是能让杂乱的心平复下来。 喜珠犹豫了一下,便说道:“回世子妃,此处王府初建时是没有的,是王爷后来亲自设计非要让匠人们建造的。奴婢听王府里的嬷嬷说,王妃素喜桂花。”这世上的女子,大抵都想嫁王爷这样的男子吧!可惜,王妃的命数不好,只能再死后嫁入王府。她若是活着嫁进王府,见到桂花林,心里必然喜欢 “是吗?!”其实公公确实算是痴情之人了,只是当时也许是年少轻狂,所以分不清什么才是他想要的。当年他为了自尊而失去婆婆,如今天心里不知道是何种后悔呢。如果当初他能放下自尊心追到花溪去,无论他犯的什么错,婆婆不一定就不会原谅他。 公公婆婆为什么没在一起她现在还不是太过清楚,但她和相公呢?她难道真的要为一个不值得她费心的人和相公置气?但她是真的有些气他不信任自己。如果她能无视他对自己的好,还念着周富贵,那该是怎样的有眼无珠?他对他就那么没有自信吗? 换了一个地牡丹还是想到了这件纠结的事上,居然没发现一边的喜珠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没多久,顾谨便走进桂花林中,见她甚是烦心的模样,走上前用手指按着她的太阳穴。牡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心思一转,故意将他当成是喜珠,气恼的开口说道:“喜珠,你说你家世子爷是不是个傻子。明明自己那么好,居然还怀疑我心里喜欢着别人,下回他要是敢回屋子,你就将他给赶出去。我现在是不会原谅他的。”这傻子,来干什么? 顾谨牵起唇角微微的笑了起来,他还真是个傻子。其实走出内殿他就有些后悔了,他什么都没跟牡丹说就那样离开了,她心里面指不定怎么想呢。他要求她信任他,但他自己却没有做到。但都已经走出来了,总得让牡丹想想她错在了哪里。最后等着等着,还是他自己心焦罢了。他害怕失去牡丹,但他正在做伤害牡丹的事。这么一想,他忙回了主屋,但丫鬟告诉他牡丹来了桂花林,他便马上过来了。喜珠那丫头看着年纪不,倒也是个能做事的,定得好好赏赏。 桂花林中微微吹着风,伴着淡淡的花香,很有宁神的效果。加上按着太阳穴的力道适中,牡丹一会儿就忘记了生气的事,开始昏昏欲睡起来。见牡丹睡得有些熟了,怕她感染风寒,顾谨忙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进怀里。 一路经过之后,王府的下人都震惊了,世子爷也太宠世子妃了。有些下人看到顾谨望着牡丹的眼神,觉得心都快要融化了。并且深深的相信,无论将来如何世子对世子妃的感情都不会改变。至于说世子妃山鸡变凤凰,早晚会被世子爷休掉这种话,他们表示绝对不会相信的。 回到屋里,牡丹也许是真的困了,睡到了晚上才醒了过来。睁开眼,见坐在他边上的顾谨,淡淡一笑问道:“怎么不转身离开屋里了?”这男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看向牡丹带笑的眼睛,顾谨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心里很高兴牡丹没有同他置气。之前的事是他太过狭隘了,牡丹如今是他的妻子,只要自己对她好,加倍的对她好,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周富贵此人也许牡丹曾经是喜欢的,但牡丹对自己的感情不似作假。 牡丹没有抽回手,由他握着,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见到周富贵会失神,只是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事情。也许我曾经是喜欢过他的,但从我选择嫁你那一刻开始,便将他从我的心里划掉了。我这辈子,做得最好的选择就是嫁给了你。”一个女人漫长的一辈子,她经历了失去亲人的痛苦,丈夫接二连三的背叛,以及无数女人给她的难堪,还有儿子生下来便是痴呆的无奈。她都已经经历过了,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当初嫁给他时,她心里也许是有些不甘心的,因为若是她早点重生一定有办法扭转家里的局面。但偏偏重生在弟弟病得最重的时候,她不敢拿弟弟的命来赌,像前世一样,所以她选择了嫁入程家。可是这个决定,她觉得是她做得最好的选择,至少现如今看来是最好的选择。也希望将来,相公不要让她为这个决定后悔。 ☆、第五十六章 “牡丹,对不起。”是他太过冲动了,他只是太过担心。毕竟周富贵曾经是存在过牡丹的心上,牡丹为了救二弟不得不嫁入程家,她当时心里必然有些不甘愿。看到周富贵,他担心牡丹想起当初为什么嫁到程家,也担心牡丹想起他曾经装傻骗她的事。进了皇都,他的性格变得更加敏感了。无论他做处多好,总是担心牡丹会离他而去。但他不知道牡丹其实和他一样,选一条路就会一路走到底,就像前世一样。虽然她从很早就开始后悔了,但除非她死,不然她不会回头。 “没什么对不起的,夫妻之间哪有可能不闹矛盾呢。只是我希望相公下一次不要转身走掉,因为那样比当面质问我更伤人。”停了一下,牡丹又继续说道:“相公,我不喜欢看别人离开的背影”她一直,最不喜欢看他转身离开自己的背影。牡丹说完,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顾谨将她抱进怀里:“不会了,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只要知晓牡丹的心意,他便不会继续胡思乱想。 牡丹轻轻在他脸颊边上亲了一下:“相公最好了。”夫妻之间相处最忌讳的就是猜忌,刚刚她将话说得明白就是担心相公会如此。如果今天不将话同相公说明白,若是来日有人拿着这个猜忌来挑拨她和相公,也许真的会成功了。但如今她同相公这样说,想来将来若有人拿这个来挑拨他们的时候,相公肯定会多长一个心,相信自己。 顾谨这才完全松了气,看来牡丹是真的没有生他的气了。想到这个心里一喜,马上反客为主,唇落在她的唇上不停的索取。不过,当他想继续进行的时候,被牡丹给拦住了:“相公,我饿了。”其实,她只是听到了相公肚子饿的声音了。以相公的秉性,在床上不满足是不会想起其它事情的,她就担心饿得太久对身体可不好。 顾谨显然也听到了,娘子果然是最担心他的。花着好大的力气才忍着强烈的欲/望,为她将衣服穿好,这才让下人传膳。他很高兴牡丹能同他说那些话,有了这些话,他想,无论将来有任何人说任何话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也绝不会升起怀疑牡丹的心思。 另一边,周富贵一面应付着妻子胡沁,其实心里早就不耐烦了。但又不能得罪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忍着,想着等他将胡家完全控制在手中之时,胡沁又算得了什么。从娶胡沁开始周富贵心里一直就存着一个信念,等他掌控了胡家,将胡家变成周家的,他将周家的生意发扬光大。等他荣归故里的时候了,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带走牡丹。毕竟程康平只是个傻子,不可能同牡丹圆房,到最后牡丹还是他的。 但从见到牡丹和所谓的顾谨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知道就算他不曾娶胡沁,他和牡丹都没有可能了。从很小的时候他便将牡丹看作他的妻子,后来父母死了,他寄人篱下便觉得配不上牡丹,他一直努力的想奋斗一份事业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自己。可想象终究是和现实不同的,为了脱离大伯一家,他不得不走最艰难的一步。可谁知道在最后一刻,牡丹的弟弟却病了,为了她弟弟她居然放弃自己嫁给一个傻子。 他虽然不甘心,但他却不能继续留在花溪了。他以为离开花溪他能干出一翻事业,但现实又给了他重重一击,没有人脉,没有银子疏通,生意又怎么可能做得大。最后他选择进了胡家,得到了胡沁的青睐。虽然他不想娶那个刁蛮的女人,但胡沁无疑是一条他成功路上最好的捷径,所以最后他选择了接受。就算娶了胡沁,他心里爱着的人一直是牡丹,胡沁不过是他的一个跳板。 可见到牡丹以后,支持他奋斗的动力一下子就被击破了。曾经程康平不过是商人之子,身份比他还不如。可一转眼,他就成了顾谨,当今皇上胞弟唯一的儿子。他这辈子,就算做到皇商也是赶不上他一半的。可能是牡丹的事情想多了,周富贵晚上居然做起了梦。 在梦中,牡丹选择了和他一起私奔。虽然他们一路上遇到了许多的苦难,但最后他们救了贵人,得到贵人的相助,他成功了,成了皇商,成了大夏所有商人仰望的存在。而牡丹也是他的妻子,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只是,他梦到不得已,他纳了许多的妾,而且还让那些妾伤了牡丹。 梦到牡丹看他的眼神再无一丝情意的时候,周富贵一头冷汗的醒了过来。梦中的他真的做了那么些对不起牡丹的事吗?不可能的,他那么爱牡丹,怎么可能会那样对他?梦都是假的,如果牡丹当初真的选择同他私奔,他会将她捧在手心里,不让她受一丁点的苦。所以,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周富贵的心思千回百转,最后他还是觉得他还有机会的。顾谨如今是怀王之子,据传皇上已经下旨封他为世子,如果顾谨成了王府世子。那么身为农女的牡丹,身份如何能配得上他?只要顾谨扛不住压力,放牡丹自由,便是他的机会了。他不会嫌弃牡丹不洁的身子,定会将她护得好好的。但前提,他得将胡家完全掌控在他手里,不然他拿什么护着牡丹。 看了睡在边上的胡沁一眼,周富贵下了一种决心。 周富贵怎么想牡丹并不知道,同顾谨将话说开之后,牡丹便没有太多的担心了。这才将心思转到周富贵头上,她因为周富贵和相公将话说开是好事。但这一世她没有选择同周富贵私奔,周富贵的人生好像也发现了变化。看和她夺布的那个女子,应该是周富贵娶的妻子吧?!从那女子的举动来看,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不过好像没有太好的教养,配周富贵倒是可以的。只不过,周富贵的日子怕是没有前世那么好过,不过他估计也是为了那姑娘家的东西吧!罢了,这一世已经和她没有交集的人,她为什么还要花心思去想。 七月初九,怀王府一大早就忙了起来。虽然婚礼是午夜子时举行,但还是有许多的东西要准备。牡丹和顾谨起床后也是各忙各的,这个日子对两人来说终究是不一样的。而朝中的各大臣和夫人们都有些犯难了,这么诡异的婚礼,他们若是不去便会得罪怀王和太后。可若是去了,会不会给他们带来霉运呢? 这些人的心思怀王如何不清楚,他等了这一天一辈子,也不希望他和玉月的婚礼上出现这么些人。最后和顾谨和牡丹一起商量后,决定白天宴请这些人。放出了消息后,大臣和贵妇们都开心了,这么一来他们既不用得罪怀王府,又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吉利的事。 第18节 白天宴请了一天的宾客,王府的下人都有些累了,可是还是劲头十足。怀王虽然不太管府里的事,但交代管事和管事嬷嬷一定要厚待府中的下人。所以怀王府里的下人得到的待遇比在任何一个府里都好,这么些年府里也没个女主人,怪冷清,王爷也怪可怜的。府里的下人都尊敬怀王,他办喜事,下人自然不会怠慢。 因为怀王选择了以阴为主,所以所穿的衣服内红外白。快到午夜了,怀王便准备出府上张家迎亲。顾谨要随怀王一起去的,王府里不能没有主事的人,牡丹自然得留下了。怀王看向儿媳妇,交代道:“世子妃,王府便交给你了。”这些日子从她的为人处事上来看,倒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虽然没做到尽善尽美,但他觉得在她这个年纪已经是不错的了,对这个儿媳妇他是满意的。 “父王放心。”父王此举是告诉府里的下人,他和相公不在,她便是这府里的主子。对于怀王对她的维护,牡丹心里是非常感动的。相公能有这样一个相公,是他的福气也是她的福气。 怀王点点头,这才和顾谨一同前往张府。到了张家大门口,张家也准备了一翻,虽然以白为主便也像是办喜事。张老太爷坐在祠堂上位,看到怀王和顾谨一同到来,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曾经想过女儿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这么一天了,却不想还真有,只是以这样的方式。 顾琛朝张老太爷行了个礼,叫道:“岳父大人。”这一声称呼,晚了十多二十年,但最归还是回到了当初他所想的。 “不必客套。”看向顾琛,张老太爷心中五味杂成。这个人,是他当年为女儿选中的女婿,却也是女儿这辈子悲剧命运的开始。罢了,也许在皇太后心里,自己女儿也是她儿子悲剧的开始,这笔账是算不清的。 张老爷走上前,朝怀王行了个礼便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怕误了时辰,你们还需要早些起程。”到最后,妹妹还是成了怀王妃,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果了。 顾琛朝张老爷回了一个礼:“多谢大哥。” 迎着张玉月的牌位和棺木离开张府的时候,顾琛心里很是难过,他曾经想过许多种迎娶玉月的方式。但,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种。偏偏这一种,已经是他和她最好的结局。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到花溪,尽他全部所能得到她的原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已经不在了之后,才能让她做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可这世上,又有几个能重来的呢。 ☆、第五十七章 当迎亲的队伍走到王府的大门口,就响起了鞭炮的声音。留在婚礼现场的也只有怀王的挚友,和王府里的下人。棺木放在王府的正殿里,子时便到了。顾琛抱着牌位,一个人完成了拜礼。怀王脸上明明是带着微笑的,但所有的人都在怀王眼晴里看到了悲伤。本来情深,奈何佳人已逝。 婚礼结束,顾谨和牡丹回到屋里。两人心里都有些沉重,沐浴过后,顾谨将牡丹抱进怀里。两人默默的躺在床上,都毫无睡意。在牡丹都快要睡着的时候,顾谨抱着牡丹的手紧了紧,声不可闻的说道:“牡丹,我很庆幸这辈子遇到了你。”他曾经想过,如果他的生命中没有遇到牡丹会如何?他想了好几种,但没有一种会有现在幸福。他想,他是比他父亲要幸运的人,他遇到了最爱的人,而且最爱的人现在还在他的身边。 已经快要睡着的牡丹听到他的话微微一笑,她也很高兴能重生一次,遇到了程康平和顾谨。因为有他,她才愿意让原来受过伤的心,再次爱人。 夜凉如水,顾琛坐在回廊之上,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王府。一手抱着张玉月的牌位,一手拿着一壶酒。仰起头喝了一大口,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玉月,娶你的心愿已经完成了,本来应该下去陪你。但对不起,母后还活着,我不能让她再为我伤心。而且,我也得为我们的孩子保驾护航,至少要让他在皇都站稳脚跟。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们的孩子,连皇兄都不行。”世上大多数人的洞房花烛应当都是相同的吧!偏偏他的与众不同。 回想过去,顾琛觉得他做错了许多的事,但如今最庆幸的是他当初要了玉月。若不然,他现在哪里来的儿子。虽然他也曾难过玉月为谨儿受过的苦,但心里还是高兴要多些的。 皇都郊外的一处别院之中,程胜身上被割的伤还没有养好。别院中的下人将好菜好饭的送上,饭菜比平时好了些,程胜忍不住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虽然被人反复的折磨,痛苦异常。但他还是想活着不想死,因为像他这种人死了,肯定是下比现在还有恐怖的地狱,不如耐活着。 下人看向他冷冷一笑:“今晚是王爷迎娶玉月小姐的日子。今晚过后,玉月小姐便是我们王爷的王妃。” 下人是什么时候走的程胜不知道,他只觉得现在比人拿刀割下他身上的肉还要痛。怀王居然真的娶那贱女人为妻子,那女人何德何能。想到最后,程胜傻笑了起来。说到底是他太过无能,又动了歪心思。原来她爱着的人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也难怪她看不上自己。自己无论家世,人品都是比不上顾琛的。如果早知道这些,他当初绝对不会使计让她嫁给自己。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怎么还想奢求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呢。程胜活了一辈子,到这一刻才算是将事情给想通了。 安平候府,偏院的院落里,东西被砸了一地。女人躺在床上烂醉如泥,这一天总究还是来了,她想了许多的办法还是没有成功,最终两人还是成亲了成了夫妻。而她,连做个妾都被那低贱的男人给休了。她这一辈子,到底做了些什么?如果她没有遇到顾琛,如果她没有爱上顾琛,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她可以找一个喜爱她的夫君,然后和和乐乐的同他过一辈子。而不用去争,去夺,最后还是得不到。 最后,喻如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世上那有什么如果。她爱上顾琛是命中注定了的,就算她得不到顾琛,张玉月又得了什么好?还不是只有死了才能进王府。她会好好的活着,活着看他们唯一的儿子怎么死。皇帝的性格她太过了解了,那小贱人生的孩子真的能讨到什么好吗?不会好过的,绝对不会的。 在顾琛没有成冥婚之前,许多人以为这些婚事会生变故,但当冥婚完成之后所有人都只想。大夏的当朝王爷,居然真的娶了一个已死的女子为王妃。虽然是荒唐了些,但也全了两人的深情。 第二天一早,顾琛和顾谨还有牡丹一起,将张玉月的棺木葬入了顾琛的陵寝。陵寝从怀王被封为亲王开始建造,他是皇上的胞弟,陵寝自然也是造得很好的。只是除了奢华,顾琛只觉得冰冷。陵寝前,只有顾琛和顾谨和牡丹。 顾琛看了陵寝一眼,朝顾谨说道:“谨儿,我将来不再了,将我和你娘葬在一起。这座陵寝之中,放入衣冠便可。不需要太多的陪葬品,将那些东西留给需要帮助的人吧!”他和玉月都不是喜好奢华的人。 “父王放心,儿子一定按您说的做。” 顾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朝顾谨说道:“你娘的事情一完,宫里便要准备你和儿媳妇入宗祠一事,这些日子你们行事务必要小心。”虽然皇兄已经下了圣旨,但难保不会有别有用心的人。而且,他总觉得皇兄自谨儿回来之后有些异常。谨,谨守本份…… 从怀王陵寝回来之后,宫里便来了人,说婚礼的事情既然已经完成。那么五日之后便是吉日,会将张玉月、顾谨、还有牡丹正式记入族谱。只要上了族谱,他们便是真正的皇室之人了。 礼部也派了人来,为牡丹和顾谨量身,五日准备两人的吉服虽然有些赶,但吉服却不得不做。从礼部开始做手办理开始,皇都的妇人和小姐们见皇室是真的打算认下牡丹这个世子妃。也打消了心里的心思,有几家办老封君大寿的时候还请过牡丹。 这么快的转变让牡丹不得不感慨,这得到了皇家的认可就是不一样。她进皇都这么些时日,还真没谁请过她,估计那些人都以为以她的身份多半会被降为侧妃,或是贬妻为妾。所以那些人才会将她晾在一边了,谁知道皇室居然认下了她这个世子妃,所以不得不给她个脸面。这些人心里怎么想,牡丹其实很明白的,但她根本就不会在意。 皇后宫中,皇帝和皇后一翻欢/爱之后。皇上躺在了一边,皇后爬在他胸膛之上:“皇上,您真的同意一个农女做怀王世子妃吗?”这男人,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接受一个身份低微的侄儿媳妇。难不成,他面上给顾谨体面,但内里…… 想到这个可能,皇后心里一冷,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男人就是真的没人性了。不过,这样也好,一个无能,又没有人性的皇帝对冯家来说更好。 “一个农女配顾谨也是配得上的。”一个私生的孩子,即使有些出众,也改变不了他在商人之家长大的事实。不过,皇后管得有些太宽了,坐起身来,淡淡的扫向皇后:“你心操得太过了。”这个女人的身体像毒/药一样让他离不了,虽然喜欢她的身子,但不代表她可能管他的事。因为她让自已满意,所以他愿意给冯家尊荣,但其它的事他并不喜欢她多管。 想来这女人也是担心皇弟支持三皇儿会给七皇子带来威胁,所以想从顾谨这边下手。但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允许,因为他曾在原后面前发过毒誓,皇位的继承人必须是她所出的三皇子,不然大夏必然江山不保。除非三皇子自然陨命,或是无能。对原后,他亏欠太多,而且三皇子也有才能,他犯不着去触碰毒誓。 所以,在他察觉继后有心思的时候,便想将七皇子记到皇弟名下。谁知皇弟不肯,破坏了他的计划。 察觉皇上脸色不对,皇后忙请罪道:“皇上息怒,臣妾只是觉得怀王世子入了宗祠,便是皇家的人了。那金牡丹的出身,确实是配不上世子,打理王府恐怕也是力不能及。”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三皇子考虑,但她就不信皇上能护着三皇子一辈子。 将皇后推开,皇上起身穿起衣服:“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朕不知道,不该你打的主意,你和冯家都快些死心。”就算三皇子没了,他也绝对不会让七皇子得到皇位。当时继后还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一个玩物生下的孩子成为天下之主,不是笑话么。 至于皇弟和顾谨,谨,只要他们谨守本份,就算将来母后不在了,他也可以为他们留一份尊荣。可若是他们心里有了不臣之心,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母后一直以为他不知道,父皇曾想立皇弟为太子,并在死前留有遗昭,若是他失德便改立帝位。父皇的遗昭,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本来他曾想,就算有遗昭又如何,皇弟没有子嗣没有那个朝臣会拥立没有子嗣的皇帝。所以他就想将七皇子记到皇弟名下,这样就完全绝了那份遗昭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但他万万没想到,张玉月居然给皇弟生下了一个孩子。也是他当年太过大意,张家离了皇都,他便没有关注过。 如今那孩子回来了,有母后压着他不得不让他名正言顺的进入皇室宗祠。这些事情,让他又记起了父皇的那份遗昭,所以在为顾谨赐名时,他毫不犹豫的写了谨字。一个在商人之家长大的孩子,又有一个出身低微的妻子,就算有皇弟,想来也是翻不出什么风浪的。就算那份遗昭出来,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 ☆、第五十八章 礼部因为有太后叫人在一边看着,一切准备得都还是非常的隆重。倒是朝堂之中,又不少人开始拿牡丹出身的事来说。以前他们想将女儿嫁给怀王,可惜怀王是个油盐不进的,现在知道他对张家小姐情深意重,想来也是看不上别的女人的。好不容易怀王有了个儿子,别有用心的人当然想将女儿嫁给顾谨。其中,以丞相魏国宗最为急切。 他是三朝员老,当初先皇留下的遗昭他是知道一些的。这些年皇上倚重冯家,魏家被皇上连连打压,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辉煌。他唯一的女儿入宫,也被继后给害死了。如今他想另投明主,如果将孙女嫁给怀王世子顾谨。只要他帮怀王拿到遗昭怀王就是新帝,他唯一的儿子自然就是太子,到时候孙女就是太子妃,将来必然是一国之母。彼时,魏家不但可以延续辉煌,还可更上一屋楼。打着这个心思,站出来不少质疑牡丹身份的人,都是他的门声。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已经知道遗昭的事,自然不会想顾谨娶一个有助力的妻子。不然,就算为着皇家身份考虑,牡丹也是绝对做不了世子妃的。看着朝堂之上跪了大半的官员,皇上冷冷一笑,便掷地有声的说道:“糟糠之妻不下堂,你们这是叫皇家做不仁不义之事了?到时候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皇家?世子妃很好,太后已经亲自考验过,并赐下嬷嬷教她宫规礼仪,众卿家大可放心。”这些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不过他不会让这些人如愿的。 后来又有人提议既然顾谨已是世子爷,必然得安排个差事。讨论到最后都没有个结果,不是担心顾谨做不好,就是觉得官位太低。看着朝臣吵得天翻地覆,御史大夫廖永辉便站了出来,刚正不阿的说道:“皇上,微臣觉得怀王世子现在虽贵为世子,但改变不了他曾在商户人家长大的事实。微臣以为,现在让他入朝堂大为不妥,别人定然会质疑他的能力。以微臣愚见,不如让他参加科举,若是能考得功名,再以才学安排差事。这么一来,不但证明了他的才学,也能让他找到合适的位置。” 廖永辉此举早就得到皇帝的授意,所以他话音一落,其他人还没出声反驳。皇上便将话给接了过来:“朕觉得廖爱卿此话不假,世子刚来皇都想必许多的事情都还没有理顺。贸然让他进入朝堂总是不妥,让他和考生一起参加科考方为上策。他既是朕的侄子,朕可得偏回心了。” 说完,转头看向六十多岁的老臣,继续说道:“李爱卿,你乃先皇科考时的状元,文采斐然。朕特点你去指点怀王世子,这些日子你都不用上朝了,专心教导世子,你可得给朕将朕的侄子教成状元。”李元庆这老东西,自以为是言官之一,动不动就来个死谏,他早就不耐烦他了。若不是不能随意斩杀言管,他早就将这老东西的狗头给砍下来了。现在借着这个机会不但能让他离开朝堂,以他迂腐的性格,必然也教不出优秀的徒弟。 李元庆觉得他被皇帝给侮辱了,皇帝怎么能让他堂堂一个言官去教导一个在商人之家长大的孩子?这不是打他的脸吗?想他李元庆一辈子为国为民,居然落到了这么一个下场。一个寂寥的叹息之后,苍凉的跪到地上,悲切的应道:“臣,遵皇上谕旨。” 不少人看李元庆那样都有些无语了,他这样子是悲凉得像要死了一样。魏国宗一党则铁青了脸,皇上此举是想将怀王世子给教成废人吗?谁都知道李元庆不过是个迂腐无能的家伙,有这么一个人当夫子,能好得到哪里去?还好现在怀王世子已经不小了,希望他自己能有判断力。皇上,不如想象中的对怀王府看中啊。 后宫之中,太后气得砸掉了手上的茶盏,她没想到皇帝已经成了这样,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了。他此举是想干什么?将谨儿教成废人吗?那可是他弟弟唯一的儿子。太后气得捂着胸口,简嬷嬷忙拿出随身带着丹药给太后服下,给她顺气。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太后便冷眼对简嬷嬷说道:“你去,让皇帝下了朝来见哀家。”她这老婆子还没死呢,皇帝就敢做得这样明显了,若是有天她真的死了琛儿会过什么样的日子?难不成,她当年真的做错了?可是以皇帝的心性,若是得不到皇位怕也会跟琛儿不死不休。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会入了皇家,生了两个儿子。 皇帝此举,倒是让皇后放下心来。看皇上的意思,是要将顾谨给养成废人了。这样也好,虽然怀王的势力帮不了冯氏一族,但若怀王将它交到顾谨手里,怀王府也不成气候。既然如此,她何必舍掉冯家一个可以联姻的女孩? 而顾琛得到消息后,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没想到他这些年的忍让,让皇兄越发的肆无忌惮了。皇兄当真以为,他怀王府是好欺负的?这么些年了,为了不让母后担心,他忍着皇兄表面对他关爱但私底下做的下作手段,在母后面前做出兄友弟恭的戏码。要不是为了玉月和谨儿的事,他也是真不想跟他发生争执。顾谨是他唯一的儿子,皇兄就算不对他特别的好,但也不用做出这么些恶心的事吧! 顾琛想着实在是有些忍不上去了,在桌子上重重的敲了一下。既然皇兄现在都在做这些事了,若是母后不在了,他不在了,这天下还有谨儿的主足之地?皇兄不仁,就不要怪他这个做弟弟的不义了。这些年皇兄光想着猜忌了,朝政和许多的事都没有放入太多的关心。皇兄以为他醉心于山水之间,但许多的事他关不太清楚。为了大夏的将来,他本来准备扶助三皇子登基的,现在看来他得好好想想了。 顾琛差不多坐了一个时辰,才将厝离叫了进来:“厝离,你说这些年皇兄待我如何?”发生了当年的事,他确实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待皇兄亲近了。但在他心里皇兄还是皇兄,他从来没有动过不该动的心思。可现在想来,皇兄其实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开始猜忌他了。而他,却还想着儿时的一切,护着皇兄。 厝离静默了好一会儿,到最后还是没有说话。要他说期骗王爷的话他做不到,就拿当年的事情来说,皇上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为什么偏偏走最会伤害王爷的一条?这么些年王爷因为失去了玉月小姐,醉生梦死,想来是皇上想要的。所以这么些年,他表现出对王爷关爱和愧疚,完全是一个好皇兄好哥哥的样子。可王爷一带回世子,不在醉生梦死之后,他便渐渐的露出了真面目。这么明显的变化,可能只有傻子看不出来。今天他居然挑李元庆来教导世子,皇上如今的吃相也太难看了一些。难怪王爷会把他叫来,问他这样的问题。 见厝离没有说话,顾琛没有继续再问,只道:“你下去吧!”到了现在,他还是不想走那一步。若是以前,他不是没有和皇兄争夺的本事,但他颓废了这么多年就不一定了。无论如何,他输不起,不能将谨儿和儿媳妇置于更危险的境地。早知回到皇都会是如此,他就是该在花溪和他们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但他实在是想为牡丹和谨儿正名,现在人已经在皇都了,他能做的就是将两人护住好好的。若是将来不得已,走到和皇兄撕破脸的地步,他也一定要赢。 顾谨回京之后,顾琛便将王府大半的暗卫都交给了顾谨。所以皇宫里发生的事很快便传到了顾谨耳朵里,顾谨听完暗卫的话。慢慢的沉了脸色,虽然他早就察觉那位皇上并没有表面对他的那么好,倒还真没想到他看自己这么不顺眼。皇上这么做,就不怕寒了父亲的心吗?顾谨眸色一沉,这位皇上,建树不多,猜忌之心倒还挺重的。现在太后和父亲还在,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可将来呢?他是不是得想些保命的法子?去边关对付蛮夷拿到兵权?可他只看过兵书,并不会行军打丈和排兵布阵,而且他没有武功,如何带士兵冲锋陷阵? 看来,他还得按着皇上希望的来,才能平平安安的保命。等太后和爹爹不在了,他和牡丹就回花溪吧!虽然他也很想干一翻事业,但若是拿牡丹和自己的性命来冒险,就要看值不值得了。回到花溪,将生意做大,一样能给牡丹锦衣玉食的生活。 从头到尾,父子两人都没有谋反的想法。顾琛是顾忌着兄弟情义,而顾谨是压根就没有那种想法。他知道除非是现在有个人来教他帝王之术,不然他也是当不好什么皇帝的。而且谋反是多大的罪,他不会拿牡丹和她的家人来冒这个险。只是顾琛父子的退让,并没有让皇上的动作收敛。当他慢慢变本加厉的时候,就注定会失去唯一的弟弟,多了一个恨他的仇敌。人,不可能一直忍让,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第五十九章 七月十四,是礼部挑选的吉日。牡丹和顾谨一大早就起来折腾,到了太阳初升的时候两人才准备好一切,随着礼部尚书前往皇家太庙。顾谨虽有皇室血脉,但也不能同皇子相比,太庙中也只有二品以下的官员和皇室宗亲前来观礼见证。不过倒是有些意外的,太后居然亲自前来。 顾谨一直和牡丹一起行跪礼,到达太庙之后,礼部尚书宣读皇上旨意。圣旨和那天秦公公到怀王府宣读的大同小异,礼部尚书念完之后顾谨和牡丹一起领旨谢恩。然后由皇室最为年长的先皇兄长渝亲王亲自将两人的名字记入族谱,名字上了族谱,顾谨和牡丹便真正成为皇室的一员了。 最后,太后走到两人跟前,慈爱的微笑道:“哀家很高兴多了一个孙儿,希望谨儿、牡丹你们两人能和和乐乐的过一辈子。”说完,让简嬷嬷送上两件礼物交到两人手里:“盒子里的东西对哀家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今天哀家就将这两个东西交给你们了,希望能带给你们平安。” “多谢太后娘娘。”太后对顾琛这个儿子真的是很好的,对他们算是爱屋及乌了。 “都起来吧!”人老了,就喜欢看年轻人鲜活的要子。看到孙子和孙媳妇入族谱的样子,她突然就想起了她当年入族谱时的样子。她这一辈子,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开心过。小的时候她是家中的嫡长女,注定是要入宫了,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习宫规仪态,后宫心计。到了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她已经是太子妃,不得不应付各种人各样的事。到了二十多岁,她已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那时本来应当是舒心的,但她又不受宠。还出了姓韩的那么一个女人,处处跟她做对,到后来她胜利了,她的儿子坐上了皇位。到了太后的位置,她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了,但为了小儿子她依然开心不起来。 有时候太后就想,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她一定再不入皇家。她想做个平凡人家的女儿,嫁个老实憨厚的丈夫,和和乐乐的过一辈子。至少,不用在难过得心如刀割的时候还要对着憎恨的人笑,也不用在心里想哈哈大笑的时候还要想着规矩和仪态。 牡丹抬起头,不小心触到了太后的眼神。她心里突然为太后升起了一丝悲意,这个女人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但她得到又有些什么呢?就像前世的她一样,明明什么都有了,但她还是郁郁寡欢。经历过太多的事,也许太后如今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孩子。 人的一生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来时光光的来,走时手里空空的走。什么都没有带来,也什么都带不走,唯一能证明人存在过的,就是活着的时候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这样就算死了什么都没有,至少也有人念想着自已。 从太庙回到怀王府,顾谨和牡丹回到屋里才打开太后送与两人的匣子。牡丹的匣子里是水玉手镯,而顾谨匣子里的,是一柄水玉做的玉如意,但在玉如意下面的夹层中,居然是一把钥匙。顾谨看了一眼,便将匣子给关上了,一把钥匙而已。牡丹也并没有多问,朝顾谨说道:“相公,水玉在大夏已经很少见了,没想到太后居然送了我质地这么好的一个手镯。”有些事情她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太后不会无缘无故的送相公一把钥匙,其中定有深意。 “太后是个很好的人,我们若是有时间就常进宫陪陪她老人家。”也许太后对他们是爱屋及乌,但一个经历太多阴谋和黑暗的女人,能对他们这样已经是超出他的预期了。 “好。”太后,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儿子正式入了族谱,顾琛倒是放了点心。无论将来发生什么,谨儿是皇家血脉这一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这边皇帝一听说太后在太庙时送了礼物给顾谨和牡丹两人,按耐不住叫人查了一翻。但他查到的只是水玉做的玉如意和一个手镯,但他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他查不到也是正常的,太后能得到最后的胜利,后宫中埋下的棋子自然是皇帝比不上的。而且她给顾谨钥匙的事,除了她和简嬷嬷根本就没有别人知道,而她此举,不过是想保怀王府平安而已。 她已经做了许多对不起琛儿的事,他不想琛儿为瑁儿做了这么多事,最后还是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至于顾谨,她希望他是个有分寸的,她想为琛儿留下一条血脉。而且这些年她一直纵容瑁儿收拾先皇留下的皇子,虽然他们也该收拾,这些人里不包括琛儿。若是连琛儿都受到伤害,将来她死了之后也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先皇。 最后,皇上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急火,冲到了慈宁宫中。行过礼便和太后说些闲话家长,过了一会儿终于问道:“母后,儿臣听下面的人说您亲自去了谨儿的入族礼?”他想不明白,明明一心为他好的母后,如今怎么会处处都怪起他来。难道这些年,他还不够尊敬她么? “嗯,哀家是亲自去了,谨儿是你弟弟唯一的血脉,哀家这个当奶奶的应该去。”这么些年,皇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个事,还要拐弯抹角的来问她。 听到太后此言,皇上脸色有些不太好,母后这是怪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有亲自去弟弟儿子的入族礼么?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脾气也是大了。不过他想到上坐的是太后,是他的母亲,在大夏以孝治国他忍住了,只问道:“朕这个做皇伯的忙着政事,倒是没能去得成。朕也让人赐了些东西给他们,不过总得不够。不知道母后送了两人什么,朕这个做皇伯的也好参照参照。” 其实早些时候太后就猜到皇帝可能知道先皇遗昭的事了,这些年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但不代表朝中没有别的人知道,想来皇帝是知道了这事,才会对唯一的亲弟弟如此忌惮。也罢,这本来也是她的目的。太后揉了揉疼痛的额际,叹了口气道:“先皇遗昭的事,你是否已经知晓?”人老了,更不喜欢别人跟她玩心计那一套。 皇帝闻言倒是呆住了,他没想到母亲会这么直白的将这件事情给问出来。不过他并不打算承认,他若是承认了,不就承认了他忌惮弟弟,并在想办法架空怀王府么。这种自打嘴巴的事,他不会做。整了整脸上的神色,才回道:“母后说什么遗昭,难不成父皇还留下另有什么遗昭吗?为何皇儿一点都不知晓。”他确实很早就知道了,在父皇驾崩后没多久他就知道了。所以当年安平候一事,他才会选择那样的方式。但皇弟颓废了这么些年,他心里确实愧疚,又见他没有子嗣,这才放松了对他的戒心。 可是,在他想要弥补皇弟的时候,他居然找回了张玉月为他生下的儿子。看到皇弟整个人像恢复了元气一样,一天比一天更加精神。他害怕了,他想起了曾经在大夏惊艳才绝的顾琛,深得朝臣拥戴的顾琛。所以,他起了打压怀王府的心思,虽然一直就有,但他还是第一次表露出来。 不过皇太后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承认,只是淡淡的说道:“哀家是你和琛儿的母亲,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们。瑁儿,当年若是你弟弟真的有心帝位,你觉得你真的能坐在龙椅之上?这些年你虽然刻意隐藏你对他的妒忌,对他动作频频,你以为哀家不清楚吗?只是这是当初哀家做出的选择,哀家不想再生事端。可你呢,变本加厉。现在哀家还活着,你就对你弟弟这样,要是哀家死了你是不是想将整个怀王府抄斩。”说完,皇太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太后的话,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皇帝留,并且直接点出了他心中多年以来的打算。“母后。”皇帝有些怒意的叫道,母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有什么好掩藏的了。叫了母后之后,皇帝才说道:“您既然都知道了,请母后将父皇留下的遗昭交给皇儿,只要皇儿拿到遗昭定然好好对待皇弟和世子。也请母后为大夏着想,此遗昭一出,动摇朝纲,恐生祸端。还请母后三思。”他说的,也是句句实情。 皇帝刚把话说完,太后便冷冷的笑了一下:“皇儿,你跟哀家都不是傻子,哀家是你亲娘,你居然拿这些话来糊弄哀家。哀家两个儿子,哀家从小就心偏于你,只因你是嫡长子。这么些年,你弟弟可曾怪过哀家?为大夏着想,这么些年哀家就是太为大夏着想才让琛儿过得那么辛苦。” 说完,看向皇帝继续说道:“难不成这遗昭哀家不给你,你便要怨恨哀家这个母亲不成?实话跟你说吧,遗昭哀家已经着人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你好好对待你弟弟和世子,这份遗昭就跟着你父皇埋到地下了。若是你敢动心思想要你弟弟和谨儿的性命,那份遗昭马上就会昭告天下,你可听得清楚了?瑁儿,你要相信就算哀家死了,哀家也有这样的能力。”以瑁儿的性子,以情动之绝对是没用的,让他心里有个忌惮才是真的。而且这也不是一个忌惮,她是真的准备这么做。 这个先皇交下来满目疮痍的江山,在瑁儿手里继续溃烂。也许,大夏的江山需要一个英明果断的君王才能继续延续下去。 “母后。”是的,母后当然有这样的能力,因为她是大夏最尊贵的女人。从什么时候起,母后不在一味的迁就着他了。难不成,真的是他太过亏待皇弟了吗?可是这么些年,他并没有想过要皇弟的性命,只是折断了他的羽翼而已。 太后闭上眼睛,显然是不想继续和皇帝言谈了。皇帝虽然着急上火,但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离开慈宁宫。皇帝走后,太后睁开眼睛,淡淡的苦笑了一记:“哀家好像是做了一件错事。”而且,从一天始就错了。 “娘娘,这不是您的错。”活在当年的时候,谁又能知道现在的事呢? ☆、第六十章 怀王府,一大清早李元庆就趾高气扬的踏进了王府,下人得到了王爷的吩咐只得好水好茶的备上。心里却暗道:这当年的状元读书人的礼节到哪里去了?这作风,连他们这些下人都不如。若是真的是个君子,真的不想教他们世子,干吗不当场拒绝皇上呢?说到底就是怕死。 李元庆本来就不乐意来教顾谨,觉得他在商人之家长大丢了读书人的脸面。若不是他是怀王之子,他这辈子连踏入朝堂的机会都没有。皇上居然让他堂堂一个言官来教他,真是太损他的脸面了。 他以为,以他的“地位和威望”顾谨应该马上给他端茶倒水,谁想坐了半天顾谨人影都没一个。忍了一会儿,倒将茶杯重重的搁在桌上,朝边上候着的下人道:“你们世子呢,叫他出来见我。”真是太不像话了。以他的身份,做太子太傅都绰绰有余,他居然还不识抬举。真不知道,不识抬举的人是谁。 第19节 下人恭敬的朝他福了福:“李大人稍安勿躁,您刚才来时已经有人去通报了,约莫这会快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外面一丫鬟便进来了,朝李元庆福了福:“李大人您请回吧!世子昨个染了风寒,今个恐怕不能得您指教了。” 李元庆顿时脸色有些难看,拂袖离开了怀王府。从头到尾,王府所有的下人都毕恭毕敬,但他并没有觉得他受到尊重了。 李元庆一走,丫鬟便告诉了顾谨。顾谨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其实他那里得了什么风寒,不过是不想见那个老匹夫而已。牡丹有些担心的问道:“相公,我们这样,真的好吗?他毕竟是皇上赐下的夫子。”而且李元庆这个人她还是知道的,前世李元庆的夫人是皇都出了名的泼妇,有次李元庆上青楼她不但将青楼女子扒光了扔到街上,还捏着李元庆的耳朵走了好长一条街。好一段时间,此事都沦为皇都百姓的笑谈。 不过有一回,一个官阶比李元庆低的官员,不知在何处嘲笑他被李元庆给知道了。李元庆也是很有耐心的,把他不尊继母的事给知道了,拿到皇上面前去弹劾,最后硬是弄得官员被皇上又降了一级才罢手。以牡丹的估计,肯定也是皇上被他烦得要疯了才这么做的。要说她觉得朝堂之上皇帝过于相信言官之言,并不是什么好事。谨守本份的还好,有些人就完全是无中生有了。 “放心吧,没事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程康平,为何还要让一个不知所谓的李大人来教导他。而且,他做得朝猖狂皇上才会越方心他。他这样,更合了皇上的意。 牡丹也不在多言,屋子里,程康平在书案前看书,牡丹刚在另一边绣着花。很安静,但满室都溢满温馨。 没多久,顾琛便让管家来请了顾谨和牡丹。两人刚一到外厅,便听到顾琛正在和一个人交谈的声音。顾琛见两人来了之后,笑道:“谨儿,牡丹你们快见过路先生。”顾琛语气轻快,看来是心情很好。 顾谨和牡丹忙给顾琛口中的路先生行过礼,牡丹本来还没细看这位路先生,但行礼的时候余光一撇。看到路先生的真容之后,有些呆怔了,这路先生?不就是前世由皇上在丞相之外另设的宰相路子期吗?此人一直未曾科举,但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年科考,此人不但一直以第一的成绩得到状元。入朝后也很得新帝的信任,并由他建议和各国开始了生意上的往来,到后来他更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事之后,皇帝特建了宰相之位,和丞相平级并掌管着大夏的许多事务。 此人不但大力鼓动皇帝发展经济,并一直着力于提供商人的地位。前世她离世的时候,路子期以九十多岁的高龄在朝,并还在向皇上提议商人之子不用三代才能入考科举之事,不知道他最后成功了没有。前世她做为皇商之妻,对这些事情自然是特别关注的。没想到,现在她能这么近的看见他。 顾谨见妻子看向路子期的眼神里有些崇拜,微微的皱了皱眉,难不成妻子以前曾经见过他?但也用不着崇拜他吧! 而路子期则细细的打量顾谨,他虽然已经接受了怀王的请求来做顾谨的师父,但若是顾谨让他看不上眼的话,他也是随时可以拒绝的。看了一会儿,路子期装作不经意的问了顾谨一些问题,顾谨一一作答之后路子期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在心里,算是收下了这个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徒弟。 最后,路子期朝怀王笑道:“怀王,你可是有了个好儿子。”这个顾谨虽然年纪轻轻,但见识并不少,只是不知道他最后会选何种人生方式。 “子期兄就不要见笑了,不过你可别忘了答应我之事。”路子期这个人,是他非常欣赏的,他不文采斐然,对天下之事也颇有见解。更重要的,是他心性超然,并不是贪慕荣华之辈,是值得深交的人。 “放心,此事我应下了,随时恭候世子大驾。”说完,路子期便起身告辞了。 路子期走后,顾琛便问道:“谨儿,你觉得此人如何?” “言谈间见底不凡,敢想平常人不敢想之事。虽然疯狂,但值得深交。”他有预感,路子期比他了解的更加高深,不知道这个人是何来历?牡丹又为何好似认识他一样。 “可愿意拜他为师?”皇兄安排的人,他自然是不满。李元庆是什么人,他就不信皇兄不知道,既然他不仁,就不能怪自己这个做弟弟的不义了。虽然他不会明着反抗皇兄,他也得帮助儿子强大到皇兄撼动不了,绝不敢轻易动他。 原来刚才父王和路子期打的哑迷是这个,顾谨略作思考后便点点头:“一切听父王安排。”做路子期此人的弟子,他有预感他能学到许多知识。 顾琛满意的点点头:“谨儿,你要选官道还是商道?”说完顾琛怕儿子不明白,又说道:“路子期此人,不但有过人之才,官商两道更是无一不通,为父在他面前都自愧不如。”他曾经惋惜这么一个人,为何不入朝为官?并且还问过,怎知他的回答却是他答应过家师,只要是皇兄在位期间,他便不会踏入朝堂半步。若不是他跟子期趣味相投,并且相识之时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怀王,恐怕子期也是不愿和他深交的。 而他给儿子设两条路,是不希望他学到的东西太多,反而累着自己。于他来说,不论走那一条只要走到顶峰,皇兄都是动不得他。而且私心里,他希望儿子能选商道。官无论当得再大,终究还是臣,还是得受人管束。但商道则是不同,只要用人得宜,只查账本便可掌控全局。最重要的若是将全国经济完全掌握在手,到达顶峰,也可为所欲为。顾家先祖若是没有庞大的财力相助,如何能打下大夏的江山。 他仔细想过,谨儿入朝更加危险。但若是他不入朝堂,一来皇兄不会太过提防于他。当然谨儿要做,就做到比皇商更加强大,必须将整个大夏的经济掌握在手里,其中最后果要的。只有这样,若是有朝一日皇兄知道了遗昭之事,想要对付谨儿,除非他想整个大夏经济崩盘。大夏商人地位虽底,但若是少了他们,国库起码要少一大半的收入。到时候,皇兄还真得掂量掂量。 顾琛此话一出,不但顾谨怔住了,连牡丹都有些惊讶了。商人的低位在大夏有多低父王不会不知道,他还让相公选?这是何种意思?就算相公是怀王世子身份不同,但不入朝堂反而行商,估计也会被朝臣诟病的吧?而顾谨在略作思索之后,便说道:“父王,儿臣愿意行商。”比起他完全不熟悉的朝堂,他更愿意选择熟悉的商道。与其在朝堂里耗费心神和人周旋,担心别人的算计。还不如将生意做到最大,大到朝廷都控制不住的地步,到时候皇上若是想对他们不利,他亮出筹码时皇上也得想想后果。而且有世子这个身份,他做什么都会方便很多。 虽然现在看来,两人此举太过疯狂,但当许多年后却是选了一条很好的路。在皇帝略微一动想动怀王心思的时候,大夏就出现各种不好的流言和皇都百姓买不到柴米油盐的时候,皇帝也是非常的心塞难受。当然,这些都是许多年以后的后话了。 而此时,牡丹更呆了,事情的发展怎么成了这样了?别人摆脱商人的身份都来不及,这父子俩还偏着往这条道上跑。不过牡丹突然想起了那把钥匙,也许,他们做的决定是对的。 而顾谨在对顾琛说了之后,偏头看向牡丹:“牡丹,你愿意支持我吗?”无论他做什么,他都希望能得到牡丹的支持,并且他知道牡丹是想要做和他并肩而立的人,而不是站在他身后的人。 父王还在呢,这个人。虽然很想瞪他一眼,但看到他期待的眼神,牡丹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男人,是要和她相伴一生的人。顾谨虽然早知道她会答应,但看到他点头,心里的开心还是控制不住的。 边上的顾琛看到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情好,很是高兴。他这辈子没有拥有的东西,他希望儿子能拥有。 ☆、第六十一章 过了一会儿,顾琛便说道:“儿媳妇,本王已将皇都这边都安排好,并准备安排人到花溪接亲家他们过来?你等会和谨儿一起到本王准备的宅院里瞧瞧,有什么要添置的,着人去办便可。”牡丹既然已经是王府的人,而且谨儿又承蒙金家照顾,对金家一家自然是要大力扶持的。 “父王。”她一直知道父王是个很好的人,但她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到自己的父母。牡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能做的就是将父王的好记在心里。 顾琛知道牡丹是什么心情,但既然是他的家人他便会让他们都开开心心的。接她父母到皇都,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而且这么做他也是存了私心的,他希望牡丹能对儿子很好很好。儿子心里也一直记挂着这事,前几天还跟他提起过。 “牡丹,我们回去准备一下,去看看也好。”顾谨怕牡丹继续这么感动下去,父王会尴尬,忙拉着牡丹,向顾琛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顾琛看到小两口的样子,眼睛里满是羡慕,他和玉月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顾谨和牡丹回到屋内,顾谨看向牡丹问道:“娘子,你见过路先生吗?为何看他的眼神那样奇怪?”顾谨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准定将心里的疑惑给问了出来。他知道牡丹有许多的秘密,他很早就怀疑过。如果牡丹是从小在金凤村长大,她哪里来的这么多见识,并且在程府时何氏使的那些手段她都能一一的躲过,并且好像这些手段她都很熟悉一样。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顾谨想什么牡丹自然知道,不过她重生的事太过匪夷所思她说出来别人也是不会相信的。她确实爱这个人,但并不代表她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全部。牡丹想了许多,最后只说道:“相公,有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向你说清。但总有一天我会对你说出来的,所以请你现在不要问我好吗?现在我只能告诉你,路先生是个值得让人尊敬的人,你能拜他为师是福气。” 顾谨叹了口气,将牡丹抱进怀里,无奈的说道:“好,只是我希望这一天不要太晚。还有,你是我的妻子,你能崇拜的只有我,以后不许崇拜别的男人。”他曾经不也有事情瞒着牡丹,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秘密,既然牡丹不想说便不说吧!爱一个人,不就要爱她的一切吗。 而顾谨此话一出,牡丹无语了,原来这人突然问起这个是被醋的啊? 夫妻俩人准备了一下便由管家带着两人到怀王为金家准备的宅子里。宅子就在皇都,离怀王府也没有太远,两人没走多久便到了。刚一到门口,一声惊讶的声音便传进两人的耳朵里。顾谨和牡丹回头一看,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杜若溪看到两人盈盈一笑,微微弯身福了福:“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大哥和大嫂,我运气真是太好了。”这么些日子,她终于到了皇城,见到了她想见的人。 见到杜若溪,夫妻俩真没多高兴,顾谨更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光天化日之下,牡丹还真不想跟杜若溪纠缠,淡淡的笑了一下便说道:“好久不见,不过杜姑娘好像唤错了称呼?家里相公是独子,并不曾有任何兄弟姐妹。”他们早就已经不是程家的人了,这杜若溪还真是有意思。 牡丹的话没给杜若溪留什么面子,不过杜若溪并不恼怒,脸上微微一僵之后便疑惑的道:“那我该称呼两位为何?”她进皇都也已经有些日子了,发生在夫妻俩身上的事她已经知道了许多。在心里暗暗嫉妒牡丹,她们两个都曾经是程家的儿媳妇,为什么命数却如此不同?金牡丹明明拿了一手烂牌,为什么到最后还能逆转? 亲王世子妃,多么让人尊崇的身份?这转变简直是太让人不敢想象了。更重要的,是她这样的身份,皇家居然接受了?这里真的是以出身定人生的古代吗?未免也太过宽容了些。最重要的,她嫁的这个男人是自已想要的。早知道他有这么高贵的出身,当初在花溪时她就应该将人给拿下。不过如今,她也是有办法的,世上的男人只要不是姐夫,她就不信她拿不下来。更何况,她的对手只是金牡丹。 牡丹还跟杜若溪寒暄两句,顾谨一见她那样,拉着牡丹便进了金府里。这个女人从第一次见面他便心中不喜,而第一次和他见面给他感觉不好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这女人虽然极力掩藏着什么,但他还是她看牡丹的眼神带着妒意,这就让人有些玩味了? 牡丹由着顾谨拉走,回头淡淡的朝杜若溪一笑。杜若溪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不过自己和她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她应该还像前世一样,在皇都将生意做得很大,然后得到那位候爷的倾心,嫁入候府吧!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就是她心性再她也忍不住将手给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看起来,这位怀王世子对她是有些不喜了?不过那又如何,她杜若溪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过。就像当年的姐夫,她虽然没有得到他的心,但他的人自己还不是一样得到过。 这次为了来皇都,为了更好的施展她的计划,她用手段让这个身体的疼爱她的母亲平静的死去。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她想要的东西自己然是能得到的,她都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吗?今天能遇到两人倒真是意外之喜,本来她准备在怀王府举办宴会的时候想办法去一趟的。金府?想来是怀王或是程,不顾谨为金牡丹娘家准备的。 怀王父子对金牡丹越好,杜若溪想要得到顾谨的决心就越坚定。这世上最好的感情,只有她才值得拥有,不然老天爷让她穿越到这里干什么?杜若溪眼睛一偏,觉得和金府挨在一起的府邸不错。 顾谨和牡丹不知道杜若溪想干吗,但夫妻两个都想得一样,这么一个女人无视就好了。两人进入府邸,这府邸比花溪程家小不了多少。在皇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拥有这样的宅子怎么也得五品官员以上了。 虽然知道父王和顾谨的心意,但牡丹还是有不好接受:“相公,这……”就算她接受了,爹娘怕也是不会同意的。 “牡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这是父王准备的,长者赐不可辞。父王已将这座府邸记入岳父名下,父王既然送了,收下便是。但岳父岳母到了皇都切不可明说,以岳父和岳母的性子定然不会接受。只说是让他们借住,算是父王和我们的一点心意。”若是知道这宅子已经记在岳父名下,估计岳父会将宅子退还回王府,背着抱负拖家带口的就回去了。 感动于顾谨此举,牡丹微微点了点头。有这样的家人,真的很好。爹娘到了这里,不但可以不用那么幸苦,以后金家的后代也可有更好的出息。 两人在宅子里逛了一圈,发现一切都妥妥帖帖的。虽然一切都是怀王安排的管事做的,但没有怀王的吩咐,下面的人哪儿能做得这么细心。 顾谨和牡丹离开王府之后,顾琛便一个人进宫了。到了御书房,见到了皇帝,行过礼后顾瑁便亲热的让他起来。看着弟弟有些不开怀的脸色,顾瑁心思一转,笑道:“皇弟,如今心愿已经达成,怎么还一幅不高兴的样子?难不成是谁欺负你了?跟皇兄说说。”想来弟弟是对他给顾谨选择的夫子不满意吧!不过,那又如何他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顾琛看向皇兄,他曾经骗过自己,皇兄是他的亲哥哥对他所做的事都是无心的。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这个弟弟跟皇位比起来,差得太远了。或者说,在皇兄的眼里,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亲人。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现在想起来,他这一生一直就是皇兄眼中的棋子。他也没有耐心同顾瑁演戏,开门见山的说道:“皇兄,我不会让李元庆教谨儿任何东西,他的去处你自行安排吧!”皇兄在面对他的时候脸上一直都带着面具,不累么? 就知道他是为了这个来的,这个顾琛是越来越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他现在这个是什么态度?压下心里的怒气,顾瑁笑着说道:“皇弟,这李元庆确实古板了些,但他的才学可是不能否认的,他可是父皇亲封的状元呢。”他是一国之君,他已经说出去的事情怎么可能随意更改。 顾琛看向顾瑁,直视他的眼晴,这么一眼让顾瑁的面具差点挂不住了。顾琛又叹了口气,像认输了一样,朝顾瑁开口说道:“是做臣弟的没用,让他在商户人家长大,就算他将来真的考中功名入了朝堂,朝中大臣也难免会拿此事来做借口攻击他。皇兄,臣弟想过了,谨儿他需要安安分分的继承怀王府拿俸禄就好。臣弟,有办法让他此生不踏入朝堂一步。皇兄,如此,你可保他一生平安么?”皇兄这个人虽然生性多疑,但也并不是没有弱点,他今天这翻话他就算不信,但他也会思量自己话中的意思。 顾瑁微怔过后,装作生气的说道:“皇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朕这个皇兄容不下谨儿吗?”就算真的容不下,他也不会在嘴上说出来啊。 “皇兄很好,只是臣弟觉得谨儿不适合朝堂,请皇兄收回成命。”是或不是,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罢了,罢了,你们爱如何便如何吧!朕也不做这个烦人了。”皇弟这人,从不喜欢说假话,难不他真的不让顾谨出入朝堂?看来他得好好派人查查。 “多谢皇兄。”目的达到,顾琛也不多做停留,很快便起身告辞了。离开御书房后,走了很远,顾琛回头看了看巍峨的御书房微微一笑。皇兄,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第六十二章 顾谨刚从金府回来,便得知父王已经向皇上退掉了李元庆那老匹夫很是高兴。他进皇都的时间不长,便已听到李元庆的种种劣迹,对这么一个人他却实生不出什么好感。第二天,牡丹很早就为顾谨收拾好衣着,他便出门去见路先生了。 下午顾谨回来的时候满脸笑意,看来和路子期相处的不错。夫妻俩回王府后每天都会去碧海阁陪顾琛用晚膳,用膳期间一家人都安安静静的。吃完饭,下人将碗筷全部撤下去后,顾琛才说道:“谨儿,今日跟路先生学得如何?”顾琛很是高兴,以前他进宫的时候就看到皇兄拷问皇子功课。那时候他就很羡慕,如果他也有孩子,他才不会那么严厉。倒是没想到,还能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路先生今天并未教我什么,只是跟我说了一些问题,他的许多想法跟我不谋而合。”路子期这个人,真的非常不错,父王很有眼光。 顾琛开怀的笑了笑:“看来我们父子还真是趣味相投,当年我跟子期见面时也是一见如故。”还好他结识了子期,不然上那里为儿子找这么好的一个夫子。 父子俩又聊了一会,聊完后顾琛才对牡丹说道:“牡丹,以前王府没有女主人,从来没有举行过宴会。如今你和谨儿是王府的主子,又入了族谱,而且将来谨儿若是行商,许多地方都需要关系。所以,我们王府需要办一场宴会,一来是为了宣告你们的身份,二本也是为以后的计划打好根基。这些事情大男人也不懂,你就全全处理,若有不懂的地方管事和嬷嬷。”儿媳妇是个聪明的,想来这些事情也是难不倒她的。 怔了一下,牡丹没想到王府第一场宴会父王会交给她来准备,父王是不是太过相信她了呢?牡丹微微点了点头:“父王请放心,牡丹一定会将事情办好。”前世她是皇商夫人,周富贵的生意能做那么大,又岂能没有她的功劳。以前举办宴会一个月都得七八次,对她来说早就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她也参加过不少宴会,虽然都是官阶不高的人家,但那些个夫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聊聊别人的忌讳。她也暗暗的记在心里,回到周府都记在一个本子上,就怕有一天能有用得着的地方。 前世她没用着,现在倒是能用得上了。怀王府第一次举办宴会,不求有多出彩,但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这关系到皇都世家及各官员对他们夫妻二人的感观,一个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她需得小心应对。 夫妻二人刚离开碧海阁,厝离便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屏退了所有下人并下暗卫在边上守着,才对顾琛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三皇子他受伤了。”战场之上,防不胜防,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继后的手断,还是蛮夷误打误撞伤了三皇子。 “怎么会这样?我们派去的人呢?”他之所以在找回儿子之后,都没有动那个念头。就是因为他觉得,大夏这座江山若是不能出现一个睿智果断的君王,不出三代大夏必然会走向灭亡。而三皇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当一个帝王。所以他愿意用他的一切资源,来帮助他登上皇位。而如今这个人,居然受伤了? “在和蛮夷对战时,有人接连三次放了冷箭。我们派去的人当时离三皇子太远,没能及时的保护好他。”这么些日子继后都没有动作,他们以为以三皇子的武功对付蛮夷是绰绰有余的,谁都没想到暗箭难防这回事。终究是他们太过疏忽了,看来他手底下的人得好好整顿一下了。 “伤得严重吗?可有性命之忧?”他希望三皇子没事,不然,皇兄的几个儿子除了他,还真没有谁能让他看上眼的。 “三皇子他?箭从侧面射入三皇子腹内,而且箭上有毒。我们派去的军医只说,毒已解开,其他一切都能如常,但三皇子这辈子恐怕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虽然三皇子还是真正的男人,但据军君所言,那毒伤了三皇子的内体,不能让女子怀孕。 “什么?”明明是个男子,却不能为人父,这种心情他太了解了。而他还是自己还是自愿的,但三皇子。三皇子如今虽已有二十,但不未曾娶皇子府,府中也没有任何姬妾为他生下孩子。一个皇帝,若是无子…… “这件事,三皇子知道吗?除了军医还有谁知道?”如果真是如此,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三皇子已经知晓,并送上书信一封,请王爷亲启。三皇子受伤之事,除了军医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还好当时三皇子受伤,军医见情况不对,便没有让其他大夫为三皇子看诊。如若不然,这会儿三皇子的情况怕是已经传到皇上和太后的耳朵里了。 “本王知道了,你去整顿你一下你手底下的人,若是没有足够机警的人换个位置。你退下吧!”这些年他的颓废,倒让他将父皇秘密交给他的暗卫给磨平了。 “属下领命。” 厝离走后,顾琛看完信只得微微叹了口气,三皇子,也是个可怜的人。若是皇嫂还在,看到他如今这个样子该有多心疼?罢了,既然他还是坚持他的想法,自己这个做皇叔的岂有不支持的道理。只希望他的身体,能有康复的一天,不然他就算做了皇帝将大夏治理得再好,也是为别人做嫁衣。 坤定宫中,皇后听到青石的禀报,顺手就将手边的茶盏扫到了地上,震怒的问道:“你说什么,计划居然失败了?”为了这次的计划她和冯家费了多大的心力才计划好,只要三皇子死在了关边,她的皇儿便是稳稳的太子。结果到最后,这些人居然告诉她计划失败了? “娘娘,三皇子只是受了伤,目前伤情还不清楚。相信皇上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应该伤得很重。”但恐怕是没有性命之忧,不然边关恐怕早就乱作一团了。但这话,她这个时候是死活不敢跟皇后说的。 “应该,都是些废物,本宫养你们有何用。”说完,将茶壶拿起来,砸到了青石的脚边。青石吓得浑身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皇后冷静下来后便问道:“既然已经受了伤,为什么不在他药里面下功夫?而且那毒这么厉害,军医是怎么解毒的?”那毒是她父亲在苗疆花重金在苗疆巫皇那里购得的,据说无药可解,是什么人这么厉害? 青石跪在地上,低着头回道:“回禀娘娘,似乎有人保护着三皇子,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三皇子养伤的院子。并且三皇子所用的药材全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才能送进去,没有通过的全部被当成废品给扔掉了。”说到底,是冯家派去的人太过无能。 “怎么可能?”皇上一门心思都花到猜忌朝臣之上了,根本就不可能派人去保护三皇子。而且原皇后娘家的人也被皇上清得差不多了,哪里还能力派人去保护三皇子。到底是谁在背地里支持三皇子?难不成,是怀王?可是这些年怀王为一个女人醉生梦死,而且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培养这么些人手呢?想了一圈,皇后也没有想到是什么人在帮三皇子。她怀疑,根本就是她手下的人办事不利而找的借口。看这些人,是留不得了。 “滚出去。”既然边关太远她的手伸不了太长,就使计让三皇子回皇都,以时候总有办法将他置于死地。 边关,三皇子顾询坐在窗边。从给顾琛送过信后,他这样坐着已经有二天了。军医郭怀怕他受不了,已经劝了好几回了。每一次顾询都只回:“本就是破败的身体了,又能伤到哪里去?” 他在想,这次的事情到底是预谋还是意外。因为居然有人到他跟前说,是他皇叔设的局。因为他的儿子回来了,他想要那个位置,他当场就将那人给仗毙了。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皇叔想要那个位置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母后曾跟他说过皇祖父曾留有遗昭。所以,伤他的人肯定不会是皇叔。 可若是蛮夷,那些人虽然天生好战,但以他对对方主帅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阴险小人。既不是蛮夷,更不可能是皇叔,那么很明显,这一次害他的人,绝对是继后了。她为了让七皇弟能成为太子,做这样的事也是说得过去的。虽然他如今伤了身子,不能有自己的子嗣,但他还是想要完成母后的心愿,登上皇位,为大夏的百姓做一个好君王。对于皇叔,他不像父皇,分不清忠奸。而且他也明白,若是他将来登上帝位,挑拨他和皇叔的人会更多,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皇叔在他的心里比父皇更像是他的父亲,虽然他只是偶而表示对他的关心。他其实是有些嫉妒他未曾见过的堂兄,因为他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父亲,这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打定了主意,顾询接过郭怀熬好的药仰头一口喝下,朝顾询微微一笑:“郭神医,谢谢你,要不是我这条命可能就没了。”继后如今加诸在他身上的,总有一天,他会全部还到他们生上,到时候希望冯家能承受住他的怒火。 ☆、第六十三章 皇宫之中,皇帝派了不少人到怀王府查探。最后传回来的消息,怀王除了给顾谨找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夫子,便再也没有其它的动作。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皇帝倒也放了些心,不在让人死死盯着怀王府。可以说皇帝的举动顾琛都算在了心里,而顾谨这边,边跟路子期学,边将他教的东西和自己的想法融会贯通,实施到新开的铺子中得到了很好的效果。 第20节 另一边,牡丹边跟着太后派来的嬷嬷学习各种知识。边准备顾琛交给她的事,有了前世掌家的经验办宴会对她来说倒不是难事。只是王府的规矩要多些,但有管家和嬷嬷在一边帮忙倒也是并无差错。 府里的一切自有人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对牡丹的表现太后也是对着简嬷嬷点了点头:“倒是个聪明的。”她对顾琛是实打实的疼爱,对顾谨那都是附带的,更别说是牡丹了。本来她对牡丹的出身确实有些不满,但看她是个伶俐的也算放心了些,至少琛儿的怀王府不会在两人的手中落败。 至于她送去的钥匙,只是给皇帝一个错觉,让他不敢对琛儿不利,不然就会皇位不保。其实她哪里会有真的废除皇帝之心,事情都到了今天这一步,她会做的就只是保小儿子一家平安而已。其实简嬷嬷早就看穿了太后的心思,所以在太后同她诉说的时候,她硬是不曾开口说皇帝的一句不是。 无论太后有多心疼怀王,会做的也只是保住他的命而已。就像她给顾谨的钥匙一样,其实他们不知道遗诏放在哪儿,那把钥匙就是一把没用的钥匙。太后的心情,她这个做了她这么多年奴婢的人如何会不知道呢?只是可惜太后一片苦心,皇上怕是不会明白。 太后揉着头,只感觉头疼越来越严重了。边上的简嬷嬷忙走上前,为太后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其实也没有舒缓太多疼痛,不过太后没在皱眉,朝简嬷嬷说道:“哀家这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差了,也不知道哪天哀家就醒不过来了。”她这头疼的病整个太医院都没有法子了,想来是没有治好的一天了。 “娘娘你福泽深厚,定然不会有事的。”简嬷嬷轻声安慰,其实她心里知道,太后这病连太医都没有办法估计是治不好了。她想,太后会得这病,想来是以前操心太过的缘故。人的脑子事情想多了,可不就容易头疼。太后进宫她就一直跟着了,可以说太后的这一辈子,基本是没过几天安稳日子的。 “哀家的身体,哀家清楚。这一辈子,哀家想达成的事都达成了。如今,活到这个份上爱家就指望抱琛儿的孙子。你说这牡丹身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跟谨儿成亲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肚子还不见动静呢?”有了遗诏的威胁,皇上绝对不敢动琛儿一家。其它的,就看琛儿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娘娘不用太过忧心,世子和世子妃都还年少,有孩子是迟早的事,您啊就别太过担心了。”世子妃面色红润,一看就是个身体好的,而世子也身强力壮的,想来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希望如此吧!”太后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了,对简嬷嬷交代道:“明个你带个太医,就说这段时间哀家心疼世子妃打理庶务辛苦,特请了个太医给她看看,好进补。”若是她身体有什么不妥,她立马就安排人到王府里去。她老太婆一把年纪,加上她这身体,可不能一直等下去。 “是,奴婢遵命。”简嬷嬷知道主子为什么这么急切,但她还是觉得世子和世子妃才刚进皇都,若是太后娘娘逼得太紧反而不好,但她一个做奴婢的还真是不太好说这话。再者,世子妃跟她非亲非故,她只是有些同情她而已,范不着为她伤了自己和主子的情谊。 第二天,牡丹知道太后“关心”她的身体,请来太医为她请脉的时候心情有些微妙。她已经猜到太后想要干吗了,其实嫁给顾谨也快有两年的时间,现在的年纪也适合有孕了。只是她没想到太后居然会管到这事上面来了,如果太医把出她身体不好不能怀孕什么的,太后是不是就会安排人到相公身边来?估计是会的,牡丹想了想决定将药给停了,虽然时间还是有些不妥,但她还真不希望相公身边多些惦记的人。就算相公没有这个心思,她也绝对不会让府里存在对相公别有用心的女人。 这些都是太医走后要做的事,但现在要做的,是不能让太医将她服避子汤的事告诉太后。牡丹装作不经意的看了边上的简嬷嬷一眼,朝太医问道:“太医,本妃身体可有不妥?”对于让太医怎么说,牡丹已经有了办法。 “世子妃身体康健,就是这些日子劳累了些,臣开些缓解疲劳的方子您服下便好。”这世子妃,居然会私下服用避孕汤药。真是有些想不通,以她现在的身份,应该想要快些有孕才是。不然以她的身世,如何坐得稳世子妃之位。太医现在在想,他要不要听贵人的吩咐,在太后面前说世子妃不孕或者她私下服避子汤的事。太医心中权衡再三,决定听从贵人的吩咐,哪果听了贵人的。他将来就有一片前途光明,再也不用被家里的母老虎瞧不起,也再也不用在太医院看别人的脸色了。 牡丹装作有些害羞的样子,小声的问道:“那我孕育孩子也没有什么问题吗?以前有在花溪有个大夫说我有些轻微的宫寒,需要调养些时日对孩子才好。和相公成亲这些日子,我一直听大夫的喝着避孕的汤药,这事相公也是知道的。”说着又像是担忧的样子,看向太医双眼明亮:“你是太医,你一定能看出来我身体适不适合有孕的。不论如何,我一定要为相公生下一个健康聪明的孩子。”与其等太医到太后跟前不知道说些什么,还不如她自己现在将事情给说出来。 太医一时间进退两难,他本来都已经决定跟着那位贵人干了。但世子妃居然自己当着简嬷嬷的面将事情给问出来了,他想到太后面前编排也得看简嬷嬷相不相帮。而且这世子妃服避子汤一事,怀王世子居然也是知晓的,那他就更不敢到太后面前说什么了。太医没办法,只得回道:“世子妃身体康泰,并没有宫寒之症。”并没有宫寒之症,这句话就看太后会不会多想了。 太医以为他这句话,牡丹一个农女肯定是听不出来。但你想一个避子汤都会服用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没成算的。牡丹看向太医的眼神有些惊讶:“太医,你的意思是说花溪的大夫是骗我的吗?还是我的宫寒之症已经好了呢?你倒是说清楚,免得我整日挂心这事。”这太医,真是有意思,居然挖坑给她跳。 简嬷嬷站在一边也微微皱起了眉,这太医在太医院医术也不是个拔尖的。只是她想只是给世子妃请脉便将他给带来了,倒是没想到也是个别有用心的。虽然世子妃服用避子汤让她很是惊讶,但既然她已经在自己面前说了原因,说明也不怕她去查。而太医说的并没有宫寒之症,就是她刚才也是多想了的,后面牡丹将话给问出来她才回过神来,这太医是在挖坑给世子妃跳啊。刚才的话要是传到太后耳朵里,她指不定怎么想呢。只是这太医的做法,对他有什么好处?莫不是有什么人许了他什么? 太医见他挖的坑这么容易就被世子妃给逃过去了,也是别无他法了。想来这荣华富贵什么的,是注定同他无缘了。只得认真的回道:“世子妃身上的宫寒应该是已经调理好了,孕育孩子没有任何问题。”跟荣华富贵比起来,还是小命比较重要的。 得到了太医的肯定答案,简嬷嬷见世子妃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意,见她亲自谢过太医,又让人拿了些银两赏给太医。 牡丹将太医的事情搞定,这才站了起来朝简嬷嬷说道:“简嬷嬷,请您代我谢谢太后,进皇都这么些日子我都忙昏头了,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若不是太后她老人家请太医过来,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想得起这事来。”有了这一次的事情,牡丹觉得她更要小心了。看来这皇都,还是有人惦记着自家相公的。 “世子妃放心,奴婢会将您的心意带到的。您这些日子别太累着,太后娘娘还等着抱曾孙子呢。”到底简嬷嬷还是有些同情牡丹这么一姑娘,出言提醒她,太后急着抱曾孙你可不能不放在心上。要不然,以后有你难受的。 “我会注意的,谢谢嬷嬷提醒。”这简嬷嬷虽然在宫中多年,但也不是铁石心肠啊,她这么明着提醒自己,她是在同情自己吧?! 简嬷嬷带着太医离开怀王府,在回宫的路上,淡淡的看了太医一眼:“太医你辛苦了,回太医院休息吧!世子妃的事我会跟太后禀报的。”她现在不想去探究谁让太医这么做的,因为一点用处都没有。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太后对世子妃还是保住一份平常心。她本来也是觉得世子妃出身不好,但看她处事作风,也觉得这世子妃她也是当得的。作为一个贫家女子,能有这样的际遇也是难得,她想看她能走多远。 简嬷嬷都发话了,太医自然不敢多说什么,现在他只求简嬷嬷别怀疑他别有用心便好。 ☆、第六十四章 简嬷嬷回到宫中,太后便也没问太医的去处,直接问简嬷嬷:“怎么样?太医怎么说的?那牡丹的身体可有什么不妥?这太医怎么也不跟着一起来?”这些个太医,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就知道躲懒。 “回禀娘娘,世子妃身体好着呢。只是她以前在花溪看过大夫,大夫说她有些轻微的宫寒,要好好调养一下。咱们世子是个心疼人的,一直让世子妃服着避孕汤药呢。小两口进皇都又一直忙着,把这事都给忘了。”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又继续说道:“您不知道,世子妃知道她的宫寒之症已经好了的时候有多高兴,直说让奴婢代她谢谢您,若是她能随时进宫的话,估计会跟奴婢一起进宫来呢。”在大夏朝,即使王妃想要进宫,都得先递牌子方可进宫,更别说世子妃了。 简嬷嬷说这许多的话,太后好一会儿才将事情给整顺了。倒也不至于厌恶牡丹,但有些生气是真的:“年轻人真是胡闹,避子汤药是能随便给喝的。还好没喝出个好歹来,不然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娘娘,您看这不是没事吗?而且太医也说过女子过早孕育孩子对孩子和母亲都不好。如今世子妃十八岁,正是好时候,定能给您添许多的曾孙子。”既然都帮她说好话了,就好人做到底了。 太后听到简嬷嬷的话脸色果然好了许多,还是有些别扭的说道:“希望如此,不然哀家定要给谨儿挑个好的。”又想起顾谨也知道牡丹服避孕汤药一事,淡淡的说道:“我们皇家,一出就出了两个痴情种子,父子俩都一个样,而且眼光还一个不如一个了。”其实说到底,太后是有些嫉妒张玉月和牡丹的,同为女人,她就没遇到对她一心一意的人。太后想什么简嬷嬷都知道,但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的,什么都不说才是好的。 晚些时候,顾谨和牡丹在碧海阁陪顾琛用过晚膳之后回到屋子里。牡丹将太后派太医来的事情跟顾谨说了,顾谨听完点了点头:“把药给停了吧!”前些时候他确实是知道牡丹服那个药的事情。如今牡丹已经快到十八岁了,完全不用担心有任何问题,只要她怀孕后各方面小心些就可以了。只是对于太后派人来一事,顾谨还是微微的皱了皱眉。 牡丹也没有多说,将头靠在顾谨怀中:“相公,谢谢你。”前世她在拥有两个孩子之前,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那种感觉,她真的不想继续体会一次。也许是她太过自私了,在这件事情里她只想了自己。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夫妻。”顾谨笑着捏了捏牡丹的鼻子,他的女人,无论做什么,他这个做丈夫的都能理解。 “嗯,我们是夫妻。”她是烧了几辈子的香,才能重生一次遇到这样好的男人。也许是她前世做了许多的好事,如果真是这样,今生为了感激老天爷让她遇到相公,她将来会做得更多。 顾谨将牡丹拥进怀里,感觉到她的身/上的热度,心中一动,翻身将牡丹压到身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用低哑的声音说道:“娘子,我们得好好努力让父王快些抱上孙子。”话音一落,唇便落在牡丹耳边,慢慢地,轻轻地开始探索。 两人虽然已经亲热过很多次,但牡丹还是有些害羞。顾谨此动作一出,牡丹慌乱的伸出手在顾谨身上乱抓。在牡丹唇上狠狠吻过之后,顾谨才将她的手给控制住:“娘子,这么着急,为夫该拿你怎么办?”说完,便笑着堵住牡丹正要反驳的唇。 牡丹又气又笑,她好些日子没有见过这样的相公了。她发现只有在相公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他才会在床/上各种耍流氓。 难得一次,牡丹主动的迎合他。一个时辰之后,顾谨满足的将牡丹拥进怀里,声音有些慵懒:“牡丹,若是你每天都这样,为夫每天早上该出不了门了。”美人在怀,他总算能理解君王从此不早朝是为了哪般。 听着这么荒唐的话,牡丹微笑着在顾谨身上狠狠的捏了一下。见他吃痛的抓住自己的手,牡丹这才笑道:“相公若是再这么不正经,你今晚也是别想睡了。”虽然她已经很累了,但事后和相公说话也是很有必要的,这样可以增进夫妻间的感情。 “牡丹,你想谋杀亲夫么。”顾谨低头,见牡丹真的有些累了。便轻轻移开牡丹,起身让下人打了些热水,为两人擦试过身子后对牡丹道:“累着你了,快些睡吧!”看来他得请个大夫将牡丹的身体调养得更好些,不然她连今天这个都有些承受不住可不好。 顾谨话音一落没多久,牡丹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顾谨躺到床上,将牡丹拥进怀里,动作都是非常小心的,就怕一个不好,会吵醒牡丹。 怀王府夫妻俩恩爱缠绵,而府外的杜若溪则是削尖了脑袋想要接近顾谨。最后她花了好些银子才知道顾谨拜了一个叫路子期的人为师,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知道路子期的住处。她知道白天顾谨都在此处学习,不好上门。所以天色一暗她便出现在了路子期家门之外,她猜着能让怀王选中做顾谨的夫子,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若是她也做了路子期的徒弟,那么她跟顾谨便是师兄妹,接近他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杜若溪想得简单,她觉得只要她在路子期面前微微露一手,让他收自己为徒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怀着这样的心情,杜若溪让娘奶去敲了路家的大门。奶娘敲了一次便站到杜若溪身边,念道:“小姐,您怎么质疑要来这里?要知道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好。”在奶娘的心里,她的小姐虽然遇人不淑了一回,但她相信以小姐的相貌和性情必然会找到一个好人。 “奶娘,你不知道这位路先生可厉害了,只要能拜他为师我一定能重振杜家。”重振杜家是一定的,但现在要紧的是接近怀王世子顾谨。如果如愿的嫁给了他,不但她的身份一下提高了很多,有怀王府的庇佑她的生意才能毫无阻碍的进行下去。 她和顾谨成亲之后,一个在朝堂之上努力,而她会赚够足够的银钱。只要他们有心,她助顾谨做上皇位都是可以的。到时候她便是皇后,她的孩子就会是太子。并且她陪着顾谨度过了最坚难的日子,到时候她根本不用担心顾谨会对她不好。至于金牡丹,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那样出身的一个女子,她有许多的办法让她无声无息的离开这个世界,就像她娘一样,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说起来她觉得她做得是十分对的,若不是娘亲不在了,舅舅哪里会对她有这么怜惜?哪里会像如今天觉得她没有娘对她百依百顺,就连舅娘都不敢有一点苛责与她。所以在这里,她想算计任何事,从来就没有不成功的。 “小姐,你何必如此呢?”在奶娘看来,舅老爷如此疼爱小姐,定然会为小姐选一个佳婿。女子这一辈子,嫁个疼人的丈夫才是真理。但也知道小姐是为了老爷夫人才会执着重整杜家,心里就只剩下心疼了,她这个做奶娘的只能对小姐更好些。边上的两个丫鬟对看一眼,为奶娘感觉到悲哀。小姐这么的一个人,她居然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或者是已经看出来了,只是装傻骗自己。 两个丫鬟现在对杜若溪,可是害怕到骨子里了。是什么样的女子,为了自已的打算对自己的亲娘动手。杜若溪这样的人,真的不会遭报应吗?夫人那么好的一个人,对她那么好,她都下得去手。 “奶娘,我不能让爹娘死不瞑目。”如果她将来名扬天下,爹娘看见了必然不会怪她的。若是她庸碌无为,爹娘可不是要死不瞑目么。 奶娘也不再劝她,见门没开又继续敲门去了。杜若溪扫了两个丫鬟一眼,两个丫鬟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忙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她们一点都不敢惹杜若溪,她们还不想死得很惨。 在奶娘坚持不懈的努力下,门总算是开了,路家上下就路子期和他的书童,除此之外整个府里没有其他人。这会书童印方揉着还没完全睁开的眼晴,骂道:“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要不是他住的房间离大门进,鬼听得到有人在敲门。早知道睡个觉都有人打扰,他就该睡一间离大门远点的房间。 印方眼睛揉了好一会儿,总算也能看见了。借着月光,印方看到几个女人,当即就准备关门。一群女人来他们家干吗?他家老爷不认识什么女人,这些个女人肯定是敲错门了。有人快印方一步,伸手将印方给拦了下来:“且慢,我家小姐要见你家路老爷。” 印方整了整精神,路老爷?这些人真是来找老爷的?这附近除了老爷倒真没其他人姓路。不过这些女人找老爷干什么,看向杜若溪,老爷该不会夺了人家女子的清白不负责任吧?印方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让杜若溪她们等着,跑得很快的去找路子期去了。他就说老爷身边从来没有女人是怎么回事,原来只是不带回家里。这回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想来家里是要有夫人了。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担心自家老爷打一辈子光棍了。 ☆、第六十五章 路子期睡是正香,听到印方的话烦躁的踢了踢被子:“让人滚,老子哪里认识什么女人。”睡得正香被人打扰,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而且印方口中的还是什么女人,他这辈子除了那一个,哪里还有认识什么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印方一阵死缠烂打,路子期总算是起来了。怒气冲冲的走到门口,还没站稳呢便有人跪到了他的跟前。杜若溪这回是抱着必成的决心来到这里的,她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道理。路子期怔了一下才问道:“请问姑娘这是为何?”路子期在心里想了想,确定他确实不曾惹过什么风流债便松了口气。既然不是来找他负责的,那么这女子因何而来? “花溪杜府若溪见过路先生,不知路先生可否先让小女和奴仆进府?”虽说是晚上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在街上行走,因为这种事情被人围观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路子期也看了一眼行走的人,点了点头。到了院里正屋,印方为杜若溪上了茶。路子期才问道:“姑娘因何而来?还请明言。”这女人,倒真是有些若名其妙。 杜若溪放下手中的茶杯,一下子跪到路子期面前,央求道:“请路先生收小女为徒。”这位路子期,看来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她还是直奔主题的好。 边上的印方一下子泄气了,他本来还以为这女子是来找老爷负责的呢,原来是拜师来的。路子期听明杜若溪的来意,玩味的问道:“姑娘可知,我连秀才的功名都没有,岂可为人师表。再者,姑娘一女子,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何必学男子拜什么师。”女子做得再好,总是要找个丈夫,以夫为天。就像当年那个女子一样,无论她自身如何强大,最后都会活在男子的羽翼之下,成为大树下的小花。 路子期说的这些,杜若溪早就猜到了,不急不燥的一条条回道:“先生此言差矣,一个人的深浅并不是由功名来决定的。再者依先生之言女子确实应该相夫教子,但小女以为女子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和修养如何相夫?如何教子?女子不但可以做贤内助,也可做和夫君站在一起的贤妻。”路子期这样的人有才学不假,但看不起女子,凭什么?她将来要让整个大夏的百姓都知道,女子也可以活得很出彩,不用依附男子而活。 杜若溪的一翻话,若是到其他人耳边去说,必然会被当成怪物看待。自古以来,女子便是依附男人而生的,除非这个世界的一切规则被打破。不然这一定律是绝对不会变的,她一个女人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但路子期不同,他本来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人,杜若溪这话一出他倒是有一些欣赏。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见底已经是非常难得的。只是可惜,他除了顾谨他不打算在收其他的徒弟。而且这女子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他总觉得她是抱有别的心思而来的。 杜若溪站在路家的大门口,有些不敢置信,她居然被人给拒绝了。那路子期明明对她是有欣赏之意的,为什么会拒绝收自己为弟子? 奶娘看她失神有些心疼,出声安慰道:“小姐,你别难过,我看那路先生也不是什么有大才的人,不然怎么连个功名都没有。”小姐这么善良的人,居然有人舍得伤害她,她家小姐的命真是太苦了。 “奶娘,不许胡说。既然路先生今日不同意,那我们明日再来,到他同意收我为徒为止。”她这个人别的没有,耐心还是很多的。穿越前为了一举将姐姐击倒,她可是在她面前演了十几年的姐妹情深。 第二天,顾谨到路家的时候路子期便将此事说了出来。最后还可惜的说道:“我看那女子也是个有成算的,若是没有收你为徒的话,说不定我还真收她为徒了。只是那女子,心思太重了些。”一句话说出来,在心里算计了很久。这样的人若是心思纯正倒是一个好苗子,若是走了歪路,那可就可惜了。 顾谨皱眉想了想,便问道:“那女子可是叫杜若溪?”如果真的是她,那么她的目的就太过明显了。那女人,到底打着什么心思?想做世子妃? “是叫这个名字。”徒弟怎么知道?难不成这杜若溪是为了徒弟而来的?路子期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真是伤心,还以为是有人仰慕我的才华,想要以徒弟的身份接近我而来的。”其实他这辈子经过了那件事,对男女之事早已不抱任何幻想。只是开个玩笑,让徒弟尴尬而已。 谁知道顾谨一本正经的说道:“师父,您死了这条心吧!那女人不适合您,而且您绝对惹不起。明日我将她在花溪做的事让人写下来,您到时候一看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到时候,师父别被吓着才好。无论杜若溪想要干嘛,他绝对不会让她如愿的。既然她这么喜欢斗,他就送她去一个好地方吧!她再狠,也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所有的人都给杀了吧! 路子期还没等到第二天呢,顾谨就让人将杜若溪做的事交到了路子期手里。路子期还没看完呢,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一个女人,居然这么丧心病狂,连她的亲人都下得去手,真是让人毛骨悚然。这么个女人他确实惹不起,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本来他还在想,这么有成算的一个女子,若是走了正路还好,走了歪路可不好了。谁想到这女子居然一直就是在歪路上成长的,这让路子期不得不怀疑,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生下来就为恶的人? 晚上,顾谨将杜若溪的事情说给牡丹听。牡丹听完后轻轻捏了捏顾谨的耳朵,笑道:“看来这杜若溪的目标就是你了,没想到我相公魅力这么大,居然让她追到皇都来了。”牡丹虽然面上说得轻松,但她知道杜若溪的打算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其实结合前世的事情,和重生后杜若溪做的事情。牡丹有些怀疑她根本玉不是大夏的人,或者说杜家小姐的躯壳里住着另一个灵魂。其实她很早前就有这个猜测,不过刚才相公说杜若溪和路先生说的那些话证明了她的猜测而已。 杜若溪,到底是什么来历?不管她什么来历,她绝对不会让这么一个人破坏她的人生。杜若溪这样的人,若是心思纯正或许还会为大夏做些事。但她的心一开始就是偏的,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好事。 “现在知道你相公有多好了吧?!那你还不对我更好一点。”说完顾谨便指了指自己的唇,示意牡丹快点取悦他。 牡丹在顾谨唇角微微用力的咬了他一下:“大尾狼。”人前人模人样,人后真是……牡丹脸红,不继续想去。便问道:“相公,你准备怎么做?”杜若溪这种人留着绝对是祸患,她可不希望她绞到她的人生之中。 “她不是喜欢斗吗?就送她去一个好斗的地方好了。”杜若溪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他出手料理,只要将她送到真正的宗妇面前,她根本就没有存活的可能。要知道这些宗妇,对各种手段早就见怪不怪,杜若溪在杜府和程家使的那些手段,绝对瞒不过世家夫人。 “你不会是想将她送进皇宫吧!”在牡丹看来,这世上女人最巅峰的战场就是在后宫了,那些女人的手段,那和她以前见过的都是不在一个段位的。 顾谨敲了敲牡丹的头,骂道:“你脑袋瓜里面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将她送进宫和皇上狼狈为奸呢。”两个心术不正的人碰在一起,其中一个还位居至尊,可不是会给大夏带来灾难么。而且,他也没那么傻,给自己自找麻烦。 “那你想将她送去哪?”除了后宫,还有什么地方能让杜若溪呆的? “娘子,你好好看着,自有她的好去处。”而且是再合适不过的去处了。相公都这么说了,牡丹也不再多问了,她相信相公能将事情处理得很好。 经过大半个月的努力,宴会所有的一切事宜都已经办妥,已经置办了许多名品的菊花。牡丹也让人放出了帖子,八月二十八晚上怀王府赏菊宴。帖子一发出去,牡丹知道她迎接挑战的时候真的要到了。 赏菊宴的事,顾琛和顾谨完全没有插手。所有的事情办妥之后,又有人将事情传给了太后,太后听后非常满意,笑道:“希望宴会当天不会出什么批漏。”听传话之人的意思,管事和嬷嬷只是在一旁协助,主事的还是牡丹。太后一下就来了兴趣,难不成这牡丹真是个聪明的,不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怎么变华这么大? “世子妃是个谨慎的人,应当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娘娘您就别太忧心了。”牡丹做得越好简嬷嬷便越觉得同情她,一个农家女子,要做到这一步,她自己得付出多少心力。简嬷嬷不知道的事,前世牡丹为了这些事确实是耗费了不少的心力。不过她这辈子,还真没废多少力气,若是跟前世一样,她晚上哪里有体力跟顾谨滚床单呢。 “哀家哪里是忧心她,哀家是担心怀王府第一次宴客,若是做得不好会失了礼数。”虽然她对牡丹那丫头越发好奇了,但她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是,奴婢知道了。”简嬷嬷也不跟太后争辨,只是微微笑着应声。 ☆、第六十六章 在赏菊宴来临的前一天,牡丹还收到了一个巨大的惊喜。这一天,牡丹一大早就起来为自己和顾谨打理好行头,见顾谨没有出门的意思,便问道:“相公,你怎么不快去路先生家,等会儿路先生该等急了。”相公前些日子为了去见路先生,可是连早膳都没有陪他用的,有时候回来她都已经快睡着了。 顾谨微微笑着拉住牡丹的手,笑道:“我跟师父告了两天的假,好好陪着你。”今天牡丹应该会很开心的,他得先拉牡丹去将礼物给选好,不然她定要埋怨自己了。 两人到碧海阁陪顾琛一吃用早膳,在上人没将膳食摆上来之前。顾琛微微笑着问说道:“这些日子牡丹累着了,宴会办得很好。”顾琛说这话,算是完全对牡丹的能力认可。他知道儿媳妇会做得好,但没想到她能做得这么好,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都是管事和嬷嬷在一边帮忙,不然儿媳定然会有疏漏的地方。”她虽然不敢居功,但也绝对不会在父王面前藏拙。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必要?而且王府的世子妃也不能太过无能了。 “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很不错了。” 用过早膳,牡丹硬是被顾谨带着出了王府的门。这一回,顾谨不但准备了王府的马车,还叫了几个下人一起,他是不想再发生上一次的情况了。 带着牡丹去了不少地方,他都是装作不经意的提议,让牡丹将金家一大家子的礼物全都给买了。牡丹看着已经快要塞满的马车,和顾谨手上提着的一些东西,担忧的说道:“相公,你说爹娘若是进皇都,知道你的身世会不会被吓着?”连她这个活了一辈子的夫都有些吓着了,更别说只生长在花溪的父母们了。 第21节 “放心吧!不会的,岳父岳母都是心底通透的人,这么些事怎么可能会吓着他们呢?说不定他们早就猜到了。”不论岳父岳母们会不会吓着,事实都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牡丹正准备说话,便看到一道身影。在牡丹看到他的同时,周富贵显然也是看到牡丹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忙站到了牡丹和顾谨面前:“牡,世子,世子妃,好久不见。”他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这里见到牡丹,看她比上次轻减了些,脸色也不是太好,想来在王府的日子不太好过。不得不说,一个人若是盼着别人过得不好,看到别人的时候就觉得别人真的过得不好。明明牡丹面色红润,虽然这些日子为着宴会确实是累了点,但也绝对没有轻减些什么,这点顾谨是深有感触的。 顾谨见来人是周富贵,脸色一沉,但也只是脸色一沉而已。他既然选择相信牡丹,那怕他心里还是担心,但他面上一点都不会表现出来。淡淡的扫向周富贵,淡淡的说道:“周公子,确实好久不见。” 牡丹也是没想到她怎么一出门就遇见这么个人,要说她心里多恨周富贵还真没有。周富贵做的不过是许多男人都会做的事情,她并不恨他。前世她只是恨自己为了个男人,让娘和弟弟都没能活下去自责。如今天她身边一切安好,又有顾谨这么好的人在身边,她哪里还会记着这个曾经伤她的人。朝周富贵点点头:“周大哥,好久不见。”牡丹的样子,就向面对一个很久不见的邻家大哥,其实在牡丹心里早把周富贵当成邻家大哥了。 她的态度让顾谨一喜,周富贵已经是在商场上混了很久的人了,如何看不出牡丹看他的眼神里根本就没有了一丝爱意。但他不甘心,也不相信,明明从小就喜欢他的人,怎么会将他说忘记就忘记了呢?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了。 他还在想,顾谨怎么会给他机会。朝牡丹笑道:“敬斋的笔墨纸砚是最好的,我们上那里去给二弟挑一套吧!”虽然他不担心周富贵这么个人了,但也不能让牡丹多见这个人。 牡丹点点头,朝周富贵说道:“周大哥你慢慢看,我跟相公先走了。”前世的事情,早就离她很远了,她不需要去介怀,也不需要将无关的人放在心上。 周富贵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牡丹和顾谨离开。他的心像被人生生扣走了一块一样,痛入心底,他却不能有一丝的动弹。他突然想起了梦中的场景,如果一切都如梦中发展的一样该有多好。牡丹应该是他的妻子,而不是顾谨的。 三个人都不知道,杜若溪站在隐蔽的角落里,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看三人的表情思量以后,知道三人之间一定是有什么事,或者说是金牡丹和这位周大哥之间有什么事。心中有了猜测她便一定会印证这个猜测,然后加以利用。 杜若溪微笑着上前:“请问公子贵姓?”如果金牡丹和这个男人之间真的有什么,她得好好加以利用,不过前提是这个男人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所以先接近他,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杜若溪没想到周富贵还有个母老虎老婆,周富贵离开她不过一个时辰人便追过来了。一来就看见一个别有居心的女人在她相公面前“邀宠”,见杜若溪穿得不是顶好,身边只跟着一个老婆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她惹不起的人。当下便走过去,一巴掌就甩到杜若溪的脸上:“贱人,让你大街上勾引别人相公。”若是她惹不起的人,这口气她就忍了,但若是没什么身份的她才不怕。 周富贵这才被妻子的声音给吵回神来,不过见她又在发疯也没心情安抚她,淡漠的转身走了。他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见周富贵走了,她以为是打了他相好的让他心疼了,马上心急火燎的追了出去。 被人煽了一把掌的杜若溪捂着脸,气得脸色发青。她居然被人煽了一把掌,而且煽她的人居然就这么跑了?而且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也没有问出来?那疯女人是周富贵的老婆么?居然敢打她,她将来一定要那女人生不如死。 后面一出闹剧,顾谨和牡丹自然是不知道的。两人买了许多东西回到王府,顾谨将给顾琛买的东西拿出来送到碧海阁。其实顾琛身为王爷要什么没有,他们为他买那么些东西不过是心意而已。顾琛收到东西却非常的开心,他这辈子除了母后和玉月,再没有其他人费心给他准备过东西。 小心的将东西收好,朝顾谨说道:“下面的人已经让人传信,说亲家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口。你们逛了半天,带牡丹好好梳洗一翻去见你岳父母,可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亏待了人家女儿。”他这辈子是没福气和玉月有个女儿了,他心里是拿牡丹当女儿来疼爱的。 “父王放心,我这就去。” 牡丹在顾谨的“胁迫”之下,又沐浴打扮了一次,顾谨还让丫鬟拿出了很好的头面和衣饰。牡丹心里觉得奇怪,忙问道:“相公,是什么人要到我们家里来了吗?”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会是爹娘要到了吧!”不是说还有几日吗?应该不会提早这么多的。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顾谨继续卖着关子。 牡丹和顾谨走到大门口,没站多久一辆马车便在王府门口停了下来。先下来的是金父,牡丹一见到来人便急步走了过去:“爹。”没想到真的是爹他们,都怪相公,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诶……”金父看向牡丹,见她整个人都好好的,微微的红了眼眶。好些日子没见着闺女,把他和她娘担心得不得了,如今看着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没一会儿,金母等人也相继从马车里出来,看到牡丹或高兴或红了眼眶的。顾谨见围观的人太多,将人给领进了王府里。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这才散开了,不过都没一个说怀王府的不好。 有个妇人就对身边的人说道:“要说这王府还真是好,不但接受了出身不高的儿媳妇,还将儿媳妇的家人也接到了皇都。我要是遇到这么好的婆家人,这日子也不至于苦成这样。” “可不是吗?没看世子妃眼睛红了,世子站在一边看着都心疼的样子呢。你说都是农家出身,怎么人和人的命就这么不同呢!” “……”这些或羡慕或嫉妒的声音,王府里的一家子是听不见的。 金父金母及金家一大家子,到现在还是不知道顾谨一家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看这房子还有下人们的穿着,金家一大家子都有些踌躇,也猜到是身份不低的。牡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只能求助的看身顾谨。谁知道顾谨摆摆手,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岳父岳母说。 走到碧海阁正殿,怀王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一见金父金母忙站了过去。一翻言谈过后,金家一大家人总算知道女婿居然是怀王的亲生儿子,金父金母知道这一事实差点没晕过去。他们怎么能想到,本来觉得糟糕到不行的女婿,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个金龟。 王府啊,那可是皇家的人,他们以为这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的人,居然是他们的亲家和女婿,而他们女儿居然成了世子妃。金父金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镇定下来,金平顺和他媳妇早就被这一事实给吓得全身发抖了。最镇定的就是金平安,和听不懂大人们说什么的小弟弟了。 ☆、第六十七章 顾琛早就让下面的人安排了院子给金家,让牡丹和顾谨带着他们下去梳洗一翻。走出碧海阁的门,金母就开始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下来,牡丹也只能笑道:“娘,相公他确实是怀王的亲生儿子。而且我同相公已经入了皇家族谱,没有什么欺君罔上的事情。”不要说爹娘不相信,她现在都还有种做梦的感觉呢。 “天呐,这么大的事情,你这丫头怎么不给我们捎封信。你不知道,你看你大哥和大嫂都吓着了。”她没想到她一开始不看好的女婿居然有这么好的出身,女婿出身这么好,牡丹的日子会不会不好过。虽然女儿说入了族谱,但皇家的事情是说变就能变的啊。而且大户人家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以后女婿要是有了乱七八糟的女人,女儿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这么些事想在一起,金母是一点开心的心思都没有,她完全是担心女儿。想完又担忧的说道:“那你这些日子过得好吗?女婿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娘,您放心吧,女儿一切都好,公公和相公都对我很好。”为人母亲的,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孩子过得好不好,至于其它的都是在做得好之后才会关心的事情。这种心情,做过母亲的牡丹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一直微微笑着同金母说着进皇都以来的事情。 听了许多,金母也放下心来,也明白女婿是个好的。想了想朝牡丹说道:“牡丹,如今女婿身份不同了,你可得好好跟太后派来的两个嬷嬷学习。”若是女儿跟不上女婿的步伐,将来可是要吃大亏的。当初嫁牡丹嫁到程家的时候是逼不得已,他们倒真不知道女婿还有这么坎坷的身世。若是女婿只是程家的孩子,女儿只需要做好自己便可。可如今女婿是怀王府的世子,女儿就不能只做好自己,还要做好怀王府的世子妃。 牡丹感动的拉着母亲的手,这世上能如此担忧自己的,也只有自己的亲人了。“娘,您就别担心了,我都这么大了,又在皇都呆了这么些时候,该明白的我早明白了您女儿又不是傻子。”虽然高兴于有人心疼她为她担忧,但她还是不想让母亲太过担心了。她已经不是前世的牡丹,一点小事是难不倒她的。 走在后边的金父听牡丹的话也放下心来,他想着只要女婿是个好的,自己女儿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金家等人梳洗过后,牡丹便让他们先在院子里休息。牡丹和顾谨离开院子,顾谨笑道:“我们刚才买的礼物派上用场了,用晚膳的时候给带去吧!” “你怎么也不跟我说是爹娘来了,不是说还有些天才能到的吗?”她明明前两天才问过,相公都没说。 顾谨拉住牡丹的手:“这些日子你累着了,我不是想给你惊喜吗!本来岳父他们早就该到了,不过顾忌到他们一行有两个孩子,这才慢了些。” 牡丹想抽回手,不过顾谨硬是不放,在王府里牵自己妻子的手还怕人说什么不成。牡丹见一路也没有多少人,也就由着他了。不过听了顾谨的话,牡丹心里很是开心,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费心,这一个女人的家人费心,不是心悦于她还能有什么。 用过晚膳之后,顾琛便说道:“你们先在王府里住些日子,平安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有才学的师父教导了。本王倒是相中了清流中德高望重的先生,不过还得亲家你们觉得好,再请人上门。”顾琛虽然是王爷,但金平安到底不是他的孩子,他能做得也只是看好人选让金父金母来定夺。若是他硬着手安排,恐怕金父金母心里会不舒服。 金父金母都是老实的人,听他这么说忙道了谢,金父和金母看了一眼,金父便说道:“王爷选中的人必然是出色的人,只是还得劳烦王爷出面促成此事。我和他娘才来皇都,有许多的事情还不懂,平安的事就请王爷多多费心了。”夫妻俩都知道王爷这是给他们夫妻面子,其实这些事还得王爷帮着才能完成。他既然认下了牡丹这个儿媳妇,自然是希望女儿娘家也好的。 “如此,那这活儿本王就揽下来了,办得不好亲家可别怪我。”本来他也曾想过请子期一起教平安的,但想着将来平安这孩子定是要走仕途这条路,找个德高望重的师父对他才有好处。这才看中了清流中的陈忠国,此人不介是清流中的翘楚,在百姓中也颇有清廉之名。而且陈家家风极正,他教出来的弟子,也都是品行优良之人。 “多谢王爷。”夫妻俩真心的道谢。平安也已经十多岁了,忙站出来给顾琛行了个君子之礼:“平安多谢王爷。”姐夫一家都是好人,他会将这些记在心里的。 看金平安一个礼行得像模像样的,顾琛微笑着点了点头:“将来你能学有所成,便是对本王最好的谢谢了。”这孩子,确实是根好苗子,但若遇不到好的师父,最多也就是考到进士而已。 一家人聊了一会儿,牡丹才将她和顾谨买的东西拿出来,金母等人都很高兴。本来金母还想说女儿乱花银子,但想到如今女婿的身份,便什么都没有说了。 顾琛想到明日便是赏菊宴,便说道:“亲家早些休息,明个赏菊宴你们还得费心。”虽然他知道亲家必然会不适应这样的局面,但他们既然来了皇城,不出席就不像样了。 夫妻俩对看一眼面上都是担心,他们是听女儿提过的。王府办的赏菊宴必然有很多的达官贵人,以前他们在花溪见县太爷都只是远远的看到过。若是参见宴会,一下子得见多少这样的人,而且这些人都不一定对牡丹抱着善意。如果有人拿他们来攻击牡丹,可怎么好? 两人的担心顾琛看在眼里,微微笑道:“这里是怀王府,没有人敢说什么。”除了宫里的二个人,没有任何人能在怀王府说他的亲人一句半句的不好。 顾琛都这样说了,夫妻俩还能说什么呢,他们能做的就是小心地维护好女儿的体面。女儿就算没有出生在高贵的出身,女儿的品行及他们的品性都要让别人无话可说才行。而且女儿和女婿的宴会,不去传出去对怀王府不好。 至于金平顺和金大嫂是怎么也不愿意参加的,他们还在怀王的身份中还没能回过神来。又要参加什么宴会?他们完全没有头绪。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天天会离开花溪,到陌生的皇都。不过他们心里也是开心的,到了皇都他们的儿子将来才能有好的出息,他们没见识不代表以后孩子没有。所以夫妻俩心里纵然是忐忑不安的,但更多的是为儿子的将来打算。 牡丹后面又劝说了几回都没用,觉得这个大嫂虽然有些寡言,但是个真心为别人着想的。不像前世那女人,只要是府里办宴会动不动就会往官夫人面前凑,巴结人的样子那叫一个难看。真是有比的,才有优劣之分。 而另一边,杜若溪没到她的拜师计划会受到阻碍。她也不知道哪儿出现了问题,明明那天她离开之时郭子期还对她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为什么第二天她去就见不到人了?接连去了好几回都没能见着人,到了这个份上杜若溪不得不放弃了。虽然是个很好的机会,但杜若溪绝对不会将时间和精力花在不确定的事情上。 知道怀王府要举办宴会,赏菊宴,到时候去的人必然不少,只要和金牡丹搭上点关系到时候其它的事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吗。舅舅做为丛四品官员,王府的赏菊宴是有资格参加的。但前提是,她必须得让舅娘同意带着她一起。前些天进皇都的时候舅娘明明还对她很好的,但见她得到舅舅所有的怜爱,觉得她分走了她儿女的宠爱,便开始针对她起来。 精明的杜若溪这回真是没有想到好办法,她倒是可以直接请舅舅出面,但舅娘肯定会在心里面恨毒了她。到目前为止舅娘和她的几个孩子还不能有任何事,不然别人肯定会怀疑她命数不祥。不但克死了爹娘,连前夫家的人都死光了,若是舅舅家的人也在这个时候出事,她百口莫辨。虽然她真的很想让舅娘和她的孩子悄无声息的死去。 既然不能来硬的是求人办事,杜若溪准备了许多好东西。她舅娘看到后看杜若溪也顺眼了些,也知道她有求于人,饶了许多的圈子,才问道:“若溪,你是有什么事想让舅娘帮忙吧!”她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这外侄女是个好的,也同情她的遭遇。但她还没到皇城多久,便夺走了她相公的怜爱,连自己的子女都不大爱管了。而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更是把这么一个嫁过人的商家女放在心上了,天天给她甩脸子。她现在,真是有苦说不出,又不能把这外侄女给赶出府去。 杜若溪的舅舅家本也不是什么高贵世家,不过是小户书香之家。但因为杜母心悦杜老爷,这才不顾家里的反对嫁给了他。因为当年娘家并不同意,这些年她和娘家的关系也不是太亲近。 见舅娘直奔主题,杜若溪也不再饶弯子:“舅娘,听说怀王府办赏菊宴,不知您能否带上若溪。”说完,又略微难过的低下头:“您也知道,在花溪之时,怀王世子和世子妃曾是我的兄嫂。”只要有可利用的地方,就不信舅母不同意。 杜若溪话音一落,她舅娘果然眼睛一亮,可不是,这外侄女曾是程家的二少媳妇,跟世子妃是妯娌想来关系也是不错的。若是能借杜若溪跟世子妃结个善缘,以后怀王府能稍微的提携一下子女,可是再好不过的了。舅娘思量一翻,便点头答应了:“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你没来之前,舅娘就是要准备带你去的。” 杜若溪微笑着说了些客套话,将她舅娘的虚伪给记在了心里。总有一天她会让她为对自己虚伪付出代价的,她想。 ☆、第六十八章 第二天一大早王府就开始忙了起来,虽然许多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但宴会当天的席面是重中之中。已经安排好了菜色,牡丹也不用分分钟盯着。 到中午午时,已经有许多的人开始陆续的进入怀王府。许多三五成群的一块,都带着家中适嫁的姑娘。对他们来说不管是谁家举行的宴会,都是一个很好的相看场地,所以皇都的夫人小姐们也热衷于参加这样的宴会。 不多时怀王府中的后花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边看着戏台子上的唱戏的,边开始聊天。丞相夫人就先开口了:“听说这宴会是世子妃一手操办的呢,咱们可得瞧仔细了。”她是想来看场好戏的,只要怀王府世子世子妃没脸她就高兴了。其实说起这事她也是悔,本来她女儿跟张家是有婚约的。张家阁老辞官隐退之后她家老爷就不大高兴这门婚事,谁知道张书宇后来也算是有出息的,就想着将嫡女换成庶女也是抬举了张家。可谁知道这回张书宇不但没事,还爬上来了。最重要的,当年那名满皇都的张玉月居然为怀王生下了一个儿子。这怀王不但娶了她为妃,还封了张玉月生的孩子为世子。有这一层关系在,他们一家算是站在怀王府的对立面了,自然是见不得他们家好。 丞相夫人一开口就是这话,跟她交好的夫人脸上也有些微妙了。是啊,一个农家女还能把宴会办得多好?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就笑着说道:“可不是呢,我们得好好看看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有许多的事她们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说,但隐晦的提还是可以被允许的。本来好好的一个世家,没轮到那位世家小姐,倒便宜了一个身世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张夫人也来了,正准备出声呢,兵部尚书的夫人就先开口了:“我倒是觉得这宴会办得挺好,世子妃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她一前一直同张玉月交好,当年的事她没能劝住张玉月。如今天她人不在了,她儿子却能成为王府的世子,也算是一翻造化。而且既然皇室都已经确认了世子妃的身份,那么她们这些外人又有什么好说的。 丞相夫人看了尚书夫人一眼,到底是没说出话来,这女人生来就和她不对盘。想来是看在张玉月的份上想护着那位世子妃,到时候若是宴会出了什么纰漏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就不信,王府的下人再厉害,能抵得过一个拖后腿的主子。 再晚些时候,该来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牡丹听下人来报说长公主来了,这才跟顾谨一起到门口迎接。这位长公主是先皇的皇妹,先皇走了之后由现在这位皇上封的长公主,连顾琛见了都得叫声皇姑姑,到了顾谨和牡丹这,得叫皇姑婆了。已经是六十多岁的年纪了,平时都不大爱出门,这回顾琛亲自去请来给儿子和儿媳妇撑场面的。有长公主在,谁敢说他儿子儿媳妇一句半句的不是。 长公主步下马车,顾谨和牡丹忙跪到一边。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由于平日和善,笑起来颇有慈祥之感。见牡丹和顾谨跪着,亲自走上前:“都起来吧,这些年本宫在府里呆得久了,不在乎这些个虚礼了。”长公主对顾琛这侄子还是颇为喜欢的,要不是他小时候鬼灵精,自己还不定能嫁给喜欢的人。所以这一次顾琛一求她,她就答应了下来。虽然对顾谨不说多少疼爱,但爱屋及乌总是有几分的。 顾谨是男子,自然是在碧海阁去了。当牡丹和长公主一起出现在后花园的时候,以丞相夫人为首的夫人都变了脸色。一个农家女子,那来这么大福气让长公主跟她一起来撑场面。有长公主在,就算她们有心也无力。长公主由牡丹扶着站定后,等众女眷行过礼后,微微笑道:“我观这后花园的颜色,倒是比本宫前些日子来更好了些,可见你是个能干的。”虽是对牡丹说的,但声音却让后花园的夫人小姐们都听得见。就思就是这侄孙媳妇她这个当姑婆的是认下了,要是有人敢不给面子,那可就不好了。 “牡丹只是尽自已所能,皇姑婆夸赞了。”长公主得多喜欢公公这个侄子,才会给自己这么长脸?不过不论长公主出发点为何,她也是心存感激的。没有长公主压阵,估计肯定有人是想看她的笑话的。 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朝众夫人小姐说道:“本宫侄孙媳妇到底年轻,若是做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们可得多多担待。不过本宫看着,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了。”眼里的满意,闪瞎了心里存着小心思的人。 丞相夫人先站了出来,笑道:“长公主说的是,世子妃年纪轻轻就能将宴会打理得这么好,也真是难得的。”这金牡丹到底哪点好,居然能让长公主来给她压场子。压场子就算了,听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她们要是说宴会办得不好,听到她可是会不高兴的。 长公主看了她一眼,到是没同她说话。站在角落里第一次参加古代宴会的杜若溪到是没想到,古代的人居然这样规矩分明,连夫人们坐的坐位都会了三六九等。这不,像舅娘这样的,都已经是靠边了,离那些真正的贵夫人还有一大截呢。 见到长公主一来,所有人都跪下行礼,更是深切的体会到皇族在古代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要知道这长公主只是一个公主而已,那么若是太后皇上皇后等人,得多大的阵仗啊。想到这里,杜若溪心里本就不平静的心更加升腾,也更坚定了要拿下顾谨的决心。 不过若是空坐在这里,她是什么办法也没有的。见牡丹跟长公主低语几句,便站起身要离开。她悄然的跟了上去,只要先得到金牡丹的帮助,其它的就好办多了。杜若溪跟了好一会才跟上了牡丹,轻轻唤道:“世子妃。” 牡丹这才回了头,一看到是杜若溪微微怔了怔,她怎么会在这里?不过只是看着她,并没有问出来。杜若溪这么个人,她是真不想跟她有过多的接触。而且相公既然说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去处,她也不用担心她居心不良。 “如今要见世子妃一面可真是难了。”杜若溪笑言,其实心里千百个恨死牡丹了。都是嫁进程家,怎么她当初不是嫁的程康平而是程康贵呢。如果她是程康平的妻子,她毫不进费力的就可以拥有想要的男人和高贵的身份了。 “杜姑娘说笑了,本世子妃同你本就没有什么好见面的。”杜若溪这话,说得还真是把自已给当回事了,难不成她以为这世上的人都是为她而生的? “嫂,世子妃,我们毕竟曾有……” “杜姑娘慎言。”她想说什么,牡丹一清二楚,根本就不会给机会让她给说出来。 边上的嬷嬷见杜若溪不是个好的,世子妃也不是很待见的样子,忙出声道:“夫人,马上便要开宴了,我们得去看看菜色准备的如何了。”说起来,这事要确实是要紧的事。 牡丹点点头,朝杜若溪笑道:“本世子妃有事要忙,杜姑娘请自便。”虽然为着前世的事她忌惮过杜若溪,但如今她不必将她放在心上了。牡丹说完也不管杜若溪如何想,和嬷嬷一起离开了。 杜若溪站在原地,把脸上表现出来的怨毒收起。一脸浅浅笑意,略有些委屈的站在原处。不论如何,她脸上都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来。这里,已经不是她曾经所在的花溪。 说来也巧,牡丹刚走没多久,顾琛和顾谨正去迎了路子期进来,跟他们一道的还有康宁候府的候爷。杜若溪一见来人,眼睛都亮了。微微朝几人福了福身,请过安后,怀王看都没看一眼便让她退下了。 路子期更是在心里摇了摇头,他本来还对这姑娘有些期待的。毕竟一个女子,能有那样的见底本是十分难得的,没想到是个心思不守正道的。他算是看出来了,那女子,怕是对自己这个徒弟别有用心的。不过显然,他这徒弟是很不待见她。怀王对杜若溪更是不喜,一个女子,见到外男躲都来不及,她倒好,还上跟前来行礼像个什么样子。 倒是跟他们一道的康宁候对她上了心,女子资容虽不出色,但浅浅的往那一站颇有些风姿。重要的,是浅看她眉眼之间颇有已逝妻子的模样。略微退后几步,和怀王等人拉开距离,对跟来的随从交代道:“查查刚才那位女子是谁,回府后本候要知道她的身份。”妻子已经离开了些日子,他也该娶个妻子了抚育家中的幼子了。 顾谨微微回头,淡淡一笑。这康宁候也太过急切了些,这人他不是才见过一面,难不成真有一见钟情之说?他没想到杜若溪居然会跑到赏菊宴会上,他给杜若溪安排好的路还没开始铺呢,就有人自已撞到她面前了。也罢,他且先看着。 后来,杜若溪嫁到康宁候府,跟前世一样的结局。牡丹也忍不住好奇,难不成这世上真有缘份这东西?她重生一世,杜若溪这么做了好些事,都没能改变她最后的结局最后还是栽在了康宁候府,倒也真是蛮让人意外的。 ☆、第六十九章 牡丹看过菜色后,确定没有纰漏便开始上菜了。在菜差不多上齐的时候她才走入后花园,由于是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她和长公主坐在一桌,一起来还有几个身份比较高贵的夫人。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菜用完后,很多人都发现他们小看这农家女子了。虽然府中有下人帮助,若是她自个是个没本事的帮了也白帮,就看这菜色的搭配真的是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的。 就连本来是受顾琛之托来给牡丹撑场子的长公主都非常的满意,对牡丹也生出了一些喜欢。出身不显,但确实还是不错的。待席面撤下去后,长公主笑着对金母说道:“你可是教了个好女儿,不错,不错。”人的出生确实重要,但出生并不代表一个人的一辈子。 “世子妃到底年轻要学的地方还很多,当不得长公主称赞,不过民妇的孩子品性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虽然惊讶于长公主居然会跟她说话,但金母后快便平静下来了。这么多人在,她不能露了怯让人敲轻了去。 对金母长公主心里也有几分满意了,不是诚惶诚恐,很好。而且她一直相信一个人相由心生,这金母和金牡丹都不是长相尖酸刻薄的人,而且她相信侄儿和侄孙的眼光。 第22节 饭吃过了,牡丹便让人将各种名品菊花给端了上来,其中一有一盘菊花是怀王府花匠刚种出来的。不但开出圆圆的几朵,颜色还是红色的,非常难得。一端出来不少夫人小姐便问是从哪里得来的,知道是王府花匠种的之后都想让家里的花匠来讨教一翻。不过都不好开这个口,可不是吗,前些时候他们还看不起人家的女主人呢。 最后花赏得差不多了,牡丹居然让花匠亲自将花怎么养成的给说了出来。夫人小姐们都觉得这世子妃有些傻,这么好的菊花,这明年要是多养些卖出去,哪得收到多少进项,怎么就这么白白的给说出来了。不过由于牡丹的这一举动,夫人小姐们心里多少对她起了一些好感,觉得她其实也没那么不堪。 这些,也是牡丹做这“傻事”的目的。若她用这种花来挣钱,虽然能给她带来很大的收益,说不定还让皇都的夫人小姐更看不起她了。但若是她将方法告知出去,种花的人多了,明年这花也就不稀奇了,但这些夫人小姐的都会觉得她是个好相处的人,以后都愿意跟她多来往。这样一来,不但对相公的生意有帮助,对王府的声誉也是很好的。只是有一点,这种傻事得持续做,可不能做一做就停了。 将一切事情都看在眼里,杜若溪是真真没想到金牡丹居然还有这样的见识。她心里也有些怀疑,这金牡丹是不是也是个穿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想法和见识。要知道大夏虽然是橡橡仕农工商,但农家人交了税基本是没有什么剩余。出身在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接受好的教育呢?有了这个猜测,杜若溪准备找个时间试探一下。 一场宴会便平平静静的结束了,虽然有不少人失望没能看好戏,但宴会也确实没有让她们说道的地方。碧海阁的大人们倒没想这么多,都觉得非常不错,他们确实是太小看怀王府了。 宫里宴会一结束便得知了全部的消息,太后这回总算是完全满意了。朝简嬷嬷笑得夸赞道:“倒还真是个聪明的,居然将那菊花的种法给说了出去。”这样的办法,对目前的她和谨儿来说无疑是最好的。 “娘娘,最难得的是孝心,知道您和皇上不能出宫,眼巴巴的让人往宫里送了两盘。还问过您能不能将这种花的法子给说出去,您答应了她才敢这么做。”简嬷嬷给太后揉着肩膀,世子妃是完全偏离了她的想法了。连她都没想到世子妃能将事情做的这么好,该顾忌的人都顾忌了。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确实是个有心的,只希望她能一直这样,不要自作聪明。”在皇家自己作聪明的人通常都是活得不长久的。在目前看来,倒真是个好的。 “娘娘,她能得您这句话,就是个有福气的。”太后这话里,可不是有些担忧了么? 两人正说着,宫人便传皇后来给太后请安了。一听到是她,太后眉头一皱,皇后算是她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之一。当初皇上封她为后的时候她本就不同意,奈何那一回皇帝是铁了心,她这个当娘的劝都劝不住。从如今桩桩件件地事看来,她当初的阻止是对的,只不过可惜的是没阻止成功。如今这冯家的人,越发猖狂了。 “娘娘,您还是见吧!”为着前些日子怀王的事,太后和皇上已经闹得非常的不愉快了,若是这时候太后再跟皇后过不出,这天下该怎么看待皇家。 简嬷嬷这么一说,太后便点了点头,烦心就烦心吧!皇帝的脸面还是要顾的。他不亲自己这个当娘的了,她还是得为他的名声想想。 皇后进来请过安后,便在一边跟太后闲聊。太后也就听着,装出婆媳友好的样子。皇后说着说着,话题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到怀王府上头了。皇后笑道:“臣妾大嫂也去了世子妃办的赏菊宴跟臣妾说还是办得很不错,真是难得,臣妾前些日子还想着送两个人去帮忙呢。但怀王的性子臣妾也是知道的,怕他不高兴这才没送去。” 太后淡笑看着皇后,这女人十年如一日的虚伪,她那傻儿子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要是真有心,还会这会儿在她面前说半天?她可不是皇帝,好糊弄。而且她既然说到了这里,必然还有后招,她且等着慢慢听戏。 见太后也不答,皇后喝了口茶又继续说道:“母后,这世子妃一个人管理怀王府怕是会有些吃力,不若给世子纳个侧妃吧!而且朝中有不少大臣都在质疑世子妃的身世。”若不是为了她儿子的将来,她才不会到这老太婆面前来卖乖。她也是没想到,先皇死之前居然留下了遗诏。要知道怀王府有了那东西,若是要抢这大夏的江山是多么名正言顺的事。而她和冯家,是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她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马上便让人通知了父亲。父亲也决定送冯家准备的美人,去怀王府查探个究竟。不在怀王府还好,若是真在怀王府,怀王府是绝对不能再留着了。以冯家现在的实力,对付一个王府还是可以的。全然不知,冯家已经落入了皇帝的棋盘,成了棋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帝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如他的愿。 太后一听她这话便觉得有异,细细的打量了一翻,最后猜中了一个可能。而且心里的预感告诉她,她的预感十有□□是真的。冯家的人,还真是自以为聪明。暂不说皇帝从没有立七小子的心思,就是有,冯家这么迫不及待扫清障碍的样子,皇帝看了心里也是会忌惮的。 见太后还是不答,皇后有些急了。偏怀王府的事,还真不是她自已就能决定的,而且怀王对她可没太后对她这么客气,不然她也不会找到太后这儿来。这会太后只是看着她笑,她也不知道太后是什么个意思了。 太后在心中思索一翻,才开口道:“那皇后觉得谁合适。”她倒看看,冯家到底蠢到哪种地步了。这会儿太后不但对冯家不满,对皇帝也微微心寒了一些。他为着那什么遗诏,是真的连唯一的弟弟都不要了。想起她年轻的时候,母子三人在后宫的那段日子,虽然艰难但母子三人一条心。如今,他们都登上高位了,反而母子离心,兄弟不睦了。难不成真要让他们兄弟反目成仇吗?太后在心中思索一翻,决定想个办法。 皇后见太后终于搭话了,这才松了口气,一个人若是唱独角戏还真有些唱不下去了。“臣妾只是觉得应当如此,这人选自然得是您来定的。”只要太后松口,第一个进了怀王府的门,第二个要进去还有什么难的。她可不是蠢的,这个时候就算她提出来,太后八成也是不会同意的。 “既然你也没有人选,那这事就罢了,以后也不许再提哀家还指望着抱孙子呢,可不能叫人将两人的感情给破坏了。而且这做了王爷才能纳侧妃,世子顶多也是身边能多几个妾,何来侧妃一说。皇后掌管后宫,连这点小事都要哀家提醒不成。”自作聪明,若是身体能撑到那时候,她真的想看冯家一家和继后将来会怎么死。 太后的话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皇后的脸一下子就青了,不过还是让她给忍住了。皇帝如今就算跟太后不亲近了,但这个老太婆到底还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就是皇上最迷恋她的时候,都是不许她跟太后有冲突,更别说她现在正在花心思固宠的时候。 皇后最后微微笑着,想把场面给圆回来。不过太后显然是不给她这个耐心了,揉了揉额际,边上的简嬷嬷马上会意的开口:“皇后娘娘,时候不早了,太后娘娘午睡的时间到了。”冯家的吃相,如今太过难看了一些,也不怪太后会生气了。太后虽然不见得有多喜欢世子,但对怀王那可是十打十真心疼爱的,又怎会做让他心中不快的事。 “臣妾告退。”皇后出了慈宁宫脸色便有些不好,回头看了慈宁宫一眼。微微一笑,太后这条路走不通,就让爹爹在宫外想办法。但凡是男人,就没有不贪花好色的,当然顾琛是个例外,她就不信顾谨还会是例外。到时候且看着,那世子妃又能有多大能耐抓住男人的心。 既然太后这么偏疼怀王一家,今天的事皇上也是该知道一些的。皇上跟怀王的关系越僵,对冯家来说越有利。 ☆、第七十章 办完宴会没有出任何差错,牡丹还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对这个还是很有自信的,但总担心有什么突发的情况。而且通过这次的宴会也是对她的一个证明,出今以后谁也不能因为她的身世而瞧不起她,至少不会明目张胆的说她的任何不是。这一点,是牡丹觉得最值得高兴的事。 宴会一办完,金父金母就决定回花溪。他们本来是不想来皇都的,但实在是忍不住心中对女儿的思念,想着家里的粮食什么的都收回来了,而且人怀王还安排了人给她们看家。所以一家人一合计,就想上皇都见识一下,现在女儿也见了,他们留个一两天看看皇都,只留下平安差不多就该回去了。 一听岳父岳母这话,顾谨和牡丹对看一眼,顾谨才说道:“岳父岳母,你们还回花溪做什么?难不成想将二弟交给我们来管吗?我跟牡丹可没时间干这活儿。” 金父和金母听女婿这么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顾谨见两人都变了脸色,这才继续说道:“父王在皇都有不少宅子,平时都是管家在打理。想着牡丹是岳父岳母唯一的女儿,我们家将人家唯一的女儿给娶了那有让人家两地分离的道理。所以让人挪了一处出来,算是借给你们住的。这宅子已经记到了牡丹的名下,你们住自个女儿的宅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 “这,这……”金父金母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们以为怀王是想让他们安心,看女儿过得好不好。没成想,他早就存了不让他们回花溪的心思。虽然感动于亲家做的事,但他们还是觉得不好,他们若是不在皇都,女儿也少被人说些嘴。若是他们留在皇都,什么都靠着女儿,这也是非常不好的。 顾谨见两人还有些犹豫,而且牡丹也舍不得家人,只得出最后一计。站到两老面前,恭敬的行了行礼:“岳父岳母,其实还有件事我瞒着你们了,我已经让人将金家的房子和地给卖了。”说完拿出一袋银子放到两人面前,继续说道:“岳父岳母要是带着大哥他们回去,除了这些银子,家里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对不起,顾谨这次自作主张了,还请岳父岳母见谅。”其实金家的东西他哪里舍得让人卖掉,那里可是牡丹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将来他和牡丹老了,说不定还会回花溪看看呢。 “你这是……”金父重重的叹了口气,如何不知道顾谨父子的用心。和金母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提议。不过也说了,虽然宅子记到了牡丹名下,但她现在是顾家的媳妇。这宅子他们先住,将来会交给牡丹一些银钱,算是他们给租用的。当然,当金父金母看到宅子以后,觉得他们这老两口就是忙活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租这里一个月呢。 金家一大家子决定留在皇都,牡丹又为金府忙上忙下的。程康平也为金父和金平顺安排好了事情,金平顺也识过几天的字,程康平就让他去码头记账,管每天工人的下货的时辰和份量,金父在一旁协助。并且还请了个夫子,继续教两人识字。等两人懂得更多了,他自然还有其它事情要请他们帮忙。 金父很是高兴,他小的时候就想读书,但奈何他爹偏心大哥他偷偷的也就识得几个大字。到长些时候娶了妻子,便一直为生计奔波,哪有闲钱来读书识字。没想到这把年纪了,因为有女婿的帮助还能当一回学生,别提多高兴了。金平顺的心思也跟他老爹差不多,他是读过些书的,只是后来妹妹和弟弟一出身,家里条件就不怎么好了。他就装作不想读,跟着他爹下地干活。父子俩高兴的同时,都很感激顾谨,想着要好好学好,将来也能做更多的事也能帮他点忙。 金家在金府安顿好了一后,请怀王和顾谨他们吃了一顿饭。待他们走后,金父一脸严肃的说道:“咱们家能有今天,都得感谢怀王和女婿女儿。做人得时常怀着感恩的心,平顺也好平安也罢,不论将来你们走到哪一步,都不许做对不起他们家的事来。若是他们有什么事需要咱们帮忙的,咱们一定尽全力去帮。”怀王没有因为女儿的出身而摒弃她,也没有因为这个而看不起他们。女婿也是一样的,为他们如此费心费力。最重要的还是自已闺女,没有因为成了世子妃就看不起她的爹娘,还将他们接到皇都来。要是没有女儿这层在,亲家和女婿又怎么会为他们做到这一步。 “爹,儿子知道。”金平安和金平顺都是不小的人了,基本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特别是金平安,他现在只想好好念书,将来报答姐姐和姐夫他们。到如今,他心里对顾谨一点成见都没有了。而且姐夫这样优秀很好,不然他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要如何报答姐姐。毕竟当初姐姐也是因为救他才嫁到程家,还好姐夫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夜凉如水,窗外的风沙沙的吹着,但室内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寒意。两人欢/爱过后,牡丹将头靠在顾谨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溢满了幸福。想到爹娘的神色,牡丹觉得她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满足过。在他身上轻轻亲了一下:“相公,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选择了相公,她的人生不可能有这么完满。如果不是因为相公,她也不可能知道这世上,还有个人愿意为她付出那么多。 顾谨伸手揉了揉牡丹的头:“傻姑娘,你是我的妻子,为你做事是我最开心的事何来谢字一说。”如果不是因为牡丹嫁给了他,也许他还身陷沼泽不能自拔,如何能有现在的一切。牡丹,是他生命中的阳光。 “相公,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曾经有多么糟糕,我居然会不要这么好的你,而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伤神了一辈子。不过现在想来也是好的,如果没有前世的一切,她又怎么会珍惜现在的一切? “牡丹,我们拥有彼此。”所以,那些都不重要了。 “嗯,我们拥有彼此。”这个男人,是她金牡丹的丈夫。 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牡丹突然清闲下来后,发现身子越发懒了,做什么都不太想动。而且她的月事这个月也没来,前些天她也没太注意,觉着可能是太累了。这一闲下来,她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她前世也是做过母亲的人可不是无知的女子。一觉得不对,牡丹就特别小心,但又想来,她停药才一个多月若是有了……想到这里,牡丹一张脸都红透了。 顾谨从外面进来发,便看到妻子一张红透的脸。还以为她身体不适,忙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娘子,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喜珠,快去请大夫来。” 喜珠看了世子妃一眼,不过这个时候世子妃忙着害羞也没注意到她,喜珠只得去请大夫了。牡丹捂着脸扎进顾谨怀里,她很不好意思。顾谨忙将她抱进怀里:“娘子,怎么了?”脸色红成这样子,可不像是病了啊,倒像是……害羞了……顾谨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他才出去一会儿就变得更好了? 牡丹在他怀里靠了好一会儿才轻声的说道:“相公,我可能怀孕了。”是啊,她可能怀孕了。顾谨一听这话,呆了好一阵,仔细想了想,牡丹的月事确实是好像有些日子没来了。难不成,真的是有了?按耐住心中的激动,镇定的说道:“等会儿大夫来把过脉就知道了。”顾谨冷静下来后有些担心,停药还没有多少时间,如果牡丹真的有孕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什么伤害。但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将担心给说出来。 王府里就住有两个医术很好的大夫,一听世子妃身体不适,两人忙放下手边的活就来了。结果,给牡丹把过脉后齐齐道喜:“恭喜世子,恭喜世子妃,咱们王府过些日子可得添个少爷或小姐了。” “原来是真的。”她的孩子,她和相公的孩子。没想到是真的,这辈子,她一定不会失去任何一个孩子。她的孩子只要有了,就能平平安安的在她腹中长大,直到出生。她,再也不会失去她的任何一个孩子了。 知道牡丹有了身孕顾谨也是开心的,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所以面上还是有些冷静的,至少在确实牡丹和孩子是否平安之前,他是没有办法真正的开心的。 牡丹从喜悦中回过神来,见顾谨并不似她一般高兴反而有些冷静过头了,让屋里的人都退出去了之后牡丹才说道:“相公,我怀孕了你不开心吗?”虽然不是怀疑顾谨,但她希望他能和自己一样,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顾谨轻轻敲了敲牡丹的头:“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在想咱们是生儿子好还是生女儿好。你看如果是男孩如果像你可怎么办?女孩要是像我可怎么办?还有如果是儿子还好,将来娶个媳妇回王府。若是女儿,咱们心疼了好些年,最后还要到别人家当媳妇,你说我这个做父亲的能不担心吗?”他担心的事,自然不会说出来让牡丹同他一起担心。 听他这些话,牡丹总算是放下了心来,又有些哭笑不得了:“相公,孩子才刚怀上,你想得太多了。”真是个爱操心的父亲,而且儿孙自有儿孙福,相公不知道吗? “怎么是我想得太多,这些是将来我们要面对的问题,可得先想好。” “那你先好好想想咱们孩子的名字吧!相公大人。”知道他没有不喜欢这个孩子,牡丹总算是重展了笑颜。 ☆、第七十一章 知道牡丹怀孕了,怀王马上又让人送了好些有用的没用的东西到他们院子里,倒真是盼孙心切。没多久太后也知道了,也让人送了许多的东西来,她原来还是有些担心的,现知道牡丹有了也就放下心来了。 而顾谨则私下问过大夫,大夫说没问题他才放下心来。这才有了为人父的喜悦,连夜看了好些医书,把孕期一些女子的忌讳记在心里。而牡丹自己也格外小心,这可是她和顾谨的第一个孩子,她一定要各方面都注意可不能有任何差错,一定要孩子健健康康的。可不能像前世的翔儿一样,虽然她不是觉得那孩子不好,只是觉得当年如果不是她的过失那孩子不会是那样的。 而金母知道女儿怀孕了也立马来了怀王府,母女俩坐在屋里。金母看着女儿一脸笑意:“牡丹,你可得处处小心,生冷的东西千万要少碰。没事的时候多到后花园里走走,这样对孩子也有好处,可不兴一天到晚呆在屋里。”她本来还有些担心女儿的,现如今女儿怀孕了只要生下怀王府的长孙,别人就没得刚再多说什么了。 “娘,女儿都知道的,就是这些日子觉得特别的累,容易困乏,其它的都还好。”她前世也是做过母亲的人,自然知道什么事情是该忌讳的。 “现在才一个把月,各种症状都还没显出来。到时候月份大了,可就不那么好受了。不过还好,你如今有了身孕,别人也不会拿你的身份说事了。”这些天外面都在传些女儿家世的流言,反正就是各种女儿配不上女婿。还好小两口都好好的,不然她跟她爹可不得呕死。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这种事情落在他们身上,他们能让女儿跟女婿和离,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们不知道吗?真是缺德的些人。 “娘,公公和相公他们不会在意外面的流言,不然我跟相公进皇都是公公不会向太后奏请立女儿为世子妃。而且相公对我如何,你跟爹不是也看在眼里了,外面的流言你们别放在心上。”这回的流言刻意针对她,想来是有人故意操纵的。只是这些时候她得安心养胎,没心思在这些事情上面费心思。她肚子里的宝贝比什么都重要。 “娘这不是为你不平吗?这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吗?而且当年我们哪里知道女婿居然是怀王的儿子。”若是真的知道,她还不想女儿嫁给女婿呢。虽然女婿真的很好,但皇家的事情,谁能知道将来是好是坏呢。 “所以啊,别管人家说什么,我嫁相公时可不是奔着世子妃这个位置来的。”前世她活了一辈子,也不知道相公就是怀王的儿子。想到这里,牡丹忍不住要问自己,如果她知道相公会是怀王世子,她重生之后还会选择嫁给他吗?想了又想,牡丹的答案是不知道。人,必然是要到那个地步,才能做出最好的选择。当初她选择嫁给相公,在那个时候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又可以救弟弟和母亲的命,也可以避开周富贵。 “也只能这么想了。”金母还是有些担心,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的感觉。希望这次女儿怀了身孕,能让这些流言就此平息了吧! 很快,顾谨也知道了外面的流言蜚语。让人调查一翻后出查不到任何异常,顾谨伸出手在书案上轻轻点了点,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对于皇都的百姓来说,牡丹的出身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能让人又提出来而且有越来越旺的趋势,必然是有人操纵。短时间连暗卫都查不到,难不成这次的事情是宫里的人弄出来的。想到这个可能,顾谨眉头又狠狠的皱了起来,这些人还真是不消停。“去查一查皇都世家之中有没有值得宣扬的丑事,将事情夸张的宣扬出去。”以流言制止流言,一向是最有用的。 暗卫领命退下去以后,还真查到不少可以爆料的事情。流言一出来,世子妃这身世的事就再也吵不起来了。世子妃的身事能有康宁候看上一个商家女子,并且那女子还是和离过的女人来得震惊?听说那康宁候为了娶这女子都跟他娘快闹翻了。还有听说那护国公,平时那么正经的一个人,娶的继室居然是个妓/女,而且为了迎娶那位继室不但将原配给害死,还想谋害原配留下来的两个子女。人们都很好奇,那继室究竟多好的手段,把护国公迷成这样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了。 所以说,这些流言一传出来,有的人就想。虽说这怀王世子妃确实不是出自世家,但至少是身家清白,那起流言中的两个主角儿那是好上了不少啊。再怎么说,世子妃虽是农家女子,但人家身家清白啊。 流言越传越厉害,说杜若溪和护国公继室是狐狸精变得,还有不少人到官府要求烧死两人。杜若溪气得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操纵流言中伤别人的时候她觉得这手段简直是太好用了。当流言烧到她自已头上的时候才知道,被人中伤是什么样的感觉。 杜若溪是怎么都没想到,流言怎么就传到自己头上了。虽然她很享受被男人追的感觉,但她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怀王府的世子。跟怀王府比起来,康宁候算个什么。所以她虽然对待康宁候有些暧昧,但从不曾留下什么把柄。如今倒好,这康宁候死死缠着她,现在她倒成了狐狸精了,居然还有人说要烧死她,这是什么世界。 其实杜若溪一直就没想清楚,从古到今世人的对男人就要宽容一些。男人玩够了回来叫浪子回头金不换,女人一般只要做错了事就是回不了头的,特别是在古时候。男人可以纳妾,女人独守空房都是应该的。但显然,杜若溪并没有看清楚这一点。 “小姐,您别担心,都是那康宁候惹出来的。”奶娘想了想,觉得自家小姐如今天的样子能遇到康宁候这样的人也算是一种际遇。奶娘动了心思,劝道:“小姐,事情闹成这样,看来康宁候是真的喜欢您,不然您干脆嫁给他算了。”这样一来,小姐就是候府的夫人,再也不用看舅夫人的脸色了。 “你说什么?”杜若溪在自己的思绪中,猛然听到奶娘的这话,像厉鬼一样的盯着奶娘。话说完后才看到惊恐的眼神,这才想起,面前的这个奶娘不是那两个知道她真面目的丫鬟。变换了脸上的表情,杜若溪红着眼眶看向奶娘:“奶娘,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康宁候府的老夫人肯定恨死我了,我若是和康宁候成亲,将来还不定成什么样子呢。”而且康宁候什么身份,比顾谨可差远了。除非是她选中的棋子像程康贵那样的,不然她杜若溪就该拥有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 奶娘好一会儿才从刚才杜若溪扭曲的脸中回过神来,心有戚戚的点点头:“小姐您自已拿主意,自己拿主意。我去给您温些莲子羹来,莲子羹对小姐好,对小姐好。”说完,奶娘就失魂落迫的离开了。第一次,她觉得她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一直看着长大的人。 杜若溪看到奶娘离开,暗恼的咬了咬牙,她没想到刚才不小心在奶娘面前露了底。对她好的人已经有两个死在了她的手上,如今这世上真心对她好的就只有奶娘一个了。她虽然绝情,但也希望这世上能有人真心真意的对她好,这也是她为什么费力在奶娘面前伪装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则是担心身边的人都惧怕她的话,她的戏也演不下去。如今奶娘怕是心生怀疑了,若是过几日她还是这样,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外面纷纷扰扰,怀王府倒是平静如常。顾琛身为公公自然不会和儿媳妇有过多的接触,不过每次用膳的时候桌子上摆的都是对孕妇很好的食物。由此可见,他有多么期待这个孙子的到来。顾琛的心情小两口都懂,但牡丹心里到底还是升起了一些忧虑,如果她这一胎生的不是儿子可怎么办?公公会不会失望? 一家三口用过膳食以后,顾琛微笑着说道:“如今儿媳妇有了身子,而且谨儿你平日也忙,不用每日抽时间陪我用膳。你们这么来回折腾,我这个做父亲的可有些不忍心了。”如今儿媳妇有了身孕,他过些日子就能抱上孙子了。到了如今这样,已经是他想过他这辈子最好的结局了。 “父王……”两人都知道顾琛什么性子,叫了一声到底是没有多说。 回到宏远阁,两人并排坐在床边上。牡丹将自己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引来顾谨轻轻一笑:“你瞎想什么,我爹是想抱孙子,但你说爹那性子会在乎是男是女?你就安心养胎,这些事就别想了,不论爹还是我都不会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们都会一样的喜欢。”书中说孕妇多思,他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是真的。看来以后他得多花些时间陪着她,可不能让她多想多思,对她身子不好。 牡丹笑着将头靠在顾谨的肩膀上:“我这不是担心父王失望么,他对我们这么好。”父王这么好的一个人,若是婆婆还活着,得有多幸福啊! “父王对我们好,可不是要我们有回报。”他对他已经是最好的回报了,心爱之人为他生下的孩子,可不是对他深情最好的回报吗。 ☆、第七十二章 杜若溪这一回在流言里栽了个大跟头,不她并不甘心。而且她猜到她和康宁候的事,一定是有人露了底,想来想去也只有她那个舅娘了。虽然恨不得她马上就去死,但为了她的名声她还是得必须忍着不对她舅娘动手。现在她急于摆脱这种困境,这个时候冯家的人找上了她。前面关于牡丹的流言冯家本就参于其中,不然凭杜若溪一人之力,流言怎么可能传得那么厉害。冯家打的主意是让流言之事影响世子和世子妃的感情,到时候再出现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顺理成章的将人送入王府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到最后谁都没想到计划那么不顺利,居然被其它的风头压过去了,致使最后世子妃配不上世子的流言被掩盖了。冯家的家主非常的着急,冯家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能让七皇子登上皇位,如果他们一切的努力到最后被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毁掉可就不太好了。所以冯家急着想确实怀王手里是不是真的有先皇的遗诏,就怕怀王府坏了他们的计划。 所以查到流言最起先是杜若溪策划的时候,就想借她的手达成目的,还不会引起怀王府的怀疑。这才安排了人到杜若溪身边,杜若溪虽然想知道愿意帮她的人是谁,但她现在更着急的是怎么把自己从事里面摘出去。至于帮她的人,她相信只要她摆脱了困境,以她的智慧想要查身后的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最后,两人商定以后,既然身世的流言不能激起浪花,那么如果世子妃在嫁给顾谨之前就是不洁之身呢。而且现在奸夫就在皇都,而且他们还会过面,那么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她到底是谁的?这个消息可比狐狸精来得精彩多了。这一招不可谓不恶毒,就像当初被流言害得自尽的夫人一样。就算没有任何的依据,但流言传得凶了,谁还管是真是假,只会往动人心魂了说。 这一招,完全是杜若溪出的主意,冯家只是准备配合她将流言散播出去。冯家家主听到杜若溪的计划以后,兴味的一笑:“最毒妇人心,这话倒是不假。”杜若溪打的什么主意他也是猜到了一些,不过这样的女人:“事成之后,除掉她。”这么狠毒有心计的女人,若是成为顾谨的助力,对他们可就不太好了。 杜若溪还在为自己出的计谋高兴,因为她知道此流言一出,不但怀王会对金牡丹产生怀疑。如果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算怀王府容得下她,宫里的皇上和太后也是绝对容不下她的。到时候,只要金牡丹不是世子妃,那么只要她想办法得到顾谨的认可。见到皇上和太后,她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认可自己。到时,所有的一切都顺理成章的进行。不过杜若溪显然还没有想到,她千算万算,算漏了在身后帮她的是什么人。 王府外暗潮汹涌,王府内却还一点征兆都没有感觉到。为了能让牡丹安心的养胎,顾谨把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了下面的人去办。他则花了许多的时间陪在牡丹的身边,不得不说顾谨此举让牡丹安心了不少,至少她不会多想她的丈夫在干什么。 两个多月,正是反映最多的时候。这不,两人坐在桌边,牡丹看着一桌子的清淡饭菜,一闻到味道便干呕了起来。顾谨忙拍着她的背,为她端上白开水:“牡丹,快喝些清水。”看到她这么难受,顾谨心都快揪成一团了,真想这些都是他来承受的。 牡丹一手捂着嘴,一手将水给推开了。把顾谨急得团团转,最后还是喜珠送来的酸梅让她好受了许多。这才朝顾谨微微的笑了笑:“这孩子,可有些调皮了。”前世她生翱儿和翔儿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反映,这回怀孕才两个月呢,她就受了不少罪了。不过,牡丹笑着摸了摸肚子,她还是很高兴。 顾谨让下人将饭菜撤下去,让人端了些熬的白粥。接过来试了试温度,才舀起一勺放到牡丹的嘴边:“你喝点白粥看看,这个虽然没什么味道,但肯定不会让你觉得想吐。”原来女子怀孕,是这么幸苦的一件事情。 牡丹看着顾谨一脸担心的将白粥递到她的嘴边,突然就红了眼眶。前世,她为周富贵生了两个孩子,但周富贵从来没有这样心疼过她。她只记得她生完翱儿的时候,后院里又多了两三个妾室,那时候她是怎样的失望和难过,虽然她现在已经不爱周富贵了但那种感觉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但相公呢,对他这么好。不但将好些事都交给了下面的人去做,连去路先生那里都变得少了,花了许多的时间陪着她。晚上的时候她睡不好,有一点动静他都能醒过来,陪着她说话担心她这个担心她那个的。女人一辈子,能嫁给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牡丹想。 第23节 顾谨一看她红了眼眶,忙放下手中的粥:“娘子,不想吃就算了,要不还让喜珠拿些酸梅来。”光吃酸梅虽然没有什么好处,但牡丹只要开心不难受就好了。顾谨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绝对不让牡丹再受怀孕之苦了。虽然只有一个孩子必然会有些孤单,但他会给出全部的疼爱。 牡丹压住想哭的冲动,端起桌上的白粥吃了起来。吃完后,没有想吐的感觉,这才朝顾谨笑道:“你就惯着我,不担心饿着肚子里的孩子。”居然纵着她光吃酸梅,这男人还真是。 “他(她)没有你来得重要。”如果牡丹肚子里的孩子会影响到她的健康,他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孩子,绝不会让孩子在影响牡丹身体的情况下出生。 “嗯,你要记着我在里心里是第一重要的,但是孩子也是很重要的知道吗?”她和相公的孩子,他怎么能不喜欢呢。 “如果他(她)在你肚子里乖乖的我肯定很喜欢,要是他不乖,他(她)一出生,怕是要被我嫌弃了。”顾谨见牡丹好多了,也起了逗逗她的心思。他和牡丹的孩子,只要他(她)不伤害到牡丹,肯定是很重要的。 顾谨为什么这么说,牡丹自然是知道的,高兴于顾谨对她的用心。想到顾谨还没有用膳,忙让下人将饭菜热了端上来。顾谨忙起身:“不用端上来了,我到偏殿去吃,娘子你等我会儿,等我用完膳带你去后花园走走。”他担心牡丹闻到饭菜的味道,将刚用下去的白粥给吐出来。 看到顾谨离开,喜珠满脸羡慕的说道:“世子妃,世子爷对您可真好。”将来,她也能找到这么疼她的相公就好了。在世子和世子妃刚进府的时候,就有人猜测世子什么时候会纳妾。直到管家将她调到宏远阁伺候,看到两人的相处,她坚信世子爷是不可能会纳妾的。这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插得进去第三个呢。 “你也会遇到的。”牡丹微微一笑,喜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还没多久呢,顾谨就出现在了屋里。牡丹满脸无奈:“你用膳别这么快,对身体不好。”她在这里坐着又不会跑了,他这么急做什么。 “怕你等急了,我们去后花园吧!”说着,伸出大手就要拉牡丹。牡丹伸出手把顾谨的大手给拍开了:“相公,坐下来歇会儿,还有下次用膳在这么急我可要生气了。” 都说孕妇性格多变,还真不是说笑的。顾谨摸了摸鼻子:“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妻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坐了一刻钟,两人才一起向后花园走去。顾谨一直将牡丹护在怀里,生怕她出什么差错,府里的下人见怪不怪神色如常的给两人行礼。顾谨这样,牡丹也是无奈了,她如今才两个月他就担心成这样,要是月份大些他不得将自己捧在怀里?虽然有些嫌弃,但牡丹绝对不会承认她心里很开心。 喜珠跟在两人身后,第一次觉得这是件悲剧的差事。两位主子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呜呜……不行,她得找个好男人,然后将自己给嫁出去。 皇宫之中,皇帝看到桌面上摆的东西,一脸喜色。冯家还真是野心勃勃,果然按着他的计划想对付怀王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只要好好看着冯家怎么和怀王府相斗就可以了。而且他会如母后所愿,他不会伤弟弟一家的性命,但也绝不会让他们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在时间的流逝中,皇帝已经不记得顾琛曾经为他能登上皇位做了多少事情。他现在只知道的是,父皇留下的遗诏已经威胁到了的皇位,还有挑起了当初父皇对他不喜的事实。还有他知道这份遗诏之时,潜藏在心中的怨恨。从小父皇就不喜欢他,他甚至不知道他这个嫡长子到底做了什么让父皇如此不喜。而皇弟呢,在韩太妃最受宠爱的时候,也能在父皇心中存有一席之地。韩太妃敢不给他面子,却不敢明着得罪皇弟。到最后,父皇居然想把皇位传给皇弟,还在他死之时留下那样的遗诏。这些,是想将他置于何地?他绝对不能忍受这些。他才是皇帝,他才是天下之主。 皇帝想到这里,将龙案上的奏折和笔墨全部扔到了地上。他要看着怀王府落败,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怀王顾琛不如他。他要让母后知道,她的选择是对的,她不应该后悔。 ☆、第七十三章 事隔怀王世子妃身份配不上怀王世子的流言才过几天,人们正在传护国公府和康宁候府事情的时候。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也不知道从何地开始传,怀王世子妃在嫁于怀王之前,居然是不洁之身,并且奸夫就在皇城之中。这一回可引得人们疯传了,比她配不上世子可要严重多了。传流言的人大多是百姓,想着曾经同为百姓的牡丹能成为世子妃也是种运气,他们更多的是羡慕。可这回,居然还牵扯到许多的事,也不是其它事情能压得过去的了。 据说事情的源头是这样爆出来的,有一个商人家的上门女婿在一个酒馆和几个好友喝酒。估计是酒喝得多了,就相互开始抱怨自已家里的母老虎,说起以前的谁谁谁有多好。几个人说得起劲,最后叫周富贵的就说:“你们说的那些个女人都没有我以前青梅竹马的恋人好,她不但长得好看,还非常的善解人意。若不是当初我没有能力救她弟弟,她现在就是我的妻子而不是什么世子妃。”说着喝了几口闷酒,并没有发现跟他坐在一起的人脸色不对。 喝完了酒,他的意识更加模糊了,嘴里断断续续的说出两个相处的过程。最后有一个好友好奇便开始问:“世子妃?哪个世子妃?咱们这皇都达官显贵多的事,你可别是吹牛的啊!”人一个世子妃,出身定然是非常高的,这周富贵在入赘之前大家都知道他是个穷小子。几个好友就开始起哄,觉得周富贵是吹牛。 人一喝多了,就什么后果都想不到了,周富贵将碗砸到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声响吸引了不少人,他才大声的吼道:“我周富贵什么时候吹过牛了,那世子妃就是怀王府的世子妃,以前在花溪之时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若不是程家以她弟弟的命威胁,她怎么可能嫁给程康平。” 酒馆之中,好一会儿都没有声响,问他话的那个人好像不怕,继续说道:“这世上也有巧合的事,虽然大家都知道怀王世子妃出身贫寒,但你也不能肯定就是她吧!毕竟你到皇都也有好些日子了。” 其实周富贵入赘商家以后要经常喝酒应酬,酒量已经是很好的了。这个时候他的意识还是他自己的,他在衡量,到底要不要答应找他交易的人。毕竟,那么大一笔财富,而且更令他心动的是可以带走牡丹。牡丹本来就是他的妻子,她应该像梦中一样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可是他只要能得到她,他也不会怪她曾经嫁过顾谨,就像他也娶过别的女人一样。只要他们一起离开皇都,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一起跟彼此生活在一起。只要流言传出去,皇家必然是容不下牡丹的,她唯一的一条退路就是跟他一起离开。可是,皇家若是直接将牡丹处死,那个人护不住牡丹怎么办? 想来想去,周富贵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边上的好友等得不耐烦了,笑道:“周富贵,我就说你是吹牛的吧!你们看,他这就没话说了。”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才不会管这周富贵的死活。他只知道,他如果不按那位贵人说的做,他的家族就会毁在他的手里。 “我怎么可能胡说,我前些时候还看见她了,她看到我还哭了,说她在怀王府过得不好,她的眼神是想让我将她带走的。”到最后,周富贵还是没有能战胜他在梦中梦到的美好。他总想着,只要牡丹在皇家过不下去,跟他一起离开,他们就会像梦里一样,一起百头到老。而更重要的,现实中,他除了牡丹绝对不会再纳其它的女人。 周富贵话一出口,整个酒馆的人全部哗然。世子妃,居然是个不洁的女子,在成婚前就同其他男子私定终身。而且成了世子妃之后,还同这个男人牵扯不清,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周富贵话一出口的瞬间,马上就后悔了,他有些怕,他的这些话会不会害了牡丹的性命。他想要的是将她带走,绝对不是想她死。 一个晚上的时间,整个皇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更主要的,还有人不时的跳出来,说在这个客栈那个酒楼,好像看到世子妃和一个男子相会。又或者,那天看到世子妃出了怀王府不见了。又有人自称是从花溪的金凤村来的,能证明金牡丹在嫁给程康平之前,确实有喜欢的人。而这个人,据说是金牡丹的堂姐金元凤。而且这个金元凤自称是张书宇张大人的未婚妻,据说张大人高中之后便不认这门亲事了。 事情到了这里,就越来越耐人寻味了。只听到传闻的人都觉得这世子妃还真是手段了得,居然能将怀王世子耍得团团转。亏得怀王世子对她情深,在成为怀王世子之后不但没有抛弃她,还不曾纳妾。而且她那个什么堂姐,也是个厉害的,皇都的人都知道张书宇曾和李丞相家的小姐有过婚约,是李家在张大人身陷牢狱之时解除了婚约。即使如此,两家早有婚约是事实,她还不要脸的自称是张大人的未婚妻,要真是如此,张大人成什么人了。 到了个份上,李丞相也参了一脚。为着和张书宇毁婚,他可是被人鄙视了好久。借着这次金元凤的事,有个李府的下人透露。当初李丞相和张家解除婚约并不是因为张大人身陷牢狱,你说人一个丞相想救一个人很难吗?就是知道张家在花溪给张书宇定了一个未婚妻才要解除婚约,对张书宇不施出援手的。 到最后,事情越传越乱,被黑的就只有牡丹跟张书宇两个人。冯家打的一手好算盘,如果事成牡丹不但不能容身于怀王府,如果顾谨对她有了猜忌她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只要顾谨对她彻底死了心,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出色的女子,对顾谨还不是手到擒来。像顾谨这种没有接受过真正世家子弟教育的人,对女子过于看中,根本就是死在女人手里都不会知道的。 至于张书宇,完全是附带被坑的。冯家一个下人发现金元凤到处嚷嚷她是世子妃堂姐,张书宇未婚妻的时候留了心,将事情给冯老夫人说了。冯老夫人一听,觉得这么个人说不定有用,跟冯家家主说了。冯老太爷一听,心中一计就上了心头。这张书宇是当年的探花,因着皇上曾经对张玉月有些愧疚得了皇上的眼,很得重用。他曾经也想将他拉过来成为冯家的助力,谁知道他居然拒绝了,最后成了三皇子的人,还帮着他做了不少对付冯家的事。 有这么一个女人,正好拿来利用将张书宇给搬倒,这样三皇子就又少了一个助力。所以才有了张书宇这么一出,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要继续扩散下去他的目的就可达成了。这么好的计划,可是一箭多雕了。 流言传得太厉害,虽然顾谨知道的还算早,但已经控制不下来了。他总不能让暗卫将酒馆之中的人都杀了灭口,而且这些流言也不是其它流言能掩盖得住的。目前他们能做的,就是等一个契机,一举将所有的问题全部解决。如此,以后这种问题才不会再度发生。 当天,顾谨就叫来了王府的总管,交代所有的人不许在牡丹面前多提外面的一个字。若是谁敢在府中讨论,只要一经发现,直接打三十大板。 所以无论外面事情被传得多么难堪,闹得多么厉害。根本就没能传到牡丹跟前,甚至连宏远阁的院子都没进。她还是安心的养着胎,高兴的看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顾谨从路子期处回来,就见牡丹扶着肚子,脸上一片柔柔的笑意。因为怀孕,牡丹身上并没有过多的饰品,一身浅紫色的衣袍,如丝绸一般的长发全部盘成发髻,脸上不施粉黛。这样的牡丹,让顾谨觉得有些烦燥的心平静了下来。不由得带着笑意走到她的面前:“娘子,我回来了。”外面狂风暴雨,我也护你周遭风平浪静。 “相公,你回来了。”牡丹献宝似的拿起边上的绣品:“相公,你看我绣的这个小肚兜怎么样?等咱们孩子出生了穿上肯定很可爱。”牡丹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个胖娃娃穿着她绣的衣服,朝她爬过来的情形了。 顾谨接过牡丹手中的绣品,点了点头:“确实绣得很好,不过你可得注意你的眼睛,别伤着了。孩子还得在你肚子里些日子,这些事不急,慢慢来。”这些事情他虽然不想牡丹做,但也不会阻止她。 “嗯,我知道,我也就绣这么一件,其它的都交给府里的绣娘来。”虽然她很想让孩子身上穿的都是她做的衣服,但她精神确实不太好。这不,才刚醒没一会儿又困了。顾谨一坐下,牡丹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盹。 顾谨无奈的感觉到肩膀上的妻子已经睡着了,轻轻的换了个姿势将牡丹抱进怀里。起身将她放到床上,牡丹睡得很沉,顾谨做完这些她都没醒。顾谨知道定然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才这么爱睡的,轻轻在牡丹的颊边吻了一下。眼中盈满爱意,这个女人他爱之入骨,绝对不可能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和她分开,他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牡丹睡得安然,顾谨也想有片刻的清静,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和衣睡在她的边上。室内,静默温情。 ☆、第七十四章 流言越传越厉害,很快就传到了宫里人的耳朵里。皇太后知道后,特地命人到花溪查了一遍,发现牡丹确实曾和周富贵有过一段私情。但在那样小的年纪,懵懂不知情,除了那点暧昧情素也不可能真的有什么。至于后面的,世子妃和男人私会的流言,她根本就不信。 不过这会儿简嬷嬷看着她变幻的脸色,还是拿不准太后的心思,便问道:“娘娘,你看这件事?”她见过世子妃许多次,让她觉得她不是被传的那种女子。简嬷嬷在宫中过了几十年,她自认看人还是很准的。而且简嬷嬷见世子和世子妃对视的眼神,便明白他们是对彼此有情的人。 “唉……”太后叹了一口气,这是有人在刻意针对牡丹,至于张书宇八成是顺道被带进来的。算来算去,从张书宇这里就可以看出,冯家八成是参于其中了。 “娘娘,这世子妃?”这世上,不得不说眼缘是很重要的,若不是牡丹给她的映象很好,她还真不会向太后这么问。 简嬷嬷跟在她身边几十年,极少会维护别人,太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你倒是很喜欢世子妃。”对于牡丹,她虽然算不上喜欢,但也没有特别的恶感。 生怕太后不喜,简嬷嬷微怔过后忙回道:“娘娘,奴婢第一次见世子妃便觉得有些合眼缘。”太后最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说谎,所以简嬷嬷说出了心里的一些实话。 太后听了简嬷嬷的话,也没任何表示,只道:“且看着吧!”她很想看看,她的儿子和孙子会怎么做。不过想到牡丹肚子里的孩子,太后又朝简嬷嬷道:“你再派两个经验丰富的嬷嬷去伺候世子妃,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出意外。”不论外面传了什么,太后都还是相信牡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皇家血脉。王府是什么地方,岂上世子妃想私会男子就能私会得了的。如果真的私会,她的儿子和孙子还容得下她?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安排。”太后会这么做,简嬷嬷知道她是相信世子妃没有做过任何不洁的事情。只是太后不插手,显然是想看怀王和世子会怎么处理。 御书房中,皇帝早就收到了消息,而且御史上的折子也被他摆在一边。对于事情的进展他非常满意,冯家显然是想毁掉世子妃,然后再安排人进怀王府。从顾谨身上下手,确实是最快的办法。这么一招确实好,只是可怜了那出身低微的女子。本来因着她的身份,他是不想对她出手的,没想到她到最后还是摆脱不了被遗弃的下场。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在秦公公是跟在皇帝身边最久的人,如何不知道皇帝对这皇后是又爱又恨。他也不想来通报的,但想到现在冯家势大,卖她个面子也好。他只要八面玲珑,将来无论何人登位,这皇宫总有他的一席之地。 皇帝本来不想见她,但想到这些日子冯家做的事得他的喜欢,而且他也有些日子不曾见过皇后子,便点点头:“宣她进来。”其实这个时候皇帝是有些后悔的,当初若不是他一时心软让皇后怀了身孕,如今也不会这么麻烦。他对皇后的身子确实喜欢,但他不想违背对元后的誓言。 皇后一进来便将参汤递到皇帝跟前:“皇上看了半天的奏折想必是累坏了,臣妾亲自熬了些参汤请皇上用下。”若不是为了儿子,她还真不想到这个男人跟前。明明痴迷于她,偏又做出对元后情深的样子。当真是痴情不悔,当初又怎么会因为迷恋她而冷落她。男人,不过是都喜难装情圣而已,又怎么会对一个女人真正的死心踏地。她现在有些后悔,若是当初她不让元后死,现在皇帝会对她如何?这么些年,若不是岁月不曾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皇上恐怕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了。 “嗯,累着你了。”皇帝端起参汤喝了几品做做样子便放下,对来历不明的东西,多疑的性格让他不会多碰。 跟了他这么些年,皇帝的性子皇后如何不知。皇帝放下参汤便问道:“皇后来见朕是为了何事,这些日子朕忙着朝堂上的事,倒是忽略了你。” “您忽略了臣妾,臣妾这不是就来了。臣妾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这些日子没见着皇上,臣妾想念皇上了。”男人,都喜欢这一套。 皇帝一听这话,将她抱进怀里:“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爱粘着朕。”两人在御书房也不是第一次,欢/爱过后,皇帝满足的将皇后抱在怀里。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皇后想了想便说道:“皇上,最后怀王世子妃的事您可听过?”想要顾谨和金牡丹身份,还得借着皇帝的手。 总算是切入正题了:“不过是市井流言无需太过在意,而且朕已经立她为世子妃,不可轻易更改。”冯家胆子倒是挺大的,居然将他一起算了进去。皇帝压下想疯狂蹂/躏皇后的冲动,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最初宠爱的无害小女子了。这么些年,他给冯家的权利大了,这个女人的心自然也是大了。他真的很喜欢她的身子,他现在还在壮年,若有一天他要离开这世间也会带上这女人一起。只要他喜欢的东西,他总要一并带走。 皇后还不知道皇帝心中疯狂的想法,继续打着心里的小九九:“皇上,虽说是市井流言,但若是传得厉害了,总会影响皇家的名声。其实这事臣妾可以出面,可这世子妃乃皇上亲自下的圣旨,臣妾……”只要皇帝开口了,她想做什么怀王府还敢反驳不成。 “皇后无需操心,世子妃没那么大的胆子私会男子。”冯家如今能耐这么大,就看他们怎么做吧!如果事情最后不成,也能将冯家一举搬倒。在计划开始之时,他就已经计划了许多种可能,但无论那一种对他都是有利的。这么好的计划,他怎么会参与其中,到时候让皇弟看出什么反而不好。 没想到皇帝居然是这样的话语,难不成他真想让金牡丹坐在怀王世子妃的位置上?算了,皇上既然无动于衷,那么只能继续让流言谣传下去。皇后没有继续说怀王府的事,又对皇上说着后宫中皇子公主的一些事。不过,说得最多的还是七皇子,变着方式的给其他皇子抹黑。 要说皇帝的子女也是不在少数,但他只管让女人生,很少上过心的。能让他看在眼里的,也只有元后生下的三皇子。所以,即使皇后将七皇子说得再好,皇帝也没将他放在心上。说到最后,皇后这回不知道怎么的还提了一下三皇子:“询儿离开皇城也有些日子了,那孩子一个在边关也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孤单。”前些天刚刚传来捷报,三皇子是立了战功了。若是继续任他在边关将兵权握在手里,她跟儿子只有在边上看着他登上皇位的份了。 “确实有些时候了,不过倒是个争气的,才没多少时候就立下了战功,不愧是朕的儿子。”这么些孩子之中,只要三皇子是最像他的,所以撇开元后之故他还是有些喜欢那孩子的。只是能不能最后登上王位,还得看他自己。说到底,其实这皇帝最爱的人是他自己,先皇或许就是看透他这一点,才不想将皇位传给他。一个不能兼爱天下的帝王,如何能治理好天下呢。 牡丹知道太后又派了两个嬷嬷来的时候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太后倒是挺在意她肚子里这个孩子的。两个嬷嬷一看就是有经验的人,一到王府就规避了许多对孕妇不好的事,牡丹也放心的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两位嬷嬷调养。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倒是没有呕吐的感觉,用膳也正常了。只是比以前嗜睡了许多,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 看她这么能睡,一度吓坏了顾谨,请了大夫和太医来看过都说是正常的才安下心来。不过即使如此,顾谨也非常的担心,将许多的事都移到了卧房。所以经常是牡丹在床上呼呼大睡,而顾谨则在一边处理事务。 外面的流言越传越离谱,王府里有不少人都觉得王爷会和世子妃闹些问题出来。可外面的流言已经传了好些时候,两人不但没有任何争吵,世子更是对世子妃如珠如宝,甚至比传流言之前还要好。虽然这和世子妃怀孕有关,但世子对她也太好了。府中的丫鬟婆子,无论是嫁了人的还是没有嫁人的,都异常羡慕世子妃。她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嫁给世子这样好的人。 见世子爷的态度,府中的下人不但对牡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而且都比之前更加尽心,他们家世子待世子妃更好,说明外面传的都是假的,他们世子妃是清白的。出了这么些事世子都没有对世子妃如何,他们这些下人有什么理由不尽心。 外面的人传着传着就有人开始奇怪了,世子妃如此不好,为何王府的下人没有一个跳出来说不好?难不成真的是王府驭下有方?还是所有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事实?家中有人在怀王府当差的,都说世子待世子妃很好。有些理智一点的人忍不住会想,难不成事情真的是谣传?毕竟做为一个男人,若是妻子真的不贞不洁,哪还会真心疼爱。传着传着,这样的质疑就越来越多了。 ☆、第七十五章 理智的人越来越多,人都自以为聪明找到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会大肆宣扬。近期就有不少这样的人开始出现,人家一个世子妃,走到哪里都是奴仆成群,她是怎么跟周富贵私会的?而且还这么不小心的让人给看见?而且她现在贵为世子妃,怀王世子又如此出色,她有什么理由还想着一个上别人家门的赘婿?只要这世子妃脑子没问题,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不过几天,这种自以为聪明的,我可以当师爷的言论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一时间皇城为着这事争得不可开交。而这个时候,冯家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但这个时候又不能将人送到顾谨的跟前。最后,他们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将本来准备送进宫给皇后故宠的人给推了出来。那女子名为茗霜,曾是青楼培养的花魁,从没有出现在人前过。 最近一年多冯家察觉到皇帝对皇后已经不如当初,寻了这么个女子想要送进宫去给皇后故宠。但这还没来得及送,就出了遗诏的事,而怀王府现在送真正的大家闺秀他们知道必然是不会成事的。所以,挑来选去,最后定了茗霜。 这天,顾谨跟一个名叫黄虎在茶楼谈生意。黄虎在皇都最出名的品珍阁定了一个二楼的雅间,雅间中有不少的竹帘,将整个房间弄得有些神秘。两人坐到窗边,一边是热闹的集市一边是若隐若现的竹帘。看到这么个环境,顾谨微微一笑,眼中多了些深意,真是有意思。 黄虎见顾谨脸上的笑容,心中也很高兴:“这个地方顾公子不曾来过吧!曾听道上的兄弟说过,您最不喜欢去那些个地方。我可是挑了好久才选了这么个地方,不但环境清雅,还能听到美妙的琴音。想来,您应该会喜欢这里的。”这次的事只要成了,这次的生意能不能谈成都是小事。 “黄公子费心了,那顾某就拭目以待了。”他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目的为何,但他知道自己绝不可掉以轻心。 两人喝着茶,没到多久一个女子便走了进来。一身白衣如仙子驾临,隔着竹帘也能看出女子腰肢纤细,但身段却非常美好。女子婀娜移步,颇有风姿。往上,女子面蒙白色纱绸,只能看见勾人媚眼。顾谨看到女子微微一笑,确实雅致,但并未被女子牵去心神。 倒是另一边的黄虎,早就看直了眼睛,他在想这女子若是取下面纱该是何等绝色?就凭这身段,就算面容稍逊,也可弥补。这顾谨到底是何种艳福,居然可以有人为他安排这样的美人。 两人心绪不同间,琴音缓缓倾泻而出。弹的是求爱的凤求凰,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确实颇有几分风韵。女子虽像是认真在弹琴,其实也将顾谨收入了眼底。看到的结果让她非常满意,她在进入这里之前已经知道了顾谨的出身和身份。 她也曾是官家之女,只因家中获罪她才流落青楼。后她被冯家家主选中,本来是要送进皇宫的。可谁知道冯家家主居然让她接近顾谨,得到他的真心。她虽然不愿意,但无奈她的命捏在别人手里,她不得不从。本来以为顾谨在商人之家长大,身上多少有铜臭的气质。可如今看来,翩翩公子,配她倒也是可以的。而且他是王府世子,将来必然是怀王,若是能得到他的真心,将来她必然就是怀王妃了。这样一想,茗霜弹出的凤求凰居然真的有那么些意味。 顾谨虽装作认真在听,若是牡丹在的话定然要笑话他了,一个音痴还装作沉醉是为了哪般?一曲罢,茗霜莲步轻移,向两人福了福:“小女茗霜,很荣幸能为二位贵客献上一曲。”茗雪近看,心中更认定了顾谨。这样一个少年郎君,比起皇上更让人容易接受,毕竟皇上已经快要年过四十。 “茗霜姑娘好,她……”美人一走近,黄虎直接心驰神往,这么一近看美人白纱下的脸也是若隐若现,可以看出是一个绝色美人儿。而且这美人胸前,不知道是何等美景,一向好色的黄虎有些按耐不住。但他也清楚,这美人绝对不是他能动的。 好不容易才从美人儿的身上将视线移开,看向顾谨,却发现顾谨端着茶杯,对着美人一脸笑意。看来,顾谨对美人也是颇为上心。顾谨将杯中的茶细细品了几口,才淡淡的开口:“茗山四月,慕雪而至。好名字,人也配得上这个名字。” “多谢顾公子赞赏,不知顾公子可有想听的曲子,小女可为您弹奏一曲。”茗霜微微欠身后,盈盈而立,等着顾谨的回话。 对于男人,茗霜觉得不过是十拿九稳的事。谁知顾谨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朝黄虎微微笑道:“看来黄老板也不是真城来谈生意的,既然如此,便不打扰二位了。”说完,转身离开了,至于另一边的茗霜顾谨只当没这个人了。虽然很好奇这个女人的来历,但他想如果她背后之人有所企图,这个女人一定还会出现的。 看着顾谨毫无留恋的离开,茗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要知道她从出身到现在从来没有被男子这样对待过。很快,她眼里闪过必得的决心,这样的男人若能得他真心,必然会安然一生。淡淡撇了黄虎一眼,茗霜准备转身离开。 谁知黄虎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对她动作了起来。黄虎知道这一回他完蛋了。他这次的事没办成既不能得到那人的帮助,又知道以顾谨的性格也必然也不会再给他一次机会。反正到最后都是死,何不做一回风流鬼。茗霜这样的美人,能得到他就是死也甘心了。 茗霜抵死反抗,但她一介女子又怎么敌得过黄虎这样的壮汉。茗霜急得上火,难不成她真的要*于这样的男人。她虽然家道中落流入青楼,但并不曾失去纯洁之身。她总想着,只要她身子是干净的,将来总还能获得幸福。 就在茗霜快要绝望的时候,身上的黄虎晕了过去。茗霜看见救她的人总算松了口气,还好主人没有放弃她。 顾谨回到怀王府,并未细想茗霜的事情。决定直接无视这么个人,继续原来的计划,虽然揪出幕后主使固然重要,但他也绝不会让外面的人污蔑牡丹的名声。慢慢地,一步一步地,他会让幕后之人付出代价。 牡丹这次难得的没睡,见顾谨回来忙让人上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茶香问道:“相公刚刚去谈生意了吗?谈得如何?”这些日子她就顾着睡觉了,好久没关心过相公了。 “嗯,去了品珍阁,不过没谈成。”顾谨让上茶的下人退下,将牡丹拉进怀里:“娘子,身体可有什么不适?今个孩子有没有调皮?”顾谨说着,手就摸向牡丹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 “我挺好的,宝宝也乖,就是睡得太多了我整个都觉得没精气神了。相公,你带我出去走走吧!”从她怀孕过后,连王府的府门都没有出过。 第24节 牡丹的要求让顾谨迟疑了一下,这个时候外面的流言还未控制得住,若是牡丹听到可不怎么好。想了想,低声道:“娘子,你如今怀着身孕,皇城人多磕着碰着为夫会心疼的。”这个时候,牡丹还不能出府,除了流言养胎也是理由的其中之一。 “相公,你带我出去走走嘛,孩子也想出去看看。”牡丹拉着顾谨的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牡丹这么看他,还是第一次,顾谨不由得有些心软。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我们去看一下外公和舅舅他们。”他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完全栽到这小女子手里了。牡丹也高兴的在顾谨脸上重重的回了一下:“相公,你最好了。”这件事之后,牡丹觉得她找到了让顾谨妥协的好办法。 顾谨故意安排了王府最大的马车,需要六匹马来拉动。这马车有一个好处,就是马车内像一个房间一样很宽敞,另外六匹马踏起来外面的一切声音都听不到了。至了张府,他会一直跟在牡丹身边,他想也没有人能在他身边说牡丹的不是。但顾谨怎么也没想到,有时候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平日里顾谨倒是常来张府,牡丹自从怀孕后倒是不曾来过了。这回一进府里,便觉得气氛有些不一样,压下心中的敏感牡丹觉得应该是她多想了。张老太爷和张老爷都不在府里,只有张夫人在。她一向是喜欢牡丹的,但发生那样的事,她对牡丹也是有些不满的。但想到她怀着身孕,便没多说什么,只是在态度上确实不如以前了。 牡丹明显感觉到了张夫人的态度,但总是没有问出来,只是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了。最后牡丹朝顾谨说道:“相公,您出去,我有话要对舅娘说。是女人家的事,你不方便听。” 顾谨无奈,只得退了出去,他相信舅娘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不合适的言语。顾谨走了之后,牡丹便问了张夫人一些怀孕的事情了。刚出去的顾谨碰到了张书宇,这些日子张书宇正郁闷着,看到顾谨便拉他一起喝酒。对于这个表哥,顾谨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他的,若不是因为牡丹他应该也不会被拉上,想着牡丹跟张夫人一处便跟张书宇一起去喝酒了。 而另一边,牡丹虽然问了几个问题张夫人都答了,但都是不咸不淡。牡丹总觉得她莫名其妙的被人给讨厌了,她总得找出被人讨厌的理由才是。 ☆、第七十六章 和张夫人坐了没有多久,牡丹便找了个借口离开房间。她想,她的到来如果张府真的有事发生,那么下人肯定会讨论些什么的。而张夫人为着儿子的事烦心,又想着其实这次的事牡丹也是受害者,她也不能将这事怪到她头上。但她心里其实真的又有些怪牡丹,若不是因为她的事儿子怎么可能会被连累,还有她那个什么堂姐,也太不要脸了些。 牡丹离开房间,没走多久就听前面两个丫鬟讨论。一下子什么事情都明白了,原来在她养胎的这些时间,外面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周富贵明明已经娶亲为何还会让这样的流言传出,他妻子会放过他?还好她和相公曾经说过,不然这回怕真是有些不好了。对于前世和她白首的人,她虽然曾经失望,但她重生之后并不曾想过要对他如何,只是觉得彼此间没有交际便好。可如今,他是想做什么?还有金元凤,倒也真是个有本事的,居然只身到皇都来了,看来是想赖定表哥了。 没多久,牡丹便和顾谨一起离开了张府。顾谨和张书宇喝了些酒,身上都是酒味怕冲着牡丹,所以坐上马车后离牡丹有些远。牡丹笑着坐到他的身边:“相公,表哥他心情不好吗?刚才看见他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刚喝了酒,身上都是酒味,离我远着些对孩子不好。”他应该少喝些酒的。至于张书宇的事,他真的不想说太多。只是慢慢的,流言就会导正过来,也不急于一时。而且这些流言除了对表哥形象有损,并不会影响他的仕途。他是三皇子的人,这一点皇上很清楚,只要在皇上没有想动三皇子之前,他是不会动表哥的。只是牡丹那个堂姐,他已经准备让人送她回花溪。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牡丹知晓。 牡丹一见他这样子,便知道他定然是什么也不想说的,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一脸幸福:“相公,你对我真好。”既然相公不想让她知道,她便装作不知道吧!有这样一个男人心疼自己,她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而且她相信所有的事情,相公一定可以处理得很好。至于周富贵,她相信相公已经有了应付的办法,她只需要安心养胎便可。 见牡丹没有继续追问顾谨明显松了口气,他不喜欢在妻子面前说谎,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他也不喜欢。有时候谎言说多了,会伤了夫妻之间的信任,这是他不乐意见到的。 冯家,自从流言传出后周富贵就没一天好过的日子。虽然他费力稳住了胡沁,但他整个像进了监狱一样连上个茅房都有人跟着。更重要的,胡父和胡母看他的眼神简直像看恶心的虫子一样。如果不是胡沁对他死心踏地,那俩人估计马上就会将他扔出胡家。 虽然离开胡家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但现在是不能离开的。因为他没有得到牡丹,这个时候若是离开胡家到时候又得不到牡丹,他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至少得确认牡丹会跟他一起离开了,他才能毫无犹豫的跟胡家撕破脸。 其实他心里也是暗暗着急,流言传了也有好些时日了,但他连牡丹的影都没看到。其实周富贵也不算是太笨的笨蛋,他已经猜到他是被人当枪使了。但背后之人的目的他是想不通的,针对牡丹?她一个农女,还用得着他们费尽心思用这样的方法毁掉她?针对怀王府这样的手段不是太过低端了吗?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也真的不是他能想到的。虽然他的目的是想让牡丹同他一起离开,可若是牡丹离开不了,流言洗不清她会不会不好过。想到这里,周富贵又有些暗恨自己,那女人对自己如此绝情,为什么到现在他还为她着想。周富贵自觉对牡丹深情,却不想会有今天,都是他这个自以为深情的人干的。 周富贵还在想着牡丹如何,另一边胡母正在苦口婆心的劝女儿,就是希望女儿能放弃周富贵。本来周富贵那人,他们就不是很满意,谁知道女儿着了什么魔非他不嫁,他们没有办法才妥协了。可谁知道周富贵这么一个人,居然敢糊弄他们。皇城的流言传得这么厉害,周富贵虽然喝了几杯酒难道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明摆着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也是个蠢的,也不看人家女子现在是什么身份,是他一个入赘婿能配得上的? 就是他们的傻女儿才觉得那周富贵是无心的,现在得趁流言起的时候将周富贵赶出府,不然流言一传完他们胡家可能就完了。流言传得这么厉害,那世子妃还在王府好好的待着,并未被休弃,而且皇上和宫里的贵人也没有介入的意思,八成是怀王府护着她。想来那世子定跟他爹一样是个痴情种,这周富贵简直是在造孽,这么毁一个女子的名声。到时候流言一过,怀王府不知道还容不容得下周富贵这个人,容他的胡家又会是什么下场?这么一个小人,将来他们百年之后,还不知道怎么对他们的女儿呢。为此,胡母是忧心忡忡。 胡母一通话说了以后,胡沁又抱着她的手撒娇:“娘,你放心吧!富贵她都跪到我面前发誓,喝多了酒才会那样的。而且您和爹若是赶她走了,女儿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女儿就跟他一起走。”她长这么大,所有的人都顺着她宠着她。只有周富贵,刚来胡家的时候根本就不理她,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因为胡家的财产而喜欢她的呢。至于那位世子妃,肯定是水性杨花,成了亲还勾引相公。她就好好等着看,那位世子妃肯定没有好下场。 看到女儿这样子,胡母一阵痛心,她知道天真的女儿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她跟她爹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只有这么一个傻女儿,看来胡家注定要在他们手里败落了。算了算了,他们也老了,将来女儿过什么日子,都是她自选的,怪不得他们。 而另一边,金元凤能进皇都是在她大嫂那里偷的银子。她平日好吃懒做的,一路上早将银两给花光了,若不是遇到好心人还不定到得了皇都呢。她到了皇都以后,找不到挨边的地方,逢人就说是张书宇张大人的未婚妻,这才让冯家的人留了心。如今她正在皇都最好的客栈里胡吃海喝,日子过得倒是不错的。她不由得想着自己做了一个最好的决定,她现在就在客栈里等着张府的人八抬大轿的来娶她,到时候她不但有个好夫婿还是个官夫人了。 到时候她一定回到花溪,让她大嫂好看,生得好不一定就是真的好了。正在金元凤得意的时候,帮她的那个丫鬟又来了。这一回,让她带着些人,上怀王府寻亲去,这亲自然是她的堂妹了。其实金元凤虽然知道牡丹已经成了世子妃,还是不大敢到她跟前去的,毕竟她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她自己现在惹不起牡丹。 可那丫鬟的话也说得很明白,金元凤不敢不从,只得听从安排。当她带着人走到王府大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口威武的石狮就给吓着了。普通老百姓,对皇家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她身后的人轻轻的推了推她,金元凤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朝守门的侍卫说道:“我要见你们世子妃,我是她堂姐。”金元凤本来声音就大,刻意放大了音量声音就更大了。边上的人一听世子妃堂姐,不是张大人的未婚妻么,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围拢看热闹。 见围观的人这么多,金元凤也不怕丢脸,她想着这么多人牡丹不敢不让她进王府了。虽然有些怕,但能进王府见识一翻也是非常不错的。而且她得借着这个机会跟牡丹拉好关系,这张公子可是程,顾世子他表哥呢。 侍卫看到金元凤像看猴一样,这女人长成这样也好说是世子妃的堂姐,差别也太大了好吧!侍卫本来不想理她,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金元凤也让他们诧异,这么一个撒泼打滚的女人真是世子妃的亲戚。世子妃的家人他们都见过,虽然朴实,但一看就是懂礼的人。这个不但不懂礼,连礼仪廉耻都没有了,这样的女子居然还想嫁给张大人,这不搞笑呢吗?最后,侍卫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有个便进去请示了。 听到丫鬟来传话的时候,顾谨正陪着牡丹而她刚刚才睡着。丫鬟低声将事情跟顾谨说了一遍,顾谨便先让她给退下了。其实暗处的人做了这么多动作就是为了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这么些人还真是下了血本了。这金元凤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但处理不好确实会后悔无穷的。在牡丹额头上亲了一下,顾谨才起身离开了屋子。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让人打扰到牡丹。 顾谨一离开,牡丹便睁开了眼睛,微微的笑了笑。有一个人愿意为她遮风挡雨,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等她生完孩子便会和他站在一起。而现在,她最要紧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她绝不能让她出一点意外。至于金元凤,牡丹是完全不想管她的,自作孽,就该自己承受。 ☆、第七十七章 顾谨离开了宏远阁之后,根本没打算去面对金元凤。只是跟丫鬟交代了几句,便转身去书房了。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还不用亲自去面对。 丫鬟得了顾谨的指示,走到大门口看着金元凤微微行礼过后才笑道:“这位姑娘说是我们世子妃的堂姐?” “是啊,我是你们世子妃的堂姐。”果然是人多力量大,看看,这不就妥协了吗?那丫鬟说的方法还真是好用,以后她让自己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了。 “非常抱歉,我们世子妃的亲人已经住在了皇都的金府。而且我们世子妃的亲人中并没有一个什么堂姐,姑娘想要认亲戚怕是走错门了。若是姑娘继续胡搅蛮缠,那么我们只有将姑娘送到皇都府,我想皇都府的大人会还我们世子妃一个清白。”对付这种人,这样的办法是最简单的。 “我,我真的是世子妃的堂妹。”本来金元凤以为王府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要面子,可没想到下人会来这么一出。着是金元凤再没有脑子,也知道她要是进了衙门,以王府的力量要她死不是是一句话的事。 “是不是,咱们到衙门以后自会见得分晓。”丫鬟对自家世子爷的话深信不疑,世子爷既然敢让她这么做,那么眼前这个人肯定就不是世子妃的堂姐。其实顾谨也没有说假话,在花溪时,金父一家已经和金元凤一家断了亲戚。这金元凤,可不就不是牡丹的堂姐了吗? 两个侍卫押着金元凤一起离开了,由着她大喊大叫是张大人的未婚妻也没人理她,看热闹可以谁会帮着她跟王府闹? 金元凤一被抓走,围观的人都疑惑了,难不成这女人真是个疯婆子。跟着金元凤一起来的人见事情不妙,一溜烟全跑了。别有用心的人一走,便有人站出来说道:“我看这女人八成是那里来的疯婆子,乱认亲戚,人世子妃一家都住在皇都了,那还有什么亲戚?而且这女子还说是张大人的未婚妻,咱先不说她长的那样子,人张家能看上她,为了她和丞相家小姐断了往来。依我看啊,这疯婆子八成是有心之人找来陷害世子妃和张大人的。咱们可别着了道了,怀王和张大人可都是好人呐,前年律州发生雪灾皇上派了他俩人去。人把事情办得好好的,可没贪过一两银子。倒是去前年江南发生大水,你看有几个得到了实惠的,都被那些贪官给贪了。我们可不能让流言毁了这么好的两位大人,要不然将来这朝堂上哪里还有什么清官啊。”大夏民风比前朝开放一些,可以议论朝政,所以皇都的百姓才可以肆无忌惮的传流言。 在加上有几个人一唱一喝的,尽说怀王和张书宇做的好事。这么一煽动,动摇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些人细细的一回意,觉得几人说得都是实话,这怀王虽然不时常接差事,但每一次接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再看张书宇,虽然年纪轻轻,但从出入朝堂开始也没做过一件坑害百姓的事。而且刚刚那女人歇斯底里的,看着确实不像一个脑子正常的女子。就算那女子不是脑子有问题,就凭那长相和性子,张家人又不是真的眼睛瞎了,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这么一想,不少人觉得自己清醒了过来,又去和周边的邻居啊亲戚啊之类的说。 冯家本来想借着金元凤的事让牡丹彻底被怀王府厌弃,谁知道不但没有伤害到牡丹分毫,反而被顾谨拿来利用。此事过后没多久,流言又变了一个风向,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人再背后想抹黑怀王府和张大人。皇都里为官不正的,还有和怀王府和张府有过节的,基本上都在被怀疑的人选之中。其中,以丞相和冯家为最。 冯家家主知道后气了胸口堵了一口血,这怀王府真的是跟他犯冲,已经两次了两次都没能在怀王府占到便宜。冯家家主一生气,将办这次事情的人全部给杀了,冯家,从来不养没用的人。 现在他正暗暗着急,眼看流言的风向已经偏离他曾预想的那样。流言不但没能伤到张书宇,也没能离间了顾谨夫妻,他心里暗骂周富贵和金元凤不中用。如果继续让猜测进行下去,难保怀王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到时候就非常不妙了。现在先皇遗诏还没查实,若是明面上跟怀王府翻脸对冯家一点好处都没有。最后,冯家家主念头一转,将主意打到了顾琛头上。 他想着怀王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女人?以茗霜的姿色,除了顾谨这样的傻小子谁会不动心呢。就连他这个上了年纪的人看到她都会有种冲动,若不是想到留着她的处子之身还有用,他还真的想一亲芳泽。 正在碧海阁的怀王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给盯上了,听见暗卫的禀报非常的满意。他起先还担心儿子会为了牡丹意气用心,倒没有想到他能将事情办得这么好,而且还将儿媳妇护得好好的。他对顾谨非常的满意,这样的男子才是好的,能护得自己的妻儿,又能对付得了外面的荆棘。 这时,顾谨已经查出了身后的人,正来找顾琛商量。顾琛看完调查的结果,淡淡的笑道:“没想到冯家胆子还真是不小,居然想将手伸到怀王府来。呵,也不看看怀王府是什么地方?是他想插手就能插手的。”皇兄真是越来越无能了,居然纵容冯家干出这样的事。还是,根本就是他设的局。如果真是如此,皇兄对他估计已经没有兄弟之情了。他倒是耍了一手好招,让冯家来对付怀王府,对他百利而无一害。无论他和冯家最后如何,他都是最后的赢家。 “父王,你看这事我们该怎么做?”若是将事实交到皇帝跟前,皇帝不相信反而将他们一军可就不大好了。而且以皇上那个性,这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按兵不动,事情到这里已经非常好了。你放心,有人比我们更着急,且看着他们狗咬狗。”在三皇子未回皇都之前,他们还不便对冯家出手。三皇子可是说过想亲手对付冯家,因为他和冯家有着杀母之仇。 “儿子听父王的,只是……”想到父王对皇帝还是存着兄弟之亲的,顾谨将没有说出来的话咽了回去,他不想让父王伤心。 “谨儿你想说什么我知道,让父王自己静一静吧!”顾琛叹了口气,想让痛苦的心平静下来。可这个根本就没用,以他的智慧如何猜不出这其中还有皇帝的手笔。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皇兄才变成了今天这样,他的兄长,明明是个时时护在他身前,为他挡下别人欺负的人。两兄弟以前同吃同睡,有着共同的理想。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皇兄对他不在信任。而且在利益面前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他,而不是同他商量如何将事情做到很好。是他登上皇位之后,还是在更早以前。顾琛心中隐隐有些担心,皇兄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父皇曾留下遗诏之事。若他真的知道,那么以皇兄现在多疑的性格,必然是容不下怀王府的。顾琛心中思量再三,做出了一个决定。虽然是生是死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但不代表他会不管儿子和儿媳妇的死活。 皇帝也是气得要死,明明事情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偏离了呢?看来靠别人是不行的,他想了想,叫来了皇后。皇后正奇怪皇帝叫她来干什么,皇帝本来还想同她亲近一下,但见她眼角微微的细纹一下打住了心思。和皇后聊了几句,便说道:“如今外面流言已经平定,你当初来跟朕提曾想过问朕是担心影响世子和世子妃的感情,也怕外面的人说皇家是非不分。事到如今没有这么些事,而世子妃如今身怀六甲不便伺候世子,你安排几个人送到怀王府吧!”世子妃有孕在身,皇后这个做婶娘的赐下侍妾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皇后一听皇帝这话,在心里呵呵冷笑,这男人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不要脸。怕影响世子和世子妃的感情,那如今赐下侍妾又是为何?难不成那些个女人是木头,不会争宠么?皇后也只是在心里暗笑,面上还是高兴着答应了下来。反正这也是冯家的目的,安排这么些人里,总会有得用的。 皇后一得了皇帝的令箭,便安排好了人,她还特地给皇帝看了一下。皇帝一看里面还有他的人,便点了点头,让皇后将人送到怀王府去。他这个时候想的,只要派去的人拿到了遗诏他就可以让整个怀王府的人不死,但他会将他们贬为庶民。他要让一直比他优秀的弟弟一无所有,这样,他既做到了答应母后的事,也能让心里痛快。 而皇帝皇后准备赐下侍妾的事,太后还一无所知。这些日子她头疼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她有种感觉,觉得她时日无多了。其实她真的还不想死,不是舍不得皇宫里的荣华富贵,而是担心她死了之后,她的两个儿子会自相残杀。有时候太后真的很恨她自己,她为什么没将两个孩子教好。如果两个儿子相互扶持,那么大夏的江山肯定会有所不同。而不似现在,摇摇欲坠。若是她这一走,皇帝是肯定不会放过琛儿的。所以,她想活得更长一些,至少要等三皇孙回来被立为太子。只要三皇孙被立为了太子,琛儿一家才有可能逃过一劫,她知道以遗诏只能威胁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了琛儿一世。 ☆、第七十八章 太后的心思简嬷嬷是知道的,但她并不能认同她觉得太后太过纠结了,到最后只会害了皇上和怀王。她明知道若是她不在了,皇上绝对不会优待怀王,就算不要怀王的性命也绝对不会让他继续拥有怀王之尊。但她也绝对不会拿出遗诏,让怀王继承皇位,因为她不想亲自证明她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太后病的这些日子,估计也只有怀王察觉到了,三五不时的来慈宁宫陪陪太后,尽量让他开心。反倒是离太后更近的皇上,很少出现在慈宁宫。两个孩子,谁好谁不好,她相信太后心里跟明镜似的。 但是,即使看得明白,简嬷嬷也绝对不会傻得跟任何人说出来。见太后脸上又出现痛苦的神色,简嬷嬷忙道:“娘娘,奴婢去请太医来。” “不用去了,你给我揉一下便可。”就算太医来了,也控制不住她这毛病了。若是太医将她的病情透露出去,反而让皇后那女人得意。简嬷嬷应了一声,便站到太后身后,给她按压着额际。虽然她力道适中,但并不能缓解太后的头疼。 没多久,外面便传怀王来给皇太后请安。太后一听,忙将简嬷嬷给挥到一边。坐直身子,顾琛行过礼后便坐到别一边,刚坐下来便问道:“母后,可有身体不适?”顾琛看着太后苍白的脸色,隐隐的觉得她的病更加严重了。可他不是医者,不能治好母后的病,只做的只有担心而已。 太后微笑着摇摇头:“哀家服了太医新开的药,已经好了许多。倒是世子妃,她现在怀着身孕,喂口可还好。哀家当年怀你皇兄的时候,什么都吃不下可是吃了大苦头了。”而且她生完皇帝没多久,便被淋了雨。她想着她头疼的毛病,大概是那个时候就落下了病根。倒是小儿子怀着的时候就一乖乖的,出生的时候,由于长得最像先帝,倒没受多大的罪。她心里一直心疼大儿子一些,觉得他没有父皇的疼爱可怜,她为他做了好些的事,其实有些弥补的心思在里面。小儿子一直乖巧听话,她虽然也疼爱,但也是发生了张玉月那件事才对他偏疼了起来。 如今这一切事情想来,从一开始她就做错了。若是遵从先帝的意思,立琛儿为太子,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罢了,她现在想这些还有何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算她现在将遗诏交给琛儿,在皇帝已经坐稳皇位的情况下,他想夺回皇位也是不大可能的。 顾琛见太后这么问,怔了一下才回道:“儿媳妇怀孕后儿臣便不让他们到碧海阁来用膳,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下人说,世子妃这些日子已经比前几天好了许多。” “母后也是老糊涂了。”琛儿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关心儿媳妇的事。这应该是谨儿该做的事情,一想到顾谨太后便问道:“对了,这些日子谨儿书念得如何,明年的科举可有信心?”儿子拒了那李元庆,给孙子找了个不是很出名的先生,她虽然不赞同但也相信儿子看人的眼光。名师估然重要,但真材实学更是重要的。 “母后,谨儿他,不想出入朝堂。孩儿给他请的师傅,是教他做人的道理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母后心疼。 “什么,你……”她的傻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不入朝堂,不入朝堂不就等于洗干净脖子任人宰割吗? “母后,你知道皇兄他……为了兄弟之情,也为了不让母后为难,儿臣给谨儿选择了这一步。还请母亲不要难过,谨儿他会明白儿臣这个做父亲的心情。”虽然是为了让太后心疼,但是这些话,是顾琛心里的真心话。他当初为谨儿指这一条路的时候,心里何尝不是起了这样的心思。他以为只要他退让,皇兄会明白的。可惜,他看不见,只是一味的步步紧逼。现在他才觉得,他根本就不是皇兄的弟弟,而是和他有深仇大恨的仇人,他才会对自己如此。 “琛儿……”看着儿子的样子,太后心里一痛,终究是她做错了吗?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让皇帝伤害到琛儿。顾琛一走,太后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牡丹在后花园中散步,听到皇后娘娘懿旨来的时候还怔了一下。皇后知道她怀孕的时候不是已经赐下了不少东西了吗?这一次又是耍什么花样?来传话的下人头都不敢抬起来看自家世子妃,若不是王爷和世子都不在,她是绝对不想来这里的。若是世子妃知道皇后赐下来的是几个美人,该有多伤心。这皇后也是可恶,明明知道世子和世子妃感情好,还赐那么些女人下来。就是个毒妇,看到别人好就想破坏。 既然皇后专程让人赐了东西下来,那她得亲自去谢恩才是。走到正厅的时候,牡丹看见并排站立的四个美人,就知道皇后赐的是什么东西了。牡丹走到前面,李公公一看见她忙上前行礼,笑道:“世子妃,皇后体恤您怀着身孕不便伺候世子爷,这些个美人是皇后赐下来伺候世子爷的。您放心,这些个美人经过宫里嬷嬷严厉□□,规矩是一等一的好。”看来这世子妃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看这脸色一点都没变,还一直带着笑意。来之前他还有些担心,为着这个,世子妃会将村姑的本能给发挥出来,拿着扫帚赶人呢。 “有劳公公,公公你幸苦了。”牡丹话音一落,喜珠便将银两放到了李公公跟着。 李公公一脸欢喜的接过,没想到还有赏银拿,这趟差事也是不错的。“多谢世子妃,这些都是奴才该做的。” “劳公公跑一趟,不过有事请教公公。这么些美人是皇后赐给怀王府的,可是任凭我怀王府处置?”有些话,一开始说清楚就比较好,免得将来不好管理。 李公公呆了呆,不知道如何回答,按理说这人赐给了怀王府是该由怀王府处置。但这些美人,可都是有作用的,怎么能随怀王府处置呢。牡丹也有耐心,又笑着问了一遍:“公公,这人,赐给怀王府是否由怀王府处置?”她如今有的是耐心。 李公公见她又问了一次,知道今天这话他不回是不成的了,突然觉得手里沉甸甸的银子有些烫手。便笑着回道:“当然,这是皇后赐下的人,自然是由怀王府处置。只是世子妃您放心,这些人是宫里嬷嬷调/教,规矩肯定是错不了的。”李公公怕自己说错话,特地在心里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了这么些话。 虽然他自以为没有什么疏漏之处,但牡丹听后还是满意了。点点头笑道:“来人,送公公。”这么些美人,着实是美得晃人的眼睛。 李公公一走,牡丹便让喜珠将四个美人安排到离宏远阁最远的院子里。四个美人一听,其中一个便站了出来:“妾身诗情,拜见世子妃。”由着这女人将她们打发到院子里,说不准她们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世子爷了。虽说让她们来伺候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世子她们也非常的不情愿,但既然已经成了事实,她们也得给自博一条出路。可不能老死在怀王府,不然就辜负了她们的好容貌。 “诗情,倒是个好名字,可还有个画意。”这么个名子,皇后倒真是有心了。 “奴婢画意,拜见世子妃。”不出牡丹所料还真有这么个画意。 “奴婢弄琴,拜见世子妃。”画意一说完,一桃色衣衫的女子站了出来。 “奴婢侍书,拜见世子妃。” 四个美人报完自己的名字站在一起,牡丹不得不感叹果然是从宫里出来的。这四个美人还真是各有各的特色,但有一点倒是相同的,就是姿容出色。不过,那有怎么样,跟她有关系吗?前世她不曾主动为周富贵纳过妾,这世,对顾谨,她更不可能让他有纳妾的机会。再说刚才李公公只说是皇后赐下来伺候相公的人,可没说这些人是相公的妾室。她给她们安排个院子,已经是给皇后最大的面子了。 “好了,本世子妃记下你们的名字了,都退下吧!”摸了摸肚子,她又有些犯困了。打发了这些人,她好再去睡一下。 一听到这个,诗情忙站了出来,福了福身后便说道:“世子妃,此举恐有不妥。皇后娘娘让奴婢们来是伺候世子,奴婢们如何能单独有院子。”不论如何,她们要呆在世子的身边,这样才有机会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牡丹看了诗情一眼,微笑着说道:“方才李公公说了,皇后将你们赐给了怀王府就是怀王府的人,凭本世子妃处置。怎么,这就是你们在宫里学的规矩?若真是如此,本世子妃明日就禀了皇后娘娘将你们送回宫里。本世子妃做的决定,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奴婢能质疑的?再者,世子的饮食起居,一直是本世子妃亲自打理,从不假人之手。根本就用不着你们,能让你们留在怀王府已是本世子妃的底线。”皇后只说是伺候相公,可没说让这些人怎么伺候。她这等山野愚妇,自然是不懂这其中还有什么玄妙的。 “世子妃,我们,我们……”诗情被牡丹毫不留情的话,气得憋红了脸。直在心中暗骂,真是个村姑,皇后的意思已经这么明显了她居然还不明白。她虽说本就是被调/教来伺候男人的,但到底还是个处子,过份的话她还真说不出口来。最后,四个美人只得跟喜珠住到牡丹安排的院子里。 ☆、第七十九章 打发了四个美人,牡丹便回宏远阁。喜珠有些担心的问道:“夫人,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这人,毕竟是皇后赐下来的,若是被皇后给知道了可不好? “不用担心,人都已经是怀王府的人了,自然是随我们处置了。而且她们是下人,皇后娘娘又没说她们是赐给相公的妾室。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皇后又没有明示不是么?”牡丹说完便倒在床上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至于皇后那里她根本就不担心,她自认做的也没什么错处。 喜珠见世子妃睡着后,退出内殿,细细一想世子妃的话也就放下心来。皇后只说是赐下来伺候世子的人,可怎么伺候还真是没说的。虽然世家妇都懂皇后赏下来伺候的人该怎么伺候,但她家世子妃不是大家都懂的世家妇。 顾谨从外面回来之后,听到府里发生的事。也知道皇后赐下了四个美人来伺候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后知道牡丹将人安排到院子里的经过,脸上勾起了淡淡的笑意。他的妻子,果然是最聪明的,而且醋劲还真是不小。下人见世子爷脸上微微笑着,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心思,轻轻的叫道:“世子。”难不成就让那些个美人住在院子里,这样若是被皇后知道,会不会不太好? 第25节 “将她们安排到离宏远阁最远的院子,别让她们出现在本世子面前。”有了牡丹,其她的女子在他面前都是一个模样。任凭她们美如天仙,也绝对不能引动他分毫。皇后以为,他是好色之徒。 “是,奴才遵命。”下人一下子松了口气。他虽然担心皇后怪罪,但又担心这些美女影响了世子和世子妃的感情。 顾谨回到宏远阁,轻手轻脚的走近床塌。见牡丹睡得很熟,不忍心吵醒她,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这个女人,他是爱进骨子里了,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伤害。 出了宏远阁顾谨便去找顾琛了,这时候顾琛也才回来,府里的事他也是知道了。他的好皇兄真是越来越让他失望了,他知道若没有他的许可皇后的手还真不敢伸到怀王府来。这四个女人处理起来倒是不难,但他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儿媳妇了。也庆幸儿媳妇是个聪明的,没有当即发作,不然恐怕是不好收拾了。 见到顾谨,顾琛有些不好意思。顾谨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父王,今天的事您想必已经知道了?您以为,他们想干什么?”很显然,他也猜到了这事其中必然有皇帝的授意。 “谨儿,你不必过问,有些事父王会处理好的。”他的儿子,本就不应该想这些事情,这个时候,他应该先照顾好儿媳妇。其它的事,就让他这个做父王的来做。 “父王,有什么事我们应该一起承担。儿子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已经不用躲在父亲的身后寻求庇护了。”在父王的眼里,还是将他当成一个孩子,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孩子。 顾琛细细的看向顾谨,好一会儿才淡淡的说道:“父王想从您皇祖母那里,拿回你皇爷爷留下的遗诏。虽然那份遗诏不一定能让我登上王位,若是将遗诏公布天下,皇兄他绝对不敢对王府不利。有天下人看着,他还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这些事不适合你出面,我这个做父王的来做就可以了。”对于皇位,他从来没有存过心思,只是皇兄从来不信罢了。就算如今他存了心思,想夺回皇位也是不可能的。如今他手上除了父皇留给他的暗卫,并没有别的助力。他本想,如果皇兄心口如一,他过些日子便将暗卫交还给皇兄。 可从谨儿回来后,皇兄做的桩桩件件的事情,让他不得不起防人之心了。必要的时候,他会联合暗卫助三侄子早日登上皇位。 “可是皇祖母那里,恐怕不会轻易将遗诏给您。”他虽然感觉皇祖母对父王是疼爱的,但遗诏若是她真的想给早就给了。而不是在皇上威胁到怀王府的时候,只赐给牡丹一把钥匙。他看到钥匙的时候也算感觉到了她的用心,只是又觉得有些可笑。一打钥匙,除了能让皇帝更加忌惮怀王府,真的能威胁到他?更何况除了一把钥匙,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份遗诏到底在何处。 “所以,父王在想办法。你放心吧,你皇祖母是真心疼我,只要父王用些心,遗诏会在我手里的。”母后不过是心疼皇兄从小没有父皇的疼爱,而且他这些年又因为玉月的事伤了她的心。她才会对皇兄维护一些,但若是皇兄屡次三番的想害他,母后定然不会置之不理。 “父王……”父王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们,不然以父王的性格定然不会报着别有用心的目的去欺骗太后。 “行了,今个继后送的那些个女人下来,还不知道儿媳妇心里如何了。你快去陪陪她吧!可别让她伤心。”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情好,整个怀王府才好。他一向就不喜妻妾过多,对子嗣不利用。 从碧海阁出来,顾谨便回了宏远阁,牡丹也醒了过来。一见顾谨进来,便笑道:“猜着你快回来了才让下人上菜,快坐下来用膳。” 顾谨坐下来,看到桌子大多都是他喜欢吃的菜。用饭的时候牡丹时不时的给顾谨夹菜,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顾谨不由得想起父王的话,微微笑了起来。用完晚膳后,顾谨和牡丹一起逛后花园。 牡丹一直说着她一天发生的一些小事,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那些美人的事。最后,还是顾谨忍不住问道:“娘子没别的要对我说的吗?”这丫头,是怕他担心她吧! “你是说皇后娘娘给你赐了四个美人的事?”她还以为,相公不会问呢。 看到她现在一点都不像吃醋的样子,顾谨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故意说道:“听下人说四个美人,非常出色,你不应该让我看一下我喜不喜欢吗?”她就真的这么相信自己?太没有防人之心了。 谁知牡丹闻言,看了他一眼笑道:“相公若是想看,我这就让喜珠将人给带上来。”这男人,她都不在意,他自己反倒是小心眼了。他脸上明明就写满了对那些女人的嫌弃好吗。 看到牡丹的神色,顾谨便知道已经被她看穿了心思。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却不会真的捏疼她,装恼怒的说道:“难不成你一点都不在意那些女人?”就算她心平气和,难道不担心他起一点心思。 “相公,牡丹相信你不会做伤害我的事。”前世周富贵一边对她甜言蜜语,一边一个一个的妾往家里纳。而相公,虽然只同她说过一次,她便相信他真的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这倒是人和人的不同之处。 一句话,居然让顾谨无话可说,感动于牡丹对他的信任,也想对她更好一些。最后,顾谨只得干巴巴的说道:“我也相信你。”这个女人,对他全然的信任,他又怎么能辜负了她。 皇后听到下面的人禀报,气得将东西又砸了一地。那村姑是真的不知道她的用意还是故意装不懂,居然将人安排到这么个院子里了。她们连世子的面都见不着,还怎么完成她和皇上安排的计划?真是气死她了,到这个份上,她又不能下道懿旨让世子妃将这些女人送到世子床上。只能闷在坤宁宫里,被气得中了内伤。她本来一个村姑会很好对付的,没想到还被她给将了一军。 皇帝知道后也有些生气,但他相信他手下人的本事。而且那些女子全都是姿容在世子妃之上,顾谨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只要有机会不可能不做点什么。 而且他最近在想要不要将询儿召回皇都的事情,暂时没有心神关注怀王府的事。短时间内,他知道怀王府出不了什么妖蛾子。倒是冯家,询儿已经在边关被人暗算过一次,索性并无大碍,不然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如今询儿已经将蛮夷击退到长城之外,有了战功和兵权,将他调回来也是众多大臣所希望的。但他有些担心的,如果询儿回了皇都,在冯家跟前,他们想要下手就防不胜防了。 最后皇帝思量再三,还是下了圣旨,召三皇子回皇都。如果一个连别人暗箭都防不了的皇子,这皇位也是坐不稳当的。而且三皇子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该有子嗣了。 圣旨一下,都知道三皇子要回皇都了。冯家一家对于三皇子的回来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在边关他们是鞭长莫及,可人要是到他们跟前,就不信他回回都能躲得过。只要三皇子一死,七皇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在大夏以嫡为先,只要有嫡子在,庶出的皇子只有仰望皇位的存在。而且只要三皇子死了,他们根本不用费力,就可以得到清流一派的支持。 知道三皇子要回宫,太后总算是不那么担心了。三皇子对怀王可是由衷的尊敬,恐怕在三皇孙的心里,琛儿这个皇叔还超过他的父王。只要三皇孙登上皇位,琛儿一家便可无忧。如此,她总算有脸去地下面对先皇了。希望大夏的江山,能在三皇孙的手中继续传承下去。 ☆、第八十章 顾询接到圣旨的时候正准备上战场,听公公念完圣旨,便将圣旨收了起来。谢过公公后,让人给了赏钱便说道:“请公公转告父皇,本皇子此战之后便会回皇都向父皇亲自谢恩。”说完,便大步的和身边的副将一起离开了。皇帝派来的公公并不是很皇后的人,所以看到三皇子还是非常高兴的。特别是看到三皇子接到圣旨后宠辱不惊的表情就更高兴了,这样的皇子才是太子的上上之选。至于沉迷酒色的七皇子,公公表示跟三皇子是没有办法比的。 顾询在战场上和蛮夷厮杀的时候,想起父皇传来的圣旨,手边的动作更重了些几个蛮夷又伤在了他的手下。有三皇子在,无疑不是以胜利收场。虽然他来这里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但他的能力和本事得到了所以将士的认可。这些人,可以将性命交给顾询,因为每一次他都挡在将士的身前。这一回知道他要回皇都了,都拼着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敌人。 最后,看着蛮夷一个个的倒下,在大夏将士的欢呼中取得了此战的胜利。顾询看了倒了一地的尸体,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让敌国不敢进犯。这些年,大夏妥协过多少次,派去过多少公主和亲送去过多少财物,可不到几年的时间蛮夷便会来侵扰边关。如果这次来的不是他,恐怕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也是到了军营才知道,这些年士兵每年的军饷都会被克扣。 顾询喜欢守卫在关边,在这里他好像护住了大夏的百姓。但他知道他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若是他的兄弟之中有能为君者,他不会贪慕皇位,做一个边关大将他更加喜欢一些,和士兵们相处在一起,不用过多的揣摩人心。 为了完成母后的遗愿,他只能如些了。当夜的得胜酒宴上,顾询喝了许多的酒,将士们也都红了眼眶。顾将军虽然贵为皇子,但在他们面前从来不摆任何的架子,就像是他们的兄弟一样。会和他们谈心事,会担心他们能不能吃饱。这个皇子,甚至比朝廷以前派来的将军都要好。知道他要走了,自然是舍不得的。 舍了将士们的离别依依,顾询回到所在的营帐。他刚才坐下,一面容清秀的女子便端上醒酒汤:“将军,您酒喝得多了,喝些醒酒汤吧!”他们才见面没有多久,这个男人就要走了。以后这无边的荒漠再也看不到这个人的身影了,也许将来,她会听从父母之言嫁给一个士兵,然后在担心忧虑中度过一背子。而这个男人,也许将来,会是九五之尊,然后会有许多的妻妾。无论他和她谁的人生之中,都永远不可能有彼此。 女子的心思顾询如何不知,就连他自己也对女子存着同样的心思。但他只能看着她什么都不能做,不是因为她家如今是军户的身份,而是他现在还没有能力护她周全。而且,他也不可能给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做皇帝,就注定了后宫妃妾成群。而他,不想她在那样的环境中失去最好的她。所以,他宁愿什么都不点破,直到他离开为止。 顾询怔了一下,平静的从她手里接过醒酒汤。微微笑道:“已经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这个女子,是他从小一直想要安藏保护的人。可最后,他不但护不了她的家族,连她,他也保护不了。 女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她如今就这么讨人厌弃么?“顾询,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既然这么讨厌她,就完全说出来,好让她死心。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想起顾询这么个人。 “灵心,我明天就要离开了。”而且,我不能将你从这里带走,虽然我心里真的很想。他回皇都会面对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好带她留在身边。 “所以呢?”顾询,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意在这无望的边关等你一辈子。就算我等不到,也无怨无悔。 “我们,没有缘分,我离开以后,请你找个好人嫁了吧!我希望你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他记得灵心最喜欢孩子,可他连这个都给不了她。 顾询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灵心自然不会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冷冷一笑:“顾询,真希望我这一辈子没有遇见过你。”对于顾询诅咒的话她说不出口,但又不想他心里太好过,最后,灵心只说了这么一句。早知道他们是如此结局,她真的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他。 顾询什么都没说,只能沉默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她背影完全消失。才让内心真实的想法表现在脸上,这一刻,他想他理解了当初皇叔失去皇婶的心情。心如刀割,却无法宣之于口。顾询想,以后他的人生里,恐怕再也无法出现像灵心一样,让他有这种心情的女子。也好,为君者,本就不应该沉迷于儿女私情,特别是在大夏急需要果敢君王之时。他能为她做的最好的事,就是让大夏的边关不受侵扰。如此,她和她的父母兄弟,包括,包括她未来的夫君和孩子。 第二天,顾询整装待发,准备起程回皇都。看着荒芜的边漠,顾询心里并没有多少开心,他知道回了皇都,他要面对的是更加残酷的战场。他的眼睛在送行的人群中穿巡,并未找到熟悉的身影。她,应该已经被她伤透了心,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顾询的车队缓缓的离开边关,城门之上,灵心看着队伍越走越远。颊边两行清泪分明,在心里怪自己不争气,明明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她还是放不下跑到这里来看着他离开。灵母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叹了口气后淡淡的出声:“为娘要是早知道你会被伤得更重,一定不会同意你去做伺候他的丫鬟。心儿,你明明答应过为娘,你无怨无悔,可你如今这是为何?”女儿的身份已经不在是世家小姐,她如今连给三皇子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灵母的话,让灵心本就控制不住的泪水流得更加厉害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灵心故作坚强的笑道:“这里风沙太大,女儿被纱迷了眼睛。”从今往后,她的人生是真的和他再也没有交集了。当她家族倾倒,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和他并立的资格。知道他要来边关之时,她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伺候在他的身边。可如今,他们又一次的离得更远。以后,这辈子,也许都不会再见了。 “傻丫头……”她心疼自己的女儿,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硬是扑上去。最后,连仅剩的自尊都一并抛却,还是该变不了结果。 “娘,女儿这一辈子都侍候在您和爹的身边可以吗?”她这一辈子,除了顾询她没有办法再接受别人。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了,她也不想将自己嫁给别人。 “由着你自己,只是将来孤独终老,那种感觉也许比你现在难过许多。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女儿都这么说了,她这个做娘亲的还能如何?以女儿的性子,若是不应她,以她的性格恐怕会宁死不嫁。做为母亲,她希望女儿能放下和三皇子的人,找个好男人成亲生子。就算没有爱情,但总有亲情在。将来老了,有人陪伴,又儿女孝顺,可比一个人要好。 “也许吧!”灵心感动于母亲的理解,将来她一定要对二老更好一些。 皇都之中,冯家见诋毁世子妃的流言没有奏效,另一边皇后也已安排人到怀王府里,便歇了继续作恶的心思。只是使了下手段,让猜测冯家的流言摘了个干净。到最后,让人将脏水全部泼到了李相身上。但由于皇上并没有出面,也没有文官为怀王府弹劾以至于最后流言不了了之。 此计未成,最为失望的便是杜若溪了,事情到这个地步她才真正明白这个世界不是为她而存在的。无论她如何绞尽脑汁,最后都没能伤到金牡丹分毫。不但没能伤到她,她连顾谨都没能接近得了。面对康宁候的穷追猛打,最后已经在她舅舅家看不到任何前途的情况下,杜若溪选择了妥协。 她想,康宁候虽然成过亲,有过两个孩子。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她会一一解决掉。再者康宁候虽然只是个候爷,但他的爵位却是世袭,并且只要他能干将来亦可以手握兵权。只要她到康宁候府以后攒下足够的财富,虽然夺江山会费力一些,但她要信心一定能成功。至于顾谨,如果她得不到,将来便将之毁掉。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配拥有。 而康宁候,也不知道看中了杜若溪那里,在将康宁候老夫人都气病的情况下,还是坚持要娶杜若溪为妻。最后康宁候老夫人气得发话,她绝对不认杜若溪这个儿媳妇。这女人还没进门,便闹出各种风风雨雨,进了家们必然也会家宅不宁。不得不说,康宁候老夫人还是有一定的先见之明。 杜若溪还没进门,就已经有一个不待见她的婆婆,短时间内她的日子不会太好过。虽然事情未成,但冯家家主本来也是准备要处理掉杜若溪的,但听说她将嫁康宁候府便没吩咐下去。他想看看,这么心狠的一个女人,在世家妇的面前能存活多久。 ☆、第八十一章 怀王府,对于皇上让顾询回皇都顾琛还是高兴的,暗卫总算发挥了一些作用。只要三皇子回了皇都,他有的是办法让皇上立三皇子为太子。以他皇兄的性了,有了太子必然会懈怠下来,本就不太喜欢过问朝政,有了太子只会变得更严重。到时候再使计重创冯氏一族,这江山应该还是能稳得住的。 只是遗诏还是得拿回手中,世事难料,想要保住一家平安必然得使些手段。三皇子虽然对他有敬慕之情,但并不代表这敬慕之情永远都不会变。是他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也好,为了儿子和儿媳妇,这遗诏拿到手里还是很有必要的。 一打定主意,顾琛又入了皇宫。这回他先去看了皇上,谁知他的好皇兄还真没让他失望。跟他聊了没多久便说道:“如今你也是快有孙子的人了,本来朕还担心你将来孤独终老,想将七皇儿过到你的名下。可转眼,你就有子有孙了。”若是能将七皇子记到皇弟名下,所有的一切都可省事很多。可偏偏皇弟又冒出来了个儿子,而且又快有了孙子。这么一来,他是不得不防着皇弟。若他动了心思,又有那份遗诏,他基本上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 虽然皇上说的都是好话,但他听在耳朵里怎么就觉得不舒服呢?但顾琛脸色未变,微微笑着说道:“臣弟自己也未曾想到,这一切还得多谢你和母亲的成全,若不然……” “这些不过是小事一桩,而且朕也是担心皇弟。不过你的这份亲情来之不易,你应该放下手边的事,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虽然他现在并没有交什么权柄在皇弟的手里,但他不希望他出入朝堂拉帮结派。离开朝堂,回规怀王府才是他想看到的。 顾琛淡淡一笑,皇兄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虽然心已经跌到谷底,但他又有一些开心,因为皇兄这话正是他想要的。微微一笑,顾琛便说道:“皇兄说到臣弟心里了,臣弟今日来便是想和皇兄说此事。臣弟的孙儿还过不久便要出生了,正想多花些时间在他(她)身上,对于朝堂上的事就有些有心无力了。为了不耽误朝政,臣弟从明日开始便不上朝了。”这么多年,他为皇兄做了多少的事,最后他还是不信任自己。从这一刻开始,他就当从来没有过皇兄这么个人了。 听他这么回答,皇帝总算是放心了。但又觉得他回答得太快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其实就算顾琛真的没有心思,皇帝也是不会放过他的。在这世上,他最在乎的只有他自已和大夏的皇位,根本没有什么亲情,什么家国天下。他忌惮别人将皇位抢走,不过是担心失去至高无上的权利。 从御书房出来,顾琛便去了慈宁宫,皇上担心他跟太后告状还专门派了个人跟着他。顾琛微微一笑后置之不理,他如果真的要说,段数也不会这么低。而且母后在后宫浮沉多年,只要她想知道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顾琛按例询问了一遍太后的身体表达了关切之亲,便说着王府里的一些小事给太后听。见到儿子,太后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听儿子提到牡丹,便笑着回应道:“那孩子倒是个好的,哀家也总算是放心了些。怀王府你和谨儿两个大男人,有个细心周到的女主人好。”她本来还担心那孩子的出身,现在倒觉得是很好的了。她的身世既不会被皇帝给惦记,又是个能拿得起事的。若是她出自世家,皇帝恐怕也不乐见。 “确实是个好的。”他的眼光好,他儿子的眼光能差到哪里去。 “说起来那孩子和哀家的三个月之约已经到了,你回去让她准备准备,哀家可得好好考考她。”听嬷嬷说她各方面都学得不错,借着这个,给她扬一次名。这么一来,她将来管理怀王府和世家夫人和小姐打交道的时候也有些底气。至少有她这个太后的金口玉言,谁敢小瞧了她去。 “母后,世子妃现在怀着身孕。”进宫来,他担心皇兄或者是皇后对他的孙子出手。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母后亲自到怀王府,他到时候还可以安排一出好戏。 “如此,哀家便去怀王府吧!反正哀家还是前些年去过怀王府了。”说起来她不去怀王府也是有原因的,这琛儿经常出现在她跟前,她也不用到王府才看得见他。反倒是皇帝,跟她住在一个后宫里,她见他的时间还没有见琛儿的多。特别是最近,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着皇帝了。听宫里的人说,他最近连朝堂都没怎么上,整日和新纳的茗贵人一起厮混。她这个当娘的,还比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想想还真是可笑得很。 “母后,您的身体可以吗?不如,让简姑姑去就好了。”到最后,顾琛还是忍不下心,这个老人,是他的母亲。虽然她从小就有些偏心皇兄,但她对自己还是很好很好的。 太后这会儿总算是暖了下心,笑道:“哀家这身老毛病了,能有什么事?而且你怀王府就比哀家这慈宁宫差了。”她虽然不能将遗诏给琛儿,但她会尽可能的让怀王府日子好过些。说了这么一些的话太后有些累了,便对顾琛说道:“琛儿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明个还要上早朝呢。”她这会儿头疼得厉害了,可不能让琛儿看出什么,不然他又该担心了。 “儿臣告退,母后您也早些歇息。”顾琛见太后脸色有些发白,她让自己走怕是不让自己担心。这些年他四处寻药,都没能治好母后头疼的毛病。看到太后老太毕现的神态,顾琛有些心软,他是不是不应该利用母后对他的疼爱?可为了儿子和孙子,他又硬下了心肠。母后若真的担心他,为何不将遗诏给她?她明明知道皇兄已经在对自己步步紧逼。 顾琛走了没多久,太后便叫简嬷嬷去查查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她在看到跟顾琛一起来的人就开始奇怪了,平常都是琛儿一个人来慈宁宫的,今个怎么带了一个人来。而且那个看着,不像是怀王府的人。 “娘娘你先睡会儿,奴婢这便去查。”太后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简嬷嬷真有些担心她的身体。 “去吧!这头疼得哀家哪里睡得着。”现在许多的时候,她已经夜不能眠了。白日里头疼的毛病折磨着她,夜晚的时候,她一闭上眼睛就梦见先皇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对琛儿。有时候太后再想,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劝说先皇立瑁儿为太子?她如今承受的这些,是不是她的报应? 简嬷嬷离开后没多久便回来了,太后忙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告诉哀家。”直觉告庇诉她,定然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刚才琛儿不会瞧在在笑,但笑里非常失落的样子,肯定是出事了他才会那样。身为母亲,她自觉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的。 简嬷嬷有些为难,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将事情告诉太后,她有些担心太后会承受不了。太后见简嬷嬷一脸为难,便知道她的猜测成真了,叹了口气又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告诉哀家。”估计是皇帝又对琛儿做了什么过份的事了。 太后都这么问了,简嬷嬷便不能不说:“娘娘,王爷以后不用出入朝堂了。”事情的经过她已经知道了,若不是皇上说出让怀王享受天伦之乐这么些话,怀王估计不会自己提的。毕竟,王爷从小的志向便是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你说什么?”太后额上青经一突,觉得脑袋里全部的血直冲脑门。 “想来是王爷这些日子盼孙心切,才会有了这样的想法。娘娘,你不必太过在意。”有些话,不方便她一个下人来对太后说。 太后听到这话气得笑了起来:“让皇帝来见哀家。”如果她不插手,不知道皇帝还会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来。皇帝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琛儿一再退让,他却得寸进尺,他是不是当自己这个母后已经死了。他怎么祸害其他的兄弟她不管,但琛儿是他的同胞兄弟,她这个做母亲的人就不能不管。 简嬷嬷劝道:“娘娘,您还是先休息吧!你脸色不太好。”她料想皇上来了以后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到时候可别又把娘娘给气着了。 “去吧!哀家倒是想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太后不但头疼,连胸口都喘不过气来了。 简嬷嬷正待说话,就见太后已经晕了过去,忙镇定的叫了太医。太医给太后施针后,太后才缓缓的醒了过来,又让简嬷嬷去让皇帝来见她。 简嬷嬷有时候真的觉得她的主子挺喜欢犯糊涂的,不得不出声道:“娘娘,奴婢觉得这个时候不宜请皇上来慈宁宫。您想,怀王爷才刚刚离开,您就让皇上来。以皇上的性子,您觉得他能心平气和的跟您谈吗?”太后娘娘这样,也怨不得两个儿子会成今天这个样子。 太后听简嬷嬷这么说才冷静了下来,可不是吗,如果她这个时候让皇帝来他还以为是琛儿跟他说了什么。肯定会怀疑他派着跟着琛儿的人都是她的人呢,到时候不知道又会出什么风波了。 ☆、第八十二章 有了简嬷嬷的劝说太后暂时停了让皇帝来慈宁宫的消息,但她总想着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跟皇嫡谈一谈。她的病恐怕是拖不起了,想在死前确定小儿子一家会平安一世。但显然,皇帝根本就不会理解她的苦心。 顾琛回王府后,让下人叫顾谨和牡丹来碧海阁用膳。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了一起。顾琛看儿媳妇气神比上次见好了不少,也放下了心来,儿媳妇健康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会健康。如今他朝常不用去了,就盼着抱孙子了。 用过饭后,下人将碗筷撤下,顾琛才对小两口说道:“母后让我们准备一下,她要来王府亲自考验儿媳妇这些日子跟嬷嬷学习的情况。儿媳妇,你也好好准备一下。但要尽力而为,以身体为重。”至于其它的事情,他会安排好的。 “父王放心。”她怀孕后相公哪都不让她去,她在府里除了吃喝,也只有跟着嬷嬷学些东西。不得不说太后派下来的四个嬷嬷都是非常不错的,两个教她时非常认真,两个专心护着她肚子里的孩儿。 “嗯,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母后这次来是帮你正名。到时候可能会请一些夫人和小姐参加,只要母后她老人家在这些人面前为你正名,将来没人敢用你的身世说你什么。”只要有了母后的金玉良言,就不会出现前段时间那样的事。可能在流言开始传的最初,就会被压下来。不论皇室如何,百姓对皇室都保有一定的敬仰。 “儿媳明白。”其实流言对她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只要相公相信她对她好,被别人说一下又能如何。 第26节 “父王,太后怎么会突然要来王府?”太后身为一国之母,轻易是不得离宫的。就算她肯来,皇上能愿意她来给怀王府长脸? “放心吧,她有她的办法。”他的母后,一直就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只要她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一家人聊得差不多了,回到宏远阁没多久牡丹便听丫鬟说她娘来了。顾谨一个女婿也不好在她们母女跟前,问候过金母一声便到书房去处理公事了。顾谨一走,金母便摸摸女儿的脸,发现女儿还长胖了一些,算是放下了心来,前些日子流言传得不堪入耳。她听得气愤,但一直不敢到女儿跟前,就怕控制不住心里的怒气在女儿面前露了口风。还好女婿也是个贴心的,知道让人给金家传话说女儿一切都好。 “娘,家里一切都好吗?弟弟跟夫子学得怎么样了?”她怀着身孕,相公又不让她多走动,猜着母亲因为流言的事好些日子没来怀王府。算起来,她已经有些日子没见着娘亲了。 “都挺好的,王爷给平安挑的师父真是不错,这些日子平安长进了不少。母亲就是担心你,现看你过得这么好母亲就放心了。”女婿真是个不错的,外面流言传成那样他也一直护着牡丹。要换作其他的人,还不定会怎么样呢。 “娘有什么好担心的,相公会照顾着我呢。从我怀孕后,他大多的时间都陪着我。” 看女儿笑得一脸甜蜜,金母知道女婿真的是对她很好的。不过想到听人说皇后赐了四个女人来怀王府,不得不提道:“傻姑娘,娘知道女婿对你好,可你也别得意忘形。听说皇后赐了四个女人到怀王府,你可得长点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后宫里出来的女人恐怕都不是简单的,女儿肯定斗不过她们。 “娘您放心吧!女儿知道的,那几个女人早被女儿打发到其它院子里了,相公回来后又让她们搬到了更远的院子。只要相公没那心思,她们再好都没用。若是想公有那心思,女儿防也是防不住的。”对顾谨,她给出了她全部的信任。本来夫妻间,信任就是最重要的。 女儿话都说成这样了,金母也不知道如何再劝。只希望女婿能一直待女儿这样好,她这个当娘的也就放心了。 金母一走,顾谨便回了寝殿,见牡丹一脸喜色,笑着问道:“母后跟你说了什么?这么开心。”前些日子流言满天飞,他也没敢让人请岳母来。以岳母那脾气,他真担心她露了口风让牡丹为流言难受。 “好些日子没见着母亲,我这不是高兴么。”知道她家人都过得好她就放心了:“听娘说爹和大哥都开始念书了,学得还不错呢。相公,谢谢你。”对她和她的家人那么用心,牡丹想,她不知道积了多少的德,才能嫁给这么好的顾谨。 “傻瓜,这些本来就是为夫该做的。等你胎象在稳固一些,我在带你去金府。”摸了摸牡丹盘成发髻的青丝,顾谨一脸笑意。 “好,都听你的。”牡丹将头靠近顾谨的大手。 顾谨深吸口气将她抱进怀里,从知道牡丹怀孕后,他们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肌肤之亲了。这会她居然还主动往他身上靠,这不是考验他的自制能力吗? 感觉相公的呼吸有些重,而且腿/间的坚硬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牡丹脸色一红,这男人真是拿他没办法。牡丹想挣扎起身离开顾谨的怀抱,但她不动还好,一动发现腿/间的坚硬更大了一些。 看着妻子的变得娇艳欲滴,顾谨真的很想将她就地正法,但无奈妻子怀着身孕他还真不敢下手。只能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声音低哑的说道:“别动……”不然他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平日里相公总是一本正经的,牡丹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轻轻在顾谨唇上亲了一下,一脸魅惑的笑意:“呃,相公,牡丹知道了。”牡丹成功挑起了火,心想看他等会怎么办。 见她一脸坏笑,顾谨将她一把抱了起来,轻轻将她安放在床上。躺到她的身边,开始亲吻牡丹嫣红的唇,手也不停的在牡丹身上动作。没一会儿,牡丹就知道她情/动了,和顾谨亲密的事做得多了,他的一个挑拨都会牵引到她。 好半天牡丹才拉住顾谨的手,控诉道:“相公,我怀孕了。”要四个月后,他们才可做亲密的事。 “谁让你刚才故意点火,牡丹,你要负责。”顾谨抓住牡丹的手,让她感觉他有多么的炙热。牡丹羞红了脸,像碰着了烫手的山芋一般想甩开。但顾谨拉着牡丹的手,半点不许她退让,更过份的是将牡丹的手半合起来,控制着开始动作。 牡丹觉得她手都软了顾谨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可怜兮兮的哀求道:“相公,我好累。”她手都酸了,再等会儿恐怕得断了啊。 “怎么办,为夫也没有办法。牡丹,不然你亲亲它?”对这个,顾谨已经摇想很久了,不过以前一直没机会要求。如今,妻子自已点火,可得灭了这火才成。 一听这个,牡丹脸红得快要滴血了,这男人真是越来越过份了。牡丹现在悔得要死,早知道不那么做了,现在这是搬起石头砸着自己的脚了。看他欲-求不满那样,以他以前兽性的样,牡丹知道还真是难为他了。 牡丹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道:“好好躺在床上。”以前都是他在伺候自己,这一回自己也伺候他一次吧!虽然,这种事情她第一次做。 顾谨闻言脸上一喜,在牡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娘子,你真好。”这么些日子,他也是憋坏了。顾着牡丹有孕的身子,又不想勉强她做那些事。 “哼……”顾谨的话换来牡丹的两记掐子。 虽然牡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明显有些经验不足。但最后,顾谨还是深深的满足了。想将牡丹抱进怀里,但被牡丹嫌弃的推开了:“不打理干净不许抱着我。”牡丹觉得,这男人真的是狼变的。 顾谨哭笑不得,只得再沐浴一次,并细心的将牡丹也清理干净。处理好这些,顾谨才被允许抱着牡丹。一将牡丹抱进怀里,顾谨便讨好道:“牡丹,娘子,夫人,下次换为夫这么伺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他知道他刚才在牡丹喊停的时候没停下来,是他过份了。可身为男人,在紧要关头,怎么可能停得下来?要真是停了下来,不是要变太监的情况吗。他相信娘子肯定是舍不得的。 顾谨哄了大半天,最后牡丹才说道:“没有下次了。”这么难为情的事,她现在想起来都羞死了,她刚才都想了些什么才会为他这么做。 “好,娘子不想做就不做了。”不想做,他可以让牡丹想做就成了。这么美好的事,怎么可能只有一次呢。后来事实证明,牡丹真的不是这头狼的对手 牡丹这才舒心了,转过身来将头靠在顾谨的怀里:“相公,我要睡了。”牡丹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个贪睡的,她从来没有这么爱睡觉过。 “好,牡丹睡……”顾谨说着,手便在她肩膀上轻轻的拍打着,没一会儿牡丹便沉沉的睡着了。顾谨看着牡丹美好静怡的睡颜,觉得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如此。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觉得无比的庆幸。他顾谨何德何能,能在当初那样的情况下娶到这么好的女子。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都会一辈子守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娇妻在怀,顾谨没有多久也睡了过去。 ☆、第八十三章 康宁候府,成为新妇的杜若溪过得完全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她本来想着只要她进了候府的大门,得到老夫人的认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老太婆不但油盐不尽,更是将来个康宁候前妻生的孩子带到她跟前亲自教养。 而且也不知道教了两个孩子什么,第二天敬茶时她送两个孩子礼物时两个孩子见着她像见了鬼一样。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刚一靠近两个孩子就哇哇大哭了起来。两个孩子一哭,她不但被老太婆教训了一顿,连康宁候都怀疑她是不是对两个孩子做了什么,起来她真是将老太婆和两个加起来不满十岁的孩子恨之入骨。 出了那事以后,她花了好些时间才让康宁候对她放下了戒心。可这些日子,她入府已经好些时间了,老太婆既不让她到跟前,也不让她碰中馈。更重要的事,府里的下人也被老太婆管束得严禁,她想用银子收买根本就行不通。更过份的是她进了候府后,老太婆居然不让她继续行商,康宁候居然极力赞同,无论她怎么解说和讨好都没有用。所有的一切,和她想象中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杜若溪不得不想,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老天,怎么别的穿越女就能顺风顺水,偏她倒霉的不得了。难不成是天降大任于斯,必先苦其心智。如果她真的成了内宅女人,谈什么助她的男人当上皇帝,助她将来的儿子当上皇帝。杜若溪真的很想将康宁候府的老夫人弄死,然后再将康宁候前妻的孩子给弄死。但她知道她现在急不得,搞不好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得好好计划一翻慢慢来。 当怀王府的请帖发来的时候,康宁候老夫人看着手中的请帖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这太后是要想给怀王世子妃长脸,这才有了这么一出。虽然也算是好事,但做什么要让婆媳一起。她身后的婆子也看见了请帖的内容,问道:“老夫人,您要带着少夫人一起去怀王府吗?”婆子对商人之身的新任夫人说不上讨厌,觉得她清清秀秀的也不是特别惹人讨厌。老夫人虽然因为前些日子的事不太喜欢她,但她们依靠同一个男人还是好好相处对候爷才好。 “这请帖是这么下的,可少夫人病得不是时候。”那么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她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底细,可她那傻儿子就是看不明白,将她气得病了都非得娶这么个女人进门。她说了她这辈子是不会认这么个媳妇的,连敬茶都没喝她的,若是带着她去怀王府不是表示认可了她了?没那么好的事。她倒要看看,一个连婆婆都不喜的候府夫人怎么得到世家妇和世家小姐的认可。其实想着,老夫人觉得她宁愿要一个一清二百,出身贫家的女子,都不想有杜氏这么一个祸害。 “老夫人,其实奴婢觉着少夫人不是个坏的,您可以试着跟她相处一下。毕竟你们都是候爷最重要的人,若是你们不合,候爷可不是要多操些心在后宅么?”婆子跟在康老夫人面前多年,后宅的残酷也看过不少,但看人的眼光倒还真是没有。 她的话,气得康老夫人将茶杯扫到了地上:“以后莫在老身面前提她半句好,一个晦气的人,也有资格成为老身的儿媳妇。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些年了,还看不穿。”那有这么悲惨的人呢,不但爹娘死了,连嫁的夫婿一家跟她和离了之后都能莫名期妙的死了。还有前些日子她舅舅家发生的那么些事,她表姐被发现跟下人睡在一起,她舅娘被人传各种苛待了她。她就不信跟那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一直相信是什么人做什么事,她身上发生的桩桩件件跟人怀王世子妃比起来,可真是差得远了。人怀王世子妃虽然出身贫寒,但她因着自己得到了太后和怀王的认可,让怀王世子真心忠爱。她相信这样的女子是真的好,不然能逃过太后和怀王的眼睛? 三天过后,康老夫人便坐着马车去了怀王府,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让府里的下人通知杜若溪。等康老夫人坐着马车离开后,杜若溪的贴身丫鬟才在府里打听到了这么回事。杜若溪被气得内伤,她想了想便朝丫鬟说道:“让管家准备辆马车,本夫人要去看舅舅他老人家。”不让她去,她偏要去。这么好的结识夫人们的时候,她怎么可能错过。 “小姐,您是想到怀王府去吗?”奶娘自从那次之后变得小心了许多,但疼杜若溪这一点还是没变的。她心里虽然出现了怀疑,但她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她从小看到大小姐,不是她想的那种人。奶娘就在这种自我欺骗中,保住了一条性命,不然以杜若溪的性子是绝对饶不了她的。 “奶娘,婆婆怎么这么过份,连这样的场合都不带我去。奶娘,婆婆为什么不喜欢我?因为我曾经嫁过人吗?”其实这时候杜若溪也有些后悔,她虽然得到了程家许多的财产,但却印上了嫁过人的女人之名。早知道皇都不像她预料的那样好混,她根本就不会让自己背上这样的名声。可现在名声也背了,人也已经嫁过了,再怎么后悔也晚了。如今老太婆不喜欢她就算了,只要得到世家妇的待见,她的日子就会好过了。这之中,她最想得到的就是太后的喜欢,她早就听说太后经常头疼,而她有医治的办法。这么好见着太后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呢。只要有了太后的喜欢,就不信老太婆敢为难她。 “小姐,您若是去了,老夫人怕是会更不高兴的。以后您在候府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奶娘跟在杜若溪身边这么些日子,只有在候府是最不得脸的。就是在小姐舅舅家的时候,府里的下人都不敢不给她面子。在候府,她连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小丫鬟都不如。若是小姐继续这么跟老夫人对着干,她被赶出候府都是有可能的。 “奶娘,你让我去吧!我想去看看大嫂,她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听说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还赐了四个美人到怀王府里伺候大哥。”其实她心里是暗暗高兴的,也暗骂牡丹活该,那些女人的到来,总会有人分走她的宠爱,到时候金牡丹早晚会被怀王府给休掉。在脑海中想象牡丹被虐的各种惨样,杜若溪觉得她遭受她想的这些才是正常的。不然一个土住女,比她还幸运,成什么样子。 奶娘闭上了嘴巴,其实她细细想来,每一次小姐在想做任何事情之前,从来没有听过她的劝说。一直都是嘴上说着各种可怜的话,然后她一心软就觉得小姐做的都是正确的。这一回,也不例外。 杜若溪马车到达的时候,怀王府已是人来人往。她一入后花园,康老夫人一看到她脸色都变了。跟康老夫人不对盘的几个夫人便笑道:“这是康宁候府的新妇吧!你婆婆不是说你身体不适么?怎么还到怀王府来了。”这么个儿媳妇,这回这老狐狸可是遇着对手了。还不让人家来,这不,人家这不就来了。 杜若溪柔柔一笑,仪态端庄的给几个夫人福了福:“多谢几位夫人惦念,方才身体确实有些不适,婆婆怜惜怕若溪身子受不住便让若溪休息。可是后来若溪觉得这是怀王府宴请,太后亲自驾临,若溪若是不到岂不是失了礼数,便自作主张的来了。”那这话虽是为康老夫人说了话,但听着好像是康老夫人不让她来不识大体的感觉。 让几个夫人听了分外的开心,有一个更是笑道:“倒是个有规矩的,姐姐你可是有福了。”哼,有福,是有得受了。娶了这么个媳妇,恐怕是家宅难安了。其他的夫人坐在一边看了一出好戏,看到杜若溪这一幅秀丽的容貌,居然是这么个不懂事的,到底是商家女子能有多在的见识呢。这么一个人,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便会被康老夫人给弄死了,真是可怜。不过也是她自己活该,居然敢在这么多世家夫人面前给自己婆婆上眼药,也真是个狠的。 而杜若溪在回了这些话后,便乖乖的坐到康老夫人身边,期待着太后的到来。 宏远阁中,喜珠帮牡丹收拾好仪容,由于牡丹怀着身孕脸上粉黛未施,但脸上却透着健康的粉色气色好极了。若不是微微凸起的肚子,根本就不像一个孕妇。见自家世子爷明显是有话要对世子妃说,喜珠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喜珠一走,顾谨便将牡丹带进怀里:“娘子,为夫相信你可以的。”他的夫人一直是个聪明的人,他相信她可以做得到。 牡丹看着顾谨,微微一笑:“相公,若是我完成不了太后娘娘的考核,给你丢脸了怎么办?”虽然她能想得到答案,她还是想听相公亲自说出来。当然,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完成不了太后出的题目。 “没关系,你依然是我的妻子,怀王府的世子夫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影响他对牡丹的爱。 笑着在垫起脚尖在顾谨的下巴落下一吻:“相公,牡丹有没有说过心悦于你?”这个男人,让人不得不爱。 顾谨点点头:“看出来了,娘子,相公有没有说过心悦于你?” “相公,牡丹也看出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迎接未来的考验。 ☆、第八十四章 太后一大早便起来准备了,简嬷嬷看得出来她对这一次的事很重视。可她并不觉得太后的这一举动有多好,至少皇上那里肯定是会觉得不太好的。太后在两个儿子面前,总是不能做到为彼此着想,皇上和怀王才会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太后才起身出发。太后出行,自然是浩浩荡荡的仪仗,保护她的护卫就多达几百人。 御书房中,皇帝脸色铁青,低声问道:“太后已经离宫了?”母后对皇弟一家还真是用心,居然为了给世子妃长脸亲自去怀王府。 “回皇上,队伍刚刚出慈宁宫,过不了多久就会到怀王府了。”秦公公跟在皇帝身边多年,对他的性格还是非常了解的,这个时候离说太多受罪的就是他了。所以回了皇帝的话后,秦公公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静静的跪在一边。其实有些候他真的觉得皇上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君主,猜忌心太重,连他们都不会完全信任,就连助他助上皇位的亲兄弟他都可以毫不留情的下手。这样的人不但治理不好江山,也得不到多少人的尊敬。就连他亲生的几个儿子,可能也没有一个真正将他当成父亲的。这么一个君王真的是可悲的,他唯一拥有的就是冰冷得不住近人情的皇位。 皇帝闻言,气得折短了手里的狼毫。他以前就曾跟母后说过,不喜欢她到怀王府去,可现在,她居然不顾自己就这么到怀王府去了。在她的心里,恐怕就只有顾琛一个儿子了。他尊敬着她,可她却没将他放在心里。既然连母后都对他如此,将来就别怪他心狠。皇帝脸色铁青,淡淡的对秦公公说道:“传话给怀王府的人,无论他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怀王世子妃生产之前拿到遗诏,否则杀无赦。”他不痛快了,便要天下的人陪着他不痛快。 “奴才遵旨。”秦公公也不敢多说,不过希望三皇子回宫之后,不要和怀王府有太多的交集才好,不然以皇上的脾气迁怒是太有可能了。若这皇位最后真的落到七皇子手里,这大夏的江山恐怕得姓冯而不是信顾了。 坤宁宫,青石看着气定神显的皇后忍不住问道:“娘娘,您一点都不担心太后给世子妃长脸吗?”世子妃如果风头更胜,主子派去的人恐怕日子不会好过。 “本宫担心什么,有人比本宫更着急。”她挑的那四个人里,有两个就是皇上的人,不然以他那多疑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同意。将人送到怀王府后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太过顺利了。她将事情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冯家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而牵着冯家鼻子的人就是她的夫君,大夏的皇帝。 从冯家知道怀王府有遗诏开始,冯家就成了皇上手中的棋子,他想利用冯家搬倒怀王府。怀王府一倒,他再反过来将冯家推入泥沼,到时候等着冯家的只有灭族之祸。前些日子爹和她都被蒙了眼睛才会和怀王府过不去。说到底遗诏的事情,还有一个人比冯家更着急。 而且她也算是看出来了,以皇上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心性,他很快就会对怀王府出手。这个时候太后越是护着怀王,心眼不大的皇上恐怕已经气得怒火中烧了。倒时候他们一斗起来,可就有好戏看了。怀王那里自有皇上应付,现在冯家主要的目的是即将到达皇都的顾询。这次冯家真是失算了,不但没能在边关除掉他,还让他立了军功回来。 这么一来顾询在皇都的名望颇高,再加之是前皇后唯一的嫡子,本就拥有清流一派的支持,这一回更多人属意立她为太子。冯家私下调查发现好些臣子已经准备联名上书,为他请封太子。冯家这些年虽然掌握了不少权柄,但立储之事,冯家还真是不能之手遮天的。更何况若是没有清流一派的认可,冯家堵不住全天下人的嘴。不过只要顾询死了,那么她是皇后,她的宝贝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清流一派也是绝对挑不出理的。 怀王府,牡丹和一群夫人谈笑,太后还未到怀王府时,便已有人传话说太后快到了。牡丹带着众夫人和小姐们走到大门口等着,太后一来,所有人跪了一地。太后走到牡丹跟前,看着她的肚子高兴的笑了笑:“现在怀着身孕,不必行此大礼。好了,你们也都平身吧!”说完,拉着牡丹便往后花园走。 太后边走边拉着牡丹的手走在最前面,和她说着一些小事,看起来心情颇好。太后和牡丹的身后,隔了二十几个宫女后,夫人和小姐才走在后面。人群中的杜若溪看到这一切真是羡慕嫉妒了。这是她穿越后的第一次看到皇室中最尊贵的女人,来时和现在这么大的排场,就是现代的总理也享受不到的待遇。太后穿在身上那一件奢华无比的凤袍和她头上戴着的珠翠,真是华丽的瑰宝。只要是女人,恐怕都想拥有一身。 太后身上所有的一切,都让杜若溪燃起了熊熊的斗智,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登上最高的位置成为别人仰望的存在。 不知道杜若溪的心思,甚至这个时候牡丹都不知道杜若溪这么个人来了。到了后花园后,太后坐在简嬷嬷特别为她准备的凤椅上才说道:“今天请各位夫人来,是想和大家聚聚,顺道看看哀家这个孙媳妇的功课学得如何了。”听简嬷嬷说派给伺候牡丹的嬷嬷说她喜欢吃酸的,想来这怀的是个曾孙子。这么想着,太后瞧着牡丹越发的顺眼了,非常乐意给她个名字。只要她表现不是太糟糕,她都乐意给她长长脸。 “太后娘娘仁慈,说起来臣妇还是去年年宴的时候见到了娘娘。”李相的夫人先出来说好话,不过太后很不喜欢她,撇了她一眼便没再说话,弄得李相夫人脸都羞得红了。还好后面有几个夫人说了话,得了太后的喜欢,回了几句。 聊了一会儿后,便开始切入正题。要考的项目太后早就已经让简嬷嬷交给牡丹看了,牡丹根本就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不过坐着看的不少人都希望她失败,这样太后就明白这个女人配不上怀王世子。 这种心思,以杜若溪为最。她虽然已经嫁到了康宁候府,但她也见不得别人过她比她好,尤其是和她一同从花溪出来的牡丹。 可是最后,牡丹让所有想让她失败的人失望了。不但完成了太后出的考题,还越出了太后和夫人们的预期。简嬷嬷宣布结果以后,无论是真心还是不情愿的夫人小姐纷纷祝贺。世子妃真是聪明,太后和皇上英明什么的,将牡丹夸上了天,又拍了皇上和太后等人的马屁。 看着这些人,牡丹真是大开了眼界,觉得这些世家夫人和小姐,若是去喝大戏肯定是非常精彩的。连杜若溪都觉得,这些人要是生在她的时代,恐怕是影后级的人物了。这些话听得多了,太后还真没多高兴,反而被这些声音吵得头疼。最后不得不开口道:“好了,哀家自然知道牡丹是个好的,你们且记着,牡丹是哀家的孙媳妇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对牡丹,哀家可是放在心里喜欢的,你们可得多帮着她。” 太后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谁敢当着太后的面反驳?最后太后看到坐在人群中的康老夫人,要说这康夫人也差点成了她的姐妹了,不过她当年心仪康宁候爷在选秀的时候求了她放她出宫了。想起来也是个可怜的人,最后虽和康宁候成了夫妻,但康宁候在她身下儿子没多久便死在了战场上。这会儿看到她,太后忍不住想,她有没有对当年的选择而后悔。 不过太后佩服她是个果敢的女子,这会儿看到她便笑道:“好些日子不见,慧贤是越发的精神了,听说前些日子你儿子刚娶了新媳妇,站出来给哀家这个老婆子看看。”若是个好的,反正她也出宫了一趟,也顺道给她长长脸。 谁知道最后康老夫人还没说话呢,杜若溪就激动的站了起来,朝太后福道:“臣妇拜见太后娘娘,早听闻太后娘娘慈蔼,今日得见臣妇真是三生有幸。”机会啊机会,太后居然提到了她,这么说来她后肯定是听说过她的,并且心里对她印象应该是不错的。 可事实并非她想的那样,太后见康宁候老夫人这个做婆婆的还没说话,这做儿媳妇的已经跳了出来,成什么体统。并且她见康宁候脸上的神色,分明是对这个儿媳妇不喜。这时,简嬷嬷低声在太后的耳边说道:“娘娘,康宁候老夫人对新儿媳妇颇为不喜,相处得并不太好。” 太后当既沉了脸色,朝康宁候老夫人说道:“慧贤,你这儿媳妇可得好好调/教一翻,你可得费些心力了。不过以你的才德,倒也不在话下。”既打了杜若溪的脸,又不让康宁候老夫人落了面子。 “让太后见笑了,臣妇惶恐。”丢人的东西,平日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不得了,这会见着太后脑袋都木了吧!还好太后因着当年的事没给她没脸。 杜若溪本就不是傻的人,太后这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沉下心来,跪到地上:“请太后娘娘恕罪,臣妇第一次见太后娘娘才会激动到失礼,请太后娘娘饶恕。回候府后,臣妇一定好好跟母亲学习规矩。”她望了这里是在古代,不吃她现代的那一套了。是她刚才太过大意了,还以为太后听说过她。不急,只要太后知道她能医治太后的头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八十五章 虽然杜若溪极力在太后面前想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但太后一直相信她对人的第一感觉,就像她第一次见到韩太妃觉得她会是自己的敌人一样。这个女子虽然在自己面前极力掩藏和表现,面部的表情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但她就是觉得杜若溪不如表面那样纯良。而且慧贤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况且这个人还是她的儿媳妇。所以杜若溪后来虽然说了些那么些弥补的话,但太后根本就没将她看在眼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和其她的夫人说话。 杜若溪心有不甘的坐回位置,等没人注意了以后微不可见的咬了咬唇,她在想,她要用什么办法太后才会让她为她治病。 牡丹坐在太后身边,看着杜若溪在那一边作死,觉得有些意外。以杜若溪的心性,应该不会这么没脑子才是,难道是见到皇家之人便不淡定了?而且看康宁候府的老夫人好像也不是很喜欢杜若溪,世家夫人眼光果然是不同的。 牡丹已经不是第一次主理宴会,所以宴会的最后,众人对她也不敢轻看了,要知道就算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小姐,刚开始打理宴会也不可能完全不出错的。但这个怀王世子妃,接连两次都办得非常不错,而且这一次还有太后参加。这么个女子,若不是做事细心到极点,便是个心思深沉的主。最主要的,她还得了太后的看中,能让太后当着这么多世家夫人的面承认她的身份,可不是个简单的。至少,她们不能明着找她的不痛快。 最后,看天色也不太早了,简嬷嬷本来想提醒太后,但她知道太后一定想在怀王府见一见王爷,便没有自作主张。事实上,牡丹刚才低声跟太后说了顾琛病着了,这会儿太后正担心着呢那有什么心思回宫。太后等不急,一发话,后花园里的夫人小姐没多久便散了。太后这才拉着牡丹的手问道:“牡丹,你父王身体到底如何了?那回他从哀家的慈宁宫离开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回来就成这样了?”琛儿不像皇帝,有什么人还可以找个人说。琛儿那孩子有什么事都是闷在心里,从不会对人说起。 第27节 “父王就是那天回来开始病的,请来的大夫说父王这是心病,所以只开了些安神的药。可是父王服了好些天也不见好,还让牡丹和相公不要告诉您,说是怕您老人家担心。可今天见着太后,牡丹不敢不告诉您。我和相公是小辈父王有事不会跟我们说,但对您肯定是不敢隐瞒的。不得已,牡丹这才告诉了您。”虽然不清楚父王想干什么,但他让自己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理由。 “从慈宁宫回来后病的?”看来是真的跟他离开朝堂有关了,太后想起皇帝和琛儿都还小的时候。一个在她面前说想做一个利国利民的好皇帝,一个在她面前说想做为民请命的好官。这些年琛儿虽然因为张玉月的事颓废了些,但为民的事他一直都没有放下。离开朝堂就意味着他不能做任何的事情了,所以才会抑郁成病。可他为了让皇帝乘心,这才答应了。想到这些,太后一阵心疼,更加的埋怨皇帝,琛儿什么性子他这个做哥哥的能不知道?两兄弟非得闹成现在这样。而且她心里也非常的害怕,若是她真的死了,小儿子一家恐怕为皇帝所不容。 简嬷嬷将两人的话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爷居然病了,也怪皇上将事情做得太急切了些,他这样只会将太后完全推到怀王这一边。不过,简嬷嬷旁观者清,她觉得怀王病得倒太是时候了。当然,她也不会傻得提醒太后。以她在太后身边的这些年,将来若是太后不再了,无论谁是最后的赢家,她最后都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陪葬。所以她也无心提醒太后,先帝的两个嫡子里面,她谁都不曾偏爱,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牡丹随着太后到了碧海阁便道:“太后您去看看父王吧!宴会还有些要善后的事,牡丹就先告退了。”说完福了福便转身退开了。有许多的事,她不在两人面前比较好。 太后进入怀王的寝殿,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下人。见床上的儿子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异常虚弱。太后心疼得靠近了一些,拉着顾琛的手,传来的温度才点让她放开了手,太过滚烫了一些。太后稳了稳心神,又碰了碰顾琛的额头,还是一样的温度。便着急的朝简嬷嬷道:“快让人去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给请来,琛儿怎么烧得这么厉害。”这些年顾琛少有生病的时候,就是小时候身体也没让她操什么心。倒是皇帝小时候明明健康,但却三天二头一病,她经常就守在大儿子床边了。现在想来,以前她疼大儿子多些,就是这些个原因。 简嬷嬷退出去了以后,寝殿里就只剩太后和顾琛。屋里清静了下来之后,太后便听到顾琛嘴里在低声诉说着什么。太后以为他是有什么要求,将头靠进顾琛才便听道:“皇兄,皇兄……不要伤害谨儿,不要伤害他们。我不入朝堂,我不入朝堂了……皇兄,皇兄……不要伤害谨儿,不要伤害他们。我不入朝堂,我不入朝堂了……”这么一句话他翻来覆去的说了好几次,在太后又狠下心想离开的时候他又说道:“父皇,儿臣对不起您,没能做一个好官,不能为大夏的百姓做更多的事了……皇兄,我没有,从来没有觊觎过皇位,从来没有……父皇,儿臣对不起您,没能做一个好官,不能为大夏的百姓做更多的事了……皇兄,我没有,从来没有觊觎过皇位,从来没有……”顾琛烧得迷迷糊糊的,整个人好像着魔了一样。越说越激动,后来一直哭着叫太后:“母后,母后……求你护着谨儿,护着怀王府……” 这一句句的话,像刀子一样割进太后的心里,太后突然觉得她自己自私极了。心里想着护琛儿一家,其实什么都没有为他们做,就连先皇的遗诏都不曾给他。若是琛儿手里真的有了遗诏,皇帝那里敢这么对琛儿一家。可是她嘴上一直说着,其实从来没有想真正的将遗诏交给他们。如果现人皇帝都这样了,若是将来她不在了,琛儿他们手里没有任何依仗,那日子该过成什么样子。 太后心里疼得一抽一抽的,头疼得厉害。又听顾谨哭道:“母后,您为什么不疼琛儿,只疼爱皇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母后,您为什么不疼琛儿,只疼爱皇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琛儿是不是捡来的孩子……” 太后这才回过神来,拉着顾琛的手,另一只手拍着他的头:“琛儿不怕,你怎么会是母后捡来的呢,你和你皇兄一样是哀家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琛儿乖,不哭了,母后会保护你的,母后不会让你皇兄伤害你……乖乖睡,睡醒了就将这些事都忘了吧!”因为她的犹豫不决,害苦了这个儿子。让儿子失去心中宅挚爱,已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职。若是让他继续受到伤害,那她时候真的没脸去见顾家的列祖列宗了。 好像太后的话起了安抚作用,顾琛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这时候顾谨才带着大夫进来了,朝太后请安之后才道:“皇祖母,牡丹真是,父王曾说过不想让您担心。”对于太后,顾谨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对待。说她好吧!她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还真没几件靠谱的。说她不好吧!其实她心里对父王也是真心疼爱的,甚至对自己和牡丹也是爱屋及乌。 “别怪牡丹,倒是你,你父王都病成这样了也不让哀家知道。你看,现在哀家得多担心。”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听他父王的话了。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他将来忤逆不孝。可是这回的事,太后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若是琛儿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孙儿知道错了,皇祖母,孙儿请来了郭神医的大弟子,您让他给父王看一下吧!”顾谨见认错后太后气已经消了,才开口道。 当晚,太后等到夜半,顾琛烧退了才回了皇宫。皇帝知道这个消息后,让人去查才知道顾琛病得很重。这个时候来博疼爱是不是太晚了些,他在登上皇位之后就不玩这招了。 太后回到慈宁宫,便让简嬷嬷将暗阁中的盒子拿了出来。太后从简嬷嬷手中接过来,打开盒子,里面明黄的圣旨便躺在里面。将圣旨取了出来,缓缓打开,里面正是先皇留下的遗诏。遗诏中的内容,太后还是许多年前曾看过一遍,但内容到现在她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先皇留的这份遗诏太过惊世骇俗了,明明已经立了太子,但这份圣旨一出皇帝的龙椅绝对是坐不稳了。当时皇帝刚刚登上皇位,还未完全握住权柄,她担心大夏江山动荡,所以选择将圣旨给藏了起来。想起先皇死前曾看着她的眼神,太后心中一慌,先皇说:“皇后,无论琛儿有没有心思做皇帝,一定要将这份遗诏给他。就算他不当皇帝,也可保他性命。朕一直不同意立瑁儿为帝,便是因为他心胸狭窄,恐怕留不得其他的兄弟。他既然已成太子,其他的孩子朕管不了了,但你一定要保住琛儿,他是朕最疼爱的儿子。你答应朕,你答应朕……” 最后,她死死抱着那份圣旨,看着先皇咽下最后一口气。如今,先皇的话真的应验了,皇帝他容不下琛儿…… ☆、第八十六章 简嬷嬷见太后神色不对,忙站上前唤道:“娘娘,您保重身体。”简嬷嬷看太后的样子,想着当年先皇将圣旨交给太后的时候说了什么,而现在太后看到圣旨又想起了先皇说的话了才会这样。简嬷嬷又唤了几声,太后才渐渐的回过神来,对简嬷嬷说道:“你是跟在哀家身边最久的老人儿了,你跟哀家说说,哀家是不是太过自私了?”如果不是她固执,事情就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娘娘,奴婢只知道您做每一件事都是经过仔细考量的。只是娘娘,这世上的事又岂能完全考量得到的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简嬷嬷果已经了解于心。而且这些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太后如今后悔又有何用?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将圣旨收起来,哀家自有打算。”她人老了,皇帝她也管不动了。简嬷嬷说得对这世上的事又岂能完全考量得清楚,许多的事她不想了,但琛儿的性命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说到底,怪皇帝才过无情无义了。当年张玉月的事,琛儿心里肯定是有想法的,但一直未曾对他有任何的恶意。反倒是皇帝,明明琛儿什么都不曾做,他却已经容不下他了。既然如此,就怪不得她这个做娘亲的偏心了。 太后喝了太医开的安神汤,好不容易才睡着了。简嬷嬷刚出太后的寝殿,一宫女便上前道:“简嬷嬷,皇上让你去御书房一趟。太后娘娘这里,就让奴婢守着吧!”宫女虽不是皇帝的人,但这话她是不敢不传的。 简嬷嬷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太后素来浅眠,你小心候着可别让人给吵着了。”在娘娘身边伺候得久了,做什么事情都忍不住为她考虑。 见宫女点了点头,简嬷嬷才离开了慈宁宫。出了慈宁宫便有人在宫门口候着了,见简嬷嬷一出来便站到了她身后。到了御书房,皇帝挥退了所有的宫人,朝简嬷嬷笑道:“简姑姑,你是跟在母后身边最久的人,这么些年你对母后的用心朕也看在眼里。”最近所有发生的事,他都要知道得明明白白的。而且简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多年,一定知道先帝的遗诏在何处。他倒是好奇,他那偏心眼的母后是不是已经将圣旨给顾琛了? “奴婢当不起皇上的夸赞,伺候太后娘娘是奴婢份内之事。”太后虽对两个儿子的方式出了错,但对他们这些忠心的下人还是非常不错的。其实许多人都不知道,当初太后是为她安排了一门不错的亲事的,只是是她自己没有同意。如果没有办法和心爱的人并肩站在一起,还不如孤独的过一辈子。 “姑姑倒是谨守本份,不过姑姑何不为自己想想,母后她恐怕也没有几年好活了。”既然母后已经不为她考虑,他又何必念着这个母亲。他只知道,所有背叛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而且如今的他,已经不需要母后的庇护,所以他根本不想花心思在她身上,哄她开心。 简嬷嬷听到皇帝大逆不道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回道:“多谢皇上,奴婢心无大志,只想伺候着太后娘娘。”皇上他,真的是太过急切了,就像他对怀王一样。伺候太后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又怎么会后悔?而且只要太后还活着一天,皇上就不会动她性命。至少,皇上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为。 见简嬷嬷如此不识抬举,皇帝眼睛微微一眯,说道:“姑姑应该知道朕说刚才那些话是何意,一直以来姑姑都是最为聪明之人。只要你告诉朕,朕想知道的事,将来朕保你离开皇宫,天下这么大,姑姑你还年轻可以到处走走。”一个下人,无论如何在主子面前得脸,终究是个下人而已。 “皇上,奴婢伺候太后会从始至终。”她这一辈子忆经不可能重来,就算真的能重来,以她的性子一样会走同样的路。她这一辈子都忠于太后,不想到最后连这份忠心都给弄丢了。再者,以皇上的心性,就算她告诉了他想知道的事,也未必会真的留她一命。与其如此,还不如全了对太后的这份忠心。 皇帝见简嬷嬷是要不识抬举到底,便笑道:“既然如此,姑姑就退下吧!如果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朕。”其实对简嬷嬷他也没有放太多的信心能让她说出来。她不说,他也一样有办法,只要皇弟不将圣旨公布于天下人,他就有办法。 怀王府中,经过太医和郭神医大弟子的医治,顾琛的烧总算是退了下来。他醒过来便看到守在他身边的儿子,心中一暖。他一个人过了这么些年,如今天病了总算是有人为他守在床前了。小的时候,皇兄病了,他总是看着母后这样守在他的身边。其实那个时候他真的非常羡慕,但他明白他不能跟皇兄争宠。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懂,只是他一直不曾抱着那种心思。所以到最后,母后常常忽略了他。 如今天,总算也有人守在他的床边了,这个人是传承了他和玉月血脉的儿子。这了护他周全,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包括同皇兄为敌。顾谨见顾琛醒了忙问道:“父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来?”说着,走到桌边为他倒了杯温热的茶水。 顾琛接过茶喝下后,觉得喉咙里的干涩好了许多,这才问道:“谨儿,事成了吗?”这一回他使了一招真正的苦肉计,但凡母后心里还有一点疼他,这事起码是八/九不离十了。 “皇祖母走的时候确实非常难过,但父王真的觉得她会将遗诏给你。”先皇遗诏一出,还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风雨,他觉得皇祖母不会那么轻易的将遗诏拿给父王。 顾琛摇了摇头,笑道:“你不了解你皇祖母,她看着是个精明算计的人,实则容易被看到的事情所左右。”不然,当年韩太妃不会在后宫横行十几年之久。 “那我们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吗?”顾谨选择相信他父王,其实就算没有遗诏也没有关系。只需要半年的时间,他就可以超过皇商,到时候整个皇都的经济便握在了他建立的流金手里。再给他五年的时间,只要培养的人才够多,流金会将整个大夏掌握在手里。到时候,皇帝若想动他们,还真得好好想想。当然,不到必要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让他手里的东西曝光。他要让整个流金在他的领导下不但的壮大,壮大到,皇帝不敢轻易的触碰。 “什么都不需要再做了,我们静静的等着就可以了。”事情做得多了,反而不好。而且母后虽然疼爱他,但做得过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顾琛说完,又朝顾谨说道:“好了,我已经没事了,快去看看你媳妇吧!她如今正怀着身孕,你要多陪陪他。”儿子孝顺他虽然很受用,但他更希望夫妻两个和和美美的。 顾谨点了点头,便回了宏远阁。一进殿门口牡丹就迎了上来,笑道:“就知道你要被父王给赶回来了,你昨个在父王那里守了一府想必没有睡好,用些早膳休息吧!” 桌子上,牡丹坐在顾谨身边和他一同用早膳。便问道:“相公,父王的身体好些了吗?听下人说烧已经全退了?”父王为了演这出戏,可是真的伤了自己的身体。其实牡丹知道顾琛现在做这些,完全是为了她们夫妻两个。 “父王已经没事了,只是……”父王还没用早膳呢?顾谨看向牡丹,未说出后面的话,牡丹笑道:“你放心吧!我已经让厨房做了些清淡的早膳送到父王的碧海阁里。难不成,我做事有这么疏忽吗?” “为夫这不是想看看娘子是不是与为夫心意相通,如今看来,娘子确实同为夫心意相通。你瞧,刚刚我话还没说出口,你便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对于这一点,顾谨真的是非常的开心。 “妾身这不是怕您失望吗?”这人,真是越来越没个正行了。 夫妻两人都用了五分饱,顾谨一夜确实没睡些什么,用过早膳便拉着牡丹起起和衣躺在床上:“娘子,陪我睡会儿吧!” 牡丹由他抱着,昨晚她担心父王,也未曾睡得踏实。没多久,屋里便传来了两道均匀的呼吸声。喜珠将桌子上的早膳轻轻的撤了下去,带上门,让小丫鬟守着,不让任何声音吵醒两位主子。 皇都城门之外,顾询拉住缰绳,看着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的城门,他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回到这里,他以为他还会在边关呆上三五年的时间才会被允许回来。可如今,他已经站在了城门的脚下。 后面的将士忙问道:“皇子,我们要即刻进城吗?”此次顾询并未带太多的将士回来,相比皇都,边关更需要他们。 “命将士们在城外安营扎寨,让几个将领随本皇子进宫面圣。”父皇喜欢乖巧听话,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人。他可不想一回皇都,就因为一些小事惹得父皇不快。 “未将遵命。”将士得令之后,才去传话了。 等将领安排好事宜,顾询才带着人跨进皇都的大门。他知道,即将迎接他的是杀人不见血的站场,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成为值得他信任的伙伴和兄弟。 ☆、第八十七章 顾询带着人进入皇都的大门,由于他和将士的极力掩藏,所以皇都的百姓并没有认出他来。不然,以他在边关的事迹,皇都的百姓定会热烈欢迎。跟着顾询一起回来的将士有些为顾询不值得,他们在离皇都没有多远的时候三皇子已经让人送了书信到皇上跟前,可一直到现在皇上一点表示都没有。他们的心思,顾询还是能猜到一些的,但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父皇不但不会安排人欢迎他,恐怕有个接他们进宫面圣的人已经是不错了。他知道,父皇一惯喜欢“低调”的孩子,根本不可能会花心思给他做任何脸面。可是,那又如何,边关的事摆在那里,随着他的回来定会被传得沸沸扬扬。他虽然不在乎这些虚名,但他得借着这些虚名成为太子。 一行人路过怀王府的时候,跟着顾询一起长的瑞祥世子问道:“三皇子,您要不要去看看怀王?听说怀王最近病了。微臣知道,您心里面最挂念的便是这位皇叔了。”他没能完成冯家交代的任务,恐怕此次还得看不少的脸色。可是若在这个时候让顾询跳进坑里,惹得皇上不喜,那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吴世子慎言,本皇子最挂念的人是父皇。别说废话了,我等还是快些进宫去面见父王。”他一直怀疑瑞祥候府已经投靠了冯家,现在看来倒是没错的。还好他在边关的时候有了防人之心,既然他们已经不可能成为自己的人,那么就一起铲除掉吧!至于皇叔,回了皇都之后,想什么时候见不可以?而且现在皇叔还不定能想起他来,毕竟他已经有了堂兄。 皇宫宏正殿之上,皇帝看着跪在堂下的儿子,一时间五味杂成。好些日子没见着,他好像长得更壮了一些,没有先前在皇都时文弱了。出色,是皇帝心中的感觉。他本来应该高兴的,他和皇后唯一的儿子,已经长成了男人该有的模样。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儿子越来越大,就代表他在一步步的走向衰亡。这些日子就是在他最喜欢的事上,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若不是太医开的药,他恐怕都不能享受渔水之欢了。 可眼前的儿子,他想做什么都可以。而且他还是将来要取代自己成为皇帝的人,这让皇帝心里越发有些难受,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皇帝心中有事,所以按例讲了些话,封了些有功之将便完了,对顾询这个儿子只是最后说道:“三皇儿一路劳顿也累了,早些回宫歇息,有话咱们父子改日在叙。”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瑞祥世子按耐不住脸上的喜色,本以为三皇子此次在边关立了军功会得皇上的抬举,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看来,三皇子是做了什么事惹得皇上不喜了,这样很好,更有利于七皇子。父亲果然是父亲,怎么可能选错人。 众将士看着三皇子神色难辨的脸,都黙然无语,在大殿之上他们也不敢上前说些什么。 其实皇帝的种种可能顾询早就猜了个遍,如今这一种,不过是不好不坏的一种。在宫中,做为失去了母亲的“孤儿”他最会揣摩人心,尤其是他父皇的。这些年父皇年纪越来越大,渐渐的力不从心。而他们这些儿子却越来越大,他心中自然是会有恐慌的。将来,这些儿子都会是他的敌人,他会像对皇叔一样对他们的。在他父皇的心里,根本就不曾真正的喜欢过任何人,这世上他最在乎的只有他自己。皇叔,他们这些儿子,包括皇祖母,只有对他有用的时候才会真正的对他们好。若是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是死了他也不会伤心一下。 出了宏正殿的大门,顾询在众将士开口安慰他之前先说道:“各位将军请回家好好休整一翻,本皇子去慈宁宫看望皇祖母了。”这若大的后宫之中,也只有皇祖母真心的给过了一些疼爱。说完转身便离开了,三皇子带着的人不多,转身离开的场景落到众将士眼里,觉得好是一翻凄凉。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子,居然不得亲生父亲的喜欢。想起皇上冷淡的表情,在想想在进宫之前家里让人来传话的下人,众将士觉得,还是做平常人家的儿子好,至少有父母真心的疼爱。 顾询到了慈宁宫时,简嬷嬷早就在门口候着了。一见他来,忙笑着迎了上去,笑道:“三皇子,您可算是来了,娘娘都让宫女来问了好几次了。你一到宫门口,娘娘便让奴婢在这儿等着。若不是娘娘现在头疼的厉害,怕是要到这里来等着您了。”三皇子回来了,不知道这宫廷又是如何一翻模样。 “皇祖母头疼的毛病还是没好些吗?这宫里的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简嬷嬷,快,我们去瞧瞧皇祖母。”正好,他在边关心集了好些对头疼有帮助的药材,不知道对皇祖母的病有没有什么帮助。 慈宁宫正殿,太后早就叫人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就等着三皇子。这会儿看到他进来,便觉得这孙子越发的出色了,面上的青涩已经完全褪去,一看便是个让人相信的君子了。太后叫三皇子到跟前细细的看了一翻,笑着点点头:“好,好……”这孩子,越发像他父皇年轻的时候了,可是她知道这孙子的性子跟皇帝一点都不像,倒是随了他皇叔。 “皇祖母。”感觉到老人发自真心的疼爱,顾询已经在边关锤练得刚硬的心,点点的软化了下来。若不是这个老人和皇叔护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已能不能长大,所以对这两人,他是打心眼里崇敬的。无论他将来变成什么样子,两人的恩情他绝不敢忘记。 “回来就好,省得皇祖母整天挂念你。既然回来了,就跟着你父皇好好学习处理政事,其它的甭多管。”总算是回来了,可是就算是孙子回来了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了。遗诏,她一定会交给琛儿的。 “祖母放心,孙儿已经不是孩子了,孙儿明白。”父皇最多就是看在当初在母后面前发的誓言,不会亲自动手让他死。可他若死在别人的手里,父皇大抵也是不会有多心疼。一个骨子里就自私到极点的人,还指望他能多心疼自己这个儿子。 这些年皇帝对顾询如何,太后也是清楚的。她自知活不了多久了,真的不想再让任何人对她寒心了。至于皇帝,她已经不想多管,以后的日子还得他自己过下去,她这个当娘的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今个儿朝堂的事,皇祖母也听说了,询儿,你也别难过。你要想着,在你父皇许多的儿子里,你至少还是得到了他的关注了的,而且他不曾真正的疼爱过谁。”至于太子之位,皇帝的性格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他不会那么容易就立太子的。因为那样,他只会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太后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说道:“询儿,你虽在边关立了军功,但切不可在你父皇面前表功。要将这些功,分给你手下的人。”将自已推到最前面不是对的做法,让下面的人壮大起来才是最好的手段。大树想要对抗狂风暴雨,还得根在地里扎得牢固才是正理。 “皇祖母,孙儿都知道的,您别为我担心。孙儿倒是担心您老人家的身体,听简嬷嬷说您头疼的毛病更严重了。孙儿在边关也时时担心,特地在边关寻了些治头疼的药已经让人送到太医院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能治皇祖母病的。”顾询这话倒是没有半分带假,就是他得知自己不能再有孩子那会儿,听到有什么治头疼的好药也往屋里收集。其实他早就问过郭神医,可郭神医说:“太后年轻时想的事情太多,而且夜时肯定是老想着曾经做错的事,现如今天才会出现这样的病。这样的病药石无效,也可以说太后的病是心病的一种。” 他做这些,一是想让皇祖母抱着一种希望,一种是想尽孝心。虽然他不明白皇祖母曾做过什么错事,也不管皇祖母对不起什么人,他只知道顾询带着人进入皇都的大门,由于他和将士的极力掩藏,所以皇都的百姓并没有认出他来。不然,以他在边关的事迹,皇都的百姓定会热烈欢迎。跟着顾询一起回来的将士有些为顾询不值得,他们在离皇都没有多远的时候三皇子已经让人送了书信到皇上跟前,可一直到现在皇上一点表示都没有。他们的心思,顾询还是能猜到一些的,但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父皇不但不会安排人欢迎他,恐怕有个接他们进宫面圣的人已经是不错了。他知道,父皇一惯喜欢“低调”的孩子,根本不可能会花心思给他做任何脸面。可是,那又如何,边关的事摆在那里,随着他的回来定会被传得沸沸扬扬。他虽然不在乎这些虚名,但他得借着这些虚名成为太子。 一行人路过怀王府的时候,跟着顾询一起长的瑞祥世子问道:“三皇子,您要不要去看看怀王?听说怀王最近病了。微臣知道,您心里面最挂念的便是这位皇叔了。”他没能完成冯家交代的任务,恐怕此次还得看不少的脸色。可是若在这个时候让顾询跳进坑里,惹得皇上不喜,那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吴世子慎言,本皇子最挂念的人是父皇。别说废话了,我等还是快些进宫去面见父王。”他一直怀疑瑞祥候府已经投靠了冯家,现在看来倒是没错的。还好他在边关的时候有了防人之心,既然他们已经不可能成为自己的人,那么就一起铲除掉吧!至于皇叔,回了皇都之后,想什么时候见不可以?而且现在皇叔还不定能想起他来,毕竟他已经有了堂兄。 皇宫宏正殿之上,皇帝看着跪在堂下的儿子,一时间五味杂成。好些日子没见着,他好像长得更壮了一些,没有先前在皇都时文弱了。出色,是皇帝心中的感觉。他本来应该高兴的,他和皇后唯一的儿子,已经长成了男人该有的模样。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儿子越来越大,就代表他在一步步的走向衰亡。这些日子就是在他最喜欢的事上,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若不是太医开的药,他恐怕都不能享受渔水之欢了。 可眼前的儿子,他想做什么都可以。而且他还是将来要取代自己成为皇帝的人,这让皇帝心里越发有些难受,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皇帝心中有事,所以按例讲了些话,封了些有功之将便完了,对顾询这个儿子只是最后说道:“三皇儿一路劳顿也累了,早些回宫歇息,有话咱们父子改日在叙。”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瑞祥世子按耐不住脸上的喜色,本以为三皇子此次在边关立了军功会得皇上的抬举,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看来,三皇子是做了什么事惹得皇上不喜了,这样很好,更有利于七皇子。父亲果然是父亲,怎么可能选错人。 众将士看着三皇子神色难辨的脸,都黙然无语,在大殿之上他们也不敢上前说些什么。 其实皇帝的种种可能顾询早就猜了个遍,如今这一种,不过是不好不坏的一种。在宫中,做为失去了母亲的“孤儿”他最会揣摩人心,尤其是他父皇的。这些年父皇年纪越来越大,渐渐的力不从心。而他们这些儿子却越来越大,他心中自然是会有恐慌的。将来,这些儿子都会是他的敌人,他会像对皇叔一样对他们的。在他父皇的心里,根本就不曾真正的喜欢过任何人,这世上他最在乎的只有他自己。皇叔,他们这些儿子,包括皇祖母,只有对他有用的时候才会真正的对他们好。若是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是死了他也不会伤心一下。 出了宏正殿的大门,顾询在众将士开口安慰他之前先说道:“各位将军请回家好好休整一翻,本皇子去慈宁宫看望皇祖母了。”这若大的后宫之中,也只有皇祖母真心的给过了一些疼爱。说完转身便离开了,三皇子带着的人不多,转身离开的场景落到众将士眼里,觉得好是一翻凄凉。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子,居然不得亲生父亲的喜欢。想起皇上冷淡的表情,在想想在进宫之前家里让人来传话的下人,众将士觉得,还是做平常人家的儿子好,至少有父母真心的疼爱。 顾询到了慈宁宫时,简嬷嬷早就在门口候着了。一见他来,忙笑着迎了上去,笑道:“三皇子,您可算是来了,娘娘都让宫女来问了好几次了。你一到宫门口,娘娘便让奴婢在这儿等着。若不是娘娘现在头疼的厉害,怕是要到这里来等着您了。”三皇子回来了,不知道这宫廷又是如何一翻模样。 “皇祖母头疼的毛病还是没好些吗?这宫里的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简嬷嬷,快,我们去瞧瞧皇祖母。”正好,他在边关心集了好些对头疼有帮助的药材,不知道对皇祖母的病有没有什么帮助。 慈宁宫正殿,太后早就叫人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就等着三皇子。这会儿看到他进来,便觉得这孙子越发的出色了,面上的青涩已经完全褪去,一看便是个让人相信的君子了。太后叫三皇子到跟前细细的看了一翻,笑着点点头:“好,好……”这孩子,越发像他父皇年轻的时候了,可是她知道这孙子的性子跟皇帝一点都不像,倒是随了他皇叔。 “皇祖母。”感觉到老人发自真心的疼爱,顾询已经在边关锤练得刚硬的心,点点的软化了下来。若不是这个老人和皇叔护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已能不能长大,所以对两人无论他将来变成什么样子,都会将两人永远放在心里爱护。而父皇,他最多只是管他到终老,可对他有多少尊敬,他自己也不清楚。 太后见着孙儿很是高兴,这孩子走的时候还有些孩子气,这会儿回来倒是完全看不见了。想到以前和他有过婚约的孩子,太后本来是想问的,最后怕碰着孙儿的伤心事,也就作罢了。问了些他边关的事,太后人老了,有时候难免有些唠叨,顾询倒也没显得不耐烦。跟太后说了许多战场上的事,当然血腥的可是一点没说。 祖孙两个聊得开心,太后精神却不太好,没一会儿听着听着就想睡觉了。简嬷嬷将太后扶到床上,太后一会儿就睡着了。简嬷嬷便道:“三皇子,您先回宫吧!太后醒了您再来看她。”三皇子这一路上怕是给累着了,回了宫又被皇上那样对待。 “嬷嬷,您去休息吧!让我守着会儿皇祖母。”看着疼爱他的人,他的心情也可以平和一些。 ☆、第八十八章 怀王府,顾琛也知道三皇子已经到达皇城,但他什么动作都没做,只是让保护三皇子的暗卫继续隐藏在他身边。他知道顾询忆经在边关遭到了许多次的暗杀,这回到皇都在冯家的眼皮子底下,皇兄又是那个样子,还不定成什么样子呢。如今皇兄对他真是颇多顾忌的时候,他还是得跟三皇子远着些,要不然询儿都得被他给带累了。 顾谨和牡丹自然也知道,算起来他们和三皇子是平辈,不用刻意去拜见。以后在那里见着了,就当是见面了。而且夫妻两都没有过多在皇家面前讨乖的心思,这事夫妻俩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 倒是牡丹,头三个月一过,一切都顺畅了起来。不但不会有呕吐的症状,用膳也能吃下不少。这让顾谨放下了心,到于嗜睡这回事,顾谨问了许多的大夫,都说没有太大的关系才不那么担心了。不过从牡丹肚子微微凸起之后,他硬是不大愿意出门了,牡丹赶了几次都赶不走,她是真不知道顾谨这么的随意,他给她看的那些个账本是怎么盈利的。当家的都这么懒了,底下的人能勤快得到哪儿去啊?牡丹劝说了顾谨几次之后,见他依然故我,也就不多说了。其实他一直在她跟前,她倒是少了些瞎想。虽然她相信相公,但做为女人,在不能正常服侍相公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乱想。若是相公在外面应酬的时候,一不小心没忍住,不就出事了吗? 可牡丹这么想才没两天呢,烦心的事就跑到她面前来了。本来被她和相公打发到院子里的四位美人,不知道犯了什么东西,一个个全都病倒了。虽然她们的死活怀王府的人都不太在意,但若是真的在怀王府没了,这皇后那里还是有些不好交代。得到牡丹的认可后,将她们移到了条件好点的院子里。 这刚移没多久,几人的病就相继的好了。好了安安分分的呆着也就罢了,不时的找着存在感。不继续高高的端着架子了,而是像真正的丫鬟一样,做着丫鬟的活。可是,要真这么安份就好了,其中那个胆子最大的诗情,已经在自短时间得到了王府厨房大娘的喜欢。 她是这么跟厨房大娘说的:“以前是我太傻了,以为世子和世子妃之间还能加进一个人,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要跟世子妃比什么。只是世子那么好的男人,是女子都会心动的吧!可是来王府的这些日子,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世子心里除了世子妃再也容不下其她的女子,我也不做讨人厌的人了。以后我就是府里的奴婢,将来找个疼爱自己的平凡好男人,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大娘,您能不能教我做菜,将来也好笼络夫君。”其实这些她要是在牡丹面前说,牡丹肯定会无语的翻白眼。 前世她在周府的时候,这种手段她见多了。有个伺候她的小丫鬟就是用差不多这样的话骗得了她的信任,然后成功爬了周富贵的床。不过可惜,那丫鬟小看了自己在周富贵心中的位置,又高估了她在周富贵心中的份量。周富贵睡了几次之后,就将她完全抛到脑后了。算起来,牡丹在周富贵的后院里,真是什么样争宠的女人都见识过了。 诗情得到大娘的喜欢后,不时的有机会给宏远阁送点东西,当然,若是送到牡丹跟前的就完全躲着。送到书房给顾谨的倒是全揽下来了,由于皇后将人送来的时候顾谨看都没看过。以至于她已经送了好几次的汤汤水水,顾谨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不过由于她的刻意隐瞒,顾谨倒真以为是个丫鬟。加之她谨守丫鬟的本份,每次都只是温柔的提醒顾谨早些用,怕放关着凉之类的倒没让顾谨厌恶。 对于这一点,诗情很是得意,她毕竟是皇宫里调0教出来的人,想抓住一个商户之家长大的男子的心,还真不是太难的事。 这日,牡丹因为不肯和太医的安胎药,在顾谨威逼利诱都不成功之后。不小心将汤药给泼到了顾谨的脸上,要是两人在房里,顾谨肯定不会有什么反映。问题就是边上除了喜珠,还另外有几个小丫鬟。顾谨现在毕竟是世子了,面子还是要的,牡丹便让屋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下人都走了后,牡丹忙拿着帕子给顾谨将脸上的药汁给擦干净,擦完了便撒娇的将头埋进顾谨的胸膛里:“相公,对不起,牡丹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可是,这安胎药她是真的不想喝,而且她也不觉得喝了有什么用。像她娘怀了他们兄妹几个人,从来没喝过什么安胎药,生下他们都平安健康。除了怀弟弟的时候被大伯娘那个疯婆娘给推倒了,还真没什么事。反而是喝着安胎药的,她反而觉得不太好。是药三分毒,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道理。 第28节 “知道错了没有。”顾谨伸出手,将妻子圈进怀里,淡声问道。 “知道了,知道了,相公……”相公真的是,她是小孩子吗?算起来她加上前一世,呃,还是不要细算的好。虽然她一直将这一切当新生一样的活,但得到相公真正的疼爱之后,她才真正的像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女子。 顾谨低头,在牡丹的头发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知道错了以后乖乖喝药,不然我可是真的要生气了。”虽然他也知道药很苦,但大夫说前四个月为了母体的健康喝安胎药是非常必要的。四个月之后,他就不会让牡丹喝这些安胎药了。 “……知道了……”到最后,她还是没能推掉那苦得药命的安胎药,而且以相公的性子肯定会天天盯着她喝下去的。想着,牡丹就觉得喝安胎药的日子真是难过极了。心里难过,牡丹就又想睡觉了。 所以牡丹最后又在顾谨的怀里睡着了,顾谨将她细心的安放在床上之后,才到书房处理流金的事情。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夫妻俩发生的小事,被几个小丫鬟看在眼里之后,觉得两人是吵了架,世子郁闷的去了书房。在厨房帮忙的诗情听到这一消息,像打了鸡血一样,她等的机会儿马上就要到了。 只要她得到世子的宠爱,将来无论是走哪条路,都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这时,大娘炖了一些降炎的冰山雪梨想给顾谨降火。诗情自然是将活给揽下来了,她得做个知心女子,这个自然是她最佳出现的时机。 她端着雪梨刚到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些啥呢,牡丹便进来了。根本没注意站在顾谨身边的她,一下就走到顾谨跟前:“相公,你怎么走了,你一走我就睡不着了。”怀孕之后,牡丹像变了个性子似的,小脾气还真没少发。其实牡丹知道,这都是顾谨把自己给宠出来的,以前她哪是这个样子的。 顾谨一听,马上放下手中的闭,微微笑道:“正好我也累了,一起回屋休息吧!”说着,拉起牡丹的手便离开了书房。留诗情一个人在边上石化了,说好的吵架呢?说好的郁闷呢?两人那有一点吵架的样子?不过看到世子宠爱的看着世子妃的眼神,诗情觉得,若是有个男子这样对她,她愿意放下一切跟他走。可惜,这样的男子都已经有所爱之人了,就像顾谨。 这一刻,诗情突然有些明白,这一次,主子的计划恐怕是要失败了。这世上可能真的没有人能插到世子和世子妃的中间,他们,是那么的相爱。诗情突然有些茫然,她以后到底要怎么办?真的在王府做丫鬟,然后找个会疼自己的男子,然后成亲生子吗?如果那个男子身份不显,她会不会嫌弃他呢?毕竟,她在宫里所受到的,就是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但一定要足够的强大,才能保护他的女人。 顾谨和牡丹回到宏远搁寝殿,脱去外衣睡在床上。牡丹的一只手枕在顾谨的头上,要求道:“相公,以后我睡你要陪我睡。”少了相公,她刚刚真的就查了。 “好,一辈子只陪你睡。” 牡丹一听他这么说,羞得红了脸。明明很正经的一句话,她为什么听出了不正经的味道。顾谨轻轻敲了敲牡丹的头,笑道:“你瞎想些什么呢?”见妻子那脸色,明显就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虽然他确实有那么些意思,但他还是说得很正经的好吧! “才没有,我要睡觉了。”牡丹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顾谨轻轻在她光洁的颊边亲了一下,将手微微收拢。 三皇子回来了十几日,皇都都将他和他手下的将士给赞扬遍了,皇帝才意思意思的让皇后办了个庆功宴。其实像这样的庆功宴,最多在将士回来三天后便要举行,但皇帝为了私心硬生生的将这事推迟了十几天。这一举动,让在边关拼死回来的将士有些寒心。对于皇帝这一无脑的举动,太后是气得拍了桌子骂道:“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当然,也有为这事给开心的,冯家就开心得不得了,皇帝这是直接打三皇子的脸。 做为皇上唯一的亲弟弟,虽然退出了朝堂,但怀王的身份还在。怀王府自然也收到了皇宫的请帖,拿到请帖的时候顾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皇兄此举,只会惹得母后更加生气,他的目的要达成了。 ☆、第八十九章 辉祥宫,一派热闹祥和,四品以上品阶的人全都坐到了这个若大的宫殿之中。中央舞姬舞出妙曼的姿态,歌姬喝出美妙的歌曲,但真正用心听用心看的,根本就没几个人。能坐在这里的人,都已经没有了悠闲的心情欣赏歌舞。 宫殿的正中央,坐着太后、皇帝、皇后这三个大夏最尊贵的人。下首坐着的便是众位皇子和顾琛一家人,再排后一点的就是正一品的朝臣和候府世家的人。由于先皇的其他皇子,不是被圈禁,便是在不边远的封地上,所以亲王这一席就只有一个怀王府了。 太后转头看了看坐在边上的儿子,那天皇帝出了慈宁宫后,她有多少日子不曾见到过皇帝了?若不是今天这个宴会她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个儿子呢。如今,他如今对自己是连表面的功夫都已经不想做了。太后猜得也是对的,皇帝确实已经没把她当成他的母亲了。他是觉得,如果母亲一直最疼的他,一点都不顾念顾琛的话,也许他会将太后贡得高高的。 一边的皇后见母子两人如今的关系,心里真是非常的开心,这两人的感情不好对冯家非常的有利。不过看到下首的三皇子,她又有些不开心了。这场宴会是为他举行的,本来她曾想使计让这宴会办不成,可父亲不同意。后来她也明白过来了,拖这些些日子已经是打了顾询的脸了,若是没了,朝堂之上恐怕是有意见了。毕竟,朝堂之上,还有不少是忠于皇帝的。 不过,想到皇帝这些日子对三皇子的态度,皇后又有些开心。以前她最多只是觉得皇帝是个自私的人,现在却知道他已经是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了。就好像这顾询一样,若是其他人有这么出色的儿子,怎么也应该开心的。可皇上,不但不喜,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他这些举动,不知道又寒了好些大臣的心。转头又想,好在皇帝是这样的人,如若不然冯家的计划要如何进行。 顾谨和牡丹这是第一次见着顾询,顾谨觉得,怪不得连父王都看得上眼,看着就是个不错的。而且他们靠得近,看他言谈之间,也颇有风度,完全不似他父皇。至于牡丹,这世上除了顾谨,她看任何人都是一个样的。对顾询,她只是觉得顾询是个可以交朋友的人。这样的人,可以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他手里,不用担心背后被他给捅刀子。 皇后看着三皇子挨着顾琛做得近,想到瑞祥世子曾说过的话,淡淡的笑道:“三皇儿和怀王爷做得这么近,可得好好敬他几杯,听瑞祥世子说,你在边关可是很挂念你皇叔的。”就算不能取消了这次宴会,她也绝对不会让顾询和顾琛好过。皇上本就对怀王和三皇子有所不满,只要加以挑拨,到时候有他们的好下场。而她儿子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只要没有了顾询,她儿子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 皇后的话一出口,能听到她声音的周围都静下了声音,等着三皇子的反映。顾询笑看了皇后一眼,开口说道:“母后对询儿的事知道的很是清楚。询儿在边关确实有些挂念皇叔怀王府里的桂花酿,可谁知道许传到母后这里就变了样了,倒也有趣得紧。”挖着坑等着他跳,也得看他愿意不愿意。皇后这么做,是将他当成她那个没脑子的儿子了么? 边上的七皇子听到这话不干了,立马收回在舞姬身上的眼睛。朝三皇子说道:“顾询,你什么意思?”他这话里话外的,是说他母后在众臣面前绞舌根吗?一个没娘的孩子,居然敢这么嚣张。 顾询看了叫嚣的七皇子一眼,淡淡的说道:“七皇弟你想多了。”说完便转头对太后说道:“皇祖母,您有头疼的毛病,可不能多喝酒。”太后正想着事呢,倒没注意手里端的酒。听孙子这么说便放下酒杯,笑道:“这孩子,就是孝顺,这个时候都记着哀家这个老婆子。”说完,毫无芥蒂的笑着朝皇帝说道:“皇帝,你是不知道,这宫里要什么药材没有?这孩子心急火燎的从边关给哀家带了好些药回来,说是对哀家这头疼的毛病有用。你说,这孩子傻不傻。”如今调查当年的事有一点眉目了之后,太后越发讨厌继后和七皇子这两个人了。若是七皇子真的不是皇家的种,到时候,皇家的脸往那里搁。现在,这两人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欺负三皇子,当皇家没有活着的人了? 其实太后想得有些严重了,其实七皇子心里根本就不在乎。继后和七皇子这样不分场合的闹才好,他们这样只会让正直的人更加讨厌。 皇帝虽然冷淡了太后,但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太后没脸,所以只得笑着回应了:“确实如此,询儿也给朕找了些稀奇的玩意儿,朕也颇为喜欢。”他虽然是皇帝,但也不能完全的随心所欲,若是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到他头上,那些言官恐怕又要来个死柬了。他虽然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可他烦处理这么些麻烦的事。 看着宫里上演的各种大戏,牡丹真是开了眼界了。她本来以后皇宫里面的人,就算心里不爽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互撕么?皇后也太不顾形象了,她好待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怎么能做出这种不符合身份的事呢?当着这么些朝臣的面,怪不得听说清流一派不太喜欢她。而且看她教育出来的儿子,跟像个计较的女人,那有点皇子的气度。她儿子和女儿将来要是这种性子,她真是气死的心都有了。 顾谨对这一幕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将牡丹身边的菜和吃食都推了远着她些。宫里的东西,娘子还是别吃的好。顾谨推远了之后还是不放心,侧头在牡丹耳边说道:“娘子,不许吃桌上的饭菜,回了家相公再让王府的大娘做好吃的,知道了吗?”虽然不一定会有人想害牡丹,可小心一点准是没错的。 听了顾谨的话,牡丹看了看面前一桌子的珍馐,最后点点头道:“好。”经过太后身边两个嬷嬷的指点,牡丹已经很清楚那些吃食对孩子不好。桌子上的菜虽然名贵,但真正对孩子好的还真没有。而且她和顾谨想到一块去了,觉得在宫里还是处处小心的好。毕竟,现在皇帝对怀王府的态度,值得人细想。 最后宴会还是非常顺利的结束了,只是那些不见光影的刀,不知道割伤了几个人。可这些人当中,皇后肯定是被割得最厉害的,因为最后她成了个彻底的笑话。又因为开头对三皇子不利的话,在清流一派中又留下了爱绞舌根的缺点。 回到怀王府,牡丹吃下了两碗饭才算是饱了。此时,屋里只有她和顾谨两个人,这才说道:“真不知道皇后是怎么当上母仪天下的国母的。”那样的品性,还真不像是小姐闺秀出身。 “只要皇上喜欢,她就是皇后。”对于皇帝的品味,顾谨也有些无语。 “唉,说起来三皇子跟你其实挺像的。”两人都在年幼时失去了母亲,有父亲等于没有父亲一样。牡丹越想,越觉得两个堂兄弟的命运有些相同之处。 顾谨想了想,确实有些相似的地方,不过……他淡笑道:“错了,娘子,我跟他不一样,我比他幸运得多。因为,我遇见你了。”他可以看出三皇子的眼睛里是孤独的,但他并不觉得孤独,他有牡丹他还有顾琛那样好的父亲。他,比三皇子更加幸运。 “倒也是,三皇子挺可怜的。”皇帝真是个无比自私的人。 “确实可怜,不过将来他会成为强者。”父王完全没有夺位的心思,他费力做的那些事也不过是为了保住他和牡丹。而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非常清楚的,他做不了皇帝。就算做得了,他也不想去做,当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他承受不起。所以,到最后的最后,怀王府只能帮和父王有渊源的三皇子。若他登上皇位,只希望他将来不会变成他父皇那样子。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会让自己更加强大,这样才能更好的护着妻儿。 “嗯,可能吧!”她知道,父子两人都没有争那个位置的心思。所以最后,怀王府只能支持一个对怀王府有利的皇子登上皇位。而这个人,没有人比三皇子更加适合。 顾谨让下人撤下了桌上的碗筷,外面开已经黑了,顾谨便拉着牡丹在屋里走了好些圈。才抱着她去沐浴更衣,期间为了不给自己找罪受,顾谨是选择了回避的。自从上次牡丹帮了他以后,虽然他非常的怀念,无奈他诱骗了几回都不成功。对此,顾谨非常的挫败。不过,牡丹不愿意,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求她做不喜欢的事。 可是,牡丹在沐浴好后,故意挑了微微透明的衣服,虽然肚子微微凸起,但并不影响主人的魅力。顾谨一味克制,可牡丹故意往他身边靠,最后轻声道:“已经四个月了,我问过大夫了,说可以。等会儿,你轻些……” “啊……”牡丹话音刚落,就不能说出声音了。 最后两人心满意足的睡在一起,牡丹趁机提道:“相公,四个月了,我不用再喝安胎药了。” “嗯……”确实不用了。 “还有,不许你看别的女人,就是府里的丫鬟也不行……” “嗯……”自从有了你,我何曾看过别人。 “还有……” “嗯……” 夜,还很长…… ☆、第九十章 皇宫,皇后从宴会回来后便发了好一顿的脾气,宫里好些宫女因为让盛怒中的皇后看不顺眼而被掌了嘴。皇后盛怒的时候,就连她身边的青石都不敢靠近。砸了宫里好些瓷器,皇后才平静了下来,对青石说道:“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青石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听皇后问话,忙道:“回娘娘的话,没有办成。怀王世子妃未曾动桌上的食物,所以……”她们准备得再好,人家不吃,她们总不能硬塞在人家嘴里吧! “倒真不是个蠢货,怪不得派去的人根本就没人是她的对手。”她其实没想动金牡丹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想帮好派去的那些人一把。金牡丹就是有了孩子后顾谨才对她百依百顺的,若是她没有了孩子,顾谨还会这么在乎她?就算真的在乎她,如果她以后都不能有子嗣,他还会一辈子只有她一个人?皇后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倒是没想到她根本就没动桌子上的东西。 皇后觉得有些可惜,若是她吃下那些东西该有多好。就算她真的吃下了东西,怀王府也根本不可能查出是她动的手脚,要知道这后宫可是她的天下。既然没成,皇后也不想在关注怀王府了,她想,皇上应该会比她更为着急。她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挑拨三皇子和皇上的关系,如今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皇上,自三皇子从边关回来后就没对他好过,她应该是费不了什么力气的。就是太后那老太婆太过碍事了,可她拿太后一点办法都没有。太后那老狐狸,这些年虽然不太管后宫之事,但她的人想要插进慈宁宫还是非常困难的。更别说对太后的膳食下手,让她早死了。如今,她只能寄望于太医那里,太后一天不死就会一直碍着她。 看了跪在她面前的青石一眼,问道:“太医那里,办得怎么样了?”她跟青石说过,钱财买通不行,不是还有美人计么。这青石,其实长得还挺勾人的,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尝过几次。 “已经有了眉目,不过奴婢还不敢贸然提出娘娘交代的事。”青石已经记不得多少次了,她用这具身体,侍奉不同的男子。有时候她真的想,当初她进冯府当丫鬟。如今若不是为了她的家人,她真的想一死了之。现在为了家人,她只有人忍耐。如果冯家的大业成功,她就会活得好些了。 “快些提,本宫相信你的本事。”皇后算盘打得好,但她如何都没有想到,人千算万算,都算不过天。 慈宁宫,太后虽然没碰酒,但头依然疼得厉害。简嬷嬷见太后的脸色,忙道:“娘娘,奴婢去请太医来。”太后约莫是在酒席上被皇后给气着了,这会儿头才疼得这么厉害。 “不用去请了,请来了也没有用。”以前太医来了后为她施针,她还会好受一些。最近这些日子,就算太医施针对她的病也没有一点缓解,叫来了又有何用。想了想,太后说道:“以后都不许请太医来慈宁宫了,哀家这病能拖些时日就行了。”只要查出七皇子的身世,让冯家倒塌,她也就能安心的走了。没了冯家,询儿就能顺利成为太子,到时候他必然会护着他皇子的。询儿那孩子,最是重情的。就算他不看别的,就看这些年他皇叔护着他的份上,他也不会薄待了琛儿。 太医的药和针对太后已经没有作用了的事,简嬷嬷大概有些察觉到了。她想起小宫女说的事,也打起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神出声道:“娘娘,奴婢听说康宁后的继任夫人能治头疼的毛病。”虽然她也觉着那女子不太顺眼,但为了太后的身体,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你从何处听说?”那女子满腹心计,估计是知道她有这个毛病故意放出的流言,大抵是想得到她的青眼。太后这么一想,便觉得怕是真是如此。 “宫里一个小宫女说的,娘娘,不妨让她来试试。若是治好了赏她些东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若是治不好,娘娘若是不高兴你怎么处置都行。”不过是一个康宁候的继室,治不好太后的病处置了就处置了,康宁候又敢说什么。 “罢了,如今本宫不想见别有目的接近本宫的人。你将小宫女给赶出宫去,再叫人到康宁候府传话。就说康宁候继夫人不贤,让康宁候老夫人好好调-教。”不过是个不足轻重的人,还想靠着治她的恩情干什么呢?像她那样的人,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她真以为,皇家的人是这么好接近的。 “知道了娘娘,您放心吧!”太后都说不试了,简嬷嬷也不能违背太后的意愿。 “行了,你也别担心哀家的身体。哀家清楚,不过是拖日子罢了。你要真想哀家安心,就好好查查当年的事。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七皇子的身世查得清清楚楚。”这个,是她如今最大的心愿了。 “娘娘,您放心吧!奴婢这里已经有一些眉目了。”简嬷嬷有些好奇太后怎么会疑惑七皇子的身世,但她又不可以直接问出来。然而,从查到的蛛丝马迹来看,七皇子还真有可能不是皇上的孩子。简嬷嬷有些不敢想,若是这事是真的,后宫和前朝会掀起怎样的风暴。她又不得不心惊,冯家胆子真的是太大了。居然在那么多年前,就开始谋划着这么大的计划,他们何德何能? 太后点了点头,朝简嬷嬷说道:“这件事不但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还可以查查冯氏入宫之前的事。哀家看她进宫这些年,面容和肌肤都没有太大的变化,颇像先帝的祥嫔,就是服用过吸肌丸的那个,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位美人,可是在姓韩的那女人盛宠的时候分过她宠爱的人。不过可惜,最后她因为使用吸肌丸过多,被太医给发现了。 “娘娘,应该不会吧!”镇定如简嬷嬷也有些不淡定了,一般女子那敢使用那个东西。就是想用的,也得能得到那东西才成。这皇后,是从那里得来的? “不信,你查查就知道了。”太后越想皇后的面容,越觉得自己梦里的事情是真的。她就不信,就算上天真的这么厚待一个女人,在快要到四十岁的脸上一点痕迹都不留。而且,前些日子她明明就发现皇后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今天又看到她的时候又平整如前。 “奴婢遵命。”事情,越来越超出她能想到的范围了。 而三皇子回到自己的宫里,看着冰冷的宫墙。想起宴会上的一切,淡淡的笑了起来,继后还真是越来越像一个无知的泼妇。她以为他还是以前的他吗?想用挑拨离间来除掉她,也要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就算父皇真的不喜欢他,也不会拿他自已的皇位来开玩笑。他敢发誓,只要他不死在别的皇子手里,父皇绝对不会动他性命。而且,只要父皇不是得了失心疯,他都是继承皇位的第一人选。这一点,顾询还是非常肯定的。 他如今最怕的,就是冯家用卑鄙的手段让父皇失去基本的平常心。他回宫后就听说,如今父皇上醉心请各方道士来炼丹,以求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那些丹是什么丹?那些道士又是什么人?越想,顾询越想越觉得不踏实。看来,他得去趟皇叔的怀王府。他想要的人,皇叔应该能也找得到。只要有了这个人,他有办法让其他的道士消失。 想到顾琛,又想到了他传说中的堂兄。虽然第一次见,顾询也不得不承认,他比他想像中的要好。虽然他担心皇叔有了堂兄就不挂念着他了,但他还是替皇叔高兴。尤其是他知道当初父皇是想将七皇帝过继到皇叔名下之后,那位堂兄,怎么都比他七皇帝那草包强。 其实顾询想来也觉得奇怪,冯世荣那么会算计的一个老狐狸,又是七皇弟的师傅怎么会将他教成个无脑的草包。反倒是他儿子冯如宏,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想到这个,顾询眼睛微微一眯,看来这事得好好查查。冯家,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上过早朝之后,便直接去了怀王府。见到顾琛,顾询微微笑道:“皇叔,询儿来跟您讨桂花酿喝了,您不会不给吧!”这么些日子不见,皇叔反而显得年轻了。 “给,等会儿就让人到地窖里给你搬两坛出来,该够你喝了吧!”对顾询,顾琛是真心喜欢的。这孩子他从小看着长大,秉性他最清楚不过。他绝对不会成为下一个皇兄,只是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以后都不能有孩子,着实可惜了。如果无后,他这个皇位要如何坐稳? “皇叔,侄儿就开门见山的求人了。”先将心里所求之事说出来,再感谢皇叔也不迟。 见侄子脸色有些凝重,顾谨点点头:“有什么事,你说,只要皇叔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辞。”难不成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皇叔,父皇最近迷上了炼丹之术,想必你也略有耳闻。” “确实听说了。”刚听到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信,皇兄那样多疑的人,居然迷上了那种东西。想起幼时他们听到秦始皇到仙岛求药时,皇兄跟他说过的话,便觉得有些可笑。强大如秦始皇,又有徐福那样的人相助,最后都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而他的皇兄,居然妄想长生不老。而且说句不该说的话,皇兄那样的人要真是长生不老,可真是老天没眼了。 ☆、第九十一章 听三皇子要让他帮的忙,顾琛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并且也猜到了侄子的心思,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他介绍给询儿的人练出来的药虽然不能让皇兄长生不老,但强身健体还是可以做到的。总好过皇兄被别有用心之人算计,中了圈套的好。至于那人的本事,他是完全不担心的,他见过的人中就他最能吹牛了。明明只是普通的宁神丹,他能吹成她救命的仙丹。 顾询见顾琛没多想的就说了游方这么个人,想他皇叔看上的人必然是非常不错的,也放下了心来。人选他确实不担心,不过他担心他父皇,会不会最后还是误信奸人。 顾琛看出了侄子心里的担心,笑道:“放心吧!”虽然皇兄从来就没管过些询儿,但询儿的心里,恐怕也是不想皇兄最后不得善终。所以,他才求到了自己这里。这孩子,若是父母安好,会长成什么样子? 事情办完了,顾询才道:“询儿还没有恭喜皇叔。”皇叔应该非常的高兴吧!听说,这位堂兄是皇叔是皇叔最心爱的女人为他留下的孩子。其实,知道他自己不能有孩子后,他最是羡慕皇叔的。但他知道,他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像皇叔那么幸运,这个世上他最心爱的女子还为他留下了血脉。可他自己,连将心爱之人留在身边的理由都没有。 顾琛拍了拍顾询的肩膀,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怕他难过笑道:“确实,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若不是灵家出了事,询儿的孩子都已经有了。老天爷,最喜欢命运弄人了。 “皇叔,说起来询儿还没有正式见过堂兄,不如今侄儿就厚着脸皮蹭顿饭吃了。”反正都已经来了怀王府,被泼脏水是肯定的。既然都会被泼脏水,索性就让他自己开心一回。 不过顾琛显然是不认同的,微微皱眉道:“询儿,你还是早些回宫吧!我同你父皇……”他不想连累侄子,若是被皇兄知道询儿不但来了怀王府还在这里用了膳,恐怕会不大高兴了。皇兄现在对询儿本就不太好,他不想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坏。他倒不是担心顾瑁,只是怕顾询不得皇帝喜欢,将来不能明正言顺的继承皇位。 “无妨。”如果父皇真的对他不喜,无论他做得多好都没有用。而且在他看来,他父皇是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儿子的。反正都不得他的喜欢,还不如让自已过得痛快些。而且如今同堂兄和堂嫂关系好了,将来他们才会同意他的条件。 此事最后的结果就是,三个大男人最后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大眼瞪小眼。至于牡丹则在自己的屋子里,顾询虽然是顾谨的堂弟,但到底是外男牡丹不适合出现。顾询看到顾谨便笑着叫道:“堂兄,幸会。”上次在宴会的时候,由于两人刻意为之,并没有真正的打过招呼。而那天皇后和太后斗法斗得太精彩,也没有人想起让两人正式的介绍一下。 顾谨回道:“久仰大名,堂弟。”上一回见到顾询的时候,他对自己好像还有一些敌意,这会儿怎么完全没有感觉到了?难不成是想通了。不知道为什么,顾谨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这顾询长得像狐狸一样,不会是打着什么鬼主意吧! 第29节 “不敢不敢……”顾询笑着回道。 两人互相在哪打太极,边上的顾琛快要看不下去了,这两孩子平时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最后,顾琛忍无可忍的开口道:“行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他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是拿询儿当亲生儿子的,有了儿子以后他依然拿他当自己的儿子。对于顾谨这亲儿子,他更是付出全部也要护他周全。所以在顾琛的心里,两人该像针正的兄弟一样相处,而不是流于表面的客气。 顾琛话一出口,屋里的气氛果然好些了。三皇子蹭了顿饭,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顾询走后,顾琛才说道:“谨儿,你和三皇子一定要好好相处。不是因为他将来最有可能继承皇位,而是那孩子也很可怜。”顾询也是在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若不是宫里有母后护着,恐怕早已经没了性命。好不容易长大了,又遇到这样的事。他,很是心疼顾询。 “我不是因为他有可能成为皇帝而跟他客气。”而是他总觉得那三皇子心里定是打着什么主意,这想法在他问牡丹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的时候,更加强烈了。他好好的,问自己堂嫂肚子里的还子什么时候出生做什么? “父王知道,不过,你这个做哥哥的,就护着弟弟些吧!”顾琛看了顾谨一眼,突然有了个相法,然后有些想笑。询儿确实问了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但人家那不是做叔叔的对侄子的关心吗,儿子难道连这个也介意?这占有欲也太强了一些。而且询儿知道不能有孩子,喜欢孩子也是人之常情的。当年他失去玉月决定终生不娶的时候,也是将他当成了儿子。顾琛觉得很正常,还真没往别的地方多想。 顾谨看着父王有些无语,但又不能同他说自己的感觉,说出来他知道父王一定不会相信的。只得应道:“父王,谨儿知道了,你放心吧!”只要三皇子不打他身边人的主意,他是不会同他计较的。 顾谨带着郁闷回到了宏远阁,牡丹一见他这样便知道他心里有心事,忙问道:“相公,怎么了?三皇子不好相处吗?”上回在宴会上见三皇子,不像是不好相处的人啊? “牡丹,以后你离那家伙远点,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顾谨绝对不会告诉牡丹,他觉得三皇子对他们的孩子感兴趣。 闻言牡丹微微的笑了起来:“你呀,乱想些什么呢?人家堂堂皇子,用得着对我们别有企图么?而且看得出来,父王挺喜欢这三皇子。你要是和他相处地不好,父王该为难了。”一个是当成亲儿子一样,一个就是亲儿子,若是都对彼此有意见,父王确实会为难。 顾谨绝对不会承认,知道父王心里还把另外一个人当成儿子,他心里有些不爽。主要的是这个人,还有可能对他的孩子别有居心。牡丹见顾谨一脸别扭,笑道:“相公,其实你比他幸福,你看你有了父亲。而且父亲还对你很好,相反三皇子,从小有爹就跟没有爹一样。其实,把别人当成父亲一样,这样他更难过。”三皇子的样子,其实跟相公在程府的时候差不多。只是相公所受的苦是更多的,因为程胜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确实挺可怜的。”顾谨想到之前在程府受遭受的一切,也就释然了。其实,三皇子的际遇恐怕比他好不了多少,后宫那种地方岂是常人能呆的了的。 “所以,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我没跟他计较。”将来,事实会证明他是没有错的。 另一边,三皇子回宫后便让人准备了好些养胎的吃食,准备让人给怀王府送去。最后被陪着他长大的公公给阻止了:“三皇子,此举不妥。”三皇子不能有孩子一事他已经知道了,但三皇子始终是阅历不够,还不能够完全的控制心里的想法。 “舒公公,此话怎么讲?”他希望堂兄和堂嫂能多生下一些健康的孩子,这样,他将来就可能在他们的孩子中挑一个,成为他的继承人。 舒公公讲道:“三皇子,你如此贸然的送东西去,世子爷会怎么想?再者,你如此态度,继后那里恐怕也会好奇。”他看着长大的皇子是最聪明的,说到这样,他应该也就明白了。经过边关的历练虽然让他更为坚毅,但他心里的城然还是没有被完全抹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皇子他太过自信了。这些年冯家能发展壮大,绝对不是光靠皇上对继后的宠爱。更多的,是冯家家主的谋算的把握对手致命的要害。 听完舒公公的话,三皇子沉默了下来。心里升起的激动一下子就被浇熄了,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他已经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年纪了。这后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若是一个不小心,他不能让女子孕育子嗣的事情走漏一点风声,他真的是与皇位无缘了。到时候别说为母后报仇,完成她的期望,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想通一切之后,三皇子低着头:“是我太冒失了。”怪不得他觉得堂兄好像对他有成见,若是谁贸然关心他的妻子,他也会不高兴的。都怪他当时急火上头,将一切都给忘记了。 “不怪你,三皇子。”还没有满二十岁的年纪,能做到三皇子这样已经是非常的出色了。反观皇上的其他皇子,真的是没有一个争气的。他看着长大的皇子,有雄心,有能力,将来若能为皇,定能让大夏走出如今的颓势。可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三皇子掉进局里,看不到大局观。 “从今以后,不会了。”就连最亲近的人,他也不会让他们猜透自己的想法。这样,他才可以达到想要的目的,并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知道他自己不能有孩子,知道别人快有孩子的时候,他失去了平常的心态,以后,不会如此了。 “皇子,奴才相信您能做到。” ☆、第九十二章 顾询突如其来了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顾谨也放下心来,看来真的是他多想了。但顾询这次到怀王府的事,被皇后的人拿着话柄在皇上面前。皇帝最近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想起了皇后的好来,好几日都宿在了皇后的宫里。前几日皇后一直费心笼络皇帝的心,自是没敢耍小心机。这会儿一看皇帝这些天都宿在了她宫里,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又冒了出来,朝皇帝端了一碗安神汤后,便微微笑着说道:“皇上,这些日子七皇儿的功课进步了不少,连夫子都在夸他呢。那孩子,现在越发的懂事了。”说了开头,又说了许多七皇子的好话。 皇帝整个人虽是听着皇后的话,但并没有将她的话放进心里。其实在他的许多孩子里,七皇子也算是他的嫡子了,可他对那个孩子就是喜欢不起来。而且他的这么多儿子中,他是长得最不像自己的,其他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许长得像他的地方,但七皇儿一点都没有。若不是他知道他是皇后生的,他会以为皇室的血脉被混淆了。所以他虽宠着皇后,便对七皇儿可以说得上是无视的。一方面是因为原皇后,一方面是他真的对那孩子喜欢不起来。如果他是个女孩,也许,他会宠到天下去。 皇后见她说了大半天皇帝都没有一点反映,又看了一他的脸色发现他也没有不高兴,这才敢继续给也顾询上眼药:“要说三皇儿也是挺有孝心的,去了一趟边关真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孝敬您和太后。”既然皇帝对她的皇儿不上心,那么她就从顾询那里下手,只要他对顾询产生了厌弃,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听到顾询,皇帝才升起了点兴趣,点点头道:“确实是个有孝心的。”虽然他并不曾对顾询有多疼爱,但他的品性皇帝还是非常清楚的。若不是他渐渐年老,这样一个儿子他应该是疼爱的。至少,这么一个仁孝的儿子,他不用防着他谋夺他座下的龙椅。可是,他老了。 “可不是呢,那孩子做什么都想得周周到到的。听说前几天还去了怀王府,给怀王府也送去了好些东西,真是个有心的。”无论如何,让皇上讨厌顾询是首要的事。她真的有些拿不准皇帝的心思,她明明看出皇帝不是很喜欢顾询,除了顾询边关立功回来没有得到该有的奖赏之外,他又未曾做过其它的事情。 听到皇后若有若无挑拨离间的话,皇帝突然觉得有些烦了,一把推开皇后淡淡的说道:“皇后,不要妄图揣摩朕的心思。询儿是朕的儿子,朕比你这个和他不相干的母后更了解他。再者,朕告诉你,就算没有了询儿,朕也不会让你的儿子做皇位的继承人。知道为什么吗?” 皇帝说完这句,故意似笑非笑的顿下来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自己猜?”就七皇儿那愚钝的资质,还妄想当皇帝,他的那些庶子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他更加优秀。他可不想大夏的江山,在他儿子的手中断送。 说完,皇帝大步的离开了坤宁宫。皇后跌坐在地上,一脸呆滞,好半天坚定的摇摇头。难不成当年的事皇上知道了?不,不可能的。而且她这些年的慈母之心,应该是没有人怀疑的。皇后仔细想了又想,确定没有任何破绽之处,这才松了口气。那件事情除了父亲和自己,连母亲都不知晓,而且参与的人都已经作古好些年了,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这才放下心来。 皇上,应该是单纯的不喜皇儿的愚钝才是。到这个时候,皇后突然有点埋怨父亲,做什么将他教成这个样子。若是皇儿稍微聪明一点,讨皇上喜欢,她也可以轻松许多。这会儿又遭了皇帝的厌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得宠爱了。还好,后宫大多的嫔妃已经和她站在了一起,不然她在后宫的日子可不太好过了。 从坤宁宫出来之后,一向重欲的皇帝居然回了寝宫,没有去找任何妃嫔。趟在床上,想起皇后所说的话,不得不说虽然他听的时候不太在意,可这一会儿却不得不多想了。询儿,确实同怀王府太过亲厚了一些。不过想起他和怀王府亲厚的缘由,皇帝又觉得是无可厚非的,若他此时和怀王府划清界限他更要怀疑了。 这些日子,他觉得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他知道他在变老。所以他更加忌惮出色的兄弟和渐渐长成的儿子,他想要长生不老,所以让道士开炉练药。虽然没有人成功过,可万一在他这里成功了呢?他能在逆境中夺得皇位,是不是就说明他是上天的宠儿,他相信上天会一直眷顾着他的。 就算不能长生不老,延长寿命也是好的。至于继承人,除了顾询他没有考虑过其他的儿子。原皇后给他留下的孩子,不可否认是最优秀的。而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将皇弟打落尘埃,让他一无所有。没有了皇弟,他的江山才可坐得安稳。可如今他寻不到任何由头来动皇弟一家,这会儿皇帝突然有些后悔,若皇弟还在朝堂之上他想要下手就简单许多。随便安一个罪名,他都逃脱不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遗诏,但偏偏派到怀王府的女人不中用,两父子一个样都是自以为痴情的情种。那些女人接近不了皇弟和顾谨,其他安排的下人就更别说了。想到这里,皇帝一阵心烦,若是父皇的遗诏被公告天下,到时候事情可就麻烦了。就算皇弟没有了争夺皇位的心思,恐怕他也是动不得他了。更可恶的事,如果他将来有了异心,可以名正言顺的夺走他的皇位。 慈宁宫,太后这几日身体越发不好了,太后躺在床上觉得她的大限将要到来了。这些日子她的头反倒是不疼了,一直梦到先皇和两个儿子小的时候。先皇对她做的那些事,她以为她早就忘记了对他的情。可临了了,她记着的都是先帝的好。其实她和先帝何尝没有真心相爱过,她初成太子妃之时那个男人对她的维护和疼爱。只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才有了后来的事情,这其中又何尝没有她的责任。 其实想来先皇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然最后的最后,还是立了她的儿子为帝。她突然想起成婚时先帝曾对她说过:“无论将来我们变得如何,大夏的江山终是孤和你的儿子来继承。”后来先帝发落了韩太妃和她所生下的儿子,其实韩太妃的出现亦是她自己作出来的结果。她恨先帝曾对她薄情,她自己又何曾做得很好。 她这一辈子从出生就注定要进入帝王之家,本来就不应该奢望能拥有美好的爱情。她曾恨张玉月夺走了她儿子的整个心魂,但做为一个女人,她何尝不是羡慕她得到了一个男人所有的真心。如果先帝那样对她,即使不做皇后,不做太后,她也是愿意的。 她这一辈子,不是个好妻子,更不是一个好母亲。她生下的两个儿子,如今视同水火,是她教得不好。如今她时日无多了,恐怕是不能缓和兄弟两个的关系了,她如今能做的,就是护着小儿子一家平平安安。至于皇帝,已位级帝尊,根本不用她过多的操心。她派去的人已经查明了七皇子的身份,她梦到的那些事情,应该是不会再度发生了。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这件事要如何说出来,毕竟此事关系到皇家的颜面。 太后闭上眼睛,简嬷嬷以为她快要睡着了,正准备退下。太后突然说道:“去请皇帝来慈安宫一趟,哀家想见他一面。”若是他肯在自己面前发下毒誓,她可以带着先皇的遗诏长埋地下。事情既然一开始就是错的,不如一错到底。如今的大夏经受不起内乱的战火,她虽然心疼小儿子,但她真的不能拿大夏的江山开玩笑。那份遗诏若是现世,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太后心里想些什么,简嬷嬷大概是知道了。心里叹了口气,过了这么些年,主子遇到大事还是当断不断的性子。就是因着她这个性子,先帝后来才会和主子渐渐的离了心。其实若是主子直接将先皇的圣旨公开,怀王一直最孝顺因着她的这份维护之情,必然不会跟皇上夺那个位置。再者,大臣们都知道了那份圣旨,皇上必然也不敢对怀王如何。天底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以皇上的心性必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个无情无意之人。可惜主子当局者迷,看不清一切罢了。 以皇上的性子,太后的苦心恐怕会适得其反。到时候不但皇上不领太后的情,恐怕怀王也会彻底寒了心。可看了一下太后的表怀有,简嬷嬷知道她说什么都是不管用的,太后是下定了决心要这么做了。既然注定是说不动主子的,简嬷嬷也就绝了这份心思。她的主子,真的不是一个聪明的母亲。 ☆、第九十三章 在皇帝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宫人的传话,本来是非常不耐烦的但他又想知道他的好母后又想干什么。起身准备了一下,便往慈宁宫去了。 内殿里,只有母子两人。太后看着皇帝,皇帝亦看着太后。两人都不作声,最后还是皇帝等得不耐烦了,开口道:“这么一大晚上的,母后若是没有什么事要说,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看她的脸色,恐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只要母后一死,不管皇弟手里有没有父皇的遗诏,她都会让怀王府不复存在。 “瑁儿,你有多久不曾来看母后了。”这个孩子,她比对琛儿更加疼爱。但她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极会演戏,恐怕连她这个母亲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看见她都病成这样了,他还是可以不闻不问。 “母后若是来质问儿子孝心的,那您就找错人了,您应该去找皇弟才是。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皇弟是最有孝心的。”如果你一直对我好,也许我对你会有孝心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要和父皇一样,去喜欢皇弟?觉得他比自己更好。母后肯定是后悔了,后悔当初劝父皇立自己为太子。 听到皇帝诛心的话,太后难过的闭上了眼睛。她的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还是那个孝顺乖巧,友爱兄弟的顾瑁从来就不曾存在过?太后稳住了心神,开口道:“皇儿,明日,立询儿为太子吧!” 皇帝淡淡的笑了一记:“现在还不是时候,母后放心吧!这大夏的太子只会是询儿,不会是别人。”她是担心她一死,他会对自己的儿子不利不成。他确实在意顾询越来越出众,但他还没有想除掉自己儿子的心。 “皇帝,你可知先皇的遗诏,哀家已经交到了你皇弟的手中。若是母后一死,你说他会不会拿着遗诏拿回本就属于他的东西?”他心里没有自己这个母亲,她却不得不为大夏的江山着想。 “那又如何,只要您一死,朕会马上下令,怀王府就不复存在了。母后,您以为,皇弟还有同朕一拼的实力?”他就不信,当初父皇死得急,还有时间为皇弟安排好了后路。而且这些年来,他一直伪装得很好,就连母后也是最近才知道他想对皇弟做的事情。也许,他没有知道遗诏的事,或许他会对这个助自己登上皇位的弟弟一世荣华。 听了皇帝的话,无论太后此时心绪如何,她面上还是平静的看着皇帝:“皇帝,若他想,他就有的。你别忘了,当初先皇不但留下了遗诏,还留下了别的东西。”其实,有没有她也不知道,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威胁皇帝罢了。 谁知道皇帝听了她的话,不但不紧张,还低低的笑了起来:“若真如此,那么朕就跟朕的好弟弟争个高下吧!只是不知道,如今的大夏能不能承受住这样的争斗。母后若是不在乎,儿臣自然也是不在乎的。”他当然在乎皇位,不过自己母亲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她从出生接受的就是将来会成为皇后的教育。她所做的事,也多是为大夏着想。如若不然,她当年也不会竭力劝说父皇立他为太子。只因为,他居嫡位长,不然母后就是再疼他也不会为他做这么多。虽然过了这么些年,但他相信母后一样是不会拿大夏来赌的。 说完这话,皇帝毫不在乎的离开了,他本来以为母后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来。皇帝一走,太后就被气得晕了过去。她没想到皇帝这么了解她了,拿大夏来赌她确实不敢。简嬷嬷忙请了太医来,但太医只是摇了摇头,开了些安神汤。简嬷嬷知道,事情跟她猜的差不多,皇上根本就不吃主子那一套。 怀王府,这些日子顾谨虽然时常陪着牡丹,但生意上的事并没有落下。不但皇都的许多生意都被他握在了手里,连皇都附近的几个都城都已经被他握在了手里。到了这一步,顾谨也知道该停一停,将所有的生意稳固,培养出更多的人流金才能继续壮大下去。 另一边,怀王也得到消息知道母后可能是不大好了,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他想要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他知道他小看了母后从小受到的教育。不论如何,太后还是他的母亲,所以第二天,顾琛还是入了宫准备探望太后。在路上,正好遇见了也去看太后的顾询。叔侄两人一同朝慈宁宫走,路上,顾询担忧的说道:“皇叔,皇祖母她怕是不大好了。”皇祖母年纪本来就大了,又常年疾病缠身,这一回怕是撑不过去了。 若是平常顾琛一定会说一句不会的,但听暗卫禀报的消息,他真的说不了这样的话。到了慈宁宫后,简嬷嬷将两人带到了内殿。太后躺在床上,看到两人来了也非常的高兴。和两人说了许多的话,最后才叹了口气当着顾询的面对顾琛说道:“琛儿,是哀家这个当娘的对不起你。”当初若不是她劝着先皇,事情就不会到今天这个样子了。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让琛儿一家平安罢了。 “母后,您是我的母亲,无论您做过什么,儿子都不会怪您。我的这条命,是您给的。”就算他心里是有些怨母后的,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让她不安心。他的母亲,从小接受的是当国母的责任和以大夏为重的信念,她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疼爱的。 顾琛的话并不能让太后安心,她朝顾询说道:“询儿,哀家想喝粥,你让宫人给本宫熬些来吧!”有的话,还是不要当着询儿的面说比较好。 顾询知道皇祖母可能有事要对皇叔说,并且不是适合他听的,点了点头,顾询退了出去。顾询一离开,太后便看着顾琛落泪,顾琛劝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了泪水,朝顾琛问道:“琛儿,你会助询儿登上皇位吗?你应该知道,这大夏没有任何人比他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她想看看琛儿到底有没有觊觎那个位置的心思。 “母后,我会的。”原来,母后也担心他觊觎那个位置吗?他从来就没有想过那个位置。以前有玉月他不想那个位置,因为那个位置必然会三宫六院,他舍不得玉月承受那些。失去玉月之后,他连好好活着都只是为了母后,更别说觊觎那个位置了。后来谨儿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也不是没有动过心思。可转念一想,如今的大夏已经是这个样子,他真不想儿子受那份罪。就算得到了皇位,坐不坐得稳还得另说。 “有你这句话母后就放心了,琛儿你不要怪母后。哀家先是大夏的国母,然后才是你的母亲。如今的大夏,哀家不得不想得更多一些。但你放心,就是哀家死,哀家也要护着你和谨儿他们。”说完,又虚弱的笑了笑:“只是可惜,哀家抱不着重孙子了。”她不但要除掉冯家这一祸害,还要逼着皇帝不敢对琛儿一家有任何的不利举动。她是老了,但她当了大夏几十年的国母也不是白当的。 “母后,儿臣相信你。”有了母后的这些话,顾琛知道他不能过多的奢求了。而且母后承诺的,也是他想要的。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顾询将熬好的粥端进来后,就看到皇祖母和皇叔不知道说些什么,正聊得高兴。其实太后说是想喝粥,不过喝了两口便放下了。顾琛想着母后可能有事要跟顾询说,便告辞离开了皇宫。回头看着慈宁宫的方向,微微的叹了口气。他的母亲,希望不要让他失望,不然他就是和皇兄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护一家老小的安然。 顾琛一走,太后便拉起顾询的手:“询儿长得越发像你皇祖父了,若是你皇祖父还在,看见你肯定会喜欢的。”明明是皇帝的儿子,性子却是随了他皇叔。她曾经觉得太过重情的人不适合做皇帝,又因为皇帝居嫡居长,才劝说了先皇。现在想起来,重情重义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像询儿这样,他的那些个兄弟,定会生活得好好的。反观皇帝的那些兄弟,如今也只有琛儿才是好好的了。 “询儿,你能答应皇祖母,将来无论你皇叔一家如何,都护着他们一世荣华可以吗?”她如今能寄望的也只有这么个孙子了。 顾询点点头:“皇祖母,孙儿始终记得皇孙在我幼时对我的帮助,无论将来如何,皇叔的恩情我会永远记得。”在边关,若不是有皇叔派去的人护着自己,他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未可知。 “有你这话,皇祖母就放心了。询儿,做个重情重义的皇帝其实没有什么不好,但切记不可太过心软,该果断的时候还是得果断。你放心,哀家会在死前帮你完成心愿。”不论是太子之位,还是冯氏一族,哀家都会帮你一一完成。 “皇祖母……”顾询想问太后话里的意思,但太后已经睡了过去。 ☆、第九十四章 太后令简嬷嬷部署好了一切,并知会了先帝曾留下的几位重臣。弄好了这一切,第二天早朝快要退朝之时,太后出现在了宏正殿的殿上。看着坐在皇位上的皇帝,铿锵有力的说道:“今日哀家以当朝皇太后的身份站在这里,有事要昭告天下。”皇太后此次盛装而来,气场全开。 皇帝一见她来,听她所说的话瞳孔紧缩,难不成他赌输了。皇弟在母后心里,居然有这样的位置吗?这怎么可能?不,绝对不能让母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遗诏暴露出来。忙站了起来,说道:“太后还生着病,如今是绝不能走动的,来人,将太后带回慈宁宫好好调养。”这一刻皇帝有些后悔,他到底是小看太后了。早知道她还来这么一出,他应该派人将慈宁宫给封禁起来。 彼时,和太后通过气的几个大臣纷纷站了出来为太后说话。几个是三朝元老,就是皇帝也得给几分薄面,在加上言官的相助。太后端方的坐到了皇位之上,扬声道:“今日爱家有几件事要宣告,而这些事牵涉到皇后,七皇子和怀王府一家。陈将军,劳你将这人给哀家都找来,越快越好。”之所以一直没让人先来,就是为了让皇帝措手不及。 这时,冯家的家主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站出来说道:“太后娘娘若有什么事情要昭告天下,大可颁下懿旨。上殿一途颇为不妥,后宫不得干政,想必太后身为一国之母必是非常明白。”难不成,太后知道她时日无多,突然想让小儿子接替皇位?听女儿说这些日子皇帝和太后关系僵得很。 冯家话一出口,冯氏一派的人就站了出来,纷纷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太后却在皇位上坐得稳稳当当的,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的演戏。过了今天,这些人的好日子也是快到头了。等这些人说够了,太后才淡然的说道:“后宫确实不得干政,但这并不包括哀家。而且这回哀家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干预政事的。而是皇家的家事,不得不当着朝臣处理的家事。此事关系到皇家血脉,哀家不得不慎重处理。”既然皇帝心里没有她这个母亲,她也不必要给他留着什么脸面了。 而且此事,也能让他好好的明白,他宠了多年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不但要皇帝悔不当初,更要让询儿在今天成为太子。这样一来,才可保大夏和琛儿一家平安无事。 没多久,陈将军派来的人就到了怀王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顾谨和牡丹就有些惊讶了,但顾琛就淡定了许多,朝两人道:“走吧!既然来请了,我们必然得去。”母后,是准备动手了吧! 顾谨和牡丹对视一眼,跟在了顾琛的身后。宫里,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牡丹摸了摸凸起的肚子,她觉得她应该要小心一些。 没多久,太后点的人全都到了宏正殿之上。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该来的人都来了,简嬷嬷,将查到的事情说出来。”说出七皇子的身世,这只是一个开始。 简嬷嬷福了福,便开始将七皇子的身世给说了出来,说完还将人证物证给带了上来。简嬷嬷语落的时候,大殿里安静得没人敢大声喘一下气。就连顾谨和牡丹都有些诧异了,都没想到七皇子居然不是皇上的儿子。 最后还是冯家的家主先冷静了下来,镇定的微微笑道:“七皇子是皇家血脉毋庸置疑,不知太后娘娘为何会找出这么些证据?而且太后娘娘此举未免也太过疯狂,难不成太后真是病得太重了。若真是如此,太后还是回慈宁宫好好养着才是。”这些东西应该不是真的,当年的时情做得那么隐蔽,参与的人恐怕都成了白骨,太后如何会得知。这些东西,应该是太后找出来诈冯家,他绝对不能上当。 冯家家主能镇定,但皇后就不一定了。刚听简嬷嬷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连手都在发抖,后来听到她爹说了那么些话才稍微的镇定了下来。事情过去了那么些年,太后若是早就知道怎么会忍到现在。她现在做这些,应该只是想搬到冯家而已。真是个不省心的老太婆,都快要死了,还敢来这么一招。等她真的死了,她定要让她连做为一国之母的体面都没有才行。 此时皇帝的心里,更是惊涛骇浪。听到冯家家主的话才想到,是啊,冯家当年是什么样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在皇宫之中偷龙转凤。而且当初皇后怀孕之时,他曾碰过她的肚子,感受过孩子的胎动,不可能有假。想通这些,皇帝便怨恨上了太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居然为了护着顾琛一家,不惜诋毁自己。这么想着,皇帝看太后的眼光像看一个死人一样。 这些人的反映,太后早就猜到了,她不慌不忙的朝皇后问道:“皇后,你进皇宫时曾带着一个贴身丫鬟,好像叫宝珠是不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和太后,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做。若是没有后招,她怎么敢将事情闹到大殿上来。 见皇后不回答,太后又继续说道:“哀家记得,当初你生下七皇子后,哀家和原皇后回来。见你身边不见了宝珠和几个宫女,还曾问过你,你说宝珠到了年纪放出去嫁人了,可曾有过这回事?”那个叫宝珠的宫女,是这件事情的关键。 冯家家言看了皇后一眼,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母后务怪,实在是臣妾身边的宫女都换过好几茬了,臣妾身边好像确实曾有过一个叫宝珠的宫女。”那宫女当初事情一成,就被她亲手勒死了,让人扔进了宫里的枯井里。如今,恐怕早就是一具枯骨了。 “哀家让人查过当年宫女出宫的范本,里面根本就没有你宫里宝珠那宫女放出宫的记录。你说说,宝珠那宫女到底是去哪了?”也亏得冯氏是个不细心的,后来成了皇后之后忘了将这事给补上。要不然,她还真拿不出这么大一个打柄。 “太后娘娘,当初那宫女臣妾确实是放出宫了的。为何没有记录臣妾也不清楚,可能是当时的宫人太过大意了。太后娘娘,臣妾知道您一直不喜欢臣妾,但您也不能污蔑臣妾混淆皇室血脉呀。”说着,皇后就流起了泪来。这些日子她又用了改良后的吸肌丸,变得越发的美丽了。此时默默的流着泪,颇有楚楚动人的风姿。 边上同为女子的牡丹看着,不得不感叹,怪不得皇帝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确实是非常有资本的。但牡丹觉得太后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太后这人虽然有些老糊涂了,但绝对不会拿没有的事来陷害冯家。而且观太后的样子,恐怕是还有大招在后面。 听到太后提宝珠,冯家家主心里也有些着急。因为宝珠确实没有死在他派去的人手里,而是女儿跟他说已经解决了。难不成……冯家家主眼神一暗,朝皇帝说道:“皇上,臣看太后是这些年被头疾折磨,已经意识不清了。居然拿皇家血脉来污蔑,臣看还是让太后回慈宁宫安养比较好。”不能让事情继续下去了,快些把太后弄走比较好。 皇帝虽然也对太后说的话存了疑惑,但无论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都不适合在这个时候继续说出来。不然他这个皇帝的脸面,不知道要丢到哪里去了。所以他本来想顺着冯家的台阶下,至于事实如何,他会下去查。若是冯家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到时候定要将整个冯家的人挫骨扬灰。 但太后早就猜到皇帝的心思,扫了一眼过来:“皇帝,哀家是先帝亲封的皇后,你的亲生母亲。难不成,你想做大逆不道之事?”在这么多朝臣面前,她就不信皇帝敢这么做。 此时,顾琛也站了出来:“我想朝臣都想知道事情到底为何,不如继续看母后查下去。皇室的血脉定然是要慎重才好,当初谨儿回来,皇兄不也进行了好一翻查探。如今既然七皇子身世存疑,还是弄清楚更好。若不然我皇室,岂不是要被奸人蒙蔽。”顾琛话音一落,清流一派和许多和冯家对立的朝臣都附和了起来。若此事成真,冯家,将不复存在了。混淆皇室血脉,诛九族恐怕都泄不了皇上心里面的火。 第30节 事情控制不住,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展了。这时,七皇子突然跳了起来:“皇祖母,您从小偏心三皇兄就算了,为何还要诬陷孙儿。”其实他心里更想骂的是,你这个死老太婆,为什么没有早些病死。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他的身世才没有什么问题。其实这个时候七皇子知道,如果太后说的是真的,他不但坐不上皇位,恐怕连性命都会不保。所以,他根本就不希望这些是真的。 太后看了他一眼,对简嬷嬷说道:“简嬷嬷,将人给带上来吧!”冯家,绝对是逃不了了的。 ☆、第九十五章 看到宝珠出现的那一刻,冯家家主知道他们完了。他谋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都泡汤了,看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女儿,暗恨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她的疏忽大意,这丫鬟怎么可能还活着。 宝珠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其实在冯氏还没有入宫之前。冯家为了让她得到皇帝的宠爱,便在她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虽然知道她身带名器,但也知道一个女子若是姿容不佳,皇帝也不会有喂口。所以为了能让她更加靓丽,在她进宫前的一年已经开始用吸肌丸,只要是听过前朝秘闻的人都知道。前朝后期有一位皇帝,终身没有子嗣,就是因为后宫盛行的美容丸便是吸肌丸。而女子用多了,便孕育不了子嗣。 而冯家自然也知道了这一点,所以在冯氏还没有进宫的时候就开始安排。可若是太后和皇后在宫里的话,他们想要偷龙转凤也是不容易的。冯家一直就担心着这事,所以冯氏进宫后不但得到了皇帝的宠爱,还不断的挑拨帝后的关系。在她有了身孕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最后太后看着皇后日渐憔悴不忍心,带着皇后离开了皇宫。这才让冯家的计划得已顺利的进行,等皇太后和皇后她们回来的时候,冯氏都已经做完了月子。 当初冯氏用了许多的药,也确实是怀孕了的,只是那孩子早就已经胎死腹中。冯氏产下的,不过是一个死胎。而那时候的宝珠是冯氏身边最贴身的丫鬟,参与了这些事,又是个冰雪聪明的。事情一落定,她就怀疑冯家可能会杀人灭口,想早些抽身,但又找不到由头。又想起她从小在水都大长,憋气更是一流的。随即便动了念头,引着冯氏将她“勒死” 偏巧,冯氏让扔宝珠的那个宫人又是个胆小的。到了冷宫还没将宝珠给扔到枯井里,一听冷宫的妃嫔一哭,吓得丢下宝珠的“尸体”就跑了。 宝珠本来以为还得想办法爬出枯井,没想到因为那宫人的胆小,她连这个都省了。最后,她本想寻个机会溜出宫去,但皇宫戒备森严,那里是她想出去就能出去的,是她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最后不得已,在冷宫跟那些嫔妃混迹在一起,才活命到现在。 听完这些,满朝文武皆震惊了,丫鬟将每一个细节都说得仔仔细细,根本就不是在说谎。冯家,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混淆皇室血脉。 最后,宝珠还说道:“太后,皇上,若是你们不相信奴婢所说的话,可查看七皇子身上的胎记。是当初冯大人将孩子送进宫之前纹上去的,找人来仔细一验便知。”冯家当年对他们无情无意,别指望她如今会护着他们。在冷宫过了这么些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她也是早就活够了。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报仇,她要拉着整个冯氏一族给她陪葬。若是当年他们不做得那么绝,她也许会永远效忠他们的。 事情已经如此,皇帝知道他就是想将事情给压下来都压不下来了。只好让人请了宫中最精湛的纹绣大师,七皇子自是不肯的,被人按着大师一查看。果然如宝珠所言,那大师又拿出了一瓶特殊的东西,倒在娟布上一擦。所谓的胎记就不复存在了。 事实到底如何,根本就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冯家家主闭上了眼晴,他知道冯氏一族完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可是他想到了能想的地方,都没想出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为什么太后会查七皇子的身世。现在想这个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无论冯家曾经多么强大,都改变不了将来颓败的事实。 而皇后早就已经吓得丢掉了神魂,她现在万分后悔,当年她若是不听从她爹的话,抱养一个皇子。如今,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所有的一切荣华富贵,身份地位,全都没有了。这个时候皇后忍不住想,她这一辈子若是没有进入皇宫,而是嫁给平常人家,会不会过得更加幸福? 太后看到事实已经大白,看了冯家的人一眼,朝皇帝说道:“事情哀家已经帮皇帝查得清清楚楚了,接下来就看皇帝怎么处理了。”冯氏一族这些年气焰可是长得很的,如今天也算是他们该得的了。不然,若是让他们继续横下去,这大夏的江山都要易主了。 三皇子也淡淡的看向他的父皇,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么大的难题他父皇会怎么解决。没想到他那草包七皇弟居然不是父皇的孩子,这算不算父皇辜负他母后得到的报应。看来父皇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皇祖母生气了,皇祖母才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么对父皇。看中间站着的皇叔一家,顾询又明白了些什么。皇祖母,这是想护着皇叔一家呢。 皇帝脸色铁青,他现在总算明白他为什么看到七皇子就厌烦,原来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他的种。冯家真是好大的胆子,想着这些年他还给了冯家这么大的权利,不知道他们还做了什么欺瞒他的事情。这一刻,皇帝真是恨不得将整个冯家千刀万剐才好。又暗恨太后,没想到她居然将这样的事拿到这种场合来说,她还真是不怕皇家的颜面丢尽了。 最后太后又出言提醒了一次,皇帝才做了决定。冯氏被废除皇后之位,赐白菱一条。毕竟曾经是皇帝的女人,也不能死得太过难看。白菱和毒酒,是两个最合规矩的死法。至说冯氏一族,自然是被族杀九族的。这其中最不好处理的就是七皇子了,要说他这事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皇帝倒是想将这么个人跟冯家一起杀了,但居然有人站出来为他说情。最后七皇子只是被贬成了庶人,其实这比让他死了更加难受。 本来是继皇后所出的嫡子,继承皇位都有可能的。但一下子就被打落尘埃,连地上的泥土都不如。而且七皇子平素仗着是皇子,可没少得罪人,这下失了皇子的身份不知道会被人怎么羞辱。这也是三皇子为什么使眼神,让他的人为七皇子说情的原因。他可没忘记,这小子对他做过怎样的事。再说,人活着,总比死了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得多。 冯氏一族有了这样的下场,太后总算是松了口气。在她死之前能解决掉冯家是再好不过的,她那傻儿子对冯家太过轻心了,总以为冯家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解决了这么个大患,太后总算是松了些气,不过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才是真正的硬仗要打。 皇帝估计也察觉了太后的用心,出声道:“母后,孩儿不孝,这些事还要劳您费心。您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宫歇息吧!省得看到这些人气坏了身子。说着,便给秦公公使眼色。”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让母后将那件事情给说出来。他已经丢了这么大一个脸了,若是父皇的遗诏这个时候被别人知道,他这个皇帝也别想当了。 秦公公是什么人?那是从小就跟在皇帝身边的人,比皇太后这个当娘的还要了解皇帝。皇帝眼神一过来,他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忙上前去扶皇太后。 若是平常看到皇帝脸上恳求的表情,皇太后说不定就心软了。但这会儿,她知道她若是错过了这次的机会,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了。皇帝那性子,肯定会将她囚禁起来一直到她死为止,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太后挥开秦公公要扶她的手,淡声道:“哀家的事情还没有完,皇帝不用急着让人带哀家走。”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皇帝也确实无法。只得先派人将冯家的人清出殿外,这时候他暗暗后悔。前些天晚上不应该那样直白的拒绝母后的要求,若是他当时假装答应了,如今天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了。 太后又坐到了龙椅之上,朝下面的朝臣说道:“后宫发生了这样的事,是哀家这个太后没当好。如今,哀家年纪大了,后宫也是管不下来了。哀家观后宫众妃,也无人可担后位之责。为免后宫嫔妃再生异心,望皇帝早立太子,稳定人心。哀家自知时日无多,还望皇帝让哀家在死之前看到大夏的继承人。如此,到了黄泉,哀家才可像先帝做个交代。”既然都要死了,就将所有的事一并解决了。 太后话音一落,有好些朝臣都跪下来附和。要求皇帝早立太子,以安人心。这皇后之位空了出来,若是有皇子的妃子坐了上去,恐怕又是一段风波了。但若是皇上立了太子,再另立谁为皇后都无关紧要了。 皇帝知道,今个他不给个答复是肯定不行的了。所以暗暗的咬了咬牙,朝太后说道:“母后放心,儿臣三日之内便会下旨,立三皇儿顾询为太子。”早知道会到这么一步,那天晚上,真应该将母后给掐死。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了。 ☆、第九十六章 第二个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太后毕竟是皇帝的母亲,他的软肋在哪里她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那日若是皇帝肯发个毒誓,兴许她就不会将事情闹到这里来了。太后静下心来,点了点头:“有皇帝此言,爱家也就放心了,将来这后宫无论谁是皇后,哀家都不用担心了。” “哀家这一辈子,能嫁于先帝是哀家的福气。但哀家觉得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了皇帝和怀王两个儿子,如今哀家老了。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两个。皇帝,你能一直爱护你的皇弟吗?”太后抱歉的看向顾琛,对不起琛儿,母后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母后,这是自然地。”如果之前他还没有对皇弟起任何杀心的话,那么现在根本就是恨不得他赶快去死。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到最后,所有的人都喜欢他,都觉得他好? 皇帝觉得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太后应该会罢休了。这个时候安抚了母后,日后若是怀王“谋反”他还是一样的能让怀王府瞬间消失。这,就是皇权的力量。不过,皇帝这回是真的小看了太后的绝心。太后顺着他的话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当着哀着和满朝文武的面,发个誓。不论将来怀王府做了什么,你都要保他们一世尊贵。” 皇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母后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的承诺他怎么可能会答应?这和父皇留给顾琛的遗诏有什么区别?即使他将来真的谋反,自己也动不得他? 太后根本就不给皇帝机会,叹了口气道:“皇帝,你父皇在时最疼你皇弟。哀家也不是不放心你,只是你发个誓,哀家见到了你父皇才好像他交代。你这孩子,不会连这个目的都不答应哀家吧!”无论如何,太后是打定了主意要让皇帝在众大臣面前发誓。 这会儿,满朝的大臣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些人能混到今天的位置,有那个不是人精。看太后和皇上的样子,八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看太后的样子,是皇上想要对怀王做什么吗?若真跟他们猜得一样,就更不能出声说什么了。知晓当年内情的老臣也都没开口,虽说太后的这些要求有些过份了,但皇上若是真有对付怀王府的心思就真的不大好了。让他做出一个承诺总比逼得太后拿出当年的遗诏要好,若是那份遗诏出来,如今的大夏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所以,老臣们也默许了太后这一举动。 太后此时脸色苍白,但她的意识从未有过的清醒。她想着,若是皇帝真的不如她所愿,那么她也就真的不为他着想了。她会当着朝臣的面,将遗诏给公告天下,到那时候她恐怕是撑不住了。这大夏的江山,她也不想管了,若是琛儿真的起了心思,说不准还能为大夏带来更好的未来。 这个时候,皇帝突然妥协了:“母后,儿臣发誓,无论皇弟将来做了什么,儿臣都保他一世尊荣。” 虽然不知道皇帝是出于什么心态答应了太后,但有了这句话,太后一直担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微微的笑道:“很好,很好……”突然又看向顾询,约莫是让他不要忘了答应自己的事。又心疼的看了一眼顾琛,她这个当娘的,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太后才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由简嬷嬷扶着她,可是还没走几步,太后便软倒在了起上。简嬷嬷扶都扶不住,忙将人移回慈宁宫中。 太医把过脉后连药方都不敢开了,太后怕是不行了。皇帝,顾询,还有怀王府一家人全都站在太后的床边。太后脸色苍白得像要透明了一样,但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好像是做了什么好梦一样。有一位太医给太后施了针,才后才幽幽的醒了过来。 看到站在床边的人,笑道:“今天哀家把算有的心愿都了了,这幅身子也是撑不住了。你们都别怪哀家,哀家只是想整个家都好好的,大夏也好好的。皇帝,你答应哀家的事,希望你能做到。”说完又看向顾琛:“琛儿,母后对不起你。”当年若不是她,这孩子才是皇帝。 “母后。”都知道太后可能是不行了,兄弟俩都想起了守望相助的那些日子。太后,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这时候,太后目光开始涣散,嘴里轻轻的说道:“来生,我再不入皇家。”皇家的人要守的东西太多了,来生,她要投身到一个普通的人家,享受父母的娇宠,丈夫的疼爱。再不用为了守护着国家,而委屈了自己的儿子。似乎,她已经看见了来生的美好。太后微笑着,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在后宫位尊了一辈子的女人,就这样去了。 太后死了,是国殇,敲响了皇庙高高挂着的殇钟。皇都内外,除了白色,再不允许有其它的色彩。所有的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不敢大肆的欢笑,就连皇都最热闹的花街都静得没有人烟。 慈宁宫中,跪了一地的人。顾谨和牡丹都还没能回过味来,今天这么一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太后,就这么走了。牡丹记得,太后前世似乎没有死得这么早的,到底是那里出现了偏差。但太后为怀王府做的,他们还是记在心里了,虽然那也不是为他们而做的。 牡丹怀着身孕,不能给太后守灵,便和顾谨一起回了怀王府。屋里,牡丹有些闷闷不乐,看到太后她突然想起她死的时候,颇多感慨。 顾谨拉着牡丹的手:“世人总有一世的,不过牡丹,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会活得比你更久。”他可以看着心爱的人走,但绝不让心爱的人看着他离开。 “好啊,那看咱们谁能活得更久一些。”其实,她可能真的没有勇气看到相公走在她的前面。失去顾谨,她恐怕承受不起。 想到两人莫名其妙的话题,顾谨淡淡的叹了口气:“我们在瞎想些什么,死亡还离我们很远,我们的孩子都还没有出生呢。” “就是,都怪你,莫名其妙说这个做什么。”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一生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是,都是为夫不好。”顾谨知道,永远好不要想同一个孕妇讲道理。 皇太后丧事一过,顾琛硬是坚持到皇陵去给太后守墓去了。随行的简嬷嬷也没想到,太后死了她还能留一条命下来。不过她这辈子在很早的时候就没有了活着的指望,而且她深信皇帝也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一路上,她早就做好了打算。 到了皇陵,简嬷嬷躲过了皇帝派来的耳目。将一个平常的包裹交到了顾琛的怀里:“王爷,太后终究还是不放心你,在上朝之前将这封遗诏交给了奴婢,让奴婢转交给你。”太后,到最后她都猜不到太后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顾琛接过包裹,马上就明白他母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母后这是不想让他有了遗诏便生出异心,又担心皇兄不守承诺要他性命。所以,最后她还是将这份遗诏交给了自己。若是皇兄真的不守誓言,那么他可以拿着这封遗诏做他想做的事情。他的母后,到底还是最疼他的。 “简嬷嬷,谢谢您。”他要感谢这个老人的忠心,如若不然,这份遗诏恐怕已经在他皇兄的手里了。 “王爷,奴婢从小看着您和皇上长大。”可能,您比皇上更适合当皇帝,只是命运不可能轮回了。当晚,简嬷嬷便服毒自尽了。她这条命,本来就是为了伺候太后的。 因为太后的死,皇帝倒是消停了一些时间。冯家被杀了个干净,而顾询也顺利的成为了太子。由于皇帝看到太后的死受到了刺激,更加醉心于炼丹之术,以求长生不老。朝政上的事,大多都交给了顾询。而顾询,悄无声息的将朝政处理的很好。并如太后所言,让手下的人渐渐的成长起来。 等顾琛守墓回到怀王府的时候,牡丹都已经快要临盆了。也不知道是调养得太好还是什么关系,牡丹的肚子大得有些出奇,不少人都以为是双胞胎了。顾谨看着更是担惊受怕,一步都不离开牡丹。到了八月份的时候牡丹就已经看不着自己的脚了,顾谨也不让下面的丫鬟伺候,牡丹身边的事都亲力亲为。牡丹半夜的时候,肚子经常抽筋,顾谨还特地找太医学了学,让牡丹也好受许多。 牡丹前世也是做过母亲的人,虽然肚子有些大得奇怪了,但她并不给自己压力。做孕妇的,得随时保持好的心情。她若是过于担心,反而不利于生产。 反倒是顾谨,已经有些过度紧绷了。不但将皇都里最好的产婆早早的接进了府里,连皇都附近的也差不多在怀王府里了。牡丹劝了几次,也就由着他了。 ☆、第九十七章 半夜,牡丹突然从恶梦中惊醒。边上的顾谨很快就醒了过来,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之处?”说着顾谨便开始起身:“别紧张,我这就去请大夫。”日子还没到,应该不是要生产了。 牡丹一把将顾谨给拉住了,有些虚弱的笑道:“相公,我没事,只是做恶梦了。你别走好吗?我害怕。”她已经好久没有梦到过前世的事情了,可就在刚刚她居然梦到了前世,梦到了她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牡丹摸摸肚子,突然有些不安,应该不会是什么事情要发生吧! 顾谨这才止住下床的动作,将牡丹抱进怀里:“梦都是相反的。”所以梦中是恶梦,现实中肯定是好的。“嗯。”所有的苦她前世都受了,这一世不会有那些事情发生。她和相公的孩子,会平平安安的。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知道了母亲的担心,突然动了动。这一动,牡丹大为心安,孩子是知道她担心吧!朝顾谨笑道:“相公,孩子又动了。”说着,拉起顾谨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这些虽然不是第一次,但顾谨还是非常的激动,因为每一次他都像感觉到了孩子的存在,那么鲜明。 一翻闹腾过后,牡丹在顾谨的安抚下沉沉的睡了过去。倒是顾谨,拉着牡丹的手,一直看着她的睡颜。这些日子他也知道自己过度忧心了,可前些日子他一个下属的妻子,就是因为生孩子难产而亡了,到如今他那下属都还没有回过劲来。 他第一次觉得,女子生孩子真的是像死过一回了一样。如果牡丹有个什么,他简直不敢想象他会成什么样子。早知道如此,他就是收养些孩子也不想承担这样的风险。因为,他怕自己输不起。 摸了摸牡丹凸起的肚子,顾谨在心里默默的祈求道:孩子,你一定要乖乖的。若是你母亲有一点损伤,爹都不知道要怎么对你了。肚子里的孩子仿佛知道了父亲的担心,轻轻踢了踢牡丹的肚子。孩子的这一动让顾谨微微一笑,果然会没事的。 皇宫,顾询听到下属的禀报后皱眉沉思着。他倒是真没想到父皇都已经在皇祖母跟前发过誓了,还想着对怀王府不利。他对父皇也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是真想不通父皇为什么一定要对皇叔出手。要知道,当初父皇能登上皇位,皇叔可是帮了大忙的。如今,父皇这样已经算是过河拆桥了。 属下等了半天也不见顾询回应,又问道:“太子,此事可要插手。”要说他不赞成自已的主子插手,但他又不敢不禀报这一消息。跟在太子身边有些日子了,倒也清楚他对这位皇叔的敬意。 “先不要插手,在这个时候父皇不会明目张胆的对怀王府有个什么。”父皇虽然小气,但还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皇祖母才离开没有多久,怀王府就有意外的话,他恐怕也不太好向天下人交代。顾询又想了想,这个时候他堂嫂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快生了。又对下属说道:“派些可靠的人守着怀王府,务必要让怀王世子妃平安生产。”虽然他不想将父皇想得卑劣,但有时候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属下遵命。”说完,很快的退了出去。 这些日子父皇沉迷于练丹,冯氏一族又倒了,朝堂上的事务他这个太子倒是捡了个大便宜。如今朝政已经在他的把控之下,就算父皇从练丹中回过神来,起了什么心思他也不用太过担心。现在最烦心的便是朝臣奏选太子妃之事,让他为难。如今他自己的身体,根本就不适合成婚,而且他放不下心中所爱的那个人。。。 但顾询心里也清楚,他能拖得过一次两次,绝对不可能一直这么拖下去。若他将来想要顺利的继承皇位,那么联姻是必要的手段。只是,能拖得一时就是一时吧!也许有一天,他完成了母亲的遗愿,将大夏治理得很好,他就可以自由了。只是到时候,她恐怕已经成婚做了孩子的母亲了。上一回他离开边关的态度,她一定已经对自己死心了。 这边顾询得到了消息,顾琛和顾谨也一样得到了消息。听到暗卫禀报的时候,顾琛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惊讶。皇兄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早就料到了,他若是真的轻易放弃就不是皇兄了。不过,还好他只是有这个想法,而没有实际行动。这个时候,他真的不想多生事端,毕竟儿媳妇生产在即。不过这事,还是得同儿子说一下,顾琛叫来顾谨将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问道:“谨儿,你看此事?其实这个时候你皇祖母才走没多久,皇上就是有这个心,也绝对不敢对怀王府不利。”虽然他已经拿到了遗诏,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想将那东西拿出来的。那东西虽然有利于怀王府,但对这个时候的大夏而言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 “一切由父王做主便是,只是得调些人回来,我担心皇上会对怀王府的子嗣动手。”断了怀王府的子嗣,也是一种办法,还是一种非常的简单的办法。如果成功了,怀王府根本不用皇上在多费力气,就会断绝了。以皇上的人品,这种事情他绝对有可能做得出来。 顾琛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吧!这些事为父会去安排。”他和月儿的孙子,自然不能有半点闪失,不然他怎么向月儿交代。 “谢谢父王。” “行了,快回去吧!”能陪着自己的妻子生下自己的孩子应当是最高兴的事了。不过可惜,他这一辈子没有这种机会了。儿子,真的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要幸运得多。不过做人不能太过奢求,相比他自己以前孤独终老的想法,现在他已经好上了许多。 皇宫,皇帝服下道士呈上来的忘忧丹。丹药一下去后,皇帝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朝着他想的那样进行。可到事情的最后,所有的人都不在了,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药效过后,皇帝醒了过来,但他还是坚信他是对的。 “来人。”也许,他可以不动皇弟,毕竟他已经答应了母后。 秦公公没多久便走了进来:“皇上。”秦公公觉得,皇上自从开始沉迷练丹之后,整个人都有些臆症了。以前算不得是明君,现在就越发昏庸了。不是练丹,就是在后宫的女人身上,整个后宫没有了太后没有了皇后,乌烟瘴气的。还好朝堂上还有太子,肃清了不少,不然这大夏的江山恐怕真的是长久不了了。 “朕交代你去办件事,务必要办得很好。”说完,低声在秦公公耳边交代了些事。说完后,又交代道:“这件事,不许走漏一点风声。若是传了出去,小心你头上的脑袋。”皇帝越想越觉得好,这样一来,既不用担心失信于天下,也不用担心将来怀王府会夺他的江山。 而秦公公在听了皇帝的交代后微微一僵,他秦淮这一辈子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能坐上大内总管这个位置,除了他从小跟在皇上身边之外,不知道踩着多少同僚和人命才爬到了今天的位置。但让他对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下手,他还真是有些不忍心。而且,怀王曾经也是有恩于他的。但皇命他又不敢不从,一时间秦公公还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刚出了宫门口,他的徒弟便迎了上来:“师父,皇上都交代了些什么?需要徒儿去办吗?”他要变着方在师父身边学着,将来他可是希望能继承师父的位置。 “走吧!”秦公公淡淡的说了两个字,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到时候走漏了风声就更不好办了。这事,可真是个烫手的山芋。 秦公公回到自己的屋里好好想了想,最后他决定将事情告诉太子,由太子来决定。皇上如今沉迷于练丹,那丹药是如何练成的秦公公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皇上若是从里面出不来,等待他的绝对不是长生不老,恐怕只会死得更快。他若是真的对怀王府的子嗣下手,恐怕弄死他对怀王来说是绰绰有余的。 还不如这个时候在太子跟前露个脸,如此,就算将来皇上死了,他也可以逃脱殉葬的命运。打定了主意,秦公公便找到了顾询,将皇帝吩咐的事原原本本的跟顾询说了。 顾询听完后淡淡的一笑,朝秦公公说道:“秦公公有心了,此事孤知道如何处理,你且按父皇说的办便可。” 秦公公走后,顾询整张脸都肃了下来。没想到父皇真的走了这一步,真的是,卑鄙。看来,他不但要掌控朝堂,还要想办法架空父皇才可以。不然,若是等他从练丹中醒过神来,自己这个亲儿子恐怕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行,让父皇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他得去一趟怀王府才行。 第31节 ☆、第九十八章 听到太子到怀王府来了,顾琛还有些不信,这个时候询儿还是要和怀王府保持些距离才好。若是被皇兄给知道了,恐怕又会生些事端出来。倒不是担心摆不平,但总多些麻烦也是真的。这一点他知道,询儿必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一见到顾询后,待下人全部退下,顾琛便道:“太子殿下,你怎么到怀王府来了?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皇兄又弄出了什么妖蛾子? 想起来秦公公说的事,顾询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说穿了,父皇到底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想到他做的那些事,还是硬着头皮将事情的始末给说了出来。最后,只道:“皇叔,对不起,我不知道父皇会有如此想法。”绝自己兄弟的子嗣,也只有父皇才能想得出来。 顾琛本来异常生气,听到顾询这么说又生不起气来了。皇兄纵然有万般的不好,但他有了一个好儿子。顾琛叹了口气问道:“你这些来,不单是想告诉我这件事吧!说吧!想我怎么做?”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有心思的,只要不是坏的,也就听他的了。 “皇叔,我想,能否让父皇以为,一切如他所愿。”现在父皇手里还是有些权利的,若是这次的事情不如他所愿,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来。不如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如了意,放松警惕,如此一来,怀王府估计能清静一些时间。 顾琛没有开口说话,虽然侄子是为了怀王府考虑,但他真的不想答应下来。他若是答应了,就好像他怕皇兄一样,但若是不答应,虽然他有自信能应付得过来。可这个时候,儿媳妇就快要生产了,若是稍有不慎……以儿子的性格,若是儿媳妇有个什么,恐怕比自己当年失去玉月还要痛苦。 见皇叔久久不回答,顾询也不敢多加追问,静静等着他的答复。顾琛想了很久以后,便点点头道:“可以,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他都忍了这么久了,又何必在意这一时。 “皇叔,您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证怀王府的安全。”这不但是他对皇祖母的承诺,也是他心里最想做的事情之一。他不能拥有自己的子嗣,以后还指望能从怀王府挑一个继承人呢。 顾琛点点头:“询儿,皇叔相信你。”说着,又想起这些日子前朝闹得凶的事。虽然知道侄子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但这太子妃恐怕是不得不选了。顾琛想了想还是劝道:“询儿,选太子妃之事你能拖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还是早做绝断的好。”询儿若是真的想登上尊位,还必须得有强大世家的支持。不然,就算坐上了皇位恐怕也是坐不安稳的,更别说做大事了。 “皇叔放心吧!此时侄儿心中已有计较,只是皇叔,您不知道……”说到这里,顾询又突然停了下来,那种事情,他不好跟皇叔说。至于太子妃,既然已经娶不了想娶之人,是谁又有何区别。只是他觉得,他妻子的位置能空得一时是一时。 拍了拍顾询的肩膀,到底是没有多说。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子,顾琛是真没想多他会遇到这么多的事。谁说出生在皇家是一种幸运?在他看来,也许在普通百姓家或许会过得更加自在一些。不像皇宫,勾心斗角,难得有几分真心。只是不知道,这侄儿将来若是登上高位,会不会变成他不认识的人。再者,若是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不能孕育子嗣之事,会不会跟自己离心?更甚者,他会不会以为是他授意神医不将他治好? 看着侄子城然的眼神,顾询觉得一切应该是他自己多想了。人的心,并不是个个都是黑的,这世上的人若都如皇兄,那还得了。 牡丹这些日子即将临盘,顾谨是寸不不离的守着她。牡丹想赶都赶不走,这些日子牡丹自己都不想照镜子。因为一看到那张浮肿的脸,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她真的有些担心,相公看到这样的自己,又看到别的漂亮女子,会不会就变心了。毕竟,她现在丑得自己都有些嫌弃了。 顾谨当然不知道自己妻子的小心思,只以为她担心生产的事。所以在牡丹睡着的时候,看了不少医书,就是为了能让媳妇安心。但他那知道,他这功都用错地方了。 第二天,顾谨扶着牡丹在花园里散步,一女子突然跌到顾谨面前。那声响得,估计是被摔得不轻,牡丹也吓了一跳。顾谨忙将她护进怀里,皱眉道:“何人如此不小心,若是伤着世子妃,定不轻饶。”若不是牡丹临盆在即,他不想府里见血,这女子恐怕已经被拖下去打板子了。 女子一听顾谨的声音,像被吓着了似的,惊慌的抬起头来:“世子饶罪,妾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上布满了惊慌,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整个人看上去,颇叫人想捧在手心里好好的怜爱。而牡丹此时也认出此女子,不就是皇后送来的几个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吗? 又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人除了花草也没什么物。这么大一活人,怎么就突然跌倒在他们面前了?看来她怀着身孕这些日子也没管着府里,有些人是心也大了起来了。这女子想干什么,不言而预了。也是,自己现在这模样,这些个小妖精现在不行动更待何时呢。笑着看了顾谨一眼:“相公,我看她也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吧!”说完,走上前,抬起女子的下巴,继续说道:“相公,我也有些累了,就先回屋了。要不,让她陪着你走走。”上次有个丫鬟冲撞了自己,相公都让人拉她下去打二十个板子。如今倒好,一看到这小妖精他就警告一下,算什么事啊。看来,相公真的是嫌弃自己丑了。 牡丹说完,便有些生气的走了。管他的,若是相公敢对不起她,她将来就带着孩子一个人过。其实要说牡丹也不是故意闹,只是孕妇情绪本来就敏感,再者女为悦已者容,虽然知道是怀孕让自己有些不好看了,那也是很介意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还不能伺候丈夫,平时顾谨在床上就像饿死鬼一样的,牡丹还真有些怀疑他能不能守得住。与其说是牡丹负气的离开,不如说是对顾谨的一个考验。 见牡丹一走,女子但楚楚可怜的落起了泪,朝顾谨泣道:“世子,妾是不是惹世子妃不高兴了。可是,可是,妾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被皇后挑中送来了怀王府,现在皇后死了她不用听命于人,必然得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她可不想将来老死在这怀王府中。现在趁着世子妃怀有身孕,分得世子的宠爱,到时候生下个一儿半女,她的后半辈子也算有了依靠。再进一步讲,若是得到了世子的全部宠爱,将来等着她的是更大的荣华富贵。若是世子在有点上进心,靠着皇后忌惮的遗诏,她也许能拥有更高的身份。抱着这么些心思,才有了刚才的那么一倒。 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顾谨一反刚才牡丹在时,微微笑道:“确实不是你的错。”就在刚才,他似乎有些明白这些日子为什么牡丹总是不开心了。这女子为他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也算是立了一功了。只是,这别有用心的靠近,惹得牡丹不快可不能就这么了了。既然她这么喜欢勾人,便去该去的地方。 女子一脸希冀,她就知道一定会成功的,这世上的男子有那一个不爱美人的,尤其是像自己这种楚楚可怜的美人。而且看世子妃现在那样子,丑得简直没法见人了。世子能逼着自己面对她这么些日子,恐怕已经是极限了。 女子还没在自己的美梦中清醒过来,便被人架了起来。顾谨淡淡的说道:“别伤了她,送她到该去的地方就成了。”没杀她,就当是为孩子积德了。等女子回过神来,人已经身在青楼了。那青楼的嬷嬷整个笑开了花,不用花一分钱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美人还是个处子。那嬷嬷简直是乐晕了头,当即便张罗着怎么用美人的初夜拿下大价钱。 处理完女子的事,顾谨一点都没有多做停留,回了屋里。刚踏进屋里,就看到牡丹坐在铜镜前坐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女子怎么都那么在意自己的容貌?在他看来,不论牡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全心爱着的。他爱的是牡丹这个人,又不是一张皮象。这世上美人何其多,若是只看重皮象,如何爱得过来。再者,一个人的皮象再好,若是心肠歹毒,再美又有何意义? 听到顾谨的脚步声,牡丹放下手中的梳子问道:“这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跟美人一起走走。”真是的,她前世怀孩子的时候也没这么丑啊!一定是相公将她喂得太好了才会这样。 “牡丹,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为夫心里,你都是最美的。” ☆、第九十九章 顾谨的话让牡丹一下子愣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满脸通红,难不成他看出自己的心思了?随后结结巴巴的说道:“可是,我现在那么丑。”以前她从来没有这么不自信过,也许,她对相公的在乎,已经超过了她想象不到的地步。所以,她心里才会隐隐的担忧,才会一再的试探他会不会背叛自己。也许,是她自己太过多疑了。私心里,她希望相公像公公一样,一辈子都只爱婆婆一个人。 顾谨从身后将牡丹拥进怀里,微微勾起唇角,仔细的看着镜子:“可是,为夫看不出镜子里的女子有那点丑。娘子,无论你美丑,都是我爱的人。我爱的,是那个在我痴傻时,一心为我着想的人。是那个知道我从泥沼中爬出来,不但不嫌弃我,还对我说:“没关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有我了。”。还有知道我真实身份后,跟着我来皇都,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的人。这么好的女子,我怎么会在意她容貌是否美丑?这么好的女子,当是我在担心,自己配不配得上她。”顾谨一下子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前些日子,他只顾着担心牡丹的身体,倒是忘记了她心绪是否会有什么影响。 听完顾谨的一席话,牡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前她只觉得相公对她好,但他从未直白的说过他爱自己。将头靠进顾谨的怀里,淡淡的说道:“相公,是牡丹想左了。”对她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未能及时察觉你的心思,让你在怀孕的时候还担心着这些。顾谨第一次觉得,他应该经常对妻子表达自己的心意。不然,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两人真的会产生不信任的感觉。 “我也做得不够好。”夫妻之间的事,不能说完全说明谁对谁错,毕竟,一个巴掌还拍不响呢。 夫妻两经过这事以后,府里的下人便察觉两位主子的感情好像更好了。本来府里有不少下人都私下打赌,有不少的觉得世子会在世子妃怀孕之时纳妾。结果,到世子妃都要临盘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皇宫,皇帝服用了金丹之后,又从幻觉中醒了过来,朝秦公公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朝政上的事他越来越不放在心上了,但对怀王府他还是不打算放过。 “皇上请您放心,怀王府世子妃绝对不可能顺利生产,而且她和世子以后都绝不可以再怀有身孕。”秦公公禀报完,皇帝便让他退下了。 离开大殿以后,秦公公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这父子两个也真有意思,一个拼命护着怀王府,一个巴不得怀王府就此消失。其实秦公公也有些怀疑,为什么太子会对怀王府如此上心,最后想到太子年幼时怀王府给他的庇佑,也就释然了。当然,事情既然已经传达给了太子,他只要按太子所想汇报给皇上便可。皇上已经年老,并且这些年益发昏聩,而太子如升起的太阳,并且以他对太子的了解,将来他毕竟是一位明君。对于一个从小就在宫里摸爬滚打的人,选择谁,是再明显不过的事。 而顾询也做了一翻安排,不过他可不是安排人去做坏事的,他安排人是为了能让他堂嫂能顺历产下孩子。不论这孩子是男是女,出生了他都是最为高兴的。他可不希望堂嫂在生产时伤了身子,将来若是三五年不能生孩子,对他可是大大的不利了。此时的顾询,是恨不得堂哥和堂嫂三年抱两的。 而怀王府在接收到太子送来的人之后,并没有什么反映,默默的安排人住下了。此时,顾琛有些明白这个侄子想干什么了。虽然高兴于侄子的信任,但心里其实有一些担心,若是他自己知道他不能有子嗣的事,会不会产生隔阂?现在他对怀王府越信任,顾琛就越担心。 顾谨虽然觉得顾询对他家孩子有些上心的过头了,但也没往别处多想,只以为是他在帮他那不靠谱的爹积福呢。只有牡丹觉得有些奇怪,要说这太子虽是对公公有些尊敬在里面,也不会担心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来了。难道,是皇上要对他们做什么不利的事,还是他对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企图。 在牡丹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肚子就开始疼了起来。一抽一抽的,牡丹也没多留意,这些日子倒也是经常这样以为过会就会好了,所以一直咬牙忍着。谁知道过了一会儿,疼痛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而且她还感觉到了腿间有些湿沥的感觉。牡丹知道,这是孩子要生了。 这时候屋里就她一个人,顾谨到书房处理事务去了,牡丹深吸一口气忙叫道:“喜珠,快进来。”还好顾谨担心他不在身边,知道牡丹又快临盘了,所以内室外随时都安排得有人。牡丹这一叫,喜珠便马上进来了,看到她的样子,知道是快要生了。也镇定得很,通知了接生婆和外面候着的下人,拿人去通知顾谨拿人去通知顾琛。还有些人将准备好接生的东西放到内室,有人将牡丹扶着放到了床上。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倒也没显得有多慌乱。 顾谨在书房一听牡丹快要生了,扔下手中的笔便冲到了正殿,正想进内室被下人给拦了下来:“世子爷,现在世子妃正在生产,您不方便进去。”这女人生孩子,男人怎么能在里边呢,那可是不吉利的。而且若是有世子爷这尊大佛在边上看着,那些个接生婆怕是会紧张。 这时候顾琛也来了,拉住顾谨道:“别进去了,你进去碍手碍脚的反而不好。先在外边等着,若是有什么不对你再进去。”当然,一切都应该会顺利,不会有什么不顺利的地方。 顾谨见父亲也来了,只得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时候牡丹不一定希望他看到她的样子。虽然屋里不时传来牡丹唤他的声音,顾谨都控制住想冲进去的心思。 牡丹躺在床上,这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生孩子,心里还是非常的担心,这女人生孩子,就像死过一回一样。所以,她非常的小心,一直按着接生婆的话去做,当然她也知道女人生孩子最不能做的就是大喊大叫。不然,若是费光了生上的力气,不然,到时候孩子一出来可能会脱力的。 也不知道牡丹肚子里的孩子是调皮还是怎么的,都已经一个多时辰了,牡丹都疼得不得了了,孩子还是没有准备出来。接生婆看到这个样子也没惊慌,让人做了些吃的东西进来,对牡丹说道:“世子妃,您先撑着吃些东西,不然等会儿可没有力气了。”接生婆摸了摸牡丹的肚子,看来这孩子一时半分还是没打算出来。 牡丹点点头,下人端着东西进来了以后,硬是撑着精神吃了一些。接生婆见她这样,倒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她是整个皇都最好的接生婆,以前也给不过贵夫人接生过,但那些个人那个都是要死要活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牡丹这样坚强的,不过随后又想到牡丹的出生,便不觉得奇怪了。吃完了东西,牡丹觉得身上有了不少力气。 外面的顾谨却等得有些着急了,不停的问顾琛:“父王,牡丹怎么还没有出来?不行,我得进去看看。”都这么久了,怎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先别着急。”这女人生孩子,应该不是件容易的事,哪有很快的。 顾谨虽然被父亲给劝住了,但还是忍不住心急,在外殿焦急的走来走去。过后一点,听到牡丹大叫的声音,更是急得心都提了起来。 屋里,肚子一阵强烈的疼痛,牡丹知道可能是孩子快要出来了。虽然已经疲惫不已,但还是不敢有一点大意。没多久,曾前世曾经经历过的疼痛又回到了牡丹身上,牡丹咬着牙,双手抓着床栏使力的将孩子往下送。但疼痛太过强烈,还是让牡丹大叫了出来。 要不是顾琛死死的拉着他,估计这会儿人已经在内室里了。又过了一刻钟,屋外的两个男人只听到牡丹一声惨叫,随后便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这时候,顾谨不管不顾的挣脱顾琛的手,冲了进去。顾琛在后边摇了摇头,这孩子,继续在外殿里等着。 顾谨进去的时候,便看到接生婆抱着孩子。而牡丹则是看着他虚弱的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接生婆将孩子包好,笑着放到顾谨怀里:“恭喜世子爷,是个男孩。”见顾谨的样子,知道他担心世子妃,又笑道:“世子爷放心,世子妃没事,只是累得睡了过去,睡好了就会醒了。” 顾谨这才点了点头,见他脸色好了,接生婆才继续说道:“世子爷,您先抱着小公子出去一下,我们得为世子妃换身干净的衣服,这样她会睡得舒服一些。”事实上,床上的所有东西都得全部换,世子爷在这也不方便。看了牡丹一眼,顾谨这才点了点头离开了内室。 在外殿听到孩子的哭声,顾琛早就等得着急了,但以他这个做爷爷的身份又不能冲进内室去,只得在外殿里干等着。这会儿看到顾谨抱着孩子出来,忙迎了上去,顾谨知道父亲一直挂心这孙子,便将孩子放到了顾琛怀里:“是个男孩。”不过孩子约莫才出生,所以脸上不但红红的,还皱巴巴的,别提有多丑了。但顾谨看着孩子,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这是他的儿子。是他和牡丹血脉的传承,是牡丹受了许多苦为他生下的孩子。这皮小子可是给了他娘不少罪受,将来若是敢不孝顺,看他怎么收拾他。 顾琛抱着孩子,一脸喜笑颜开。他都没想到,还能有抱自己亲孙子的一天。上天待他真的是不薄了,他不奢求更多,只希望一家人都平平安这的。 东宫,顾询很快便得到了怀王世子妃已经顺利产下小公子之事,高兴的大叫了三声:“好。”宫里候着的下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人家怀王世子妃生孩子,他们家主子怎么比自己得了孩子还要高兴似的。他们哪里知道,他们主子是真的高兴,牡丹顺利的产下了男孩,而且身体也没有受损,这说明他堂兄以后可以拥有更多的孩子。这么一来,他想挑一个继承人过继,就不会是太难的事情。 太子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思,想了想,还是觉得得先安扶住皇帝的情绪。所以安排了一下,便去了皇帝的寝宫。见到皇帝便跪下道:“父皇,儿臣得去怀王府一趟。”这时候,皇帝已经接到怀王世子妃难产,而顾谨保下大人的消息。所以太子一提出来,他便点了点头:“去吧!但你现在身份特殊,且不可逗留太久。” ☆、第一百章 东宫,顾询很快便得到了怀王世子妃已经顺利产下小公子之事,高兴的大叫了三声:“好。”宫里候着的下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人家怀王世子妃生孩子,他们家主子怎么比自己得了孩子还要高兴似的。他们哪里知道,他们主子是真的高兴,牡丹顺利的产下了男孩,而且身体也没有受损,这说明他堂兄以后可以拥有更多的孩子。这么一来,他想挑一个继承人过继,就不会是太难的事情。 太子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思,想了想,还是觉得得先安扶住皇帝的情绪。所以安排了一下,便去了皇帝的寝宫。见到皇帝便跪下道:“父皇,儿臣得去怀王府一趟。”这时候,皇帝已经接到怀王世子妃难产,而顾谨保下大人的消息。所以太子一提出来,他便点了点头:“去吧!但你现在身份特殊,且不可逗留太久。” 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皇帝总算是开心的笑了起来。无论所有的人如何护着皇弟,他到最后还是不如自己的,自己儿女成群,将来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孙子。可皇弟,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儿子而已,若是将来他想绵延子孙还得从他的孙子里挑选一个过继才成。所以,到最后,他才是赢的那个人。不得不说,皇帝的整个心理已经完全扭曲了。他不但不记得顾琛为他所做的一切,还希望他的血亲弟弟得不了好。 皇帝的心思这时候顾询是没有心情猜了,这时候他正高兴着要看小侄子呢。顾询回到东宫看礼官准备的东西还算不错,又吩咐下去准备了几件贵重的,这才满意的朝怀王府去了。礼官看着一大批人一起离开,真的是有些疑惑了,这太子对怀王府也太过厚待了些。按理说以皇上对怀王府不喜的程度,太子也该和怀王府保持些距离才是。但太子偏不依皇上的,反而还厚待怀王府,果然是皇家的人他这种小官是不会懂的。 顾询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到达怀王府的时候,天已经接近黄昏了。这时的天空别样的美,挂满了彩霞。这让心情本就舒畅的顾询心情更加美好,堂嫂顺利的生下了长子,那么应该过不了许久就会有第二个孩子甚至更多的还子,到时候他过继一个孩子也就算不得什么了。这么一想,顾询满脸笑容的踏进怀王府的大门。 由于顾询没未着人提前告知,所以顾琛和顾谨还在府里尽快着也没来迎接他。别有心思的人看到这一幕,已经在心里想好要如何挑拨顾询和怀王府的关系了。以皇帝这些年的作为又加上他沉迷炼丹之术,恐怕也是命不久矣。到时候太子上位,若是太子太过依重怀王府两父子,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到时候这王权,恐怕会被顾家抓得牢牢的。所以,许多的人还是希望太子像皇帝一样,疏远忌惮怀王府。如此,他们才会有更多的机会。不过那人也是个聪明的,并不曾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进了怀王府,顾琛和顾谨马上就知道了。在顾询走到正厅时,两人已经到来。行过礼后,顾询将带来的人遣了下去。才走上前将顾琛扶起:“皇叔,你们不必多,恭喜堂兄喜得贵子,我此次来也是想看看侄子。”顾询的眼里透露着热切。 听他这么一说,两人便将他带到宏远阁外殿。没一会儿嬷嬷便将小公子给抱了出来,顾询大步上前,想从嬷嬷手中接过孩子。但一走近,看到软软小小的一团,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最后还是嬷嬷教了一下顾询才接了过来。看着孩子红红皱的脸,虽然现在还不怎么好看,但顾询相信他将来一定会长成英俊的翩翩公子。顾谨在一边有些无语,看太子殿下这样好像是抱自己儿子是怎么回事? 约莫是顾询抱得有点久了,孩子有些不舒服,哇哇的哭了两声,顾询才恋恋不舍的将孩子还回了嬷嬷的手里。他这样子,顾琛倒是有些了解的。见孩子被抱到了内室,顾询才说道:“孩子真可爱,真有些羡慕堂兄了。”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将孩子抱到东宫。 “多谢太子殿下。”顾询对孩子过份关注的举动让顾谨有了些危机感,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当然,顾谨脸上倒没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做为将来要做皇帝的人,顾谨的不热络让顾询也感觉到了一些。有求于人,顾询也不会太过在意,对两父子说道:“父皇那里你们不必太过担心,我会安排得很好。”如果父皇继续沉迷于练丹之术,恐怕命不久矣。虽有皇叔找去的人,但父皇如今更加信任那妖道。还好如今他身为太子,可以执掌朝堂,不然这顾家的江山恐怕又会被朝臣把持在手里。 “多谢。”顾琛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如今他也不指望那皇兄能有什么改变。而且看他的样子,恐怕也是活不长了。他都要死了,自己何苦背着骂名去争抢皇位,还不如保一家人平安来得重要。而且以侄子那性子,只要将来不歪,怀王府必定能荣华平安下去。 “皇叔别这么说,都是我该做的。”父皇欠的债,总要有人来还的。 看到孩子健康,而且堂嫂也没有因为生下这孩子伤了身子,顾询寒暄了一阵就回东宫了。离开的时候还是非常高兴,虽然他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可有侄子好好教导不是一样的嘛。老天,还是待他不薄的。 顾询一走,顾谨便走进内室,这时候牡丹也醒来过来正抱着孩子。太子来过的事她也听下人说了,见顾谨进来,牡丹虚弱的笑道:“相公,太子回宫了吗?”这太子,对怀王怀有些过份关心了。牡丹虽然有些奇怪,但想到太子和公公的关系,也就释然了。 “嗯,刚走,我和父王将他送到了大门口。怎么不多睡会儿,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受了多大的罪,顾谨想着这辈子就要这一个孩子了。以后,必不让自己的妻子受这么大的罪了。 “我想看看孩子。”说着,又看向怀中的孩子,那么小小的一团可是让她遭了大罪了。孩子想是知道了自己在母亲怀里,睁开了眼晴,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看着什么?可牡丹和孩子的眼睛一对上,觉得受多大的罪都值得了。这是一个生命,是她和相公生命的传承,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看着母子俩顾谨心里也是满满的,但想着牡丹还累着又见下人端来了吃的食物,便说道:“牡丹,孩子好好的在这儿,我给看着。你吃点东西继续休息一下,可不能坏了身子。”无论如何,妻子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牡丹闻言这才将孩子递给边上的奶娘,顾谨接过丫鬟手中的燕窝粥,端着用玉勺舀起试了试温度才送到牡丹的嘴边。好一会儿,牡丹才微笑着吃顾谨递过来的燕窝粥。就这样吃下了一大碗,顾谨见牡丹好像也吃不下了才罢手。将碗递给身后的丫鬟,叫所有人都退下。才扶着牡丹躺好,柔声道:“好好睡一觉,起来就有精神了。”说着,手轻轻拢了拢牡丹鬓边的头发,怕这些头发影响了牡丹的睡眠。 牡丹乖乖的点了点头,这么一翻闹腾下来,她倒真有些困了。闭着眼睛,没多大一会儿便真的睡着了。顾谨见妻子苍白的脸色暗暗心疼,想来是身子有些不适,见她睡着了还皱着眉。看她这样子,顾谨更加坚定了只要那一个孩子的心思。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轻声道:“都退下吧!别吵着世子妃安寝。”说完,也抱着孩子离开了内殿。 另一边太子回到宫里,想到怀王府已喜得小公子的事虽然并未往外传,但若是别有用心的人若是将此事传到父皇耳朵里到时候不得又生出些事非来。所以,最后想了想,让秦公公想办法将皇帝的行动范围控制在后宫之内,并且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皇上。这么一来,等闲的人接近不了父皇,就算父皇知道了,他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好做出准备。将这些事情办妥,顾询才松了口气。但他万万没想到,他倒是帮别人做好了准备,但没成想有人算计到了他的头上。 本来皇帝那会儿昏聩,忌惮怀王府。有心的人就想着怀王府被逼急了,又有先皇留下的遗旨,若是帮怀王府夺得皇位,他们也算是有了从龙之功。若是成功了,封侯加爵到时候也可庇佑后世子孙。那成想这成王府根本就没在心思,如今看成王府的样子是要拥戴太子登上帝位。这么一来,他们打的如意算盘倒是落空了。如今冷静下来一想,是太子也好。毕竟太子是皇帝正统,虽说登上帝位是理所当然,但也算不得有别人的拥戴。再者,太子后宫的位置可还空着,若是女儿能做上太子妃之位,那太子登机后便是国丈了。到时,身份一样会水涨船高,再挑拨了太子和怀王府的关系,得到太子的倚重也是简单的事。这么一想,也还是下了许多的功夫。所以,就算知道怀王府的事情太子在皇上面前阳奉阴违,也没想将这件事情给捅到皇上面前去。毕竟,如今的皇上不过是落日的夕阳,就算看着还算光鲜,但很快就会坠落了。为着这事得罪下一任的皇帝,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这不太子刚放下手边的事,有几个幕僚便聚在了一起。见太子一来,行过礼后,有一人便站了出来说道:“太子殿下,微臣提议太子殿下还是远着怀王府好些。怀王府手中的遗诏是太子将来登位的最大威胁,而如今怀王府动机不明,还请太子殿下小心为好。”此人,不过是被推出来的棋子,真正安插进来的人如今倒还是不想露面。万一太子不信,他还能留有命在。到时候,他有的是别的办法挑拨离间,先推个无辜愚蠢的人出来打头阵便可。 太子闻言,静静的看了幕僚一眼,笑道:“哦,你觉得本殿该远着怀王府?”遗诏确实是一大隐患,但他相信皇叔。只要他不对怀王府不利,他相信皇叔不会因为有这个遗诏而谋反。可这人,是有人指使?还是被人推出来的探路石?太子心中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决定顺其心意,摸出隐藏在背后的人。 ☆、第一百零一章 心里打好了主意的太子点点头,装出一脸深思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低声朝幕僚说道:“话虽如此,但本殿始终忘不了少年时,皇叔曾对本殿的帮助。”也许那些恩惠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都是他自己自愿的。但对他来说,却都是值得他记一辈子的事情。他这一辈子能得到能值得珍惜的东西太少,皇叔对他的关爱是值得珍惜的一件。 “殿下,微臣以为,当您和他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他或许是会帮您的。但若是两人将要站在对立面上的时候,那么,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此人名叫王怀安,本是寒门之子,科考屡次不中,最后费了好些力气才被引荐到太子面前。虽然达到了目的,但太子并不对手下的幕僚多倚重。可王怀安这人,又特别想证明自己,这不,别人淡淡的一挑拨,他急功近利的心思就被引出来了。想着,这事要是成了,他就是太子身边的第一人了。 整个殿中,只有王怀安站了出来,其他的人还在观望之中。太子对怀王府的特别,让他们不敢去试探太子殿下的底线,一个搞不好可能就性命不保了。可这会儿看下来,太子这意思只是念着怀王在他幼时对他的帮助?这么一来,只要推翻怀王曾经对他的好,那么一切就好说了。 “都退下吧!这些事本殿会好好想想。”顾询淡淡的发话,这个时候他心里清楚,有人是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了。这么做的目的,肯定和权利*有关。在心里过滤了一下,锁定了一些人。这些人这么急切,恐怕太子妃和东宫后院的事,很快就有人提出选妃了。他这个年纪,恐怕想推也是推不了的。娶,肯定是要娶了,只是违背心中所想确实有些不情愿。可不情愿又能如何,路是他自己选的。顾询思绪沉重,站到殿门口,看着边关的方向微微出神。他这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她了吧! 牡丹狠狠的睡了一夜之后,第二天的午时才醒了过来。醒来才发现顾谨就睡在她的身边,而且看他熟睡的样子恐怕不是一点点时间。怕他着凉,但身边又没有可以为也盖的东西。牡丹轻轻的叫道:“相公,相公……”才轻轻叫了两声顾谨就醒了过来,忙道:“怎么了牡丹,可是有什么地方不适,我去请大夫来。”他在这儿守了一夜,就是怕牡丹身体有什么不好。 见他这样子,牡丹淡淡笑了一下:“睡了一下起来,觉得都还好,只是……”只是这胸部好像长得有些厉害,前世的经验告诉牡丹,她这八成是涨奶了。可这事,还真不好跟相公说。 顾谨一听她这么说就有些着急了:“怎么了,若是身体不舒服我这就去请大夫来。”难不成,是在生孩子的时候留下了什么对身体不好的。见顾谨起身要走,牡丹忙将他给拉住了:“相公,我想孩子了,你能把他给抱过来吗?”这孩子来了一吸,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她如今身体调养得好,这奶水肯定是不少的。这王候之家,可是不兴由母亲亲自给孩子喂奶的,到时候可怎么好?先不管了,将奶水引出来再说,这么涨下去她可是有得罪受了。 牡丹这么一着,顾谨还以为她是想孩子了,便站起身让奶娘将小公子给抱了进来。接过孩子,便让奶娘给退下了,现在是他们一家三口相处的日子,他可不想有外人在场。将孩子抱到床边,牡丹笑着接过孩子,便抬起头道:“相公,你也出去,我一会儿叫你进来。”这么难为情的事,她还真不好意思给相公看见。顾谨一听,便觉得有些不对了,难不成真是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在他一再的追问下,牡丹才红着脸说了出来。 顾谨一听,不干了,说道:“娘子,再亲密的事我们都做过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其实他的本意是,何必需要孩子来,这事有他就可以了。但想到妻子是个脸皮薄的,若是惹恼了她,自己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这话到底还是没说出来。牡丹见顾谨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只得红着脸解开了衣服,露出了因为涨奶显得越发大的地方。孩子吸奶喝那是本能,牡丹几乎是才靠近孩子,孩子就张嘴开始吸,吮。不过,作用好像并不太大,孩子吸了好一阵,奶水也没有如牡丹所愿的流出来。 第32节 而一边的顾谨则是完全黑了脸,那地方是属于他的,就算是他的儿子他也是不想允许的。可见牡丹执着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只得黑着脸看着自己的儿子。又过了一会儿,孩子还是没能吸出来,孩子急得哭了起来,牡丹自己也觉得涨得非常的疼。牡丹忙将孩子放到顾谨手里,说道:“快请奶娘来。”前世,翔儿不是轻轻一吸就成了么,这回怎么不行。 顾谨忙叫来了奶娘,奶娘一看孩子就知道孩子是想吃了。看了边上的牡丹一眼,从顾谨手里接过了孩子慢慢的走了出去。看刚才那情形,顾谨好像也知道了些什么,虽然平日这事他也没少做,但现在牡丹可是刚生完孩子。这等会儿要是这么做了,忍不住可怎么好。不过见牡丹微微皱着的眉,但说道:“牡丹,要不让我来吧!”他总不会还没那臭小子能干。 牡丹一听他这话,本来就红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上。这边顾谨说完,就开动了。牡丹推了他几下没推动,那地方又确实涨疼得厉害也就由着她了。顾谨靠近,先是轻轻的吸/吮了几下,才慢慢开始用力,不过过了一会儿也没动静。顾谨便调整了位置,调整了一个好的角度:“忍着点,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疼。”刚才他用了四成的力道都没有,看来还得大力些。 听他这话,牡丹闭着眼点了点头。见她乖乖的,顾谨忍着心里的疼爱开始用力,这回力道用了七成倒也见成效了。牡丹轻轻叫了一下后,一股带着淡淡甜味的液,体流进了顾谨的嘴里,并没有太大的腥味。鬼使神差的,顾谨将液/体吞了下去对牡丹说道:“挺好喝的。”明明一脸严肃,但眼角却是控制不住的笑意,牡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夫君挺像一个正经的无赖。他这样,牡丹也不知道回什么,拿他没办法,便催道:“还有另一边。”话一说完,牡丹觉得她都快羞死了,但顾谨微微一笑,便如妻子所愿的将嘴移到了另一边。 经过顾谨的努力两边的奶水都流了出来,可这个牡丹觉得孩子肯定已经吃饱了。这奶水一流出来,一时半分肯定是停不了了,咬了咬牙牡丹推了推顾谨:“相公,能不能找两个碗来。”既然怕吃了撑着孩子,只能挤出来倒掉。牡丹话一出口顾谨就猜到她想干什么了,抬头淡淡的说道:“不用,我来就可以了。”妻子都是他的,妻子身上所有的东西也是他的。这么个任务,当然是由他来做。 果然,顾谨吸完了右边的,又转到左边。见顾谨这样子,牡丹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经过了一阵的努力顾谨总算是把想做的都给做完了。见顾谨抬起头心满意足的样子,牡丹这会儿羞都羞完了,笑道:“看你那傻样,丢不丢人?”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孩子抢奶喝,要是给别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死。 这么一会儿,顾谨怕牡丹着凉赶紧为她把衣服整理好,才慢吞吞的说道:“有什么好丢人的,你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说着,将牡丹抱进了怀里,又接着说道:“以后涨了就叫我,我会帮你解决的。”王府的孩子不用牡丹亲自喂养,本来他觉得牡丹若是坚持也是可以妥协的,不过亲自体验过后他觉得这事还是有必要坚持的。 跟顾谨过了这么久的日子,他想什么牡丹那里会不知道:“不行,我想亲自喂我们的孩子。”那是她和相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心中最好的宝贝,要亲自哺育才好。顾谨拉着被子往牡丹身上盖,听到她的话还是很坚持的说道:“娘子,这也是顾家的祖制。你放心,奶娘是我从许多人中挑选出来的,绝对可以哺育好我们的孩子。你若是担心别的,你放心,孩子断奶过后,我便会着人将她送走。”他也不想儿子身边将来有一个更亲近的奶娘,对于那种身边留奶娘在孩子身边的父母他理解不了。虽然可能多一个人疼爱自己的孩子,但何尝不是放了一个危险在孩子身边。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允许。 见相公坚持牡丹也没打算跟她说理,这个男人固执的时候跟他讲理是讲不通的。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到时候喂孩子的事她偷偷进行就成了,不用因为这事跟他发生争执。这么一打定主意,牡丹便说道:“你守着我这么久,肯定许多事情都落下了,你忙你的去吧!”她还想让奶娘将孩子抱进来亲近一会儿呢。 这好几天,因为牡丹快要临盘了,顾谨确实许多的事都压着并且也休息得不是很好。便点了点头,想着将紧急的事情处理完,再回来陪着妻子一起睡觉。 ☆、第一百零二章 顾谨花了很长的时间做好落下的事情,加到屋里的时候牡丹已经睡着了。怕吵醒她,而且他自己的身体也有些凉,便退出了屋子,想着得到父亲商量点事。还没出宏远阁的院子,就看见父亲从外面走了进来。顾谨上前行过礼后,顾琛便问道:“我孙子睡着了没有?”他倒是想让奶娘把孩子带到他院子里好好看看,但想到小孩子身体弱便做罢了,这一出一来的,弄坏了身体可不好。 “父王,这会儿我还未曾看过孩子,刚把落下的事情处理完。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会儿怕孩子也还睡着,他们就去看看。顾琛点了点头,如今都有了孙子,别提他心里有多高兴了。这事要是放在两年以前,他自己都是不敢相信。 父子两一前一后的进入屋里,孩子刚喝过奶睡下了。看他小小的脸,睡得极熟的样子,父子俩看了看舍不得的就退出了屋子。边上的奶娘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一酸,这王候之家对孩子居然如此看中。不像她家里,明明她也是生了儿子,偏还不得家人喜欢。为了生计她不得已到王府当了奶娘,将自己的来奶别人的孩子,也不知道她的孩子在家里怎么样了。心里乱得很,又想到,这王府的世子妃其实跟她差不多的出身,怎么就比她命好?不但有诰命在身,丈夫也如此疼爱,听府上的丫鬟说世子为了怕世子妃伤心都不纳妾。而且王爷也是个长情的,为了世子爷的娘亲这辈子都不曾有过别的女子。这人和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想着家里那个老实懦弱的男人,奶娘心里产生了强烈的不甘心,都是一样的出身,她也比世子妃大不了多少,怎么就差这么多呢?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想的越多,奶娘的心里就越是不平静。看着躺在小床上睡得安稳的小公子,眼里神色难辩,她的孩子还不知道在家里受什么苦呢?这孩子却能在王府里千娇百宠,将来长大了,就算是个没用的也能荣华富贵一辈子。若是……奶娘略微一想便收回了心神,王府可不是平常人家,这孩子哪是她想换就能换的。这个不行,别的她得好好想想。 奶娘本来很平实的一个人,这也是怀王府在挑的时候最看重的。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进了王府会被王府的富贵尊荣给迷了眼睛呢。 另一边,顾琛和顾谨从屋里退出来以后,顾琛便对顾谨说道:“如今你媳妇坐月子,你得多花些时间多陪在她身边,切不可让她胡思乱想。”母后可能就是坐月子的时候太难过了,所以才落下了头疼的病根。再说这王府里如今这样挺好,他也不想出什么妖蛾子,一家人平平静静的比什么都好。在顾琛的思想里,女人多了事非就多,而且不利于后嗣,所以他并不像别的人一样希望儿子多纳些妾室,为了生孩子。这妾室生了庶子,心就大了,谁能不为自己的孩子想。但他一个当父亲的人,又不好明着跟儿子说,所以就交代了这么一句。 顾谨又不是个傻的,父亲的话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父亲您放心吧,这些事儿子知道的。”他对牡丹,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捧到她手里,怎么会舍得她有一丁点的难过,更别说做对不起她的事了。 听到顾谨这话,顾琛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如今皇兄恐怕也是时日无多了,将来太子登位,你若是想入朝堂也无不可。”当初皇兄那样子,怀王府不得已退了一步,其实在花溪的时候他就知道儿子其实真正想做的是什么。虽说如今儿子的生意越做越大,但他是不是还惦记着曾经想做的事。若是还记着,他应该地帮助儿子完成他所想。 “父王,幼时儿子曾想将来考取功名,然后为母亲报仇,后来娶了牡丹为妻,便想为她挣得一个诰命夫人。如今,陈家不复存在,牡丹也已经成了怀王府的世子妃。所以,可以说儿子所想的一切都已经达成了。如今,儿子只想您和牡丹还有孩子都好好的,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再者,儿子虽然从商,但一样可以做许多利国利民的好事。有了银子,想帮什么人不成,就是国家有任何危难的时候我也可以挺身而出。而且又自由自在的,以怀王府的身份,这大夏也没几个人敢给我使绊子,很好。”若是进入朝堂,他的身份本就敏感,加上先皇遗诏之事,不论是谁做皇帝一样对他颇多忌惮,绝对不可能做什么重要的事。还不如像如今,在他所擅长的领域里发挥最有用的力气,岂不是更好。 顾琛点了点头,拍了拍顾谨的肩膀:“为父明白了,这样也好。”再好的帝王,也担心别人会危及自己的皇位。虽然询儿跟皇兄是不一样的人,但若是太过放肆,恐怕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样,也好。 皇宫,大殿之上,还是太子暂理朝中之事。顾询虽然已是太子,但毕竟还不是皇帝,所以站在龙椅的下方,朝臣拜过之后礼部尚书先站了出来禀道:“微臣参见太子,臣有本奏。”这皇宫里没个喜事,他所在的礼部都快长草了,所以当丞相大人找上他的时候略一思考便答应了下来。一来这太子确实到了大婚的年纪,虽然原皇后曾为太子定下过亲事,但那一家子早就获罪。如今这事过了这么多年,三皇子又贵为太子,自然不可能娶罪臣之女。他又没有女儿,孙女又还小,太子娶谁都是一样的,何不卖丞相一个人情。二来,丞相并没有让他提出人选,只是提出这事即可,对他也没什么坏处,这也是他范围之内的事情。这三来,太子若是大婚,要准备的东西许多,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 顾询看了他一眼:“奏。”这礼部尚书站了出来,肯定没别的什么事,八成是想为立太子妃的事开了个头。其实他昨个夜里想了许久,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将她带进宫来,就凭当年母后亲自为两人定下亲事,如今她就算做不了太子妃他也可以将她纳入后宫。但后来他又想着自己如今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注定要一辈子锁在这冷冰孤寂的皇宫里,何必让她进宫同自己一起受罪。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心中的渴望,他不能纳她入宫,他没有把握自己能护她周全。最后,他让安排在她身边的人不许再往皇都送进她的任何消息,因为他怕接到她嫁给别人的消息。如果真是如此,他怕自己会发狂,会下命令杀了那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看不听,这样可以相互安好。 “太子如今已到大婚之年纪,请太子选定太子妃人选早日册立太子妃,以安国本。”礼部尚书说完后松了口气,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只是这回太子恐怕真得册立太子妃,这事才算了了。只是不知道,谁会这么幸运,成为太子妃成为大夏未来的国母。 顾询知道,他如今做为太子,又到了娶亲的年纪,这太子妃拖也是拖不下去了。不立,这帮老匹夫恐怕是不会罢休的,要命的是无论忠于他还是打着算盘的人,恐怕都不会为他说话他也算是孤掌难鸣了。果然,他还烦着呢,朝上的朝臣全都跪到了地上:“请太子早立太子妃以安国本。” 听到这些人的话,顾询差点气得内伤,难不成他不娶女人就是动摇大夏的国本了?一个女人有这么大本事,还能安邦定国不成,那不成定海神针了吗?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顾询嘴里还是不得不说道:“那么众爱卿以为,谁最合适?”虽然这太子妃不得不娶,但还是得拖延些时间,绝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得逞。 太子此话一落,便有人站了出来,当然说的都是家世极好的世家女子。这些人选中,最为出色的便是丞相的女儿,国公府的嫡长女,还有皇都第一美人第一才女。顾询在上面听着头都有些疼了,最后还是他身边的秦公公看不下去了,高喊一声:“停。”七嘴八舌说话的人这才停了下来。有道是都说妇人多嘴多舌,这各个有文采的大男人也免不了俗。就看刚刚那些人争论的那样子和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呢。其实这些人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太子妃啊!看如今大夏的情形,太子继承皇位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阻碍。只要太子顺利登基,那么太子妃就是名正言顺的国母。到时候,谁是太子妃的父亲,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国丈了,到时候谁还敢不给面子。 不过被秦公公这么一喊,便知道他们刚刚有些过了,这太子还在朝堂之上呢。 ☆、第一百零三章 朝堂上一片静然,都等着太子殿下的回复,顾询看了下面的朝臣一眼,便说道:“本殿的婚事本应由父皇亲自定夺,但现在父皇有要事在身。然,本殿见刚才众卿也未争出个结果,而你们所提之女子本殿也未曾得识,不如一个月之后,本殿会请舒贵太妃在宫中举行一场赏月宴,到时适正四品以上适嫁闺秀聚在一起表演一下才艺,到时本殿定会定下太子妃,给天下和众卿一个答复。”一个月的时间,够他好好挑一个合适的太子妃了。 众臣听到这个表情不一,从二品以下正四品以上的在心里偷偷高兴了一下,本来还以为这次太子妃之争没有他们什么事。但太子殿下此话一出,他们家里的女儿可都是有机会的,本来以为能进东宫就最好了,如今有更好的机会岂不是更好。以丞相为首的可就没这么高兴了,罢不得皇上立自家女儿或孙女为皇后呢。要知道这一个月的时间,加上一个月后的赏月宴变数还多着呢。若是他们一个不小心,说不准就失了机会了。而且太子来这一招,到时候他们手底下的人谁还没个小九九,除非家里没有适龄之女的。但太子此话已经说出了口,并且也同意了他们的立太子妃请求,若是他们得寸进尺恐怕有些不好收场了。要知道,太子殿下可不是皇上,由得他们糊弄。 最后,御史先站了出来:“殿下圣明,臣等谨遵殿下之命。”随后,丞相等人才附和了起来。虽然心里没底,但身份和地位摆在那,谁还敢强到他女儿头上不成。丞相是这么想的,他叱咤朝堂多年,谁敢立于他之上。而且他女儿如此优秀,太子不会看不上的。本来,他还曾想过将女儿嫁于顾谨,如今直接嫁给太子可省事多了,将来不用费什么力气就是大夏的国母。 退朝之后,顾询招来自己培养的人,点了几家大臣女儿的名字,然后说道:“查一下这些女子,务必要详细,将她们是否心有所属一并查出来禀报于本殿。切记,你们所查之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也不能有任何差错。”这些大臣的女儿都是在朝堂之上被大臣吵得最凶的,在这些人中选一个合适的,最好不过。谁知道顾询想得挺好,偏偏最后太子妃的人选都不在这些人之中。 怀王府,太子被逼婚没多久便得到了消息。顾琛倒是觉得顾询确实到了娶亲的年纪,只是边关那姑娘,他那傻侄子恐怕还是没有放下。但情之一事,他自己都稀泥糊涂的,还是不要乱插手的好。成于不成,他相信顾询心里都有一把秤,自己会量。只是这太子妃,恐怕是不能出自丞相府里。丞相此人心机勃勃,若是有更进一步的身份将来更不好掌控。此人本事倒是有的,只是野心太大了些。这把剑若是掌控得好,自然得用,但若是掌控不住恐怕会割伤自己。罢了,如今顾询已是太子,这些事情还是得看他自已的成算,若是最后不行他再出手相助。打定了言意,这事,怀王顾琛是不打算管了。 宏远阁中,牡丹看着一脸兴灾乐祸的小表情,心里也是满无语的。过了好一会儿,牡丹忍不住说道:“相公,你也真是的,太子被逼婚你就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太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虽然有时候她也觉得太子这人莫名其妙的,但她知道太子对怀王府并没有什么恶意,也就不反感他了。 “那小子成了亲好,成了亲就可以抱自己的孩子,你不知道他那天看咱们儿子的眼神,像看他自己的儿子似的。”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太子看自家儿子的眼神怪怪的。 牡丹笑着瞪了自家相公一眼,道:“成了,不过听说不只是太子被逼婚,连表哥也被舅娘逼着成亲呢。”虽然挺同情表哥的,但他年纪也确实不小了。等舅娘来看她的时候得好好问问,看她有选中的人选没有,上回家里办宴有一个姑娘可是对表哥很是上心呢。而且听父王说,表哥被关在天牢的时候,那姑娘家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前几天表哥还躲到我开的客栈里了,不过,说到这里那丞相家可真不是什么好的。”也幸好他私自退亲了,以后表哥若是有这么一个岳家也没什么好。这丞相打的如意算盘,恐怕是想让他那女儿做太子妃呢。也不知道太子会不会眼瞎,真选那姑娘做太子妃。 “幸好也退了亲,我瞧着太子殿下也不是个没脑子的,这丞相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那丞相夫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的,她教出来的女儿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的。丞相家那姑娘前两次来怀王府看着倒是不错,但若真是不错,又怎么会拐着弯的把别人坑了。那姑娘手段倒是不错,若不是她前世阅历的事多了,也是看不出来的。其实当时有好些大妇都看出来了,恐怕都把那姑娘划出了挑儿媳妇的名单之内。有这么一个能坑人的姑娘放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被坑了。不过那样的女人若是进宫,遇到糊涂一点的皇帝,说不定真能称霸后宫了。 “以后离丞相府远些就成了,不干我们什么事。”顾谨淡淡的点了点头,虽然太子那人挺讨人厌的,但确实也算是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干糊涂事。说完,便叫奶娘将奶完的孩子抱了进来。 “奴婢参见世子爷世子妃。”拜完,便将孩子交到顾谨手里。挨得近了,奶娘才发现怀王府的世子爷长得还真是俊俏,是她见过所有的男子中长得最好的了。退到一边,见他抱着孩子一脸专注的样子,心神难定。 顾谨哄了哄孩子,谁知道这孩子根本就不给他面子,他还没抱多大一会儿孩子就“哇哇”的哭了起来,急得他手足无措的。见他那样子,牡丹从他手里接过孩子,温柔的哄道:“乖,不哭了,娘抱着呢……娘抱着呢……”这回孩子很给面子,不哭了,张开眼看着牡丹。牡丹三两下就把孩子给哄好了,让靠近了一些的奶娘无用武之地了。还好也没人注意到她,她慢慢的又退了回去。 “这孩子,可真不给我这个做父亲的面子。”顾谨说的虽是气话,但脸上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牡丹十月怀胎,受了多少苦,孩子和她亲厚些也是应当的。而且做为父亲,在儿子还小的时候还可以抱抱,若是大些了就必须严厉对待了。 对于顾谨说的,牡丹自然也是非常骄傲:“当然,这可是我幸幸苦苦生下的孩子,当然得给我这个娘亲的面子。相公,我们孩子也出生有几天了,给他取个小名吧!”小孩子取个贱一点的小名好养活。 顾谨点了点头:“也好,你给孩子取吧!如今我和父王正忙着为宝宝的大名操心呢。”由于是怀王府的第一个孩子,他和父王都想给他取一个好一点的名字,所以迟迟都没定下来。 “要不,叫壮壮吧!希望我们的孩子将来能长成强壮的男子汉,可以保家卫国,除强扶弱。”虽然儿子如今小小的,但将来一定能长成一个像他父亲一样的男子。 看了看纯真无辜的儿子,顾谨觉得还是妻子高兴比较重要,便轻轻点了点儿子的脸叫道:“壮壮。”两个壮字,以后别长得太壮才好。 奶娘在边上看着,心情已经不能让嫉妒来形容了。为什么都是一样的人,她就可以这么幸福呢?而自己连孩子都不能带在身边。 许是奶娘的视线太过火热,让牡丹敏感的察觉到了,抬头,奶娘反映也算快,忙躲开了牡丹的视线。牡丹微微皱了皱眉,便说道:“你先退下吧!”奶娘走后,便对逗了逗怀里的孩子对顾谨说道:“将这奶娘换了,找个年纪长些的来。”虽然她没有看到奶娘的表情,但她已经可以猜到了。本该放下孩子就退出去的人,居然在边上站着。看那奶娘比她大不了多少,恐怕没有那份心性能抵挡得住王府的诱惑。不管是不是她多疑,这人她是不会继续留下来。 顾谨看了一下牡丹,虽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多问,只道:“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既然牡丹不喜欢的人,那就不要在王府出现,免得影响牡丹的心情。不过,他娘子这醋劲可是越来越大了,可是,他喜欢。 奶娘还不知道,因为她的不小心,让她丢了这工作。 顾谨又陪了母子俩人一会儿,便到书房处理公事了。这时,奶娘端着一碗参汤到了顾谨跟前。顾谨淡淡的看了一眼放下的参汤,说道:“去请总管到这里来一下。”他和父王千挑万选的人,也是个不安份的,难怪牡丹要让他换奶娘。 奶娘还自以为体贴的说道:“世子爷,您处理公事辛苦,先喝些参汤吧!”她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翻,进来之前特地将兜衣放低了一些,就是想得到顾谨的青眼。她都想好了,如今世子妃坐着月子不能和世子同房。她只要抓住机会,得到世子爷的欢心,那她以后的日子就不用看别人眼色了。就算没有名份,能和这么俊朗的男人在一起,也是好的。 顾谨放下笔,总算是正眼看了这奶娘一眼,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欣喜,顾谨便冷冰冰的说道:“本世子说,去请总管来。”确实有点姿色,但这种货色就敢到他跟前,还算是有勇气的。 ☆、第一百零四章 奶娘见顾谨的样子,心里一跳,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他看不上自己。可她听说这世子曾流落市井,这样的境遇怎么可能有什么自制力?一定是她自己想多了吧!或是世子爷其实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还是他看中自己了,想先给她一个名份?想到这个可能,奶娘心里又是一喜,不过见顾谨严肃的样子,奶娘也不敢造次,退下去找总管了。顾谨停下手中的笔,看来在选人方面他以后还得多加注意才成。这么些人虽然不会影响自己和娘子的感情,但总是出现总归是不太好。如果顾谨知道那奶娘想的什么,估计会恶心得吃不下饭了。先不说奶娘是别人名义上的妻子,就是不是,就长得这样的他也是绝对看不上的。再者就算是长得再好,不是牡丹,在他跟前也是没用的。 没一会儿,奶娘便急冲冲的带着总管来了,总管来的时候被奶娘催得急冲冲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给顾谨行过礼后,忙问道:“世子爷,您有什么需要吩咐属下去做的?”这府里应该是没什么事的呀,世子爷这么急着叫他来难不成是世子妃屋里出了什么事? 顾谨也没让奶娘退下,直接对总管道:“将奶娘这些天的工钱算给她,然后该上哪上哪。以后在王府里,本世子不希望再见到这么个人。另外从备用的奶娘里选一个奶娘进来,要年纪大些的。”这奶娘以前看着倒还是个好的,没想到人心变得如此之快。也还好发现的早,不然指不定发生什么妖蛾子呢。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对壮壮不好的话,可就防不胜防了。 总管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听顾谨这么吩咐便知道是这奶娘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也没多问便应道:“世子爷请放心,属下这就处理。”这奶娘还是他送到王爷和世子跟前请他们选的,看着也是个好的,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他还是尽早处理的好,免得这火烧到他身上。 总管的声音总算让奶娘回过了神,她还没来得急哭求呢,就被总管给捂着嘴拖了出去。奶娘此时心里是崩溃的,怎么事情跟她想像的不一样,世子爷不是难上她了吗?为什么要赶她走?为了让她能到王府当奶娘,她家里的公公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又走到好些人情她才能进入王府。如今她被赶了出去,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要是当里问她为什么被赶出来的她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她想勾引怀王府的世子吧!此时的奶娘还不知道,就因为她的一时贪心,毁掉了原本很好的前程。 以顾谨和牡丹的心性,就算不会让奶娘将来留在孩子身边陪着孩子长大。但念在她奶过自己孩子的份上,定然不会亏待了她,而且对她的孩子必然也会有所照扶。一个不该有的念头,就把这些都给毁掉了,若是本本份份的岂不是更好,这是这奶娘后来一直在脑子里重复的念头。当然奶娘的下场也必然不会好,一个被莫名其妙被赶出王府的奶娘,必然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奶娘的公公以前也是给大户人家做管事的,略一想便明白了,对这个儿媳妇是完全看不上眼了。 处理了奶娘的事,顾谨将手上的事处理完,便回到了内殿。刚一进去,就见牡丹在自己喂孩子,见壮壮吃得认真的样子,顾谨见母子俩人这样也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而且这一幕,其实还是非常美好的。走到床边坐下,顾谨便说道:“那奶娘我已经处理了,我让总管找一个年纪大些的来。”虽然牡丹抱着孩子喂挺美好的,但他还是嫉妒壮壮,牡丹是他一个人的。其实说什么祖制,就是顾谨拿来说的借口而已,他什么时候把祖制放在眼里过? 牡丹皱了皱眉,说道:“相公,将壮壮交给奶娘我不放心,不若我自己带吧!”那些个奶娘虽是千挑万选出来,但谁还没个私心,刚被赶出去的那个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她的孩子是她的宝贝,她怕孩子有什么闪失,到时候就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牡丹,你一个人带孩子太累了,你看到时候孩子的满月宴还有宫里的赏月宴你都得操心,多一个人带孩子不好吗?你放心吧,这一次我一定会更加小心的。”顾谨也知道牡丹在担心什么,但让她一个人带孩子也不现实。再者喜珠那些丫鬟连亲都没成,哪懂得带孩子,帮不上牡丹的忙。这会儿,顾谨可是没有一点私心的。 “好吧!”牡丹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她一个人确实也带不了孩子。再说屋里的喜珠和其她几个丫鬟都到了年纪,也该给她们选人家了。这么一想,牡丹便对顾谨说道:“我出了月子就让总管再挑几个小点的丫头进来,让喜珠们先带一下,到时候等她们出嫁这些丫鬟也都得用了。”喜珠她们虽然是下人,但也该有自己的人生,到时候只要她们嫁到合意的人,就把卖身契还给她们。这样一来她们就得到了自由,后面的小丫鬟只要不是心大的,看到前面的姐姐脱了奴籍做事也会更加用心一些。 “好,你怎么说就怎么做。”顾谨话音一落,就见壮壮已经喝饱了奶,正张着眼睛看他呢。从牡丹手里接过孩子,触碰到牡丹胸前的柔软,顾谨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抱着孩子又开始装淡定了,他倒是记着牡丹还在月子里呢。壮壮不知道是听他的声音听多了还是怎么的,这会儿他抱着倒也不哭了。看了便宜爹一会儿,便闭着眼睛呼呼的睡了起来。 见他乖巧的样子,顾谨忍不住说道:“娘子,我们壮壮真乖,都很少哭闹,吃饱了就睡倒也不闹腾人。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这么乖巧。”娘不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他是不是也像壮壮那么乖呢。 牡丹整理好衣服,笑道:“估计是像你,我娘说我小时候可闹腾了,我可是动不动就哭的。而且我小时候身体也不太好,爹娘有时候半夜还背着我去找大夫。我娘还说:我有一回烧得可厉害了,家里没银子,我爷爷奶奶也不借大伯家也不借,他们跪着求了大夫好久大夫才给我治病呢。若是那大夫是个硬心肠的,说不准啊,你这会就娶不到我这个媳妇了。”也许是又做了母亲,牡丹更念着父母的好了。想想她前世做的那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但现在想起来还是挺后悔的。 顾谨看着牡丹,微微笑道:“确实应该谢谢那位好心的大夫,岳父岳母很不容易。”也感谢他们,将你养得这么好,不然我这辈子怎么能娶得到你。 “所以啊,咱们不但要好好孝顺父王,还要对爹娘也很好。”对牡丹来说,两边的爹娘都是一样的,都值得他们好好孝顺。 顾谨点了点头,除了陈家那人,别人他都会好好孝顺的。他得给儿子做个好榜样,将来儿子才会孝顺他们。 “世子爷,世子妃,金家老爷和太太来了,王爷请世子爷出去一下。”喜珠走了进来,福了福便说道。顾谨一听,忙将孩子放到了牡丹的怀里:“我先出去一下。”牡丹接过孩子,点了点头:“去吧!”相公出去了,母亲等会儿就进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金母就进来了。一见牡丹,看她精神好得很,又看了看孩子,看着是个健康的也就放心了。“娘,您快坐,我和壮壮都好。”见金母担心的样子,牡丹差点哭了出来。突然就想起了前世,她生下孩子,先得到的不是丈夫喜悦的消息,而是他又收了谁进房里。更别说坐月子的时候,有谁会来看她了。 “这孩子,怎么还要哭起来了?月子里可不兴流眼泪,到时候对眼睛不好。”说完,过了一下又说道:“一听说你生下了小公子,我是马上就想往怀王府跑,不过被你爹给拉住了,娘这才想起这闺女生娃的头三天娘家的人是不能探望的。这不,一过三天我跟你爹就来了。”金母以为女儿哭是怪她这个时候才来看她。 “娘,什么时候来都好,只要您来看女儿女儿就高兴。”这辈子,父母健在,又有哥哥弟弟还嫁得了如意郎君,又有了别人羡慕不来的尊贵身份,她还有什么奢求的呢。 “说什么傻话,都是当娘的人了。快,让我抱抱我的乖孙孙。”本来就只有这么一个唯一的女儿,如今这第一个外孙,金母自然是高兴的很。有了这么个小家伙,女儿在怀王府的地位是完全稳固了,她如今都不管外面的人再说些什么了。只要女儿跟女婿都好好的,比什么都好。金母仔细的看了看孩子的眉眼,笑道:“这孩子鼻子倒是像你,脸盘子的轮廓也像你,就是不知道性子怎么样?爱哭吗?你呀,小时候可喜欢闹腾了。”要不是外孙子还睡着,金母真想好好的亲他一下。 “娘,我给这孩子孙了个小名叫壮壮。壮壮他可乖了,吃饱了就睡,只有饿了和要尿了才会哭一下,别的时候都很乖的。”一说到儿子,牡丹眼里的欣喜都藏不住。想到这里,牡丹又想到,她前世的两个儿子也是这么乖的。依着翱儿的本事,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都可以放下了了。前世,已经离她很远了。 ☆、第一百零五章 “这个小名好,一听将来孩子准能长得壮壮的。”说着金母看着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叹了口气道:“娘还记着刚生下来小小的你,如今都长这么大了,都有自己的孩子了。我跟你爹最担心的就是你了,没想到你还能有这么一翻造化,一下子就贵为世子妃了。我接到你生下小公子的消息,还跟做梦似的觉得不真实,这会儿看着你,就觉得真实了。我女儿,已经是怀王府的世子妃了。”把女儿嫁给程家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有今天,还总担心女儿过得不好。 牡丹听了这话,把头靠在金母的肩膀上:“娘,是啊,如今女儿已经是怀王府的世子妃了,你跟爹就别为我担心了。”爹娘这一辈子,恐怕都是在为他们这些孩子操心,恐怕都没有为自己想过。可怜天下父母心,前世她自己做了母亲之后才明白,却已经晚了。还好,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可不是吗?如今你爹和大哥都有了好的差事,你弟弟又跟着了一个好夫子,你也有了好归宿。如今天啊,娘只要安心把你小弟弟教好就成了。说来,咱们金家能有今天,多亏了亲家和女婿的帮忙。”接受了他们这么多的帮助,将来就让儿子们好好的还。若是不接受,女儿有个贫民出身的娘家,不但她没个依仗,女婿面子上也不好看。 “都是一家人,母亲可别在父王和相公的面前说这话。父王和相公的情况你们也清楚,他们啊,把你们当成亲人才会帮着做这么多事情。”亲人之间,哪里会要求对方回报什么呢! 金母进皇都也有些日子了,许多事情倒也是知道的,听女儿这么讲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将来金家还不了这恩情,也会约束好家里的人,不做有损女儿颜面的事。 由于这些日子快要临盆,又加上这坐着月子,除了相公别的男子也不方便进来。算起来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哥哥和弟弟他们了,便问道:“娘,哥哥和弟弟还好吗?大嫂也快生了吧!弟弟书年得怎么样了?夫子怎么说?”大哥现在虽然开始识字了,但毕竟到了年纪,学什么都吃力了一些。小弟又还小,所以金家的希望可都在弟弟的身上了。希望他不辜负爹娘和自己的期望,能出人头地。 “都挺好的,你大嫂也是个好的,还是你大哥眼光好,亏得当初没娶胡家那女人。”想到在花溪时听到那女人做的事,金母就一万个庆幸,亏得当初听了女儿的,不然这家还不知道会被搅成什么样子。还是如今的儿媳妇好,不但老实本事,最重要是个安份的。 一听母亲说这个,牡丹才记起了有这么个人,一切,终究和前世大不相同了。“还不是那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的,如今大嫂虽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但她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孝顺爹娘,这就是最好的了。”若是其她人做了她大嫂,有她这么个小姑子,少不得眼好心里不疼快呢。 “可不是,还好娘当初听了你的。”说完金母又在心里怪了自己一下,明明和女儿说着开心的事呢,怎么就说到胡小春那女人身上去了。这才转话道:“你弟弟也好,夫子啊虽然严厉了一些,但教得很好,你弟弟啊可是用功了不少。而且,别人知道你弟弟的夫子,都羡慕得不得了呢。”平安那孩子虽然打小身子就弱,但脑子可是他们一家人里最聪明的。 “这就好。”只要一家人都好好的,她才能安安心心的坐月子。 和金母聊了许久,眼看着吃过饭后天色也晚了。虽然顾琛和顾谨一直让他们在王府住些日子,但家里的孩子金父金母那里放心得下。所以自然是不可能留下来的,金母正准备走了,又想到了一个事,忙对女儿说道:“女儿,你坐月子这些时间千万不能和女婿同房,不然以后会得怪病的。”本来这事她还没想起来,但想到王府里又没有别的女长辈,怀王爷一个大男人这种事他肯定也不知道。以前金凤村里就有对夫妻,不听老人言的同了房,没过几年那妇人就被查出得了怪病。这病啊,就是因为在月子里跟男人同了房才有的,最糟糕的是,得了这病根本就没药可治。最后那妇人可不就是没命了,死的时候那脸色,别提有多吓人了。这女儿和女婿都年经,这年经人血气方刚的,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娘,女儿知道了,你就放心吧!”那病她也是知道的,前世她曾见过那样的病人,死的时候那脸色可有够吓人的。金母又交代了些事,这才离开了宏远阁。 将金父和金母送回了金府,顾谨便回了宏远阁内殿。牡丹一见他回来,便笑道:“回来了。” 第33节 “嗯,岳母跟你交代了什么?跟我说说,我也好注意些。”岳母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许多事她肯定知道,也肯定会跟牡丹讲的。 见他担心的表情,牡丹无奈的说道:“娘也没说什么,只是特别交代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同房。相公,要不然你先睡到偏殿去吧?我坐完月子你就搬回来。”母亲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些时候相公看她的眼神确实满火热的。想到相公这时候的年纪,确实是血气方刚,他要是一个忍不住…… 顾谨伸手捏了捏牡丹的鼻子,没好气的说道:“我天天在里跟前你还打翻了醋坛子,要是晚上睡到别处还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呢?放心吧!我不会拿你的身体开玩笑的。”虽然,有时候忍得很辛苦,但和不能和妻子睡在一起比起来,还是可以忍受的。 他这么说牡丹也没在劝,只是幸灾乐祸的笑道:“那成啊,你自己找罪受,我也不管你。壮壮,咱们且看你爹爹自做孽吧!咱们不理他。睡觉觉了……”说着,躺在孩子的边上,准备睡觉。 顾谨这回就不乐意了,这臭小子已经霸着妻子一天了,难不成晚上还要跟他们一起睡?忙说道:“娘子,新奶娘已经来了,不然让她把孩子抱下去吧!免得影响你休息。”现在这孩子还小,牡丹就已经护成这样了,这要是再长大点还得了。顾谨越来越觉得只要一个孩子是正确的,若是多来几个,他估计连娘子的面都见不着了。 “少说得冠冕堂皇的,今个我们壮壮就挨着我睡了,你有意见自个出去睡。”壮壮都出生这么些天了,她这个当娘的还没陪着他一起睡过呢。跟儿子这么疏远,儿子将来哪能跟她亲近。 见牡丹决心已定,顾谨只得摸摸鼻子,到孩子的另一边睡下,将孩子护在中间。 皇宫,皇帝痴迷炼丹之术,连对以前痴迷的女色都给戒掉了,这让后宫瞄准皇后之位的女人坐不住了。这后宫里,要是少了皇帝还算什么后宫,所以各宫小主也是费了好些的心神。可这时候皇帝哪会儿有时间临幸她们,*师都说了,他得戒色和戒酒戒肉一个月,才能服用长生不老丹。这都到了最后关头,要是破戒不就前功尽气了。但他若是守住了就能长生不老,将来他可以临幸多少女人不成。所以一向喜好女色的帝王,还真就忍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眼看着就快到了,皇帝心里无比的期待。这时候太子自然也知道消息了,当然他还知道这长生不老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他父皇还在兴头上,若是他敢站出来,他这个太子怕也是快当到头了。虽然不是太子他也能顺利的继承皇位,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可他若是不说,父皇怕是真的活不长了。 顾询脑海中突然想起幼时母亲的死,还有他从小受到的欺负,还有母亲的遗愿和自己的抱负。他做了决定,这个头他是绝对不能出的。既然是父皇自己选的路,就让他自己走完吧!所以,在顾询并未出头的情况下。皇帝顺利的服下了长生不老丹,服下丹药之后,皇帝确实变得年轻了。高兴的赏了*师许多的好处,但*师是什么人,他也是被皇上逼得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如今皇上确实是变年轻了,可那不过是将他身上所有的精力都集到了一起,他知道皇帝撑不了多少时日了。所以,拿着皇帝赏的金银珠宝就要跑路了,至说国师之位他想都不敢想,和权利比起来当然是小命更加重要。可他拿着金银珠宝和银票,还没出皇宫,就被太子给秘密处死了。把这样的人放了出去,以后还知道还会害多少人,当然是留不得的。 而皇帝自从服下长生不老丹之后,根本就无心朝堂。没到选秀的时候,便着秦公公把藏在宫里的沧海遗珠给找了出来,可以说是夜夜笙歌。不多时,皇帝夜里御女无数就这么传了出来。有不少人心里疑惑,这么勇猛难不成真的给皇上练成长生不老丹了?这让许多人私下蠢蠢欲动。长生不老啊,这可比皇位还要吸引人。想想,一个人若是长生不老了,想办什么事办不成? ☆、第一百零六章 皇帝服下丹药的事情太子自然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能出面阻止皇帝服药,又在那时想到母亲和他曾经的遭遇。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让他父皇死,所以在皇帝还没有服下丹药之前,便找来了神医问有没有办法解除丹药的药力。 其实神医心中早就猜到太子会来找他的,皇家之人他虽然只见过顾琛和太子,但他相信这两人无疑是皇室中最宅心仁厚的两个人。拿出了一枚药丸交给太子,交代道:“此丹乃是我费尽千辛万苦从天山找到的一朵冰莲佐以许多名贵药材练制而成,可用于续命之用。”神医想了想,还是说道:“此药虽好,但以皇上如今的状况,就算能续命,也只是续命而已。那道士练制的丹药我虽没见过,但能让人恢复年轻,必然是虎狼之药肯定伤人元气。”说完,又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而且曾听闻皇上喜好女色,如此,恐怕更是掏空了皇上精气。到时,就算皇上服下此药,可保他一些时日的性命,但绝不会像正常人一样健康。” 神医虽然觉得这药给皇上用有些可惜了,这药若是用在心脉突然受到重创之人身上必然会有奇效。但太子一片赤诚之心,加之当初没能完成怀王所托照顾好他安然他心中已有愧疚。这药给他,也算全了他的孝心。 “多谢神医赐药,顾询感谢于心。”能保住父皇性命已属不已,他并不会有过多的强求,就像他知道自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也不会强求一样。再有,父皇若是康健如常,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皇帝服下丹药后各大臣的心思顾询也知道一些。长生不老,痴人说梦,若世上真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法,那秦始皇恐怕也用不着死了。所以在有些大臣着力寻着那道士的时候,顾询已经先他们一步,将道士给秘密处死了。这种人若是留在世上,不知道还会害多少的人。 而皇帝服下丹药以后,果然没出大家的所料几天过后也不见皇帝收敛,反而超发的变本加厉了。太子见他这样,劝了两次劝不住也就只能摇摇头了。看着他父皇这么作死,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时皇帝反而还提道:“朕看这后宫好些年没有新人了,你一个月后不是请了贵太妃举行赏月宴吗?到时候你选好了人,朕也挑几个进宫里。”虽然皇帝是知道于礼不合的。但如今这天下已经是他一个人的天下了,就算于礼不合谁又敢说些什么? 顾询见皇帝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真的是对他完全失望了,也许那颗丹药也没有给他服用的必要了。这样的人,不配为一国之君,更不配做他的父亲。还好他也撑不到一个月后了,若不然,在儿子的选妃宴上,他这个当皇帝的却动了歪心思。到时候,恐怕会在他本来就不光彩的记录上又添一笔。而他这个太子,恐怕也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当然,这个时候太子不会傻得直接就拒绝皇帝,只得笑着应道:“只要父皇开心就好,虽然于礼不合,但说不得还是一场千古佳话呢。”顾询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还算清明的父亲,为什么会变成了如今这样昏聩无能。若是皇祖父看到他如今这样,恐怕当初会亲手杀了他助皇叔登上帝位吧!皇叔虽然说为一个女人误了一生,但在他最难过的时候,为国为民的事他一样做得很好。他,或许比父亲更适合当一个皇帝。 见太子这么上道,皇帝非常的开心,真觉得这个太子他没有选错。不但将朝堂管理得很好,做事也很得他的心,若是其他皇子,他这个做父皇的恐怕就没有这么舒心了。 皇帝的事情,顾琛自然也是听说了,但他除了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表示。他只是为母后可惜,这就是她到临死都要护着的嫡长子,真不知道她见到了父皇要怎么交代?还好如今朝常之上有太子镇着,不然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还好,大夏总是在往好的地方发展。而太子虽说是有些心软了,但到底也不是个糊涂的,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对大夏来说,这样就够了。 而他年纪越大,对朝堂也好,对百姓也好,越来越有心无力了。顾琛知道他前些年因为思念张玉月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已经伤了身子,若不是因为找到了顾谨,他恐怕早就已经没有了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如今他听从神医的话服药,也不过是想抱孙子,想看儿子强大起来能保护家人了,他才能走得安心。他,已经让玉月等他太多年了。如今,这孙子也抱上了,他其实已经可以放心了。其实从壮壮出生那天起,顾琛就没有继续服用神医开的药了。 另一边,顾谨自然也知道了皇宫发生的事,虽然如今已经是太子的天下了。但谁能知道那天太子会不会像他父皇对父王一样,他不是父王根本不会完全相信太子。所以顾琛交给他的暗卫,他除了挪动了一些位置外,该在宫里的都还在宫里。什么事情防范于未然,必然是不会有错的。对于儿子的顾虑顾琛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并不会多说。儿子同顾询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又曾在程家遭受过那些事,谨慎一些是必然的。 朝堂上的事,牡丹自然也不会多管。不过,她虽然不想管,但有些人的脑袋到是动到她头上来了。这日牡丹午时正抱着逗弄壮壮,喜珠便走了进来,禀报道:“世子妃,丞相夫人同丞相千金前来拜访,说是恭喜您喜得小公子。”这丞相夫人,可是皇都里出了名的势利眼。对于比她身份高的,或是有求于别人,她才会殷勤的上门拜见。虽说不想世子妃见这么个人,但做下人的可做不得主子的主。 牡丹闻言皱了皱眉,她来做什么?这丞相夫人品阶虽不如自己,但丞相也算是手握权柄,若是明着得罪难保他不会对相公的事使些小绊子。虽不是怕,但小鬼难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既然人家都上门来了,见见也是没有什么的。但出声道:“且让她们进来吧!”说完,便将壮壮交到了奶娘的手里。这新挑的奶娘三十多岁,但人却是个老实的,也是个苦命的人,她的孩子刚生下来就没了,丈夫也去了,就留下了一个女儿。这也是以前顾谨没有挑中她的原因,但现在看来却是个好的,将壮壮当成自己的孩子疼,又因为生过一个孩子,许多方面她也懂。 奶娘抱着孩子离开没多大一会儿,丞相夫人便带着女儿来了。两人给牡丹见过礼,牡丹便让人搬来了椅子,笑道:“如今我还在月子中,招呼不周之处还请丞相夫人不要见怪。”这言下之意,不知道丞相夫人能不能听出来。 “世子妃真是多礼了,是我叨扰了才是。只是我家这丫头一见您就喜欢,早就吵着要来看看世子妃了。正好,听闻世子妃喜得贵子,我便带着这丫头来沾沾喜气。”来王府这事,其实也是丞相支的招,非说这怀王府跟太子殿下亲厚。若是想让女儿在赏月宴中脱颖而出,只要走通了怀王府这条路,说不得就万无一失。 其实这事,一开始丞相夫人是拒绝的,因为这怀王府的世子可是张家的外侄。以他们曾经对张家和张书宇做的那些事,人家真能给他们面子?恐怕给他们使拌子就不错了。但丞相也说了:“怀王府的世子妃是什么出身,能见过什么世面?再者市井之妇,恐怕更重利益。这张家是怀王世子的亲戚,可不是她世子妃的。张家和能得到的珍宝比起来,会选什么?”丞相夫人一想,可不就是这个理吗?就像她府时的小姑子和她的亲妹子,那是能比的吗?在心里也有了谱。这世子妃的出身,恐怕也是个头脑简单的,要不是有太后留下的人这怀王府她能打理得这么好?靠她自已恐怕也是不能的。到时候她先示个好,送上礼物,再把好处这么一说,她不定就中招了,不,答应了。 牡丹一听她这么说,便笑道:“丞相夫人这话,难不成是贵千金已经定了亲事?好事将近了?”其实牡丹已经猜到母女俩个是为什么来了。偏不让她们如了意,相公的亲人也就是她的亲人了,当初这丞相府那样对张家,也该有报应的时候。这会她偏要懂了装不懂,反正在这位丞相夫人眼里,她恐怕也被定位在无知村妇那个位置上。牡丹心思一动,便笑道:“算起来贵千金也只比我小了一岁,确实该是着急的时候。”村妇嘛,说话自然是不经大脑的。 不出所料,话音一落,俩母女一听这话齐齐的变了脸色。当初为了不跟张家结亲,丞相一家有意拖着。后来这婚约解除了,这丞相又不想女儿嫁到官宦之家,想让女儿飞上枝头当凤凰,这不一拖下来,今年都已经十九岁了。在大夏,十九岁还没嫁出去的,也算是少数人家,要不是德性不好便是品貌太差嫁不出去的,当然为守孝的又另当别论了。 听到牡丹这戳心窝子的话,母女俩脸色能好才怪。丞相夫人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了,但想到自己这是有求于人,便硬是忍下了。想到她一个村妇,不同她计较。待将来女儿成了大夏的皇后,有的是办法收拾这小贱人。 ☆、第一百零七章 这人丞相夫人现在是不敢得罪的,虽然被牡丹这么一阵抢白,也端着笑脸:“难为娘娘还记着容儿丫头的生辰,容儿马上就要满十九岁了。这不是前一年一直等着张家那小子,可惜他们到底是没有缘份。”既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索性就摊开来说,也好为后面的事情做铺垫。世子妃这等村妇,她若是说得太过含蓄了,恐怕也是听不懂的,还不如直白一些。 “怎么会没缘份呢?张家表哥这不是还没有娶妻的嘛,只要想,还是有机会再续前缘的。嗯,这样真是不错的,说不得最后会成一段佳话呢。”这丞相一家,可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的。看不上表哥,难不成还以为太子能看上他们家女儿?凭什么?不说这品貌如何,单是这和张家定过亲这一条,太子就不会将人收进房里。要知道太子和表哥那可是有君臣情分在的,这丞相府的小姐曾是表哥的未婚妻。虽是未婚妻,总是挂了个名份,夺臣妻这事太子恐怕是做不出来的。再者丞相野心勃勃,太子不可能看不出来。 听她这话,丞相夫人和小姐和一口老血哽在胸口。什么再续前缘,他们女儿将来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虽说如今这张书宇很得太子重用,但那是能和太子妃之位相比的人吗?可如今这村妇将话带到哪儿去了,她该怎么开这个口。丞相夫人这会儿突然觉得不应该听他们家老爷的,她干什么来受这份闲气。以女儿的品貌才情,在赏月宴中胜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根本不用这村妇的帮忙。 丞相夫人气性还好些,她女儿可就已经沉不住气了,要不是被丞相夫人拉着恐怕已经回嘴了。牡丹冷眼看着觉得就这份气度,还想做母仪天下的太子妃,这不搞笑呢吗?不过到底没有再说了,静静等着母女两个的反映。丞相夫人在心里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笑道:“世子妃说笑了,这已经过去的事情自然是回不去的。计春,将我给世子妃准备的刀礼物拿上来。”早知道这村妇这分德性,做什么挑这么好的东西,倒是平白浪费了。不过东西既然已经拿来了,再拿回去,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叫计春的丫鬟忙上前,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红色的血玉,血玉这东西难得在皇家也并不多见,确实算得上是贵重的了。不过这东西牡丹倒是没显得有多大的兴致,这东西确实贵重,但牡丹并不喜欢。这血玉确实是上品,就这样静静的在盒里躺着,随着屋里的烛光也可看到些许血丝在流动。牡丹讨厌血,送她这个,说不准还不如送个暖玉讨巧。 所以牡丹只是看了一眼,丞相夫人有些不信了,以为牡丹在装呢。便笑道:“世子妃,这血玉还是我们家祖上曾传下来的,戴在人身上可以调节气血,很是难得。”这东西,就算她如今贵为世子妃,恐怕也是没有见过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那我更是不能收了。”这血玉,牡丹总觉得是不祥之物,也不准备收下。但要拒绝,也得让对方吃哑巴亏才行。得罪了你,但偏你也找不出任何说出口的理由。 “东西虽然贵重,但那能和世子妃您比。您现在可是怀王府的当家女主人,这血玉配您最合适不过的。只希望我的容儿能有您一半的福气,我这个当娘的也就放心了。”东西既然已经看了,自然得提自己的要求了。 “丞相夫人此话怎么讲?”这么急切,怪不得这丞相夫人不得许多世家夫人的喜欢。遥想着上一世,她求人的时候,可都是怪着弯送好几次礼才会把目的给说出来。 “世子妃,实不相瞒,您也知道太子要在一个月后办赏月宴,我家老爷的意思容儿年纪也不小了,让她把握好自己的幸福。”说了这么半天,丞相夫人也不想继续耗了。把目的说出来也没有什么,这各家小姐想争太子妃也是再平常不过的,求人帮忙也没有什么。丞相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倒是有些出牡丹的意料之外。 丞相夫人见牡丹没有反映,又继续说道:“我家老爷素知太子殿下和怀王府亲厚,想着世子妃您也是极好的,容儿这丫头也温和,你们日后若是成了妯娌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如果丞相夫人面对的是受过世家教育的世子妃,她自然不会这么说的。说到底,她还是没将牡丹放在眼里,觉得她不过是可以随便糊弄的主。 “所以丞相夫人是来求我帮忙的?”别人显然是没将自己给放在眼里,自己又何必跟她客气。本来想着丞相始终是丞相,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但看这母女俩儿的态度,这丞相府恐怕也不会长久了。前世她委屈了自己一辈子,如今她何必还要受这闲气。 果然是无知村妇,说得话可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别人留,当真是粗鄙无礼。不过为了女儿的将来,可不能坏了大事:“正是如此,还请世子妃在赏月宴时帮容儿在各位贵人面前美言几句。此事若是成了,世子妃的大恩我们定永远记在心里,将来世子妃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丞相府和容儿定会全力相助。”亏得怀王府虽有遗诣在手并无夺位之心,要不然女儿若是许了怀王府,面对这等村妇可真是委屈了女儿。还好还好…… 听到这话牡丹也是醉了,谁给丞相夫人这么大的胆子,让她大言不惭的跑到她面前说这些话。就面前这女孩脸上还有些藏不住的生气,若真是成了太子妃,恐怕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自己。真当她是傻瓜吗?再者这些人也真是太看得起她了,难不成还以为她能左右太子殿下的选妃人选不成。 牡丹正想回话,一丫鬟便进来禀报道:“世子妃,张家舅老爷夫人求见。” “快请进来。”来得真是时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以舅娘这脾气,等会儿可有得这母女俩的气受了。 丞相夫人一听张夫人来了,见事不妙,便站起来道:“既然世子妃有客人,那我和容儿就不多叨扰了。”那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已经让她在宴会上吃了好几次的亏了。这会儿若是知道她来所求何事,还不得把事情给搅黄了。容儿的事关系到整个丞相府和女儿的尊荣,可不有出一点差错。 张夫人也是个快的,这丞相夫人刚站起来人已经进来了。一见到丞相夫人和她那女儿,脸色都变了,讥讽道:“我看见谁了,这不丞相府的夫人和千金吗?怎么你们是怀王府的内亲吗?既然来探月子。”说完又继续道:“我这离开皇都才多少时间,这皇都有些人就这般不懂规矩了。”只要她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跟丞相府的人过得去。 “张夫人,你别太过份了,买卖不成仁义在,你非要这么让大家脸面上过不去吗?”虽说确实是他们家毁约在前,但她也不看看,如今的张家能配得上他们丞相府,她儿子能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女儿?若是硬要结成这桩亲事,必然也是不会好的。偏张家如今都这样了,老爷本想配个宠爱的庶女到张家,可张家不但不领情还回了一顿不好。要不是有怀王府和太子殿下偏着张家,她家老爷早就让他们在皇都混不下去了。 “买卖,只有你们家才把儿女的亲事当成买卖了吧!我儿可是我这个当娘的心头宝,就是有婚约我儿不同意,我这个当娘的也是不会勉强的。可不像有的人,为了利益可以随便出卖子女。”看到这女人和她女儿就来气,当谁稀罕他们一样,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气而已。 听到这话,丞相夫人忍不下去了,谁知道她女儿快她一步道:“你这人好生无礼,当谁想嫁你家那儿子不成,也不看看他如今什么身份我如今是什么身份?简直是癞□□想吃天鹅肉。”当初是她自己死活不肯嫁到张家去的,要知道她一个丞相嫡出的小姐,嫁给一个这样的人。她不得被皇都的千金小姐笑死,所以在张书宇被关进天牢那会儿,就顺着爹娘的心意解了这亲事。还好也解了,不然她拿什么去竞选太子妃。太子妃和一个几品的诰命夫人,当然是太子妃更加重要。 在张夫人发火之前,牡丹先出声了:“既然如此,就提前恭喜贵夫人和小姐早日飞上枝头。不过血玉这等贵重的东西我怀王府收受不起,请两位收回去。喜珠,送客。还有别忘了提醒管家一声,以后咱们怀王府不欢迎丞相府的人。”这等没脸没皮的千金夫人,牡丹还真是第一次见。 丞相夫人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带着女儿走。希望怀王府对太子真的没有多大的影响,希望老爷也是个能强得过怀王府的,要不然今天这事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而且这会儿回去,也不知道怎么跟她家老爷交代,若真是因此毁了女儿的前途,可就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丞相夫人已经意识到危机了,但丞相府的千金还是觉得无所畏的。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世子妃嘛,等她将来成为了太子妃第一个收拾的就是怀王府。要她说就是她爹娘多此一举,凭她的才貌还用得着求别人帮忙,太子只要见她一面保管对她千娇百宠。其实,也怪不得丞相小姐如此自信,这都是丞相和丞相夫人将她宠得没边了。 ☆、第一百零八章 母女俩离开后张夫人脸色还是不太好,想到她儿子曾经受过的苦,她就恨不得永远不要见到丞相一家子。那家子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这会儿来这里估计也是为了一个月后赏月宴之事。一想到这个,张夫人忍不住看向牡丹。这太子和怀王府一向亲厚,若是这外侄媳妇犯了糊涂帮这母女俩的忙?随后又想到母女俩离开时外侄媳妇说的话,这是拒绝的意思?应该是了,这外侄媳妇一向是个拎得清的,应该不会让丞相家如意。这么一想,嘴里想问的话到底是没问出口。 牡丹倒是怕这舅娘担心,笑道:“舅娘您安心,我不是个傻的,太子也不是好糊弄的。”亲戚之间,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若是因为一点小事被人挑拨了可不好。 “有世子妃这话我倒是放心了,若真叫她做了太子妃,恐怕先不好的就是张家和怀王府了。”丞相那一家子伪君子,可不会记得别人对他们的好,只会怕他们这些人报复而先下手为强。想着自己此来的目的,张夫人便笑道:“还没恭喜你呢,一举得男,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也为你高兴。”谁能想到,面前这个女孩会有这么一天呢。随着这个孩子的出生,加上她那外侄的心性,她在怀王府的地位没有人能撼动得了了。 “其实是男是女都好,我跟相公都还年轻。倒是表哥,年纪也不小了,您可有看好的闺秀千金?”就算这回生了个女儿她也是不担心的,相公和公公是什么人,她清楚的很。如今又没了太后和皇帝来管闲事,就算她生不出儿子,这府里也绝不会有妾室。 一说到这个,张夫人精神就来了:“我倒是点得中了,可你表哥那性子也不是个能听人话的主。我这个当娘的,也不知道他一天到底想些什么了。”她如今也是一把年纪了,知道外侄子都有了孩子,早就急得不行了。 “舅娘您也别急,我跟相公说一说让他套套表哥的口风。他和表哥一向要好,说不准还能听到点什么。”这时候奶娘将孩子抱了进来,牡丹笑道:“舅娘,您抱抱这个小家伙吧!这才几天,比生下来的时候可沉了不少。” 张夫人满脸喜色的接过,抱了好一会儿孩子也不哭不闹的,就拿着水汪汪的眼睛到处看。见这孩子这样,不由得说道:“这孩子这性子就像他爹小的时候,也是这么不哭不闹的,可惹人喜欢了。”若是她那苦命的小姑子还活着,看到这孩子她得多高兴啊。 “可不是像相公吗?我娘说我小时候可烦人了。”说到儿子乖巧,牡丹这个当娘的别提多高兴了。 东宫,丞相母女俩人到怀王府求见怀王府世子妃一事,没多久顾询就得到了消息。为什么去的,顾询也不用多猜也是知道了,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肯定也是*不离十。不由得淡淡的笑了笑:“自不量力。”丞相打的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他那宝贝千金他也是知道的,曾经是书宇的未婚妻。当初书宇因为他而被连累进了天牢,丞相就迫不急待的和张家解除了婚约。后来为了摆脱忘恩负义的名声,还曾经利用过表嫂的堂姐。 总之,丞相这一家子可是没一个好人的。这么一户人家,这么一户人家的女儿,居然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太子妃。这等女子,做他宫里的宫女都不配,更别说太子妃了。本来他还觉得丞相这人还是有点用处的,如今看来,恐怕是长留不得了。 在各世家和大臣都在为一个月后的赏月宴做准备的时候,没过几日,宫里就传来了大事。服了长生不老药的皇上,居然病到了,而且据传还病得不轻。本来这道士给皇帝服下的这长生不老药,皇帝变得年轻了以后,活个半把个月个把月的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偏偏这皇帝喜欢作死,以为自己变得年经了以后便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夜召幸许多的妃嫔。所以,这才几天时间,便将身上的精血给弄光了。这不,还没多长时间便躺在了龙床上。 见到太子,这时候皇帝已经说不出话。到这个时候,皇帝都怀疑是不是他这个好儿子给他下了毒,就怕他长生不老占着皇位。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样的,要不然他昨晚还勇猛如虎的身体,怎么会突然就成今天这样了。这么一想,皇帝看太子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若是他能言的话,恐怕早就开骂了。 顾询靠近龙床,看到他父皇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把拿来的盒子拽在了手心里。这就是他的父皇,从来不会回想自己的过错,只会猜忌怨恨别人。这药是郭神医费尽心力所得,不应该用在他的身上,应该拿去救值得救助的人。给他,浪费了。顾询看着他的父皇,淡淡的笑了起来:“父皇,您是不是以为是我给您下了毒,想要您死。您现在是不是觉得您如果还能说话?马上就让你宫里的人将我拉出去斩立绝?” 听到太子的话,皇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果然是真的吗?这就是他千挑万选的太子,这就是元后为他生下的好儿子。居然为了皇位,想要杀他这个当父亲的。看到他的神情,顾询只道:“秦公公,你说,我可曾对父皇下过毒,我可曾做过半分对不起他的事?” 秦公公马上跪到两人跟前,回道:“皇上,其实奴才早就靠在了太子这一边。但太子从来没有做过伤害过您的事情,更不曾在您身上下毒。”到了今天这一步,秦公公庆幸他做了对的选择。不然,这大夏的江山不知道会成何等模样。 皇帝撑着眼睛看了一眼,殿里的人全都毕恭毕敬的跪在殿中。这一刻皇帝突然明白过来,这宫里早已经是太子的天下了。就算他真的长生不老了,这皇位他也是绝对坐不稳当的。太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将朝堂后宫全都掌握在了手里。这一切表明,他本来就是狼子野心,亏他还以为挑了一个能为他做事的儿子。 “父皇,儿臣早就劝过您,不要沉迷练丹之述,但您并不信儿臣所说。若这世上真的有什么长生不老,还能有我们的大夏王朝吗?秦始皇身边有如此神通的徐福都未能练出来的长生不老药,能让那妖道练成?父皇,您太天真的。你之所以会成今天这样,完全是拜那颗丹药所赐。所谓的长生不老,不过是将您身上的元气精神,全部凝聚到一起。如此一来,可以使人随间年经,但其实不过是将自己的寿命缩短在了一起。本来您若是修养生息,或许还能撑个十天半月,但您偏偏沉迷女色。”说完,见皇帝已经快气得晕了过去,又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说的一切您并不相信,但你如今这样,我根本没有必要骗你。”说完,顾询握着手中的盒子,离开了内殿。这药,没必要给他用了。 太子离开之后,皇帝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知道太子确实没有必要骗他。如今他不过是将死之人,他还有什么好骗自己的。回想最近发生的种种,他知道太子说的很有可能就是事实。只是前些时候,他一直追求长生不老,而忽略了很多的疑点。如今他悔得要死,但也知道一切都不可挽回了。还好,太子是个能干的,不然这大夏恐怕要毁在他的手里了。若是大夏真的毁了,岂不是印证了父皇说的都是对的,还好,还好他有一个能干的儿子。就算是死,他也是比弟弟要强的,就算是死,他也是最优秀的…… 皇帝到死,都还是念着他比顾琛要强的,若是知道他最优秀的儿子因为他的错误不能有子嗣,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宫里的钟声传来,一共是十四下,皇后太后若是没了敲的都是十二下的十三下,只有皇帝才会敲十四下。皇帝,驾崩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还有的大臣也是不相信的,这皇上不是才服下了长生不老药吗?怎么会这么快就死了?顾琛看着皇宫的方向,他知道皇兄的死定然和他服下的长生不老药有关。他的哥哥,就这么没了。也好,从最开始的崇敬,到失望,到最后的怨恨。一切,都随着他的死结束了。可笑的是皇兄争了一辈子的江山,权利,这一闭眼睛,又能带得走什么? 皇帝驾崩的钟声一敲,宫里宫外所有的人都不敢在脸上挂着笑容。官员是不敢,百姓是出自对皇家天生的敬畏。皇都之中,连青楼都悄悄的关上了门,所有的达官贵人门前都挂上了白帆。 东宫,太子安排好所有的事宜,呆在内殿之中。他知道没有他手里的丹药他父皇必死无疑,但他并不后悔。死,也许对父皇来说是一种解脱。 没多久,赶进宫的大臣就跪在了东宫的大门口,其中丞相大人先站了出来说道:“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殿下早登大宝。”没想到皇上突然就这么死了,死得真不是时候。等一个月后赏月宴结束之后再死多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不行,他一定得想办法减少太子的守孝时间,不然,他女儿可是拖不起了。若是太子守孝一年,女儿可就二十岁了,根本就没有选秀的资格了。 ☆、第一百零九章 不过,丞相也知道,既然皇上已经死了,当然就不可能再活过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太子殿下面前刷好感,所以他第一个集结了众臣来到东宫,推着太子早登帝位。他就不住这世上会有人不喜欢做皇帝的,太子之所以没有自己提出来,必然是在等他们提出来才是。有了这从龙之功,他女儿想做皇后还有什么难的。所以,他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其实,也是丞相自己想得太好了。顾询是皇上在位时亲自下旨封的太子,他最大的劲敌七皇子已经不成气候,其他皇子根本就成不了他的威胁。继承皇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从龙之功。更别说还是丞相这种,自以为有用的从龙之功。 丞相话音一落,从臣便出声附和:“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太子殿下早登大宝。”众臣声音洪亮,深情流露。好似这顾询不随他们之意登基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搞得东宫的宫人都觉得这些大臣真是操碎了心了。声音都这么大了,顾询不能装作自己没听见,便同意了。 但这登基也马上坐上龙椅就算的,顾询点头以后还要让钦天监看好时辰,由各司准备好龙袍皇冠什么的,还要礼部准备登基大典。所以,最后的时间定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时分。得到了这个结果,众臣才告退离去。 众臣离开后,顾询揉了揉发疼的额际。他马上就会成为天下之主了,但他并没有多高兴,因为他失去了他的又一个亲人,虽然父皇从来都对他不上心,但到底是给了他生命的人。从今往后,他只有皇叔这么一脉亲人了。而且,高处不胜寒,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他父皇的样子。 怀王府中,太子特地派来参加他登基大典的人已将太子之意传达。顾琛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国不可一日无君,确实该早日登基为好。而且询儿身为正宫太子,登基理所当然。只是,这新帝登基,恐怕边关又要不安稳了。顾琛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每当大夏新帝登基时边关的蛮夷都会趁火打劫。因为新帝登基要先巩固好自己的王权,若是这时候边关被侵扰,多时没有时间打理,一般都是给些好处。 这样一来,不但让蛮夷养成了习惯,也让边关的百姓死伤无数。希望这一次,询儿会有不一样的处理方式。最后,顾琛想了想,决定亲自去见一见顾询,让他早做打算,绝不能让蛮夷占了便宜。这么一想,顾琛便让人到宏远阁知会了顾谨一声,去东宫见太子了。 顾谨从外殿回到内殿,牡丹便问道:“相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难不成是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总不会是皇上又活过来了吧! “父王去东宫见太子了,他担心新帝登基蛮夷会侵扰边关,进宫请太子早做防范。”父王心里,其实一直装着天下,只是父王太过感性并没有太大的野心。不然,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君王。 “也好,不然这战乱一起,受苦的还是边关的将士和百姓。皇上虽然不好,但他这一去了,麻烦的事还真是有不少。”蛮夷的人自古就喜欢在新帝刚登基的时候来占便宜,估计这回也是不例外的。只是不知道这防能不能防得住,这时候太子不但要防着边关,恐怕连野心勃勃的兄弟也是要防的。先帝在位时手段凌厉,除了父王,没留下什么兄弟。不然,这太子继位恐怕还会不顺利一些。 第34节 “但他那样作,也是活不长的。”皇上那人太过虚伪,活得越长越是个祸害。对于皇帝想害怀王府的事情,顾谨心中一直是不爽的,自做孽不可活,说的就是皇帝。不过他这一死,留下的事确实也是不少的,好在太子已经掌握了朝堂,不然丞相这些人恐怕是会占了大便宜。 “也是,若是边关有需要的话,相公你要尽份力才是。”这先帝在世的时候利国利民的事干的不多,但这国库里的银子可是花了不少了。若是太子这次不对蛮夷妥协,那必然会起战乱的,到时候国库空虚,粮草供给不上也是很大的问题。 “放心吧!这些事我会做好的,你别担心,好好做月子才是要紧的。”他可是问了大夫,女子在坐月子时若是坐得不好,以后身体可是会有很多毛病的。他的牡丹要陪着他一辈子,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才是,绝不能有一点损伤。 平时顾谨也不是喜欢说甜言蜜语的人,但他表现出来的关心牡丹心里还是非常受用的,但嘴里还是回道:“就你担心得过头了,我这么大个人了,我自己的身体我会不知道吗?”相公这种人,才是最让人踏实的吧!虽然许多的事他不会用嘴巴去说出来,但他会将自己保护得很好,让自己很安心。 顾谨脱下外衣,坐到牡丹的身边,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轻轻的说道:“牡丹,我担心你,你生壮壮的时候吓着我了。”如果可能,他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他听到牡丹痛苦的叫声,恨不得自己能为她承担一切的痛。而且,他害怕牡丹有个万一,他的生命里不能少了这个女子。 “我这不是没事吗?”见顾谨这样,牡丹怀疑顾谨可能不会让她再生孩子了。越想牡丹越觉得可能,想他这些时候做的一些事,牡丹觉得她八成是猜对了。想了想,便出言试探道:“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而且我这也是第一次生壮壮有些经验不足,等以后壮壮有弟弟妹妹的时候,就不会这样了。”虽然很喜欢相公心疼她,但她可舍不得壮壮没有弟弟妹妹。 果然,牡丹话音一落,顾谨抱着她的手一紧,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牡丹,我们这辈子就壮壮一个孩子吧!有壮壮就够了,我已经请郭神医为我配药了。”夫妻之间,应该要坦诚,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必然不会瞒着牡丹。 听到顾谨的话,牡丹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孩子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但这个男人为了让自己不承受疼痛,居然决定只要壮壮一个孩子。这样的丈夫,她何其有幸能够嫁给他做他的妻子。牡丹将头在顾谨怀里埋了埋,没有出声。虽然她真的很感动相公能考虑到她的身子,但她真的不想壮壮一个人太过孤单,她想为她爱的人多生几个孩子。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和顾谨争辩的好时机。牡丹,一直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顾谨见她没说话,忙问道:“牡丹,你是同意了吗?”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免得牡丹以后因为这事而讨厌他。这事他本来不说,但他又担心他不说出来,以后牡丹会以为是她的问题而难过。 “相公,这个也不急,等宫里的事情过了慢慢来。而且,这药郭神医一时半刻也是调配不出来的。”先拖着相公这里,到时候去找郭神医把药给换了,到时候不但不用跟相公争执,到自己怀孕的时候他知道也没办法了。 “好。”也许是太过在意牡丹的反映了,顾谨并没有注意牡丹说的话,若不然以他的睿智又怎么会听不出牡丹话中的敷衍。 为了尽快转开顾谨的注意力,牡丹忙说道:“如今皇上没了,壮壮的满月宴是不能大办了,到时候就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吧?相公你说好不好?”她和相公的第一个孩子,她本来想将满月宴办得热热闹闹的。 亲了亲牡丹头上的青丝,顾谨应道:“可以,到时候也请岳父岳母还有外公舅舅他们一起吧!若不然咱们一家四口太过冷清了。” “好。” 东宫之中,顾琛和顾询说了心里的担心,顾询其实也想起了这事,只是一时间还没有对策,这会顾琛来一提他便把心里的话对他说了。顾琛听了顾询的话想了想:“你说的办法是根本不可能的,新帝御驾亲征,你说不动朝臣的。而且,我也不会同意你御驾亲征的。”别的不说,就大夏的朝臣绝对不会同意的,新帝刚登基就御驾亲征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而且询儿刚刚登基为帝,朝堂还不稳固,也不知道那些是可以放心之人,若是离开朝堂必然会出大乱子的。而且这到了边关刀剑无眼,若是询儿有个万一,他可是对不起父皇和母后了。 “皇叔,你放心吧!到时候我带兵御驾亲征,你帮我守着朝堂,保证会万无一失的。”他在边关的这些日子,对蛮夷的战术和边关的地形最是了解,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朝堂之上有皇叔,他完全放心。到了边关,他不但要大破蛮夷,也还能见她一面。 这孩子,还是太过年轻,将所有的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若是他想在以后的时间里大展拳脚,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将朝政丢开的,不然就算破了蛮夷回来,朝堂上谁会服他?“询儿,你告诉皇叔,你想去边关就一点私心也没有吗?”这孩子心里,还是存着儿女私情了。当然,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倒也不指望能强迫侄子。只是他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么就要出色的走完,这才是一个帝王应该做的。 “皇叔。”我没有这三个字顾询说不出口,因为他确实也存了这样的心思,顾琛担心的他也不是没有想到。但他相信皇叔,也真的想见她一面,更想让世人看看大夏不会向蛮夷妥协。 “询儿你还太过年轻,你还是将朝堂上的事看得太过简单了。蛮夷,我会去应对,我会将着李飞鹏大将军一起去,若是你想我会将那孩子带回来。”这侄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什么心性顾琛再了解不过,他们顾家,情种可真是不少。 “皇叔,不行,你好不容易有了堂兄,侄儿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要不然我们都不去了,我请李飞鹏将军去。”是他任性了,皇叔说得对,他是新帝,朝臣怎么会同意他御驾亲征。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让皇叔去冒险。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明日,我会跟谨儿一起,看着你登上皇位。询儿,你一定要做一个优秀的帝王,要比你皇爷爷做得还好。”若是询儿将大夏治理得很好,父皇应该会很高兴的。 此时,顾询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他知道皇叔是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皇叔心意已决,必然不会改变,到时候我会派当初随我去边关的近卫,一来他们了解边关的地形,二来也能保护您。”把大队的人马交给李飞鹏将军也不是不放心,只是相比不了解的李飞鹏将军,他更相信皇叔。 “边关我也不是第一次去,既然你担心就让他们跟我一起去吧!朝堂上,你自己应付吧!我相信你能应付得来。只是到时候我走了,怀王府你要多加照看。”虽然没人明着敢给怀王府不快,但难保不会有人暗地里使坏。怀王府有遗诏,是许多人都会忌惮的,尤其是有些利益跟询儿绑在一起的人。 “皇叔,您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怀王府一丝一毫。您回来,我还您一个完整的怀王府。”皇叔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皇奶奶走之前留下的遗诏,不知道有多少大臣担心着,尤其是家中想让女儿竞选皇后之位的。若是成功了,怀王府拿出遗诏有了异心,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 顾询最后想了想,又对顾琛道:“皇叔,您不用为我将她带回来,侄儿配不上她了,不想误了她的一生。”他已经是个残缺的人了,而且他不忍心将她锁在这深宫之中。 “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只是,我不想你在我回来之前,定下皇后。”如果那个女孩真的很好,他会给她一个身份,带着她回来。一个足够她能贵为皇后的身份,让她回来。那个女孩,是皇嫂为询儿定下的妻子,而且询儿也喜欢。 从东宫回到怀王府后,顾琛将事情给顾谨说了一遍。顾谨皱眉道:“父王,儿子不希望您去冒险,但您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能想到朝臣不同意太子去,更不会同意您带兵去。你和太子做了何种打算?”皇祖父留下的遗诏如今可在怀王府的手中。怀王府没有实权,这也是这些日子朝臣一直不敢拿这件事说事。若是父皇这一带兵,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跳出来。 “这事也简单,李飞鹏将军为元帅,我只是随行而已。你知道太子回皇都并没有多长时间,能放心相信的朝臣也并不多,更别说交托兵权的人。这次为父之所以去,也是让太子能安心处理朝堂之事。”也不是太子猜疑心重,实在是他刚登基,许多的事都不能出现例外。 顾谨点了点头:“既然父王已经有了对策,儿子也不会再劝。不如到时候将遗诏交还给太子殿下吧,如此,也可彻底放下这份担心。到时候,我同父王一起去边关,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那份遗诏在先帝在时,留着有用。既然父王这么相信太子,那么这份遗诏就没有必要留着,徒惹麻烦而已。他没有夺位的野心,留着那个也是没用的。 “谨儿。”这孩子,就这么相信他这个做父亲的吗?他是不是对自己这个儿子了解太少了。 “父王不必再说,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儿子也不会改变主意。”他知道,在父王的心里,顾询这个侄儿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恐怕,比他这个儿子还要重要,顾谨才不会承认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回到宏远阁,顾谨将事情跟牡丹讲了一遍,牡丹听完后说道:“你跟着父王去也好,这样也能放心,我相信你们能平安的回来。”以相公和公公的身份,不会亲自跑去上战场正面面对蛮夷。她虽然有些担心,但有些事也不是她能阻止的。只是她从嫁给相公之后,他们还没有分开过很长的时间,到时候她会很不习惯吧! “牡丹,谢谢你,我会带着父王平安回来的。你带着壮壮,好好的等着我们回来。”他不放心父亲一个人,而且最近这几天,他感觉父亲的身体差了很多。 “说的什么话?相公,我们是夫妻。”做妻子的,应该支持丈夫。 最后,顾谨还是忍不住说道:“其实,在父王心里,太子这个侄子还是很重要的。”父王对太子,恐怕是超出了叔侄之情的,他看着更像是父子之情。若是父王不是还有自已这个儿子,恐怕真的将太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听顾谨这话,牡丹忍不住笑道:“我怎么听出了话里还有些醋味。”不过想想也是,公公对太子那样子,确实不像是对一个侄子该有的。牡丹笑过以后,还是劝道:“相公,其实公公这样也没什么。你想,他为了婆婆一辈子都未曾娶妻纳妾,就注定他根本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而太子幼时又是那样一个壮况,公公将太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也是情理之中。要不然,你若没有回怀王府,公公一个人岂不是太可怜了吗?”公公其实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但为了婆婆他可以不娶妻不纳妾不要自己的孩子。这一点,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做不到的。 “牡丹,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看着父亲对另一个人好,他还是会难过的。其实太子是比他要幸运的,他虽得不到他父皇的疼爱,但父王却将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而他,小的时候却一直生活在黑暗的生活环境里,未曾得到过父爱。 其实顾谨的感受牡丹都懂,若是她爹娘疼爱她堂姐,她也会很难过的。但公公和太子还有相公这些事,只能说造化弄人了,公公觉得有两个儿子挺好,却不曾想两个孩子心里恐怕都是有些难过的。牡丹微微笑道:“相公,你想啊,你身边有公公还有我跟壮壮,而太子除了公公是真心的关心他之外,还有谁真正的将他放在心上了。所以,你就别郁闷了。”太子成为皇帝之后,想要找到真正关心他的人更难了。所以,其实相比之下,相公要比他幸福。虽然相公受过很多的苦,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相公的未来是美好的。 “嗯。”牡丹说得对,若是没了父亲,太子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而他除了父亲却有牡丹和壮壮,他们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而且父亲虽把太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但他们的血缘并没有自己和父亲亲近。 两人正温存着聊些事,便听到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没一会儿奶娘便将孩子抱到了内殿之中。但一进来见顾谨在,到嘴的话没敢说出口,将孩子交到牡丹的怀中便退了出去。小公子是喝了几次自己娘亲的奶,就不肯喝她的了,她也是没办法才将孩子给抱来的。 壮壮一到牡丹怀里就不哭了,不过头在母亲的怀里拱了拱,牡丹那里还不知道这小子想干吗。朝顾谨笑了笑,便松开外衣,解开兜衣开始给孩子喂奶了。壮壮吸得可欢实了,一边完了就另外一边,吃完就乖乖的被娘亲给抱着,那小样子可乖了。整个喂奶的过程顾谨都在边上看着,等牡丹喂完孩子后顾谨才说道:“娘子,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那天不是没奶娘吗?我就喂了壮壮几次,谁知道这孩子就只认我了。”牡丹不敢看顾谨的眼睛,还是有点心虚的。 顾谨那是这么好糊弄的人,眼睛危险的眯了眯问道:“真的只是这样?” “有几次我涨得很不舒服,但你又在书房处理公事,我就喂了壮壮。”所以喂的次数多了,壮壮也就只认她这个当娘的了,奶娘的除了晚上不然壮壮是不会喝一口的。刚开始的时候,她别提多高兴了,这说明她儿子跟她这个当娘的亲。 见牡丹有些心虚的样子,顾谨觉得有些好笑,笑着将他们母子两个抱进怀里:“我吓唬你的,你想喂就喂吧!怀王府咱们自己做主。”有些候,他还挺喜欢看牡丹心虚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章 第二天,是钦天监选定的好日子,在正午时候一通准备过后。顾询穿着龙袍戴着皇冠,在群臣的目光下一步步走向金光闪闪的王座。由秦公公念完了当初先帝赐封太子时的圣旨,高声喧道:“今,先帝崩世,皇太子顺应天应登上帝位,众臣跪拜。”太子登基,这就是顺理成章。 秦公公读完圣旨,顾询便坐在了龙椅之上,刚一坐定,群臣便一起跪到了地上,齐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就是大夏新一任的帝王。有的人希望他能励精图治,有的人希望他昏庸无能。 看着跪成一片的臣子,顾询深深的吸了口气,从今往后他便是大夏的皇帝了。他的肩膀上承载着一个国家,千千万万人的性命,他要让国邦安稳,让百姓安居乐业,做一个好皇帝。他完成了母亲对他的第一个期许,将来,他会完成母亲所有的期许。顾询抬头,声音平稳的说道:“众爱卿平身。” 太子顺利的继承皇位,顾琛心里非常高兴,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相信大夏在他的统治下会有一个太平盛世。他心中已经渐渐少了担忧的事,也许这次从边关回来,他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他这一辈子,许多的时候都是身不由已,为了国,为了家,他失去了最心爱的人。都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奈何桥上等着自己?应该不会吧!她,应该是恨自己的。如果她没有等着自己,那么,他来生还能遇见她吗? 登基大典结束之后,众臣全部退了下去。顾询带着顾琛和顾谨到了御书房,虽然顾琛和顾谨已经不是朝廷重臣,但一个是亲王的身份,一个是亲王府的世子,必然是要出席这新帝登基大典的。到了御书房,顾询便让所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才说道:“皇叔,朕还是觉得你去边关不妥,特地跟您说一声,边关的事我另有安排。”皇叔为大夏已经失去的太多了,不能让皇叔到了这个年纪还去冒险。 “皇上,臣已决定的事请皇上成全。”所有的一切都好,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了。而且,能和儿子一起出去看看也好,这样到了黄泉他才能跟月儿说儿子如何的优秀。 早干吗去了这个时候才说,他爹什么性子,他说的事是说改就会改的。不过见顾询眉目之间的担心也不似做假的,而且如今这人已经贵为天下之主,面子还是得给的。这么一想,顾谨便说道:“请皇上不必忧心,此次微臣会随父亲一同前往边关,定会保护家父周全。”他和父王相认的时间不长,但对他的感情也不似装出来的。经历过了程家的事,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他心里的高兴别人感受不了。 顾询见父子两的样子,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了,只得将事情准备好,想着万不能让皇叔跟堂兄有任何的闪失。“既然如此,就辛苦皇叔跟堂兄了。” “都是臣等应该做的。”说完,顾谨在来之前已经跟顾琛商量过了,觉得那份遗诏还是应该交出去。所以这会儿顾琛想了想便说道:“皇上,明日早朝请允许臣参加。”在去边关之前,那东西还是送出去的好。 “好,这些日子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让守在边关的将士做好了部署。若是蛮夷有异动,他们撑个一两个月肯定没有问题。”顾询想都没想便同意了,今天是他的登基大典,明日早朝还得宣读各宫的封典。虽然他后宫里没人,可他母后是肯定要封为太后的,还有他父皇留下的那些个女人和孩子,都得按例封赏。算下来,这要做的事还真不少。 “好,皇上事忙,臣跟谨儿就不打扰了。”大位初定,要忙的事情可不少。这些事都是顾询自己要细心处理的,他可不想多掺和。 从御书房出来,父子两上了马车,顾谨坐在顾琛对面,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父王,您可是有心事。”他总觉得父皇心里像是有事一样,前个他还觉得可能是他多想了,但今天见了皇上以后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了。父王,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吧! 顾琛听到顾谨的话顿了一下才笑道:“父王能有什么事?你多想了。”难不成他有什么地方露了破绽?应该是不会的。这孩子,顾琛真的没想到儿子还能察觉出他的情绪。这么好的儿子,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父王,您有事可别瞒着我,儿子担心您。您和牡丹还有壮壮是我最亲的人,我不想失去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虽然父王有一天是要走的,但他希望父王能陪他多一些时间,弥补他曾经的遗憾。 “没事,父王又不是小孩子了。”这孩子,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回到怀王府里,顾谨便将心里的事跟牡丹说了。牡丹一听完,便想到了一个可能,这父王不会是存了去意了吧!以父王对婆婆的痴心,当年婆婆走的时候若不是有太后,他怕是不会独活了。如今这太后不在了,大夏也应该是有了明主,虽然找到了儿子,但这心思恐怕也是不轻易能更改的。其实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相公有个意外,就算有壮壮在她恐怕也是活不下去的。 见牡丹听完就想自己的,顾谨有些着急的问道:“牡丹,你说这怎么办啊?”父王这心里明明就是有事,就是不愿意对他们说,这憋在心里久了说不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听到顾谨的声音,牡丹才回过神来,笑道:“父王应该没事,在你们去边关之前,让奶娘多把壮壮抱进父王的院子里。看到壮壮,父王也许会开心些。而且壮壮一孩子,父王心里就是有什么事,说不准对着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好开口一些。”父王有此心思恐怕也是因为太寂寞了,若是有壮壮经常去吵着他,说不准就没那心思了。做为一个父亲和祖父,真能舍得下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她可不信。 顾谨一听,便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当即便交代了奶娘。奶娘也是个聪明的,马上就抱着孩子去看怀王了。果不其然,看到孩子,怀王的心都软了。这壮壮是个乖乖的孩子,也不喜欢哭闹,就是怀王逗他,他也是睁着黑溜溜的眼看向他祖父,顾琛觉得他这心都软成一团了。 第二天一早,顾琛好不容易舍得下孙子,拿着遗诏上朝了。 朝堂之上,秦公公将顾询写好的对旨念完,便宣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秦公公话音一落,顾琛便先站了出来:“启奏皇上,臣有事要奏。”当初为了这圣旨,他被皇兄嫉恨就是母后也是防着,就担心他有二心大夏会陷入内乱之中。如今,他就这样将这遗诏拿出来,不知道多少人会暗地里骂他傻呢。 “准奏。”皇叔,想干什么? 顾琛将放在袖中的遗诏高举过头顶,说道:“此乃本王父皇留下的遗诏,本王母后离开之时让贴身嬷嬷转交于本王。初收到此遗诏时,本王心中惶恐,如今该是讨论这遗诏去处的时候了。”顾琛说到这里,群臣一怔,这怀王莫不是想利用新帝登基不稳,想用这遗诏夺去这帝位?若真是如此,可怎么好?他拿着这遗诏若是想要登基,那可是名正言顺的。一时间,朝堂之上便有些浮躁。 可顾询在皇位上坐得稳稳的,一点着急的情绪都没有,可把下面的人急坏了。顾询在顾琛拿出遗诏的时候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只觉得皇叔不必这么做。他相信皇叔,相信那个一心为大夏的人,不会做对不起大夏的事。顾询正想出声,顾琛又继续说道:“此遗诏,今日本王当着群臣的面交于皇上,此后,再无先皇遗诏之事。”以前有必要留着,如今,不需要了。而且他当着众臣的面交出这遗诏,以后只要谨儿不犯谋反的大罪,其它的都会得到赦免。 “皇叔……”过多的话到了嘴边顾询也说不出口,因为这遗诏当着群臣的面交给他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不但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歇了心思,也可保怀王府今后的平静和安全。可是,皇叔就这么相信他吗?过了好一会儿,顾询才说道:“怀王此举为天下大义之举,也请众爱卿记着怀王府对朕的一片忠心,日后,若是有朝臣奏怀王府半句不是,朕第一个饶不了他。另,朕向天下人承诺,只要怀王府不犯大错,朕必保怀王府百年平安。” 这大错,朝臣们都明白,这怀王府只要不谋反,皇上是绝对不会对怀王府出手。这样一来,让本来还想借着这事挑拨顾询跟怀王府关系的人算盘落空了。虽然不甘心,但他们也着实没有想到怀王府,真的没有争夺帝位的心思。这皇家的人,还真出了这么个性子的人,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明明有机会位及至尊,偏偏愿意屈居人下。 解决了这么一个事情,又得到了皇帝当众的承诺,顾琛觉得他要的目的达到了。对于这个结果,怀王府的三位主子都非常的满意,他们并不是多有野心的人,只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下朝后,朝臣对怀王府交出遗诏之事讨论得热烈。有的人觉得怀王府这么做是明智之举,这遗诏虽是先皇亲手所留,但毕竟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而且怀王府手中并没有多少权柄,想要抢那位置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将遗诏当众交出,不但像当今表了忠心,还得到了皇上的亲口承诺。有了皇上的亲口承诺,这怀王府必然可以富贵平安。相反,他们若是留着这遗诏,若是当今如他父皇一般,那这遗诏,恐怕就成了怀王府的催命符。有的人觉得怀王府的人就是傻,这天下人其实并不知道先皇留下的遗诏已经若在了他们手里,他们何不装作不知道?然后利用皇帝的信任,架空皇帝的权利,然后利用遗诏便可名正言顺的夺得天下。做一国之尊,可比屈居人下要好。 无论朝臣怎么讨论,都影响不了御书房的叔侄两人。顾询拿着顾琛交上来的遗诏,说道:“皇叔,您大可不必如此,朕信怀王府。”若是皇叔真的有这份心思,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无妨,交了让别有用心的人死心,又能落得轻松,岂不更好。”这东西,无疑是悬在怀王府头上的一把刀,光明正大的拿出来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而且,就算他相信皇上不会怀疑怀王府,但若是他死后呢?他会不会像当初皇兄怀疑自己一样?并不是他多心,而是人心易变。 “既然皇叔心意已决,那这份遗诏便在朕这里留着吧!”有这份遗诏在,将来他要认堂兄的儿子为嗣,便是在名正言顺不过的事情,谁敢有半分不是大可拿这个堵住他们的嘴。 “皇上,边关可有异动。”过几天便是皇兄葬入皇陵的日子,到时候边关恐怕早就按耐不住性子了。而且边关若是不平定,皇上登基百日后各国前来朝拜,必然会生出异心。 一听顾琛说到这个,顾询脸上便有了忧虑的神色:“蛮夷正在调集兵马,恐怕过不了几日便会攻城了。不过皇叔放心,我已下旨让离边关最近的武夷王和平南王调集兵马前往支援,定能守住边关一些时日。”他本来还想让皇叔和堂兄过了壮壮的满月宴再前往边关的,如今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顾琛一听,忙道:“武夷王和平南王倒也可靠,但这一次蛮夷恐怕是倾巢而出,他们也抵挡不了多久。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争取在三日之内带着大军前往边关。”皇上才刚刚登基,大夏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向蛮夷示弱。这一战若是败了,于皇上日后执掌朝政都是大为不利的。 “有劳皇叔了,这本来是朕的责任。您请放心,您和堂兄走了,朕必然会护好怀王府。”若不是他这个时候不能离开皇都,他真的很想亲自前往,定要将蛮夷逐出边境,让他们再也没有办法侵扰边关,屠大夏子民。 “好,那臣就先下去处理一下。近日皇上事多,但也要多保重龙体。”听秦公公说,昨日皇上为了册封之事,只睡了一两个时辰。皇上虽然年轻,但这样很伤身体。 “多谢皇叔关心,朕知道了。”这世上,也只有皇叔关心他一二了。 回到怀王府,顾琛便将边关之事说于顾谨,顾谨听完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便随着大军一起出发吧!”虽然这事明着是为了皇上,但也是为了怀王府。他虽看这顾询不顺眼,但不得不说,也只有他继承皇位怀王府才可平安,若是其他任何皇子恐怕都是容不下怀王府的。所以若是皇上帝位不稳,怀王府恐怕也落不了清静。没能看壮壮满月,心中是有些遗憾,但厉害关系,顾谨还是懂得。 顾琛拍了拍顾谨的肩膀:“谨儿,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苦了。”若不是因为他,儿子必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儿媳妇和孙子。 “父王,我说边,您和牡丹还有壮壮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闻言,顾琛点了点头,这孩子,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 顾谨回到宏远阁,想了想,便对牡丹说道:“牡丹,这几日恐怕我就要同父王前往边关了,你……”余下的话顾谨有些说不出口,牡丹如今还坐着月子,若是惹得她留泪便不好了。 谁知他话还没说,牡丹便笑道:“你放心的去,我会好好的也会护着我们壮壮好好的。你到了边关好好照顾父王,我跟壮壮在府里等着你。”牡丹说完,见顾谨还是有些愧疚的样子,拉着他的手接着说道:“相公,虽然不能为壮壮过满月宴,但不是还有周岁宴吗?以后,咱们还要陪着壮壮度过许多重要的日子,也不纠结于一处。国稳了,咱们的家才稳,你放心吧!牡丹虽是女子,但大义我还是懂的。”这男人,出个远门还放不下他们母子呢。 “我知道你懂,我只是舍不得你们。”妻子如今还坐着月子,儿子也还小,做为男人这个时候都是不应该离开他们的。但他又不放心父王一个人前往边关,若是父王有个三长两短他恐怕会痛苦一辈子。再者,如今国库空虚,先皇根本就没给皇上留下多少东西,此次他捐出的粮草和军响必然要他自己亲自送到边关才放心。而且这么大一批东西,只有随大军一起送到边关才是最安全的。所以,他不得不亲自前往。 “放心吧,我们都会好好的等你回来,你也要好好的带着父王回来。这样,我们一家人才能团团圆圆。”怀王府交了遗诏,相公又将这些日子生意所得的收益换成了一大批粮草,如此壮举,皇上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他们一家的周全。她和壮壮在府中倒是没什么危险,但父王和相公这边皇上恐怕也是不敢掉以轻心。若是父王或相公出了事他不好跟朝臣交代,若是自己和壮壮出了事他也不好跟父王和相公交代。 “嗯,我会的。”顾谨将牡丹抱进怀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牡丹推了推顾谨,笑道:“相公,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沐浴了,你快放开我。”若是坐月子最让人心烦的事便是不能沐浴了,不离开这屋子就算了,居然连用水擦一下身子都不可以。每次喜珠那丫头都是拿着湿的丝帕为她净一下脸,就连刷口的盐水都没有多的。不用别人说,牡丹都觉得她身上这味道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偏相公还每日坚持要跟她睡在一起。 第35节 “让我抱一下吧!我这一走,有好些日子都不能这么抱着你了。而且,你身上除了奶香,也没有别的味道,我很喜欢。”他的妻子,就是真的有什么味道,他也不嫌弃。 听他这么说,牡丹便由着他了,他都不嫌弃自己还怕什么。牡丹想了想又笑道:“相公,也不知道你离开多久,到时候你可别带个什么姑娘回来。不然,我可饶不了你。”这夫妻间离开得久了,这感情难免就会疏离,这时候若是再出现个什么人,谁又说得准了。虽然牡丹相信相公不是那种人,但这提醒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别乱想,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任何别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牡丹,别的女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睛。 “嗯。”牡丹埋在顾谨怀中的脸微微一笑,如今,她真的什么都有了。她曾经想要拥有的一切,都已经有了。 御书房,顾询已经安排了好些人前往边关保护顾琛父子,但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秦公公在边上看着,忍不住出声道:“皇上,您安排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定能护怀王父子的安全,您不必太过忧心。”看到这样的皇上,秦公公忍不住想,若是先皇当初能在皇上幼时护着皇上一二。皇上如今对他,是不是也是这般担心。 “你明天请郭神医进宫来,我得请他跟着皇叔他们一起到边关,不然我放不下心来。”刚刚皇叔又传来消息,让他不用忧心粮草和军响之事。他才知道前些日子堂兄从留金里抽了全部的收益,还有怀王府的东西也动用了不少,才将这些东西给凑齐了。那些粮草,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至少可以供几十万大军三个多月。他们如此对自己,自已又岂能让他们有任何危险。 “好,奴才一定将郭神医请来,皇上您放心。皇上,夜已经深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许多的事等着皇上去处理,都这个时候还不睡,明个皇上怕是没有精神。 “秦公公你先下去休息吧!”他想到灵柩宫为父皇守陵。虽然没有给父皇服下那枚丹药他并不后悔,但心里总是念着那个人曾经是他母后爱过的人。人死了,他便只记得他曾经对他的一点点好,父皇至少在继后一党害他的时候,将他送到了边关并未伤他性命。其实他知道父皇是怕违背对母后的承诺,但顾询私心的觉得他是念着自己是他的儿子。 虽然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不长,但秦公公也知道新帝是什么性子,便不在多劝,只道:“皇上要做什么,奴才陪着您。”想到皇上幼时曾受过的委屈和辛苦,如今还能长成这样,秦公公觉得真是难得的。 “去灵柩宫,为父皇守灵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顾琛和顾谨将所有事宜和皇上商量好后,决定和李将军带着大军三日后出发。牡丹虽然坐着月子,但知道公公和相公很快就要离开了。特地叫来了嬷嬷,让她务必好好为顾琛收拾行囊。至于顾谨的,她不能出房门准备的都交给了嬷嬷,而衣衫之类的她则细细为顾谨做了准备。 顾谨一回来便见她忙得跟个小蜜蜂似的,忍不住拉住她的手笑道:“你还坐着月子,这些事让下人来做就可以了,别累着自己。”他在这个时候离开心里已经很愧疚了,万不舍得牡丹在受一点累。 “你这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么,做为妻子,自然要为你打理好一切的。”以前相公也没离开过她这么久,她也就用不着做这些事情。但这回他既然要走,该准备的自己这个做妻子的自然都得准备好。 顾谨见她一脸温柔,舍不得移开眼睛,带笑的看了一会儿便和牡丹一起收拾东西。两人刚收拾好,奶娘便抱着壮壮进来了,给两人请过安后便说道:“王爷让奴婢将小公子给抱来。”这些日子小公子越长越可爱了,这王爷是怕到时候看着就舍不得去边关了,让她这两日都不要将小公子抱到他那去了。 牡丹从奶娘怀里将壮壮接过,见壮壮的手握成拳,一双黑幽幽的眼就看着她。忍不住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亲,对奶娘:“你也累着了,先下去休息吧!”她也猜着公公想的是什么,倒也没为难奶娘。看着怀中的孩子,这才十多天的时间,孩子就已经长得白白胖胖的了,真是惹人疼。 顾谨从牡丹怀里接过孩子,笑道:“我来抱吧,你刚累着了,休息一下。”如今他还这么小牡丹就喜欢得跟什么似的,若是长大了能说话能走了,指不定怎么疼呢。顾谨突然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了。 “相公,你跟父王都要去边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不,你跟父王商量一下先给壮壮把大名给定了吧!”这要是去个几个月还好,若是有个一年半载的,孩子总不能连个大名都没有。 “好,你别操心这个。”他都要走了,牡丹还只想着孩子。 见顾谨有些郁闷的脸色,牡丹忍不住笑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自己儿子吃醋呢,让人知道了笑话。”牡丹又想如果以后她和相公有了女儿,相公疼女儿超过她的话,她估计也是会难过的。想到以后的孩子,牡丹跟顾谨说道:“相公,郭神医也要跟你们一起去边关吧!要不,你请郭神医来为我把一下脉吧!”万一相公在边关服了药回来,她到时候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一听牡丹这话,顾谨忙把刚要回的话咽回了嘴里,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请郭神医来。”难道是牡丹刚为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给累着了?说完,顾谨便准备把孩子放到床上。 牡丹忙拉住了他,无奈说道:“我没有不舒服,我这刚生完孩子,想请郭神医帮我调理一下身子免得以后有什么毛病。”这人,就不能等她把话说完在急吗。 顾谨这才细细的看牡丹的脸色,确实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又想她说的话也是在理,虽然有太医已经看过了,但细心些总是没错的,于是点点头:“行,等会儿我就去请郭神医来。”郭神医虽然和父亲是好友,但他亲自去请更显得有诚意一些。 没多久,牡丹便抱着壮壮睡着了,顾谨才到了郭神医的住所。说明了来意之后,又问道:“神医,请您为我练的药如何了?”牡丹如今在坐月子,他又要往边关一些时日,这药也不急,他也就是随口一问。 郭神医看了顾谨一眼,笑道:“世子急什么?你要这丹药的药材可不好配,先等着吧!”这怀王府,倒真是接连出了两个情种,不过这儿子总是比老子幸福一些的。不过也是个犯傻的,还是不是很懂女人的心思。这女子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不希望多给他生几个孩子呢。为了不让夫妻两个以后为这事闹别扭,他还得先问问人世子妃是怎么想的。他觉得,这回世子妃找他,八成是为了这事。 两人到了宏远阁后,郭神医便为牡丹把了脉,笑道:“世子妃身体并无大碍,怀着小公子的时候定然是万分小心,身体并未受什么损伤,倒是少见。世子妃这身体不需要开什么方子,我写几个药膳,世子妃服下后身子会更好,对小公子也好。”看来,也是个很重视自己孩子和身体的人。 “有劳郭神医了。”虽然她这一世第一次做母亲,但实际上她已经有过经验了,断然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看了边上的相公一眼,牡丹又笑道:“郭神医,听闻您此次会同大军一次前往边关?” “确实如此。”这时候郭神医手里的药膳方子也写完了,塞到顾谨手里说道:“世子,你拿着这方子,交代膳房的人一定要按着我写的步骤做,不然吃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先拿出让人做一份出来,我给看看。”既然世子妃明显有话要说,他就顺水推舟的把这傻小子支走。一听关系到牡丹的身体,顾谨果然没有多想便去膳房了。 顾谨一走,郭神医就笑着看向牡丹:“世子妃有什么就说吧!”这夫妻两个也挺有意思的。 显然是被人看穿了心思,但牡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郭神医,我相公在您那求药的事,他都跟我说了。牡丹还请您不要答应,这事我并不赞同。” “既然如此,何不当面跟世子说清楚,而是要私下跟我说呢?”虽然猜中了个大概,郭神医这心里玩心一起,就准备捉弄一下夫妻两个。 一听这话,牡丹忍不住说出了实话:“我相公他若是决定的事情必然不然轻易改变,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跟他发生争执,还请郭神医帮忙。”牡丹算是看出来了,郭神医是早就看明白了,故意捉弄他们夫妻两个呢。由着他捉弄,还不如真接对他说实话。 心神被人看穿了,郭神医面不改色的问道:“话虽如此,可世子既然已经拜托我了,这事我还得尊重他的意思。”倒是个聪明的女子。 “牡丹在这里求过郭神医了,请郭神医相助,牡丹定不忘记郭神医的大恩。”牡丹一见他这样,也有些着急。 郭神医见她急了,正色道:“请世子妃放心,此事,必不会随世子所愿。只是,到时希望此事不要影响你们夫妻二人的关系才好。”其实他也不希望夫妻两个只有一个孩子,太子打的什么心思,他其实再清楚不过。也是他学艺不精,不然当初不会救不了太子。 “如此便多谢郭神医了。”至于影响夫妻关系,牡丹并不担心,她若是真的有了孩子,相公就算生气也必然会顾忌着她的身子。 两人刚说完,顾谨便进来了,朝郭神医说道:“请您稍等一下,膳房的人已经在做了。”关自则乱,像顾谨这么聪明的人,自然已经想到妻子请郭神医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没多久,喜珠便端着药膳进来了,郭神医一看点了点头交代道:“以后就按着这个做,保证世子妃身体更加康健。” 感谢了郭神医后,顾谨亲自将郭神医送出了怀王府。回到宏远阁,便朝牡丹问道:“牡丹,你跟郭神医聊了什么?”他本意是为了妻子好,若是她不接受,为什么不亲口跟他说呢? 见顾谨的神医,猜着他可能是已经知道了她的意图,也大大方方的承认道:“请郭神医不要答应你所求之事。”既然他可能已经猜到了,夫妻两还是沟通一下比较好。 “牡丹,我是担心你的身体,而且那种忧心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那种可能会失去牡丹的恐惧,和担心她生孩子时和十月怀胎所承受的痛苦。他真的很怕,一个不好,他就会失去这个女人了。 她就猜到是这样,牡丹将头靠进顾谨的怀里,好一会儿才说道:“相公,我明白。但你知道我生完壮壮醒过来后,看到他我心里有多高兴吗?那是我们的孩子,他继承了我和你的血脉,那时候我恨不得把我有的都捧到他的面前。相公,我很喜欢孩子,喜欢跟我们血脉相连的孩子。就像壮壮一样,他是你跟我最亲近的证明。”她的心意,希望他能够明白。 “你说的我都知道。”顾谨将牡丹往自己怀里拥了拥,妥协道:“好好养好身体,等我回来再说。”这个女人,自己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栽在了一个小女子身/上。 “好。”牡丹很高兴,相公这意思,就是妥协了。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让相公妥协,她还劳烦人家郭神医做什么。笑着在顾谨脸上亲了一下:“相公,等你回来我们为壮壮添个妹妹吧!我很想要一个女孩。” 顾谨也在牡丹的脸上亲了亲,无奈道:“好,听你的。”想到有一个像牡丹一样的女儿,顾谨觉得,应该也是非常不错的。他可以宠着女儿,壮壮也可以保护妹妹,很好。牡丹点了点头,一脸幸福。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第三天顾谨很早就起来了,他轻手轻脚的很怕会吵醒身边睡着的牡丹和孩子。虽然他很想跟牡丹告别,但他又担心自己如果跟牡丹说话,舍不得离开可就不好了。他刚一下床,牡丹便跟着起身了。顾谨听到声响,忙说道:“天还早,你睡着。”牡丹还坐着月子,不能受凉。 若是平时,牡丹一定会听他的话,但今天她可是听不下去的。还不知道相公这一去会去多久呢,不为他做些什么她心里不好受。披上了厚的衣服,走到顾谨跟前:“你是准备悄悄的走吧!你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我给你整理一下行装吧!”说着,便开始着手为顾谨收拾。顾谨站在原地,本来想劝阻的声音又咽了回去。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看着她为自己忙,他其实是高兴的。 很快,牡丹便将一切都打理妥当,又让下人端来了水为顾谨梳洗。为他绾好头发,便牵着顾谨站了起来,把准备好的东西交到他手里:“相公,你和父王早些回来,我和壮壮在家里等着你们。”牡丹眼睛涩涩的,便她不会让自己哭出来。她的相公是个男人,他有他自己的事情应该去做。 顾谨将牡丹拥进怀里,声音低沉的应道:“我会的。”轻轻的三个字,是他对牡丹的保证,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保证。牡丹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吸了几口气道:“相公,你快去吧!”听了顾谨的话,牡丹并不觉得有多安心。边关是什么样的地方她并不知道,但她知道在战场上什么样的危险都有,即使相公不上战场也不一定就是最安全的。但她什么都不会说,比起大夏那些等着丈夫上战场回来的将士们的妻子,她已经要幸福得多。她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有些不理解新皇的决定,刚登帝位便要征战蛮夷,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劳民伤财。但结合上一世边关的情况,牡丹又觉得新帝这么做是对的。如果此次能战胜蛮夷,将他们赶到边关最远的边漠,那么大夏的边关会平静几十甚至是上百年。这个时候,虽然艰难,但绝对是最好的时机。 “好好的养好身体,等我回来,我们便生个女儿吧!”说完,顾谨便转身离开了内殿,他怕他一个留恋就真的舍不得转身了。 牡丹看着顾谨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视线中,低声的呢喃:“好。”擦掉眼睛里掉出来的泪水,牡丹回到床上,抱着睡得很熟的儿子,勉强笑道:“壮壮,我们等爹爹和你爷爷回来。” 大军离开一天后,便是先帝下葬的日子,顾询亲自将先帝的灵柩送往皇陵,并在众位皇子中挑选了一位前往皇陵守灵。其实也亏得先帝猜忌心重,也只有被废成庶民的继后之子曾经是皇上的对手,至于其他的皇子根本就没有一拼之力。无论家世或才能,都不是顾询的对手,所以顾询继位之后并未对其他的皇子公主动手,该封王的封王该到封地的便到封地。这么一来,在这一块倒费不了顾询太多的力气,而且相比先帝当初登基后只有一个嫡亲弟弟安好的局面,顾询还得了朝臣和百姓的仁德之名。 如今,朝中有些大臣对顾询个别不满的,便是这些的出征。因为他们觉得,新帝刚刚登基不宜征战,一个不好说不定会动摇国本。但见新帝心意已决的样子,而且大军已经出发,他们多说无益。只是想着,如果此次战败,新帝要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外面如何,牡丹并不知晓,乖乖的坐着自己的月子,看着壮壮一天天长大她高兴得很。到了壮壮满月那日,牡丹只让总管请了娘家一家人和张家一家人,由于张书羽也跟着大军前入边关了,张家也只来了三个人。牡丹还没出月子,让总管和管事嬷嬷安排好了一切,她只是看了看菜色,便放手下去了。倒是张夫人不放心,提前就来帮着打理了。处理了一些事后,便对牡丹说道:“你这也快出月子了,出了月子府里的事可得好好看着不能出一丁点的差子,不然以后麻烦可不少。”虽然这府里只有牡丹一个女主人,但架不住别有用心的人。 “舅娘,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这些,她怎么可能会不懂,只是这做着月子,也不能见什么人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想到舅娘能提醒自己这些,牡丹心里还是非常感激的。 张夫人一听她这话,便知道她心里是有主意的。虽然她那外侄子不是什么皇子,但奈不住皇上信任,若是这次回来了,估计想往怀王府里钻的女人不会没有。“你知道就好,我就是担心你啊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不过,世子也是个好的,估计也没那些心思。其实这样也好,一家人平平静静的就好,府里多了些女人总是很多问题的。以后书羽要是成了亲,我也不会往她屋里塞人。”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她嫁到张家之前,也是世家女子,看懂了她娘苦楚她本来也是担心的。但到了张家,才发现她在娘那里学的所有手段都不曾用上,她也不想自己的孙子将来被人算计。所以对于纳妾这事,她就是非常不赞同的。 牡丹听了张夫人的一翻话倒是挺意外的,但想到张夫人和张家的遭遇,便觉得也是当然的了。这人受过了太多的苦难,自然会看淡很多事,明白很多事。 一大家人坐在了一起,奶娘抱着孩子到了宏远阁的院子里,都争着抱小家伙。壮壮才一个月,还不知道认生,谁抱着他就张着眼睛看过去别提多可爱了,喜得张老太爷笑容都多了许多。在要开席的时候,来了一个意外的人。张老太爷和张老爷看到来人的时候都是一惊,一个:“皇……”字刚出口,便被顾询给拦住了:“今个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堂嫂娘家的人都不认识他,这样好,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担心他们不自在。 见皇上意思明显,张老太爷和张老爷便坐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些不自在就是了。顾询将壮壮抱在怀里,见他和刚出生那会儿差别有点大了,不由得想这孩子变化也太快了。看着这么乖的孩子,抱了好一会儿都不舍得撒手,还是边上的秦公公见边上的好些人眼巴巴的看着才出声道:“爷,小公子大约快饿了,您让奶娘抱着他去喂奶吧!”这皇上抱了这么一会儿没怎么动,这手肯定给酸着了。 见孩子确实快有要哭的样子,顾询才撒了手。转头和张老太爷他们聊了起来,但见他们不太自在,又想了解一下民情,便和金父他们说话。金父金母虽然不是多聪明的人,但见张老太多爷他们的样子,猜着这男子的身份肯定不低。所以说话的时候该说的才说,不该说的还真是没敢多少。虽然如此,但顾询还是从他们话里听出了很多事情,其中这赋税过重便是最重要的一条。这个问题以前张书羽也曾提过,但那里时候他还只是个皇子,根本就没有办法。 现在想来,其实朝廷要的赋税并不是很重,但这百姓觉得赋税过重但国库中又没有多少存粮,顾询已经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他知道如果朝廷的用人再不改革,也许大夏会继续*下去,但若是想动大夏的世族恐怕也不是轻易的事。看来接下来,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忙。心里一想着事,顾询倒也没有多注意身边的事了。 奶娘抱着孩子进了内殿,牡丹已经知道皇上也来了的消息。刚听到的时候,倒很是意外,皇上这个时候正是忙的时候,居然还能来看壮壮倒是个有心的。只是不知道,这有心以后会不会变成猜忌。不过也知道这猜忌也不是平白无故就有的,也就放心了,若是怀王府没有异心坦荡荡地,也就没什么好猜忌的了。 一顿饭下来,顾询倒是注意到了一直沉稳坐在一边的金平安。听别人唤他便知道是堂嫂的亲弟弟,观他年轻不大,但在张老爷刻意的一问一答之间回答有度,便心生好奇。以前在花溪之时,这孩子能接触到的人毕竟有限,进皇都也并未有太长的时间,能有这一身的气度着实难得。便跟着张老爷问了他几个问题,更是满意,这孩子再雕琢一翻,将来必成大器。他得把这事记着,再给他寻个好一些的夫子,他得着手培养得力的人,为将来斗倒世族做些准备。 张老爷早就是个人精了,见皇上对金平安很是满意,但没多做什么了。这样就好,怀王府如今虽然尊贵,但外侄已然准备不入朝堂,那么必然要有和怀王府亲近之人将来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不然,以后怀王若是不在了,在朝堂上除了张家便没有别的助力了。所以在看到皇上来这里的时候,便打了这个主意。先在皇上面前挂个号,将来也好插队啊。张老爷如今还不知道,他的私心之举,为大夏举出了一个传世贤臣。 虽然此行顾询费了些力气,但结果顾询非常的满意。临走之前,拿出准备的礼物交给怀王府总管,又对金平安说道:“好好读书,我在大夏隆正殿等着你。”他期待这个金平安能战胜世族公子,成为状元的一天。 ☆、第一百一十四章 所有亲眷都离开之后,喜珠才抱着壮壮进了内室。牡丹见她进来,便问道:“都离开了吗?”如今还在先皇的孝期,虽然壮壮的满月宴并不能大办,但能有这么多的亲人牡丹也是非常开心的。 喜珠福了福身,才回道:“都离开了,金夫人走时吩咐了奴婢,她说一天下来您也累了,过几天她再来看您。”看得出金夫人真的是很疼世子妃的。 “嗯,我知道了,把壮壮交给我,你也下去休息吧!”说着,牡丹便从喜珠手里接过壮壮。小家伙被人抱了一天,倒也没有半点想睡的意思。一到牡丹怀里便看着她,动了动嘴。牡丹估计着可能是饿了,便开始给孩子喂奶,边喂边笑道:“壮壮,你爹爹跟爷爷这会可能已经到了边关了,不知道边关的情况怎么样了?”说完,见壮壮认真的吸着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相公虽然走了,但还有壮壮陪着她呢。若是这时候没有壮壮的话,她非得跟着相公去边关不可。 边关,顾琛和李将军已经带着军队到达了,边关的将士看着这么些人和粮草,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所有的忧虑和担心都不见了。虽然他们从军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能有机会活着回去看到家里的亲人,谁又会不想呢。但因着顾琛他们的到来,本来企图发兵的蛮夷却沉静了下来。以前没有顾琛他们来的时候,就算蛮夷还没有大量的发兵,但时不时的侵扰还是非常多的。 这下,大军虽然到了,但蛮夷不动他们也不能朝蛮夷直接发兵。大夏乃是泱泱大国,此时顾询又刚刚登基,若是真的对蛮夷发兵到时候天下人和其它小国就会有不同的话语了,这和蛮夷主动侵扰边关完全不同。顾琛想到了几点,但他都知道大夏不能在蛮夷不动的情况下出手。可疆在边关也不是办法,至少粮草就是耗不起的,他们此次来就差不多带走了大夏的粮食。虽然够边关这些将士吃上一两年,可谁都不敢保证此后一年大夏风调雨顺,若是大夏发生大灾,那情况可就更加不妙了。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想办法主动诱蛮夷出手。这样一来,既是师出有名,又是不会耗费粮食。 为着这事,顾琛将几个大将召集在了一起,将他的忧虑说了出来。几位大将一听,怀王真是跟他们想到一块去了,此时顾琛一说出来大家都将想的办法给说了出来。顾琛听完后,都觉得有些不妥。最后,李老将军说道:“王爷,不若我们来招无中生有,如今蛮夷肯定是知道了大夏已对他们有所防备所以按兵不动,也知道大夏为着颜面和新君的名声可能不会对他们出手。我们到边关来的时候很是低调,将士也未曾住到边城之中,说明我们的将士之中定然有蛮夷的奸细。不如我们定个时间放出消息要攻打蛮夷,到时候蛮夷收到此消息肯定会先下手为强。若是他们不动,我们也按着计划进攻蛮夷,到时候我们假意安排一些人装成蛮夷的样子来侵扰边城。如此一来,我们不但不用这么被动,也不用丢了大夏和皇上的名声。”反正蛮夷侵扰边关多年这是不争的事实,这狼来多了,他们说来过自然就是来过的。 顾琛一听,便知道此计可行,当下让其他的将士都退下,对李将军说道:“此举可行,李将军此事便交由你来安排,定要挑选可信之人不得有半点闪失。” “多谢怀王信任,属下一定将此事办好。”这做商人的人,脑子就是好使,多亏了世子爷提的这个法子,不然他还真是想不出这么个招。虽然这招损了点,但对付手中有无数大夏百姓性命的蛮夷,也是没必要客气的。不过,也不知道世子为什么不让大家知道法子是他想出来的?难不成是怕别人忌惮他?李将军这么一想,觉得可能就是这样的。世子爷心思通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来挑拨怀王府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可就不美了。 其实顾琛已经能猜到这个主意是谁给出的了,李将军虽然行军多年,但一直刚正不阿那会想出这么些点子。这办法,想来也只有谨儿经常在商场上的人才想得出来。虽然是个好办法,但这办法确实不能从他和谨儿的嘴里说出来,不然若是有心之人挑拨,就算皇上不在意,这朝臣恐怕也会提防着怀王府。 李将军很快便将一切布置好,将要主动攻打蛮夷的消息给放了出去,而且还定了时间。而且这时间还是专门挑的,保准出师便可得胜。本来还挺淡定的蛮夷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有些急了,若大夏真的出兵,那他们也真的是没有办法阻止。蛮夷的可汗接到消息后忙召集了底下的大臣,来探讨这事。当然,认为大夏不会发兵的占大多数,觉得他们只要不出兵,大夏为着脸面和大国的国体定然不会发兵。有少数的人则认为大夏说不定是恼了他们了,要知道这新帝可是顾询,他对蛮夷可是没有一点好感。他们还曾多次败在他的手里,如今他好不容易当了皇帝,说不准真的会不顾什么体面直接对大夏出手。而且行军,最忌讳的就是放出假消息,那可是影响军心的。 最后,蛮夷可汗被大臣吵得头疼,这时候还是蛮夷的相国站了出来:“可汗,臣以为此次大夏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定然不会空手而归。若是空手回去,领兵的顾琛没办法跟顾询交代,所以我们收到的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可汗,我们不得不防,若是他们真的出手到时候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反正我们的大军已经集齐,本来就是要对大夏出手的,如今也是按我们以前计划的进行而已。”大夏话都放出来的,必然不会是假消息。到时候就算他们不动手,大夏也必然会找个借口向他们发兵。到时候若是大夏胜了,什么话还不是由得他们说,其它小国谁敢为了这个得罪大夏。 蛮夷的相国在蛮夷朝堂中的威望仅次于可汗,他此言一出,绝大多数的人都附和了他的建议。但有一个朝臣说出了心里的顾虑:“臣觉得,虽然相国此言有理,但这次大夏来势汹汹,一个不慎我族恐怕会受到重创。”甚至是灭国啊,大夏对他们说是恨之入骨都不为过了。但后面的这话,这人还是不敢说的。 “不怕他们人多,此次我们的兵马也是不少,而且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的将士是最勇猛的,大夏那些软脚虾必然不是我们的对手。而且此次我们还寻得高丽相助,如虎添翼,也不惧怕他们。”这大夏的领将顾琛,虽然听过他的名字,但他在用兵方面定不如他的侄儿皇帝。若是此次来的是小皇帝他可能还有些担心,但这顾琛,在战场上不过是无名之辈,何惧之。 可汗略一思量,便听从了相国之言,决定发兵大夏。如今大夏新帝登基政权未稳正是绝佳的时机,若是错过了,他们好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在大夏的边城小打小闹。虽然他未曾和大夏的顾询交过手,但他手下的最厉害的大将军都在他手里输得一塌糊涂。他要是在治国上也如此厉害,就算他们不骚扰边城,顾询恐怕也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与其等猛虎羽翼丰满之时,不如先掐断大夏的羽翼。这一次就算他们不能吃下整个大夏,也定要叫大夏对他们年年送礼以求和平。如此一来,不但解决了国民民生的问题,又可让他们不断的强大,总有一天大夏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这时候,蛮夷的可汗似乎已经看到了他们未来繁荣的样子。 蛮夷通过了大多数人的同意向大夏发兵,便开始调动兵马,准备一举攻下边城。而且他们也已经定好了时间,要赶在大夏对他们出兵之前,这一决定只有少数得可汗信任的大臣才知道。 而大夏的军营之中,顾琛也带着人猜测大夏可能会有的举动。这时候想要得到蛮夷细作传来的消息难上加难,就向蛮夷的细作也不能轻易的向他们传递消息一样。对于蛮夷可能会提前发兵的举动,少数人觉得很有可能。而顾琛更是觉得可能会是如此,以蛮夷的行动作风来看,这是最有可能的一条路。以蛮夷自满和彪悍的民风,不可能等着挨打。他们肯定也猜到大夏既然已经放出了话,必然是丢不起这个脸。当然,他们的反映肯定也在儿子的预料之中。这么一想,顾琛已经和李将军私下商量过,在他们所定的日期之前,做好防范部署。 很快,顾琛和李将军便将一切部署好,就等蛮夷领兵来犯。 很快,蛮夷便按捺不住,发兵边城。 此时,战争很快就打了起来。当然蛮夷本来准备在几日之内便攻下边城,但已经过去了十几日他们连边城的门都没进过几次。唯一进的几次,进去的将士全都死在了边城之中。战事打成了这样,蛮夷的可汗也有些慌了,他们的大军可不能这么耗下去。招来了他底下的人,决定让手底下的人全面攻城,务必要拿下边城。这么一来,蛮夷相国本来的部署就被全部打乱了。最后,谁胜谁输,其实彼此心里都已经有了底。这时的蛮夷可汗只是想,多拿下几座城池,到时候就算输了也有谈判的筹码。 ☆、第一百一十五章 边关的战事已经开始了,顾询自然是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仔细看过以后他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而牡丹此事也收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知道一切都按着大夏所想来完成,也稍稍放下了一些担心。她在王府里整整坐了四十开的月子,嬷嬷才让她下床沐浴。而出了月子以后,她不但将壮壮带得好好的,又将王府里好好整顿了一翻。忙了一些时日,总算是清闲下来了。由于先皇刚刚驾崩,在一年之内整个都都不能有宴会酒席,牡丹也正好关起门来将别有用心的人拦在了门外。 其实牡丹出了月子以后,还真有不少人拿着小公子的喜事,想上门来拜访。为着什么,牡丹是再清楚不过的,但这皇上立后纳妃一事,不是怀王府能沾一星半点的。怀王府以先帝孝期中不见外客的这一招,还真拦住了不少人。被拦住的这些人就算心里再不甘愿,也不敢有什么异议,这先帝孝期可是不争的事实。 而牡丹此举,府里的管事嬷嬷就有些担心,特地朝牡丹说道:“世子妃,虽说您此法可拦住不少麻烦,可若些人若是日后得势,咱们王府恐怕……”毕竟王府和世子都不在朝堂之中,若是日后这些人中的女子成了皇后,到时候王府和皇上的关系可就说不好了。而且如今世子爷做的事,也得小心些才是,不然这些人联起手来给世子爷制造麻烦可就不太好了。 牡丹看了管事嬷嬷一眼,便说道:“嬷嬷不必忧心,此事我心中自有计量。”先不说这些急切的人中以后有没有能成为皇后的,怀王府也不能与后宫有什么勾连,不然反而会失了皇上的信任。若是昏聩的皇帝也就罢了,但新上任的这位显然不是。这先帝大行才没多久,他雷霆的手段就已经显现出来,很多事情怀王府还是保持分寸的好,绝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再者,这些人若真有本事,又怎么会求到怀王府头上来? 第36节 “奴婢知道了。”主子都这么说了,管事嬷嬷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想着,下去以后,再有来送拜帖的官家夫人和小姐,回话还得客气一些。 管事嬷嬷退下之后,牡丹便抱着壮壮亲了亲,笑道:“我们才不怕那些人,你爹爹最厉害了,一定会保护我们的。”管事嬷嬷担心些什么,牡丹心里一清二楚。若是怀王府真的怕得罪那些人的话,恐怕离落败也不会太远了。 而吃了牡丹闭门羹的这些人中,就有送了两次拜帖的丞相夫人。上一回她从怀王府回去以后,魏丞相知道了结果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又让她找机会好好的弥补。本来丞相府的嫡出小姐已经十九岁了,虽然才貌都上等,但这进了宫到底如何谁知道呢?这回先帝又在这个当口死了,那么先秀和立后的日子必然要等先帝孝期过了之后才能再提。在孝期之内,谁都不会傻得这让皇帝立后,这皇帝同不同意不说当是这御史和天下人的嘴就能把提出这话的人给喷死。当然,丞相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他手下也没一个是傻的,他自己绝对是不敢提的。可若是等上一年,他的宝贝女儿都二十了,就是能参加选秀恐怕也比不上那些十六七岁的少女。虽然他底下也有几个庶出的女儿,可庶出的如何能登上后位。魏丞相只得耐下性子给丞相夫人说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以后,丞相夫人悔得肠子都青了。所以,这才放下脸面,想上门求怀王府帮忙,可谁知道已经送了两次都没见着人。 丞相夫人将情况跟魏丞相一说,魏丞相略一思量过后,便说道:“罢了,既然怀王府没有办法,那咱们只有兵行险招了。”只要能将皇上引出宫来,让他要了他的女儿,到时候以此作为要挟,让他一年以后立女儿为后。只要皇上中了招,为着他的名声,这后他是不得不立。但这个办法得做好,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皇上给怨恨上,所以行事的时候方法还是要要的。 “老爷……”丞相夫人被魏丞相的话给惊着了,叫了一声后才冷静了下来:“老爷,不可,这一个不好整个丞相府可都完了。”跟女儿比起来,自然还是儿子的性命更加重要。老爷这办法虽然皇上只得暂时吃下这个哑巴亏,但难保皇上不会将这个耻辱记在心里,日后找丞相府秋后算账。 魏丞相难受的闭了闭眼睛,沉声道:“夫人,你以为我想吗?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新帝登基时日尚短,但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他将来不会重用我。到时候我若是退出了朝堂,咱们的儿子怎么办?魏家的那些老东西也必然不会将魏家的家主之位交给我。到时候没了这些,我们一家人就什么都不是了。不如在我还有能力的时候搏一把,赢了就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我们不会输的,就算皇上心里不痛快,到时候我们将惜璃送进宫。我就不信,天底下有无视她不将她捧在手心的男人。”虽然只是个庶出的女儿,但有那身冰肌媚骨和绝世容颜就够了。到时候嫡出女儿是皇后,庶出女儿是宠妃,谁还敢同丞相府比高下。 丞相夫人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再说话了。魏惜璃再美也只是庶出,而且那蠢货除了脸就没一点脑子。从小又是她带在身边养的对她和珍儿最是亲厚,加之她为了防着她早就已经坏了她的身子,不能怀有身孕。就算不得已让她进了宫得宠,她也不能生下孩子威胁到珍儿。这样一来,既能安抚皇上可能会有的怒气,又能成全了女儿和魏家的富贵,更不用担心她威胁到珍儿的地位。 夫妻俩打定了主意之后,倒是放弃了怀王府这条路子。只是可惜,他们太小看了皇上身后的侍卫和皇帝的自制力。最后,不但计划没能成功,还被顾询以伤害龙体为由,被抄家灭族了。到最后一刻魏国忠才明白,其实皇上早就看魏家不顺眼了,偏偏他自己还一直在作死。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时的皇帝轻易还是动不了魏家这种大世族的。 边关,蛮夷可汗的强攻计划一次次的失败,蛮夷的军心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又经历了许多次的失败之后,蛮夷可汗只得退兵三十里,准备拟定好作战的计划在行进攻,最主要的是先安抚一下军心。这一次从开战到最后,蛮夷没有赢过一次,也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一直被大夏压着打。 而大夏在取得了胜利之后,顾琛和李将军便召集了心腹大将,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最后,都一至通过主动进攻的方式,定要计蛮夷大败而归。而且这一战不但要将蛮夷赶得远远的,最重要的是让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向大夏发兵。 事情都上了正轨,顾谨倒是轻松了下来,他除了第一次给出了个无中生有的主意外,便不曾发表过任何意见。一闲下来,他便组织手下的人给受伤的将士看病治伤,倒是在郭神医那里学了几手,只要不是太重的伤他基本都可以治得好了。边关的将士和百姓都知道他捐了不少的粮食和药品,对他简直是奉若神明。但顾谨并不因此而开心多少,他做得还不够好,为了给他的家人积福将来他会做得更多。 而就在边城中顾谨也注意到了一个叫灵心的女子,不是因为对她有什么意思,而是觉得她在边关将士中很受尊敬。结果招来暗卫一打听便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她是当今皇上挂心的女子。听完暗卫的话以后,顾谨点了点头,为两人觉得有点可惜,若不是灵家获罪恐怕这灵心已经是大夏的国母了。只能说,天意弄人。 虽然知道了灵心的身份,但顾谨并未对她多加照抚,还向平常一样。只是他在想,若是打败了蛮夷,要不要将这个女子带到顾询的身边?最后顾谨想了想,觉得这事他父王必然是知道的,他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不然,到最后说不定是弄巧成拙,反而不好。 大夏大军部署好了之后,赶在蛮夷再次进攻之前先一步攻向了蛮夷的军营。大军采取的是火攻战术,在靠近了蛮夷的军营之后,便用带着易燃物的箭羽射向了蛮夷的军帐。这,蛮夷的营帐都是用在大夏抢来的布匹制成的,很容易就点着了。大夏射了上万之箭以后,整个蛮夷的军营便被烧成了一片火海。而蛮夷的可汗和相国,带着兵从蛮夷王庭逃窜,丢乐了已经成了火海的宫地。留下一些人收拾残局后,李将军带着手下的将士趁胜追击。 但没想到蛮夷还是留了一手,在边漠中唯一的险要关口设下了伏击。还好李将军手下的将士发现了不对,将手下给拦了下来,这才阻止了悲剧的发生。但大夏不可能就此放弃,留了一大队人马之后,李将军又赶回了边城跟顾琛商量。最后,留了一部份人守着边城,一部份人守着险要关口的士兵。由于地势险要,顾琛料想他门不分留下太多的人镇守。这两处防了之后,由李将军和另一位将军各带一批人马绕过险要地的捷径,绕过了险要地之后会合之后在杀到蛮夷的王庭。而边城,就由顾琛和顾谨父子来防守。 顾琛关切着各处的动态,而顾谨则担心蛮夷回到王庭后回过味来,猜到他们的部署。到时候若是蛮夷硬是要拼个你死我活,派人前来攻打边城的话,对他们就大为不利了。虽然顾谨希望是自己多虑了,但他知道这是很有可能的,毕竟蛮夷也不是傻子。为着这个忧心,顾谨让边城的百姓和将士找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放在城楼之上。又专门集结了边城之中的铁匠,用在离边城最近的石镇运了许多的铁矿将本来就坚固的城门重新铸造了一次,这门,比从前坚固了一倍。至少,边城的人若是不开,蛮夷在城门外绝对是撞不开的。 做好了这些,顾谨又让暗卫将边城排查了一遍,将可能是蛮夷细作的百姓和将士关了起来。这个时候,宁可将可疑的人都关起来,也好边到时候细作联合起来从里边打开边城的城门。担心边城中的兵力不够,顾谨还组织了不少百姓,以备不时之需。处理好这一切,顾谨才微微的松了口气。他这般做不但是为了让自己和父亲能平安的回到皇都见妻儿,更是为了边城无数的百姓和将士。若是边城破了,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遭到蛮夷的屠杀。 而边城的百姓也都听从顾谨的安排,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是怀王府的世子,是因为他为边城的百姓和将士付出的努力和辛苦。要知道顾谨从皇都运来的粮草和药材,救了许多人的命。在这边城之中,有很多百姓都是军户出生,他们的丈夫儿子只要有战争一身都得在战场上,直到战死。他门都知道这一战若是大胜了,大夏的君主只要不是无能,在未来的一百年之内可能都不会再有战争。所以他们愿意相信任何能战胜蛮夷的建议,也愿意听从能者的安排。 而事情,正如顾谨所预料的那样。蛮夷的可汗和相国在吃了败仗回到皇庭后,渐渐的回过味来。此时又接到大夏的军队在到达险要地之后并没有强攻险要地之后,有些意外,不相信大夏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但他们又没有收到细作的一点消息,只得让守在险要地的士兵攻下守在险要地关口的大夏将士。经过一翻争斗之后,由于蛮夷的援兵到达,攻下了大夏的将士。几百名大夏的将士掩护着一个传信兵,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将信报到边城之中。而见传信兵走远,活着的将士全部都将作投了降。因为李将军说过,若是蛮夷有异动,他们护着人传信之后,保命更加重要。 ☆、第一百一十六章 皇都,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其实私底下却斗得汹涌,当然这些人都是家中有适龄入宫的人家为最。而这些人觉得便利的方法就是和新帝关系很好的怀王府,但这怀王和世子都不在皇都,而最重要的世子妃又闭门不出,他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就算是这样,这些人借着各种名义送进王府的东西可不少,就是希望能给怀王府留个好印象到时候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他们是送得开心了,这怀王府的管事和嬷嬷就为了难,两人一商量这事在这么下去给皇上知道了可不好,急忙将事情报给了牡丹。牡丹一听他们的话,倒也没什么觉得意外的,这人进不来东西进来那些人也觉得总是有作用的。牡丹想了想,朝他管事和嬷嬷说道:“东西就拒不了的就收下了,一样一样仔细的登记好。到时候多了就换成对等的银子,到时候我交到皇上手里,皇上知道怎么处理。”既然拒绝不了,就将这难题交给皇上自己解决。 “奴才奴婢,知道了。”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至少在皇上的面前有了个好的。这世上哪有没有由来的信任,如今皇上为着王爷对怀王府另眼相待,怀王府也绝对不能做让皇上疑心的事。世子妃这法子虽然有些对不住那些送礼的大臣,可这一下子就证明了怀王府对皇上的忠心。 当皇帝收到怀王府送来的一笔银子时,略一查便知道了怎么回事。看到这么大一笔银子,顾询玩味的笑了笑。他是知道这些朝臣确实是盯着后位,但他没想到这些人胆子这么大,脑经都动到怀王府头上去了。看来他得好好注意一下,不然中了招可就不好了。不过,堂嫂此举,是何意?略微一想,顾询便释然了。这世子,没有完全的信任,更何况他和堂兄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此举,无疑是为了证明怀王府的忠心,何错之有? 顾询转了转手上的玉板指,说道:“秦公公,你在国库中挑些好东西送到怀王府去。另外,让人将查的东西放到朕跟前来。”父皇大行,选秀之事虽被推到了一年以后,但许多事情得早做打算,免得到时候被人牵着鼻子走。虽然,他想一直为她空着皇后之位,但以他如今的能力还是不行的。与其被人逼迫选一个皇后,还不如他自己来挑一个合适的。一个能做好一国之母,又不会对他有所期盼的女人。 收到了皇上的赏赐,牡丹挑了几样合用的,其它全部放进了库房。如今壮壮已经三个多月了,都能自己爬着在床上玩了,有时候牡丹抱着他还会笑。牡丹让人拿了些核桃和花生之类的,故意放到壮壮的面前,让他自己爬过去拿。而壮壮也是很乖的,每次拿了东西以后都回头又交到母亲的手里,看着牡丹将他给的东西吃了,便会发出“啊……呜……”的叫声,边声的奶娘和丫鬟都夸小公子是个有孝心的。虽然牡丹知道这三个月大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孝心不孝心的,但心里还是非常的高兴。 在王府里困了这么些日子,牡丹决定带着壮壮到外面给他选些好玩的东西。这女人,府里的东西再好,也不如自己挑选的合意。管事和嬷嬷安排了一下,第二天,牡丹便带着三个月的壮壮出门了。不过一路上都是坐着马车的,牡丹在车上看到合意的铺子才会下去挑东西。当然,她去得最多的还是怀王府的铺子,第一是选点东西,第二则是看一下王府的产业经营得怎么样。虽然铺面上的管事每个月会到王府汇报铺子的情况,但总是亲眼看了才放得下心。 看了好几家,生意和伙计的态度都是非常不错的,牡丹倒也知道是相公特地整顿过的,这是见了效果了。牡丹逛了一会儿,也没见到有特别的玩意儿,正准备打道回府,便有一个小丫鬟站到跟前福了福:“世子妃,奴婢听说皇都里新开了家铺子,专门售卖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据说开业不久,很得皇都贵人们的喜欢,如今小公子正是爱玩的时候世子妃不如去看看吧!” 牡丹一听,想了想便点头道:“那就去看看吧!”这铺子她倒是听她娘曾经提起过,她还送了两样给壮壮看着都还是不错的,去看看也无妨。小丫鬟一听,面色一喜,便在前面带路了。 到了铺子,见外面的铺面,一看还真有些意思,就像专门为小孩子开的一般。而门口进出的都是带着小孩子的,还有穿得差一点母亲,可能是没给孩子买心仪的玩意儿,还站在大门口哭。牡丹一看,便朝喜珠问道:“这铺子是哪家开的?”这铺子里的东西,定价必然是不低的,要不然这穿着也算一般的母亲不会不舍得给自己儿子买。 “回世子妃,据说是平安候府开的。”喜珠低声回道,她知道世子妃素来不喜欢平安候府的那位继夫人。只是刚才那丫鬟一下子就说了出来,她连阻止都来不及了。回到府里,等要跟嬷嬷说说今天这事,不知道这丫鬟是什么个心思。 果然,牡丹闻言便皱了皱眉,但还是说道:“既然来都来了,还是下去看看吧!”平安候府,八成是杜若溪给弄出来的。听说那女人为了巴上太后,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太后不喜的事,被太后大加斥责。在皇都里丢尽了脸,不是让平安候府的老夫人给管起来了吗?如今怎么又出来蹦跶了。也不知道这杜若溪出来,又要弄些什么妖蛾子。 进了铺子以后,里面果然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有不少的很是新奇连听都不曾听过。牡丹看着,虽然都看着不错,牡丹只选了几样便收手了。正在这时,听边上的两个妇人聊道:“这铺子还真是不错,里面的好些小玩意儿我可是见都没见过。” “确实不错,你可不知道这些个东西里面不少的都是候爷夫人特地给前夫人的两个少爷设计的小玩意,后来被候爷给看见了才设了这么间铺子。要说这平安候这继夫人还真是有心的,要不,谁能待前夫人留下的孩子这么好呢。” 另一个妇人听了之后不以为然,回道:“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你想,这些个东西能专门给孩子天天玩?那不是玩物丧志吗?”这个道理大户人家的夫人都懂,就是她们这些农妇也明白,这两个小少爷都已经启蒙了,若是天天玩这些东西不好好念书将来能有什么出息。偏平安候爷那眼睛不知道被什么给蒙住了,看不出那继夫人的用心。 “那哪能啊,这候府的老夫人不是还在呢吗?她敢生在恶毒的心思?”另一个显然是有些不信的。 妇人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听说这候府的老夫人病了,要不然还不得管着候府。这老夫人的病来得突然,好是蹊跷呢。也就是我有个亲戚在老夫人身边当差,听到了一些事。若是这老夫人要是没了,这候府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呢。”说完,两个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显然是怕被人给听见了。 牡丹虽然也不是故意要听,但这在耳边的八卦不听白不听。不过听完她就有些奇怪了,按说这平安候府的老夫人不应该就这么输了啊。她前世被惹毛了以后,可是很快就灭了杜若溪这斯了的。罢了,只要杜若溪不来惹自己,平安候府的事也跟她无关的。谁知道牡丹刚这么想完,便有一个人冲到了她的面前,待牡丹看清来人只觉得心里万马奔腾,他怎么还在皇都之中? “牡丹。”周富贵那眼神叫一个含情脉脉,看向牡丹欲言又止,活脱脱一个受虐的小媳妇。 牡丹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话,喜珠便出声道:“这位公子好生无礼,直呼我们夫人名字,你这般行为我们可以直接报官抓你。”直呼女子闺名,那也算是坏人名声了。 “对,对不起,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们夫人说。世……顾夫人,请问可以吗?”他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的是和他如今的生活完全不同的两种方式。梦里,他带着牡丹私奔,起先两人是受了许多的苦。可后来遇到了贵人,他在牡丹的帮助下渐渐成了皇商。可是渐渐的他背叛了牡丹,开始纳妾,后来后院里有很多很多的妾。随着他的女人越来越多,牡丹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少,最后只有对着两个孩子的时候她才会笑。梦里,他和牡丹生了两个儿子,第一个聪明好学只是他们商户的身份让他不能参加科考。第二个儿子因为他后院的一个女人,那孩子生下来便不说话是个封闭的,但牡丹在他身上用了全部的耐心。 他和牡丹都老了,但他还是纳着妾。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爱着牡丹很爱很爱,为什么会做了那么多伤她心的事情。后来,牡丹在寿宴上一下子就病了,来得太急没有一点征兆。在她走之前他曾许来生,她说:“富贵,我要走了,下辈子,别让我再见到你。”她还说:“恨你?我不,我从来不曾恨你。你也不用记着什么生生世世的相约。下辈子,我们为-什么都还不知道,又何来生生世世。富贵,下辈子,让我当牛做马弥补我曾经对不起的人吧!”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失去她了。所以,她不想和他有来生,所以,他才会失去了她。他想跟牡丹说,说他梦里梦到的一切,说他们两个曾经有过的孩子。 看周富贵的神色,牡丹皱了皱眉,难不成他也重生了?不大可能吧!但这神色,已经有些魔怔了似的。想了想,牡丹便淡定的说道:“周公子,我们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很好,也希望你能幸福。”对这个人,牡丹谈不上恨,心中对他的一切情绪早都已经过去了。从她从重生,嫁给程康平开始,她就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就算她真的如花溪百姓说的是个傻子,她也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着他一辈子。而这个男人,只是个熟悉一点的人而已,和金凤村的乡亲没有什么不同。 “牡,顾夫人,我们真的无话可说了吗?”不甘心,这个女人,明明应该是他的妻子,为他生下孩子。为什么会嫁给了别人?为别人生孩子。难道,她对自己就一点情意都没有?他们一起长大的情意难道她都忘了吗? “没有。”说完,牡丹便不多作停留,转身便离开了。所有的一切,她早就已经释然了,如今,一切都好。 看着牡丹渐渐走远,而她一直都没有回头,周富贵慢慢的低下了头。重来一次,他并不能对她有所弥补,那老天为什么要让他梦到梦里的一切?难道,只是想让他内疚和自责吗? 暗处,杜若溪渐渐握紧了自己的手,没想到这周富贵这么没用。她好不容易拜托了那老太婆的控制,想给牡丹制造点不痛快,没想到就这么失败了。难不成在牡丹的心里,这初恋就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又恨恨的想了想,既然金牡丹她动不了,就先让她这初恋受一点教训也是好的。 这回,周富贵不但没能达成自己的心愿,还被赶出了皇都。索性他和他妻子并没有生下孩子,心里倒也没有牵挂。离开了皇都,他身上带的钱也并不多,对于行商,周富贵也没有心力了。最后,他想到梦里,牡丹最喜欢的便是做好事为两个孩子积福。如今,他既然已经了无牵挂了,就去从医,为牡丹积福吧!既然已经得不到她了,只希望她这辈子永远幸福,不要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一打定主意,周富贵便用手里的钱找了一家名声颇好的医馆开始学医。后来周富贵边学边救人,专门给贫苦的百姓看兵,慢慢的在那一带积起了名声。只是他行医一辈子,都不曾再娶妻,直到他终老时才对跪了一地的弟子说。他这辈子,本是为了求得心安平静才行医的,后来他确觉得这给他带来了很多的快乐。看着没钱看病的人渐渐康复,是他最开心的事。他总觉得,如果当初也有这样一个好大夫能救金平安,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他和牡丹是不是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牡丹回到宏远阁,喜珠和跟去的丫鬟随从当然什么都不敢问,这事,他们也是当做不曾看见。壮壮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睡着了,牡丹小心的将他放到床/上。坐在床边,就这样看着壮壮。心绪确难免有些波动,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再见到周富贵,但她这波动倒不是因为周富贵,而是一看到他就想到翱儿翔儿两个孩子。摸了摸壮壮的额头,牡丹微微的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有再想了。有些事情,无论她怎么想,如今的她都没有办法知道那两个孩子过得如何了。 摸着壮壮额头的手一顿,牡丹觉得今天这事有些不对头。站起身,到了宏远阁外殿,唤来了喜珠让她把引她到平安候铺子的丫鬟给找来。牡丹一看那丫鬟,倒是个心紧的,看着再淡定不过了。不过处理这种丫鬟,牡丹有的是经验。坐在主位上,悠闲的喝着下人端上来的奶茶,也没问丫鬟的话就让她这么跪着。 刚开始丫鬟还顶得住,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丫鬟额头上就开始冒冷汗了。这时候牡丹看了看她的神色,才淡淡的问道:“说吧!今天这事是谁让你做的?”牡丹声音倒是挺清的,但她话音一落丫鬟头上的汗更多了。 丫鬟平了平抖动得厉害的心,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世子妃,奴婢也不知道是谁。只是奴婢回房里的时候看到床上有十两银子还有信,说是只要奴婢将您领到那玩意儿铺子,十两银子就是奴婢的。”说完,丫鬟便磕头求饶:“世子妃,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一时跪迷了心窍,加之奴婢家里的弟弟病了急需要花银子,奴婢才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世子妃,请您饶了奴婢吧!”不一会儿,丫鬟的头上便磕出了血。 这丫鬟也是个惜命的,牡丹朝喜珠使了个眼神,喜珠忙上前拉住了那丫鬟。牡丹看了她的额头一眼,便说道:“先将她交给管事嬷嬷。”且看看这丫鬟有没有说谎,只是这样的丫鬟怕是不能再留在王府了。 没一会儿喜珠便回来了,牡丹便说道:“让人将那信拿来,然后你让管事嬷嬷查查,那丫鬟说她家里弟弟病了说的是不是假话。若是真的,让嬷嬷再给她十两银子,赶她出府便罢了。”那丫鬟虽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但也用不着要人性命。 喜珠福了福:“奴婢知道了,就世子妃您心慈。”这要是换了别的府里,恐怕那丫头定要被打死的。但喜珠虽这样说,心里还是高兴主子仁慈的。对吃里扒外的人都这般,只要她一心一意的伺候世子妃,将来也不会落得不好的下场。 牡丹看了看信便丢在了一边,想来这背后之人是作了准备的,她如今也没必要费周折去查了。时候到了,她自己就会撞上来。牡丹总觉得,这事跟杜若溪脱不了关系。 皇宫之中,顾询将手底下人筛选好的秀女家世和情况看了一遍。最后,挑出了三个人选。一个,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虞明清,此女性格刚毅,但她母亲早逝父亲也对她不理不踩在继母手底下活着,全靠她自己的聪明。本来她母亲曾为她定了一个未婚夫,也和她青梅竹马,只是在不久前病死了。听闻为着这个,虞明清如今都还难过着。另一个是四品将军的一个女儿王芳华,这女子出身低了一些而且她心仪之人是张书语,虽也是个聪明的女子,但顾询总觉得她和张书宇肯定有戏。还有一个,是前欧阳丞相的孙女欧阳玲,父母双亡,只余一个兄长如今是蜀地的知州。此女子出生便是石女,只是这事欧阳家瞒得紧,只有欧阳家几个近亲知道。此女子从小跟着欧阳丞相,也是个能干的女子。其实这些女子中,虞明清和欧阳玲是最为合适的,但欧阳玲是石女,这事若是被人查了出来也是不好的。所以到最后,最合适的人只有虞明清一个人了。虞明清不但身份做皇后是毋庸置疑的,她和国公府的关系日后也不用担心外戚的壮大。顾询想了想,朝秦公公说道:“让底下的人安排一下,我要见一下这位虞小姐。” 虽然,秦公公心里很多疑问,但他并不敢多问。只有应下,下去让人安排。虽然大夏民风比前朝开放,但这国公府的小姐,也不是那么好见的,尤其是那虞小姐还是个不喜欢出门的人。 虽然事情难办,但很快,顾询便在花间阁的厢房内见到了虞明清。虞明清给顾询的第一感觉,端庄大气,镇得住场子。怪不得在母亲过世,父亲又无视的情况下,还能活得好好的。虞明清看到室内有男子,转身便想离开,但这时厢房的门已经被关上了。虞明清回头略带嘲讽的笑道:“你用这种方法请我来,所为何事?”这人相貌堂堂,必然不是她那继母能请得来的人。既然不是继母的人,那他费尽心思将自己引来这里做什么? 顾询放下手里的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虞姑娘请坐。” 待虞和清坐下后,顾询才说道:“用此方法请虞姑娘来,冒犯之处还请虞姑娘见谅。”临危不乱,并且很快的猜出他不是她继母请来的人,确实是个聪明的女子。虽然比心儿差一些,但母仪天下已经足够了。 虞和清淡定的坐了下来,好既然这时候这人还不想说,她也不能露了她自己心里的着急。喝了口茶,微微笑道:“这花间阁的茶确实是整个皇都最好的。”面上虽笑着,但虞和清心里却在想,此人将自己带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想了一会儿,虞和清实在想不透。最后,索性就不想了。 顾询喝完了杯子里的茶,便说道:“听说国公府如今正在为虞小姐挑选夫婿。虞小姐,你觉得国公府,会给你挑个什么样的人?”倒不是顾询故弄玄虚,而是和这种聪明的女子说话,就得这么来。 果然,顾询话音一落,虞和清便顿住了喝茶的手。以父亲和继母的样子,能给她找什么好人?无非是能给国公府带来最大利益的人才是首选,至于人品,大概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若不是他走了,她也不会有如今这般被动。略微失神过后,虞和清喝完了杯子里的茶,问道:“公子不妨开门见山。”无论如何,她都得好好的活着为母亲报仇。 “我需要一个和我相敬如宾的妻子,你合适。但是,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当然,若是虞姑娘答应,我会帮虞姑娘完成一个心愿。”如今的国公府早已经开始落败,想要搬倒是件很容易的事,只是不知道这虞姑娘的选择是如何? “我凭什么相信你?”此人是什么身份,居然能口出狂言。而且这人突然冒了出来,这人仪表出色,若是那户人家的公子,她不可能没有听到过。而这个人找上她,为的是只是相敬如宾?她凭什么相信他? “你今天若是答应,这婚事国公府不敢不应承,你觉得我有没有让你相信的地方。虞姑娘,与其将来嫁给你讨厌的人,不如跟我成亲。你放心,跟我成亲后,我不会强迫你跟我有夫妻之实。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便能随心顺意。当然,嫁给我你除了有尊贵的身份,但也会从此失去自由。我能说的都说了,全看虞姑娘自己的决定。”他话说得这么明白,这虞和清应该能猜到他的身份了。 虞和清听到她若同意这婚事,国公府不敢不应承的时候,就猜到了边上的这位可能是谁。但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而且明明知道她心有所属还偏偏找上她。难不成?虞和清突然想到孝恭皇太后曾为皇上定下过一门亲事,只是灵家后来获罪被抄了。虞和清在心中思量一翻后,便应道:“我答应,但我们成婚后,请皇上让人彻查我母亲当年的死因。”只要能为母亲报仇,又能为他守着身子,这是最适合她的一条路。与其被国公府为了利益嫁给难以掌控的人,做一国之母当然是更好的选择。至于自由,她这一辈子无论做什么选择,都已经失去了自由。 “合作愉快。”顾询将两人的茶杯添满,举起茶杯。 虞和清也端起茶杯示意:“合作愉快。” 至此,顾询终于解决了一大难题。只是不知道,如果灵心知道他一年后将要大婚,会如何?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进宫,不能将她置于危险之中。既然他已经这样了,希望她能在边城生活得很好,总有一天他会还灵家一个清白。 ☆、第一百一十七章 边城,蛮夷的军队很快便大举攻城,但由于顾谨的提前预防,蛮夷攻击了半个月还是没能破了边城的大门口。边城的城墙上不但竖起了高高的防箭墙,防箭墙上只有扔石头的缺口,而边城上的石头也像是源源不绝似的。这些石头是顾谨早先就命人开好的,为了能供应上城楼上,边城里的妇女和大一点的孩子都会帮忙搬运。而边城的城门,蛮夷的人是拼了命的撞都没能撞开,最后不得不用火药这种在蛮夷极奇珍贵的东西,结果还是一样的,边城的大门纹丝不动。蛮夷的可汗和相国见这样一个景向,也知道他们完了,就琢磨着怎么投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这些大夏的人太狡诈了,知道将士没有他们的英勇,便出了这么些招来对付他们。他们的失败只是一时的,待将来他们休养好生息定要灭了整个大夏。 但大夏当然不会再给这样的机会,李大将军和另一支队伍顺利集合,很快便端了蛮夷的国都。灭了蛮夷的国都之后,留了一部分人看守,李将军又带着军队杀回了边城。看到李将军带着大批的人马杀回来,蛮夷是措手不及。最后,兵力的悬殊,蛮夷的人又知道他们的王庭肯定已经保不住了。便带着剩余的人他向边漠的西边逃窜,而李将军带着人,追了他们两个多月,蛮夷的大部分兵力被李将军带去的人杀的杀,在逃跑的路上因为伤病死的死。最后,李大将军看实在是没有办法诛灭蛮夷皇族,才就此作罢。至此,大夏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蛮夷没有百年的休养生息绝对没有办法再进攻大夏。而且李将军相信,英明的皇上不会为后代留下这么大的隐患,肯定后面还有打算。 李将军回到边城,向顾琛禀报了结果,这一次大夏对蛮夷取得了空前的胜利,以至于后来被载入了史册。这一战,虽然不是在最好的时机,但取得了这样的胜利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以至于朝中在收到捷报的时候都怀疑这是不是假消息,谁能想到一个新帝能有这样的胆量,谁能想到顾琛能这么快将蛮夷赶到了更远的边漠。 而边城,随着李将军的回归,边城的百姓办了很大一场的庆攻会,来感谢为这场胜战付出努力和生命的人。虽然桌上没有山珍海味,但顾琛和将士们都吃得非常的高兴,这些都是百姓的心意。而顾琛和顾谨因为高兴,都喝了些酒。 因为战争的胜利,大军很快就会搬师回朝。而这时候顾琛,想替顾询完成他的一件事情,此次他和谨儿都立下大功,在地位上他们肯定是封无可封了。就利用这个,让顾询得到心爱的人,他不希望他的后辈跟他一样,一辈子心里都带着遗憾。所以,他低调的去了灵家,灵老爷见到他时心里五味杂成。顾琛说明了来意,灵老爷想了想便说道:“王爷,罪臣知道您的好意,但是朝中大多都知道我女儿的样貌,就算她回到了皇都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这话虽然直接,但他所说的也都是事实。一个没有母族依仗的皇后,在后宫中会有多么坚难,他不想他的女儿面对这些。虽然,皇上真的很好。 顾琛又劝说了一会儿,灵老爷最后也妥协了,让灵心自己拿主意。没多久,灵夫人便带着灵心出来了,知道了怀王的来意。灵心想了想,微微笑道:“王爷的好意灵心心领了,但很抱歉,灵心不能跟王爷回皇都。”若是皇上他想,总有办法让她进宫的。但他既然没有,就必然有他的用意,那她也没有必要非要进宫里。如果他真的对她有心,他将来定会来边城找她的。最后灵心想了想,朝顾琛福了福,才说道:“王爷,请你回皇都后告诉他,我会在边城等着他,等一辈子。”无论他因为何种原因不要她,她都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嫁给她不爱的人。只希望,她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和他结成夫妻。 姑娘都如此说了,顾琛还能再说什么,只对灵家一大家子说道:“保重,我会请皇上重查当年灵家的案子,必定还灵家一个公道。”其实当初灵家为何如此,朝中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当初先皇的废后容不下三皇子有灵氏一族的支持,这才设计了这么一出来陷害灵家。只是物事人非,要查当年的案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跑了这么一遭虽然没有达到想要的目的,但顾琛并不是一无所获的。至少他能看出灵心是一个非常通透的女子,并不曾因为顾询的拒绝而怨天尤人。而且也能知道顾询的难处,从而为她考虑,并承诺等他的傻侄子一辈子,真是难能可贵的。但不得不说,顾询和她都是倔强的性子,他们其实有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 大军很快就定下了班师回朝的时间,离别前,边城的百姓依依不舍,但还是热情的欢送。就是这些将士,为边城带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安。而军户之家更是喜极而泣,年纪大点的可能再也不用担心失去丈夫和儿子,年纪轻点的能想着好好和自己的男人生些娃,再也不用担心蛮夷突然来犯,一个不好他们可能就一辈子再也见不着了。 随着这场仗的胜利,怀王府更是成了全皇都热捧的对像,这么大的军功加上顾谨对此次战争的贡献,他们这一辈子只要不谋反那是妥妥的得皇上的重用了。从收到捷报的时候开始,皇上就赏了许多的东西到怀王府,这样一来怀王府的拜帖比往前多了一半。这些人里,还有些是不好不见的,牡丹为着怀王府每天是不得不见那么两个。 不过,有时候就是有这么一两个怜不清的。这不,这就有一个自持身份的“长辈”来露脸了。这位夫人所据说曾经是她婆婆的姑姑,嫁的夫家是个正五品的官,这管在花溪或许是够看的,但在这皇都之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牡丹本来也是看在婆婆的面上,见一面这个在门口撒泼的亲戚,毕竟在门口这么闹被人看笑话也不好。 但这姑姑倒好,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一进门就摆长辈的款,这不嘴里正在说呢:“我知道世子妃是在乡野长大,也没什么见识,前些时候王府办宴会你没给我发帖子,我这个做祖姑姑也就不怪你了。可你得知道,在这皇城之中,万事可都得小心的,免得一个不好就得罪了人。”不过是个乡野丫头,还真把自己给当回事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居然还敢占着怀王府世子妃的位置。 牡丹喝着茶,似笑非笑的看着这祖姑姑。见她那张嘴还是说个不停也没了看下去的兴致,便转头看了看她身边的姑娘,长得倒算是漂亮,又是个年轻的皮肤也是看着就能掐出水来的。不过,这女孩努力作着羞涩的表情看她,不过眼中的轻视还是有些隐藏不住的。这一看,就知道也是个心大的,要不是她爹是个正五品,她的身份还不够进宫,若是够进估计也是个肖尖了脑袋想往宫里钻的。这宫里是进不了了,但这怀王府还是有机会的。只要成了顾谨的妾室,将来顾谨成了亲王,她这个表亲怎么也能做个侧妃。再来,要是她这个王妃没了,她是最有机会成为王妃的。也不怪牡丹这么想,实在是祖孙两个这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 这不,祖姑姑给牡丹说了半天的规矩,总算是切入了正题:“牡丹,这次祖姑姑也是为了你来的。你说以如今怀王府的身份和地位,你又这般上不得台面,将来可得不了好。而且如今整个皇都都说你善妒,这都和我那孙侄子成婚多久了,也不给他纳个妾室。为着你以后的名声,我这个做祖姑姑的就给你做回主,全了你的名声。”一时半会她还没机会将手伸到怀王府来,不然这乡下丫头就这么没了,孙女做继室也是好的。不过也不急,以后等孙女进了宫,管了王府的事那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光敏,快来见过你姐姐。”她的孙女这般聪明漂亮,就不住她那孙外侄子会不喜欢。这事要是成了,那在皇都也算是一段佳话了,老人这么美美的想着。她这么一个办法,不但给孙女找了个好夫婿,凭着皇上对怀王府的重用,这儿孙将来的前途也必然是一片光明。 说完,叫光敏的姑娘便羞涩的到牡丹跟前福了福,这礼真真是一个妾室给正室的福身。这种牡丹前世见得多了,自然也是知道的,瞬间就有些无语了,好好的一个闺阁女子,不想着好好嫁个夫婿偏自动送上门来做妾。便笑道:“要说来,祖姑姑是我婆婆的亲姑姑,这光敏妹妹是祖姑姑的孙女,便是我和相公的妹妹,这礼我倒是当得的。”说完,朝边上气得脸都憋红了的喜珠说道:“本世子妃第一次见光敏妹妹,喜珠,去把本世子妃最喜欢的头面拿来送给光敏妹妹。”说完,又朝光敏说道:“这头面是顶好的,将来光敏妹妹成婚的时候,可带作嫁妆。” 喜珠见牡丹根本就不吃这套,而且根本就有办法治住这无语的两人,这才欢欢喜喜的去拿头面了。那东西王府的库房里多的事,没什么舍不得的。但光敏一听,脸在瞬间就红得不成样子。她刚刚做的,这女人根本就没看懂?随即又想着,这么蠢的女人,怎么能做世子爷的妻子。这么一想,光敏很快就回复了神色,变得更不要脸了。在她奶奶还没说话的时候,她自倒先开口了,朝牡丹笑道:“嫂嫂有所不知,妾身刚才跟您行的是妾礼,这以后妹妹就留在王府跟着姐姐一同伺候世子爷。”说完,一脸羞涩的低下了头。 噗……牡丹喝在嘴里的茶差一点就喷出来了,要说这什么样的女人她前世今生都见得多了,但这么无耻的她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位姑娘,真不知道她家里是怎么教的。装作差异了一下,牡丹便笑道:“妹妹你真会开玩笑,这名门闺秀,本世子妃还真没见过自己上赶着做妾的。你跟本世子妃开这玩笑可以,可千万别到我家世子跟前,他啊最讨厌自甘为妾的女子。”说完,牡丹的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表情。 这个时候,祖孙两个才看出来,这人根本就不像她们想的那样。但这么好的机会,祖孙两个又怎么会舍得放过。“好你个金牡丹,我这个做长辈的到你跟前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想着既能成桩美事又能全了你的名声。你今若是不认下光敏,等王爷回来,我这个做姑姑的一说你看他敢不敢不答应。”都怪她以前看不起怀王府,不然早和怀王打好关系怎么会到怀王府府门口撒泼才得已进来。听闻这怀王再痴情不过,会不会管着儿子纳妾还是回事呢,要不然这怀王府怎么这么干净?要不是怕着怀王,她何必到这乡下丫头面前托大。现在想想,还真是恨不当初。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37节 看到这无耻的祖孙两人,牡丹还真的是想呵呵两声,还是官家的夫人和小姐,这跟她金凤村的大伯娘有什么不一样的。牡丹看向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笑道:“既然如此,那么老夫人便等我父王和相公回来以后再来吧!只是,我这个脾气不太好,到时候若是惹到了我,我可不讲什么情面。”看这老妇人急切的神色,八成是不敢闹到父王跟前的。就算到了父王跟前,上赶着做妾的,这母女两个倒是好意思说。 老太太被牡丹这直白的话一抢白,气得发抖,看着就要晕了。牡丹看这情况,笑着对喜珠说道:“老夫人要是晕了,你赶紧把住在府上专门给壮壮把脉的太医叫来,免得别人还以为咱们将老夫人给怎么了呢。”这么一说,老太太抖动的动作马上就顿住了。牡丹也只是笑,这老太太看着这么硬朗,也不像是一气就会晕倒的。 光敏眼中带着泪花,楚楚可怜的说道:“不过是一件小事,嫂嫂你为何苦苦相逼,难道你就不怕世子爷对你失望吗?”这女子总归是以夫为天的,就不信她真的不吃这套。到底,这位姑娘还是低估了顾谨和牡丹的感情。以为她只要能进府,肯定能上位成功。 看到这种女人,牡丹最是腻歪,语气也直接不好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当本世子妃逼你到王府做妾吧!你要是不想要你的名声,你大可到外面去跟别人说。不过我可提醒你,我家相公可是说过永不纳妾,到时候你可别目的没有达成,最后到庙里清灯伴佛一辈子。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好的便是嫁一个一心一意待自己好的丈夫。与人做妾,就算能得到一时的好,也不过是一个玩意而已。”牡丹说完,便站了起来:“喜珠,送客。”她之所以对这姑娘说这些,就是看这姑娘年纪也还小,可能一时被家里带歪了。可最后,事实证明有的人就是这么喜欢给人做妾的。 这世子妃都走了,祖孙两个实在是没办法,只是黑着脸走了。但走的时候还不停的对喜珠说牡丹怎么怎么失礼,怎么怎么彪悍,喜珠听得烦了笑道:“我家世子妃这么对你们还算是客气的了,要是谁敢在我面前上赶着给我相公做妾,我直接拿扫帚将人给扫出去。”喜珠活了十几年,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么没脸没皮的女子和老太太。真以为他们世子妃出身不高,就能任人拿捏?真是搞笑得很。 祖孙两个脸色一变,出了王府的大门老太太才说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敏儿你别怕,她不同意那是她善妒。你等着,等世子爷回来,我亲自将你送到他面前。凭你的模样世子爷保准是会心动的,到时候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在老太太看来离她很近的荣华富贵,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 “嗯,谢谢奶奶。”光敏低着头,轻轻的应了一声。这世子她也曾听人说过,长得好,主要的是怀王府如今的身份地位,她就是做妾也是最尊贵不过的。只要成了怀王府的贵妾,将来世子成了怀王,她就有机会成为侧妃更甚至是正妃。如此一来,可比嫁些小官的儿子可要好得多了。要知道她爹不过是正五品,就算找个人嫁为正妻也不过是贵家的庶子,或是比她爹官位低的嫡子。凭她的样貌,怎么可能就嫁给那样的人,进了怀王府,她的那些个姐妹还不羡慕死她。祖孙两个打着好主意,但还不知道她们从进以后,是再也进不了怀王府的大门了。 喜珠送了祖孙两个离开后回到宏远阁,牡丹见她回来便说道:“人送走了?”她还真不该为着怀王府的脸面放这两个人进来,直接让光大人将两人带走便是。 “送走了,奴婢从小就在皇都长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老太太和小姐。”喜珠还真是怀疑这两人真是已故王妃的亲人。 很快,张夫人便来看壮壮,牡丹着意提起此事。她就是担心这祖孙两个不死心,到时候还到王府来闹,要不得到时候伤了张家的脸面。张夫人一听这事也是给气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不用理她,什么祖姑姑,不过是个庶出的也敢到王府来认亲。”说完,便开始给牡丹说怎么回事。 这老太太是张家老老太爷一个通房丫鬟给生的,生了她以后张老老太爷就将她娘给提成了妾室。当年本来也是张老老太多爷喝醉了酒,这女儿出生以后老太爷并不喜欢。倒是老老夫人是个善良的,给了她一个体面,还给她找了光家给人做正妻。当初张家出事那会儿,这老太太更是急得撇清和张家的关系,当着许多人的面说没张家这门亲戚。所以张家回来了以后,她倒是添着脸想往张府里钻,张老太爷都没让她进门。说完,张夫人又说道:“下回她要是再敢来,你也别给她面子,到时候直接让光老爷把人给领回去。真是什么样的奶奶教出什么样的孙女,你可别将那些人给放在心上。”她就听婆婆说过,当初这老太太就想进王府做妾,不过老老夫人没同意。他们张家的嫡女也好庶女也好,断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 “舅娘放心,牡丹都知道的。只是前面不知道缘由怕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才想给老太太点脸面。”牡丹听完倒也是无语了,这老太太谱摆得挺高的,没成想还在这些原因在里面。 张夫人笑着点了点头:“你是个聪明的,我倒也不担心。不过我这个当舅娘的还是得提醒你,这回王爷和世子都立了大功了,等他们回来这怀王府必然清静不了。到时候你可得稳住了,不管是别人以名义送来的,还是使计想进来的,你可得多注意。不然,到时候这些个人成了气候威胁倒是谈不上,但闹心是必然少不了的。”张夫人不得不感叹,现在这皇都的不少夫人小姐都是没脸没皮的。她这才离开皇都多少年,皇都如今都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这风气是谁给带出来的。 “好,谢谢舅娘。”牡丹也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为自己好。不过一说到打赢这事,牡丹便笑道:“舅娘,听说这次表哥也是立也大功的,这些日子,张家的门都被媒人给踏破了吧!您可别挑花了眼睛。”要说这表哥比相公大不了多少,如今她和相公都有壮壮了,表哥也是该成亲的时候了。 一听牡丹说到这个,张夫人便是一脸喜色:“可不是吗?只是啊我还真不敢就直接做主了,到时候书宇要是不喜欢,准得不给我这个当娘的面子。对了,你上回不是说有个姑娘很不错吗?访得怎么样了?要是成,等书宇回来,就让他们私底下相看相看。要是看对了眼,就赶紧把这事给定了。”以前张夫人还没觉得,但自从有了壮壮,她就眼馋得不行就想快些抱孙子。 “行,到时候我把人姑娘请到怀王府来,那模样和性情都是很不错的。配给表哥,准是错不了的。”牡丹说完,又给张夫人说了姑娘家具体的情况。张夫人听完也很是满意,笑着点了点头:“这王将军我倒是知道一些的,名声也好,而且我知道她夫人也是个贤惠的,他们家的姑娘准错不了。等书宇回来,我就跟他提这事。”儿子的亲事有了一撇,张夫人欢欢喜喜的回了张家。 牡丹从接到顾谨家信的时候,就一直盼着他们能快些回来。这天天数着日子,这时间也过得特别的快。好不容易大军还有两天就到了,牡丹心里更是有些急,劳动着家里的下人将王府上下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哪知道她才抱着壮壮睡了个午觉,起来便看到一脸胡渣看着满脸疲惫的顾谨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牡丹还以为是自己给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发现人还在,忙伸出手拉着顾谨一下子就哭了起来:“相公,你回来了?”到这一刻牡丹才知道,她有多想他。 顾谨笑着将牡丹给抱进怀里:“嗯,我回来了。”带着对你的承诺回来了,这些日子,真的很想她和儿子。 牡丹抱着顾谨好一会儿,才将他推开张罗着下人给他烧水,把一切都忙完了,牡丹才笑道:“你定然是累着了,好好打理一下休息好了咱们再聊。” “好。”顾谨微微笑着,眼底一片温情,外面即使在好,还是没有自己家里好。 下人抬了热水,顾谨由着牡丹给他沐浴,不过过程中眼神越变越暗。牡丹和他夫妻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他的德性,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许胡来,等你休息好了起来,我还不是由着你。”说完,自己脸倒红了。 给顾谨沐浴后更好衣,又帮他刮了脸上的胡子,牡丹才满意了。顾谨换了衣服后,抱了抱还在睡觉的壮壮,朝牡丹笑道:“我们儿子长大了一些。”有些遗憾,错过了儿子这些日子的成长。 牡丹知道他的心思,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相公,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陪着壮壮长大,你不必遗憾。” “嗯。”顾谨点了点头,这几天忙着赶路,倒真是有些累得慌,没多久便在床上睡着了。牡丹见他很快就睡着了,拉着他的手在脸边亲了亲,总算是回来了。看了顾谨的睡颜好一会儿,牡丹才出了内殿专门到膳房亲自下厨给顾谨做了他最喜欢的菜。 顾谨睡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才起来了。一睡醒便闻到外殿传来的食物香气,才发现他饿得有些厉害了。洗漱好后,喜珠便端着菜进来笑道:“世子爷您快坐下,世子妃一会儿就来了,今天这桌子菜可是世子妃亲自下厨为您做的。” 听完这话,顾谨只觉得他这辈子真的圆满了。有这样的妻子,他前世不知道积了多少福。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夫妻俩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好些日子没见,但夫妻之间一点都没有生疏的感觉,反而越发的亲密了。吃完饭,下人撤下了碗筷。牡丹和顾谨坐榻上,牡丹跟顾谨说了这些日子皇城发生的事。最后,牡丹看了看顾谨,说道:“我前些日子见了周富贵一面。”虽是夫妻之间,但有些事还是直接说明为好。虽然是件小事,但若是被有心之人拿来利用,伤了夫妻之间的感情就不了。虽然她相信相公不会轻信,但感情经不起太多的挑拨。 顾谨明示顿了一下,然后问道:“哦,说了什么?”对于在他之前牡丹喜欢过的人,他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虽然牡丹已经是他的妻子,他也知道牡丹心里有他。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这个人老是出现会不会扰乱牡丹的心绪。 他这么一问,牡丹便将来龙去脉都说了清楚,最后笑道:“我猜着这事跟杜若溪八成脱不了关系,不过这事如今也没有证据,就是怕这事可能还有后招。”以杜若溪的心性,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他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个不重要的人,无需太过在意,但如今看来有这么一个人老是出来蹦跶也是不好的。 “成,你看着壮壮,父王也快到皇都了,我去吩咐一些琐事就回来。” 牡丹一离开,顾谨便将在榻上爬来爬去的壮壮抱在怀里。壮壮被人抱到怀里倒也乖了,挣扎了一下便扭头乖乖的看着抱他的人。被这臭小子这眼神看着,顾谨觉得他心都快化了。虽然这小子让他母亲吃了许多的苦,但这孩子,是他和牡丹血脉的融合。顾谨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叫道:“壮壮……” 壮壮一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高兴的:“啊啊……”的应了起来。他觉得这个他看着有点陌生的人,他居然知道他叫壮壮。他一出声,顾谨的心情更加激动了,忍不住亲了亲儿子的脸。这臭小子,怪不得牡丹把他疼进心眼里了,真是会招人喜欢。 牡丹将事情交代好回来,就看见他顾谨在亲儿子的脸,好一会儿牡丹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最后,还是顾谨不小心看到了她,突然间顾谨有些不好意思。牡丹笑着走到他的身边,笑道:“等儿子更大些,你就不许跟他这么亲近了,你要做严父我做慈母。”相公走的时候,她原本还有些担心的,但现在看这情形她倒是放下心来了。 “好,都听你的。”顾谨微微笑着应声,等儿子大些,他得好好教他。将来,他们父子两个一起保护眼前这个女子。 顾谨先回来了,歇息了一夜后,第二天便进宫朝见皇上。虽然顾谨有亲王世子之位,但朝堂之上并没有职位所以皇上下朝后才召见了他。 御书房中,顾询挥退了所有的宫人。才对顾询说道:“此次边关之行,多谢你和皇叔了。”此一战,不但解决了蛮夷这些年的侵扰还了边关一个宁静,更让他刚登上的皇位更加稳固了。四海之内,谁敢轻视他的国家?而为他完成这些的人,他会记在心里,也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定挽回王朝的颓势。 “都是应该尽的本分,顾谨虽不在朝中,但该亲王世子做的事顾谨一定会去做。”此一行,他并不是为皇上去的。 “话虽如此,但该记着的朕定不会忘记。这一路想必你也该是累了,回王府好好休息,待皇叔回来庆功宴上见。”他倒是想和堂兄多说说话,只是堂兄的心思怕也是不在这里。 顾谨离开没有多久,魏丞相便进来了。给皇帝行过礼讨论完政事之后,魏丞相看了看顾谨的脸色,见他面色颇好便知他心情不错,想了想笑道:“臣还未曾恭喜皇上,此次大败蛮夷不但扬了我国的国威,皇上也必然会名留青史。”大败蛮夷,在前几朝虽不是没有,但也没有这次一般胜得辉煌。所以魏丞相觉得,他这马屁也拍得合情合理。 顾询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其它的朕倒不太在意,但想到边关的百姓至少可以安稳百年,朕心甚慰。能有此胜,倒也多亏了朕的皇叔和怀王世子。”说完,顾询装作不在意的看着案上的奏折,其实在等着魏丞相的反映。 魏丞相想了想,并未急着接话。他也在权衡顾询到底是何种意思?他既有些担心顾询是在试探他,又更加相信皇上是担心怀王府这一战功高震主。虽然怀王府已经将遗诏交了出来,但说到底要想夺位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当然,在他的心里,也是希望皇上的心里往后者多一些。要不然,这朝堂已经完全在顾家的掌控之中,朝臣要想插上手怕是难上加难。长此以往,恐怕皇上和怀王府联手,皇都的世家肯定会被一一削掉。很短的时间,魏丞相脑海里已经千回百转,最后定了定笑道:“皇上所言甚是,此一战,怀王同世子当居首功。只是……”说着,魏丞相故意顿了下来。 “只是如何?”顾询抬眼看向魏丞相。 “只是怀王在先皇时已经是位及亲王,恐怕已是封无可封了皇上,若是在往上……”魏丞相说到这里,便是再也不敢往下说的神情。他想,皇上虽然在没有成为皇上之前确实和怀王府亲厚,但成了皇上一切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当然,他也知道他不能说得太过,不然皇上疑心的人就是他了。其实魏丞相一直觉得如今才是他该发光的时候了,以前先皇在世时并不太倚重他。 听完魏丞相的话,顾询神色沉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顾询才说道:“爱卿所言不错,给怀王府的封赏朕会好好思量。不过,这些日子朝中也多亏有爱卿相助。”既然知道魏国忠这个人不能再用,顾询当然会一步步想办法先瓦解掉魏家。 “微臣惶恐,都是臣份内之事,当不得皇上此言。” 顾询点点头,笑道:“朕听闻爱卿有一爱女,年芳十九,可有此事。”他才收到消息,这魏国忠胆子倒是大的,也打得一手好算盘。他若是真在先皇孝期中和闺阁中的女子出了什么事,这哑巴亏他也只能咽下。到时候,就算不立为皇后,皇妃也定然是逃不了的。他这么会算,一定算不出他打的什么主意。 一时间魏丞相拿不准皇帝的心思,只得福身应道:“回皇上,微臣确有一女。”难不成皇上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女儿?也不像,若真是如此,他当初是太子时便可将女儿纳入后宫。难不成,魏丞相心里一惊。 “哦,那么爱卿之女可有婚配?” “回皇上,小女,小女不曾婚配。”魏丞相在朝堂上多年,都到了这个份上,如何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话了。他私下策划的事只有他的几个亲信知道,难不成是谁在皇上面前走漏了风声?不会,应该不会,若是他策划的事皇上真的知道了,手段恐怕不会这么温和。这么一想,魏丞相才稍稍放下点心,猜着可能是夫人和女儿到怀王府世子妃跟前的事被皇上知道了,惹得皇上有些厌烦才会如此。 “如此甚好,前些日子黎爱卿才到朕跟前请求恩典,说是他家的公子自从偶遇了贵千金便茶饭不思。朕想着,魏家和黎家家世倒也般配,你和黎爱卿都是朕倚重的人,若是成了不失为一段佳话。如此,朕便给他们赐婚,待先皇孝期一过,你们两家便把喜事办了,朕也喝杯喜酒。”就算他不知道魏丞相打的算盘,这魏氏之女,他也是不打算收入后宫的。况且那女子的德行,也不配入主后宫。 魏丞相这会儿像是吃了黄连一样,偏偏他脸上还不敢露出一丁点不快的表情。更加不敢推了这门婚事,皇上都说了这是恩典,他若是敢拒绝恐怕也别在朝堂上混了,皇上安一个罪名便可免了他的丞相之职。这个亏,他是不得不吃下了,也罢,这黎家的公子虽不成器了些,但魏黎两家若是联姻也是有好处的。魏丞相给皇上磕了个头:“微臣谢皇上恩典。”塞翁失马安知非福,看来他以前的所有计划都行不通了,只得回去好好计划一下。 魏丞相离开后,顾询见秦公公一脸的不解,笑道:“你是不是觉得疑惑,朕现在动个魏国忠根本就不费什么力气,为什么还要留着他?” 秦公公忙跪了下来:“请皇上恕罪。”皇上身边的人,不可以猜度皇上的圣心。 顾询像没看见他似的,轻轻说道:“动一个魏国忠,让世家开始有所忌惮,以后想要收拾起他们来可就难了。时候到了,一网打尽才是上策。”世家不除,他以后的治国之道恐怕是寸步难行。秦公公爬在地上,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这些话,自然也不是他一个奴才应该听到的。 第二天一早,怀王和李将军便带着大军回到了皇都。大开城门的时候,皇都的百姓夹道欢迎,这是大夏开朝一来,和蛮夷对战赢得最漂亮的一次。虽然皇城的百姓离边关很远,但同时大夏的子民,国之荣辱自在每个人的心间。 李将军看着百姓的欢呼,高兴的说道:“王爷,没想到咱们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皇都如此景象,真是快慰人心。”蛮夷侵扰边关这么些年,大夏死了多少百姓,丢了多少财物,历代国君始终没有很好的办法来对付他们。没想到,如今皇上一登皇位就除了这么大一个后患,先皇当真是没有想错人。也亏得皇上胆子大,敢相信怀王父子。若是皇上如先皇一般,恐怕这胜利也是不能实现的。 怀王点了点头:“是啊。”以前忌惮着皇兄,如今他的愿望也算是达成了。 一行有功之臣连家都没能先回,先进銮英殿拜见皇上。他们行过礼后,顾询亲自上前将怀王和李将军扶起,郑重的说道:“此一战多谢皇叔,李将军,和各位将士。若是没有你们的英勇,蛮夷不会那么快就败了。各位这么些天的劳累征战,又一路奔波,先行回府好好休息,三日后朕会在这銮英殿为各位举得庆功宴,到时朕一定会论功行赏。” “多谢皇上,臣等先行告退。” 顾询倒是想把顾琛留下来说几句话,但看他脸上掩盖不住的疲惫,就作罢了。他的皇叔,虽在他眼里还是年轻时的样子,但他到底已经开始年老。但顾琛显然是有话要说的,待所有朝臣都退了下去后,便说道:“皇上,当年灵家之事,找个人彻查吧!蒙受冤枉的人,总要还他们清白才是。”当年灵家之事到底为何,只要是知道些的都心知肚明。 “皇叔。”顾询叫了一声后,又低声道:“她不愿意随您一同回来。”他从小和她一同长大,其实她和自己都是一样性情的人。所以,她有此一举,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他心里松了口气之余,更多的是失落。也好,作为一个帝王,他不应该有太多的软肋。 “将来有机会,你自己去一趟边关吧!”作为亲人,他应该告诉皇上,他心挂的女子说过会在边关等着他。但作为一个臣子,他希望皇上心里只有大夏的江山。不能不说,又不能说的太过明白,就这么一句,就看皇上自己的决定了。 “皇叔,有生之年,我会去边关的。”在所有的事情了结之后,他总要去看一看她的。 顾琛回到怀王府中,牡丹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顾琛梳洗好后,用了些饭菜便先回房睡了。顾谨和牡丹一看他这样子,都有些担心,两人回到房中,牡丹便说道:“看父王的样子,真是有些担心。”好像所有的心愿都已经完成,好像,好像随时可以走一样的。 “在边关的时候我就觉得异常了,牡丹,办法我倒是有,就是怕你不舍得。”虽然他这两天也觉得壮壮也没那么讨厌,但他总在牡丹跟前还是不好的。 “怎么说?”父王这明显是要随婆婆一起去的节奏啊,当年知道婆婆不在时若不是太后娘娘还活着,这世上恐怕早就没有怀王了。 “咱们将壮壮送到父王那里请他教导吧!如此一来,父王天天看着孙子定是舍不得的。而且,若是想咱们壮壮将来能有自己的作为,父王教导是在好不过的。” 牡丹略微的想了想便点了点头:“也好,只是不知道父王愿不愿意?”以父王的本事,壮壮歪不了。虽然不能和壮壮天天亲近,但也不能由着公公就这么去了。相公,就这么一个父亲。想到相公小时候从没有享受过亲情,她心里总是有些不落忍。 “我有办法。”妻子能答应的这么爽快,顾谨倒是没想到。 听她这话,牡丹才偏过头瞪他:“你心里就没一点私心?”这男人,这时候心里还忍不住打小九九,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顾谨笑着看她。 牡丹也笑道:“你也别太得意。”以相公这两天的表现来看,过不了很久壮壮就会有弟弟妹妹了。 顾谨摸了摸鼻子,不敢在多说话了。 庆功宴后,张书宇成了最年轻的兵部侍郎,只要他不犯糊涂将来前途大好。这时候盯着张书宇亲事的人也多了起来,但最后,张夫人让张书宇相看过后,定下了一个没有实权的四品将军之女王芳华。这倒是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因为这王家在仕途上根本就帮不了张书宇什么。倒是皇上还对秦公公笑道:“朕就觉得这两人有戏,他们成婚的时候,你记得替朕赏些东西下去。”张书宇,可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人,又是堂兄的表兄,自然不能亏了。 庆功宴上,该封赏的都得了封赏,朝中一时间多了许多的新贵。但这些人中细细看来,没有几个是出自世家的,就算有那么几个也是不大受宠的庶子或是真正有能力的。这些世家也不是迟钝的,多少都有了些警觉。 但此次庆功宴会,本该得到厚赏的怀王府,皇上除了加了些封地另赐了一些赏赐之外便没有别的。这让担心怀王父子重新进入朝堂的魏丞相一行人松了口气,想来这皇上也是开始忌惮怀王府了。所以皇上此举,只有少数的人觉得有些不公,但朝堂上并没有谁将这事给提出来。 虽然此次大胜,但还在先皇的孝期之中,所以庆公宴上也并没有歌舞助兴,倒显得更加庄重一些。对于皇上对怀王府的封赐,在顾琛和顾谨的预料之中,父子两个不但没有失望反而还有些高兴。怀王府如今这样已经是很好的了,并不需要再多的封赏。 没多久,先皇孝期便过了,壮壮的满岁宴也推到了先皇孝期过后。来恭贺的人自然是许多,只是没想到皇上居然亲自来了,这让带着女儿来参加满岁宴的人家都兴奋不已,都想着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 皇上来后没多久,就开始抓周了,壮壮在上面爬了半天最后抓起了一枚印章。顾询看到后满意的笑了笑,他这侄子还真是可爱,这印章不就是玉玺的意思么。至于那喜婆在那里说的什么官的话,顾询表示他完全没有听见,这印章就是玉玺的意思。顾谨和牡丹见儿子抓了枚印章,也相视笑了一下,这孩子长大了还是个官迷呢。而顾琛觉得,他以后教孙子得更加用心些,这当官得注意的东西可是很多的。 过了抓周,壮壮也总算是有名字了,是他爷爷亲自给他取的,叫:顾瑜。瑜,有美玉之称。这孩子,可不就是怀王府的美玉么。对顾瑜这名字,顾谨和牡丹觉得没有任何的异议,顾琛更是觉得好,这名字是他给取的。唯一觉得有些不满意的便是皇上了,但这不满意他是不敢表露出来的。要是目的暴露得太早,恐怕会被有心人阻止啊。等立了皇后,他总有借口接侄子入宫,到时候想教什么就教什么,简直不能更好了。至于顾瑜这名字,虽然没有他想的那么霸气,但皇叔取的还是非常不错的。 壮壮抓周宴后没多久,朝臣便一起请皇上册立后宫。知道推脱不过,顾询便同意了此事。因为后宫没有皇太后和皇后,一应事宜都是由皇贵太妃和礼部一起办这件事情的。将该选的人选,该删的删之后,余下的得皇上自己挑选了。其实选哪些人入宫,顾询心里已经早有定数,既然做了皇帝,这平衡之道也是不得不用。一百多人里,最后顾询选入后宫的只有十八人。没有选中的,由于大多都是高官之女,皇帝特许不用入储秀阁三年,可自行回家嫁人。 这十八人虽然选定了,但怎么定名份也是个难题。这最难的,自然是皇后之选,朝堂上为了这皇后之位,是争的热火朝天。当然,谁都不想让谁,都想让自己中意的人或支持的人登上皇后之位。这些人吵了好几天,谁都不让谁,最后,皇上被他们吵得烦了,出所有人意料的立了国公府的嫡长女虞和清为后。这些人虽然不情愿,但又不想对手的人成为皇后,这国公府已经开始落了,但身份还是在的。他女儿为后,身份也是够的,御史文官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最后相争的三个世家之女,顾询全部封为三妃,也算是平衡了。这皇后,也不出皇上所料的定了下来。 帝后大婚之夜,行过大礼之后,顾询便关上了内殿的大门。一切都如他所想的进行了,但他心里并没有多少的开心。如果没有那些意外,他该明媒正娶的女子不会远在边关。如今他虽洗清了灵家的冤屈,但并不能助灵家重返世家之列,更没有办法娶她为妻。这些,也许就是他作为帝王会失去的。 没有合卺酒,更没有柔情密意,帝后两人坐在床边都静静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夜已经很深了,两人还是静静的坐着,一直到天都快亮了,顾询才笑道:“皇后这么坐一晚,明个怎么面对后宫的妃嫔,早些休息吧!”他虽然不会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但该给皇后的体面尊荣,一样都不会少。 “皇上也早些休息,明日虽不用上朝,但琐碎之事恐怕不少。”这个人,果然如她所想,心中已有心爱之人。他心里的人,恐怕是孝恭皇太后为他定下的灵氏女。能被这样一个男子记着,也是件幸福的事吧!也许,她和这个男人不会成为真正的夫妻,但成为知已应该不难,毕竟他们同病相怜。在这深宫之中,总得有一个能倾述的人,不然,呆得久了恐怕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第一百二十章 帝后大婚之后,选定的嫔妃也在选定的日子进了宫举了仪典,自此后宫总算是充盈了起来。没有人管皇帝满不满意,各世家和重臣反正是满意了。顾询虽不喜后宫的女人,但后宫中有了皇后,他的心就完全放下心来,一门心思扑在了前朝里。他知道,他挑选出来合作的人手段必然也是有的。 怀王府,顾谨回到王府后并不急着接手由下边人看管的生意,而是一门心思的陪着妻子和儿子。皇帝大婚之后,顾谨和牡丹商量了一下,便将壮壮抱到了顾琛面前,并言明教由他亲自管教。顾琛拒绝之余又知道了两个孩子的用心,看着顾谨心里突然有些难过。这个孩子,是她为自己留下来的血脉,是他的亲生儿子,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并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该为孩子做的。不曾抱过他,在他成长的时候不曾陪着他,不曾为他操心娶妻之事。“谨儿……”眼中愧色明显。 顾谨心知他定然是知道了自己和牡丹所想,才会有如此表情。既然父亲都察觉了,有些事情索性就摊开了说,这么一想,顾谨便说道:“父王,儿子知道你心里所想,但娘她已经故去多年,她定然不希望您放不下过去的一切。你若是为她而去,以母亲的心性,恐怕会怪自己。而且,爹,我希望您能看着您老去。”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就应该好好的活着。虽然,他自己恐怕也做不做,但他希望父亲可以做到。 听了顾谨的话,顾琛静默了一会儿终于是点了点头。他这一辈子没有为这个孩子做过什么,如今天他心里想的什么他也能明白。这个孩子以前所有的不幸,都是他和他母亲造成的所以,他应该好好的弥补。而玉月,他虽然对她夸欠思念,但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只希望将来他死的时候,玉月还能认得出他来。 两人见顾琛点头,都齐齐的松了口气。顾琛则看着夫妻两人,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个孩子。 顾琛同意了教导壮壮,他想把在顾谨身上的遗憾从壮壮身上找回来。不过隔一天送一次,壮壮还太小了,得多呆在父母的身边将来感情才会好。这样一来,一家人都高兴了。 夜晚,牡丹靠在顾谨的胸膛上,顾谨摸了摸牡丹垂顺的青丝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头顶。牡丹在他怀里笑了笑,说道:“怎么,大事都已经安排好了,还是睡不着吗?”相公从边关回来后,就回来当天睡了个好觉,其它时候都是不曾睡着的。 第38节 “没事,不早了,你早些睡吧!”说完,又在牡丹的头顶亲了亲。回来这些日子,兴许是边关的一切太过印象深刻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好像回到了边关一样。只有看到牡丹他才会觉得,自己遵守承诺回来了。其实一个大男人,回都回来了他还在担心着这个确实挺不好意思说的。 其实顾谨在想什么,牡丹多少猜到了一些。前些天边关战乱刚过,她也确实是没有心思。不过如今由着相公这么下去,身体可是会吃不消的。牡丹从顾谨的胸膛上撑了起来,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亲:“相公,咱们还欠壮壮一个妹妹,该是时候还上了。”说完,动手开始脱顾谨的里衣,解开后在他的脖颈一直往下开始亲吻。 夫妻两已经好些日子不曾亲热了,牡丹这一开始点火,顾谨很快就燃了起来反客为主。一时间,室内春光正好。亲热完后,两人相拥在一起。在牡丹睡着后,顾谨小心翼翼的为她擦净了身体,又把自己打理了一下才拥着牡丹。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顾谨的精神果然看着好了许多,牡丹这才放下了心来。 时间就这么过着,很快就到了壮壮满周岁的时候,府王府的三位主子可愁坏了,壮壮的名字还没取好呢。最后,皇帝亲自给壮壮赐了名字,叫顾瑁。由皇帝给顾瑁钦赐的名字意义是截然不同的,壮壮这一代从王字,但这瑁字可不是皇室中人能随便用的。但壮壮这名字,是由皇上亲自赐下来的,是何意义?是已经对怀王府有了忌惮,所以取这个名字给怀王府警告,还是有别的什么用意?一时间,朝堂后宫都为了这名字猜度圣心。 而皇帝走后,牡丹也开始忧心忡忡的对顾谨说道:“相公,你说皇上给咱们壮壮取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这瑁字,百姓不敢用,皇室中人更不敢随便乱用了。但这皇上,还非得自己将这名字取给壮壮。但看皇上的样子,又不像是对怀王府起了忌惮的意思,皇上来这一招,到底是何用意? 顾谨摇了摇头,其实皇上的心思他也弄不懂,但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要说这皇上后宫的女人不少,而且进宫的时日也不短了,但从没有传出过那位贵人有孕。虽然这和皇上不爱去后宫有关,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可能会一个都没有。本来以前还觉得没有什么,但如今他给壮壮取了这么一个名字,顾谨就更加怀疑了。虽然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但他还是决定先不要跟牡丹说。 顾琛听到皇上的赐名后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没想到皇上都不尝试一下就做这个决定。不过,神医曾经说过,他确实也没有办法治好。但对于自孙子继承皇位一事,顾琛还真无法做决定。但这事,一时半会儿又不能跟顾谨他们说。 皇上赐名没几天,壮壮的周岁宴就开始了。不同于满月宴的清静,周岁宴热闹许多,当然别有用心来的人就更多了。如今在这皇都里,谁有怀王府的风头。虽然怀王和世子都没在朝堂上任职,但好像正是因为这样,皇上对怀王更加优待了。正因如此,想进怀王府的女人就更多了。 这不,一位自以为是长辈的人又到牡丹跟前保起了媒来。满脸的褶皱笑得跟朵菊花一样,亲切的拉着牡丹的手笑道:“世子妃,咱们两家都是很近的亲戚,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看你和世子两人倒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可是你看你父王,这么些年了一直孤身一人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以前他一个人倒也罢了,但如今这有儿有女的,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你们夫妻两个不孝呢。”如今怀王府这架势以他们家的家世让家族中的子女做怀王妃或是侧妃是不大可能的。但只要说动了金牡丹,怀王府做个妾室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只要得到怀王府的宠爱,想往上爬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只要能入王府,凭家里那些女孩的姿色,后面的问题就不大了。 听完这些,牡丹真是觉得她都快被这些人给弄疯了。自从父王和相公从边关回来之后,不,快回来的时候这些人就三天两头的跑到家里来做媒,不是看中父王的就是相往相公身边塞人的。这些父母,这么想自己的女儿给人人做妾室吗?不过今天是儿子的周岁宴,不能生气,牡丹吸了口气后笑道:“你也说了父王是我跟相公的长辈,我跟相公是万万做不得父王的主的。若是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到父王面前当面说。”说完,牡丹就抽回自己的手。正好金母刚好路过,见那位长辈的神色又知道怎么回事了,忙出声道:“牡丹,壮壮到处找你呢,跟娘走吧!” 回到内殿,金母便拉着牡丹坐下,脸上还是忧心忡忡的表情。牡丹见金母的神色,笑着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金母摸了摸牡丹的头发,担忧的说道:“当初把你嫁给女婿的时候,我跟你爹担心你。如今女婿这样出色,加上他的身份,我们虽然相信女婿,但你们平时可得注意些。可别让人给钻了空子,到时候闹得个家宅不宁的。还有,别以为女婿没那个心你就不注意,可得好好的防着。”他们小户人家,可没兴大户人家劝女儿给相公纳妾的理。而且后院里的女人多了,生了孩子,这谁不为着自己的孩子想。 “娘,您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的。”这男人若是有了二心,拦也是拦不住的,就像前世的王富贵一样。所以她也不会像防贼一样的防着相公,若他真有一天有了二心,那就是两人的缘份进了。但是,她相信相公并不是那样的人。 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金母也不再多说了,又讲道:“牡丹,过些日子平安的事情安排好了,我跟你爹还有你大哥一家就准备回金凤村去了。”他们的家,始终是在金凤村的。 牡丹听完金母这话一愣,怎么就要回金凤村了?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忙反过来握住金母的手:“娘,怎么了?为什么要突然回去?不是说好了以后就住在皇都的吗?”金凤村虽然是个好地方,但她想他们一家都在一起。金凤村,以相公现在的身份他们肯定是回不去了。 “也没什么,只是我跟你爹在这皇都之中,总是有些不适应。”这皇都的人心都太过复杂了,她跟孩子他爹都担心别人利用他们来攻击怀王府。在说这到了皇都之后,他们感觉大儿子和儿媳妇都有些变了。不如以前在金凤村的时候淳朴了,现在这才没多少时间,以后可怎么得了。 “娘,有什么事咱们一家人一起解决,您和爹就这样把二弟留在皇都,不担心吗?”说完,又笑道:“这事也不急,等过几天我们到家里商量商量。”说完,牡丹便不在跟金母纠结这个事情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爹娘离开她太远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宴会过半的时候皇帝突然驾临,吓坏了来参加周岁宴的大臣和他们的亲眷。而怀王府的人也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到来,不过还好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事,倒也有序的进行着并没有因为皇上的到来表现出慌乱。 众人起身向皇帝行礼,都搞不懂一个堂兄的孩子满月,皇上怎么会亲自来了。难不成如今的怀王府,不但没有让皇上忌惮,反而更得皇帝的恩宠了。这回皇上不但亲自给怀王府的小公子取名,还亲自来参加周岁宴,这代表着什么?皇上的这一举动,让群臣完全弄不明白了。难不成,皇上还想对怀王府来个捧杀不成。 顾询坐到主位上,才让群臣站了起来,笑道:“今天是怀王府的大喜日子,爱卿们不用拘谨,都随意些。”众臣嘴上应是,但行为上自然是没有刚才放得开了,在皇上面前放肆,除非他们不上继续做官了。 坐了一会儿,重头戏抓周就来了。桌子上早就放满了抓周要用的东西,不过出乎大家意料的,桌子上居然还有胭脂之类的东西。要知道这大户人家抓周,这些东西一般都不会出现在桌上的。其实这是顾琛要求放上去的,他倒觉得这抓什么都没什么,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若真抓了不该抓的,也是注定了的。 顾谨将壮壮抱到桌边,由金母说了些喜庆的话,顾谨便将壮壮放到了桌子上,让他自己在桌子上爬抓他看中的东西。但稀奇的是,壮壮一直朝着顾询的方向爬,爬到顾询面前的时候圆溜溜的眼睛看了顾询一眼,然后转眼盯着他腰间的玉佩。但他还是没有伸手去抓,因为他娘亲教过他,不是给他的东西不可能乱拿。 顾询故意装作没看见,壮壮又看了一会儿,只好噎了一下嘴,转身准备爬回娘亲身边去。回到牡丹身边后,笑了笑,圆嘟嘟的小嘴里噎噎呀呀的开始说起话来。边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扣捂着嘴笑了起来,要说这孩子还真是可爱,这小小年纪的就这么聪明了。 牡丹装作听懂的样子点了点头,又摸了摸壮壮胖乎乎的小脑呆笑道:“我们壮壮真乖,今天是我们壮壮的大日子,快挑一个放桌子上你喜欢的拿。”牡丹还真是松了口气,好得这孩子从小就不是什么东西要不到手就哭的主。而且今天他喜欢的那可不是什么别的东西,那可是皇上身上的东西,那能随便给人。 壮壮像是听懂了,又在桌子上爬了起来,看了半天像也是没挑到合意的。最后,想起娘亲说的要挑一个,爷爷和爹爹也看着他呢。最后,挑了一个看着稍微顺眼一些的小印章拿在了。边上的怀王和牡丹等人见他乖乖的拿了东西,都轻轻的松了口气。而来观礼的客人也很给面子的说了些吉利的话,这印章代表什么,大家可都是知道的,所以说起吉祥话来也不难。 见壮壮抓了个小印章在手里,顾询也是非常的满意,这玉玺不也是印章啊。其实壮壮看着他的玉佩的时候,他就想给了。只是这边上这么多人看着呢,太过高调了对他反而不好。要知道这玉佩同堂兄的都是不同的,只有皇子身份的人才能佩戴这种,他要是当着这些人的面给壮壮,不定闹出什么事来。但壮壮既然喜欢这玉佩,他回宫让他们准备一个便是。 这抓周的重头戏过后,便开席了。众人见端上来的菜品也是暗暗点了点头,虽说怀王府现在贵重,但这端上来的东西便也没奢侈又不会失了皇家的身份。来参加宴会的夫人不觉得对牡丹高看了一眼,这怀王府的世子妃虽说出身并不高贵,但倒是个难得的伶俐人儿。 饭用得差不多的是候,顾询先起身离开了,随后其他人也陆续的离开了。最后,也只有金母他们留到最后了。牡丹将事情吩咐给管事后,便从金母怀里接过壮壮,笑道:“这孩子,今个真是把我给吓着了。”说完,牡丹捏了捏壮壮的鼻子。心里想着,这孩子将来长得了还得了,准是个混世小魔王。 “这样好,咱们家壮壮打小就聪明,将来只要好好教教,准是能成大事的人。”小孩子嘛,就要皮实一些才好。 听金母这样说,牡丹忍不住笑道:“娘,您这是看自已家孩子越看越顺眼。” “可不就是这样吗?”这人一上了年纪,就希望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母女俩又聊了一会儿,牡丹才说道:“娘,就您先前跟我说的事,我跟相公都不同意。至于您和爹担心的事,我和相公有办法。”这辈子一家人好不容易到一块,她是怎么都舍不得一家人分开的。 金母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牡丹的头,终是没有说话。她和牡丹他爹这一辈子都没什么大的本事,也没能让孩子们过上好日子。不曾想,他们亏欠最多的女儿,是最让他们不多操心的,反而还要她反过来为他们操心。 母亲虽然没说话,但牡丹知道短时间内母亲他们对这事定然不会再提起。 顾询回到皇宫后便将打造玉佩的事情交代了下去,没几天,壮壮就收到了一块和顾询差不多的玉佩。牡丹和顾谨则是看着玉佩面面相觑,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可不是一个王府的小公子可以戴在身上的。而顾琛看到玉佩则是平静得多了,只是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时间就这么过了两年,壮壮也已经三岁了。自从有一次牡丹带着壮壮进宫后,皇后娘娘好似很喜欢壮壮,经常壮壮接进宫去小住。而对于此事,牡丹也颇为无奈,只想着可能是因为皇后没孩子,所以格外喜欢这孩子一些。 从皇上迎娶皇后开始,后宫里的妃嫔虽不算多,但也有十几人了,偏这些人里还未曾有一个人能诞下皇宫。所以,整个后宫都冷清得有些厉害。这么一算下来,从开朝以来,就今上的后宫最冷清。 对于此事,皇上像没事的人一样,根本就不差急。倒是朝堂上的大臣门急坏了,这若大的国家,怎么能没有继承的人呢。所以就拧成一条蝇的让皇上广纳后妃,早日诞下皇子。但现在的皇上已经不是刚登基的时候了,如今在朝堂上直接是说一不二的,他不点头也没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惹他不快。所以,纳妃这事,好几次提起来都不了了之了。 就在壮壮三岁的时候,牡丹终于又怀上了身孕。虽然顾谨从边关回来的时候,说过顺其自然,但他到底是担心牡丹的身体,一直都不敢太过随意,一直都注意着呢。这一回牡丹怀孕,整个怀王府更是伺候得小心翼翼的,身怕世子妃有什么闪失。顾谨更是放下手边所有的事情,整日陪在牡丹的身边,都可以说达到寸步不离的地步了。 对于这事,牡丹是觉得无语,而与她交好的夫人就没有不羡慕她的。这男人在妻子怀孕的时候不起二心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看看人家怀王府的世子,不但没什么旁的心思,还对妻子百般体贴。就这份心,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的。不少起了心思的人,见这么多年,那些人削尖了脑袋想往怀王府里钻都没能成,也渐渐的歇了心思。 几个月后,牡丹平安诞下一女,顾谨为她取小名为平安。加上壮壮,刚好凑成了一个好字。不过平安出生后没多久,便有谣言传出,说后宫之所以没有子嗣,乃是当今当初当年在边关被人暗害伤了龙体。 当谣言越传越厉害的时候,朝臣就坐不住了。这不纳妃他们是不敢有太大的意见,这皇上的龙体要是真不能孕育子嗣,关系到江山社稷的传承,皇上必须得给天下一个说法。 第二□□堂上,没等众臣开口呢。皇上一道圣旨就砸了下来,立怀王府小公子顾瑁为太子。这样一道圣旨,不但朝臣被砸晕了,连顾谨和牡丹都被砸晕了,他们家壮壮怎么就成太子了?而就是这样的一道圣旨,也证实了皇上当年在边关确实伤到了龙体。 对于皇上突然立怀王之孙这事,朝臣们仔细想了想,其实从很早开始就已经有预兆了。只是他们当时总觉得皇上还年轻,总会有后的。谁曾想,原来皇上一直厚待怀王府,还有这么一层意思。有不少的人虽然并不赞同皇帝的这一决定,倒也不敢明着提出来。要知道,当初可是有份遗诣就是封怀王为皇上的。如今这样,皇上这也上是为父 ☆、第一百二十二章 虽然皇上立太子一事让朝中很多人都不情愿,但敢到朝堂上公然反对的倒也没几个。而宫里有女儿为妃的倒是还抱着一点希望,这皇上年纪轻轻的,指不定将来还能生下皇子。到时候这太子,还不是可立又可废的事。可朝上不少人精已经是看出来了,这流言说皇上当年在边关伤了龙体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你想想,若是能有自己的儿子,谁想把这至尊之位传给自己的堂侄?皇上虽没公然说,但这立顾瑁为太子,是很清楚明白的事了。要不是伤了身子,这皇上正当壮年,怎么会对女/色如此冷淡? 对于自已儿子被立为太子之事,牡丹和顾谨虽然在这些年顾询对壮壮太过在意的举动中有些察觉,但没想到这圣旨会来得这么快。对于自己家孩子一下就成为了太子,牡丹和顾谨对孩子的态度并没有改变。而壮壮看到父母这般也松了口气,已经是快要到八岁的年纪,他当然知道太子意味着什么。但即使如此,他也不希望身份的转变让他和疼爱他的父母关系有什么转变。无论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将来是什么身份,他的父母妹妹永远都是他的亲人,他不希望他的家人拿他当外人。。。。 其实对于这事,顾谨还是有点愁的,虽说他儿子打小就聪明但这储君的位子不是谁都能做得好的。接到圣旨当天晚上顾谨便将心里的担心跟牡丹说了,谁知道牡丹一听便笑道:“壮壮如今还小,这江山社稷的事皇上应该会好好教他的。” 见牡丹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顾谨笑了起来:“看你这样子倒是一点都不忧心的,你就不怕咱们孩子有一天成了昏君,或是皇上将来有了孩子,壮壮的处境变得尴尬?”顾谨有些奇怪,平时要是两个孩子的一点点小事她都得过问大半天,这回这么大的事她居然像半点不关自家事的样子,真是有些奇了怪了。 两人夫妻那么多年,顾谨想什么牡丹能有不知道的,看了顾谨一眼笑道:“别的事我也不懂,但我只知道壮壮是我的孩子,将来他是龙是蛇都是我的孩子。而我对我的孩子要求也不多,开开心心的,平平安安的我就没什么求的了。他将来这太子做好了,我替他高兴,做不好他还是我的孩子,没什么改变的。”前世,她的孩子那个样子,她都从来没有对他不喜过。牡丹想了想,又笑着对顾谨说道:“而且咱们儿子那性子,要成昏君还是有些难度的。” 听牡丹这么一说,顾谨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为夫多想了,壮壮是咱们的孩子。” 壮壮快十岁的时候,顾琛的身体就不大好了,其实这些年他虽然教养着壮壮,但心里到底已经没有太多的牵挂了。所以这些年,身子一直都不好,这一次大病更是不行了。牡丹跟顾谨虽然不想相信,但都知道这回他们的父王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所以当夫妻两个守在顾琛床边的时候,虽然心里难过,但到底知道人都有大限将至的时候。顾琛则笑着看向儿子和儿媳妇,缓缓的笑道:“这辈子,有你们做家人我真的很高兴,为父知道时间不多了,但这人间我早就不想呆了。我到下面见到了你们娘,得好好谢谢她。”他这一辈子虽然错过了一个好妻子,但有了个好儿子和好儿媳,夫妻两还给他生了两个乖孙子,他这辈子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爹。”相处了这么些年,看着自己的家人要走了,心里都难受得很。 “生死有命,人都有这一环的,你们也别难过。”对于生死,老爷子是完全看开了,死有什么可怕的,孤独的活着才累人。看着儿子孙子这般出色,他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 “你们叫壮壮进来吧!” 顾谨和牡丹听话的点了点头,很快壮壮便进来了。顾琛看着出色的孙子,高兴的点了点头:“壮壮,你也快十岁了,该教你的我都教了。你是大夏的储君,大夏将来如何还得看你。虽然那个位置看着风光,但你看你皇叔他又真的开心吗?无论将来如何,都希望你不要被权势迷了眼睛。看清楚,什么才是对你最重要的。”虽然他相信他和询儿教导出来的孩子,但该说的还是得说。要不,他以后都没有机会告诫他的乖孙子了。 “爷爷,你放心,孙儿都懂。”他知道爷爷在担心什么,但他虽然才十岁的年纪,该懂的他都懂了。 “你明白就好。”说完这些话没多久,平安就进来了,对于这个长得精致的小孙女,顾琛是把她给宠上天了,最见不得她哭。一看她进来的小模样,就知道这孩子肯定快哭了,爷孙儿俩一起说道:“平安,妹妹,你可别哭。”话音一落,平安就噎在那里,看向她爷爷和哥哥。过了一会儿,平安哭得更加伤心了,这什么世道,连哭都不让了。看爷爷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肯定很难受。 见她哭得伤心,壮壮忙过去安抚妹妹,他们这一家子人最怕的就是这小公主哭了。就在壮壮安抚平安的时候,顾琛微微笑看着兄妹俩,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这一生,虽没有和相爱的人相守,但老天到底是待他不薄的。老了,还有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给他送终。 等壮壮和平安回过神来的时候,顾琛已经是完全没有力气了,而刚才和儿子们说话的时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两个孩子看顾琛的样子吓坏了,忙大声的叫喊,听到两个孩子的叫声,顾谨和牡丹忙进屋里来,一看他们父王的样子就知道不好了。许是孩子们的叫声起了作用,顾琛又微微的张开了眼睛,笑了起来:“你们的奶奶已经来接我了,我得走了。”已经让她等了这么多年,以她的性子,肯定都已经不耐烦了。想着顾琛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如今他都已经老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认不出自己来。 边上看着的人都吓着了,顾谨和牡丹都明白,父王他这是回光返照了。逆光之中,顾琛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影,当影子渐渐的清晰起来,顾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还是印象中的样子,那么美丽,那么倔强,那么要强。从失去她开始,他就在想,如果他当初勇敢一些追到她的身边,或是她柔弱一些不那么绝决,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他们会成为世上最恩爱的夫妻,然后一起陪着谨儿长大看着他成亲生子,他也就不会经历那些可怕的事情。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还好,在他临死之际,终于还是看到了她。他不知道他看到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他只当是真的了。微微笑着,顾琛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看爹娘的表情,大概是知道他们爷爷不会醒来了,两个孩子都大哭了起来。而顾谨和牡丹却是连哭都没能哭得出来,即使心里的难过无法言表,顾谨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排父王的身后事。顾谨先让人进宫给顾询带信,便开始安排其它的事情了,他知道他父王对于皇上的意义。 怀王府的人进宫的时候,刚刚散早朝,一听到这个消息,顾询便失神了。他的皇叔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他前两天还去看过他,虽然精神不怎么好,但也不可能走得这么快。这么一想,顾询便准备疾步往宫门处走,还是他身边的公公赶忙叫来了龙撵:“皇上,您坐这个,这个要快些。”看来所有的人都小看了这位皇叔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不过想想皇上为什么早早的立了怀王的孙子为太子,也就明白了。顾询到怀王府的时候,怀王府已经挂面了白色的灯笼,这白色的灯笼代表着什么不要人说顾询也明白。到底,他皇叔还是就这么走了。 怀王府隆重的丧礼过后,朝上的人更不敢小看怀王府了。这皇上,是真把怀王府一家当成自己的亲人了,不然,哪会有这样的恩宠?要知道那皇宫里的那鼎钟,可不是一般亲王过世能够敲响的,更重要的是皇上居然以一个普通侄子的身份给皇上送葬,这是何等的看重?本来还有个别不满皇上立太子的朝臣,这下是完全的闭上了嘴,心里都觉得,这皇上是把怀亲王当成父亲了。要知道当初先皇离世的时候,当今皇上可没有那么难过。 顾谨一直到顾琛下葬,一直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只是敲着精神差了许多,也不大说话。还有不少人对此事发表了意见,觉得顾谨一个亲儿子还没皇上对怀王感情深。这不,皇上都难过成什么样了,但这世子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掉。所以说,这不是从小养大的,情份到底是不同。 这么些事,或多或少的传到了顾谨和牡丹的耳朵里,但夫妻两都没什么反映。牡丹也没多说什么,其实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男人心里的难过,他只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难过罢了。父王停灵的时候,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一会儿眼都不曾闭过。好不容易有了父亲,这才相处了多少年。父王又是个心慈的人,这些好相公又怎么会不记得。 顾琛下葬的晚上,因着要为他守孝,晚上夫妻俩并不曾住在一起,顾谨晚上就住在了书房,他这一年,就准备住在这边了。半夜的时候,牡丹一直不曾睡着,有些担心顾谨,起来穿好衣服便朝书房走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打发了守夜的小厮,牡丹便走了进去,一看顾谨果然是没睡,坐在书案前握着笔,可纸上一个字也不曾写。见牡丹走进来,忙说道:“夜里凉,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你,来看看。”牡丹走近顾谨身边,这么些日子,他饭都用得极少,这么熬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父王走了,但活着的人得活着。 知道妻子的担心,顾谨扯了扯嘴角说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快回去吧,夜里凉,小心伤着身体。”他虽和妻子是一体的,但有些事,他一个大男人总是不好在妻子面前说的。而且,他不想妻子看见他的软弱。 他这样子,牡丹也是早就料到了的:“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这会儿心里什么感觉我还不清楚。相公,我是真的放心不下你。” 牡丹话音一落,便被顾谨抱进了怀里:“牡丹,我没有爹了。”听他这话,牡丹并没有言语,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宽慰不了他的。牡丹顿了一会儿,抬手轻轻拍着顾谨的肩膀,将他抱进怀里。父王很好,但他已经走了。 书房里面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只是牡丹肩膀上的衣料都被染湿了。虽如此,但牡丹还是宽慰了些,能哭出来就很好了,总是憋在心里她就担心会憋出病来。牡丹像平时哄壮壮一样,轻轻的拍着顾谨的肩膀。 过了好一会儿,牡丹才从书房里出来,回到房里看着换下来的衣服,总算是舒了一口气。那晚过后,顾谨像是恢复了正常,只是相比顾琛还在的时候要沉默了些。他明白,他父王不在了,以后这怀王府还要看他。父王虽然走了,但他还有妻子儿女,他不能任自己一直伤心下去。 相比顾谨,壮壮就没有那么好哄了他毕竟和他爷爷更亲近一些,牡丹哄了好些日子才开心了起来。相比父子两个,牡丹觉得她女儿简直就是个小仙女。她爷爷下葬连着哭了两天,等牡丹忙完手中的事,女儿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已经肿的跟个核桃似的。晚上牡丹将女儿带到了院里的空地上,摸了摸女儿的头,问道:“平安,知道为什么天上会有星星吗?” 果然,平安就被牡丹的话给吸引了,转头看向娘亲,乖乖的摇了摇头。牡丹伸手抹掉女儿眼角流出的泪,说道:“天上的星星虽然多,但每一颗星星都是代表着一个人,看到最亮的那颗了吗?” 平安想了想点了点头,但也不明白娘亲想干什么。她现在正伤心着呢,丫鬟姐姐们说,爷爷死了,不会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背着娘和爹拿糖糖给她吃了,不会抱着她给她讲奶奶了。小小的年纪还不懂死是什么,可她知道她再也看不到最爱她的爷爷了。就算这样,也已经很伤心很伤心了。她知道爹爹娘亲和哥哥也很伤心,哥哥都已经好几天没有跟她说话了。 牡丹爱怜的将平安抱进怀里:“平安,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你爷爷,他虽然离开了这里,但他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平安。所以平安,你不要伤心,你爷爷最不喜欢平安哭了。你要是还哭,那就是不乖,平安不乖的话爷爷就会生气,生气了那颗星星就会不见。星星不见了,那平安的爷爷也会跟着不见了。” 听完牡丹的话,平安擦了擦眼泪,问道:“那平安不哭了,娘亲,以后平安很乖很乖听爹爹和娘亲的话,那样爷爷还会来看平安吗?” 牡丹忍着要掉下来的眼泪,摸了摸平安的头:“平安,天上离这里很远,爷爷要走很多年。等将来我们平安长大了,成了大姑娘他老人家就会来看你了,不过平安要一直乖乖的听话,不然就不来了。”傻姑娘,有些事情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能陪着你一辈子的。 听完牡丹的话,平安倒真是不哭了,乖乖的点了点头:“平安听娘亲的,平安会乖乖的长成大姑娘,等爷爷来看平安。” 站在不远处的壮壮见母亲就这样把他的傻妹妹给哄住了,虽然觉得他妹妹真是挺傻的,但又知道妹妹不哭了就是最好的了。他来,本来也是来哄妹妹的。 牡丹给平安把眼泪擦干净后,就看到儿子站在不远处。壮壮见母亲看到他了,便走了过去:“娘。” “哥哥,娘亲说我们乖乖的,爷爷就会来看我们了。哥哥,我们不要难过了好不好?”平安拉了拉壮壮的衣服,她知道哥哥现在虽然没有哭,但心里面肯定也很难过。 摸了摸妹妹的头,不忍心看她难过,还是点了点头。傻妹妹,爷爷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将来,等他们再长大,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失去爹爹和娘亲,还有皇叔和皇婶。他真的希望自己和妹妹永远都不要长大,这样就再也不会失去亲人了。但他也明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看到哥哥点头,平安总算是开心的笑了。牡丹在边上没有说话,欣慰的摸了摸壮壮的头。心里又有些心疼,壮壮这孩子才多大,怎么老成成这样了。 顾琛下葬后没多久,晋顾谨为怀亲王的圣旨已经下来了。顾谨正式成为了怀王,成了怀王府的主子,但他推了皇上让他上朝的意思。更加专注于怀王府遍布大夏的各类生意,将来壮壮是大夏的皇帝,只有大夏更加繁荣,他才能做他想做的事。而且以后平安得嫁人,他顾谨的女儿怎么能少了丰厚的嫁妆,想到这些顾谨觉得他还需更努力一些。至于他曾经想上的朝堂,他早就知道没有他,一样会很好。皇上,一直是个英明的君主,他不像他的父皇,像自己的父亲。 因着顾琛的去世,不但顾谨变得内敛了,宫里的皇上也是一样的。但他身边没有像牡丹一样的妻子,可以安慰他的伤心难过。他身边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就是虞明清,虽然不能什么事情都跟她说,但在这深宫中也算能说得上话的人。想到虞明清,顾询这才想起,他已经好些时日不曾去后宫了,对秦公公说道:“让皇后宫里准备一下,去她那里用膳。” 没一会儿,虞明清便知道皇上要来了,赏了来传话的宫人,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让李姑姑备些拿手的素菜,桌上别见荤腥。”皇叔虽走了些时日,但他在皇上心中份量极重,想来皇上还为他守着孝。 第39节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下去安排。” 让宫里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虞明清才敢露出真正的表情。轻轻的苦笑了一声,知道皇上要来,不知道宫里那些女人又得妒恨成什么样子。谁都道她这皇后宠冠后宫,但谁又真正的知道她跟皇上的关系呢?皇上把她当成能话得上话的朋友,而她……却早已不当他是朋友了。 她曾经也以为自己能记着他一辈子,不再爱任何人。可她嫁给了一个优秀的人,比他更加优秀的人。虽然她知道皇上根本不会爱上别的人,她还是动了心。有的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忘了曾经对她最重要的人,看见别人的好而动心,像她。有的人则会将最重要的人锁进心里,不向任何人提起,但会将那个人牢牢的记在心里一辈子,像皇上。 该知道的她都懂,但她控制不住她的心。她也清楚她该做的事,能做他名义上的妻子,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她会尽力帮他完成他想做的事,然后,看着他将来离开她,回到他心爱的人身边。也许,她永远都见不到他心爱的女子一面,但她真的好羡慕那个女子,有这么一个优秀而出色的天子,那么思念着她。 到了晚膳的时候,顾询看到桌上的膳食,朝虞明清笑了笑:“你什么时候都是这么聪明。”这么一个聪明的女人,却因为他的自私,将她困在了这深宫里。有时候,顾询心里会有些愧疚。 “都是臣妾该做的。”皇上看她的眼神,她怎么可能不明白,有愧疚也是好的。将来他和那个女子一起的时候,或许也会想起她,这样很好。 夜晚,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中间隔着很远的距离。夜深人静,顾询突然说道:“皇后,以后没有人在朕做错事情的时候来指点朕了,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只有我自己了。”他的皇叔,与他来说像父亲一样的男人,真的走了。 虞明清其实没有睡着,但她静静的没有出声,她知道皇上只是想诉说并不是要得到回应。这高位呆久了,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能在这里说出来,她高兴。但也难过,如果是另一个女子,就能抱着他给他安慰了吧!这世上,真是什么都讲缘法。 因着老怀亲王的去世,皇宫和怀王府都清静了好些年。到了第四年,因着牡丹有了身孕才热闹了起来。宫里的皇后娘娘赏了好些东西下来,宫里的女人都笑她,高兴得跟她自己怀了身孕一样。 ☆、第一百二十四章 而顾谨则是高兴不起来,他担心牡丹,在他看来有了壮壮和平安他已经知足了。不是他不喜欢孩子,只是不想冒着失去她的危险。但如今已经有了,他就得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对于在得知她怀孕后寸步不离的丈夫,牡丹真的是哭笑不得:“相公,你有忙的就去忙吧!不用一直看着我,我又不是第一次有孕,你看生壮壮和平安不都好好的吗?”这人,就是有时候太小心了。 “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了,现在没什么事。你现在有孕辛苦,我得陪着你。”在牡丹生产之前,他不会离开她身边一步的。知道自己相公是什么性子,牡丹也不多劝了,只得无奈的看着他。而顾谨则像没看见妻子脸上的表情,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书。 在一边的平安轻轻摸着牡丹的肚子,好奇的问道:“娘亲,您的肚子里真的有小弟弟了吗?可是娘亲的肚子这么小?弟弟怎么住得下呢?”平安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占好大的地方。 “弟弟现在还很小的,他慢慢的长大娘亲的肚子就会跟着大起来了,等他长得娘亲肚子装不下的时候,他就会从娘亲的肚子里出来和平安见面了。以前平安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也是从小小的开始长大的。”说完,牡丹亲了亲女儿白净的小脸。 “那弟弟什么时候出来?牡丹很想看到弟弟。”弟弟出来以后,她就是姐姐了,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弟弟,就像哥哥保护她一样的。 顾谨放下手里的书,将平安抱进怀里,说道:“弟弟还有好些时候才能出来,平安跟爹爹还有哥哥一起陪着娘亲等弟弟出来好不好?”对唯一的女儿,顾谨也是宠得厉害,不过平安也不小了,得慢慢教着她懂事。 “好。”平安当然得陪着娘亲了,她得让弟弟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姐姐。 顾谨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平安的头,微微笑道:“不过你娘亲怀弟弟的时候很辛苦,平安得乖乖的陪着娘亲一点都不能闹,知道了吗?” “知道了爹爹,娘亲都说平安最乖了,比哥哥还要乖。”平安嘟着嘴,不满的看向顾谨。 “嗯,是爹爹不好,我们平安最乖了。”顾谨说完,转过头和牡丹笑了起来,这丫头都已经快十一岁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可爱。 随着牡丹月份渐渐大了起来,牡丹越发的难受了,这是牡丹怀壮壮和平安都没有过的感觉。不管是什么端到她面前,一看见就想吐,只能勉强吃下点水果。这才没多久的时间,牡丹整个人像瘦了一圈。壮壮和平安见牡丹这样,都变得格外的懂事。 壮壮从宫里出来后,就到了母亲的院子。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平安拿着本书,磕磕绊绊的念着书,估计是念给肚子里的弟弟听的。壮壮无语的揉了揉额头,妹妹这个念法,以后弟弟估计得是个结巴了。 走近两人身边,很有规矩的给牡丹行了礼。平安见哥哥回来了,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邀功的说道:“哥哥,我在给弟弟念书,娘亲说我念得可好了。”她这么疼弟弟,以后弟弟肯定跟她最亲了。 轻轻敲了敲妹妹的头,壮壮到底是没舍得打击妹妹的自信心,接过书缓缓的念了起来。少年特有的嗓音很好听,牡丹听着听着,就看向壮壮,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她现在还能清晰的记得壮壮刚出生时候的样子,这么快他就长得这么大了。长得,那么像他的父亲,等他再长一些,她和相公就得准备着给他娶媳妇了。 就在牡丹想这事的时候,丫鬟将太子从宫里带来的水果端了上来:“王妃,您用一些水果吧!这是太子殿下回来时特地从宫里给您带来的。”这个时节,这样新鲜的水果是有些难得见的。 牡丹点了点头,拿起桔子吃了起来,吃了几瓣后觉得还不错,带着些酸味,味道挺好的。整整吃完两个后,牡丹也没觉得有难受的感觉。见母亲吃得开心,壮壮一直念书的声音顿了顿,嘴角挂起淡淡的笑意。母亲喜欢,也没有枉费他在皇叔的贡品里选了好半天。只是,等弟弟出生了,他得好好教着,母亲怀着他吃了这么多苦,出生后绝对不能让母亲操一点点的心。可怜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没出生,他爹他哥哥他姐姐就想着好好管他了,原因是他让他母亲吃了苦。 将家人的担心都看在眼里,牡丹也一直很听太医的话,但情况一点都没有好转。随着月份越来越大了,牡丹更是什么都吃不进去了。怀王府里,已经住着好些太医和御厨了,顾谨更是愁得晚上根本就睡不着觉。平安见母亲这样,更是懂事了不少,整天陪在牡丹身边逗她开心。壮壮虽然每天跟着他皇叔上朝,但每天都回来得很早。 看着一家子都围着自己转,牡丹也努力的吃一些东西,但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太闹腾了,吃什么吐什么牡丹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牡丹渐渐的消瘦下去,顾谨都动了让牡丹放弃这个孩子的念头。但他这话还没说出口,牡丹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了,拉着他的手笑道:“你可别动不该动的念头,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无论孩子多淘气,都是她和相公的孩子,是她最爱的人的孩子。 牡丹什么性子顾谨清楚,想说的话到底是没能说出口,不过表情严肃的摸着牡丹凸起的肚子说道:“敢再折腾你娘亲,出来了小心我让你掉层皮。你从今天起乖乖的,出来爹就不罚你了。”顾谨刚一说完,牡丹的肚子就动了一下。 说来也奇怪,从那天顾谨跟牡丹的“肚子”严肃的谈过之后,牡丹还真是什么都能吃得下去了。 几个月后,牡丹诞下怀王府的第二位公子,在满月的时候,皇上便下旨封为了怀亲王府的世子。知道牡丹生下儿子的时候,最高兴的不是顾谨,而是皇上,这些年他一直担心若是堂兄没有第儿个儿子,怀亲王府便没有办法一直延续。虽然他没有将壮壮记入自己的名下,他名义上还是皇叔的孙子,但到底没有名正言顺能继承怀亲王府好。 顾谨知道牡丹生下的是个儿子,当时脸就有些黑了,一个臭小子居然敢让他娘受这么大的罪。当然,他罚是不会罚他了,但他一定会好好教导他就是了。平安虽然喜欢弟弟,但她觉得她是姐姐得好好教弟弟,绝对不能让他调皮。壮壮知道是弟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以后怎么教自己这个弟弟。一家人,也只有牡丹抱着他笑得一脸开心,其余的全想着怎么调*教他呢。 有天,顾谨在卧房陪着牡丹用膳,牡丹突然想起还没给小家伙取乳名,便问道:“相公,给小家伙取个什么乳名好?看他胖嘟嘟的样子,不然就叫嘟嘟好了。” 顾谨看了床上的小东西一眼,抬眼对牡丹说道:“叫胖胖吧!和壮壮的名字差不多,别人一听就知道是兄弟。”嘟嘟,这名字怎么能给他呢。 “胖胖也可以,那就叫胖胖吧!”牡丹倒是没多想,觉得相公说得还是有道理的。 于是,在怀亲王府的小世子从一个小胖子长成偏偏少年的时候,还被他娘当着朋友的面喊他胖胖。这让小世子在朋友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虽然除了他爹他娘他哥他姐之外,没人敢这么叫他。 在壮壮长到十八岁的时候,顾询出宫见了顾谨一面。书房中,顾询看着越发像顾琛的顾谨笔道:“堂兄,你这些年越发像皇叔了,不但长得像连性子也像。”若是皇叔还活着,看到有这样一个儿子,怕是很高兴的。 “皇上。”顾谨知道,顾询必然是有事情要说,不然他不会特地到怀王府来。 “好吧!都是一家人,朕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顾询顿了顿便说道:“这些年朕该教壮壮的都教了,虽然朕没能创一个太平盛世,但朕给壮壮留了一个还算清明的朝堂。堂兄,朕想,朕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本来,若不是当年他母后的期许,他根本无意于皇位。 “皇上,你还很年轻,你才三十多岁。”在这个年纪,还可以做许多许多的事情,而不是丢下这里的一切离开。 “可是朕已经等了好多年了,堂兄,朕没你幸运,不像你身边有堂嫂。”从他知道那个女子会一直等他开始,他就一直想早些结束这里的一切飞到她身边。虽然时间过了这么些年,但他没有一刻能忘记她。 “皇上……”知道实情的顾谨,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来说服顾询。如果是他自己,如果跟牡丹分开,他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朕心意已决,来说这些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已经做了决定,只是来通知你一声。”壮壮十八岁,已经做得比他要好了,他相信壮壮会开创一个盛世。 顾询离开后,顾谨便将顾询的决定跟牡丹说了,牡丹听完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皇上也是个痴情的人,只是,有些可惜了皇后。”她和皇后关系不错,虽然她极力掩藏,但她看皇上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没有见过让皇上思念了几十年的女子是怎么样的,但她同情那个女子,同情皇后,她们都很不幸但也是幸运的。皇后的一片痴心,得不到皇上的任何回应,但她能注视着皇上十几年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而边关等着皇上的女子,虽然错过了皇上的十几年,但余生皇上会一直陪着他。知道他们,牡丹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因为她和相公会相守此生,不离不弃。 第一百二十五章 顾询去意已决,无论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在他要离开的前一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皇上病得不醒人事。但只有少数的人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皇后坐在龙塌边上,看着精神奕奕的男子,内心一阵苦涩。这个男人终究是要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女子的身边。她这么些年的期盼,最终只是奢望。 内殿之中空荡荡的,好一会儿顾询才开口道:“皇后,朕就要离开皇宫了,在太子还没有皇后之前,后宫的一切还得拜托你。”其实皇后对他的异样他或多或少的都能感觉得出来,只是,他并不能给她任何的回应。他的心早在多年之前,就给了一脸浅笑着问他:“你就是我将来的丈夫吗?”的女子。而且那个女子也在边关等了他多年,他放不下她。 “皇上,您放心,当年答应您的事情臣妾一直都记得。”开始的时候,她为了别的男人,而现在只为皇上一个人人魔。她这一辈子,注定是出不了这深宫了。而且她能为他做的事,也只有这个了。就算不曾得到过他的心,至少他心里对自己应该还是有愧疚的。 “拜托你了。”这个女人,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她是不是也能在忘却一切后,嫁个平凡的男子过完安稳的一生。但她偏偏遇到了自己,将她困在了这深宫之中,除了虚妄的尊荣和富贵其它的他什么也给不了。对于这个女人,他心里是有愧疚的。 看向顾询淡淡的笑了一下:“祝皇上得偿所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顾询只记得皇后的表情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许多年后,他在边关得到他想要的幸福之后,偶尔脑还中还会浮现出皇后那淡淡的一笑。云淡风轻,却又像带着无尽的苦涩和伤痛。 顾询走后,壮壮非常顺利的登上了皇位,成了大夏至高无上的王。朝中不少人都以为皇上会尊他的生父和生母为太上皇或皇太后,然怀王府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怀亲王还是怀亲王,怀亲王妃还是怀亲王妃,皇上只是封了先皇的皇后为皇太后和后宫一些有品级的妃子为太妃,自己的亲妹妹为长乐公主,并封自己的亲弟弟为怀王府的世子。其余的变动都不太大,这一举动,让准备一箩筐话准备劝告皇上的人都没派上用场。新皇的这一举动,让不少人松了口气,但在朝堂上多年的朝臣都知道回家好好约束好自己的家人。这新皇,怕是比先皇还要精明,这等心性怕是少有人能及得上。 虽然怀王府没什么变化,但递帖子想来怀王府拜访的人还真不少,特别是家里有女孩和皇上年纪相仿的家族。牡丹虽然也知道自己儿子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但看着上门的人变着方的打听,也是觉得不太好。这不,连她大嫂也来凑这个热闹。牡丹揉了揉发疼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在都城的生活太惬意,让她这大嫂觉得她自己能做壮壮的主了。 “妹妹,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这玉儿也是你看着长大,她什么性子你是最清楚的。”只要她女儿做了皇后,以后谁还敢小看他们一家子,二弟不就是会读书比他大哥有本事吗?她那二弟妹就完全不把她放眼里。 牡丹看了她这大嫂一眼,还记得当年她是什么性子,如今在皇城久了可真是不一样了。刚和她大哥成亲那会儿,她看见自己连话都不大敢多说。又等她说了好一会儿,牡丹才淡淡的说道:“大嫂,皇上从小对自己的事情就有主意,我也不好做他的主。这事,还得看他自己。”玉儿那孩子性子好,虽样子不怎的出挑,但看得出是个好的。不过她看着孩子们从小相处到大,玉儿对皇上怕是没那个意思,皇上怕也是只拿玉儿当妹妹。她这个当娘的,可不能乱点鸳鸯谱,省到到时候孩子过得不幸福。 见牡丹的态度有些冷淡,金大嫂的心才提了一下,当即不敢在多说了。但心里却起了埋怨,觉得这妹妹也是看不起他们家,她总觉得皇上对他们家玉儿是有些不一样的。她寻思的想了一下,觉得牡丹肯定是看不起玉儿的出身。不由得在心里怨恨,居然看不起玉儿的出身,也不想想自己当初是什么身份。 等金大嫂走了后,牡丹才叹了口气。这些年她大哥到是本分,但这大嫂变得确实是有些多了,好的没学,拜高踩低她倒是全学会了。喜儿在边上看着,有些担心的说道:“王妃,要不跟老夫人说一下。”金大嫂这人,最怕的就是老夫人了。 “算了,不放在心上就是了。娘自从爹走了以后身子就不大好,这时候跟她说这些只能让她更伤心。好在现在家里是弟妹当家,总能管得住她的。”牡丹猜着这事,是她大嫂自己一头热。 果然,牡丹也是猜得没错,金大嫂回去在金玉儿面前抱怨了一通后,金玉儿就知道自己的娘干了什么好事。当时一点都没发作,转头就求了她皇帝表哥给她赐婚,要嫁给刚在科考得了探花的男子。当时壮壮是没答应的,经过多处了解后知道这探花人不错,出身书香门第,和他表妹也算是两情相悦这才给下了赐婚的圣旨。 金大嫂看到对旨的时候差点气得晕了过去,觉得一家人都不领她的好。但也知道是没办法改变的,也就歇了心思,专心的给女儿备嫁。不少人多少听见了些风声,知道内里是怎么回事,这才歇了在怀王妃身上动心思的心。这怀王妃连自己侄女都没帮,旁的人怕是更不会放在心上了。 又过了些年,几个孩子都成了家了。牡丹和顾谨头上都长出了白头发,两人一起坐在院子里,看着满院跑的孩子。顾谨便喜欢拉着牡丹的手,总说:“我这辈子要不是遇见了你,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他小时候遭遇的那些,若不是有牡丹,他真的能幸福吗?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更幸运一些,嫁给了你。”看着满头白发的丈夫,牡丹却还觉得第一次见相公的时候并没有多久,没想到这几十年过得这么的快。她和顾谨,没有背叛没有伤害,他一直相信自己,自己也一直相信她。这辈子,她到底是没有选错人,所以她有了圆满的结局。 最后,还是顾谨先比牡丹比上了眼睛,临走前,顾谨拉着牡丹的手:“牡丹,我这辈子都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但这回怕是不行了,我得先比你走。”自己对妻子多重要,顾谨是知道的,但他的身体却不允许他多留了。他的牡丹,没有了他,得多伤心。 牡丹让他拉着自己的手,平静的笑:“跟你过了这么些年,我早就烦你了,走了就算了,我也不会想着你。”这个人这就要离开自己了?以后,这世界上就没这么一个人了,他总担心自己受凉,他总担心自己吃得不好,他总担心自己睡得不好,他总担心自己老了一个人会孤单,到哪都陪着自己。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么一个人了。但现在,她不能让他走得不安心,反正,自己很快就会去见他的。 “好好,知道你烦我了,我走就是了。”最后,顾谨又看了看孩子们,朝壮壮道:“你是大哥,要护着弟弟妹妹,护着你们娘亲。”说完,顾谨便平静的闭上了眼睛。知道他没了气息,牡丹觉得心里一下子就空了,听不见孩子们的哭声,眼晴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牡丹才平静的对后面的壮壮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让我陪着你爹一会儿。” “娘……” “壮壮,听话。”牡丹已经有好些年没这么叫过自己的皇帝儿子了。 壮壮闭了闭眼,才将弟弟妹妹给带出去了。 知道屋里只有两个人了,牡丹才狠狠的哭了起来,哭完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喝下去,摸了摸顾谨的脸:“孩子们要伤心,就伤心这一回吧!”她经历了两辈子,第一次知道失去自己爱的人这么痛苦。她刚回来的时候,只是不想像上辈子那么幸苦了,所以她选择嫁给了众人眼中的傻子。却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选择能让她这辈子过得这么幸福。“相公,来生我们还做夫妻。” 等孩子们进来的时候,夫妻两个一起躺在床上。平安一下子就崩溃的大哭了起来,一拳一拳的往壮壮身上打,边打边哭:“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一下子,他们没有了爹也没有了娘。 皇上咬着牙,一直平静的受着妹妹的拳头,一直咬到嘴都出了血,是皇后拉他才回过了神来。他没有办法回答妹妹的问题,但他知道自己是清楚的。他也知道父亲走后,他们便留不住母亲了。他的爹娘这么相爱,失去了一个,另一个怎么可能独活?顾瑁拉着弟弟和妹妹的手:“我会保护你们的,让爹娘走吧!”他不信平安和弟弟不明白。 怀亲王府的王爷和王妃去后,皇上追封两人为惠泽帝和惠泽后合葬于皇陵,顾谨和牡丹也是大夏史上唯一一对死后被追封为皇帝的亲王和亲王妃。当然后世许多历史学家认为,两人完全可以得此殊荣。毕竟他们的两个儿子,一个开创了大夏近五十年的盛世,一个将大夏的文化带到欧洲,将欧洲的文化带回了大夏,对大夏的经济生产和文化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许多年后,有盗墓的人进入惠泽帝后的皇陵。打开两人的陵寝,发现里面除了陪葬的金银财宝,还有墙壁上一幅幅色彩依然瑰丽的壁画和棺木里两件帝后规制的服饰。那些瑰丽的壁画上画的是惠泽帝后生活中的小事,后人猜测这些画可能是他们的儿子让人画上去用来纪念他们的。对于陵寝中的衣冠,有野史记载,惠泽帝后曾对子女表示,死后葬入两人最初相识的地方,所以皇陵之中只有衣冠而已。 本书由(妮拉拉 )为您整理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