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通知,通知。 新书上传,请大家支持新书鸟。弱弱的说一声,主角仍是李信,哈哈!先送上一章。 新书名:《超级基因》新书号:1093333连接下边有。 李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横趴在地上,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这个地方的,所能想到的是不久前——也许仅仅只有一眨眼的功夫,曾见到一道光,一道绚丽夺目的光,逼得他把眼睛闭上,再睁开眼时就到了此地。 李信从地上一跃而起,藏身于近前的三人合抱立柱后边。两只眼睛半睁,耳朵直楞楞竖起,如同躲在草丛中寻找猎物的饿虎,皱起的眉头隐隐显出一个‘王’字来。 不知什么时候,袖中所藏‘虎牙’的两道刀刃已现,打拳背上边向外延伸二十厘米,朝内的刀口在幽绿的灯光照射下闪出怪异光芒。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任何声音,目力所至不见一个人影。他开始放松了下来,手腕一晃‘虎牙’的两道刀刃无声无息的钻入袖中,袖口极紧没人能看得出里边藏着要人命的利刃。他打算仔细打量这是个什么地方,抬起腿还没迈开步子,身后一辆高速地铁一闪而过,在缩脚回头看的同时地铁卷起一阵风火辣辣打在脸上。 受此一惊,两道利刃再次出现护住前胸,充满敌意的目视地铁呼啸而过。当四周重新归于平静,他才长舒一口气把‘虎牙’收起,重新打量周围的环境。 如果李信没猜错,这应该是一座现代化的地铁站,三排二十四根三人合抱承重柱支起一个硕大的空间,地板、圆柱以及墙壁都是用光可照人的乳白色大理石铺设,头顶数不清的大小顶灯发出绿荫荫的光,把大理石染成绿色,就好像有人不计成本用翡翠造就出一个地铁站。 出入的大门紧闭,三十二级楼梯的阴背处摆放着一个装满药物胶囊类东西的自动售货机,旁边是一张大理石小圆桌另有两把折叠椅,再过去是一个三脚花架托盘,上边托着一个类似微波炉的物件。大厅右边拐角有两扇单开门,一个叼烟斗男子头像与一个长辫子女子头像表示门后边是两个卫生间。 没有人! 有人十分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李信情愿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地铁站里除了他强健的心跳外只有三分钟一趟的地铁呼啸声。况且他已把大厅四角彻底检查了一遍,不见一个人影。 他挨着四壁再次把空荡荡的大厅里走了一遍,故意让高筒靴硬梆梆的鞋跟与光滑的大理石面碰撞发出‘咣咣’声响,在幽绿的灯光衬托下整个大厅显得异常恐怖,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李信想不起哪年哪月是哪位教官给他讲过一堂生存课,具体内容记不太清了,可教官说的一句话却记得无比清楚,犹在耳边警醒。 ‘身处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边一定隐藏着无法预知的危险,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首要任务是想办法出去!’ 他有过许多的教官,打记事起,十八年来每年所见到的教官全部加起来比房前屋后荷枪实弹的卫兵还有多。他记不清他们都叫什么名字,但知道他们都是各个部门的精英,所以说的话总会有些道理。 李信决定按那个教官说的办,上了楼准备从出入口出去,站在门口看似沉思实则竖起耳朵倾听外边是否有埋伏,当感到外边也如里边一样安静,深吸一口气平伸双手去推大门。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手距门把还有十五厘米便被一股无形的东西挡住,如同门前罩了一道看不见却能摸得着的铁门,任凭使出多大的力都无法再进一寸。紧接着,他亮出‘虎牙’,咬紧牙关使出全力向门刺去,可轻松穿透五厘米钢板的利器也无法刺透这面无形门,距离仍是十五厘米。 李信推测所面对的一定是类似电磁波之类的保护罩,也不去想以目前的科技根本无法造出这样的保护罩,下了楼梯打开男卫生间的门。这一次没有出现大门前那种情况,顺利而入。 里边空间很狭小,除了一个小便池便是一个坐便间,不过奇怪的是好像从没人使用过,小便池与马桶都十分干净,全新的一样。旁边洗手池上边镶嵌有一面镜子,镜面十分平整顺滑,把人照的很透彻,脸上的毫毛一根根全映了出来。 脸上的血迹不见了,就如用香皂擦洗了十数遍,白白净净,寸长的头发把人显得十分精神。左眉上方,从太阳穴钻进又从前额钻出,被hkp7式手枪击射出来的九毫米子弹洞穿,留下吓人大洞的伤口如今也不见了。其实,趴在地板上睁开眼的一瞬间他就发现身上多达十三处的枪伤都已不见,那时已料到头上的枪伤也会不见,不然的话,头盖骨被掀去一块形成的致命伤不可能让他还能站起来。当在镜子中看到额头上连个疤痕也没有,他还是略略有点兴奋,兴奋之中又觉不可思议。 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想把笑尽量学得跟梅尔教授那样有亲和力,却打底子里透露出一丝苦味,自言自语一声:“教授,或许你说错了,我并非一个失败的产品,至少又多了快速复原的能力。”随即,也就是在他自言自语结束的那一刻,脸上的微笑被强收了起来,表情刚毅严肃的盯着额头隐约可见的‘王’字发起了呆。慢慢的,镜子中卫生间屋顶那盏闪着绿光的小灯在他眼中化作白晃晃发出耀眼光芒的太阳,而他的身体却化成滚烫的沙漠。 通知 新书上传,望喜欢的朋友前去支持,提出宝贵意见,谢谢。书名:《羽林大将军》书号:1202026连接:http:///book/1202026.aspx 《踏秦川》通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生之超级农民 咖啡蜇伏三年,携全新力作再战江湖。重生之超级农民,讲述的是一个因英雄救美而淹死的青年,转世到1979看重生这贫穷农村高家屯大队长,如何带领高家屯的百姓走出贫因,创立商业帝国的故事。 望广大新老读者收藏推荐,谢谢。[bookid=2108378,bookname=《重生之超级农民》] 《踏秦川》重生之超级农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御风回秦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一天我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卷走,醒来后发现回到了两千多年前,并附在一个兵卒的身上。这事说起来挺搞笑的,可是这是事实,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李信语。 时值始皇三十一年,公元前216年。始皇帝为征服百越,举全国之力修凿灵渠,无睱北顾。匈奴人趁此时机越过黄河占领河南地,与大秦的上郡、北地郡、陇西郡接触,直接威胁到京都咸阳的安全。始皇帝令大将军蒙恬在上郡屯兵三十万,防范匈奴人进入中原。一时间上郡各县军营林立,从各地征发的戍边之卒齐聚于此,展开了艰苦的训练。 按秦兵制:五人为伍,设伍长一名;二伍为什,设什长一名;五什为屯,设屯长一名;二屯为百,设百将一名;五百人,设五百主一名;一千人,设二五百主一名。其中,‘二五百主’也称“千人”,已属中级军官,掌管着一支独立的作战单位。 始皇三十一年,六月十四这一日夜,驻扎在秃尾河畔安崖底的一支千人队里发生了件怪事。当时,天已热,二三十个士兵正在秃尾河里嬉戏,西方有颗星无故大亮。众人纷纷上岸观看,突然来了一阵阴风把一名伍长卷上天空。片刻后,风止星暗,那名伍长从天上掉入河中,等到几个军卒把人从河里救起,伍长已停止了呼吸。 军营里死了人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更何况死的如此离奇。什长马上将此事禀告给屯长,屯长又禀告给百将,百将正要往上禀告给五百主,屯长又急奔而来说:死了的那人抬回屋子后缓了过来,没有死。 人没死,自然便没有往上报的必要,百将黑着脸将屯长训斥了一顿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谁知,这件看似不大,所有知情人都不以为然的小事,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石头,击起了千层浪来……。 李信睁开眼,首先眏入眼帘的是一张年青的大约十六七岁的脸,此人穿着一件圆领、双襟交于胸的右侧,腰束革带,衣长及膝的黑色衣服。服装很是怪异,大概几百年或者上千年以前的古人才会这样穿着,现代人根本不会穿这样的衣服。接着,他又发现自己穿的衣服与此人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人梳着发辨,而他则带着一顶小皮帽。 “李伍长活过来了?”那人惊呼一声,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不等李信答话,便扶着李信半坐起来,接着道:“李伍长,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去禀告什长,顺便给你打碗水喝。” “这是什么地方?”李信问了一句。少年已飞奔出门,没有人回答他。借着这个时机,他把四周的环境打量了一番。 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土房,下边半人高的地方是用大块的青砖垒起,上边则用土圶出墙壁,有一道由腕粗树木做成的篱笆门与一扇用几根粗树枝做成的简陋窗户。 窗外的月亮很明,乳白的月光照在他正躺着的榻上。榻旁地上用稻草铺着四个地铺,离他最远的那个铺上睡着一个年纪二十一二岁的青年,当李信看他的时候,他也正用坚毅有神的目光看着他。对视一眼后,那人翻了个身将头转向里边睡去。 中间睡的两个人,一个满脸的络腮胡子,长的很壮很黑,看不出真实的年龄。此时已经入睡,从喉间发出震耳的鼾声。另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睡觉的姿势周周正正,似乎很有仙骨。 墙面十分的平整,上边钉着二排楔子。第一排楔子上挂着五张复合大弓,第二排楔子上挂着五把青铜短剑。剑的下边用砖头垒着五个墩子,每个墩子上各放着一套铜缕铁甲。 那个少年端着一个黑陶大碗走了进来,递给李信,笑道:“李伍长,你先喝点水休息一下。我就睡在你的旁边,晚上有什么事你咳嗽一声,我便醒了。” “别!”李信道了一声,伸手去拉少年,胸口发痛引来一阵的咳嗽。少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嘴角挂着微笑,道:“李伍长,你从天上掉了下来,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很可能受了内伤,一定要多注意休息。要不要我扶你躺下休息。” “不用!”李信摆了摆手。这里的一切东西都太怪异了,刚开始还以为自己被那阵风吹到了电影或者电视的片场,可是打量完周围的环境后,他发现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简单,任何一个片场能打造出如此真实的古代环境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儿是安崖底啊!” “安崖底是什么地方?” “安崖底是我们屯军的地方,在上郡。李伍长,您在跟我开玩笑吗?为什和会问这样的问题?”青年笑道,再次的露出那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打心眼里认为李信在跟他开玩笑。 “上郡又在什么地方?” “上郡在……李伍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那个青年欠起身,满是茧子的手在李信额头上摸了摸。李信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脑袋有点痛,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操士王惊!”青年站在那里,昂首挺胸道。说完,略显惊愕的道:“李伍长,你……你真的什么事情也想不起来了?连我是谁也不记得了?” 李信重重的点了点头。 王惊告诉他,现在是始皇三十一年六月十四。今天的月亮很圆很亮,下了操,一身臭汗的他伺候李信去河边洗澡。天空有颗星星突然大亮起来,他们便爬上岸猜测着这将预示着什么。无故的起了一阵阴风,刮的人睁不开眼。等到风停了,空中传来一声大叫,众人抬头一看,李信从天上直落下来,将河水砸起老高的浪花。 他怕极了,慌忙把李信从河边背了回来,可是李信已经死过去。他忐忑不安的求着神仙能把李信救活,若是李信就这么死了的话,他这个伺候伍长的操士会受到很重的惩罚,说不定会被施以车裂之刑。还好,神仙终于把李信救了过来,他忐忑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 王惊说:“李伍长,你还记的把你吹走的风吗?” 李信摇了摇头。他当然记得一阵风,不过不是王惊说的那阵风,而是把他吹到这里来的风。当时他正走在宽广的马路上,两边是钢筋水泥堆成的高楼大厦,马路中央飞驰着一辆辆漂亮的小车。前边走着一个身材娇好的女子,扭来扭去的屁股晃的他眼花,浑身血液加速运行,就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起了一阵风,风不大,他也没在意。这阵风把他从地上卷了起来,就像风里有只无形的手,拎着他的双脚把他拎到了空中,接着便是一阵的天晕地转,等到睁开眼便看到了王惊。 “难道我因一阵风而穿越了时空?”李信心中有几分的期待,更多的是惶恐不安。关于穿越,他听别人说过一些,无非是懂历史的因知道历史进展,在穿越的朝代混的如鱼得水。知道火yao配方的,打下来一片江山,做着唯我独尊的君王。知道造玻璃的,赚了个盆满钵满,过着奢侈的生活。这些结果都是他所期待的,可是造成这些结果的条件他都不知道,无论是历史知识、火yao配方、造玻璃,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东西,所以又十分的惶恐。 “衰!早知道我应该好好的学习……”李信喃喃了一句 “李伍长,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长的很帅!天晚了,睡吧!”李信开着玩笑。王惊闻此言,红着脸把头垂下。 李信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是不十分的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穿越了。时至半夜,悄悄的从榻上爬起,走到墙边取下一张大弓,细细的研究。弓是由六种材料组合而成,弓干是一种不知名的木头削制而成,里边贴着动物的角,外边粘着筋,关节地方用丝缠绕的异常结实,用黑漆刷了很多遍,弓弦是用动物的筋绞制而成。 “这应该是秦代的工艺,现代仿制的没有如此精细!”秦代的工艺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但第一感觉告诉他这把弓肯定是古代的杰作。暗叹了一声,打开房门,走出屋子。 外边是一座小型的城堡,城堡的中央有个烽火台,城墙四角各有一座高高的角楼,每个角楼上走动着四五个兵卒。一条宽阔的道路把城堡内的房子分成左右,他所住的房子在左边,成排状,一排有十间屋子,都是一样的结构。右边的是青砖到顶的小屋,大多数都很小,有一幢很大,独占城堡的一角,从窗户透出的火光可以看到有几个身披铠甲的将领正在研究着什么。 屋子的墙角堆着许多长矛,竟有七米多长。李信拿着一根试了试分量,很重,不用全身之力,根本就拿不起来。 “看来确是回到了秦朝,我该怎么办?什么都不会,该如何才能在这个年代活下来,并干出一翻事业来?不管怎么说,先认定了李信的这个身份,把这个朝代的一切事情都搞明白了,然后再想其他的办法!”李信躺在榻上毫无头绪的想着,不知这了多长时间方迷迷糊糊进入梦乡。正睡至酣处,屋外响起沉闷的鼓声。 从王惊口中得知,那个眼睛很有神的青年姓陈,是个二级爵位的上造。一个月前,当李信在家里还没来此地戍边时,陈上造代领伍长。李信一来凭着三级爵位簪袅取代了陈上造的伍长,自那后二人便起了隔阂。全身乌黑,身上布满大块肌肉,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是个奴隶,名叫黑夫。同王惊一样,其身份也是个没有任何爵位的操士。似有仙骨的,留着两撇胡子的是领一级爵位的公士,姓张。王惊说此人是个读书人,很有学问。看他的言行举止也确像个读书人,无处不透着读书人的那股子酸劲。 鼓声一响,三个人已穿好了甲,背上弓,挂上剑跑出门口,手持长矛焦急的等待着。王惊也整装待毕,唯有李信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不知该如何才能穿到身上。鼓声越来越急,外边站着的三人脸色也越来越焦虑。王惊斜睨了一眼外边的三人,不紧不慢的帮着李信穿护胸腹的前甲、护背腰的后甲、护肩膀的披膊、护颈项的盆领、护胳膊的臂甲、护双手的手甲。 “他们几个为什么如此的惶恐?”李信伸开双手,如衣服架子一般任凭王惊帮自己整理着装备。 “因为集合晚了,会受到惩罚的。”王惊嘴角挂着微笑,帮李信挂着弓。 “那他们为什么不赶快去集合?” “因为您这个主官不到,他们擅自行动将会受到更重的刑罚。” “会受到什么惩罚?” “会被杖责十棍?” “你不怕?”李信笑了笑。 “不怕!每天吃你那么多肉,打上二十棍也不怕!他们也是的,明知道你昨日受了伤,失了忆,就是不肯来帮你,受罚也只能怨他们!”王惊将剑给李信挂在腰上,整了整背后的箭壶,道:“好了!李伍长,我们可以出发了!” 李信举着长矛摇摇晃晃的带着四名手下赶到城堡外的校场时,鼓声早已停下良久。校场上整整齐齐的站着千号黑衣黑甲兵卒,千人长站在队伍的最前边冷目看着迟到的这伍士兵。 “你叫什么名字,长官是谁?”自从他当上千人长,屯兵安崖底,今天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迟到的情况。 李信不知该如何回答,愣愣的站在那里。 “谁是他们的什长,屯长,百将,给我站出来!”千人长回身望着黑压压的队伍,怒喝一声。 队伍中走出三人,千人长冷哼一声,道:“士兵迟到,主官一并受罚。百将仗责三下,屯长仗责五下,什长仗责七下,迟到的五人仗责十下。若是下次再犯,杖责加倍!” 腕粗的大棍打在屁股上的滋味实在的不好受,更何况现在已近夏日,穿的十分单薄,那滋味更加的不好受。领了罚,李信带着人汇入黑压压一片的队伍中。 训练开始了,这种场面绝对的壮观,上千号人迈着同样的步子喊着同样的号子,有如一座正在移动的山,以无坚不催的气势向前走着。大地为之颤抖,风云为之变色,混在里边的李信兴奋的忘了屁股上的疼痛,努力举着沉重的长矛随队伍不停的转变方向。他位于右侧第一排,当向前走、向后走、向左走时,他手中的长矛是竖起来的。当向右走时,他这一排便成了前排,得把长矛向前平持,以坚定的步子带领着队伍往前进。长矛长七米,他相信所有的敌人碰到这样的队形都会束手无策,七米的距离是他们无法逾越的距离。 从东方泛白到太阳挂起老高,这场训练才算完。累坏了的李信瘫倒在地,一动也不想动。王惊为他端来饭食,一共三样:一大黑陶碗精米,一大碗酱肉,一大碗蔬菜。他爬起身,吃了两口,味道还不错。看到王惊一边拨拉陶碗里黄色粗米,一边用两个机灵的眼睛盯着他那碗酱肉,他觉的有些奇怪。又朝旁边的陈上造、张公士、黑夫碗里看去,才知道大家吃的并不一样。陈上造吃的是一碗精米配一碗蔬菜,张公士的只有一碗精米,而黑夫与王惊的却是黄色的粗米。 “来来来,大家吃肉!”李信把肉放到中间友好的道。暗怪王惊巴结他这个小官巴结的太离谱,把唯一的一碗肉放在他的面前。除了王惊不客气的夹着碗里的肉吃了起来,其余的三人都没朝那碗肉伸出筷子。黑夫与张公士吃完碗里的米,自回屋休息去了,陈上造吃完饭后,抬头望着头顶盘旋的一只鹰发起了呆。 “这叫什么人吃什么饭!”王惊看出李信的疑惑,咽下一块酱肉道。 “何解?”李信问道。 “军中吃饭不比家里,吃什么饭,配什么菜自古以来都有规定。像你是个三级的爵位,所以吃饭就有菜有肉。像陈上造,是个二级的爵位,就有菜无肉。像张公士是一级爵位,就无肉无菜。而我和黑夫没有爵位,只能吃糙米,并且时常量不够,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大秦军队中的等级竟如此森严。”李信暗道一声,为了能从王惊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东西,把肉全部倒进王惊的碗里,自己吃着米配菜。连吃饭带休息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训练又开始了,这次训练的是剑的刺杀之术。至下午,又开始练弩射与弓射。 一天接着一天,每一天都是同样的训练,转眼就过了十来天。李信由开始的什么也不懂,慢慢的对大秦有了些了解,最大的收获是可以用弩在七十步开外的地方利用望山正中靶心,也懂得了击剑的技巧,唯独对挽弓射箭还不十分的了解。 每天晚上,他会捧着一捆借来的‘大秦律’凑在冒着黑烟的油灯前细细的研究着,遇到不懂的地方就问张公士。张公士确是一个有学问的人,碰到这种时候不光给他解释这是什么意思,还列举出许多的实例来。也因为此,他迅速的与张公士交上了朋友。 张公士姓张名忠字察,本是齐国的一个官宦子弟,秦灭齐国后,他家被贬为庶民,过着清苦的生活。张忠素有大志,从小精读各种书籍尤其是对老子的‘道德经’颇有研究,不光从里边找到治国的良方,还从里边读出兵法,自创了老子兵书十三篇。 由于出身低,他未被举荐为官,希望能通过在军中立功封爵实现自己的抱负。两年前,在百越的战场上,他斩了一个敌人的首级被封为公士,本以为自此可以连连升级,谁知没过多长时间便脱甲返乡。过了两年,再次被征入伍,派到上郡来戍边。 每月里,总有一天将领会赏兵卒们一大碗酒喝。张忠的酒量不高,每一次都喝醉,每一次都会又哭又闹发一回酒疯。他非常的沮丧,喝完酒便跪坐在地上抱着旁边的人痛哭,认为自己在军中要捞到一个可以施展抱负的爵位,一定需要八十年或者更久的时间,一辈子只能这样碍碍无为的过一生了。 酒醒后,他会把自己发酒疯时的一切丑态忘了个干干净净,每当别人告诉他发酒疯时的种种所为时,张忠总会诧异的道:“那是我吗?我会那样吗?”然后,长叹一声道:“身为良驹宝马,奈何世间已无伯乐!” 李信常为自己高他两级而感到愧疚,这样有才气的人都无法发达,自己比他差上百倍,谈何能够在大秦发达起来。 根据秦律中的军爵律,他知道像他这样爵位的人,应该有一座占地二十亩的房子与四公顷大的田地,并且有十个仆人为他耕田种地。这些财产在哪里,他不清楚,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个郡哪个县的人。不过,他还是很想念自己的这份财产,并在当初的二十天内十分向往这些财产,盼望着一年的戍边任务结束后,回家过着富足的地主生活。 二十五亩地的大宅子,四百亩的田地,的确可以过上小康的生活。到了第二十一天,当他读懂了田律后,方明白秦朝的亩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大,一亩地不过是宽一步,长百步罢了。宽一步?一步才有多少的长度,是五十厘米,还是六十厘米,仰或是七十厘米?想想那一步的距离就让人泄气。 虽然后来张忠给他讲;自商秧变法后,亩的长度早就改为二百五十步了。可是在他眼里,长度不算什么,关键是宽度,那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打消了回去作地主的念头,想着该如何才能加官进爵。或者等若干年后,始皇病死,跟着造一回反,弄个王来当当。 五个人中,陈上造来的最早,李信仅仅跟他处了一个月,陈上造便已戍边一年到了返乡的日子。 返乡前一日,月明星稀,喝过将领赏的酒,陈上造就坐在屋外抚mo着长达三丈的长矛默默无语。(此时李信已知道,秦时的尺大约为二十二厘米多,十尺等于一丈。他不再以现代的度量衡去衡量秦代的东西,也同秦人一样,拿秦的尺度去衡量任何东西。由此,也明白了一句至理名言:‘人跟奈何行’。) 一直以来陈上造都不大爱说话,李信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只知道他姓陈,大家都叫他陈上造。就像大家都叫他李伍长,并不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那一夜,李信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认为自己可能从这个陈上造身上得到点什么东西。要是在陈上造走前的最后一夜不与其攀谈一番,将会是自己最大的损失。 王惊醉了,抱着破被子,嘴角挂着微笑满脸通红的醉进梦里。黑夫睡了,那一点酒根本不够他塞牙缝的,只不过此人是一沾枕头便睡,每天都是最早一个进入梦乡的。张忠又开始发起了酒疯,一会趴在黑夫的大肚皮上傻兮兮的发着怪笑,一会又搂着王惊的腿大哭不已。 李信从榻上下来,打开柴门顺着墙根挨着陈上造的身边坐了下来。陈上造瞥了他一眼,抬头望着头顶的明月。 “从你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出你很有抱负,将来一定会封王拜相!”李信道。 陈上造没有说话,依然盯着头上的明月。一阵凉风吹来,他叹了一口气,准备站起身离去。 “我知道,我一来便抢了你伍长的位置,所以你生我的气,不愿跟我说话!” 陈上造翻着白眼,上下打量一翻李信,道:“我有你想的那么小心眼?” “那你说,为什么每次见我都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李信把手搭在陈上造肩上。陈上造没有抗拒,笑了笑道:“我在观察你!他们都没有发现,可我知道,你与一个月前不一样,已经换了一个人。” 李信吃了一惊,没想到此人的眼睛如此的毒,挪揄了一句:“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当然会有所不同。能和你谈谈吗?” “谈什么?从十六岁开始,我便没有朋友。人们都拿我当怪物看,你不害怕?”陈上造说完,将头抬起看着天空的明月,似乎只有明月才能解除他心中的哀愁。 “你不是怪物,你是一个有大抱负的人,他们拿你当怪物,只能怪他们是庸人,不懂的欣赏你。我不同,我觉的你是个大英雄,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上造眼圈一红,还没有人说他是英雄。点了点头,硬是忍住没有将眼中的泪水流出。 “你说,像我这样的人,如何在大秦开创出一番天地来?”李信问道。 “第一:要有十人敌之技。第二:要网罗一批忠诚义士。有了这两样东西,你便可以在大秦开创出一番天地来。”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如果陈大哥没有说笑,看来我这辈子是开创不出一番天地了!论武功,我无十人敌之能。论义士,哪有人肯帮我啊!”李信干笑了两声道。 “不!你十指修长,眼光敏锐,弓弩之利便是你的十人敌之技。现在你的弩法已至百步穿杨,假以时日必能在三百步内百发百中。不过,李老弟听我一句劝,不要把精力全部放在弩上,一定的往弓上转移。强弩临敌不过三发,扣弦还得需脚力。弓虽不能致极远,却可连发。至于义士吗,天底下到处都是藏龙卧虎之辈!远的不说,像黑夫与张忠都是有本事的人,一个能文,一个能武,网罗在手下便是得利的助手。”陈造士笑道。 如何在始皇死后开创出一番天地来,一直都是让李信头痛的问题,不经意间随口一问,陈上造就把其中的关键给指了出来。“十人敌,便是要有过人的本事。义士相助,便是要网罗一批忠心的属下。看来古代确实比较容易混,根本不必懂的太多。”他在心中暗想,一笑道:“陈大哥开玩笑了!现在大秦一统天下,四海夷平,就算有十人敌之能,却哪有用武之地。” 陈上造机警的向四周一看,盯着李信的双眼,轻声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想的跟我一个样。秦用严苛酷法,始皇一死,秦必亡。到时天下英雄辈出,提戈持剑刮分秦朝这头大鹿时,便是你我兄弟的用武之地。” 陈上造这句话,无疑是一场大地震。始皇死,天下分。这样的大事李信知道,可是他怎么也没料到,一个小小的陈造士也能看出其中的玄机,并且也在等待天下分的这个时机。他更加的肯定此人绝非凡人,起了拉拢之心,道:“大哥,我见你每日闷闷不乐,不知是否有什么难办之事?我与大哥也算有两个月的交往,不如大哥说出来,能办的一定想办法帮大哥办了。” “难办之事?没,我没什么难办之事,只是心中有些话想对别人说,却又找不到说话的人。今日见兄弟也是性情中人,我就对兄弟一吐而快!”陈上造抬头再次看了一眼明月,长舒一口气,道:“我姓陈,名不足为人道也。字涉,你就叫我陈涉吧!阳城人……” 陈涉?李信急速的回想着历史上是否有这号人物,很遗憾,凭着有限的历史知识没在大秦的历史中找到这号人。 陈涉道:“我从小家贫,十二岁便为人佣耕,一直干到十六岁,到了能当兵打仗的年龄。那一天,我上县衙登记为‘正’,返回乡间耕种一午后,趁着休息的时间忍不住对周围的朋友道:‘现在大家都是‘正’了,有一天战事再起,我们就可以入军杀敌获得军功,将来大家富贵了,可千万别忘了今天一起耕地的伙伴啊!’谁知,他们竟笑我,说什么一个佣耕的也想富贵,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你说,像他们这样没有一点志向报复的人,配与我做朋友吗?自那天起,我便和他们绝了情义。如若有一天我富贵,一定要当面羞辱他们,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这个故事很熟悉,李信仔细的想着,觉得自己应该听过这个故事。“对对对!‘苟富贵,勿相忘!’”他大喊了一声,终于知道这个故事的典故,不过终究没想到这个故事的主角是谁。 “苟富贵,勿相忘!”陈涉喃喃了一句,哈哈一笑道:“兄弟,我一直以为张忠是个大有学问的人,没想到你也是个大有学问的人。我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你用一句话就把概括了。” 苟富贵,勿相忘。这句话究竟是谁说的来着,李信一边想着,一边又想起另一句跟着这个故事相关的话来。道:“大哥,他们怎么配做你的朋友呢?他们就像一群小麻雀,而大哥你是鸿鹄一样的大鸟。试问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对啊!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他们的,不过没有李老弟说的这样言简意赅”陈涉大笑了两声,显的异常的开心。 “原来是他!”李信终于想到了此人是谁,看着自己的手不相信自己刚才搂的竟是造反的老祖宗——陈胜。 “不如明天跟他一起走吧!不行,陈胜好像造反没多久就死了,跟着他不是死路一条?”李信想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打响反秦第一枪的大英雄。 “唉!兄弟,你说我们能富贵吗?”陈涉的酒意上来了,脸色发红,双目中射出咄咄逼人的目光。 “能,王候将相,宁有种呼?我相信大哥将来一定会称王称霸的!”李信道。 “对!王候将相,宁有种呼?我们一定会富贵的。”陈涉也搂着李信的肩,两个人把头紧紧靠在一起。。 李信的酒意也上来了,脑子一热,道:“陈大哥,不瞒你说,我对面相彼有研究,今日我给你批一命,你是遇广而发命。咱们来看看,将来我这个批语到底准不准。” “遇广而发?什么意思?” 李信本想借着酒劲告诉陈涉:‘广便是吴广。’迟疑了一下,笑道:“此乃天机,不可泄也!” 第二章 御风回秦 二 鸡叫三遍,鼓声准时响起。陈涉一身便装,背着用绳扎好的破铺盖卷子,站在墙壁前恋恋不舍的摸着自己使用过的兵器。 “走吧,走吧!”他暗道一句,回头再次打量一番屋子,走出城堡立于校场前的土堆上,又对着正在训练的千人队看了良久。 趁着休息的时间,李信把长矛竖在地上,对他打了个‘v’形手势。陈涉没闹明白那个手势有什么含意,意味深长的冲李信点点头,向远方而去。 陈涉走后第二天,李信这伍人里补进来一个与王惊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年很俊美,常常让人怀疑这是个女扮男妆的家伙,不过脖间的喉结证明他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儿朗。他的嘴唇时常往上翘,从不拿正眼看人,根本不把李信放在眼里,也不把李信的长官以及长官的长官放在眼里,甚至不把这里的最高长官——千人长放在眼里。奇怪的是,千人长总是对此人法外开恩,无论他是迟到还是不到,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责罚他。 过了几天,李信再也受不了少年高高在上的神情以及尖酸刻薄的话语,不顾王惊的劝阻与黑夫计划如何教训这小子。两个人叫来十来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趁着夜色用被子蒙住少年的头,拳打脚踢的将这少年狠揍一番。 少年揭开蒙在头上的被子时,人早就一哄而散,黑夫与李信也躺在自己的铺上强憋着没笑出声。少年一身黑青,鼻子和嘴不断流着血,咆哮着对李信道:“我知道是你干的,你会对此付出代价的!” “什么是我干的?咦,你怎么搞的,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瞬间就被人打成这样?”李信半坐在榻上,一脸的无辜。 “你会付出代价的!”少年气的手直打颤,又指着黑夫道:“还有你!你这个该死的奴隶也会付出代价的。 黑夫翻身坐起,两只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一手拽着少年正对着他点指的手指向上一拗,一手捏成碗大的拳头锤在少年的肚上。“代价?什么代价?老子杀人如麻,也不再乎多杀你一个!今天老子不杀你,留你一条命给老子夹着尾巴做人,再敢对伍长不尊,看老子下次不要了你的命。” 黑夫力大如牛,能夹着两个兵卒在校场上飞奔,能把三丈长的大矛舞的如龙出海,拉断过复合大弓。如果真想要了那少年的命话,那一拳完全可以结果了那少年。 少年的五官痛苦的扭结在一起,脸色蜡黄半天没缓过劲来。他的嚣张被一拳打的灰飞烟灭,再也不敢目空一切,李信说什么也不敢不从。为此,千人长还好好的夸奖了李信一番,赏了黑夫十来斤牛肉。 据王惊探来的消息,这个少年之所以如此的傲慢,是因为此人曾经是三公之一李斯的娈童。只因年龄大了,不再受李斯的宠爱,才被安排到军队里混些爵位,以供将来任命个什么官。 对于娈童这个词,李信不是很了解,从王惊鄙夷的眼神里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鸟。经张忠解释后,方明白娈童是被成年男子玩弄的美少年。 “靠,这不是断背山吗?”李信暗骂一声。也明白了千人长为什么会对这个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此对一脸威严的千人长起了鄙夷之心。 这件事还给李信留下了个可怕的后遗症,每当不经意看到少年的屁股时,总是感觉自己的****一阵发紧发痛。也就厌恶的不想看这人一眼,更不想知道这人的任何事情。 陈涉临走前说的话,李信一字一句牢牢记在心上,一有机会就练十人敌之能。陈涉说的没错,他十指修长目光敏锐是个挽弓射箭的好手。到了第八个月,强弩已能命中三百步远的目标,并在二百步内百发百中。长弓可以射中一百步内的目标,还练就一手三箭连发的绝活。 当然,他也没有忘了陈涉特别提起的黑夫与张忠,包括王惊。四个人迅速好的跟亲兄弟一样,就差没学几百年后的刘备也来个桃园四结拜。 黑夫是个奴隶,他父亲,他妈妈,他的兄弟姐妹都是奴隶。不过,黑夫并不是生来便是奴隶,祖上也曾经阔过,是因为战争才使他变成奴隶的。 黑夫的父亲原是楚国人,而且不是个普通的楚国人,是一个掌管着五百人的楚军将领。那年秦国与楚国开战,楚军被腰上别着人头的秦军杀的落花流水。黑夫的父亲眼看兵败如山倒,也就跟着逃了起来。 一个秦兵用长矛捅死了他父亲的马,另一个秦兵手持青铜剑正要去割他父亲的脑袋,见他父亲还算强壮便收了剑把他父亲夹在腋下,去追击其他的楚兵。就这样,他父亲成了那个秦兵的奴隶。过了几年,他父亲娶了另一个奴隶,生了他,以及他的兄弟姐妹。 黑夫从四岁开始便在主人家开始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到了八岁,强壮如牛的他就随父母下地耕做,干着跟成年人一样的活计。从十五岁开始,他在军队里当兵,一直到现在二十七岁,一共在兵营里度过了十二年。他当两种兵,一种是顶替主人家的孩子当兵,一种是受朝庭的征召以奴隶的身份出征。 刚开始他与六国打,包括攻打他的母国——楚。杀过很多人,立过许多功,那时他的身份是主人家孩子的身份,所有的战功都被主人家的孩子顶替了。然后,他跟百越的蛮夷打,又杀了许多人,这一次他的身份是奴隶,按秦律奴隶斩首不计战功不封爵。就这样,十二年来他杀来杀去,累计的人头都不知可以封个什么样的爵位了,可是依然只是个操士。 这一年,黑夫又被征来戍边,身份还是个奴隶。不过这一次入伍他很高兴,入营的第一天千人长就讲过,始皇特别开恩,今后奴隶杀敌也论军功。 黑夫时常站在校场上,眼望北方,孤独的看着。当有人奇怪他在看什么?他的双眼会露出奇异的光彩,那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勇士等待血战时才会有的光彩,道:“我在等待与匈奴人开战!只要斩下两个匈奴的脑袋,便可以取消奴隶的身份。然后我奋勇杀敌,每斩两个脑袋就恢复家里一人平民的身份!” 黑夫家里连他一共五口人,如此算来需要十个敌人的脑袋,全家人才会全部由奴隶转变成平民。 听到人都会摇摇头,认为他绝对是个傻子,连账都算不明白。他只需斩七个脑袋,便会消了奴隶籍,成为一个拥有大夫爵位的屯长,那时他会有上千亩的土地,以及几十个奴隶为他耕种。想让家里人过得好,把家里人买回来,好好养着便成,何苦拼死拼活后,杀了十个敌人,落了个一无所有平民的下场? 黑夫是算不清楚这笔账,因为他明白身为奴隶的苦处。知道,若是年老的父母,聪明的弟弟以及漂亮的妹妹,得知从此后不再是奴隶时的喜悦。这就够了!只要能看到满脸皱纹的父母与俊俏可爱的妹妹开心的笑容,这就够了! “十个,只需十个敌首便行了?为什么屯军上郡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不开战?”黑夫经常会问李信这个问题。李信不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始皇死前是否与匈奴人打过仗,唯一知道的是汉朝不断的跟匈奴人打仗。每当这时候,他就拍拍黑夫的肩膀的道:“快了,快了!或许只是在等百越的战事完,等百越战事一完就会打匈奴了。” “黑夫绝对是一员猛将,以后冲锋陷阵全靠他了!张忠博学多识,将来给我当个谋士也不错。”李信如此给两个人规划以后的前途,不过他不怎么相信黑夫的妹妹真如黑夫嘴中说的那么漂亮,在心中诟笑:“凭他长的五大三粗样,怎么可能有一个天仙一样的妹妹。简直是笑话!” 王惊是商人的儿子,自从吕不韦死后,商人的地位一落千丈,比之罪犯、赘婿高不了多少。秦帝国征兵一般分为五个阶段,最先被征的便是这几号人。 虽然王惊打心眼里看不起商人这个职业,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斩下一个匈奴的头颅当个拥有百亩田地的平民。但他天生就是个商人,拥有商人的几大优秀品质。第一:此人的脸皮绝对厚。比如有时他想从别人那里知道或者得到些什么,不管别人婉拒还是疾言厉色,他都不放在心上。犹如根本没有所谓的自尊心,以一种不得目的势不罢休的劲头,一遍遍不管其烦的讨要,直到那人受不了而满足他的要求。这也是为什么他总能得到别人不知道的消息的原因。 第二:此人绝对能说,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天底下没有他所不知道。两片嘴一张,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能说成死的,几句话一说,听的人马上便迷糊起来,分不清天南地北。 第三:此人绝对的有眼色。对于跟他有厉害关系的人,根本无需那人吩咐什么,他都能通过细微观察得知那人需要什么,就像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比如李信想喝水什么的,不需要李信张开吩咐,他便会把需要的东西送到李信面前。 刚开始,李信只是觉得王惊伺候的他舒舒服,起了收留之心。后来,见王惊能说会道的,是个做生意的奇才,留他在身边的心就更重了。真正让李信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王惊收下来,是因为后来的发生的一件事。 那天正是八月十五,月亮在全年最圆的时刻。李信带着众人坐在房顶喝酒赏月,正探讨哪里是广寒宫,哪个是嫦娥,哪个是玉兔,王惊突然爆出一句:“我觉得大地跟太阳、月亮一样是圆的。” 这句话立马遭到张忠‘天圆地方’的驳斥,事后还时常拿这句话来形容不可思议的事情。 黑夫指着王惊大笑不已,道:“你说……大地是圆的?哈哈哈,大地……若是圆的,我们……我们怎么能站在上边,那不得跟车轮一样滚来滚去?” 黑夫笑的差点断了气,一不留神从房顶掉了下去。三人急忙跟了下去,询问黑夫有没有摔坏。黑夫一跃从地上站起,两只大手在身上拍了两拍,道:“这么高摔下来摔不死我,可是我会被王惊的话笑死的。王惊兄弟,大秦与匈奴开战之后,你去阵前把你刚才的话说上一遍,保管匈奴人纷纷落马,闭气而绝!” 王惊尴尬的笑了笑,红着脸道:“我只是突发奇想,黑夫大哥就别在笑我了!” 能把人伺候的舒服,李信只是身体上觉得愉悦。能做生意,赚了钱,将来始皇死后,对于扩军打仗有绝对性的帮助。能在两千年的古代看出大地是个球状的,无异于五雷轰顶让他惊诧不已。 或许王惊的话只是一时的疯语,可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李信总是能从王惊的额头上看出一片代表智慧的光亮来。 李信没急着去找王惊告诉他,大地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个大圆球。也没急着去跟他讲,二千多年后的世界是个什么样,试探一下王惊的接受程度。现在不是时候,没权没势把话说出来别人也不会信,还会成为笑柄。不过他有十足的把握认为能看出地球如太阳、月亮一样是圆的王惊,将来有很大有用处,比黑夫与张忠的用处大的多,不光是赚钱这方面。很可能因为王惊,而使这个世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日子就在每日一成不变的训练中慢慢溜走。黑夫回去自己的主人家耕种去了,张忠怀才不遇的也回家乡等待下一次的征招,就连小跟班王惊也回自己的家乡去了。没有了三人的屋子里少了许多的欢乐,新增的几人李信也懒得搭理,每天只是在研究如何把箭射的再远一点,再准一点。 眼瞅着来到这个朝代已十个多月,加上未附到这个伍长身上前,伍长已干的一个月,马上便到了返乡的时节。(经过多方打听,他终于得知自己是淮阴人,家中父母双亡,这个三级簪袅的爵位便是死了的父亲留给他的。) 李信开始准备东西返乡,用自己一百五十石的俸禄换了一个一斤重的金饼(秦制一斤相当于225克)与八百多个半两重的圆形方孔十二株钱。他花了一百七十枚钱做了两套新衣,一件冬衣一件夏衣,又把其中的五百多钱先行寄给黑夫,让他能够给弟妹做件夏衣。 他并不急着回家,准备离开军队后,一路走过去。去看看黑夫,看看张忠,看看王惊,然后再回家乡去过地主的生活。 第三章 暗箭行动 一 从秦惠王击‘义渠’连破二十五城,至宣太后用计杀‘义渠戎王’于甘泉,得陇西、北地、上郡三地起,这三地便是抵挡匈奴的前沿阵地。一百年来,秦国在这三地修筑长城、要塞,至始皇,更是让蒙恬在最靠近匈奴的上郡屯兵三十万。 蒙恬家三代为秦将,个个军功彪柄、封候拜相。秦襄王元年,其祖父蒙骜领军讨伐韩国,取成臬、荥阳两地,秦始有三川郡。随后攻赵国,取三十七城。始皇三年,蒙骜再次讨伐韩国,连下十三座城池。始皇五年,年迈的蒙骜最后一次出征,攻打魏国,再下二十城。 其父蒙武,始皇二十三年与王剪攻打楚国,大破楚军精锐部队,杀楚国战神项燕。始皇二十四年,率军打到楚国都城,俘获楚王。 始皇二十六年,凭祖父与父亲的荫功,蒙恬为秦将,攻打齐国。此时,六国已灭五国,齐王无心再战,蒙恬轻松拿下齐国,官拜内史。(内史:掌管全国赋税的最高长官。) 蒙恬活在祖父与父亲的阴影之下,始终觉得自己拿下齐国胜之不武,不能与其祖父、父亲的功劳相比。一心想再战一场,证明自己不是凭祖上功绩拜候封将的无能之辈。可惜六国已灭,天下一统,没有敌人来让他再战一场。 好不容易盼到始皇攻打百越(百越:今南方广东、广西等地。),他一连几道奏请,希望始皇帝派自己出征。谁知始皇却派了个威望与见识都不如己的‘屠睢’统领五十万大军南下攻击百越。蒙恬知道骄傲自大的‘屠睢’必败无疑,又上了几道书,希望始皇帝改变诏令,让他代替无能的‘屠睢’出征,始皇帝只是不准。 战事进行的似乎很顺利,百越的土著在强大的秦军面前土崩瓦解。不过土著很顽强,与秦军展开了游击战,趁夜色袭击秦军。没两年,统帅‘屠睢’便在土著的一次袭击中战死,秦军也深陷百越的群山之中,粮食无法正常的供应。蒙恬以为自己的时机到了,再次给始皇帝上书,始皇依然不准,任命‘赵佗’接任‘屠睢’,并且为了保证粮道的畅通,开挖灵渠。 蒙恬以为这辈子只能在‘内史’这个位置干到死,也不再希冀会让他统军再创新功。到了始皇三十一年,边关突然急报,匈奴人占领河南地,不断袭挠北地三郡。他的机会又来了。 终于,始皇帝下命令让他屯军上郡,等待出长城攻击匈奴。为了不辱使命,蒙恬把‘忠信候’府搬到上郡,用了一年的时间翻新上郡到陇西的长城,把匈奴人赶至长城百里之外。 匈奴人聚则成军,散则成民,就像悬在大秦头上的一把剑,眼下看似没有什么危险,但只要假以时日,有一个契合的时机必会卷土重来,突破长城关口直攻京都咸阳。要想解决这个危机,就得收复河南地,打过黄河去,以河为塞,连接原燕、赵的长城,建一条西起临洮、东至辽东的新长城。然后依长城为屏障,拒匈奴人于长城以北。 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蒙恬打算亲率一支十万军队,走出长城,主动攻击匈奴人,打到匈奴的单于王庭去。把匈奴人打败,打垮,打得臣服于大秦的天威之下。有了这道长城为屏障,就不怕匈奴人窜进大秦的国士。有了这道长城为屏障,就可以退可守、进可攻,立于不败之地。 蒙恬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给始皇帝上奏的,不知什么原因始皇始终没下收复河南地的那道命令。 五更时分,蒙恬已在大铜镜前梳洗完毕,喝了一碗肉羹轻咳一声,一个亲兵侍卫捧着大将军的全副铠甲走了进来。铠甲是用金叶子、金缕穿缀而成,手工极细,穿在身上既舒适柔顺又十分的坚挺,一走动,金叶子互相撞击会发出一种悦耳的响声。这套盔甲是始皇帝亲赐的,由帝国最精巧的工匠打制而成,天底下唯此一套号称黄金战甲,由此也可以看出始皇帝对他信任与期望。 蒙恬穿上铠甲走出房门,来到院子内的一棵大槐树下,仰望远处的榆林关口。此时天还未大亮,东方露出鱼肚白,西方靠北长城的上空还挂着一弯月牙。迴廊里走来一人,他扫了一眼,是自己最亲近的谋士。 “将军还在愁收复河南地?”谋士略一点头,笑道。 “是啊!我都不记得上了多少道奏报了,始皇帝始终不肯下收复河南地的那道命令,这究竟是为什么?”蒙恬把眼收回,怔怔的看着谋士。 “依我之见,始皇帝并非无心收复河南地,也并非不赞同将军的主张。之所以迟迟下不了这个决心,是因为始皇帝也有自己的难处!”谋士含笑道。 “难处?愿闻其详!” “将军,不如我们屋里谈!” 蒙恬房间的正厅中挂着一幅用绢画的大秦三十六郡图,谋士手指汉中、巴、蜀三郡道:“这三郡素有天下粮仓之称,将军欲取河南地,从这三郡运粮最为快捷也最为稳妥。但汉中之粮全部供应咸阳,巴蜀之粮又在供应百越之军,将军若开战试问粮草如何解决?” “这……大秦三十六郡、千余县、万里疆土,岂止这三郡有粮?” “当然有粮!”谋士手指函谷关外的中原诸郡道:“三川、南阳、颖川等郡都有粮,不过可惜这些郡的粮食一半供应咸阳,一半供应百越。如今唯一能供应将军的只有位于东海的胶东、琅邪、东海等郡。从这几郡往上郡运粮食,连绵不知几万里,途中又得钻过无数高山峻岭,通过三次黄河,运送百石的粮食,到达上郡可能只剩五石。太难了,太难了!我想,这正是始皇帝难以下决心的原因!” “运粮虽难,可匈奴人却关系着国家的安危,岂能因运粮难而不顾国家的安危?”蒙恬作为将军只想打仗,对于这些难处虽心知肚明,但不是很在意。他是个将军,将军想的是如何排兵布阵,如何击溃敌人,至于粮草的事情自有皇上为他操心。 “始皇帝并非不知匈奴人对大秦的威胁,而是在等百越的战争完结后,然后才展开对匈奴人的进攻!”谋士道。 “等百越的战争完结?就凭赵佗那小子的本事,不知得打到何年何月!” “将军若真想尽快开战,我倒有一妙计!” “有何计,快说来听听!”蒙恬拉着谋士同坐于榻上。 “匈奴人知道将军的厉害,现在无心与将军开战,若是我们派几个死士前去刺杀头曼单于,无论成功与否必会激怒匈奴人与我们开战!”谋士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蒙恬的反应。 蒙恬皱眉细思,过了一会道:“头曼是个无能好色的家伙,为了一个女人,竟把王子冒顿质于月氏国。又怕冒顿不死,率军攻打月氏,逼月氏杀其子。这样的一个人为匈奴王是我大秦之幸是匈奴之祸,不能让他死,要让他好好的活着。死士还是要派的,并且要派真正的死士,要一击而中!” “将军想要杀谁?”谋士起身长跪,双目灼灼的问道。 “杀他们的贤王!匈奴的左贤王在上谷以北对抗东胡,右贤王在上郡以西对抗我大秦,那就杀右贤王吧!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拿我信印,许以重利在军中招募死士,一定要一击而杀了右贤王。” “好!我这就去办!” 谋士说完,正要起身而去。蒙恬拉着他,道:“慢!此事仍有不妥之处,若是到时始皇帝令我坚守不出,又该如何?” “这……”谋士垂头细想,过了一会,心一狠道:“将军,我还有一计不知将军敢不敢为?” “何计?” “请将军恕我不死之罪!” “但说无妨!” “将军,我有一同乡是个方士,名叫卢生。前两年奉始皇命出海寻仙,一无所获。怕始皇怪罪,现藏于我处!我可以令他假造一本仙书,上书:‘********!’让他回复始皇!始皇见此仙书必大怒,一定会令将军出击匈奴的。” 蒙恬瞪目结舌的看着谋士,万万没想到谋士说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计谋。欺君可是杀头的大罪,一时间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过了片晌,为了能让自己一展胸中的报负,他哈哈一笑,道:“有先生这一计足亦,何需两计。先生自去与卢生说去,等大功告成之日,我一定会为先生禀报军功的!” “谢将军,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谋士笑道,爬起身兴冲冲的告辞而去。 蒙恬看着谋士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双手轻轻一击,一个亲兵侍卫已来到他的面前:“你拿我信印去招几个死士,互相之间不许他们见面,约以时日刺杀匈奴右贤王。另外派人给我盯着谋士,等卢生往咸阳而去,趁夜杀他全家,不许留一个活口!” “是!”侍卫躬身一拜,面无表情的离开忠信候府。 “今天是四月二十四,还有十来天便可以回乡了!黑夫家在咸阳城外的芷阳县,先去看看他的妹妹究竟有没有他说的那么漂亮。要是真有天仙一样的姿色,我才不管什么奴隶身份,先弄到手跟黑夫成了亲家再说,有了这层关系黑夫将来必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干。”李信躺在榻上翘着二朗腿想着美事,孙弘(便是那个长得异常俊美,曾为李斯娈童的少年)来到榻前道:“李伍长,千人长有请!” 孙弘现在已是有五级爵位的大夫,并且成为千人长亲兵卫队中的一员。孙弘的爵位来的不明不白,好像是李斯通过什么手段给他搞到了这个爵位,不过这对李信来说没什么关系,管他呢,谁叫人家有关系呢。 但,千人长把他调到亲兵卫队中,这一点李信有些不理解,深深的怀疑千人长跟这个孙弘可能也有一腿。 “千人长叫我去干什么?难不成想在我临走之前把我也变成他的娈童?不行,死也不要做他的娈童,大不了一拍两散!”李信乱七八糟的想着,出了门跟在孙弘的后边向千人长的居室而去。 一只喜鹊冲着他直叫,可惜他的心情糟透了,误以为那是一只乌鸦,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全身之力对着喜鹊甩了过去。 千人长拉着李信的手走到榻上跪膝而坐,然后对孙弘点了一下头,孙弘自带着门出去了。 “你叫李信,如今是个伍长,对不对?”千人长含笑而道,左手托着李信的右手,右手轻轻的抚mo着李信的手背。 “不知二五百主叫属下前来何事?”李信心中的恐惧越来越重,把手抽出。来到秦朝已近一年之久,还是不习惯古人的跪膝而坐,把屁股往边上挪了挪。一来与千人长保持一定的距离,二来把屁股放在榻上也舒服许多。 千人长并未发现李信对他的提防,一扫平时的严肃,笑道:“现在有一场大富贵放在李兄弟面前,不知兄弟想要不想要?” “什么富贵?”李信道,心中一个劲的摇头:“你个老变态,胆敢把让我陪你睡觉的话说出来,我立马回房拿箭射杀你。大不了从此逃亡,等到始皇死、天下分的那天到来!” “哦,是这样的!”从里屋里走出一个中年将领,对千人长道:“你出去吧,其他的我跟李兄弟谈!” 千人长脸上的笑意立马全收了起来,表情异常的恭顺,起身施了一个礼,退到屋外。李信看了看这个中年将领铠甲上系的绳结,是个十一级右庶长军爵的将领,看千人长恭敬的程度,应该是他们这支千人队的顶头上司——曲长董军候。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李信长跪起身道:“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我叫董翳!李伍长的神射之名早在全军传遍,大将军想让你办一件事。这件事极其简单,只需杀一个人,便会得到金百斤,赐八级公乘爵位!” “八级公乘,可是年俸四百石,食邑三百户,领兵千人的那个爵位?”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李信听罢,脸红脖子粗的问道。 “不错,你说的一点没错!这个任务你接还是不接?” 马上,李信又想到,杀一个人能够连升五级的好事,那这件事绝对的不简单,肯定是个九死一生的任务。而且是大将军亲自派人来找他,莫非是大将军想借他之手铲除异己?“我接还是不接?”他暗道一声,抬头一看,董翳已把手按在剑上,眼睛冷冷的打量着自己,知道若是吐出半个不字,肯定会挨上一剑小命归天。 “管他呢,富贵险中求!有了一千人的军队,也算是在大秦挖到第一桶金!有了自己的势力,将来一定好办事!”想到此,李信从榻上站起,走到董翳的面前道:“接,我接!什么任务,请将军详告于我。” 董翳紧绷的脸松弛下来,笑道:“好!真英雄也!任务是这样的……” 第四章 暗箭行动 二 任务的名字叫‘暗箭’,任务的地点在高阙,任务的目标是匈奴右贤王须仆尤提。 黄河九曲十八弯,在中上游形成一个马蹄形的大弯曲,弯曲的里边为河南地,连带着弯曲的外边统称为河套地区。 高阙在弯曲的上方往北,阴山脚下。本是赵武灵王北破林胡、楼烦时筑下的一处军事要塞,由赵将李牧镇守。后经秦赵开战,赵军后撤而荒废。始皇展开统一全国之战后,匈奴借机占领高阙,右贤王将王府设于此处,并依此为跳板渡过黄河尽占河南之地。历经数十年的发展,高阙已成为一个商业集散地,与周边的大秦、月氏、乌孙、楼兰、羌等国互通有无。 李信接受任务后的第三天,化装成一个走私商人,带着一百斤铁与四捆粗布,由一匹老马驼负。于四月二十六日晨从安崖底出发,通过榆林关进入河南地,前往高阙城。当时天大晴,启明星悬在天际久久不落。 一年来他第一次走出安崖底,一路上看什么都觉得稀奇,无论是雄伟壮观的榆林关,还是河南地的大漠风光。匈奴人三三两两在草原上以帐棚居住,大人骑着快马飞奔在草原上照看自己的畜群,小儿骑着大羊学着战士的样子手拿自制小弓在草丛深处嬉戏,射杀鼠兔。 饿了,他随便找个人家要些饭食。困了,便席地而睡,望着头顶绚丽的星空展开无限的睱想。他不懂得匈奴语,匈奴人看起来也不像字面上的那么凶恶,都十分的好客,不用开口便把他让进帐内吃肉喝奶,一点也不拿他当敌人看待。 出了榆林关的第二天,李信发现自己马背上的几捆布并不是普通的商品,而是能当钱使的硬通货。 关于用布当钱使,张忠告诉过他一百年前的秦曾用布当货币来使,原六国也有拿布当货币使的历史,自秦统一全国后,布作为货币单位才从钱币中退出,成为辅帀。当时的布币在货币中属于中币,价值在金之下,钱之上。基本上一布币(宽二尺五寸,长八尺的一块布)相当于十一个原形方孔钱,一捆布为一百尺,也就合大约一百四十一个钱。 李信觉得张忠讲的有误,最少在匈奴人这里,‘布币’似乎并未退出流通领域,仍然是硬通货,其价值也远比张忠讲的高。当日仅仅用了一捆粗布就换了一匹上好的马,没有学过经济学的他也看得出这里边大有赚头。价值一百四十一个钱的粗布竟能换来一匹上好的马来,要知道前几****才刚刚花了一百七十个钱,不过做了一套冬装一套夏装罢了。 “要是能开个织布厂,招来几千个工人日夜不停的织布,那不是要赚发了?我先用织来的布从匈奴人这里换来马、牛、羊以及各种兽皮,然后拿到大秦去卖。再用卖来的钱扩大生产,接着从匈奴人这里换来更多的家畜再拿到大秦去卖,没几年不就会成为大秦最富有的人了?”李信骑在新换来的马上,开心的想着。满脑子都是布、钱、军队,三件东西由少及多,直到最后的称王称霸。 五月初九进了高阙城,他发现自己马上驼的东西竟是抢手的货物。各色商人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争吵着要用高价买走他马背上的东西。百斤铁与剩下的三捆布一共卖了二十八两(秦制一斤为二十两)黄金,李信顿觉自己换马的那捆布有些亏,当时高阙城的一匹良马只不过售价一两黄金,按这样算来那捆布最少可换两匹良马。 高阙的商铺很多,操着各种语言的商人不管别人是否能听得懂,努力的向过往行人推销着自己的商品。不过他们大多数卖的东西都十分相似,无非是一些牛马家畜以及挖采来的(如玉、药材等)没经过任何加工的物品,只有秦人开的商铺里才有琳琅满目的商品。 在此做生意的秦商有两种:一种是秦国或者原其它六国的商人。秦统一六国之后严历打击私营商业,商人地位急剧下降,被始皇四处迁移到蛮荒之地。他们中的一些人从秦国逃走,流落到西域各国,靠把从这些国家低价贩来的东西做些加工,以高价售出。 另一种是从上郡派来的官商,卖的尽是匈奴人所没有的陶器、青铜器、竹木漆器、金银器、珠玉装饰品、丝绢织品等。这些东西量很少,是专供匈奴贵族或者其它国家的商人采买后供给他们国家贵族使用的。东西卖的很贵,基本上都属于天价,利润极高。这些官商把卖来的钱都转买成马牛,运回国内。唯独有几样东西这些官商们不卖,比如粮食、铁、布等军用物资方面的。 根据安排,李信到‘高阙’后得去‘奇味斋’找接头人,接受下一步的指示。‘奇味斋’是搞什么营生的,他不知道。‘奇味斋’里哪个是接头人,他不知道。就连‘奇味斋’位于何处,他都不知道,只得就近找个秦国人开的商铺打听一下。 别国的商铺都是用羊皮画一些动物的形象挑在门口,告诉行人这里边卖的是什么。秦商的商铺是用白底黑字镶黑边的布做成旗挂在门口,也不管过往的行人是否看得明白里边究竟卖些什么物品,十分的好找。 他走进一家上写‘百珍坊’的店铺,偌大的铺里只摆了四件商品。一件用黄金锤揲而成的金碗,上边阴刻有云纹与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关的画像。上边挂着一个小木牌,上边写着:‘重三两八分,售价金一斤零八两。’一件红铜做的大耳酒杯,做工也算精细,上边刻着几行小篆,木牌上写着:‘售价:金六两。’一件青铜做的奔马,马身上的缰绳是用金缕编成,马鞍是用金箔镶嵌。奔马大约一尺见方,做工极其精细,马身上的鬃毛都显的栩栩如生。木牌上写着:‘售价:金两斤零七两。’还有一对包金铜兽头,木牌上写着:‘售价:金九两。’ 放东西的格子大约有上百个,却只有这四个格子里放着东西,想必此处的老板是想等东西全部售完之后方从秦国运来物品把格子填满。 “真是暴利啊!”李信暗叹一声。 席坐地上正在打盹的伙计,此时方发觉屋里有人,机灵的睁开眼,道:“这位爷,你想要些什么?”马上,又发现李信一副秦人的打扮知道他必不会买这里的天价商品,正要改口问李信有什么事吗?一个胖子从外边嚷嚷着走了进来,嘴中不干不净的骂道:“也不知把守榆林关的那些兵卒是干什么吃的,今天又有一个人把禁止向匈奴出售的铁与布私带出大秦卖给匈奴人。这已经是两天内的第三次了!我一定要禀告给‘大啬夫’,拿问驻守榆林关将领的罪。” 来人很激动,忘了‘大啬夫’只是‘上郡’管理经济的普通官员,根本不能插手军政。再说,现在驻守榆林关的是蒙恬的屯军,就算是郡守也没权干涉蒙恬的屯军。况且郡守比之统军三十万的蒙恬,不管是爵位还是职位都差了好几级。 他意识到店内还有一个陌生人,定睛一看,正是嘴里说的那人。给伙计使了个眼色,嘿嘿一声冷笑,道:“你是秦人?” “我是秦人?” “你是刚才卖了百斤铁与三捆布的秦人?” 李信从胖子说话语气以及脸上的神色,已知此人不怀好意,一边提防,一边点了点头。 “可知私卖铁过百斤者是个什么罪名?”胖子说着,冲那个伙计点了一下头。伙计作恶虎扑羊状,大叫一声向李信扑来。 一年的练兵不是白练的,李信一招‘过肩摔’把瘦小的伙计从头顶摔了过来,接着一个跪膝正压在伙计的肚子上。 伙计像烧熟的红蝦,四肢曲了起来,脸色苍白半天缓不过劲来。胖子见情势不对,夺门就要逃去。李信上前一步抓着胖子的肥手往后一剪,胖子受痛,呲牙咧嘴的求起饶来。想摆脱李信的控制,怎奈手被高高剪到脖处,根本动弹不了。 “你跑什么啊?我还有话问你!你说,私卖铁块有什么罪!” “私卖布一捆至十一捆者,罚隶臣四年。卖铁过百斤者,杀无赦。”胖子叫道。门外已围了许多人,看着热闹谁也不敢踏入铺门一步。 ‘隶臣’的意思李信懂,就是被判作苦役。他没想到卖一点铁与布竟会被判如此大的罪,一边怀疑派他前来的董翳是否有什么阴谋,一边又想:“莫非这个任务并非我一个人来完成,难道还有其他的帮手不成?我得赶快去奇味斋问个明白!”于是道:“奇味斋在什么地方?” “‘奇味斋’在右贤王府大门对过的那道街上,从此处往前直走,路口向右拐顺着王府的墙门直走,大约三里路便看到了!” 胖子说完李信松了手,按照胖子的话向‘奇味斋’而去。好不容易才缓过劲的伙计从地上爬起,揉着肚子恨恨道:“大人,用不用我去通知其他的大人把他抓起来,送回上郡问罪?” 胖子揉着肩膀正在细想刚才那人的来历,听罢伙计的问话,怒喝一声:“要你有什么用,一个人也抓不住,整天只知道睡觉!忙你的去吧,再让我看见你睡觉,小心揭了你的皮!”说完,走出铺门遥看拉着两匹马的李信背影,暗问一声:“莫非他也是大秦的官员,来此有秘密任务,私卖铁器只是掩饰自己的身份?肯定是,不然去此处最高长官那里干什么。唉,管他呢,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等捞够了赶快告老还乡,再不做这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细作了。” 李信卖铁,殴打‘百珍坊’老板的事情,很快便禀告到右贤王的耳朵中。右贤王须卜尤提居于自己王府内的大帐中(注:本是李牧的下榻之处,右贤王非得在屋内搭起一个大帐不可。)袒胸露乳、叉开双腿呈簸箕状坐于一张虎皮铺就的土坑上,右手搂着一名半裸的美姬正自亲昵,听完百长所谓的要事,怒目一瞪:“就这事?” “大王,一连两天已有三位走私商人,以同样的手法入住‘奇味斋’,我怀疑秦国有什么阴谋要对大王不利?据属下观察,这三位私商,并非什么商人,像是秦军中的精兵。他们一个孔武有力,是使重兵器的好手。一个干净利落,是使剑的高手。今天来的这一位双手修长,右手拇指与食指有厚茧像是一个神射手。属下怀疑……属下怀疑这三人来此想刺杀大王!” “刺杀我!”右贤王把身边的美姬推dao,站起身扯住那名百长的耳朵走出门外,指着王府城墙上巡走的弓箭手,道:“你说,保卫王府的有多少人?” “有千人!”百长被扯的耳朵火辣辣的痛,歪着头道。 “你说,整个高阙城有多少控弦之士?” “有三万余人!” “你说,我手下有多少精兵?” “回大王,有十万精兵!” “区区三个人就想刺杀我?三条小鱼在贝加尔湖里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秦国已深陷百越泥潭,唯恐我们对其用兵,怎敢刺杀于我,挑起战端?始皇老儿不怕我挥军南下,捣破他的咸阳宫吗?逐壶缇百长,我知道你是个人才,但你的心太急了,三个私商都能被你看作刺客?功不是这样立的!这次五月十五大会茏城,我一定会说服单于攻打秦国的,到时自有你立功表现的机会。记住,勇士一定是在战场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靠胡乱猜测,巴结主人来得到奖赏的,你懂了吗?” “是,我懂了!”逐壶缇道。 右谷蠡王穿过天庭向右贤王的大帐而来,右贤王松开手让逐壶缇离去,大笑三声道:“我的好老弟,你总算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大王就像天上的雄鹰一样,用敏锐的双眼去发现大地上将要发生的事情。贺喜大王,头曼大单于果真如你想的那样愿意迎娶须卜缇曼为后,从此以后大王将更加得到大单于的信任。大单于吩咐:一定要在五月十五把须卜缇曼护送到茏城。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是你我死了,也要把美貌的须卜缇曼按时送到茏城,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与须卜缇曼成婚。” “那头眼中只有美色的老公狼,怎能洞察天下的大事。搞了这么多事,只为了让须卜缇曼在睡觉的时候吹吹风让他同意我与秦国开战,你说我们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毫无远见的单于呢?有时候我真想打到茏城,手刃了这头无能的老公狼。幸亏冒顿王子已从月氏逃了回来,真希望冒顿王子能尽快取得单于位,那样我们匈奴人就能得到整个天下。走,好老弟,进屋给我好好说说这事的经过。” 右贤王的王府,就是原来李牧的将军府,可容千名精兵。逐壶缇百长顺着笔直的砖路过了三进院落方到王府的大门口。驻守大门的都是他的亲兵,逐壶缇对把守大门的十个亲兵略一点首,扫视起周围的环境。 “我若是那个神射手,该藏于何处才能射死大王呢?”他一边想着,一边寻找最佳的射击方位。 “原来是这样!”二百步外,‘奇味斋’高高的角楼耸立在那里,超出周围的房屋老大一截,是个极佳的射击方位。他含笑点头,向‘奇味斋’而去。 第五章 暗箭行动 三 ‘奇味斋’原来是个酒肆!站在‘奇味斋’门口招牌大旗下的李信会心一笑,一个小厮跑了出来,拱手道:“这位大爷是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吃饭两不误!”李信笑道。 “有爷一位,前堂接待!”小厮冲里边唱了一嗓子,从李信手里接过缰绳向后门走去。一个酒保出来卑躬的把李信让了进去,带到一个条案前坐下。 “大爷想吃些什么?” “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小店最出名的是‘烩野猪’,都是从阴山上捕来的真正野猪。另有一道名菜叫‘炖驼峰’,是由活骆驼身上直接割下双峰清炖而成。不知大爷想吃哪一道?” “两样各来一份,再给我来一碗好酒一碗米!”李信豪爽的挥了一挥手。 酒保唱了个‘诺’,叫了声:“野猪、驼峰各一份,酒米各一碗!”并不急着离去,细细的上下打量一番李信,转进后院。 对于一个刺客来说,李信坐的这个位置极佳!背正好靠着墙壁,几案又在楼梯的下边、后院出口的旁边。无论敌人是从外边进来、楼上下来还是里院出来,都可以尽收眼底,随时做出相应的反应。 外边走进一位匈奴小将,头上两耳处垂下两条小辨,身穿狼皮右祍服,要了一碗酒正对着李信坐了下来。 李信没在意,不知道此人是前来试探他的逐壶缇百长,一边把屁股挪到席上,一边暗想:“得赶快找个好木匠打造出桌椅来,不然一天到晚的跪坐非跪成奴才不行。” 名菜果真不同凡响,确实比军营里吃的一年不变的酱肉美味许多。他正埋头吃到酣处,眼前一黑出现一个人来。 “你坐到那张席上!”那人指了指门口处紧挨匈奴人的坐席道。 李信抬头一看,此人身体修长、衣着简洁、脸上尽是傲气。尤其是那双眼睛,刚毅有神,隐隐显出一股杀气。“这家伙绝对杀过人,不然不会有这样的眼神!”他暗道一声,放下筷子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坐在这里!”那人弯腰握拳狠狠的砸在案上。装着野猪肉的黑陶大碗向上跳了一跳,几块肥猪肉从碗里蹦出掉在案上。装着驼峰的黑陶大碗也向上跳了一跳,滚滚油汤洒了那人一手。那人是条好汉,手背被烫的发红硬是没哼出一声来,就连眉头也没皱上一皱。 “大爷,你看是不是去那边将就一下?”一个酒保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向李信赔着不是。 “好,我让!不就是一顿饭么,在哪吃不是吃。”李信一笑,将捏紧的拳头松开,来到那个匈奴人的旁边跪坐了下来。酒保慌忙把李信的饭菜端了过去,又将那张几案擦抹干净,请那人坐下。 旁边传来一股刺鼻膻味,李信皱了皱眉头,寻起源头,是从逐壶缇的身上传过来的。他把身体往边侧了侧,继续吃自己的饭菜。 后院转出一个黑壮如熊,比‘黑夫’块头更大的大汉来,发出沉闷的脚步声走到中间的一张席前,冲酒保喊道:“给我来条烤猪腿!”声音很是响亮,震得满座皆惊,全抬起头惊愕的看着此人。黑汉也不以为意,说完,一屁股坐到席上,盘起腿把几案放到腿上。他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又把几案从腿上推开,来到楼梯口冲着把李信赶走的那人道:“你到那张席上去!” 那人冷哼一声,把玩着手中的筷子并不搭理。酒保端着饭菜想往那人的几案上放,黑汉正好挡在面前,只好尴尬的站在后边。 “你倒是去还是不去!”黑汉大喝一声,一拳把几案砸成两段。没容黑汉直起身,那人手持筷子已向黑汉的右眼刺去。看来他并无伤黑汉之心,筷子去的虽急到了黑汉的眼前却顿了一顿。 黑汉大吃一惊,曲着身连忙往后退去,正碰到酒保端的饭菜上,热腾腾的饭菜浇了他一头一身。黑汉受痛,怒吼一声一拳打在惊呆了的酒保身上,酒保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倒地而亡。 “两位客官息怒,两位客官息怒!”后院又转出一个身穿丝织衣物的老头,颔下长着一缕山羊胡子,挡在黑汉与那人中间,道:“请给老朽一个面子,大家吃饭,大家吃饭!” 衣着简洁的那人被老头拉入后院,死了的酒保也被人抬进后院。经过刚才那一闹,许多食客都已趁机逃离,整个‘奇味斋’只剩下李信、逐壶缇与黑汉三个人。 黑汉如愿以偿到坐到楼梯口那个位置,咧着大嘴嘿嘿一笑:“这个位置好,这个位置好!” 给黑汉送猪腿的酒保,显然被黑汉刚才杀人的气势吓坏了,端着烤好的猪腿,见黑汉面前的几案已断,惶恐的不知该如何办才好。黑汉两手一抓,猪腿已到他的手中。也不用刀叉、筷子,把猪腿送到嘴边就啃了起来。 “难道我看错了?这三人互不认识对方,虽说各有绝技,但世上哪有为了同一个目标而互不认识对方的刺客?”逐壶缇暗道一声,算了酒钱出门而去。 “让我离去那人是个使剑的高手,这个黑汉力大如牛,莫非这两人便是先我而来的死士?看情形确实像,可是接头人在哪里,为何不找我接头。”李信心中想着,起身算了账。牵马的小厮早已过来将他领到后院房间。 等到安排妥当,李信躺在榻上展了个懒腰,那名小厮神秘的一笑,轻声道:“你是大秦来的神射手?” 李信诧异不已,没想到接头人竟是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厮,点了点头道:“你是接头人?” 小厮摇了摇头,道:“今夜三更,甲字第一号房有人要见你!”说完,打了一躬,退出房门。 甲字第一号房,就在李信住的房间的顶头第一间,中间隔着两间房子。与李信相邻的那间房屋传来震山的鼾声,不用猜里边住的是那个强壮的黑汉。甲字第二号房内寂静无声,似乎是一间空置的房间,但他知道这间屋内肯定住着那个使剑高手。 三更天,李信轻轻的打开门,向甲字第一号房而去。黑汉的房间仍是震天的鼾声,使剑高手的房间有几乎听不见的均匀呼吸声。李信猫腰轻笑,来到甲字第一号房前轻轻敲了三下门。 房门打开,是那个长着一缕山羊胡子的老头。老头把门轻轻搭上,拉着他的手走到榻前,拉动榻上幔帐垂下来的一根绳索。榻向旁边移了移,出现一条直通地下的通道。 老头手掌一盏油灯带着李信往下走,转了个弯,来到一间乌漆抹黑的房间。他点燃插在墙壁上的两支火把,屋子里顿时大亮,放眼看去尽是一些制作精良的兵器。 “你就是接头人?”李信问道。 没错,这个老头便是接头人,而且是大秦派到‘高阙’所有细作的最高负责人。早在几天前便有人把三个死士的画像与刺杀的密令交给他,由他全权负责这次行动。先前的两个死士他很满意,一个力大如牛,一个使得一手快剑。今天新来的神射手他十分不满意。据酒保禀报,这个神射手竟被另一个死士逼的让位,这样没有血性的人如何能干得了刺杀的重任,他打心眼里看不起李信,爱搭不理的指着面前的强弓道:“挑一把吧!” “长弓不行!”李信摇了摇头:“箭杀是个耐性活,长时间的控弦不发,难免人疲力乏影响准确性,我需要一把劲弩!” 老头冷笑一声:“劲弩?劲弩不行,上弦太慢,万一一发不中,如何射第二发?” “听说我是个神射手,要是一发不能击中,何来神射之名?我要一把劲弩!”李信笑道。 老头重新打量一下李信,一声不发的从屋角拽出一个大箱子,里边躺着三把大小各异的劲弩。道:“你要哪一把?” “我的位置在哪里?”李信道。 “你要哪一把?”老头眉宇间显出厌烦之色,只盼李信赶快挑好武器走人。 “我得去我的位置看一下!” “你要哪一把?” “我说了,我得去我的位置看一下。看完后,才能决定用哪把弩!” 老头凝视着李信的眼睛,吃惊李信的执着,道:“跟我来!” 两人出了暗道,穿过庭院进入‘奇味斋’上了楼。老头打开天窗,拉下一把木制悬梯带着李信登上角楼,推开正对王府大门的那扇窗户。 王府大门紧闭,城楼般宽大的院墙上有几队士兵掌着火把正在巡逻,王府外还有两队骑兵,绕着王府的院墙来回巡逻。此处离王府大门大约两百步,李信心中有数,点了点头关上窗户,再次来到甲字第一号房的那间地下室里。 “我用这把!”李信把中号的那把劲弩从箱子里取了出来。 李信的举动很专业,看起来蛮像那么回事,引起了老头的好奇,问道:“为什么不用那把大的?” “大的射程虽可达八百步,可惜臂展太阔,不适宜在窗口架设。” “为什么不用那把小的?” “小的射程太近,一百五十步内有杀伤力,过了一百五十步就无能为力了。窗口离王府门口大约二百步,那把小的如何刺杀?这把不同,大小正好合适,有效杀伤又在三百步之内,绝对可以成事。我还需一把短剑!” 老头逐渐收起轻视之心,笑了笑,道:“要短剑何用?” “防身!”李信把劲弩放在地上,拣了一把尺长小剑,藏于袖中。觉得大小合适,便把剑收于怀中,接着道:“什么时候行事?” “五月十二日,右贤王会嫁女到‘茏城’,那天行事!切记,以鼓声为号!鼓声不响,千万别擅自行动!”老头一脸严肃的交待李信。 “为何要以鼓声为号?可知射箭之术全靠时机,时机稍显即逝,等鼓为令不是要错失时机?”李信道。 “别管那么多,此次任务由我全权安排,我怎么说,你怎么干?”老头寒着脸,把牙一咬,接着道:“你真有一箭射杀右贤王的把握?” “按照你的安排,还真没什么把握!”李信道了一声,见老头脸色越来越难看,拍了拍老头的肩膀笑道:“我说的是大实话,谁又能敢保证在二百步内绝对有把握一箭射杀目标?我尽力而为,就算真的失败,不是还有你们吗?” 这次的任务是件绝密,除了老头没有任何人知道刺杀的人数。老头紧拽李信的衣物,压低嗓门厉声道:“我们?什么我们?你知道些什么?” “安排这次任务的人有两误。第一误:不该让死士以相同的方法潜入高阙,这是明摆着告诉人我们是一路的。第二误:偏要以鼓为号,让人一想便知,这次任务是众人刺杀而非一人刺杀。设问一人刺杀何需以鼓为号?” 老头额头上渗出的细汗!这三个死士是来自不同地方的驻军,谁也没想到三位死士的主官竟用同样的方式安排三位死士进入高阙,就像他们早已商量好的一样。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派死士前来时间上来不及,也只能这样了。 李信知道自己全猜中了,接着道:“我还知道其他的死士用的是什么兵器。他们一个人使剑!”他拿起一把五尺长剑,看了看把剑放下。又拿起一把可藏于袖中的三尺剑,道:“应该使的是这样的剑。一个用重兵器!”他将屋中的兵器扫视一番,走到一个大铁锥前,掂量了一下,铁锥大约有一百多斤重,道:“应该是使用这件兵器。接头人,你看我说的可有错误?” 老头看李信的神情就如看到一只鬼,大惑不解这个自己看不起的人怎会如此聪明,说的一点不假就如同在侧亲眼看见一般。老头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脸色腊黄,道:“这两****呆在屋里不要出来,到了十二日自有人领你上角楼。” 第六章 暗箭行动 高潮篇 匈奴人有个习惯,每年的五月十五,月盛壮之日,所有人都会回到他们的发源地‘茏城’,祭其祖先、拜其天地、敬其鬼神。所以,五月大会‘茏城’对于匈奴人来说绝对是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最盛大的节日。 从五月十一日晚到五月十二日凌晨,右贤王治下,分散在各自领地的二十四部长官带领下属纷纷来‘高阙’城外,分批进王府对右贤王请安问好。完毕,一脸喜气的出了王府大门驻扎在高阙城外,等天明后右贤王出高阙城,率领大家浩浩荡荡的向‘茏城’出发。 至天明,高阙城内的匈奴人除了护卫王府安全的千余名控弦之士外,其他的都已出了城。以往的这一天,在高阙做生意的各国人也会早早的护送东西返回自己家园,只是这一次听说右贤王的女儿将会出嫁匈奴大单于,于是商人们就延迟了回国的时间,一早便守在右贤王出城的道路旁,想一睹号称匈奴第一美女须卜缇曼的风姿。 一千名控弦之士骑着战马在‘奇味斋’前的道路上分两排排开,把围观的人群挤在战马之后,腾出一条可通过一辆马车的通路。王府门前一字排开十来辆马车,其中有一辆十分的奢华,车厢用白纱素裹,四处镶有金玉珠宝,阳光下金碧辉煌一看便知是须卜缇曼的香车。 天大亮,王府大门洞开,先是出来一群穿着暴露的美姬,三三两两进入其他的马车。过了一会,须卜尤提与右谷蠡王陪着须卜缇曼走了出来。一身白裘的须卜缇曼宛若落入凡间的仙女,引来围观商人的一阵惊呼,大叹不须此行。 四匹骏马拉的香车已驶到王府门前阶梯下,一名健硕的亲兵拉着一匹高头大马也站在大门前侧。只等右贤王上马,须卜缇曼上车,大军就出‘高阙城’向‘茏城’进发。 黑汉站在一辆马车之侧,离右贤王大约二十来步的距离,摸了摸怀里被腰带紧缚的百斤铁锥,暗问身旁的一名‘奇味斋’酒保道:“为什么还没有信号?” “莫急?主上自有安排?”酒保一边答着,一边也焦急的向‘奇味斋’的方向看去。 使剑的死士袖手而立,计算着从他这里杀到须卜尤提面前得斩杀多少骑兵。他站的地方距须卜尤提之间有十名匈奴骑兵,加上对面的骑兵一共二十名,难度很大。使剑的死士没有把握突破这二十名骑兵的防线,对着身边的随从耳语一番,迎着人群向王府的大门靠去。人太多,根本挤不过来,使剑的死士转而退出人群,从后边绕到王府门前。那里的人更多,简直水泄不通,丝毫无法挤进去,只好折而返回,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挤了进去。这一次他离王府的大门更远了,中间竟隔了十五名骑兵。 ‘奇味斋’角楼上,一个酒保透过窗户指着右贤王道:“那个便是右贤王须卜尤提!” 目标很显眼,李信点了点头道:“你下去给我守着楼梯,不许任何人上来。” ‘奇味斋’掌柜身上挂着一个腰鼓,哈哈而笑,打‘奇味斋’门口挤到通道上。一个骑兵手持弯刀立于他的面前,挡住去路。他用匈奴语装疯卖傻道:“按我大秦规矩,大王出行得鼓声壮色,你快让开,我要去给大王壮行!” 显然,那个骑兵对他的说法并不赞同,拿着弯刀一步不让。老头如六岁小童一般躺在地上又哭又闹,撒起无赖,引来无数人的喧笑,也吸引了右贤王的注意。右贤王派一名千长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千长赶来,从老头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明白了大概,回到右贤王处如实禀告。右贤王哈哈一乐,道:“既如此,就让他上前奏鼓,以壮声色。 逐壶提离‘奇味斋’大约有百步之遥,不经意的一抬头,看到‘奇味斋’角楼的窗户上似乎闪过一道秦国三梭箭簇所特有的光芒。此时,太阳正好位于角楼的上空,阳光刺眼看得不是十分确切。他下了战马,手握弯刀向‘奇味斋’而来。 守在楼梯口的酒保见逐壶提进来,紧张的袖手握住所藏匕首。逐壶提双手比划了一个碗的形状,用半生不熟的秦语,结结巴巴道:“酒……酒……我要喝酒!” 酒保放松了下来,拿着一个黑陶大碗去柜上打酒。趁此机会,逐壶提慢慢抽出弯刀,不待酒保转身,一手捂着酒保的嘴,一手持弯刀划破酒保的喉咙。 ‘奇味斋’掌柜走在大道上,咧着嘴傻傻的笑着,打量着两边站着的人。使剑的死士、黑汉以及‘奇味斋’里其他的人员位置都不是很好。他回头朝‘奇味斋’的角楼看了一眼,阳光下看不到李信,在心中暗道:“看来只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李信把弩端平,用望山瞄准须仆尤提,直等老头走到右贤王面前,敲响身上的腰鼓。他把右手食指伸进嘴中啜了一口,探出窗外感觉一下当时的风速。根据经验,将‘弩把’往下压了压,让望山抬起正对准右贤王的右耳下方。这样箭射出去后会顺着抛物线正中须卜尤提的心脏。 “托大王的福,小老儿在‘高阙’这三年的买卖做的还不错。对于大天的恩情,小老儿无以为报,想在大王临行之前,击鼓一番。不知可否?” 老头就像一个顽童,在右贤王面前手舞足蹈,不时扮出一张可笑的鬼脸。右贤王被老头的古灵精怪逗的哈哈大笑,道:“哦,我认得你,你是‘奇味斋’的掌柜,不知击的是何鼓?” “按我们秦国的规矩,出嫁女儿当击喜庆之鼓,鼓声中百鸟吟唱,百兽齐贺全是喜庆之音。带军出行当击威武之鼓,鼓声中金戈铁马、勇士怒吼全是杀伐之声。不知大王想听哪种鼓?” “我们匈奴勇士,自是威武之士,当然要听杀伐之声!请奏一曲,让我们的勇士一听秦国的鼓声!” “是,小老儿这就给大王奏杀伐之声!”老头举起两只细长的鼓槌,回头朝大秦的方向望了一眼,双手一挥砸向鼓面。“ 李信将食指置于弩机之上,看着老头即将砸下的鼓槌。突然,身后飘来一股刺鼻的膻味,这种味道他曾闻过,在哪里闻过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晓得背后站着一个悄无声息随时准备要他性命的人,一滴冷汗顺着鼻梁滚了下来,悬在鼻尖久久不落。 鼓声响了起来,李信置在弩机上的手却没扣下去,屏住呼吸静静的感受着身后的杀气。四周寂静极了,楼下突起的杀伐之声与铿锵有力的鼓点都像是在极远的地方传来的天外之音,虚幻的没有一点真实感。在身后杀气的威胁之下,他托着劲弩的左手不由的增加几分力道, 逐壶提挥动弯刀向李信脖颈斩下时,衣服摩擦所产生的细微响动,对于李信来说无疑于耳畔惊雷。他托起劲弩,一个‘后拱桥’,身腰向后倒去,看到逐壶提面貌的同时扣下了弩机。 箭发出划破空气的啸叫,顺着逐壶缇虚张的嘴钻了进去。弯刀离李信仰起的脸不足一尺的距离,逐壶提努力的把手往下压着,想把刀斩在惊色未退正对他微微一笑的脸上。可惜一切都迟了,箭上传来的巨大推力扯着他向后而去,他被钉在角楼的壁墙上,张着的嘴中留着一尾羽翼。 ‘钪锒’一声,弯弓掉在了地上,脖子间有种湿湿的感觉。逐壶提抬头往脑后摸去,一指粗的箭杆从他后脑穿出,箭杆的大部分都钻进了角楼的木板墙上! ‘咚……’第一声鼓点响起,街道上大乱。闲看的商人们惊呼着四散逃去,骑兵调转马头四处寻找骚乱的源头。 黑汉拨开挡在身前的两匹战马,肩膀向前一抗,撞倒那辆马车。他踏过马车,来到道路中央,扯裂衣服拔出腰际的铁锥。 一匹战马冲到跟前,黑汉举锥砸向马头,马头骨顿裂,一个猛栽倒毙于地上。马上的匈奴骑兵就势一滚,从地上爬起,举起手中弯刀向黑汉后背砍去。黑汉朝右贤王急奔而去,根本没有察觉后边的危险,背上中了一刀,黝黑的皮肤划出一条尺长的口子。伤口皮肉向外翻,可以看到皮肉下的一道雪白。很快血便把雪白染红,顺着伤口向外涌去。 黑汉伸手朝后背摸了一把,手上沾满了自己的鲜血。他勃然大怒,怒吼一声,回身对着那个匈奴兵就是一锥。匈奴兵持刀迎上一挡,弯刀立断,铁锥余速不减,像砸西瓜一样把他的脑袋砸碎,花白的脑浆淌了一地。 黑汉向目标走去,一步接着一步,步步沉稳。又一个骑兵挡在面前,挽弓就是一箭,正中他的胸膛。匈奴的箭是那种双翼箭,箭簇后有两个倒勾,只要射中敌人很难取出。不过这种箭穿透力不强,加上黑汉身壮肉多,只是对黑汉造成轻伤。 黑汉手握箭杆,兽叫一声,把箭从身上拔出。不顾伤处被倒拉出来的翻肉,把箭摔在地上,脸色狰狞举起铁锥就像这个匈奴兵跑去。此时,匈奴兵又将一箭引于弦上,挽弓正要射出,马儿被黑汉的杀气惊得连连后退,后腿一软,坐于地上。匈弩兵松弦射箭,正值跨下之马腿软坐地,那支箭冲天飞去,也不知射于何处。 后边已有五六骑驶了过来,距黑汉十步之远,惊叹于黑汉的神勇纷纷驻马不前,挽起弓朝黑汉后背射去。黑汉一锥把坐卧于地上的骏马打翻,举锥就向被死马压住一条腿的骑兵砸去。骑兵脸现惊慌之色,一手持弓,一手摸箭,由于慌乱竟摸不到箭在何处。 黑汉砸死骑兵,后背一紧,伸手摸去,摸到一个箭柄。想往外拔,胳膊别在颈旁使不上劲。他转过身来,大叫一声,那五六位骑兵坐下的马儿吓的连连后退。五六个匈奴骑兵把双腿紧紧夹住马背保持身体平衡,又是几支箭羽击中黑汉前胸。 黑汉拔下胸前一支羽箭,见那五六个骑兵又引箭欲射,顾不上再拔,长啸一声就冲了过去。战马如遇见下山猛虎,不顾主人的控制往后节节退却。 黑汉向前奔了两步,更多的骑兵已围了过来,一时间箭矢如蝗虫从四面八方飞来。黑汉眼见不敌,对准一个骑兵抛去铁锥,铁锥在圶土路上砸出一个坑,蹦跳起碰到一匹马的前右腿膝处,马腿立折倒在地上,把一名骑兵压在身下。 黑汉浑身上下插满箭矢,瞪着浑圆双眼俯首倒地而毙,将地上的灰士击起老高。刺在前胸的箭簇被地一挡,穿透他的身体从后背钻出带起一阵血雾。血与灰尘融为一体,迷漫在黑汉尸体的四周。 在鼓声响起的同一时刻,‘奇味斋’的杂役纷纷抽出袖中兵器,喊着‘杀’向面前的骑兵冲去。他们的人数大约有二十多人,比起上千名的匈奴骑兵来说人数太少了,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是杀死几个匈奴骑兵,便被匈奴兵士引弓射杀。 使剑的高手还在寻找更有利的位置,鼓声突然之间就响了起来。他抽出袖中三尺剑,顺势把一匹马的腹部刺破,钻入另一匹马腹下。马肠从膛下肚内流出,马受痛上窜下跳不止,引得周围匈奴骑兵一阵骚动。借着这股乱势,使剑高手从一匹马的腹下钻进另一匹马的腹下,瞬间已潜到离右贤王十步远的地方。 右蠡王指着马腹大喊:“马下有人,马下有人!”几个骑兵听到喊叫,纵马上前把使剑的高手围了起来。马大人高,使剑高手的剑却短,根本无法杀害马上的骑兵。斗了两个回合,斩杀了两匹马,一个骑兵手拿弯刀,纵马急过,正中他使剑的右手。 手伤无力,剑掉于地上,使剑的高手却坦然起来,抄手而立面含微笑。一把弯刀斩在他的脖间,喷出的血染红了阳光。使剑高手从断脖出发出两声‘咕咕’的怪笑,倒扑于地。一把弯刀斩在他的背上,他无意识的动了两下。更多的弯刀斩在他的背上,他的腿又颤了两颤。最终,他被无数的弯刀斩成一团肉酱,再也无法动弹。 “杀光所有人!关上城门,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右贤王狂怒,手指颤动指着那些正四处逃散的商人。“原来秦国真的派人来刺杀我,逐壶提呢?”他扫目四射,寻找提醒自己有人要刺杀他的百长。 黑汉中箭而亡,使剑高手被斩成肉酱,‘奇味斋’全部人马被诛,这些都被敲鼓的老头看在眼里。他的鼓声依然铿锵,鼓点依然有力,身体的动作、脸上的鬼怪依然搞笑,只是布满皱纹的眼角却滚下两行清泪。 “为什么神射手还不发箭,难道没听到我的鼓声?”老头在心中暗道一声,张口发出苍凉的歌声:“六合之内、莫非皇士、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大海、北有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服、功盖天下、泽及牛马、莫不受得、各安其字、世世永昌……” 一个骑兵手持弯刀,从背后把老头斩倒。老头爬在地上,眼睛看着角楼窗口,喃喃道:“世……世……世世……世世永昌,杀……” 李信一箭射杀逐壶提,把箭从逐壶提嘴中拔出用脚蹬上弩弦返回窗口时,老头已经死去,‘高阙’城中正在进行血腥的屠杀。右贤王被十来个骑兵挡在马后,再想用弩射杀已是不能。他扔下弩机,把自己的发髻解散,依照匈奴人的样子给自己编了两条小辨。 接着,他把自己的衣服除下,穿上逐壶提的衣服。忍住心中的恶心,用手在逐壶提后颈抹了两把血在自己脸上涂抹一番。 逃跑死路一条,莫说匈奴人已关了城门,就算逃回大秦估计以失败的任务也难逃一死。他准备拼一把,把自己的衣物给逐壶提穿上,闭眼将逐壶提的头颅斩下,扛着无头尸下了角楼。 千余骑兵都在追杀商人,‘高阙城’无疑是人间地狱。李信努力的不去看周围环境,忍受扑鼻而来的血腥,直奔王府门前而去。匈奴骑兵从他的身旁呼啸而过,并没人怀疑他这个匈奴人是假的。 “秦人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刺杀于我。好老弟,我派一千骑兵护送你与我儿前去‘茏城’。单于若是问起,你把此间实情明告,就说我去讨伐秦人去了。”右贤王皱眉冷对眼前的屠杀,轻轻道。 “正该如此,不然秦人还以为我们匈奴人好欺负呢!大王放心,我一定会让单于派来援兵,估计你我再见面时便是在秦人的咸阳宫了。”右谷蠡王呵呵而笑,一脸的奉承。 两个人愉快的说着,谁也没注意到李信已近他们的身前。或许两人注意到了,只是以为这个满脸血的匈奴兵是前来领赏的。 李信抛下无头尸,右手往下一垂短剑已握在手中,向前一刺正中右贤王的胸口。 突起的变故让右谷蠡王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在当场,当李信手持短剑割下目瞪口呆已经闭气的右贤王头颅别在腰际时,他才反应过来,惊喝两声:“刺客,抓刺客!” 李信不知他叽哩呱啦的叫着什么,眼见几个骑兵手持短弓驶了过来,伸手就要抓右谷蠡王为箭牌。右谷蠡王连连后退,一不留神绊住门槛咕碌碌滚进王府院内。李信顺手一抓,揽住旁边须卜缇曼的脖子,用剑抵住后腰,张口叫道:“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须卜缇曼是右贤王的女儿,围上来的骑兵都不敢松开拉弦的手,两边僵持起来。右谷蠡王从地上爬起,面露狠色,道:“放箭,给我杀了这个刺客!” 骑兵听令,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见此处最高长官右贤王已死,右谷蠡王已是最高的长官,不能不听他的令,于是把弓瞄准。 马上,右谷蠡王想起头曼单于将在‘茏城’大会迎娶须卜缇曼,若是在此射杀了须卜缇曼到时无法交待,又摆手喊道:“收箭,收箭!谁也不许发箭!” 骑兵越围越多,谁也不敢放箭。 “看来这个女子是个重要人物,只要她在我手中暂时就没什么危险,可是如何才能在大军重围之中逃走呢?”李信心中想着,扫眼一看,看到全身透黑的高头大马正低头舐着右贤王的衣角。虽然他不懂得马,骑马也是在来‘高阙’的路上学会的,但这匹马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绝对是一匹好马! 这匹马,头细颈高、皮溥毛细、四肢修长身高大约在八尺往上,马臀比李信的个头还高,在众多的低矮的匈奴马面前无疑像是马中王者,任谁看上一眼都会深深的喜欢上它。 “走,往前走!”李信喝道,挟持着须卜缇曼向前走。走到马前,把短剑架在须卜缇曼脖间,腾出一只手轻拍马臀道:“卧下来,卧下来!” 马听不懂李信的话语,不过也不往远处逃去,转了个身用脸亲昵的摩擦须卜缇曼的肩膀。“快卧下来啊,信不信我一剑杀你?”李信拍着马背恐吓道。 须卜缇曼伸手握住马的缰绳,这匹马很有灵性的跪卧下来。李信以为自己的恐吓生了效,暗自得意,拉着须卜缇曼上了马,在马臀狠狠一拍。马扬蹄而去,所到之处匈奴骑兵纷纷退让。 右谷蠡王看着远去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过了一会大喊道:“秦人杀我右贤王,挟持须卜缇曼。众将领听令:派出一支百人队尾随其后,伺机夺回须卜缇曼。其余人等同我一起返回‘茏城’向大单于禀报,等大单于示下再做计较。” 第七章 抱得美人归 李信跨下的马是右贤王花重金从大宛国的一位商人处购得,平时拿宝贝一样供着,喂养也是由自己亲养或者由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须卜缇曼喂养,绝对称得上一匹宝马。 这匹马有三样好处是匈奴马没有的,速度快、耐力强、力量大。这一次右贤王回‘茏城’特意拿它当坐骑,就是想让所有的匈奴人知道他有一匹好马。 马的好处李信很快就感受到了,其惊人的速度简直令人咋舌,跟先前骑的那匹用一捆布换来的马不在一个等级上,用他当时的心情来形容就是乘云而奔。 出了‘高阙’城,驻扎在城外的匈奴兵还没闹明白怎么一回事,两人一马已绝尘而去。追出城门的匈奴兵望着茫茫四野不知该往何处追,装模作样的往南行了百里,勒马回去向右谷蠡王复命。 李信坐在马后,一直担心自己会被甩下马,伸手试探的揽住前边女子的细腰。见其并无抗拒的意思,以为这女子已被吓傻,将手紧紧的揽住,更把脸贴在女子的后背贪婪的闻着从她身上发出的异香。 第一次做杀人的买卖,从昨天晚上他就没有睡好,今晨一战更是耗尽精力,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等到再次睁开眼睛,天上已布满星辰,四处一打量到了河南地库布奇沙漠尽头,离榆林关也就一日的路程。 前边女子执缰缓行,李信跳下马拉住缰绳让那女子下来,道:“我不杀你,你走吧!” 须卜缇曼下了马,闪着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这时,李信才借着皎洁的月光看清楚须卜缇曼的长相,暗呼一声:“难怪高阙城的商人宁愿把命送上也要见她一面,果真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须卜缇曼身材苗条,露在外边的肌肤比身上的白狐皮裘还要白上几分。现在是晚上,可她站在那里,让看到她的人产生一种幻觉,误以为她的身上有圣洁的毫光,让人有一种沐浴在春天阳光中的错觉。她那两双黑漆的大眼睛,跟两潭清澈见底的潭水一样,是那么的干净那么的纯洁,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这样的一双眼睛都不会对她产生哪怕一丝的邪念。 须卜缇曼笑了一笑,朱唇皓齿,李信顿生亲近之感。像个小丑一样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须卜缇曼,接着拿手作刀状在脖间做了个抹杀状,伸出舌头翻着白眼,道:“我不杀你,你回你们匈奴人的地方去吧!” 须卜缇曼面含微笑的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一只野兔在草丛中窜了出来,见到面前有两个人,吓得蹬腿后退。李信条件反射的甩出手中的短剑,正中野兔的腹部。他上前把野兔拣起,用手做了个吃饭的动作,问道:“跑了一天路,你饿吗?我们烤兔肉,你吃吗?” 须卜缇曼静静的站在那里,依然面带微笑一言不发。 “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却原来是个哑巴。也对,上天哪能造出这么完美的人,肯定会留下一丝的缺憾!”李信嘟囔着,拿剑剥了兔皮,又捡拾一些牛马之粪堆到一起。一摸身,发现逐壶提的衣服里并无取火之物,本打算问问须卜缇曼身上可有取火之物,抬头看了一眼,见须卜缇曼还是用同样的神情看着自己,不由的摇了摇头,取下马上的包裹。 包裹捆在右贤王的马上,原先自然是右贤王的,打开一看,里边有几件物品如下: 三个斤重的金饼。一捆精美的朱纹红黑双色织锦。一面直径半尺的青铜镜子。一把象牙为骨真丝为面的折扇,下边还吊着一颗深绿翡翠。一个缕空木漆方盒。 这五样东西,每一样都做工精良,肯定是价值不菲之物。比如那面青铜圆镜,其镜面用青铜精工打磨然后用黄金包边,镜背全部是黄金打造,上边雕刻有惟妙惟肖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正中的地方镶着一颗白玉打制的圆球,四个神兽用各种传神的姿势把这个圆球围了起来。 可惜这些东西对李信来说暂时没什么用处,找来找去就是没找到他最需要的取火之物。他盯着那个木漆盒子,暗叹一声:“莫非藏在这个木盒子里?”打开一看,里边藏着十二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都是宝贝,可惜就是没有引火之物!你会吃生肉吧?”李信看着须卜缇曼问道,马上又自嘲一笑:“你怎么会吃生肉呢?我都不会吃生肉,像你这等公主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吃生肉呢?待我再找找,看马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包裹。”说完,他站起身去正要去马前寻找,须卜缇曼从怀中掏出两块火石,递了过来。 “你虽是个哑巴,但蛮聪明的,怎么就知道我需要火石呢?”李信拿过火石点燃马粪,把兔子架在火上烤。待兔肉烤熟,他将两只兔腿斩下,递给须卜缇曼,用手做了个吃的动作,道:“吃!外焦里嫩,可好吃了!”为了证明他并非虚言,还特意的举起没有后腿的兔肉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啧啧有声大赞道:“真好吃,你快吃!” 须卜缇曼歪着脸一笑。 “真受不了你,我是你杀父仇人,你不仅不怨恨我还冲我笑,你是个傻子吗?”李信朝须卜缇曼做了个鬼脸,把两个兔腿硬塞到须卜缇曼手中,捧着自己的兔肉啃了起来。 “你不是我杀父仇人!”两滴珍珠泪在须卜缇曼的眼睛里打着转。 一直以为是个哑巴的女子,突然之间开口说话了,而且嗓音是那么的甜美,就像是一只百灵鸟正在空阔的大漠中尽情歌唱! “你……你不是哑巴?”一块兔肉从李信圆张的嘴中掉出,目瞪口呆的问道。 须卜缇曼点了点头。 “你会说秦语?” 须卜缇曼又点了点头。 “刚才你说我不是你的杀父仇人是什么意思?” 那两颗珍珠泪夺眶而出,顺着须卜缇曼白晰的脸庞流了下来。 须卜氏是匈奴人的贵姓,世代接任右贤王的王位。十二年前,须卜缇曼四岁时,右贤王府发生了件惨案。那天夜里,一伙蒙面人趁夜潜进王府,见人就杀,一个年老的女奴抱着须卜缇曼躲在阴暗的角落方逃过这次屠杀。 等到蒙面人离去,须卜缇曼发现父母躺在血泊之中,连同父母死的还有十来个家奴以及她的七个兄弟姐妹。第二日,父亲的弟弟也就是须卜尤提从自己的部落赶来,对着亡兄的尸体痛哭不已,发誓一定要为哥哥报仇。 按照匈奴人的规矩:父亲死了,儿子要继承父亲的一切,包括娶走自己所有的后母。兄长死了,做弟弟的要继承兄长的一切,包括娶走兄长的所有妻子。须卜缇曼的兄弟姐妹都死了,顺理成章,须卜尤提就继承了兄长的王位,娶走了兄长的所有妻子,而她也就成为须卜尤提的女儿。 四岁的幼童忘性很大,加上须卜尤提拿她比亲生女儿还亲,很快就忘了那夜的惨况,认定须卜尤提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每当有人对她说:你不是须卜尤提亲生的。她就会哭着质问须卜尤提。须卜尤提会非常慈祥的安慰她,赌咒发誓告诉她:你肯定是我的亲生女儿,不要信那些人的胡说八道。到了第二天,那个告诉她不是须卜尤提亲生的人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父亲很疼爱她,她也很爱这个父亲,直到三个月前父亲对她说要把她嫁给头曼单于,让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头曼单于是个糟老头,而且是个无能好色的家伙,嫁给这样的人哪有幸福可言?须卜缇曼怎么也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哭过、闹过,可是平时最疼爱她的父亲却一反常态,不被百试不爽的伎俩打动,铁了心的要把她嫁给单于。 那一夜电闪雷鸣,须卜缇曼想到了死,在闺房梁上悬了一条三尺白绫。一道闪电照亮了窗户,蒙着细纱的窗户上映出一道鬼影。须卜缇曼吓得惊慌失色,退到坑边。 房门打开,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驼背女人走了进来,颤声道:“小姐,你想死吗?” 老女人的声音如破锣一般,但终归是个人声,并非是鬼语。 见来得是人并非是鬼,须卜缇曼大着胆子,连珠的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我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姐的忘性真大,竟记不起老奴了!老奴此番前来,就是要劝小姐嫁给大单于,利于大单于的权势替小姐的亲生父亲报仇!” “替我父亲报仇?我父亲好好的活着,报什么仇?”须卜缇曼讥讽道。以为这个老女人一定是个疯女人,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胡话。 “他不是你的父亲,小姐的父亲早在十二年前就被人害死了……” 从老女人的描述中,须卜缇曼想起了很多东西,包括想起这个老女人便是那个保护自己的忠心女仆。原来她想不起来,并不是真的忘记,而是把平生最恐怖的记忆藏在内心最深的地方,逼迫自己不去想。 这个忠心的女仆在须卜尤提成为右贤王的第二日,便被右贤王卖给他人,这一次听说右贤王要把须卜缇曼嫁给单于,才冒死前来找须卜缇曼。 “父亲!”伴随着外边隆隆的雷声,须卜缇曼放声大哭。 “我的仇人是谁?”她问道。 “右贤王须卜尢提!”老女人道。这句话一说,比窗外的电闪雷鸣更震撼人的心魄。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就算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也是我的亲叔叔,这些年对我疼爱有加,怎么会是我的杀父仇人呢?你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须卜缇曼连连摇头后退,退到坑边不能再退时,她指着门口道:“你快走,快走!不然我告诉右贤王,让他把你这个胡言乱语的人抓起来。” “小姐,我所以活到这么老还不肯死,就是为了要告诉小姐你真相。如今真相已告知小姐,信不信是小姐的事,替亲生父情报不报仇也是小姐的事,至于死活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不过,我还是要请小姐记住,凶手就是小姐的亲叔叔,现今的右贤王。那晚的杀手虽然都蒙着脸,可是有一个人的笑声我听得十分真确,正是大王的亲弟弟——须仆尤提!”老女人咆哮的叫着,激动的双手颤抖不能自制。 “他为什么要杀我父亲?不,不会的!你说的太荒唐了,怎么能让人相信?” “因为须卜尤提要当右贤王,大王不死,他一辈子就不能当大王!……” 老女人顶着风雨走了,须卜缇曼坐在炕头默默沉思,按受了最让她无法接受的事实。第二日,她便找到右贤王,同意嫁给大单于。只要能够给父亲报仇,牺牲自己又有什么? 须卜缇曼一边默默落泪,一边回想着往事。女人的眼泪对男人来说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不管她哭的缘由是不是为了身边的男人。 李信游走在须卜缇曼四周,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劝解。他挨着须卜缇曼坐了下来,须卜缇曼抱着他的肩头痛哭起来,泪水顺着李信的衣领往里流。过了好一会,须卜缇曼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对李信强颜一笑,道:“你杀的那人不是我的父亲,是我的杀父仇人!” “哦!”李信点了点头,知道这里边肯定有一个凄惨的故事,须卜缇曼不说,他也就不问。道:“我叫李信,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我叫须卜缇曼!” “须……须卜……什么来着?” 须卜缇曼掩嘴呵呵一笑,道:“你们秦人的嘴真笨,连个名字都叫不好!我给自己起了个秦人的名字,你可以叫我王莹。” “王莹!为什么给自己起了这样的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很好听,李信想知道出自何处,随口问道。 “选择王姓,是因为我父亲是匈奴的大王。名莹是见过我的人都夸我长得美貌,皮肤更是像雪一样晶莹透彻。怎么?不好听吗?还是我不配用莹字为名!” “不,好听!名字好听,人如其名。前面再行二百里就到了秦人的地方,不知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回秦国复命!” “我跟你去秦国?” 两句话一说,李信大概了解到这个女孩是个热情奔放的女子,有如此美人陪伴左右,真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事情。他喜不受收,张口就想答应,马上又想到自己来到大秦虽说也将近一年,但对于大秦的了解还停留在大秦律例上,还有就是从张忠等人的只言片语的介绍。这究竟是个什么世道,其实他根本一无所知,让如此一位天仙般的女孩跟自己过不可预知的生活,简直就是天下最大的罪过。想到此,他道:“跟我去秦国?你一个匈奴人怎么能跟我去秦国?我看你还是回你们匈奴人的地方吧。” “为什么不能?我发过誓的,只要谁能帮我报了父仇,我就嫁给他。你杀了右贤王,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了,你去哪里我当然去哪里!”王莹说着,十分自然的挽住李信的手臂,仰起脸纯情的看着李信。 “人家发过誓的,违了誓言会遭到天打五雷劈的,我怎么能让她接受天打雷劈的刑罚?”本来就没下定决心的李信,如今又找了个如此好的借口,当然也就不再推辞。他没想到挟持了一个人质竟得了一个漂亮的老婆,说实话,心里那分得意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隐隐觉得哪里似乎还有一丝的不妥,但终归得意占了上风,也就不再细想。 “这可是你说的!”他一脸的坏笑,顺势在王莹的脸颊上吻了一口,身体自然而然就起了反应,趁势就想抱住王莹滚倒在地,又觉得自己这样干实在有够混蛋的。宁了宁心神道:“好!你既然是我的妻子,那就跟我一起回秦国!现在不早了,又赶了一天的路,我们先休息一会明早起程。” 吃了烤兔肉,王莹挽着李信的手臂躺倒在草地上熟睡。李信仰头望着星空怎么也睡不着,刺杀右贤王,得了个漂亮妻子,这一切都像是在梦中感觉不是很真实。可身边的美人,腰际的人头又都无比真实的存在着。 “刺杀了右贤王,匈奴与大秦的仇怨算是结下了,看来两国马上就要开战。我将会得到一个八级的军爵,会带领千人的军队与匈奴打仗,万一要是战死了,王莹可怎么办?” “按照秦律,王莹算是我的战俘,也就是我的奴隶。黑夫说了那么多奴隶的悲惨,难道让王莹也承受这样的悲惨?当然,她身为我的妻子大概不会受什么苦,我也能用军功给她抵消奴隶的身份,可是她今天还是匈奴大王的公主,明天就成为地位卑下的奴隶,如此巨大的身份差异她能接受吗?” “最主要的是她这个匈奴人的身份!万一将来被哪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军安插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喀嚓’一刀把我斩了,那死的岂不冤枉?就算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她一个匈奴人独自藏身于秦国,难保不遭人白眼,受人闲话,她能受得了这些歧视吗?” 李信躺在那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觉得还是与王莹各走各的路比较好。悄悄的起身,来到马前,解开马缰正要上马离去,突然又下马喃喃道:“马啊马,我真的好想骑你回大秦去,可是王莹是个娇养的女子,哪走得惯路,还是由你驼她走吧!” 马快乐的嘶鸣一声,似是听懂了他说的话。 “你啊你,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他拍了拍马头,将马拴好,从马背上解下包裹,负在背上向秦国的方向走去。 大约走出一二十步,他驻了足,转了个身,一边往王莹身边走,一边喃喃道:“她所以要嫁匈奴单于,是因为单于能助她杀了右贤王。如今右贤王已死,估计她绝对不会再嫁给单于了,今后势必一个人四处流浪没有钱防身怎么行?还是把金子给他留下吧!” 他将包裹里三块金饼放在王莹身旁,转身正欲离去,想起那捆精美的朱纹红黑双色织锦对于自己着实没有,给王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最少能让她做几件好看的衣服。便把织锦拿出,压在金饼之上。 转身走了两步,又想到了那面铜镜。心道:“女孩子都是爱美的,何况是个美女,没有镜子怎么行?”当即把铜镜放在织锦上边。 第八章 抱得美人归 二 如此三番四次的折而返去,连那盒夜明珠也留给王莹后,李信方如释重担的向秦国的方向而去。他确实如释重负了,身上除了防身的短剑,只有那把象骨折扇。 大约走了二里路,遇到一个小水潭。他爬下去喝了点水,正待离去,在水中看到一个血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满脸是血的怪人正是自己倒影。李信把脸洗净,发觉身体被逐壶缇的衣服一熏已经发了臭,跳进了水潭彻底的洗了个澡,穿好衣服躺在草原上仰望头顶的明月,略作休息。 “我这样也算对得起她了,能留得东西都留给了她。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这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怎么那么傻,她受不受苦关我什么事,最要紧是先占点便宜再说?现在可好,一点便宜没占还亏了大批的宝物,可惜,可惜啊!谁叫我是个好人呢,是个老实的好人呢?老实人不尽做这样的傻事吗!” 远处传来一声狼嗥,是从大秦国的方向传过来的,声音极远,大概有二十多里路。李信一个机灵从地上爬起,固执的认为刚才的那声狼嗥是从王莹睡觉的地方传来的,满脑子想得都是王莹被狼撕裂嚼食的惨状。 “别怕,我来救你!”他朝王莹睡觉的地方喊道,撒开腿就跑了起来。跑到地方一看,他留下的东西被摔的到处都是,十二颗夜明珠也散落在各处发着白色的毫光。 见到王莹没事,李信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连珠的问道:“你没事吧?怎么哭了呢?狼呢,是不是被狼吓住了,狼跑哪里去了?” 王莹跪在地上,手扶马腿正在哭泣。听到李信的话语先是一喜,接着幽怨的抬起头,一对美丽的大眼睛充满恨意的怒视李信。 这一切不说自明,李信挠了挠头,尴尬的道:“你为什么哭呢?谁惹你了?” “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谁……谁不辞而别了?”李信看着地上的一株小草,右脚踢着一小块土。 “你离开我,是因为我长得不够漂亮吗?” “……” “是因为我不配做你的妻子吗?” “……” “那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现在明确的拒绝王莹虽然会暂时的痛苦不堪,但总比以后生死离别时来的痛苦少点。李信抬起头,道:“我是什么人?我是秦国人,按大秦的规矩,你一个匈奴人到了大秦只能当奴隶,你想这样吗?” “我能做你的奴隶吗?”王莹问道。 “这个……能吧!”李信道。 “那我就做你的奴隶。”王莹幽怨的脸色转为一片喜色。 “还有,我可是一个将军,按我大秦的规矩一生会娶很多的妻子,这个你受得了吗?”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匈奴的勇士也会娶很多的妻子,这怎么会受不了呢?” 李信第一次见到王莹,只是惊诧于她的美貌,除了有些意淫并没什么想法。王莹说要嫁给他,他也仅仅觉得古人是如此的奇怪,动不动就以身相许,就连匈奴人也不例外。当他决定独自回秦国时,认为像王莹这样美貌的女子应该过得好一点,再好一点,所以把能留下来的都留了下来。当他看到王莹充满恨意眼神的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子。那种感觉很奇怪,是一种一辈子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的冲动。他怔怔的看着王莹,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好。 “这就是你不辞而别的原因吗?那你为什么又回来,是怕我被狼吃了吗?”王莹笑了一笑,就像春天柔和的阳光。 “这个……这个……”李信认为不能让王莹知道他对她的紧张,不然将来会很麻烦,转身去拾四散在各处的东西。 “是不是走了以后想念我,觉得没有我活不下去,所以又回来了?”王莹像跟屁虫一样尾随在李信左右,追问道。 “这个……”李信捡起最后一颗夜明珠,拿在手上道:“我走了以后,突然很后悔,暗问自己,我和那娘们又没什么关系,干么把东西都留给她?尤其是那盒夜明珠,可是任何女人见了都会发狂的宝物啊,有了那盒东西将来还怕娶不到老婆吗?所以我赶了回来,其目的就是为了拿回这盒夜明珠!” 王莹笑了笑,红红的嘴唇白白的皮肤,月光下有种诱惑的吸引力。“我知道,你嘴上这样说,心里一定不是这样想的。你喜欢我,怕我被狼吃了,所以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不过你出去一趟满值的,最少你变得比以前漂亮了。当初我还担心会嫁给了一个满脸是血的丑八怪,现在不担心了,要是你再跑走几趟变成一个美男子那就更好了。”她走上前来,拿过李信手中的那颗夜明珠,道:“按你的说法,这里有十二颗夜明珠,就是要娶十二个妻子了,那我先得一颗。” 李信哑口无言,本想气气王莹,谁知反遭王莹所气。他走到马前把包裹束在马背,一回头王莹已把身上的白裘铺于草地上,浑身一丝不挂的躺在白裘之上。月光下,那一团晃眼白让李信感到一阵的头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结结巴巴道:“你……你……干什么?” “我知道,按你们秦人的规矩,有了肌肤之亲才算真正的夫妻。我要和你成为真正的夫妻。”王莹说着,脸色羞红的垂下了头。 李信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脸红脖子粗的跪在王莹身畔,伸手欲往王莹身上摸,始终不敢把手按下去。他猛掴了自己两个大嘴巴,把头扭向一侧,嘴中暗骂:“我真是个混蛋,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不能,你不愿和我成夫妻吗?” “不……我想,可是我们要成了亲才能……才能有夫妻之实。”虽然李信是从开放的现代回到了古代,但对于这方面的事还是十分的保守。 “你们秦人总是有这么多的繁文缛节,一点也没有我们匈奴人粗犷。” 王莹如水蛇一样攀在李信的后背,肌肤如缎,李信一阵的发颤,呼吸更加的急速。王莹对准李信的耳朵轻轻哈了一口气,道:“天与地为我们作证,我们在今晚成亲。……” 王莹的身体很暖,就如初春的阳光,李信感觉自己像雪一样融化在王莹的身体上。 “我会一辈子疼你的!”李信把王莹紧紧的抱在怀里。 王莹一笑,道:“我好高兴,你我已有夫妻之实,再也不准不辞而别了!” “不会的,我要再离开你就是天下最大的大傻瓜。” 马儿嘶鸣一声,似乎也在祝福着这对新人。李信为王莹披上白裘,两人依偎的坐在草地上。 “这是什么马?” “它叫白蹄乌,是从大宛的商人处买的。听说那里的山上有一种神马,速度极快,人们抓不到就在山下放了一群母马。母马怀孕后,生下来的就是这样的好马,是一种极其珍贵的宝马。” “大宛国的马,莫非就是后世传说的汗血宝马?”李信暗道一声,走到马前用手在马背摸了一把,借着月光一看并没有所谓的血汗。他道:“你不说倒罢了,你一说我才发现这匹马浑身通黑,只有四个蹄子是白色的,是你起的名字吗?” “嗯!”王莹点了点头,站起身把衣服整理好,道:“我也不困,不如我们趁夜回秦国吧!” 第九章 加官进爵 过了榆林关,来到上郡城,一路上‘白蹄乌’的神姿与王莹的美貌惹来路人的指指点点,当然更多的人是吃惊王莹的姿色。这一切骑在马上的李信都能感觉出,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把头仰得高高的,感受着别人的嫉妒。 按照约定,他赶到上郡城东北角的董府,门口守着四个持戈兵卒。。 “安崖底驻军伍长李信,有事急见董军候!”李信跃下马,将马缰递给一名兵卒,带着王莹就闯了进去。 四个兵卒早被王莹的美艳给惊住了,谁也没有阻拦两人,等到美人离去方回过神来,想要阻拦,李信已去得远了。 董翳正在中堂吃饭,陪同的是他的四位夫人,还有十来个妻妾。当李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已经认不出此人是谁,只是惊讶于旁边的那位女子长得真俊,自己众多妻妾与之一比全都也了丑陋无比的家伙。 必竟是见多识广的军候,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兵卒那样发呆。很快董翳就回过神来,从席上站起,伸手取下挂在墙上的剑,手握剑柄喝问道:“你是何人,胆敢闯入我府,不要命了吗?” “军候好坏的记性,不记得几日前去‘安崖底’找我的事了吗?”李信嘿嘿一声冷笑,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董翳,盘算着此人会不会不认账或者干卸磨杀驴的事情。 董翳确实把李信忘了,当初蒙恬的亲信来让他找个死士去刺杀右贤王时,他就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别的不说,派一个死士去匈奴人重兵把守的‘高阙’行刺,怎么可能得手?但上边有令他不能不从,找又不能随便拿个人来充数,就找了本曲盛名远传的神射手交差。 打李信答应当死士的那一刻起,他就认定李信已是个死人,不管能不能刺杀成功,必将葬身于高阙城内。一个死人他怎会用心去记住容貌?经李信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这号人来,拍拍脑门把剑挂回墙上,道:“哦,原来是神射手李信,你看我这记性,一时间竟想不起李兄弟来!走,我们后堂说话。” 董翳带着李信与王莹进入后堂,把门关上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李信把腰上用布包好的头颅置于案上,解开结,一股血腥味充满整个内堂。王莹忍不住的掩了掩鼻子,董翳凑上前去一看,从辨子上分出这是个匈奴人的脑袋,有些不信的问道:“这是匈奴右贤王的首级?” “你不信?”李信握住董翳的手腕,反问道。 “信!但……”董翳的脸色上更多的还是不信。 “看来你是不信?”李信松开董翳的手腕,笑道:“你可以派个细作去打听一下,看右贤王是不是已经死了。” “信,我怎么会不信出生入死的李兄弟呢?来,来,我们坐下来细谈,你把所有的经过给我讲一下。”董翳哈哈一笑,拉着李信共坐于席上。王莹也不客气,挨着李信的身边坐了下来。 “这位是?”董翳指着王莹道。 “我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奴隶!”不等李信开口,王莹接口笑道。 “这怎么说?我记得李兄弟并未成亲啊!”董翳道。 李信苦笑一下。在来上郡城的路上,不管是停下买衣服,还是吃饭、歇脚,她总是这样向陌生人介绍着自己,好像怕他到了秦国改变主意。 “这个……其中缘由我们稍后再讲,我先给董将军详讲一下刺杀的经过……” 李信讲得惊心动魄,董翳听得冷汗浸湿衣背。听毕,他细细回味一番,觉得李信讲得丝丝如扣、合情合理,应该不是虚言,也就信了八分。一边羡慕李信运气好,不仅能死里逃生还得了个美人,一边暗自盘算这一次自己的军爵能升几级。 他把李信与王莹安排在后花园的一处小院子里住下,吩咐家奴小心伺候。并没着急去禀报蒙恬,分批派了几名细作前去高阙打探消息,要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后再去禀报。 七天后,派出去的细作回来,带回的是同一个情报——右贤王于五月十二晨,离‘高阙’之时遭人暗杀!董翳自得的一笑,用石灰裹好右贤王的首级装入木盒子里,前去‘忠信候’府禀报。 ‘候府’大门正中是一扇高五丈阔三丈的双开大门,两边还有四座略小一点的偏门,由二百多名身高八尺往上,一手持戈一手握剑全副铠甲的兵卒把守。 除了右侧最靠边的一个偏门开着,其它的门全部紧闭。董翳来到开着的那个门前,说明来意后,由一个兵卒领引着进了‘候府’,经右边的那条道路来到亲兵住地,找到了那个给他传令的亲兵。亲兵听罢,察看一下人头,带着他转到左边的道路,通过一条迴廊进了后花园。 ‘候府’的后花园占地两顷多,中间是个一顷左右的大水潭子,水中有座石头搭起的假山,有一道小桥与地面相邻。蒙恬穿着一件簑衣在假山上垂钓,心思却不在钓鱼之上。 计划很成功。两天前,在朝庭为上卿的弟弟蒙毅传来消息说:出海归来的方士卢生带回一本仙书,上书:‘********!’始皇闻言大怒,下令出关剿灭匈奴,不日诏书就会送来。并嘱咐他一定好好备战,不要辜负了始皇对他们蒙家的厚望。 终于要开战了,蒙恬的心反而没有当初的急切,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作战。眼下,匈奴人齐聚‘茏城’,倒是个十分有利的出关时机。可是出了关又能怎样,把部队一下子拉过黄河?不行,‘上郡’离黄河有八百里,急切之下军粮无法送达,部队到了那里吃饭都成问题,如何能与之一战? 若是匈奴兵在‘茏城’带兵进攻我初过黄河之兵,又该如何是好?匈奴人全是骑兵,进的快退的也快,一下子抓不住他们,反而要受其牵制。上郡的储粮只够二月之用,时间拖得久了,弄不好就是个全军覆灭的下场,到时就是死也不能弥补这样的大错。 “还是等皇上的诏书到来,我再上个条陈细诉无粮之苦吧!等到别处调来军粮,到时再出关不迟。”蒙恬暗叹一声,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见亲兵领着董军候而来,站起身道:“何事?是不是皇上的诏书到了?” 亲兵摇了摇头,附耳上前低语几声。蒙恬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让我与董军候细谈。” 听完董翳的叙述,蒙恬连道了三声好,把盛装右贤王头颅的木盒子拿到手中,打开一看,道:“董军候,即日起,你升为前军校尉,军爵加一级。安崖底二五百长军爵加一级,调任榆林关守将。那个死士叫什么来着?” 前军校尉!秦时军队分成前后左右中五支军队,前军校尉就是前军各部中一部的长官,下辖二到三个曲,相当于一下子给董翳升了三级的官,这让他如何不喜,况且军爵还加一级。董翳强忍住心中的喜悦,面色平静的道:“叫李信,淮阴人,其父在攻打齐国时战死!” “李信?和我的好友,曾统率二十万军队的大将军竟是同名同姓,照他此次刺杀右贤王来看,也是有勇有谋的一员猛将!传我令:赏金百斤,升十级左庶长军爵,领千人长职,统领安崖底千人队。另调一队骑兵、一队车兵供其调配。通知上郡郡守,迁其家业至上郡,按其军爵拨给宅地与食邑。令其回淮阴料理搬迁之事,等朝庭的正式任命下来,归你统率!” “是!”董翳道,心里暗羡大将军对李信的偏爱。明明是八级的军爵,千人长的职责,一转眼就多出了两级的军爵,另多了一百零八骑的骑兵与六十四乘的车兵,完全是一个加强了的千人队。 “你下去办理吧!”蒙恬摆了摆手,等董翳退下后又坐在假山上沉思起来。 “太好了,杀了他们的右贤王,等于断了匈奴单于的右膀,这一下逼着匈奴来与我决战!我只需牢守长城各关卡,以逸待劳必能击败匈奴!” 鱼线动了一动,潭子里溅起老高的水花,蒙恬收杆一看,钓了条三斤多重的大鱼!他哈哈一声大笑,站起身回到大殿,击鼓将府中将领招入殿内。提笔在绢上写了几道命令,盖上虎符印信,交给将领道:“传我命令:上郡、北地、陇西三地各将领,严把长城各个关卡,有松懈放匈奴一骑进入者,杀无赦。” ps:关于曲、部的解释:秦代军队的战时编组,是在平时编制的基础上,组建为大规模的作战部队,一般称为部曲制。其具体编组的方法是:首先根据作战对象等各方面情况,确定总兵力,任命三军统帅(即大将、上将军,也泛称为将);在统帅之下,根据作战的需要和总兵力的多少,分设若干个将军(四副将、裨将军,也泛称为将军);每个将军统率苦干个部,部的长官称校尉,即一部一校;每个部下设若干个曲,曲的长官称军候,即一曲一候;曲以下即平对军队的编制,如步兵的千人(设二五百主),五百人(设五百主)、百人〔设百将)、五十人(设屯长)、十人(设什长)、五人(设伍长),以及数量不多的车兵和骑兵。自五百主以上,各级指挥官都设有自己的亲兵卫队,大约占其所率总兵力的十分之一,如五百主的卫队为五十人,二五百主的卫队为一百人,校尉的卫队为一千人,大将的卫队为四千人,等等。凡将军以上皆设有作战指挥机构,称为幕府。幕府中设有各种指挥机关和参谋人员,达数十人之多。作战行动结束后,曲以上指挥机构即行撤销,将军交出兵权,部队恢复平时建制,士兵分别归建或复员。 第十章 加官进爵 二 董翳出了‘忠信候’府,赶马来到上郡城郡府找到郡守,将蒙恬的命令一一传达,事毕又打着蒙恬的幌子给王莹弄了一份证明其是平民的文书。 是夜,董翳请来‘候府’首厨大宴李信。席间,董翳不断吹嘘自己经过多么艰难的努力为李信争得一个十级军爵,并让其领一个加强的千人队。暗示李信应该给一点好处,不能让他白忙活一场。李信佯装不懂,只在嘴上连连感谢。 酒至面红耳赤之际,董翳将百斤黄金推到李信面前,呷了口酒,更加明确的道:“李兄弟,这百斤黄金可真是不少,兄弟若是花不玩,不如让我替兄弟花点如何?” 这百斤黄金是李信拿性命换回来的,早就安排好用处,哪能轻易给人。李信在心中暗骂一声:“古往今来的为官者,都他妈是贪货!”诈醉道:“花得了,我这人一向大手大脚惯了,怎么会花不了呢?这就不劳董校尉费心了!”说完,将黄金包好背于肩,醉倒于席上,黄金正好压在身下。 按照董翳的爵位,他一年的奉禄为六百石,也就合黄金三斤左右,如此大的一笔财福摆在眼前如何肯轻易放过。借着酒劲,董翳将李信摇醒,拿着一捆竹片在李信面前晃来晃去,道:“李兄弟莫睡,看看这东西再睡不迟!” 李信起身醉眼朦胧的展开竹片一看,是王莹的身份证明文书,直接收入怀中,站起身打躬赔不是道:“董军候,今日小弟在此谢过,他日有用得上小弟,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时辰已晚,小弟就不在此叨唠,就此告辞。” 董翳拉住李信,笑道:“别介,光说一句谢怎么行?我为了这张文书可是花了三斤……”他打了个三的手势,马上又换成八的手势,道:“……可是花……花了八斤的黄金才换来的!” 董翳已经无耻到这个份上,李信再没什么表示实在说不过去,再说董翳还是他的上司,这次若是一毛不拔难保将来不给小鞋穿。李信无法,只得将包解开,取出八个金饼,又想反正都是贿赂,不如一次多贿赂一些,免得时常惦记他这百斤黄金。他拿出二十个金饼,交于董翳,又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语,方被董翳放走。 五月二十二日,董翳请吃酒的第二日晨,李信便从上郡领到了自己的所有赏赐。 一座占地七十亩的院子,其中前边的三十亩为院落,后边四十亩为花园。共有大堂一间,中堂一间,后寝四间,偏房三十六间、奴仆所住小屋八十间。奴仆两百人,其中耕作奴仆一百二十人,杂役奴仆三十人,俊俏女仆五十人。田地六十顷。 按照秦律,像李信这样的爵位应该食邑六百户,可惜屯在上郡的将领太多,早没百姓可以瓜分,也就用土地来代之。 院子大门是用大块青砖一垒到顶,大约三丈高,上边挂了个篇额用篆书写着两个大字:“李府”。进了大门走过一条大约八十步长的砖铺道路就到了大堂,这是会客的地方。可以走旁边的道路进入后边的中堂,也可以从大堂的后门进入中堂。 过了中堂顺着小道进入寝室。寝室是按四合院的布局所造,每间寝室的面积相当。一进门是个长十丈宽三丈的中屋,中屋靠右有门可以进入内屋,门外用幔帐隔出一定的空间,摆了八张可睡一人的小榻。内屋的正中摆着一张长一丈五、宽一丈的大榻,榻旁摆着一面铜镜,镜旁立着一个大柜,柜边还放着一张小榻。 寝室的后边是几排小屋,用一道高达三丈的墙隔开,有一道铁门可以进去。每个屋子能住上两到四人,一共八十间。再后边就是占地四十亩的花园,看来太久无人居住,花园里的草木大多枯死,水池子里也没有水。 李信才把院子的环境粗略的打量一番,董府的管家就带着二百个奴仆过来,谄笑道:“奉主人令,特意给李将军挑了一百二十个健硕耕奴,三十个精明杂役,五十个俊俏女仆,请李将军验收。若是有不合意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再去为将军调换。” 有什么不合意的,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的人,又不是什么物件。李信赏了十个大钱,董府管家屁颠屁颠离去。他站在大堂阶上,眼瞅着院子里站着二的百个心怀恐惧的奴仆,头脑乱糟糟的没有一点头绪。没过一会,上郡城县衙指派的十名材官也已赶到,闲坐于阶梯四周,用一副小人的嘴脸鄙视着下边的奴仆。 奴仆都是从官奴或者从囚牢里刚刚提出来的,身上的衣物十分破旧,眼看就到了夏日了还有九成往上的奴仆穿着冬日的衣物。 李信知道,奴隶分为官奴与私奴。官奴者,当衣物破旧的无法再穿着,管理他们的人才会给每人发一百一十钱做冬衣或发五十五钱做夏衣。私奴者有无衣物可穿,全看主人的心情。今年收成多,主人一高兴就赏钱做衣物,今年收成差,主人一不高兴就不给钱做衣物。这些人跟了自己,那自是他的私奴,做不做衣物也全靠他的心情。 黑夫是私奴,在兵营里时就时常讲他主人的绝情,自己为他们家立了那么多功,小妹到了夏天却没有夏衣可穿。李信很理解黑夫的心情,也理解站在下边这二百个奴仆的心情,他暗道一声:“首要的事情是给他们每人做一套夏装。”转头对站在旁边一脸兴奋正打量底下奴仆的王莹道:“我看,你还是先带着他们,去每人做一套夏装吧!” “然后呢?”王莹问道。 “然后……”李信最多的时候也就打理四个人,第一次接触这么多人,哪懂得该如何打理!见王莹一脸的坏笑,似乎是想看他的洋相,干脆把事情往她身上推。道:“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在王府呆了十几年,这些事情还用我教你吗?” 说完,像逃命一样逃进大堂,站在窗口观察王莹如何收场。 “看来大家都很恐慌,不知道跟了个什么样的主人。其实我也是个奴隶,大家看看我就知道我们这个主人是个什么样子。我们这个主人挺好的,刚才他还让我带着大家去给每人买一套夏装呢?所以大家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王莹轻言细语,面含微笑,像春日的阳光一样照射着底下的奴隶。 奴隶们一片哗然,不相信台上站着的,穿着锦衣绸缎富贵的就像此间女主人的王莹会跟他们一样是个奴隶的身份,更不相信才刚刚进府就要给他们每人做一件复衣。 他们一年的口粮是十石,也就三百多个钱。如果王莹说的是真的,他们刚刚进门主人就用二个月的口粮为他们每人做一件衣服!这种事情,他们由官奴到私奴,由东家到西家还是第一次听说。顿时乱嘈嘈一片,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十个材官从地上站起,在什长带领下倒转矛头对奴隶们劈头盖脸打了起来。王莹上前一步,握住什长的十尺长矛,怒喝一声:“你们干什么?” 刚才亲耳听到王莹说她也是奴隶,什长本没把王莹放在眼里。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王莹怎么也不像个奴隶。不敢像对奴隶那样持矛便打。答道:“我们在让这些奴隶懂得规矩,不要在此大声喧哗!” “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的?”王莹怒道。 “我们来这里是护卫李府大门,保证李府的安全来的!”什长拿捏不准王莹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就去你们的岗位上,管教奴隶的事情由我来办!” “你……你是谁?”什长有些不服,问道。 “我是一个奴隶,同时我也是李信的妻子!” 听了这句话,什长带着人乖乖的来到李府的大门口。王莹在五十个女仆中挑了十个懂裁剪做衣的,让她们把所有奴仆的身材大小丈量一下。然后派那一百二十名奴仆去把后花园清理干净,另给三十个杂役各分了任务,让四十个女仆去打扫寝室。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带着十名女仆出府买衣服与一些日常用品。 “她会是一个好管家和!”李信见王莹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摇摇头含笑在一张案上坐下,拿过三块木片给黑夫、王惊、张忠各写了一封信。信中大意是说他现在已荣升为千人长,让他们三个速来帮助自己。 写罢,叫过一个杂役,让他把信发出去,接着就躺在席上想今后要办的事情。想起一件,便起身在一片小木板上记下,大约到了下午申时,一共记下几十块木板。这些有的能尽快办到,有的暂时不能办到。他又查看一遍,把最有把握能办到的几块木片挑出来,将其他的木片收起来,直等聪明的能看出地球是圆状的王惊到来,就着手安排他去办这些事情。 其中有三件他是最有把握的,第一件是织布。现今他有五十个女仆,每人一月织一匹布的话,五十人一月就能织五十匹布,可在匈奴人那里换来一百匹俊马。 第二件是马蹬。他细细的观察过,这个年代无论是秦军还是匈奴人都没有马蹬。战时只有靠骑士用脚紧紧夹住马脖才能射箭,若是有了马蹬,战斗力最少可以提高一倍。要是能在秦国大量造马蹬卖给军队的话,那就发了! 第三件他想到火yao。这件事要说有把握他没一点的把握,要说没把握他又信心十足。不就是木炭、硫磺、硝石往一起混吗?虽然不知道具体的配方,但只要多几次试验,很快便能造出火yao,等到将来天下大乱时,有了火yao绝对是件利器,不说天下无敌最少也可坚守城郭立于不败之地。 想着美事,不知不觉的就躺在席上睡着了,再睁开眼天色已经发昏,到了酉时。王莹坐在他的身侧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几案上摆着几样饭菜。吃了饭,李信与王莹携手进入寝室,里边已经大变样,多了不少铜制的装饰品,让他有此难为情的是屋子里多了十一个面容姣好、身体苗条、一身新衣的女仆。 “这……”李信不解的指了指十一个女孩子。 “你不是想娶十二个妻子吗?我都给你挑好了,你看合你的意吗?”王莹咬耳道。 十一个女仆虽与王莹无法相比,也算有几分的姿色,是那种男人见了都会有所反应的美女。但娶妻子又不是逛窑子,见到一个漂亮的就往家里领?王莹是个特殐的例子,与之相处十来天后,李信越来越感觉出王莹的好来,深幸自己捡了个宝,可这十一个女仆到目前为止也就见了一面,难道把她们娶了只是为了****的发泄? 李信一边暗怪王莹的胡闹,一边红着脸喝道:“乱说,怎么能这样搞,快让她们都给我出去!” 十一个女仆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全都惊恐的垂头不语,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开始落泪。 “让她们出去?让她们去哪里,回去当官奴还是去给别人当私奴?”王莹反问。俏脸一笑,满面桃花的走到李信跟前,拉着李信的手道::“你不愿娶她们为妻,也不能赶她们走啊,她们走了未必会再遇到一个像你这么好的主人。” “求主人不要把我们赶出去!”十一个女仆跪在地上泣求。 “这……”李信实在没有把人当奴隶看的经历,十一个女孩又哭得那样楚楚动人,一时间他连话也不会说了,只道:“各位妹妹快请起身,我不是要把你们赶出府去,只是让你们去其他屋里睡去!” “你啊!你不愿娶她们为妻,那也得接受她们的伺候啊!不然让她们留在府里干什么?白养着吗?”王莹用手指刮了一下李信的脸,走到十一个女仆面前,把十一个女仆从地上拉起笑道:“本来还以为能和你们成为姐妹呢?谁知李大爷看不中你们,看来你们没有这个命,都赶快起来伺候李大爷吧!” “是!”十一个女仆齐声道,各自忙了起来。 两个女仆把李信迎进内屋,给他宽了外衣退出屋外。另两个女仆光身走了进来,钻进被窝。 李信一阵的兴奋,更多的是惊讶无比,指着道:“这……” “她们在暖榻!我在右贤王府每天都有女仆给我暖坑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王莹道。 “哦!”李信点了点头在榻上坐下,用手盖住*叉开两条腿正要去脱鞋,又有两个女仆走了进来。一个女仆除去李信的鞋袜,另一个端着一盆温度适中的水给他洗起了脚。水暖手柔很是舒服,洗毕,李信长舒一口气,又有三个女仆进来。一个拿着脚榻垫在李信的脚下,给他捏着脚,另一个跪在旁边给他捶腿,还有一个跪在榻上给他揉着肩。 这些女仆简直都是流水线作业,做的十分娴熟,李信如在梦中,享受着帝王般的服务,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坐在那里迷迷糊糊就要睡去,王莹趴到肩上问道:“可以休息了吗?” “嗯?”李信违心的点了点头。 忙活了半个时辰的三个女仆退了出去,躺在被子下暖坑的两个女子也出去了,李信站起身对着王莹指了指下边裤裆撑起的棚帐正要去关门睡觉,又有三个裸女走了进来。吓得他连忙转过身,背对着那三个女子道:“怎么又进来三个?” “伺候我们两个睡觉啊!”王莹站在那里,展开双手像衣服架子一样。两个女仆走上前去,为王莹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件除去。 一个女仆转身把门关上,走到李信身前帮他除去身上所有的衣物。 “能不能让她们都出去,这里只留我们两个人?”李信手捂*,弯着腰道。 “为什么?她们本来就是伺候我们的吗?”王莹坦然的在两个女仆的搀扶下上了榻,对李信抛了个媚眼。 为李信除衣的女仆也去搀扶李信,两人肌肤一碰,李信尖叫一声跳上了榻。那一夜,李信早泄许多次,当两个伺候他与王莹办事的女仆出去,他却始终无法入睡。 王莹发出轻轻的鼾声,已经熟睡。小榻上躺的女仆均匀的呼吸着,极小心翻身时发出的轻轻响动,告诉还未入睡的李信,她也未入睡。 ‘咳!’李信轻轻的咳了一声,那个女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李信旁边,低头轻声问道:“主人,你有事吗?” “我……我想喝点水!”李信道。 女仆倒来一碗水,李信伸手欲接,女仆已坐在榻边半扶着他靠在自己温暖的胸上,喂着喝了点水。 “你……你休息去吧!”李信躺到床上,等到女仆离去,陷入了沉思。 ps:关于材官以及其他: 秦时军队分三个部分——京师兵、郡县兵、边防兵。 京师兵:由于任务不同,分三个系统:郎中令管辖的侍卫官,包括贝(钱财)选、荫任、军功特拜而产生的传中、中郎等,有俸禄,主要负责殿内值勤、直接受命于皇帝:卫尉管辖的皇宫警卫兵,由郡县轮番服役的正卒充当,称卫士,主要职责是守卫宫门;中尉管辖的京都成卫兵,成员是轮番服投的内史地区正卒,主要职责是保卫都城的安全。遇特殊情况,京师另设屯兵。 郡县兵:指在当地轮流服一年兵役的正卒。由郡尉县尉管辖。平时训练,并兼管地方安全,战时奉调出征、因所处地理环境的不同,又分为材官(步兵)、骑士(骑兵)、楼船士(水军)三类。大体北方、西北方多骑士,山丘陵地带多材官,江谁及沿海多楼船士。有的郡既有材官,又有骑士。 边防兵:指边郡骑士、材官、边郡屯兵和边塞皮卒。 边郡骑士或材官是本地服兵役的正卒。屯兵是集中驻扎的机动作战部队,由朝廷派遣的将军统率,如蒙恬曾长期领兵屯于上郡。戊卒包括轮番服役的各郡正卒和嫡发的官吏、商人及农民。除分散担任警戒、候望任务外,还构筑维修军事工程。兵种区分秦军分为步兵(含弩兵)车兵骑兵和水兵种。步兵称材官,有轻装与重装之分,前者无甲,持弓、弩远射兵器;后者上体着甲,持戈、矛、戟之类长兵器。着甲持弓、弩者称驾兵,是步兵的主力。车兵仍然装备单辕双轮四马木质车,每车3人,皆着盔甲,御者居中,甲士2人分立两侧,持戈矛类长兵器。骑兵称骑士,着短甲,执弓箭,所乘之马有鞍,无鞍蹬。水军称楼船士,具有一定规模。秦始皇陵兵马低坑的布阵表明,步兵数量较多,是主要兵种,车兵仍是重要作战力量,骑兵尚处于从属地位。作战中,车、骑、步、驾大休混编列阵,配合而行。 *此章所指材官,就是县衙材官,由县衙指派到有军爵的现役将领家,付责其家的门第安全,每年由所驻将领支付奉禄。* 第十一章 加官进爵 三 第二日早起,睡在内屋的女仆打开房门,屋外的女仆鱼贯进来,伺候李信与王莹起来。 王莹伸开双手让女仆给自己穿衣,李信不等女仆上前,狼狈的穿好自己的衣物,跳下榻。几个女仆围了上来,有给他洗脸的,有给他编发髻的,有给他穿袜穿鞋的,忙的团团转就跟打仗一样。 至中午巳时,吃过饭,他刚在中堂的一张竹榻上坐好,走来三个女仆。一个跪于地上为他捶腿,一个为他捏肩,一个坐在榻旁喂他吃一些甜食,并不时的拿真丝小帕给他擦一下嘴角的残渣。 他想看些书籍有女仆在旁伺候着,他想出恭有女仆在旁伺候着,他想……反正不管要干什么,身边总有几个女仆随时伺候着。 当初的三天,虽然有些尴尬,出于好奇与不一般的享受他还是忍了下来。到了第四天,李信发觉自己变了,竟然不再尴尬不再难为情,开始渴望起这种享受来。 到了第六天,李信背着王莹将一个伺候两人办那事的女仆睡了。事毕,女仆没有哭,也没有闹,没有巫山yunyu的愉悦,也没遭人强奸后的悲楚,只是将衣服整理好,又开始继续忙着自己的活计。就好像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思想感情的物件。 整个下午,李信把自己倒锁在中堂陷入沉思。 “我这是在干什么?她是我的一件随便什么的物件吗?我从她身上得到满足和快感,可是我爱她吗?能在她那里得到与王莹一样的思想交流吗?”他问自己,一个时辰过去了,心中没有答案。 “你还记得你的理想吗?项羽、刘邦、陈胜也像你一样被这种糜烂的生活侵腐灵魂吗?这样下去,到了始皇死天下分的那天,你能与他们争夺天下吗?”他问自己,一个时辰过去,脑子里一片混乱,理不出一点的头绪! “不能再这样子了,如此下去只会成为项羽、刘邦的阶下囚、刀下鬼!”李信暗道一声,走出中堂把所有的奴隶都招到大堂门前。 “你们在别人眼里是奴隶,在我的眼里不是奴隶,是跟我一样的秦国人!我要给你们做人的尊严,虽然现在我无法改变你们奴隶的身份,但我要让你们感觉不到自己是个奴隶,最少在我这里是跟我一样是个有尊严的人。” 李信道,所有的奴隶看着他,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既然跟我一样是个人,首先的第一条就不能再吃奴隶吃的饭食。从今天起,李府废除糙米,每天让你们*米、配酱肉,饭也不再定量,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直到吃饱,你们愿意吗?” 没有人说话,全都当李信疯了。 “不光让你们吃肉,每月还给你们发一定的钱,至于发多少等你们的主官来了,由他来定!” 一个年老的奴隶终于受不了,晕了过去。打他当奴隶已历经三十个年头,无论为私奴还是为官奴,吃不饱穿不暖,挨打受罚那是常有的事,哪听说过不仅让奴隶吃饱饭,还给肉吃发工钱的?他着着实实被‘吓晕’了过去。 “我那一丁点地,你们一百二十个人能耕种过来吗?” 六十顷地也就是六千亩地,分给一百二十个奴隶每个人摊五十亩地。五十亩地不算多也不算少,在没有牲畜的情况下,一个奴隶累死累活刚好能够耕种。 “能!”一个奴隶大着胆子道。 “若是给你们配六十头牛,那需要多少个人耕种?” “那样的话,三十个人就可以了?”那个奴隶道。 “三十个人太少,得六十个人,不能让你们太累了。这里年纪不满二十岁的请站出来!” 哗啦啦,站出一百多人。有些看容貌最少也有四十多岁了,大概是怕让年青的留下年老的送回官府吧,所以也冒充不到二十的青年。 李信呵呵一笑,道:“大家别怕,我是让年老的去耕地!” 这一下,年纪轻的立马又剩下三十多人,李信走下台阶将面相轻的又挑出二十多个,凑够了六十人! “从明天开始,你们这六十人就专门负责耕我那块地。哦,由他来负责你们!”李信指了指那个刚才晕倒,现在刚刚醒过来的那个老头道。老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到周围的人告诉他情况后,连连摆手道:“我不行,我怎么能领这么多人呢?” “行,怎么不行,越是老家伙种地的经验越多,就是你了!带着你的人回去休息吧!” 老人还欲再次推辞,早被身边的人簇拥着离去。 年少的奴隶各各面露苦色,神情可怜的看着李信。一个奴隶颤声道:“主人,那我们呢?” “你们好啊!好福气啊!过几天呢,将会有个总管来,他可是个聪明的商人,今后你们就跟他做生意。怎么样?”李信大手一挥,笑道。 见李信并非要把他们送回当官奴,奴隶们马上点头同意。李信接着道:“我要多留你们在这一会,所以你们就在这多占一会!”他转头对那五十名女仆道:“你们啊,以后也不用伺候我了,我也不需要你们伺候!” 女奴一听纷纷痛苦,更有许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李信最怕见到这种场面,连连摆手道:“你们先别哭,都给我站起来,听我把话说完。”待女仆情绪稳定后,他接着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伺候呢?因为我有脚有手,像宽衣解带,吃饭拉屎这些事情我自己都能办!你们帮我办了,并不见得比我自己来得痛快,所以才决定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也别怕,并非是要把你们赶出府去,也不是让你们在我府里白吃白喝,而是另有要事交给你们办!” 他指了指被自己睡过的那个女仆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宋氏?” “没有名字吗?” 女仆摇了摇头! “没有名字不行,没有名字的都给自己起个名字,今后大家一家人,没有名字怎么行?难道以后我叫你就指着你叫:喂!那个姓宋的,过来一下?这样吧,你下去让王莹帮你取个名字,她可是有大学问的人。”李信回头看了一眼王莹,见王莹含笑而立,鼓足勇气道:“我知道,今天我睡了你是我不对,我也很后悔!你若是愿意跟我,就做我的妾室,挑选五个手脚勤快的人,照顾夫人的起居。你若是不愿跟我,就找一个人家嫁了,到时我用重金给你陪嫁!怎么样?” “我愿意跟老爷!”宋丽怯生生的道。 “那就挑五个人去,每天照顾夫人的起居生活。除了你们六个人,其他的人一律搬到西寝居住,哪个会织布的,负责把其他的姐妹都教会织布。知道吗?” “知道了!”众女子道了一声,纷纷离去。 “看到了吗?”李信指着离去的女子对留下来的六十个奴仆与三十个杂役道:“这些姑娘长的都不差,你们若是有看中的,就找个当老婆,不过前提是必须人家同意,用强不行。谁敢用强,小心我剥了他的皮。都下去吧,那个管采买的留一下!” “我?”一个看起来满精明的小老头指了指鼻子道,见李信点头,打了躬道:“不知主子有何事?” “你今天盘算一下,看买六十头牛与够四十四人织布的工具需要多少钱,明天去跟夫人支取。” “是!” 王莹饶有趣味的看李信把家奴重新分配,虽没明白他在干什么,隐隐觉得李信好像是有什么计划,或许是在搞一件挺好玩的事情。不过有一件事着实让她恼火。当初,她豁达的为李信选了十一位女仆,让其娶为妻子,他推三阻四不肯答应,好不容易在心中认为李信是个不好色的伟丈夫,他又背着自己与一个女仆勾搭上了。勾搭上就勾搭上了,没想到他竟当着那么多的奴隶讲了出来,这让她今后还有什么脸面管理奴隶?她不怨李信,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姓宋的狐狸精挑出来的,心中直恨的牙痒痒。 王莹面子上装得没有一点事,快活的跳到李信面前道:“好啊,竟背着我干出这等好事!” “啊……什么好事?”李信装傻道。 “你说什么好事,你说什么好事?当初……”王莹挠着李信的痒,两人嬉笑的回到寝室。 是夜,李信发现王莹春日阳光般的笑容不见了,虽然脸上也挂着微笑,但那些都是强装的根本没有以前的那种阳光感。对姓宋的女仆态度来了个大转变,疾言厉色的不停喝斥她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其实那个女仆也没做错什么,王莹的喝斥大多是无理取闹。 李信心虚的很,知道嘴上说着不吃醋的王莹,这时正醋意大发。心中暗道:“女人,这就是女人?说什么不会介意,其实呢?唉……”他将宋丽支到外屋去睡,又说了许多的肉麻情话才慢慢消了王莹心中的怒气。 第二日早起,李信决定去拜访董翳,顺便问问自己的任书下来没有。前天,董翳还派人来催他尽快回淮阴把那边的宅子收拾一下,该搬的都搬到这里来。可是他不想回去,要在此等黑夫等人到来,更重要的是与匈奴随时可能开战,不想因去淮阴收拾不值钱的家什而错过了这场加官进爵的战事。 任书最少还有一个月才能从咸阳送到,董翳劝他还是回淮阴一趟,哪怕不要钱物呢,也得回淮阴招募一队亲兵卫士。 “亲兵还是家乡人靠得住啊!”送李信出门,董翳意味深长的道。 “那就回准阴一趟吧!”李信一边答谢董翳的提醒,一边下定决心。 回到家中,他把在道边顺手买的一朵珠花送给王莹,发现王莹喜欢的跟什么一样,简直就像得到天底下最好的宝贝。 “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王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珠花不值钱,也就花了一百多个钱。李信笑道:“不是吧,我送给你的东西多了,比如夜明珠啊、铜镜、织锦啊!” “那些不算,这是你第一次买东西送给我,证明你的心里有我!”王莹笑道。 由此李信得出哄妻子开心第一条定律,礼物贵贱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要时常买礼物给她,以证明你心里想着她。 “你若是喜欢,我今后常买些东西给你。”他头枕双臂,斜躺在榻上,看着一脸幸福的王莹道:“我准备回淮阴办趟公事!” “淮阴在哪里?要去多长时间?” “淮阴在……”李信不知道淮阴在哪,若说不知,那是自己的家乡,怎么可能有人不知自己家乡在哪呢?见其有个淮字,胡诌道:“在淮河南面,离大海很近。到那里有上万里的路程,骑白蹄乌去的话可能要二三个月。” “大海?我要陪你去,我想看看大海!” “不行!我去办公事,带上你成什么话!” “我要陪你去!”王莹撅起小嘴,眼露怨恨之色,李信的心再次碎了。 “路途很远,颠簸下来怕你吃不消。” “我要去看大海!” “等将来,我一定带你去!”李信将头倒到一侧,不再盯着王莹看。 “不!我要现在陪你去!”王莹跃到李信身上,撒起了娇。 李信翻身把王莹压在身上,在她的脸上轻轻一刮,道:“好好好,我们一起去,就让白蹄乌多吃些苦吧!” “白蹄乌是我的,我才不让它吃苦呢,你不许骑它。” “那我怎么去?” “我不管,你再买匹好马,反正我要骑白蹄乌!” “当当!”正嫉妒的听着里屋调笑声的宋丽(王莹给她起的名字。),见有人敲门,从小榻上起身,开门道:“原来是什长大人,什么事?” “宋夫人,门口站着……”什长在李府干的这几天,发现李府不光饭菜好,王莹出手也十分的大方,早已李府看门狗自居,对于专门伺候财神王莹的宋丽态度亦是非常的好,软气温声的把事情说了。 宋丽听罢,转身来到内屋门外轻敲了两下门,一个女仆开了门,她走进屋内对李信作了一揖,转身对王莹道:“夫人,门外来了个女子,点名要见李爷!” “女的?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王莹心中顿起紧张,连珠的问道。 “女的?我好像不认识什么女的?来者何人?”李信在心中纳起了闷。 “什长说那个女的衣衫褴褛,似是别人家逃跑的私奴。姓赵,单名一个梅字。” “赵梅?赵梅是谁?我认识这样的一个女子吗?或者是我前身的旧相识?”李信犯起了糊涂。 “我们怎么会认识别家的逃奴,拿几个大钱,去把她找发走!”王莹道。 “可是什长说,那个女的一定要见李爷,手中还有李爷亲笔写的信件?”宋丽道 一个逃奴,又有我的亲笔信件,姓赵?李信想起黑夫曾说过他姓赵,而他的妹妹单名一个梅字。“莫非黑夫出事了?”他惊叫一声,顾不上穿鞋急急的出门而去。 王莹连问两声:“赵梅什么人啊,你干么急成这样!”见李信急走根本不理自己,下榻对着榻角赌气的踢了两脚。玉脚被木榻撞疼,她疵牙倒抽两口冷气,拎起李信的鞋子赶了出去。 等王莹去得远了,屋里的女仆方低声笑了起来。 第十二章 黑夫遭陷 来者正是黑夫的妹妹赵梅,见到李信纳头便拜,大哭道:“求李将军救我哥哥一命!” “你是赵梅,是黑夫的妹妹赵梅?”李信说着,慌忙把女子从地上搀扶起来。 “我是黑夫的妹妹赵梅,五日前收到李将军寄给家兄的信件,小女子连夜逃出‘芷阳’日夜兼程赶来这里,只求李将军救家兄一命!”赵梅说完,又要往地上跪去,李信连忙止住。还没说话,王莹已赶到近前,将鞋递给李信,顺手把他握赵梅的手打开,哈哈一笑爽朗的道:“这是哪家的妹子,长得真漂亮!” “这是我好兄弟黑夫的妹子!”李信低头穿着鞋道。 王莹亲昵的拉住赵梅的手道:“既是这样,那也就是我的妹妹!” 赵梅被王莹阳光般的笑脸完全融化,大起亲近之感,屈膝一拜,道:“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我叫王莹,是他的妻子!原来也是个奴隶的身份,最近才刚刚消了奴籍。看妹妹风尘仆仆,想必一路奔波久未进食。走,我们先进屋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妹妹也不要心急,李信与你哥哥是兄弟,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会帮你哥哥逃出劫难的。”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赵梅就向大堂走去。 黑夫没有吹牛,李信穿好鞋看着赵梅与王莹离去的背影,实在想不通一个妈所生的两个子女,怎么长相差异会如此之大。赵梅长得很漂亮,除了肤色略显有点黑,整个人就如冬日里独自绽放的一朵梅花,身上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股子孤傲的俊俏。 她是奴隶的身份,身上的衣物十分的破旧,可是你从她身上看不出一点奴隶所特有的自卑与胆小谨慎,丝毫不为自己一身寒酸的打扮而羞愧,如终保持着不卑不亢、不怒自威的独特气质。 王莹很漂亮,其漂亮程度不是赵梅可以比拟的,但两个人站在一起,王莹的美并没增长一分,也没把赵梅的美压下一分,让人不得不承认两个都很美,只是美的有所不同罢了。王莹美得就像阳光,夺目而且温暖。赵梅就像雪中屹立的绽放梅花,俊俏而且坚强,更重要的是她能借着阳光把自己的妖娆尽显无遗。 李信看着两人的背影静静发着呆,暗道一声:“黑夫究竟出了什么事?” 黑夫无罪,怀壁其罪。黑夫以盗钱七百被关进了大牢,判苦役十年,于六月初九押付从琅邪郡至咸阳城的驰道工程上服役。凡秦国的大工程,驱奴百万待峻工之日,死者七成。黑夫被判这样的罪,无疑于宣判他的死刑,赵梅在绝望之下接到李信的来信,有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赶到上郡求救。芷阳至上郡千余里,赵梅为了救哥哥,硬是用双脚跑到了上郡。 黑夫获刑不为其他,只因其有一个漂亮了妹妹。一个年方十六岁,出落成漂亮水灵大姑娘的妹妹。一个让老主人起了zhan有邪念的妹妹。 老主人就是那个在战场上勇擒黑夫父亲的家伙,今年已至六十岁高龄,在战场上断了一只手,瘸了一条腿,有四个夫人十八个小妾,走两步身体就会颤个不停,偏要再立赵梅为小妾。赵梅的父亲在被擒获的那一刻起,笔直的脊梁骨自此弯曲,变成一个胆小怕事苟活于世的奴隶。主人有求,他哪敢拂主人之意,也就顺从,每日与同为奴隶的妻子劝赵梅嫁给这个老头,并细数嫁给这个老头后,他们家里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你们为了这些所谓的好处,就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赵梅如此问父母,父母无语。 黑夫回到家,了解事情经过后全力支持妹妹,坚决不同意把妹妹嫁给老主人,也就成了老主人想娶赵梅的最大阻力。 机会终于来了,黑夫收到一笔来历不明的钱,为家里每人做了两套夏装。老主人认为黑夫的钱是偷了他们家的,将家中之财数了又数,就是没见少一个大钱。于是心生一计,给黑夫一百一十个钱,让黑夫去做一套冬衣,美名其曰是奖赏黑夫这些年为他们家做的贡献。 黑夫是个老实人,李信寄给他的钱还留下十个大钱,所以只取一百钱,将那十钱还给主人,做了一套冬衣。没过两天,亭里来了几个求盗(求盗:抓捕犯人的亭一级官吏。),以盗主人家七百钱的名义把黑夫抓了起来,证据就是他们家里人新添的衣物折价七百钱,而主人家又说并没给他们钱做衣物。 按说老主人没必要如此麻烦的对付一个奴隶,只需拿下黑夫细数其罪状禀报县衙便可名正言顺的杀了黑夫。可是老家伙早己被黑夫气的恼羞成怒,为了让这个软硬不吃的奴隶受十年折磨之罪,硬是把他拿到官府审讯。 听完赵梅的述说,李信大骂一句:“他娘的,欺人太甚!做衣服的钱是我给黑夫的吗?”盛怒下踢飞一捆‘释秦律’后,他做出以下两项决定。 第一:鉴于赵梅私自逃出,贸然回去‘芷阳’县会惹来杀身之祸,留赵梅守在李府,一边等张忠与王惊的到来,一边代管府中的一切。 第二:本定于明早回淮阴的计划,改为马上去‘芷阳’设法营救黑夫。如果事情办得顺利,稍后再回淮阴。如果事情异常棘手,就取消回淮阴的打算。 一直以来李信给王莹的感觉都是那种平和的老好人,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难道仅仅是气愤黑夫的遭遇吗?看着散落一屋的书简,她觉得这有些不对劲。越是事态严重,李信总会表现的异常冷静,有如在‘高阙’城刺杀右贤王时,今天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这样有些过了。 王莹打量了一下赵梅,从赵梅的眼中看到那种感激的一塌糊涂的敬仰目光后,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没说什么,回寝室略收拾了一些东西,包上两块金饼,两人合骑‘白蹄乌’出了府门,没走出多远,迎面过来一个文人打扮的青年,穷困潦倒的牵着一匹瘦马正向路人打听着什么。 “来得这么快!”坐在前边执缰的李信暗道一声,下马走到那人身边高兴的抱着来人笑道:“张忠!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眼瞅着有场大富贵等着我,哪能慢慢的来,不怕富贵从手中溜走啊!”张忠晃了晃手中李信写给他的信,指着马上的王莹道:“这位是……?我来得是不是不巧?千长大人有要事去办?” “我叫王莹,是李信的妻子!”王莹也下了马,笑道:“这位莫非就是李信常挂在嘴边,很有学问的张忠张大哥?” 李信实在有些受不了王莹逢人第一句话:我叫王莹,是李信的妻子。不过如此漂亮的女子,不管人多人少都来这么一句,心中着实受用,甭提多有面子了。抱着如此矛盾的心思,也就不给王莹提醒,任由她这样介绍自己。 等到王莹说完,张忠正不觉得挺挺胸膛感受着王莹对他的赞扬,李信道:“你来得巧极了,黑夫出事了,我正赶着去救他,正愁没人给我拿主意呢,你就到了上郡。” “黑夫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张忠惊诧的问道。三人就当街的站着,李信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张忠牙咬下唇略一思索道:“千长大人,你打算如何去救?” “我能有什么办法?那不……”李信指了马上的包裹道:“准备了两斤黄金,看能不能用钱把黑夫给救出来。” 张忠从收到李信来信的那一刻起,就感到自己这一生从此转折,马不停蹄的由家乡往上郡赶。他不知道李信是凭何手段得到千人长的官职,但他知道李信叫自己来是看中他还算有些本事,决不是曾经在一个屋里睡过,因为交情让他跟来混吃混喝。 为了让李信知道他确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张忠打算一个人去把黑夫救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笑道:“千长,救出黑夫易如翻掌,何需费一个大钱。大人放心的回淮阴省亲,我保证在三天之内把他从‘芷阳’县的大牢里救出来。” “你要一个人去‘芷阳’救黑夫?” “我一个人去足矣!” 张忠信心十足的眼神,让李信不得不信他此去‘芷阳’一定能把黑夫救出来,他想知道张忠用什么办法救出黑夫,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不可说,不可说也!反正千长大人放心,我肯定能把黑夫完整无缺的带到你的面前!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立军令状,要是救不出黑夫来,由你砍杀。”张忠笑了笑。 “你不愿说算了,立什么军令状啊!”李信走到马前,取下包裹。把证明黑夫收到五百多钱为自己所寄的竹简文书与两块金饼交给张忠,嘱咐道:“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黑夫救出来,最好能把黑夫的家人也买回来!” 张忠的能耐李信知道,说能把黑夫救出来,肯定就能救出来。李信骑上马自回淮阴,一路上与王莹发生了什么趣事暂且不提,单说张忠如何去救黑夫。 送走李信后,张忠胡乱的买了些干粮,骑着瘦马朝芷阳而去,颠簸了两夜一日,方赶到‘芷阳’县。他也顾不得休息,打马来到县衙找到县令,开口第一句话便道:“大人,你命不久矣!” 芷阳县令这几日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先是本县的首富刘家有个名叫黑夫的奴隶偷了七百钱,刘家不直接领到县衙通报其罪斩了奴隶,反而暗中使钱让他判了个苦役十年之罪。接着刘家又逃了一个奴隶,再次使了许多钱让其派出游徼(掌管巡查盗贼)、求盗帮助追捕逃奴。这两下使的钱,竟有他两年奉禄那么多,这让芷阳县令如何不喜,如何不春风得意。 突突的来这么个人,指着便道:“你命休矣!” 芷阳县令先是一愣,随后勃然大怒,骂道:“哪里来的狂徒,给我打出去!” 几个衙役冲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扭住张忠。争扯中,张忠将李信给他的竹简扔到县令面前,道:“我是来救你的,你竟敢如此对我!” 县令捡起竹签一看,上边写着:“今有安崖底屯军伍长李信,寄给芷阳县黑夫钱五百六十整。” 竹签上头盖有安崖底驿站的军用烙印,假是肯定假不了的。县令后背起了一身冷汗,浸湿了里边刚刚用刘家送来的钱买的白布内衣。 当初,刘家报案说黑夫这个奴隶盗了七百钱,可是他查看了所有赃物后发现只值六百六十钱。他没放在心上,按秦律偷盗三百三十钱至一千一百钱者,罚苦役十年。无论是六百六十钱,还是七百钱,都在这个界线之内,不会影响判决的结果。如今有了这个竹简证明,就是说黑夫盗的钱只有一百钱,不仅不够判苦役十年,就连盗一百一十钱至三百三十钱者苦役四年的界限也不够,仅仅能判个斩左脚大指与脸上刺囚的刑罚。 秦律严苛,不光对百姓严苛对官员同样的严苛,自己这样的判罚属于与他人串谋诬人重罪,按秦律得处两年奉禄的罚金并且苦役四年。苦役四年?那还不得要了老命吗? 芷阳县令连忙屏退左右,拉着张忠的手道:“敢问这位先生大名?” “我叫张忠。”张忠嘿嘿一笑道:“作为一个县令,一定知道如此判罚我要告到郡上,你会是如何的一个下场吧!” “求张先生救我一命?”芷阳县令当即跪在地上,哭诉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必如此呢?”张忠将县令从地上拉起,坐到榻上道:“我此来就是为了救大人而来的!” 芷阳县令惶恐不安的连连点头,道:“谢谢先生,谢谢先生。只要这次能让在下逃过劫难,我一定会重重感谢先生的大恩!” “我知道……”张忠笑了笑:“大人是个公正严明的人,所以会误判案件,完全是中了奸人的圈套。他这是要害大人于不义!” “这等小人,我誓与其不两立。”芷阳县令重击榻面,怒道。 “我觉得大人应该马上将这个陷大人与不义的人抓起来,按秦律重责此人。至于被误判的黑夫吗?应予尽快释放。”张忠顿了顿,将两块金饼从背上解下,递给芷阳县令。道:“此次派我前来的李将军,当初与黑夫同伍为兵,有意购买他与其家人为奴,不知大人是否能把这件事办妥?” 芷阳县令哪敢去接,道:“不敢!先生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不知这位李将军是何人?” 张忠给县令黄金,只是做个样子。他将黄金背在肩上绑好,厉声道:“李将军就是简上的伍长李信,他可是大将军蒙恬面前的红人,现在已升为千人长。此事若是办砸了,蒙将军的厉害你可知道?” 芷阳县令挥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蒙恬岂是他这等芝麻官能得罪的。他将张忠安排在县衙住下,赶到刘家先是对刘老头一顿的臭骂,以打点李信不告刘老头为由,从刘家讹了十斤黄金。 事必,在刘家的千恩万身中,带着黑夫的家人赶到牢里把黑夫提出,用五斤黄金的代价求张忠不要再追究刘家人。 县令追不追究刘家人,张忠根本没放在心上,重要的是黑夫被救出来了,黑夫的家人也送过来了。第二日,张忠骑着县令送的几匹骏马带着黑夫一家人向上郡而去。 第十三章 顺手牵羊 淮阴县是个大县,居有四万多户人家,因为李信的到来整个县城不安起来,所有人都在猜测着他是如何用一年的时间从三级簪袅升至十级左庶长的。最为关注他的,还是那些家有待嫁之女的人家,用尽一切办法与李信家的左邻右舍套近乎,询问他的婚姻状况。 初时,邻居还绘声绘影的描述一番王莹的品貌,劝说这些人别痴心妄想的跟李信成为亲家。后来来得人多了,邻居们干脆等到聚集了一两百人后,方由一位有威望的老者站于人群前道:“就凭你们家的那些粗枝烂叶,也想跟美得无法形容的王莹争宠?死了这条心吧!都回家该干么干么去吧。” 孩子终归是自己的好,所有的人都觉得邻居们是在吹牛,自家的孩子肯定比那个王莹美上几分。等到第二日,县令大人亲自拜访李府,李信与王莹出门迎接时,挤得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不知有几千人的人群才明白邻居们并未吹牛。有许多当即便死了这条心,更多的又开始钻营,看能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嫁于李信为妾。 县令拜访的第二日凌晨,几个衙役各拎一个铜锣走街串巷的吆喝起来。大意是:“李将军此次回乡省亲是为了招募亲兵而来,午后将在李府大宴宾客。届时希望血气方刚的年青人前去赴宴,以期会被李将军挑为亲兵。” 韩信正坐在城门外垂钓,听到吆喝声扔下鱼杆,对管了他近三个月饭,一个在河边清洗丝絮的老妇,抱拳道:“老人家,我走了。要是将来能够封候拜将,我一定会重重的报答你!” 韩信在淮阴县里是个天大的笑话,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个纨绔子弟,整日里不学无术败光本算殷实的家业,还好夸夸其谈不肯寻一门正经的营生过活。所有的人都看不起他,认为他这辈子终将会被活活的饿死。每一个母亲都曾指着他颓废的背影,教育自己的孩子千万别学他。每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子,都期冀将来嫁的丈夫千万别是他。 他的话一出,立马引起在河边洗丝絮的一群老妇大笑,指着那个老妇嘲讽道:“你是有好眼力的人,怪不得管了他几个月饭,原来是早有打算,找了个能封候拜将的干儿子。” 老妇听罢,将手中的丝絮砸在水里,如受奇耻大辱般怒道:“韩信!你一个大丈夫,却不能自食其力,我只是可怜你才给你饭吃,难道是希望你将来报答我吗?洗丝絮的活计眼看就要完了,我也该回乡了,你今后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韩信也不在意,把老妇的容貌牢牢记在心中,放声一笑竟自离去。走到将近李府门前,道路已有水泄不通之势,他在人群后游走,探听着消息。 “钱三千只为吃一顿饭?唉,这些人都疯了。”一个扛着农具的青年摇了摇头,绕着人群离去。 “呸!难怪你一辈子耕田种地,一点见识也没有!”一个商人打扮的青年朝农夫的背后啐了一口,拉着其他三位商人打扮的青年道:“你们觉得怎么样?我打算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卖掉些,凑够三千钱进李府吃这段饭!” 三位伙伴面露难色!三千钱不是个小数目,折合差不多半斤的黄金。 那人接着道:“你们怎么也跟农夫一样没见识?亲兵是什么,那是保护将军的,你见过有将军在前冲锋的吗?将军都是在后指挥着部队前进的,相对来说亲兵是比较安全的。” “那……不在前冲锋打战,如何杀敌立功?难不成花三千钱,只是为了跟着将军在战场上瞧一圈热闹吗?”一个伙伴思虑良久后道。 “你是没看透这里边的秘密?”那人得意的仰起头,道:“一场战打下来总会死人的吧!” 三个伙伴点了点头。 “死的人里边有敌人也有我们的人吧!” 三个伙伴又点了点头。 “秘密就在这里头。你们想啊,杀死敌人的也会被敌人所杀,这里边有一部分被杀的敌人属于无主尸吧。战到酣处总有人只顾杀敌而忘了割头,这里边又有一部分无主尸吧。这些尸体归谁了,不就归我们保护将军的亲兵了。不要多,只需一年拣两个漏网之鱼,三千个钱的本钱很快就翻本了。” “那……要是我们交了三千钱,吃了饭也随了心愿成为亲兵。可是一年到头不打一仗那不还是亏本的买卖?”另一个伙伴颇有顾虑的道。 “做买卖哪有稳赚不赔的?不过这笔买卖稳赚不赔!我听说咱们秦国马上就要跟匈奴人开战了,这仗一定有得打!” “那好,我们这就回去准备钱!”三个伙伴觉得他说的有理,都急忙回家准备钱去了。 “又是一场美梦!”韩信捏了捏手中唯一的一枚大钱,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前往李府,随便的找了家小店要了碗糊糊吃了起来。 “老妇那里已不能再去混饭吃了,接下了该怎么办呢?”韩信吃完饭,摸了把嘴开始为自己的生计发愁,将认识的所有人捋了一遍,竟没发现有一个是愿管他吃饭的。 “不行就再去下乡南昌亭长家混饭?”他想到南昌亭长妻子的可恶来,摇摇头,暗道:“不做我饭,我不能先行开吃吗?给我脸色看、用恶毒的语言攻击我,我假装没看见没听见就行了。他是我的好友,他妻子可恶不代表他也可恶,明日一早就去南昌,混个一年半载的再说。” 韩信起身,算了账,回家蒙头大睡。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已有三百多人交钱吃请,一个衙役把事情报给县令。县令听罢,大吃一惊,急忙向李府而去。 李信站在大堂阶梯上,看着大门口的几口大箱慢慢都有装满的趋势,忍不住笑容满面。每一个交完钱的,都由更卒领着往后园去,经过他面前,每每会一脸谄笑的对他行个礼。 “这个方法好!昨天我对县令说要招一百个亲兵,他劝我请客吃饭。我还奈闷让我请什么客?却原来这里边还有如此多的道道,真是长见识了!王莹,人家出了这么多的钱,我们不能亏待人家,一会你出去再找几个好厨子,多整些好酒好菜,一定让他们吃满意了。” 王莹答应离去,往门口走的时候正碰到前来的县令,对县令做了一揖。县令怔住,待王莹出了大门方回过神来,走上台阶拉住李信的手进入大堂。 “李将军,你收了多少人的贺礼?”县令关上门,问道。 “不知道,大概有四百多人吧!还好外边的人越来越少,不然我这院子里还真盛不下。”李信笑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将军给我的文书上写的是招一百亲兵!” “没错,是招一百亲兵!” “现在你收了四五百人的贺礼,到时如何收场?搞不好是要出乱子的!”县令捶手顿足在大堂里走来走去,脸上尽显焦虑之色。 “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从送钱的人里边挑亲兵?”李信也算熟读秦律,知道秦法的严苛,没想到还有这样公然收贿的。他拉着县令来到后园,指着那些已在席中入座的人道:“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面无二两肉,手无缚鸡之力是当兵杀敌的料吗?我招兵是为了打仗,不是来这里捞好处的。” “可,这次收钱很明确的有让他们可以为亲兵的暗示啊,不然人家干么花三千钱来这吃顿饭啊!”县令跺足道。 “我不管,我招得是有本事的人,不是招一些想跟着我捞好处的人,大不了把钱都退还给他们,这客不请了!”李信说完扭头就往前走,走了没两步,他又回头拉住县令道:“还有一个办法:钱照收,客照请。请客么,我用最好的请他们,请完就算。亲兵的事,明日校场练兵再说。” “这……这只怕不行,会出大乱子的。”县令面露难色道。 “有什么不行的,收的钱大约有二十多斤黄金,你我一人一半。这是你的地盘,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李信说完,来到大堂前继续笑眯眯的看着门口等待交钱的人群。 十来斤黄金的吸引力着实大,县令无意识的跟在李信后边想了良久,觉得事情并没他想得那么严重。他脸上露出笑意,向李信告辞回到县衙,招来县尉一阵的低语让其明日带重兵去校场,以防发生什么不测。 月升之时,宴席接近尾声,参加宴请的人,除了觉得这次宴请的饭菜绝对好外,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看着满园坐着的五百多人,不知道李信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等到宴毕,见李信哈哈笑着站起身,众人也都从席上站起。 “我出去一年,没想到家乡人还是如此的善待我,给我送了这么多的礼,真是受之有愧啊!” “哪里,哪里?”众人纷纷道。 李信话锋一转,一脸的坏笑道:“大家给我送礼,不是有求于我吧!若是有求于我,这礼我可不敢收,大家都收回去吧!” 每个人心里有个小算盘,盘算着李信可能是见到来了这么多的人无法安排,于是借着这话头劝其他人拿钱离去。交钱的人都是看出此中大有赚头的人,如何肯退,乱糟糟的道:“无事求将军,给将军钱完全是贺喜将军为我们淮阴人赚面子。将军在一年之内连升了七级,这可是开了我大秦军爵赏赐的先例。” “这可是你们说的,谁也不可反悔啊!大家吃好喝好就都回去吧,至于亲兵的事情,明日县衙听报。”李信哈哈一笑,把众人送出府去。 *嘿嘿,又到一周冲榜时。本书已上传十三天,可惜还没在首页出现过,所以咖啡今日再次敲起冲榜的鼓声。若是那位大大有夜猫子的习惯话,请于零点八分后用票票砸咖啡。或是没有夜猫子的习惯,请于第二日起床拿票票砸咖啡。为了冲榜,特将明日更新提前到今日凌晨,各位大大见谅。* 第十四章 顺手牵羊 二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昨日在李府吃请的人还在榻上患得患失的做着明天县衙通报亲兵名单时,自己会不会在名单里边的梦。街上传来一阵锣鼓吆喝声: “今日辰时李将军在南门外校场比武,无论士农工商,在役的更卒衙役都可前去比试。前一百名者,将为李将军亲兵。” 不管是做梦梦到自己被录为亲兵的人,还是做梦没梦到自己被录为亲兵的人,听到街上传来的喊叫,第一反应都是惊出一身的冷汗。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出了街门汇合其他人浩浩荡荡的向李府而去。李府已是人去楼空,不见一个人影。他们又到衙门找县令,县令也不在,值守的衙役道:“县令已与李将军去南门校杨了。” 三千钱,差不多合半斤黄金,只是吃了一顿饭?众人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群情激愤的向校场而去,嘴中骂骂咧咧叫嚷着一定要找李信说个明白,问问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到了校场一看,四周布满更卒,李信与县令站的高台前更有二百名全副铠甲、持戈握剑的更卒守卫。 “咦,大家昨日从我那里吃完饭,都没回自己家吗?怎么一大早的一起来到了校场?是来找我的?有什么事吗?”李信揣着明白装糊涂,面色诧异的问道。 在戈与剑的威慑下,心中的愤怒早已飘散,握紧的拳头也已松开,众人期期艾艾不知该说什么好。贸然询问自己交了钱,为什么不让当亲兵?面前有官有兵,告你个行贿受贿不光钱被充公,还会被判苦役几年。况且昨日在李府院内,众人都是拍了胸膛表示,钱只是给李信的贺礼,并无其他的目的。 见众人面色难看的都不出声,李信接着问道:“你们来这里是想当亲兵的吧?” 众人顿觉眼前亮出一道曙光,七嘴八舌的道:“对,我们来这里是想追随大人去前方打仗。” “当兵是件苦差事,你们不怕苦?” “我们不怕苦!”众人纷纷摇头道。 “当兵今天不知明天死活,你们不怕死?” “我们不怕死!”众人纷纷点头道。 “那好……”李信笑了笑。 众人以为峰回路转,也跟着笑了笑。 李信朝台上立着的一名屯长招了招手,屯长快步来到跟前,他接着道:“把他们带下去候着,待辰时四刻与其他人一起比试。” 三千钱就这样打了个水漂,虽说李信请的饭菜不错,但这顿饭吃的也太昂贵了。众人又笑了笑,这一次笑得很难受,也很做作,里边多多少少还带了那么一点苦楚。还能说什么?只得跟屯长向校场东面装着弓箭等武器的大车走去。 韩信睡到子时,肚里饿得难受只得起身舀了一大碗水咕噜噜灌了下去。睡了一天一夜,已经毫无睡意,他仰躺在榻上透过屋顶一个鸡蛋大小的破洞看着天上的星辰。好不容易熬到卯时六刻,邻居家的公鸡发出第一声鸣叫,他从榻上一跃而起,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行李,推开门正欲离去却听到衙役们的吆喝声。 韩信弄明白了衙役嘴中所喊的意思后,折而返回屋内将榻挪到一边,从榻底摸出一把布满灰尘的剑来。这把剑是他年少时游历楚国以重金购得,自那次忍辱负重从一个屠户的跨下钻过后,这把剑就被扔在榻下再没取出来过。他将剑上的灰尘清理干净,把剑悬于腰际,再次出门朝校场而去。 校场大门入口处,挂着一张大木板,上边写着这次比试的项目。 第一项是骑马。这个韩信心里有数,数数整个淮阴县的人头,论驾驭马匹的能耐,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第二项是弩射。这项韩信心里没底,不过弩射还算过得去,最少在五十步之内可以射在靶上。 第三项是弓射,韩信犯了愁。从小到大在五十步开外他还从来没有把箭射到靶子上过。 他打起了退堂鼓,可是无处吃饭的尴尬现实逼着他硬着头皮进了校场。“或许见我马骑的好,直接就被挑入亲兵了。”他如此安慰着自己。 辰时四刻正,校场的大门关闭,看着阅兵高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李信颇有大将风范的挥了挥手,道:“那就开始吧!” 第一项比的是弩射,距离为七十步,每百人为一队。校场北面插了一百只靶,靶的两边各有一位执鼓吏。一组人上场比试的时间全由执鼓吏掌控,鼓声由慢及紧,到最紧处嘎然而止。鼓声停若还没将箭发出,以弃权论。 韩信处于第七队的中间位置,七十步的距离对于他来说难度很大,听着鼓声越来越急,他怎么用望山瞄准都觉得肯定脱靶。眼见鼓声就要停止,他扣下弩机,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韩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到鼓声停,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兵卒把记有自己成绩的木牌送过来。 旁边那人的木牌子上写着:“箭距靶心六寸七!”韩信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接过自己的木牌一看,上书:“靶上无箭”四个字。 “靶上怎么会无箭,我明明正中靶心啊!”韩信觉得自己很冤,拉住派牌的兵卒质问道。 “自己看!”兵卒挣脱拉扯,不耐烦的指了指七十步外的靶。 靶心的位置明明插着一支箭,他欲再次质问兵卒,突然发现自己的靶上还有一支箭。那只箭在靶心的右下角,其距离靶心大约是六寸七。 “射到别人的靶上了!我瞄的是自己的靶,怎么就射到别人的靶上了?”直到巳时,李信宣布暂停比试,让人送来精米、酱肉吃食时,韩信还是没想通自己怎么就射到了别人的靶上了。 下午申时六刻,轮到韩信比试弓箭。这一次他在左手第一的位置,虽说弓箭是他的弱项,但占居这个位置最少不会把箭再射在别人的靶上。 鼓声响起,韩信感觉极好,略一瞄准拉弓便射。突然,位于左边的执鼓吏倒了下去,韩信脑门‘嗵’的一下发蒙,暗呼一声:“不秒!” 这一箭正中执鼓吏的脖子!这是致命的一击,箭贯穿了执鼓吏的脖子,那位倒霉的执鼓吏当场倒毙。 校场混乱起来,人群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向倒毙的执鼓吏而去,一部分朝韩信涌来。朝执鼓吏而去的人,纷纷叹息这个人有够倒霉的。鼓距箭靶最少有十二步,为什么那个射箭的就能一箭射杀了他,莫非与他有仇?更有人惊叹射箭人箭法的高超,执鼓吏是穿了前甲与后甲的,除了脖子外,想一箭致命还真不容易。 “射杀执鼓吏的人究竟是谁?”围观的人群猜测着,当围观韩信那堆人中有人跑过来宣布射箭的人是韩信后,围观的人全都释然了,知道这决对不是仇杀,肯定是一场意外。 “就凭他?二十步之外连个兔子都射不中,想在七十步外射中一个人的脖子,简直是无稽之谈。所以,这肯定是误杀。”一个人道。 “就是!要说有仇啊,我跟他的仇最大,想当年还曾逼着他从我的跨下钻过,怎么不见他寻我仇啊!像他这种胯夫,借他一个豹子胆也不敢射杀仇人。”另一个屠户打扮的人证实道。 众人纷纷赞同两人的意见,哗啦啦全都涌向韩信站立的地方。 韩信被一大群人围在中央,大家极尽所能的嘲笑他,这一切好像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听不到也看不见,只是呆若木鸡的站在哪里。 “完了,这辈子真的是完了,怎么就射中了执鼓吏,并且一箭正中脖子,平时也没见这么准过。” “我无官无职,又无钱上下打点,整个淮阴县又没一个朋友,这次准得被人告上衙门,判上个苦役几年。我这是干什么,难道尽读兵书、胸怀大志到头来只是为了当个亲兵,为了能够在兵营里混口饭吃?我的抱负哪去了!难道当上一个亲兵,就有了用武之地,就可以指点江山,就可以实现心中的报负。” “说来说去只是为了一顿饭,要是在淮阴县里能有我一口吃的,怎么会参加这样的比试?怎么会倒霉的一箭射杀了执鼓吏?天呢,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你要给我这样的惩罚……” 韩信仰头看天,两只眼睛湿湿的。 几个百将带着几队兵卒把围观的人驱散,校场比武继续进行,韩信被带到了校场一角由几个材官看管起来。一个百将走到高台上窃声低笑对县尉做了禀告,县尉听罢也是一乐,道:“那位兄弟也真够倒霉的,竟撞在这家伙的手上。” 县令从几案上拿过一个精制陶碗,呷了一口茶,对正乐呵的县尉问道:“刚才的那阵骚乱是怎么一回事啊?” 县尉摆摆手,让那名百将离去,手扶剑柄走到县令与李信的面前,拱手道:“禀大人,刚才本县的韩信一时失手射杀了执鼓吏。” 李信端着碗正欲饮茶,听到韩信两字,手一抖,碗掉在地上摔成几瓣,脑子里乱哄哄的想着:“韩信?莫非是汉初三杰之一,战必胜、攻必克的韩信?韩信是淮阴人吗?” 县令回头一望李信,不知他何以如此的大惊失色,紧皱眉头对县尉道:“又是他,他怎么也来参加比武了。现在人呢?” 县尉道:“人被看押起来了,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枪剑无眼,比武场上难免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我想韩信一定不是故意的。”县令笑道。 “他就是想故意也故意不来!就凭他那两下子,莫说七十步开外,就是二十步外也休想射中他想射的东西。”县尉赔着笑脸道,话中全是讥讽之语。 “虽然不是有意的,但人终归是死了,总得赔些财物,不然人家的家人如何过活。”县令道。 “是,他总得赔点什么吧,不然太说不过去了。”县尉道。 “我看这样吧,就让他赔一万钱吧!七千钱留在县里做日常的开销,剩余的三千钱给亡者的家人送去。” “一万钱?”县尉张大嘴,半晌合不拢。“这……大人,韩信哪有这么多钱赔?” 县令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赔不起?赔不起就罚他去作苦役,干个十年八年的,总能凑得够吧!” 最近,坊间传言县令想扩充一下后花园,看中了紧挨着的韩信家的三间破房子,可是韩信说什么也不愿卖那块地,已与县令的管家闹崩了。瞬间,县尉明白了什么,朝县令打了个躬,道:“属下这就去办!”说完,还没容他返身,李信嘿嘿一声怪笑,道:“这人有意思,把他带来让我瞅瞅。” 县尉看了看县令,又看了看李信,不知该听谁的。县令给县尉打了个眼色,让其把韩信带来,接着盯着李信看了半晌,道:“将军的意思是?” “我想招他为亲兵!”李信强忍住心中的激动,淡淡的道。 *有书友指出:李信在家乡淮阴请客收三千钱,收了钱不招为亲兵会留下骂名的,为了这点小钱不值得。这个应该不会留下骂名吧,不记得是《史记》还是《资治通鉴》上记有这样一个故事:吕公和家乡的人结下冤仇后来到了沛县定居,因为沛县当时的县令和他是好友。在刚刚到沛县时,很多人便听说了他和县令的关系,于是,人们便来上门拜访,拉拉关系,套套近乎。刘邦听说了也去凑热闹,当时主持接待客人的是在沛县担任县主簿的萧何,他宣布了一条规定:凡是贺礼钱不到一千钱的人,一律到堂下就坐。刘邦根本不管这些,虽然他没有带一个钱去,他却对负责传信的人说:“我出贺钱一万!”吕公听说了,赶忙出来亲自迎接他。一见刘邦器宇轩昂,与众不同,就非常喜欢,请入上席就坐……可见,当时的民风是想吃达官的请是要花钱的。 虽说第十三章写,衙役通报时说去李府赴宴,以期被挑为亲兵,但也没说一定会被挑为亲兵。所以,应该不会留下什么骂名吧!在此感谢kfp大大指出这个问题,也借此作出一些解释。* 另:ps:隆重推荐兄弟新书《神霸天机》,书号158950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神霸天机》链接】 第十五章 顺手牵羊 三 “这就奇怪了,将军也是淮阴人士,难道不曾听过韩信的为人吗?”县令将茶碗放于案上,问道。 “听说过,不过从没见过。”李信看着县尉的背影,心中猜测这个韩信究竟是不是那个韩信。 “既然听过,为何还要执意收他为亲兵?难道将军与韩信有亲,想借此机会提拔他一下?” 李信摇了摇头。 “或者将军与韩信有仇,想将此人放在身边慢慢的折磨?” 李信收回远眺的眼神一笑,道:“我与他非亲非故,无仇无怨,况且从没见过他,试问与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怎么有亲或有仇?只是因为此人在七十步之外可一箭射中别人的脖子,想必箭法不错。我也是好射之人,所以起了收用之心,倒让大人多心了。” 县令对李信的质询毫不为意,眯着眼一乐,善意的提醒道:“想必将军也听县尉所报,他这一箭其实是个意外。此人的箭术极差,只怕将军收此人为亲兵,将来是要失望的。” 从县令闪烁其词的暗示县尉将韩信送去服苦役,李信便已动了怒,知道这里边一定还暗藏着不为外人道也的勾当,只是隐隐不发罢了。此时见县令一直猜测他的居心,将脸色一变,道:“招什么样的人为亲兵,是我的事不必大人费心。他就算不是个善射之人,也是个运气极好之人,要不然也不会一箭射死执鼓吏。当兵打仗最要紧的是两件事。其一:凭得是真本事,上阵杀敌。其二:靠的就是运气。他能有如此好的运气,在战场上也肯定会给我带来好的运气,不知大人絮絮叨叨,一直阻挠我招此人为亲兵,是何居心?莫非是盼着我在与匈奴人的对战中,没有好运气,一不留神被匈奴人砍了脑袋以身殉国?” 县令被李信如此一呛,哎哎一笑,想不明白韩信射死执鼓吏怎么就成了有运气呢?按照正常人的理解,这哪是好运气啊,明明是厄运吗?他不再说什么,心中暗道:“这是你拿定的主意,战场上倒了大霉可别怪老夫今日没提醒你。我管你这么多事干什么?你是死是活又跟我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韩信这一走,他家的三间破屋也就成了无主之地,正好为我所用。”他站起身来,向李信告了个累,假托衙门里还有事处理,抽身离开校场回府向妻子诉说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韩信站在校场一角,悲观的看着还在比试的人群,突然感到一阵的眩晕。天在转,地在转,周围的树木以及兵卒也在转。他有些受不了,靠着墙根蹲下去把眼睛闭了起来。似乎好了许多,将眼睁开,周围的一切仍在转个不停,就连走过来的县尉在他眼里也是头下脚上的打着圈转。胃里泛起一阵的恶心,他扶着墙干呕起来,直到把黄胆水也吐出来,天与地才归了位。 “你跟我过来,李将军要见你!”背后传来县尉的声音,韩信回头一看,县尉正用食指对他点道。 他无意识的跟着县尉,走到高台上,垂头看着脚前的一只蚂蚁爬来爬去,两只耳朵机灵的听着几案后坐的那人将会如何决定自己的命运。 “他就是韩信?”李信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称得上是位美男子的人,却穿着一身沾满污物的破烂衣服,实在不敢相信他就是后来叱咤风云的韩信。若不是此人腰间还悬着一把剑,李信真要以为这个人是个无家可归的乞丐。 李信让县尉退下,高台上只留他与韩信、王莹三人。他怀疑的问道:“你就是韩信?”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韩信。”韩信双目射出两道夺人魂魄的光芒盯着李信道。马上他想起了自己刚刚误杀了一个执鼓吏,眼中的神采消失的干干净净,再一次低下头看着那只蚂蚁举着一片绿叶在努力爬行。 李信实在不能把这个自卑的不敢与他正视的家伙与那个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联系起来,报着‘宁收错、不放过’的心思,他接着问道:“我想让你做我的亲兵,你愿意吗?” 韩信抬起头,两个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双手握拳向前踏出一步,喝问道:“你说什么?” “他真的是韩信!一个大英雄、大丈夫也会哭吗?”李信再一次暗问自己,随后安慰自己道:“他都败落到如此田地了,还腰悬宝剑,肯定是在告诉我他的志向,他应该就是那个韩信吧?” “我说,我想让你做我的亲兵,你愿意吗?” 一时间,韩信处于悲喜两重天,由不久前对命运的不确定,到达到自己成为李信亲兵混口饭吃的目的。他有些狐疑,觉得李信在知道自己误杀了执鼓吏后,反而招他为亲兵是另有目的,打算做一些试探。仰天大笑三声道:“李将军,要么是我听错了,要么是你疯了!你我同为淮阴人,虽说并未谋过面,但你一定听过我狼狈的名声,你是真心愿让我做你的亲兵吗?” 李信给自己的茶碗里续了水,道:“一个人的名声有何要紧,最重要的是他要有真才实学,难道你腰际悬剑不是在告诉我你的志向吗?” “腰际悬剑,以明志向?”韩信扶摸着剑柄沉思良久,抬起头盯着李信,又上前一步道:“李将军,或许你离开淮阴太久了,竟忘了我的一些事情!就拿这把剑来说,你认为这是对你表明我的志向吗?” “你不是在对我表明你的志向吗?这把剑虽经擦拭,但有些灰尘深入柄鞘缝隙已久,想必是一直束之高阁,为了这次的校试才专门擦拭一翻悬在腰际,我说的可对?” “对,可是将军莫非忘了,这把剑中还隐藏着一个故事。当年,我家已经破落,连饭也吃不起,可我还是配着这把剑招摇过市。一个屠户看不过眼,叉腰站于路中间,对我喝骂道:‘你长得人模人样,又身挎宝剑,装的跟个武士一样,其实我知道你是个熊包懦夫。’我不敢答,想绕行而过。那个屠夫跨站在我的面前挡住去路,骂道:‘你敢刺我一剑,我就相信你是个武士。不敢,那就是我说的懦夫。懦夫者,从我胯下过。’我当真就俯下身子从他的跨下而过,围观的人都笑我是个胆小鬼。” 说到这里,李信已确认此人正是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将茶碗置于案上正要起身去请韩信一同入席。又怕自己这样作显得有些急切,徒增韩信的疑心。他忍住没动,以千人长的威严坐在那里听韩信继续说下去。 韩信的两个眼圈发红,仰头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古人道:‘士可杀而不可辱。’我受如此大辱而苟活于世上,让世人以‘胯夫’耻笑,对于这样的胆小之徒你敢收为亲兵?” “先生仗剑之利,当时可以杀了那个屠户吗?”李信含笑道。 “能!”韩信斩钉截铁道。 “为何不杀?” “这……”韩信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 “受此大辱者,凡两种人。”李信道:“一种是真正的懦夫,甘愿受此等的大辱。另一种则是真正的好汉,能屈能伸,视奇耻大辱为寻常小事。不知先生属于哪一种人?” “这……”韩信当然属于后一种人,当时他就是权衡了杀了屠户除了徒增官非,并不能带给他任何的用处,才甘受此奇耻大辱。可是他不能明答,这样显得有自夸之嫌。 “我看先生属于后者,是个能屈能伸的真好汉!”李信道。 “啊!”韩信仰天长叹一声,在李信说出‘我看先生是个能屈能伸的真好汉’后号啕大哭起来。多少年来从没一个人能明他的心迹,得到的全是世人的嘲笑与冷眼,心中的烦闷无处可以倾诉,一个人孤苦无助的存活于世。这时终于有一人能明他的心事,终于有人不再嘲笑他,看不起他,称他为胯夫、胆小鬼,认为他是个能屈能伸的真好汉,他尽情的宣泄着心中的苦闷,让一切委屈与愁闷顺着泪水流出,把李信引为人世唯一知已。 他一边哭一边在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要报答两个人,第一个是对自己有救济之恩的老妇,第二个便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李信。他止了泪正要答应愿为李信亲兵,胸中升起一股子傲气,觉得自己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却为一个亲兵,这样不光是屈了他的才,而且也谈不上报答。他打算再试一次李信,看看李信对自己究竟了解多少,道: “我老母病逝,无钱安葬。我背着老母的尸体,走了百里之路把老母安葬在一处荒凉之地,那里大得可以住下一万户人家,请问将军我这是为何?” “那是因为先生自恃才智过高,将来一定能成为万户候,所以才把老母安葬在那里。这也证明了先生胸怀大志,迵异与常人,对自己的前途充满自信,不知我说的可对?” “将军说的极对?可身为将军的亲兵,如何让我一展心中的抱负?” “哦!我明白了!”李信站起身,走到韩信跟前亲切的拉着韩信让其入了席,道:“让先生为亲兵确实屈了先生的才。可我现今只为千人长,无权任免将领,只好委屈先生为我的谋士,等将来有了机会自会向蒙将军举荐你。” 至夜,校场比武终于结束,花了三千钱在李府吃了一顿饭的人并没选上几个。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信带着收来的一百亲兵,连同韩信、王莹连夜离开淮阴县。至凌县方略作休息,用收的礼钱买了一百匹劣马,令一百匹亲兵骑马赶路。并为王莹买了辆单辕双轮四匹马拉的车,谁知王莹身为匈奴人并不十分乐意坐马车,还是骑着‘白蹄乌’随队而行。这匹马车也就成了李信的专车,一路上与韩信躲在车里探讨着用兵之法。 *嘿嘿,冲榜中,大大们看完后投个票吧。有书友说咖啡这丫不更新光要票票,咖啡想了想,今天起每天尽量更二章吧。不过,更两章也得成绩好啊,只有成绩好才会心中高兴废食码字,所以大大们还要不惜手中票,全力的砸咖啡吧。* ps:隆重推荐兄弟新书《神霸天机》,书号158950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神霸天机》链接】 第十六章 顺手牵羊 四 张忠说,天下兵家分为阴阳家、权谋家、形势家、技巧家这四家。关于这四家如何划分的,李信一直没闹明白,不过张忠自诩其悟出的老子兵法十三篇是融合了众家之长,自成一家。 张忠给李信讲这十三篇时,李信正急于把箭法练好,也没细细研究,大体来说他觉得张忠所谓的‘老子兵法十三篇’不像他吹嘘的那样集四家之长,仅属于权谋家的范畴。整整十三篇兵法只是告诉你一个理论,并没告诉你该怎样去运用。 比如张忠讲老子兵法第一篇‘有无之道’时,先是引用老子的话道:“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錾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接着解释道:“这段话的意思是:有,是发挥作用的条件,无,才是发挥作用根本。‘有’是静止的、相对的。‘无’是运动的、永恒的。我们要储备能量,就必须立足于“有”,存贮大量实实在在的“物”;我们要使这些“能量”发挥作用,则必须立足于“无”,使这些转化为“虚无”形态。纵观世间万物,无不以“有”为发挥作用的条件,“无”为发挥作用的根本。” 当时正在吃饭,他指了指碗里的米道:“就好像这米,是人用来填饱肚子的,是让四肢身体生出力量的。但米以“物”的方式存在,它就永远只是‘米’;要变成力气,则必须被人吞下、嚼碎,彻底消灭其‘米’的形态。这个从“有”到“无”的过程,就是由‘米’变成力气的过程。……” 张忠唠唠叨叨讲了一大堆,李信听完也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拿筷子敲了敲碗道:“张忠,这就是你说的神奇的‘老子兵法十三篇’?我怎么听来听去,不是‘有’就是‘无’要么是‘米’,没有一个字与兵字沾边啊!” 张忠嘿嘿一笑,道:“且听我把讲完!伍长,你可别小看这‘有无之道’,套在兵法上那可厉害了。比如让我指挥一支万人的军队,我就会把‘无’作为与敌作战的根本。我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但我善于隐藏,使敌人不知道它的所在;我有频繁的军事调动,但我全部秘密进行,使敌人无法窥视我们的行踪;我有强大稳固的防御工事,但我巧妙伪装,使敌人无法看到它的真相;我有强大的攻击能力,但我深藏不露,使敌人没有办法躲避和防范……” 这就是‘老子兵法’的开章第一篇——有无之道。李信听罢,大惊张忠为天人,怎么就能从‘道德经’里看出这样的兵法来。他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再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第三次回想,依然是十分的有道理。真如张忠所说,不用军队时把军队隐藏的敌人发现不了,用的时候哗啦啦天降奇兵攻击敌人,简直就可常战常胜立于不败之地。 过了许久,等到李信把箭法练好,张忠也回乡后,再回头想起时,却发现张忠讲得虽好,但操作起来着实不易。如何才能把一支过万人的军队隐藏起来不让敌人发现?又如何频烦的调动万人大军叫敌人没法察觉?防御工事又如何伪装才能让敌人无法知道它的真相?太难了,这些东西想着简单操作起来实在太难了。 同韩信共坐一车,一路回到上郡后,李信方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兵家,并且发现韩信才是真正把四家合一的军事天才。 韩信熟读以阴阳为主的《黄帝阴符经》等兵书,以权谋为主的《六韬》等兵书,以形势为主的《三略》等兵书,以技巧为主的《孙子兵法》等兵书。并能融会贯通,使阴阳、权谋、形势、技巧四家合一,作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关于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军纪问题,一直困绕了李信很长时间。军纪是一支军队的灵魂,没有好的军纪就打不了胜仗,打不了胜仗谈何在天下分的时候与诸雄争霸! 李信曾经想参照自己那个时代的军队纪律写几条军纪来,可惜他没有前后眼,哪想得到自己有一天会穿回到古代成为一个千人长,对这些事情根本没留意过,除了想起‘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与‘一切缴获要交公’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想起来,也就谈不上写出几条军纪来。 与韩信同车的第一日,他就拿军纪这件事向韩信讨教。 一支没有严格军纪的军队,兵再强,马再壮,与敌对战也是必败无疑,可以说军纪是一支军队的根本。韩信没想到作为谋士,被询问的第一件事便是此事,也证明了自己跟的这个将军其志不小,没有跟错人。他略一思索,根据这些年遍历各种兵书总结前人之得失,侃侃而出十七条铁律,五十四斩杀。 韩信说:“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谓之悖军,犯者斩之。此其一也。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谓之慢军,犯者斩之。此其二也。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谓之懈军,犯者斩之,此其三也。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谓之构军,犯者斩之,此其四也。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谓之轻军,犯者斩之,此其五也” “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谓之欺军,犯者斩之,此其六也。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谓之淫军,犯者斩之,此其七也。好舌利齿、妄为是非、挑拨军士令其不和、谓之谤军,犯者斩之,此其八也。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谓之奸军,犯者斩之,此其九也。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谓之盗军,犯者斩之,此其十也。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谓之探军,犯者斩之,此其十一也。” “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谓之背军,犯者斩之,此其十二也。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谓之狠军,犯者斩之。此其十三也。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谓之乱军,犯者斩之。此其十四也。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谓之诈军,犯者斩之。此其十五也。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谓之弊军,犯者斩之,此十六也。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谓之误军,犯者斩之,此十七也。” 这十七条军规,李信怎么听怎么有道理,基本覆盖了军中的所有一切。虽然其中有几条比较残忍,只是犯了一点点小错也在斩杀之例,不过总得看起来着实是不错的十七条军规。他心中清楚,越是军纪严明,这支军队的战斗力越强,如果按韩信的十七条军规约束部下,那么他的千人队肯定是秦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军队。 不过,他还是没忍住,向韩信提出了自己见解:“先生这十七条军规,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等回到上郡就在我的千人队中实现。但,其中有几条是不是太狠了点,如呼名不应,点时不到皆在斩杀之列,能不能改为杖责之刑。” “不!”韩信显得非常激动,虽说这十七条是他顺口说来,但也是他多年心血的结晶,自认此军纪已无再改之处。他道:“杀一人,则三军震不敢有再犯者,杀之。” “杀一人,则三军震不敢有再犯者,杀之。!”李信喃喃复述了一遍,细细思良了好久。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要想实现理想抱负,就必须得对敌人狠、属下狠,对自己更狠。杀一人算得了什么?杀一人能换来全军的不敢再犯,这一人杀得值。 韩信懂得太多,讲得太杂,一路上李信除了惊讶便是想记住韩信的学说以为将来之用。他耗费了全部精力,到最后也没记住多少东西,更别说去领悟其中的精髓。车到‘上郡’,他也想通了,只要韩信在自己身边,自己何需去记这些兵书精要,就算强记能成为第二个韩信? 不过,韩信讲得有一段话让他深有感触,就是他询问如何立将威时,韩信引用‘六韬’中的话道:“将以诛大为威,以赏小为明;以罚审为禁止而令行。故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赏一人而万人说者,赏之。杀贵大,赏贵小,杀及当路贵重之臣,是刑上极也;赏及牛竖马洗厩养之徒,是赏下通也。刑上极,赏下通,是将威之所行也。” 他是谁,他是千人长,是一个独立作战单位的最高将领。只要运用‘杀贵大、赏贵小’这个原则立起将威,行军打仗的事情,自有韩信、黑夫、张忠这些人操心。最要紧的是牢牢拉拢住类似于韩信这样的军事天才,只要其不背叛自己,到时便有了争雄的资格。 *紧赶慢赶,这一章终于赶了出来,总算没有食言,各位大大请砸票吧!:)* ps:推荐兄弟一本好书:《单兵作战》书号:160869 简介:是否听说过陆军游骑兵部队、三角洲部队、海豹特种部队、英国皇家空降特勤队、阿尔法特种部队、德国gsg9特种部队......(下边有此书连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七章 争锋 始皇三十二年八月十五,继右贤王位的须卜尤提大子——须卜呼韩率八万控弦之士第三次急攻榆林关。榆林关守将坚守不出,只令兵卒在长城上以强弓劲弩破之,须卜呼韩留下两千具尸体,转而向北地郡与陇西郡的其他长城关口出击。长城沿线的各个关隘全都严格遵守蒙恬坚守不出的命令,无论须卜呼韩如何示弱诱秦军出城都不开城门。 至九月,八万匈奴骑兵在长城沿线消失的无影无踪,派出去的探子回报,整个河南地也不见了匈奴人大部队集结的踪影,只有零碎的小股匈奴骑兵散落在河南地各处,就好像匈奴人突然之间全线退到了黄河北边。 匈奴人多诈,形势对其有利便进攻,对其不利则撤退,不以逃跑为耻,很可能见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全线撤回黄河以北。再说已到了秋天,匈奴人豢养的家畜都长肥大,也到了大集蹛林的时节,须仆呼韩带领人马去参加这场秋社也不稀奇。 ‘候府’里议事大殿中席坐着的四个谋士依据以上两个论点,全都断定匈奴人已过了黄河北,建议蒙恬全线出关,迅速占领河南地。 蒙恬死死的盯着墙上地形图上的两座沙海之间的六十里梁,像是自语又像是询问四个谋士,道:“须卜呼韩是为父报仇而来,现在父仇未报还死伤几千,他会如此轻意的退出河南地?河南地一马平川,匈奴人若有大规模集结确实很容易被发现,可是他们上马为兵,下马为民,光这河南地就散落了几万户的匈奴牧民,难道这不是几万名的控弦之士吗?” “六十里梁,连绵纵横六十里,梁上合抱粗的大树成林,是个能伏三万精兵的地方。若我三十万大军过了六十里梁,此处伏兵尽出断我粮道,又该如何?难不成把三十万秦士全部葬送在河南地?” 坐与蒙恬侧的监军听其无出战之意,起身长跪责问道:“将军的意思是,现在还不是出关的时候?难道将军忘了,始皇已将东海之粮运至上郡,并令你年前要尽取河南地,把匈奴人拒之黄河以北?” “不,我并不是不出关,而是在想该如何放出去个饵,把匈奴人都吸引出来,一战尽除河南地的隐患!” 听蒙恬并非不遵始皇之令,监军坐下身子,胖脸一笑道:“饵?什么饵?” 这个监军是赵高的亲信,是赵高费尽了心思安插进来的,无能不说,还十分的贪财好色。蒙恬怀疑这个监军是赵高故意送来恶心他的,是来坏他的好事的。他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多年前赵高因犯重罪被始皇下入大牢,令蒙恬的弟弟上卿蒙毅依照法令惩处他。蒙毅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虽然赵高当时官居中车府令权倾朝野,但蒙毅还是依法剥夺赵高的官爵,判了个车裂之刑。 行刑当天,始皇想起赵高的好来,以赵高办事勤勉尽力为由,赦免了他的罪过,恢复他原来的官爵。自那时起,赵高与蒙家便起了仇隙,用尽一切办法与蒙家作对,幸好蒙家三代之功使始皇深信不疑,不然早被赵高置于死地。 蒙恬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监军,可是他也不能说什么。秦军律规定,监军死则主将逮。所以这个监军是无论如何得罪不起的,不仅得罪不起还得时常赔着笑脸奉承一番。 “监军才识过人,怎会不知道饵的意思,想必是故意考我的。”蒙恬苦笑一下,对监军细细的讲解了饵的意思。等监军满意的点头回屋给始皇写奏折,蒙恬仍坐在议事大殿里想着该派前军哪部去做这个饵。最后,他决定派董翳这部人马前去作这个饵。之所以有这个考虑,是因为董翳这一部人马中有李信这支千人队,他要看看这个能刺杀了右贤王的李信在用兵之道上有多大的能耐,是不是个可塑之材。 李信率领一百亲兵回到上郡,正值须卜呼韩在榆林关败走向西攻击北地郡关口。一进入上郡城他就感觉到上郡城与以往的不同来,到处充满热闹喜庆的气氛。 原本入夜收市的商铺变成了半夜收市,甚至有的商铺彻夜开门迎客。各色酒铺饭馆灯笼高挑,幌旗招摇,高谈阔论与喝彩之声溢满街市,一直闹到天明方休。白日的大街上,穿戴一新的彩衣男女敲锣打鼓尽情的狂欢劲舞,街道两旁挤满了瞧热闹的人群。 这一切让李信想起了开国大典,以为匈奴人在他出去的这两三个月时间已被全歼。找了个路边老者打听一下,方安下心来,不急不慢的朝自己的府上而去。 王惊早在一个月前,每日天不明便站于府门之外,翘首以待李信会从路口回来,一直站到天全黑方回李府入睡。 有学问的张忠与憨厚的黑夫都笑他傻,劝他在府里等着便是。王惊不听劝,我行我素不管刮风下雨的每日站在府外等。 王惊心里明白,李信叫张忠前来,看中的是张忠的学问能为他出谋划策。叫黑夫前来,看中的是黑夫硕大的体格,能在战争上杀敌立功。他有什么,除了有点小聪明,文比不了张忠,武比不了黑夫,相当于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除了手勤脚勤有眼色能把李信伺候的舒舒服服外,还能干什么?所以,他一定要让李信一回来就首先看到他,让李信明白他是所有人中最忠心的那个。 这一天,张忠携同黑夫以及不像奴隶的一群奴隶出了李府去街上瞧热闹,府里只留下几个杂役与把门的四个兵卒。王惊没有去凑这份热闹,一大早又站在大门口盯着街口。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下午申时他看到一队人马从路口出现。 他不敢确定是不是李信他们回来了,这道街上住着不少的将领或许是别家将军的亲兵卫队。直到看到一匹全身发黑的高头骏马飞速过来,他才确定是李信他们回来了。 ‘白蹄乌’,他早听张忠讲过,李信夫人王莹的容貌他也听张忠形容过,虽然这支骑兵队伍里并没有李信的身影,但凭着这两项明显的特征王惊还是在第一时间确认是李信从淮阴回来了。他整了整衣领,捋了捋袖子,不等王莹把马停好,眼疾手快的拉住缰绳制住马,满脸堆笑的仰望王莹道:“李夫人好,你们从淮阴回来了?你看将军也真是的,自己坐车却让你骑马。” “你我以前并未见过面,你怎么认识我!”王莹满面春风的一笑,奇怪的问道。 王惊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一个赶过来的兵卒,从门后搬来一张脚榻置于马侧,扶着王莹下了马。奉承道:“夫人的容貌世间少有,比天上的仙女还要漂亮,世间哪里还有第二个。就算是个瞎子,见到夫人也知夫人是李将军的妻子,何况我双眼不瞎,当然能一眼认出夫人是李将军的妻子。” “你真会说话!以前没见过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李信的兄弟吗?”王莹道。 “小的叫王惊……”王惊道。 “哦,我听李信说过你,在安崖底戍边时,你照料他的饮食起居。大家都是自家人,你比我小,我们又是同姓,今后我就以弟弟相称了。李信他们来了,走,弟弟我们一起去接接他。”王莹说罢,伸出温暖的小手拉着王惊朝停下来的马车而去。 王惊一时感动异常,没想到身为李信妻子的王莹会如此的平易近人。等到了车旁方意识到牵着王莹的手有些不妥,把手从中抽出。 李信先钻出马车,手挑车帘对里边笑道:“先生,我们到家了,请下车吧!” “车里还有贵客?李信对其如此尊敬,莫非来得也是一位将军?”王惊暗道一声,下意识的又整了整衣衫,正要对出来的人纳头一拜,却发现里边走出一位布衣青年。 李信扶着韩信下了车,看着天有些凉意,解下身上披的玄色斗篷披于韩信的身上。韩信感激的看了李信一眼,也不推让在身上系好,下了车。 “究竟是何来路?看其穿戴只是一介平民,为何李信要对其如此尊敬?而其对于李信的尊敬也安然受之,一点也不受宠若惊?”王惊心中大惊,竟忘了去搀扶李信,道一声好。 “王惊,你来了!张忠呢?他救出黑夫了吗?”李信拍了拍正在发愣的王惊,笑道。 “千长走的第三天,张忠就救出黑夫了。今天他们两个不在家,领着家里的奴隶去街上瞧热闹去了。千长大人长途跋涉从淮阴赶回上郡,一路上肯定辛苦异常,请回府稍作休息,我这就吩咐杂役为千长烧好热水,并吩咐厨子做些好菜,为千长与这位贵客接风洗尘。” “还是你小子最明白我的心思,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可把我累坏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韩信韩先生,是个大有学问的人,三四个张忠也比不过他。”李信把韩信请到身边,对王惊作了一番介绍。然后,又对韩信道:“这位小兄弟叫王惊,别看年龄小,可是个异常聪明的人,最能明了别人的心思。先生若是闲来无事肯指点其一二,将来也会是个不可多得的战将。” 王惊听罢,看韩信也没什么出奇之处,不信其比张忠还要历害三四倍。但见李信对其十分推宠,开口先生闭口先生,知其肯定有过人之处。还没等他谦虚几句,试试韩信是否真的有那么大的学问,若真有大学问便拜其为师,跟着李信到战场立功。韩信开口道: “最能明白别人的心思?那就是最擅长溜须拍马之事!学了兵家之言,不成功则罢,大不了是个拍马之人。若是靠兵家之言风声水起,不过是为朝庭养了个专横跋扈的奸人,给将军留下一个后患罢了,我看还是不指点为好。” 一句话把王惊说的差点没气死,有李信在场他又不好发作,干笑两声把韩信与众亲兵让进府内,接着一溜烟的小跑去吩咐厨子做饭。 等到李信等人吃完饭,出门游玩的张忠等人还没回来。王惊想了想,进入张忠的房间将前几日董翳派人送来的任书与印信取了出来交给李信。李信把东西收下,想到府内没有地方安排一百个亲兵住宿,请韩信写了道手令,盖上印信让王惊把这一百亲兵送到安崖底安顿。 *哈哈,终于冲到第十二名了,谢谢各位大大投票。不过,冲榜之事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请诸位大大不要留情,接着拿票票砸咖啡,直到把咖啡砸得满头苞。*:) ps:隆重推荐兄弟新书《神霸天机》,书号158950 简介:一个女人性感内裤砸头开始的修仙传奇故事……【下面是此书链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八章 争锋 二 王惊心想此番出行安崖底,必会碰到不少的旧相识,没一匹好马展现不出自己现在的得志,找到王莹看能不能将她的‘白蹄乌’借来骑骑。 据侍奉王莹的奴仆说,王莹拿这马跟宝贝一样,李信轻易也借不出来。他抱着试试的心态,张口姐姐闭口姐姐的叫着,先给王莹讲了李信为伍长时的趣事,然后迂回得把此番前来的目地道了出来。 王莹知道了李信许多过往的事情,心中正自高兴,十分大方的道:“骑去!不过要小心伺候着,敢崴了我的马腿,小心到时揭了你的皮。” 骑在‘白蹄乌’上,王惊找到将军的感觉,不光街上的行人看起来低矮了许多,就连后边骑着一百匹劣马的亲兵也比他低了几头。他的感觉好极了,纵马慢慢前行,尽可能的让更多的人看到他骑着一匹宝马。 半道上,碰到张忠、黑夫等人,王惊在马上对众人打了个招呼正要前行,突然想起韩信对他的言语简直是平生以来遭受的最大污辱。将马勒停,牵着马走到张忠与黑夫面前,笑道:“张大哥,黑夫大哥,李千长从淮阴回来了,你们怎么还慢腾腾的在道上走,还不赶快回去拜见。” 黑夫憨厚的笑了笑,道:“这就回去!” 张忠却气王惊刚才坐于马上趾高气扬的样子,讽刺道:“哦,原来是王惊兄弟,刚才只见一匹骏马驶过,听到马上有人朝我打了个招呼。但马太高,我一时来不及抬眼看,没想到原来是王惊兄弟啊!王兄弟,你骑着骏马,带着骑士,这是要去哪里?莫非要出榆林关与匈奴人决一雌雄?” 呵呵,王惊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哪敢在哥哥面前如此无礼,这不……”他指了指后边的亲兵道:“天马上黑了,我又着急把这一百亲兵送到安崖底,一时间忘了礼数,还望哥哥不要见怪!”说完,拉着张忠往背道上走,四下一打量,故作神秘道:“张大哥,平时咱俩关系不错,有件事我得跟你提个醒,你要早作打算啊!” 王惊在安崖底的时候,就有个外号叫包打听,见其如此神秘的样子,张忠心中咯噔一跳,知道这事对自己来说肯定是个坏消息。他故作轻松的一笑道:“什么事,瞧你神神秘秘的样子,一定又想到什么歪主意来诳我。提什么醒?快说,不说我可走了!” 张忠作势要走,王惊拉住他的胳膊,道:“张大哥,你说李千长为什么让你来上郡追随他?” 张忠一笑不答。这还用他说吗?他是个读书人,一个才识颇高自创出一套兵法的读书人。李信没有王惊可以,没有黑夫可以,没有了他就很难打出一场胜仗来。 “张大哥,你是不是以为你能为千长大人出谋划策,所以千长大人找你来做个军师或者谋士。可惜啊,张大哥的愿望要落空了,千长大人从淮阴找来一个神人,此人胜过你三四倍……” “比我强的人不少,但要胜过我三四倍,恐怕还没有吧!”张忠冷笑一声道。 “我就知道张大哥不信,可这是千长大人亲口说的。张大哥若是不信,回到府中一看便知。我还有事,就不再这里耽搁了!”王惊想看看韩信是真正有本事的还是一个彻头彻尾大骗子,能实现这个目地只有让同是读书人的张忠与其叫板。现在挑拨张忠与韩信之争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对张忠拱了拱手告辞离去,只留下张忠一人站在那里发着呆,直到黑夫走到近前,道:“张公士,怎么了?为何在此发起了愣?” “没……没事!我们回去!” 张忠嘴上说着没事,心里边却打起了鼓,不知王惊说的这个能人究竟有何能耐。回到府中,也顾不上吃饭,见大堂里灯火通明,拉着黑夫直奔大堂而去。 “将军,您回来了!”两人进了大堂,十分恭敬的对李信施了一礼。 李信与韩信正在誊写军规,见两人进来,李信站起身对两人作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小点声,把两人让到席上坐下。韩信只是扫了张忠一眼,对黑夫倒是端详了一番,暗惊黑夫的强壮,接着俯身在案上写着军规。 李信不说话,张忠也不好说话,只是暗自打量着王惊嘴中的能人。过了一会,韩信伸了个懒腰,将笔置于案上拿起写好的竹简上下一吹,递给李信道:“将军,军规已经写好,你看行否?” 这十七条军规,李信早忘的差不多了,捧着竹简一看,回想起来竟与韩信在车上说的一字不差。他将军规放在案上,笑道:“来来,我给大家都做个介绍,从此后咱们就都是好朋友,亲兄弟了。这位是黑夫兄弟,以勇力著称,平常的七八个人根本无法近其身。这位是张忠兄弟,也是个有学问之人,两位今后要多亲近亲近……” 李信介绍黑夫时,韩信略一点头,以示敬意。介绍张忠时,他冷哼一下,根本不把张忠放在眼里。张忠大怒,等到李信介绍韩信时,也是冷哼一声,从案上拿起竹简上下一扫,道:“不知先生除了会写几条军规外,还会些什么?” 韩信拱了拱手,道:“不才无能,只读一种书,除了会写几条军规外,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先生只读哪种书?” “只读兵书!” “哪种兵书?” “孙子、司马法、吴子、孙膑、商君书无所不知,三略、六韬、阴符经无所不晓。凡天下一百二十种兵书,没有我没见过的,亦没有我不通晓的。” 张忠大吃一惊,韩信说的八部书,有四部他听过没看过,有两部只是粗略一翻并未深究,其中知晓的也就是《六韬》与《孙子兵法》两部。现在韩信说不光这八部兵书通晓,还自吹通晓天下一百二十部兵书,这如何能让他相信?他打算考较一番,看此人真是个奇才,还是个自夸的家伙。 “先生既然遍读兵书,可容在下考较一番。” 韩信在席上盘膝而坐,道:“不才领教了!” “何为‘攻强必先养强’?语出何处?” 韩信还道张忠会出什么刁难的题目来,听其出的题目后,知道张忠对兵家知之甚少,简直是萤虫之光与皓月争辉,晒笑道:“语出《六韬》之武韬三疑。原文道:夫攻强,必养之使强,益之使张。太强必折,大张必缺。攻强以强,离亲以亲,散众以众。” 原文是何?张忠记得清清楚楚,见韩信侃侃而谈也是一字不差,暗惊此人颇有能耐,急道:“作何解?” “进攻强敌,一定要怂恿他,使其恃强骄横;放任他,使其猖狂自大。敌人过于强横。必遭折挫;过于狂妄,必致失误。要进攻强大的敌人,必先助长它的强暴;要离间敌人的亲信,必先收买敌人的心腹;要瓦解敌人的军队,必先争取敌国的民心。”韩信坐在那里,右手在空虚指,含笑道。 “如何使强敌骄横?如何离间敌人的亲信,收买敌人的心腹?” “欲使强敌骄横,必先蒙蔽敌君耳目。我会用女色去腐蚀他,用厚利引诱他,用美味娇养他,用淫乐迷乱他。让其眼不能看、耳不能听、心不能思,不知我的图谋何在。骄纵了其君,我再派出探子,给予敌君所宠爱的佞臣一些好处,送给他们所想得到的东西,许给他们丰厚的利益,使他们疏远自己君主,不能有所作为。他们因为得到我们的好处,也就不会对我的图谋产生疑虑了。” “如何散众以众,瓦解敌军?” “民众多愚者,只需如牛马一样,经常以小恩小惠喂养他们,便可使其抛弃其君。既使其民与其君疏远与我亲近,其强军对于我来说也就不成其强也,不需一兵一卒,到时只凭三寸不烂之舌便可招降其军。” 张忠越问越紧张,整个身体直楞楞跪在那里。韩信越答越轻松,大有躺倒在席上之势。张忠见用《六韬》难不倒韩信,转而细思《孙子兵法》,过了一会道: “再问先生,何为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ps:隆重推荐兄弟新书《神霸天机》,书号158950 简介:一个女人性感内裤砸头开始的修仙传奇故事……【下面是此书链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九章 争锋 三 张忠所问之话,语出《孙子兵法——军争篇》,韩信所创军规中的几条,就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自是对此段文字熟的不能再熟,哈哈一笑,道: “所谓风,疾如风。自然是作战机动迅捷如风,不受约束,虽千军万马我亦来去自如。所谓林,徐如林。自然是进退有度,战略先制,决胜千里,计出多门,攻守有度、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守无不成。所谓火,侵略如火、自然是战无止境,决不给敌人余旋之地。正所谓一击必中,击中必杀,绝无幸免之理。所谓不动如山,动若雷霆。自然是所守必要冲,阵地如山一样盘固。所战必要势,军队如雷霆一般迅捷勇猛。使敌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每战必是敌大破而我得益,我之力永超敌之总和,岂有不胜之理?” 说完,韩信笑了笑,接着道:“不知我的解释你满意吗?” 韩信的解释张忠当然满意,不仅满意甚至有一种醍醐灌顶眼前顿时明朗起来的感觉。按照他的理解,这一段话仅仅是‘军队前进起来要快捷如风,撤退起来要如森林一样肃穆宁静有序不乱。进攻敌人时,要像燎原烈火,猛不可挡。驻守阵地时,要像山岳一样不可动摇。’哪像韩信三言两语便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了了。 张忠知道以己之才根本无法与韩信相提并论,也相信李信说韩信胜他三四个并非虚言,很可能胜他六七个也不止。他有些不甘心,希望能为自己扳回一点点面子,最后一次问道: “何为: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判,其微易散。为之于其未有,制之于其未乱。?” 李信忍不住轻轻一笑,韩信是个兵痴,一生只喜兵书,除了兵书还真没读过几本书。张忠这句话出自老子的道德经,按字面理解其意为:当局势安定时就容易维持,当事情没露出苗头时就容易筹谋,当事物脆弱时就容易消解,当事情微小时就容易散除。要在事情还没有发作时处理它,要在局势还没有****时治理它。 张忠曾经给李信解释过这一段,是老子兵法的第七篇,这段兵法的意思他很明白。 张忠说:“其安易持,就是说静止的东西很容易抓住。比如你搬块砖头,端个碗很容易。但跳到河里抓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就十分困难?所以,在军事上一定要把握住最佳时机,在敌人欲动未动,尚处于静止状态时,就要全线对敌人展开攻击。做到这一点就要看探子的本事,看其能不能收集全敌人的情报,切实把握住敌人的动向。” “其未兆易谋:就是在敌人还没有出现兆头时容易对付,此时攻心为上。假如敌人的计谋还在策划中就给他点破,其效果之大,足令敌人胆魄俱寒,哪还有什么胆量打仗。” “其脆易判。用在军事上便是趁敌人的联盟关系还不那么牢固时就要想办法破坏它。” “其微易散。用在军事上就是对于敌人已经形成的军事同盟,也不必害怕,认为其牢不可破。其实任何联盟都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只要善于抓住敌方联盟中细小的裂痕加以利用,再牢固的联盟也会被打破。联盟破了,敌人也就没有那么强大了,我方就可以分而击之。” 韩信由躺姿变为坐姿,又从坐姿变为跪姿,接着扶着几案轻轻敲打脑袋。最后,他站起身,在大堂里踱来踱去,可是怎么也想不起这段话出自哪本兵书。 李信正要起身告之韩信这是出自‘道德经’上的话语,是张忠自编出来兵法,其他兵书上根本没有记载。只听韩信大呼一声:“天下还有我没见过的兵书?”他快走两步,来到张忠面前,将张忠从席上拽起,问道:“敢问先生,此问出自哪本兵书?” 张忠得意异常的道:“此乃我自创的兵法,号称老子兵法十三篇,怎么,你没听说过吗!” “哦,原来如此!”韩信摇了摇头,笑道:“不知此话何解?” 张忠将原先给李信讲的又讲了一遍,听罢,韩信恍然大悟,善意的朝张忠肩上拍了一拍,道:“真没想到先生还有如此大才,竟能自创出一部兵法来。不过听先生所讲,似是借鉴了《孙子兵法》谋攻篇中‘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军次之;全军为上,破国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不战而屈人之兵者,善之善者也……’” 韩信说的一点没错,张忠初读《孙子兵法》时,一直不理解如何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遍寻《孙子兵法》,发现孙子只给出了两个答案:一曰伐谋,一曰伐交。但是如何伐谋又如何伐交,他一直也搞不清楚。直到有一天夜里做梦,猛然间梦到《道德经》里的这一段话,才豁然开朗、茅塞顿开,明白‘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便是伐谋、伐交。也就是说,在敌人的阴谋尚未形成之前,就要公开揭露,给予警告,使敌人不敢再生妄想;在祸乱尚未形成之前,就要及时提出对策,消弭混乱于无形。 他没想到,韩信一听他解释,马上就明白自己是借鉴了《孙子兵法》的哪一篇,哪一段。知道凭借军事谋略这辈子也别想和韩信比,还好韩信除了懂得军事其他的什么也不懂,要不然自己着实没有必要在李信身边呆下去了。 见韩信眼中已没了轻视之心,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张忠爽朗的一笑,道:“区区小技,怎敢与先生争辉?千长大人得了先生不亚于得了十万精兵。” 韩信一笑,也不谦虚几句,两人重又在席上坐下。 自古以来,文无第二武无第一。从张忠与韩信一见面就起争执,李信就担心两人之间起了隔阂,今后将很难相处,此时见两人重归于好,也是高兴。看了看天,见天色已晚,伺候王莹的一个奴仆焦虑的站在大堂外不敢进来,想是王莹在等着自己回去安睡。他哈哈一笑道:“张兄弟与韩兄弟之争,真是唇枪舌剑风云为之变色,让我与黑夫大开眼界。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大家就此回去歇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韩信凭借天纵其才在别人面前狂妄异常,对李信却不敢太过放肆。听此言,与张忠、黑夫站起身来,对李信行了一礼。李信见黑夫面有难色,问道:“黑夫,你还有事吗?” 黑夫不好意思的用手挠挠脑袋,憨厚的笑道:“我一回来便被张忠拉来此处,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他的话引来众人的哈哈一笑,李信招呼过来一个杂役,吩咐其叫厨子赶快做些可口的饭菜,以供张忠与黑夫两人食用。 ps:推荐兄弟一本新书《单兵作战》,请大大们去瞧瞧,下边有连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章 重任 一 王惊此去安崖底算是赚足了面子,不光那些没有爵位的兵卒大肆奉承自己,就连往日不怎么瞧得起他,从不主动搭理他的百将、五百主对其也是恭敬异常。大家都知道他是李信的亲信,多多少少总有一些孝敬,希望其在李信面前代为说些好话。 他返回上郡李府时,李信正准备着去安崖底统军。一打听,此次前去安崖底,李信点明只带黑夫、张忠、韩信三人,而他则被任命为李府的总管。 王惊暗叫一声苦。他不远万里而来,为得就是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好混个军爵。如今叫他在李府为总管,还不如在家做点小买卖混日子呢。他知道李信的性格,既然做出了决定再想更改已是不易,所以他打算走王莹的路子,希望最受李信宠爱的人能帮着吹吹枕边风,让其去安崖底从军。 他拿出在安崖底收受的大约三千钱左右的贿赂,到集上买了个略带匈奴风格的‘虎牛咬斗纹金饰牌’,来到王莹的寝室。 李信不在,屋里只有两个奴仆位于内屋外侧,王莹一个人坐在榻上正在生着闷气。内屋地上扔着几件榻上使的物件,那面一人多高的大铜镜也倒在地上。 王惊悄悄的进了屋,将铜镜扶起。王莹怒道:“谁让你扶了,就让它在那躺着。”抬眼一看,见是王惊并非伺候她的奴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从安崖底回来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那些女仆也太不像话了,屋里都乱成这样子了,也不知道收拾收拾。”王惊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地上的东西捡起叠好,放于榻上。 “是我让她们别收拾的,就是想让李信看看,我在生他的气呢。”王莹说着,不觉得感到自己这样做,就像一个小孩子在闹情绪。掩嘴一笑,拍了拍榻面,道:“弟弟,上来坐,此去‘安崖底’没把我的‘白蹄乌’使坏吧!” “哪能呢!”王惊将半拉屁股坐于榻上,从怀里掏出‘虎牛咬斗纹金饰牌’递给王莹,道:“姐姐,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这件物件,心想姐姐指不定喜欢,就买了来送给姐姐。” ‘虎牛咬斗纹金饰牌’是以银为底,外边镶金,上边压出四虎与牛相咬的图案,栩栩如生,很招人喜爱。王莹将其拿在手上,赏玩了一会递给王惊道:“这个物件不便宜,姐姐哪能收你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 “不不不”王惊连连摆手,推辞不接。道:“这是弟弟买来孝敬姐姐的,哪有收回之理?还请姐姐笑纳,要不就是姐姐觉得这件物件太过寒酸丑陋,因此不要。” 王莹将饰牌置于身旁,两个清澈见底的眼睛上下把王惊一打量,道:“看弟弟前瞻后盼,此番前来似不是专给姐姐送个玩物。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藏藏掖掖的拿姐姐当外人。” “这……我是想,姐姐能不能给千长大人求个情,让我也去安崖底从军?”王惊支支唔唔的将自己的目地道了出来。 “原来是这事?其他事还好说,这事只怕我也帮不了忙。你没见我也正为这事与他生着气吗?” “这……” 王莹眼圈一红,十分委屈的道:“我让他带我一同出征,他不带我去。还拿‘当兵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家去干什么?’这类大话来压我。我知道,这次是去跟匈奴人打仗,因为我也曾是匈奴人,所以他不带我去。我嫁给了他也就是秦国人了,为什么他还总拿我当匈奴人看。我就不信,要是与月氏、东胡打仗,我让他带我去,他也不带我去?” 王惊心中暗道:“只怕不管跟哪国人打仗,千长大人都不会带你去的!从古到今,还没听说过女子参军打仗的,这可是亡国之兆。” “……弟弟,他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不让你去,你也别去!他不是让你为李府总管吗?你就留在李府为总管,我们姐俩还能说说话,不然留姐姐一人在这里,还不把我烦闷死。” 王惊决不想留在府中,艾艾一笑,道:“不是还有赵梅陪姐姐吗?姐姐怎么会烦闷?” “赵梅那丫头,整天冷冷冰冰的,跟她说话只是我在说她在听,越说越是烦闷。哪像弟弟,懂得逗人高兴开心。不过,我看你无心留在府中,强留也留不住你,要是真想上阵立功,自己去跟他说去,我是帮不上什么忙!对了,把‘白蹄乌’也牵给他,希望他有危险的时候,‘白蹄乌’能救他一命。” 求助王莹已是不行,王惊从寝室告辞出来,还没穿出院落,正碰到李信来到寝院。 李信朝寝室看了一眼,问道:“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千长大人!”王惊对李信拱拳一躬,顺手将李信衣服上的灰尘扫去。 “见过夫人了?她还在生气吗?” “夫人生气了吗?”王惊故作糊涂,道:“哦,临出门夫人交待小的,让千长大人走的时候把‘白蹄乌’骑走。” “是吗?”李信一笑,道:“你先到中堂等我一下,我有些话跟你交待!”说完,向寝室而去。 *嘿嘿,这一章是有点少了,不过下午会再补一章的。* *另:感谢‘睁眼青鸾’指出的错误,这些错误有的是为了后边的情节故意的,有的是不知道,今后会专门开个外篇研究一下* ps:隆重推荐兄弟新书《神霸天机》,书号158950 简介:一个女人性感内裤砸头开始的修仙传奇故事……【下面是此书链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章 重任 二 王惊来到中堂,患得患失的不知李信有何话要跟他讲,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方见李信从寝室出来走进中堂。 他将这半个时辰想好的说词在心里又组织了一遍,打算用温情打动李信同意其追随在麾下。还没容他开口,李信已叉开双腿呈簸箕状在榻上坐下,道:“王惊,能见到你前来追随我,我很高兴。” 王惊连道不敢,谦虚了几句。 “我听王莹说,你想跟我一起去安崖底?” 见李信扯开话头,王惊连忙把心中想好的说词讲了出来,道:“千长大人,小的知道,小的武比不过黑夫、文比不过张忠,但小的比他两个心细,懂得伺候大人,懂得如何才能让大人在征战之中少吃一些苦,少受一些累。小的会像在安崖底那样,尽心尽意的伺候大人,大人想喝水……” 李信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不谈这个,打仗吗?本来就是件苦差事,哪能像在安崖底那样。再说,让你入伍为卒太屈你的材,我有重任要放在你的身上。” 重任?什么重任?王惊愣愣的看着李信,不知他所指何意。 “来,与我同坐榻上!”李信走上前去,把王惊拉到身边坐下,道:“还记得在安崖底时,我们同登屋顶赏月吗?” “记得,那时我讲了一句错话,把黑夫大哥笑得从屋顶摔了下来!” “呃,那句话可不是什么错话,还记得原话是什么吗?” 想起往事,王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顿觉与李信的关系又进了不少,不像刚来李府时多多少少带了那么一点拘束。虽然李信还同以前在安崖底那样待他,但因地位的悬殊终究是有了一层陌生感。 当时他说了什么话,他记得清清楚,因曾引起黑夫与张忠的嘲笑,他只盼别人会把这事忘记,如何肯再次说出,诈称道:“这些往事,早就忘记了,千长大人怎么突然提起这些往事?” “你忘记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说啊,我觉得大地跟太阳、月亮一样是圆的。对不对,你是不是这样说的?”李信抱着王惊的肩头,笑道。 “千长大人的记性真好,竟说的一字不差!”王惊也笑道。 两人搂在一起笑够了,李信松开抱着王惊的手,从榻上站起。王惊见李信站起,不敢无礼也连忙从榻上站起。李信转到王惊面前,双手搭住王惊的肩,将王惊按坐到榻上。王惊想起身,李信用劲按着他不让他起来,蹲在王惊的面前一本正经道:“我告诉你,你说的一点没错,大地与太阳、月亮一样是个圆球。” “这……”王惊结结巴巴道:“千长大人,您开什么玩笑,大地怎么可能是圆的?是圆的人怎么能站在上边不倒呢?古人都说,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大地不可能是圆的,一定是方的。” “大地是圆的!”李信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人为什么可以站在上边不倒,为什么我们看到它,它总是一马平川呢?” “因为它太大了,大到我们感觉不出来它是圆的。” “张忠说,古书上都记载着:‘天圆地方’,古人不可能错吧!” “古人同你我一样,为什么不可能错?” “那么说,大地真是圆的?” “真的是圆的!王惊,你能告诉我,你怎么就觉得大地是圆的吗?”李信盯着王惊的眼睛问道。 “有时候,我站在地上转圈,停下来时发现四周的东西都在转。我就想,大地如果是方的,怎么会转呢?一定是圆的才会转!还有就是那天夜里的月亮很圆,我想起很小时候的一个疑问:为什么火发的光能让人感到热、太阳发的光能让人感到热、偏偏月亮发的光没有一点热度呢?是不是,月亮就像一面大铜镜,它发出的光只是太阳照在上边的光呢?要是真的是太阳照的光,太阳落下去后大地是方的,怎么可能把光照到月亮上?只有大地是圆的,太阳才能透过边缘把光照到月亮上!不过有一个问题我搞不懂,既然月亮上的光是太阳照上去的,为什么太阳有时照得光多,有时照得光少,让月亮一会圆一会缺呢?千长?你也说大地是圆的,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这是为什么?李信大概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让他解释,他如何解释的清楚。他早知王惊有此一问,也早想好了对答之词。道: “还记得我被风卷上天的事吗?” 王惊点了点头,李信接着道:“当时我越飘越高,一直飘到很高很高,往下一看,突然发现我们生活在一个大圆球上,所以我知道大地是圆的。” “哦,原来是这样!”王惊叹道。他不明白李信说有重任交于他办,可为什么扯到这上边来了。对李信笑了笑,道:“其实知道大地是圆是方也没什么用,不知千长大人有何事要交给我办?” 李信重回到王惊的身边坐下,良久无语。过了一会,他脑袋枕着双手在榻上躺下,并让王惊挨着他躺下,用与亲兄弟说话的语气道:“王惊兄弟,我从小无父无母、无兄无妹,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世上,不知亲情为何物。在安崖底,你对我照顾入微,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才使我明白什么叫亲情。如今王莹又认了你为弟弟,我能像王莹一样叫你一声弟弟吗?” “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哥哥!”王惊坐起身,两眼通红的道。 “我的好老弟啊!”李信叹了口气,把王惊再次拉到榻上躺下,道:“我能相信你吗?可以毫无保留的对你说出我心中的秘密吗?” 王惊站起身,李信也随之从榻上坐起。王惊走到屋子中间,面对李信跪了下去,手指屋顶语气激动的道:“哥,千长大人,我今天对天发誓,这一辈子都以千长大人的令从,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只盼你莫违今日的誓言!”李信把王惊扶起,目视屋外过了良久道:“那天我从天上掉下来,你把我背到驻地,一路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或许应该说是受了神仙的点化,知道了许多天机。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知道我乃天上一星宿,是受命下凡在始皇归天位后,收拾天下大乱的残局的。?” 当时的人都崇拜神仙,深信世间有神仙的存在。李信当夜被风卷到空中,落下仅是晕迷而不死,这一切都是王惊亲历的,除了用神鬼之事能解释通,着实没有其它的东西能解释通。王惊的眼中透露出对李信的崇拜来,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畏惧,张口结实道:“这……是……真的?” “是真的!”李信面色凝重的道。 “我看将来天下必归将军之手!”王惊左下一看,低声的说道。 “不,凭我的本事得不了天下,需要一个贵人相助!” “何人?莫非大人让我办的事情便是找出那个贵人?” “不用找,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我?”王惊指着自己的鼻子兴奋的道,接着他摇摇头道:“我是一个下贱的商人,怎么可能是贵人呢?” “神仙说:此贵人是个能看破天地玄机的人,你看出大地是圆的,那个贵人当然是你!” 李信能把如此密秘的事情告诉他,足见李信对他的信任。王惊垂泪道:“将军有何事让我办,尽请吩咐。” 见一切都水到渠成,李信从怀中掏出三块木片,先将第一块递给王惊道:“打仗最耗钱!这第一步就是让你凭借商人的天分,给我赚足够多的钱。另外,府里我给你挑出六十号年轻机灵的奴隶,任随你指派。” “大人,这事只怕不易。始皇严格控制商业,赚钱的行当都掌握在官府手中,商人做的买卖其利都非常之薄,想要靠买卖赚钱除非是官商才行。” “天下没有不偷腥的鱼,你可以重金贿赂上郡县令,打着我的旗号办个官商应该不难。另外我还给你留了四十多位手巧的女仆,你可再找些手巧之人前来府中织布,只要有布自能把它卖成钱。” 李信说完,将第二块木牌递给王惊道:“大战亦耗兵器,你去寻找一些铁匠来,打造出一批精良的兵器。再设法造出马蹬,它是神仙驾御天马的重要物件,我上边画有草图,你依照着试打。” 李信将第三块木片拿在手中看了片刻,不知该不该把火yao的配方交给王惊。犹豫了一会,方将木片递给王惊道:“这个东西叫雷神之怒,不仅可以发出震天的巨响,威力也十分巨大,是上阵杀敌的利器。你依上边所写的三样东西依多寡配制,假以时日必会造出雷神之怒。记住,配制之时千万要小心,不敢大意。此物轻者可使人四肢受损,重则房塌人亡。” …… ps:介绍兄弟的一本好书,军事类《单兵作战》一个战士的传奇。下边有连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一章 立威 李信带着韩信、张忠、黑夫赶到安崖底,宣布的第一件事便是:任命黑夫为骑兵队长,统领一百零八骑。张忠为车兵队长,统领六十四乘兵车。他为全营统率兼步兵千人长,韩信为谋士。 这个命令一下,全营一片哗然。当然,这不是针对李信或韩信的,而是针对张忠与黑夫的。任命此二人为队长,除了步兵千人队基本上没什么人服的,闹的最凶的便是原来的车兵队长与骑兵队长。 所以闹,是因为按秦律,有三级簪袅爵位的人方能为骑兵。若为骑兵队长,则须七级公大夫爵位的人才能担任。一辆战车有四匹战马,十一个人。其中御手一名,甲士两名,重装步兵八名。御手是一辆战车的头目,通常以四级不更军爵往上的人充任,车兵队长则由八级公乘爵位往上的人充任。 张忠、黑夫是什么?一个是一级爵位的公士,一个是没有爵位的操士,从这两队人马中随便拉出一个兵卒,哪个爵位没有他两个高?他两个有何德何能去统率爵位比他们高的将士? 当然,若遇战时,统帅可以随意的撤换将领。可是现在并未开战,两位队长实在想不通李信凭什么就认为他两个打仗不行而要撤换他们?迫于李信的将威,当宣布这两条任命时,两位队长没说什么。当韩信宣读完十七条军规铁律,两位队长也没说什么。等到了下边,两位队长方用自己的办法对付李信,首先挑起两队人马对这个任命的不满。 你不是说多出怨言、怒其主将在斩杀之列吗?现在几百号兵卒都有怨言,都怒你的胡乱任命亲信,你能一下子把这几百号人都杀了吗? 驻扎的小城堡不大,怨言自然很容易就传到李信住的小楼里。韩信义愤填膺的建议当即杀了此二人立将威,李信只是笑了笑,任凭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李信自有他的打算,现在还不是杀人立威的最好时机。这两个队长身为公大夫、公乘,又是从其它部调过来的,总会与其它部的将领有盘根错节的关系,贸然杀之恐其他部的将领前来寻事,到时不好收场。他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令他出关的命令下达,到那时再立威不迟!那时他立完威马上带兵出榆林关,他们就想找他的麻烦也找不到他。 李信每天窝在屋里,看似诸事不理暗中也没闲着,令憨厚的黑夫用小恩小惠收买骑兵,令张忠用言语去打动车兵。如此过了三四天,等到骑兵中的七成与车兵中的六成都对张忠与黑夫有了好感,李信也就不怕那两位队长能翻出什么浪来。 那两位队长见李信没什么动作,越来越放肆起来。不仅装病不出操,连自己的配剑也不擦拭,还散布谣言说李信马上将被调离安崖底,惹得步兵千人队中的将领一天三趟跑来询问李信是否真有此事。 九月初六,迟迟不来的命令终于送了过来。上边压有蒙恬的虎符与董翳的将印,写道:“令董翳部前锋营统率李信,于九月初八凌晨出榆林关向黄河挺进,另有物资装备将于九月初七送到,着李信查明收讫。” 李信正看着刚到的命令,韩信气冲冲的从外边走了进来,嘴中嚷嚷道:“反了他们了!将军,再不杀此二人立威,军心可就要散了。” “又有什么事?”李信放下手中的命令,含笑道。 “他们竟招了两个花娘在屋里呷酒嬉戏?” “是吗?”李信双眉一皱,冷笑一声道:“传我命令下去,明日卯时初刻校场大试,凡不到者休怪我军法无情。” 韩信到两个队长屋内传罢令,骑兵队长见其出了门朝小楼而去,对车兵队长道:“哥哥,我看传令的神情不对,李将军可能要动真格的了,你说明日早晨我们去还是不去!” “去什么去!卯时初刻鸡都还没醒呢,让我们起来?不去!”车兵队长说罢,将花娘抱入怀中,拿起一个酒樽往花娘嘴里倒了一口。花娘手掩小嘴,示意酒量有限不能再饮,车兵队长一脸的淫笑,道:“我的小美人,再喝一口,我便与你困觉。” “若李将军真的接军规处置,你我又该如何?哥哥,大战在即,不可不防啊!”骑兵队长还是很担心,推开爬到他肩头的花娘道。 “他那是哪家的军规?是我大秦的军规吗?老弟,别怕!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我们违了他军规上的多少条?要杀也该杀好几次了吧!可是你看,你我的脑袋不还好好的在项上长着。再说,你我本是长使司马大人的部下,他区区一个千人长敢得罪司马大人杀了你我?不会的,我们继续玩乐,待明日问起称病便是。” 两人一直乐到子时二刻方入睡,至卯时初刻,外边鼓声大震。骑兵队长腾的一下从榻上坐起,透过窗户望了望繁星密布的星空,对车兵队长喊道:“哥哥,鼓声响了,真的不去!” 车兵队长哼了两声,口齿不清的道:“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去!”说罢,搂着旁边的花娘,将被子蒙在头上。骑兵队长还想说些什么,身边躺着的花娘将他拽躺在榻上,两人相拥再次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的屋门被人一脚踹开,黑夫与几个健壮的步兵打着火把冲了进来。花娘慌张的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骑兵队长有些畏惧,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好。车兵队长睁着两只迷离的双眼,见是黑夫。将两只脚叉开坐于榻上,伸手在榻上重重一击,盛气凌人的道:“哪里来的黑奴,胆敢搅了老子的清梦,给我滚出去!” 黑夫也不搭话,带领兵卒用绳索将两人绑了个结实,带往校场。 此次集结,大约有一半的兵卒迟到,李信冷眼打量着站着的兵卒,直把众兵卒盯的心里直发毛。众兵卒也仅仅是心中发毛罢了,并不十分害怕,有公大夫与公乘在前给他们顶着,他们怕个啥。 等到黑夫把人带到,李信嘿嘿一笑,道:“这次按时到的,我有赏,赏每人一碗上好柳林高粱酒。至于点时不到者?念在这是你们第一次犯慢军之罪,我不杀你们,也不罚你们,而要请你们看场好戏。看一场杀人的好戏!” 按时前来的个个高兴,都没想到按时集结竟还有赏,赏得还是柳林高粱酒。要知道,秦时关中西部以产好酒闻名,尤以东湖柳林镇的高粱酒为佳,平常只供将领,如今他们也能品尝,当然打内心里高兴,觉得这个赏着实不低。 迟到的心中也不再发毛,都在猜测李信请他们看的杀人好戏是杀谁,见李信不断的打量着被捆绑起来的两位队长,心中揣测:“莫非杀的是这两个将领?” 九月的天气已经转凉,只穿一件单薄内衣的车兵队长冻得瑟瑟发抖,骑兵队长暗自高兴自己手脚快穿好了衣服,若不然在这大凉天里还不冻出病来。 “李将军,不知你把我兄弟二人捆绑而来,所谓何事?听将军的口气,是要杀我兄弟二人了?”车兵队长宿酒未醒,嗡声嗡气的道。 “不错!这两天我见兵营里邪气太重,想借两位的血来杀杀这股邪气!” 听到李信如此说,骑兵队长含笑的脸马上僵硬起来,双腿发软打颤,要不是有两个兵士架着,早就跪在了地上。 车兵队长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借着酒劲骂道:“李信竖子,你是凭哪家王法杀我?以秦兵律,凡点名不到者,仗责十下,主官加倍也不过二十,你焉能杀我?” “嘿嘿,秦律也规定,带兵之将可在兵律的基础上再立新规。战时为肃军纪,可增杀伐之规。我凭的是前些日子我立的十七条军规铁律!这些日子你算算你犯了其中几条,斩杀你六七次,也不为过!” “呸!你也不知是哪家的娈童,通了哪家的后门才得了个千人长的职务。我上阵杀敌十来年,征过六国为秦一统立下汗马功劳,你敢杀我?”车兵队长骂道。 骑兵队长则哭道:“求将军饶小的一命,小的被猪油蒙了心,竟敢违背将军的将令,小的再也不敢有违军规,还请将军饶命!” “求什么饶?他不敢杀你我!”车兵队长怒骂一声,挣扎着走到骑兵队长面前,踹了骑兵队长一脚! “哦,我为何不敢杀你,说来听听!”李信笑指车兵队长道。 车兵队长叫嚣道:“我是长使司马大人的亲兵,你敢杀我?要杀自有司马大人杀我,还轮不到你动手?” “嘿嘿!”李信冷笑一声,道:“莫说你只是司马欣的亲兵,你就是蒙恬蒙大将军的亲兵,我今天杀你也杀定了!黑夫,就地将这两个枭首示众!” 黑夫走上前去,朝车兵队长的膝弯处狠踹一脚,车兵队长直棱棱的跪在地上。他挣扎着想站起身,却发现膝盖骨已断,丝毫使不上劲来。骑兵队长大骂道:“昨夜你若听我之劝,何有今日之难。呸!”一口黄痰吐在车兵队长面上,正待接着往下骂,黑夫已上前拽着他的发髻将他的脖子扯直。 “兄弟,来个痛快的!”骑兵队长道。 黑夫持剑在他的脖子处划开一道口,血呈扇面向外喷出,骑兵队长似乎听到像风吟一般的声音,含笑闭上了眼。待血不再喷出,黑夫顺着剑口十分麻利的将骑兵队长的脑袋割下。 “兄弟,打了一辈子的仗你怎么就不明白他这是借你我之头立军威?就算你我今日能不死,听命于一个奴隶一个公士这种耻辱你能受得了?还是死了的干净!”车兵队长喃喃道,将眼闭上等待着黑夫用相同的手段取了他的首级。 “还真杀啊!一个公大夫一个公乘说杀便杀!”站着的兵卒心中一震,看了看不露声色的李信,心中暗暗告诫自己等会下了操一定要把十七条军规铁律背熟,免得下一个被杀的便是自己。 ps:隆重推荐兄弟新书《神霸天机》,书号158950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二章 出关 杀了车兵队长与骑兵队长,张忠与黑夫顺理成章的坐牢了两个队长的位置。从卯时四刻一直到巳时初刻,这支车步混合的前锋营在李信的指挥下,不断的演练一种专门对付匈奴骑兵的阵法。 黑夫的骑兵量少,与匈奴对战派不上大的用场,李信令他把骑兵拉到秃尾河畔,专门练驾御之术,等出关后作为伺候使用。留下的六十四乘兵车与步兵千人队,李信依韩信的建议,令兵车行于步兵千人队的两翼,防范敌人从两翼向步兵冲击。若是敌人从正面或者后面而来,则车兵迅速拉到敌人冲杀过来的方向,组成一道防线,步兵则躲在防线内用弩或弓射杀匈奴骑兵。 等到吃完早饭,已至卯时四刻,从上郡的方向赶来一支运粮草的车队。一共三十二辆两匹马拉的大车,其中二十辆上装的是够一营士兵吃十二天的粮草,十二辆上装的是补充过来的箭簇与一堆马铠。 至下午申时二刻,李信带着列装整齐的队伍向榆林关出发。他这支队伍的装备,大致如下: 步兵千人队:前三排的三个百人队,每人一把三百步内有杀伤力的脚蹬劲弩,三棱箭簇羽箭三十支,二丈半长矛一柄,五尺长剑一把,短柄匕首一个,全副铠甲一套。(秦兵尚勇,着铠甲不愿带角盔,更有甚者连甲也不着。在李信的严令之下,这一套铠甲每人必须穿着,包括保护头部的角盔。)后七排的七个百人队,每人除了将劲弩改为一百五十步内有杀伤力的复合强弓,羽箭的支数加为四十支外,其他的装备与前三排的百人队装备相同。 骑兵队:每人一匹高六尺二寸往上的战马,马身缚铠(其铠由颈甲、身甲、当胸和搭后组成)。一把一百五十步内有杀伤力的轻弩,一张百步内有杀伤力的轻弓,羽箭六十枝。着轻甲(因其为了便于在马上骑射,其前甲、后甲短小,无手甲、臂甲、颈护等),腰悬三尺短剑一把。 车兵队:车上三人,御手着重甲,其手甲、臂甲、颈护等比步兵着甲更为厚重。两旁护卫甲士,一人持戈,一人持矛,车上另装有大弩一架,所射弩箭在九百步内有杀伤力。后随八名重装步兵,每人左手持齐脖大盾,右手持丈余短矛,其身着铠甲与步兵千人队所着铠甲相同。 一队人马肃静有序的向榆林关开拔,在榆林关休整一夜后,于初八日凌晨出关。这一日,木星大亮南方,秦历书记:虎日冲猴,宜出行、求医、栽种、动土、迁移。不宜祈福、祭祀、结亲、开市、交易。 一出关,黑夫便带着骑兵呈扇面直奔五十里开外,刺探四周有无敌情。李信骑着‘白蹄乌’走在队伍中间,前边行着步兵千人队,后边跟着二十辆粮车。 大约行了二十里路,太阳升起一杆子高,到了巳时初刻。在后边照管粮车的韩信,纵马一鞭,骑着大黄马来到李信身侧,一手执鞭指着一千多号人摇了摇头,道:“将军,我们这支饵兵也太小了,看来这次出关将钓不住什么大鱼!” “知道犯我大秦的右贤王是谁吗?”李信含笑问道。 韩信作为谋士,早就打探出这次的对手是谁,一笑道:“是须卜呼韩!” “知道他为何而来吗?” “据说是为报父仇而来!” 李信呵呵一笑道:“那你知道是谁杀了他的父亲吗?” 看李信得意的样子,韩信大约猜出杀了须卜尤提的人八成便是李信。他摇头道:“这我如何得知!” “是我!包括我座下的‘白蹄乌’也是从须卜尤提手中得到。匈奴人当时虽没看到我,但他们总认得‘白蹄乌’,蒙大将军此次派我为饵,这饵可不小啊,必能钓上一条大鱼!” “这……将军可曾想过,大鱼可是会把我们吃掉的!”韩信笑道。 “饵虽小,钓却利,他怎么把我们呑下去还得怎么把我们吐出来。只需坚持一天,离我们五十里路的董翳便会带着大队人马赶来援我。只要坚持二天,前军的鄣邯便会带着几万人马赶来。只要坚持三天,蒙大将军的三十万兵马就会把须卜呼韩的骑兵团团围住。韩信,你说凭我这一队人马加上有你相助,我们能坚持几天?” 韩信双目充满自信的目光,道:“将军想坚持几天?” “我?我只要三天便行!” “敌就是倾窠而出,信也可使这营人马坚持三天!”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李信说完,陷入了沉思。说他这营人马是饵,简直是高抬了他,充其量他们亦不过是饵散发出的香气罢了,其作用便是让匈奴人闻到味,找到后边真正的铒——看似不堪一击的董翳部。这是他入秦以来所要经历的第一场真正的战斗,结果如何?虽有韩信在侧,他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底。见黑夫带着人马赶了回来,打马迎上前问道:“前方敌情如何?” “前方五十里内毫无敌情,倒是碰到几百户的牧民,见我们前来,很是客气,送了一百头羊说是要慰劳大军。” “那好,看来今日我们有肉吃了!传我命令,原地驻扎休息,等吃完饭再行前进!” 按照计划,李信这营人马每天开进的路程为五十里,隔一天董翳部方会出关,尾随在他们后边,每天挺进的路程也是五十里。到第三天,鄣邯的前军大部才会出关,而蒙恬的大军出关则要看河南地究竟有无匈奴主力,若有,其主力在哪? 不论从上郡关口出关,还是从北地郡、陇西郡关口出关,大军轻装上阵,三日内都能赶到黄河岸边,这也是李信为什么要让这支队伍能挺上三天,只有挺上三天,他才有不被全军剿灭的危险。 李信吃着羊肉,看着铺在地上的河南地略图,向身边的韩信问道:“你看,我们今夜驻扎在何处?” 韩信扫了一眼地形图,指着长城外的秃尾河中上游道:“依信之见,应驻扎在此!” 李信点了点头道:“和我想的一样,此处有水正合我们饮用。又距长城不过十里,急切下可依托长城守卒共抗匈奴!今夜就驻扎在此。” *今夜冲榜,十二点后还有一章* ps:隆重推荐兄弟新书《神霸天机》,书号158950 简介:一个女人性感内裤砸头开始的修仙传奇故事……【下面是此书链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三章 出关 2 蹲守在榆林关外的匈奴探马,等到第四日见榆林关再无兵卒出关,策马赶到六十里梁,将这一消息汇报给隐藏在此的右大都尉车莫牙。车莫牙招来千长以上的将领聚在大帐内,汇总了这几日得来的消息后道: “秦人真是狡诈啊,先是抛出一块肉,试探我们会不会对这支千人队动手。然后又抛出一只羊,看我们会不会对这支万余人的秦兵动手,最后又扔出来一把刀,想把我们从河南地赶走。诸位说说,我们该如何对付这三支秦兵!” 右大当户道:“我们在此的一万精兵,要吃掉秦人的这几万人马应该不难。但大都尉莫要忘了,秦关内尚有兵卒二十多万,我们一口吃不下就会陷入秦军的重围之中,吃其不成反被其所吃!” 一个骨都候道:“大当户说的十分在理,况且右贤王给我们下达的命令是,待秦军主力过了六十里梁,我们方可斩断秦军的粮路堵截秦军使他不能朝南面逃窜。现今秦人只是前军出动,大军还在关内,我看我们还是不动为好!” 另一个骨都候站起身道:“此话差异,肉到嘴边哪有不吃之理?秦军多步兵,焉是我骑兵的对手?待见形势对我不利,我可利用马快之利,瞬间与敌脱之接触,根本不会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若是怕违右贤王命令,我愿独自出梁,纠集牧民组成一万控弦之士,必将使这几万秦兵死在此地。” 一个千长听罢,亦站起身来,道:“此间有我辖下牧民,我愿随狐卢鞮骨都候完成此项大任!” 匈奴人都好利,有利者一哄而上,无利者作鸟兽散。让狐卢鞮出战,胜了都有战利品可分,败了隐藏在此处的一万精兵并无损失,也不算违了右贤王的令。再说,六十里梁是河南地唯一可埋伏精兵的地方,秦军若是到此必会精心查看,有了狐卢鞮的一万骑兵在外为疑兵,这里所藏人马就会减少被发现的可能。 “如此有劳狐卢鞮骨都候了!”车莫牙站起身,捧起一碗奶酒送到狐卢鞮面前,狐卢鞮仰脖一饮而尽,带着刚才那位千长出帐而去。 “这能行吗?听说秦军劲弩强弓天下无敌,狐卢鞮带着临时拼凑的一万骑士能将几万秦军剿灭?”大当户一脸怀疑的问道。 “胜者对我有利,败者对我无损,无论胜败,至少我们会清楚秦军的作战能力。如今我们最该担心的是,秦人的前锋营明日便可抵达六十里梁,身为前军,他们肯定会细细搜寻六十里梁,让其发现我们空费我们在此多日的一番心血,我们还是避一避为好。”车莫牙顿了顿,招来几个亲兵道:“传我令下去,全部骑士立即收拾随身所带东西,把一切人为痕迹清除干净,今夜开拔库布奇沙漠腹地。等这支千人队过去之后,再回六十里梁。” 一路上,李信带着人马除了碰到几户牧民外连一个匈奴兵的影子也没看见。这一日到了六十里梁,在距梁地尚有十里之遥他就依韩信之策摆出一个雁行阵徐徐前进。此阵前面三排为持劲弩的三队步兵,后边是一排持盾执矛的车随步兵,然后是一排战车,后边跟着七队步兵。 如若梁上有伏兵,伏兵下梁之后先由战车以大弩击之。至三百步内,由前边的三排劲弩一排排依次发射。等到进入一百五十步,三排劲弩手从两翼退到部队后边,车属布兵用盾挡住匈奴人射过来的箭,藏在战车后边的弓箭手用箭射杀匈奴骑兵。 此阵还有一个好处,若两军处于短兵相接,车兵则向后退,伏在里边的兵卒扔掉手中的弓弩,用将近三丈的长矛去冲击敌人的骑兵。 等到接近六十里梁不足千步,李信命兵卒依阵形停了下来,派黑夫带骑兵前去查看梁上是否藏有匈奴兵。一个时辰后,黑夫回报,上边不见匈奴人的踪影。 “此处都不见匈奴骑兵的踪影,看来匈奴骑兵的确都已退出河南地。韩先生,你说我们今夜是夜宿六十里梁,还是再寻妥善地方安营扎寨!” 韩信眼观地形图,指着库布奇沙漠道:“将军,我觉得敌人很可能见我们前来而躲进这片沙海,将军可派黑夫进去这片沙海再行查探。” 库布奇沙漠方圆几百里,李信前去刺杀右贤王时曾两次在库布奇沙漠边缘经过,里边莫说藏三万骑兵,就是藏十万骑兵也不稀奇。李信叫来黑夫,道:“令你前去库布奇沙漠一探敌情,若发现敌踪切莫惊慌或与敌一搏,只作不知尽快返回便可。” 等到黑夫带着人马离去,韩信一笑道:“将军此时可想好夜宿何处?” 李信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道:“沙漠之地?匈奴骑兵怎可长时间隐藏在此!黑夫此去,若无敌踪我们可放心大胆依六十里梁为背驻扎。若有敌踪,证明其先必是隐藏在此处山梁,怕被我们发现才临时移到沙漠之中。那样的话是敌怕我而非我怕敌,更可安心在此驻扎。” “将军所想正是信所想!”韩信奉承了一句,告辞离去,前往六十里梁地上观察四周的环境。 黑夫纵马前行,一路上对李信这个命令不以为然,认为有些小题大做。沙海之中能藏兵马吗?那里无水无草,白天燥热晚上冰冷,将兵藏于此处简直是自寻死路。他带着骑兵队进入沙海急奔五十里路,正行间前方沙丘后边突然传来马群嘶鸣。黑夫暗自一惊,勒马停行朝沙丘上一看,隐隐可见几个匈奴骑兵正伏在沙丘上探视着他们。 “看来我们迷路了!”黑夫大喝一声,其声飘扬而上,直传到沙丘后边。他指着东面道:“这个沙海也不知有多大,我看我们还是朝那边寻找沙海出路吧,不然等到天黑非得冻死在这里不可。” 匈奴探子见黑夫带着人马离去,前去禀告大都尉。大都尉听罢,询问旁边的大当户道:“你看这一百零八骑是真的迷路了,还是刺探我方军情,见被我方发现而遁走。” “我看他们是迷路了,不然既发现我们为何不派探马上来查看究竟,竟要遁走。” “我倒愿相信他们是迷路了,可我有一种感觉,以为他们正因为探到了我们藏在这里,因此离去。” “大都尉的意思是赶上前去将这队骑兵剿灭?”大当户问道。 “不!杀了这队骑兵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我们这里伏下重兵,不杀他们却可让他们不知我们是多是寡,待明日狐卢鞮的一万骑兵出现,他们自会认为是藏在此处的精兵。” *冲榜,大大们砸票啊,砸的越重越也好。* 第二十四章 夜探 黑夫带着队伍出了沙地,心中暗自佩服李信真神算也,竟能猜出匈奴人躲在荒芜人烟的沙漠之中。虽然李信只是命令他探查沙漠中是否有匈奴骑兵,并未让其查明匈奴人马有多少,主将是谁,在此做何打算。但就此回去,黑夫心中着实不甘,令随从先行回去禀报,自己则牵着马走到一处洼地,燃起一堆火从马囊中掏出一块七斤重的羊肉在火上烤了起来,准备天黑的时候再到匈奴藏身之处探个明白。 李信得到骑兵队传回来的消息,已是酉时,太阳即将落山,他指着骑兵副队长破口大骂:“为什么你们不把他拽回来,他一个人留在那里想干什么?准备夜探匈奴营?这不是去找死吗!你们都别吃饭了,马上随我去找黑夫!” 骑兵副队长垂首不语,心中暗道:“人家是队长,下了命令让我们返回,我们哪敢违抗!”耳听李信叫道:“还不快去给我集合队伍!”浑身一颤,拱手行礼道:“得令!” 等到李信骑着‘白蹄乌’带着骑兵队赶到黑夫藏身之处,那里已无黑夫的踪影。黑夫的战马拴在一个枯死的树根上,盔甲整齐的摞在马旁,一个酒坛子斜躺在火堆旁。火刚熄灭不久,一缕青烟笔直的向明月飘去。 “将军,现在怎么办?”副队长问道。 “怎么办,就在这里等他好了!”李信没好气的道。 黑夫此番夜探敌营怕马蹄声惊了匈奴兵,把马拴在树桩上。一坛子酒下肚,他全身燥热脸色通红,顺手除下盔甲,只带着一把短剑向敌营奔去。在酒精的刺激下,他显得很兴奋,二十几里路在一刻间已经赶到。 许是他们第一次前来惊了匈奴人,黑夫爬在沙丘上向下一看,发现匈奴骑兵巡逻的十分严密,从一队队骑兵巡逻的范围来看,他觉得这支匈奴人大概有万余人。 黑夫将剑抽出,正准备下去捉个活口,旁边的一个沙堆突然一动,从沙里伸出一只大手正掐住他握剑的手。黑夫大吃一惊,没想到沙下边还伏有一人,使劲往外一拽。从沙里钻出一个穿着皮服带着皮帽,块大比黑夫差不了多少的匈奴人来,一下子扑到黑夫身上将黑夫压在身下。 匈奴人在黑夫身上坐起,黑夫怕那人喊叫惊动了其他匈奴人,用左手去堵这个匈奴人的嘴。匈奴人把脸向后一仰,顺手抽出腰间弯刀,朝黑夫的脖子斩来。 黑夫也顾不得再去堵匈奴人的嘴,改为握住匈奴人持刀的手,两人在沙丘上僵持起来。黑夫想用持剑的手往匈奴人进一分,不能。匈奴人持刀的手往黑夫近一寸,亦不能。突然,匈奴人嘿嘿一声冷笑,腾出一膝向黑夫的一臂压去,想将黑夫的手压在膝下,这样就可用刀斩掉黑夫的脑袋。 黑夫见势不妙,趁匈奴人抬膝时留出的一个空裆,身体一个侧倾,两人抱在一起从沙丘上滚了下去。待再坐起,黑夫的肩上砍着一把弯刀,匈奴人的腹中插着一把铜剑。 黑夫拔下肩上的短刀,抓了把黄沙压在伤口上,狞笑着向匈奴人走去。匈奴人手扶剑柄,想拔不敢往外拔,不拔见黑夫手扶兵器正朝自己走来。他坐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眼见黑夫离其只有一步之遥,一闭眼将剑从腹部拔出。 腹部的痛还没扩散开来,条件反射的大喊还没从嗓中发出,黑夫一刀已斩在他的脖间,他刺向黑夫胸部的剑,行至中途无力的垂了下来。 “你要是早喊一声,我哪还有命在!”黑夫轻道一声,从匈奴人的手中取回剑插还鞘中。用刀把匈奴人的脑袋割下系在腰上,伸手在尸体上上下一摸,摸到一块七两重的金块,连同弯刀收到怀中。 他不敢在此久呆,不知道沙子下边还埋伏有多少人,也就打消了抓个活口回去的想法,转身离开沙丘,出了沙海。 “嘿嘿,将军,你怎么来了!”黑夫挠了挠脑袋,憨厚的笑了笑。 李信看了看黑夫肩上的刀伤,以及腰间的人头,眉头一皱道:“你去哪里了?” “我想抓个活口搞清楚敌人究竟有多少人马。没想到匈奴人竟十分的强悍,差点死在他的手上。不过,终究让我探明了他们的兵力多寡,匈奴人大概有一万骑……” “我对你下达的命令是什么?”李信脸色铁青,厉声打断黑夫道。 “将军让属下去库布奇沙漠打探敌情,若发现敌踪,切莫与敌一搏,只作不知,安全返回便可。”黑夫回答完,憨憨的一笑接着道:“匈奴人也不知吃什么东西长大的,体格竟如此健硕,力气比之黑夫也不差。将军,我看今后与匈奴人作战,切不敢大意轻敌!” 他指了指腰间的人头,大笑两声道:“将军你看,黑夫已得一个人头,再得一个人头便可消了奴隶的身份,成为一个平民。” “人头,人头,我让你一天到晚总想着人头!你现在是骑兵将领,不是什么奴隶!”李信冲到黑夫面前,解下人头摔在地上,一脚将人头踢出七八步外远。道:“说,为啥违我将令!” “违将令?我没违将令啊!我只是想,既知库布奇沙漠里有敌人,若不探个究竟,恐将军落入敌人的陷阱。韩先生常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将军将黑夫从监牢里救出,又让黑夫带领骑兵队,黑夫若不将敌情探清,如何报答将军的大恩!” “违我将令还改嘴硬!给我拖下去,抽十鞭子!不,抽二十鞭子,让他牢牢的记住违我将令的下场!”李信怒喝一声,早有两个骑兵走上前来,将黑夫拖下。 行鞭手与黑夫关系不错,鞭子举得虽高,抽得虽猛,落下却轻。四五鞭子后,李信只听鞭子霹雳吧拉作响,黑夫连衣服也没烂上一道。他走上前去,踹了那个骑兵一脚,道:“干什么,你也想挨二十鞭子吗?给我狠狠的抽,我要鞭鞭见血!” 二十鞭子下去,黑夫背上血肉一团,他却不当作一回事,趁李信不注意将匈奴人头捡起来藏在马囊之中。 回去的路上,李信让黑夫与自己同行,故意拉在队伍的后边,他道:“黑夫,知道今日我为何打你吗?” 黑夫咧嘴一笑,道:“我违了将军的令,自是该打!” “这只是其中原因之一,还有其他的原因你知道吗?” 黑夫摇了摇头。 “我要你成为一员大将,一员敌人听到你的名字就会吓得全身发抖的猛将,不是让你成为一个只有匹夫之勇不拿自己性命当回事的莽夫。从今天起,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都要好好保住自己这条命,懂了吗!” “懂了!请将军放心,我一定会为将军多立汗马功劳的。” ps:介绍兄弟一本书。杨龙本想到部队混个低保,当个为人看病的兽医,哪里想到阴差阳错竟不小心拐进了先锋特种训练营,成了尖刀班的顶级杀手。 下边有连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五章 火攻 李信想到一个计策,一回到六十里梁就召来韩信与张忠,先将黑夫探来的消息一说,接着道:“此时正值秋高气爽、草木皆枯的时节,我准备明日开拔之后,将黑夫这队骑兵隐藏在这里四处,等到匈奴人退回到梁上,放火烧了梁上的这片森林,到时必会烧死不少的匈奴兵。” 韩信对其含笑的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上梁观察地形时想到的一个计策。黑夫一听派其前去完成这个立大功的任务,喜的合不拢嘴。张忠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道出心中的顾虑。 “将军,匈奴人回到六十里梁,肯定会严密防守,黑夫这一队骑兵如何上梁?既上不了梁,又如何放火?再说,匈奴人见我们则避,肯定对我们的人数兵种了若指掌,突然少了黑夫这一队骑兵,敌人如何不疑?此计只怕不妥。” 李信道:“这个问题好解决!可让黑夫他们轻装隐藏在梁上僻处,待月黑风高之时,再行放火!他们都是骑兵出身,放火后可趁敌人慌乱之时夺马而逃。至于我们缺少的骑兵,可令步兵骑马而行,敌人遥遥看来,不可能发现我们步兵少了一百多人!” 张忠道:“放火第一需要引火之物,第二得趁夜黑之时,第三得靠风助火势。现在我们一无引火之物,二不知起风之时,更重要的是如今已至十五之夜,像今天乌云敝月的天象改日必无,到时黑夜如同白昼,该如何引火?” “这……”这些问题李信还没考虑,经张忠一提,顿觉这个火烧匈奴兵的想法有些欠考虑。想起刚才韩信对他含笑点头,心想韩信或有妙计,问道:“韩先生的看法是否与张忠的相同?” “不,我赞成将军的意思,能行此火攻之计。”韩信起身一躬道。 黑夫见张忠将李信驳的哑口无言,眼看就要放弃这次能让他立大功的计策,正自懊恼。听到韩信赞成,马上道:“韩先生有何妙计,快说来听听!” 韩信一笑,坐下身来,往火堆上添了一块柴,道:“我这计,对于黑夫兄弟来说有性命之忧,只怕将军不忍让黑夫兄弟来完成此计!” 黑夫见李信黑下脸,知道李信又在担心他有性命之忧,笑道:“将军放心,黑夫也是在战场上滚打十多年的人了,遇到危险要想逃命也是不难!” 李信想想也是,难道怕黑夫出事,一辈子就不让他打艰险之战吗?黑夫既然把生死放在心上,他也就相信黑夫有保全性命的办法,道:“韩先生请讲。” 张忠担心韩信为了邀宠,因而赞成李信的想法,不容韩信开口,急道:“韩先生有引火之物,天时之利吗?若没有,切切不可行此计策!” “我今日在六十里梁查看一番,发现此处除了树木,多长人高蒿草,此正是燃火之物。夜里敌人警惕性高,到了白天自会松懈,可改为白日放火,烧他个措手不及。至于风吗?张先生没见,自从我们进入河南地,每日都刮北风,我断定放火之日必也刮北风。黑夫他们只需隐藏于六十里梁北面偏僻之处,到时一放火,必会烧得匈奴骑兵焦头烂额、乱成一团,逼其从南面退下山梁与我一战!” 张忠又道:“孙子曰,火攻者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不知我们这次行火攻之计,是火他什么东西,其目的何在?” 韩信道:“张先生好坏的记性,敌一无粮道,二无粮草,三无辎重,四无库房。要烧当然是烧他的军队,他也只有军队可供我们来烧。我的目的是烧他三分之一骑兵,自伤其三分之一骑兵,另三分之一骑兵则被我军剿之。” 张忠道:“既在敌营内部引火,必要形成内外夹击之势。我们只有一千多号人,如何与黑夫他们形成内外夹击之势?待敌人将火扑灭或者如我所愿冲下六十里梁,到时又该如何?” “借势!”韩信一笑道:“敌人若回六十里梁,必认定后边所跟董翳部与鄣邯部不会再对六十里梁作彻底搜查。我们可将计就计,派马告知董翳部六十里梁已搜索完毕,不见丝毫敌踪。等董翳部刚过六十里梁,而鄣邯部正逼近六十里梁,便是黑夫放火之时。那时,敌人慌乱从梁上冲下来,军不成军队不成队,正值士气低落之时,合两队之利可全歼留守在此的匈奴骑兵。只要全歼了此处匈奴兵,黄河北岸的匈奴兵见计已破,必胆寒而不敢过黄河,河南地将尽落我手。” 张忠想了想,觉得此计确实可行,只是有一事不明,问道:“为何不明告之董翳、鄣邯两部我们有此计策,而要费此一番周折欺骗主将?” “张先生,你觉得李将军能调动董翳、鄣邯两位主官配合之次火攻之计吗?如能,我们如实告之。如不能,则只能骗之,让其两部卷入这场战斗之中。” 张忠知道如实告诉董翳和鄣邯,两位主官八成会停止不前,派人通知蒙恬,说已发现匈奴主力。等到蒙恬率大军赶来,梁上的一万骑兵估计一看到事也败露早逃得无影无踪。 见韩信与张忠都已赞成这个火攻之计,李信哈哈一笑,道:“自古以来,匈奴人便是有好处便上,没有好处便退,只不过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罢了,哪像我们靠的是兵法取胜。现在他们出了个须卜呼韩,也不知从哪里得来一篇劫粮道的计谋,竟敢对我大军行此计策,却不知我们正是使计谋的祖宗,又碰到你们两个军事大家,简直是自寻死路!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他既前来自寻其辱,我们就要不遗余力的让他得到应该承受的侮辱。黑夫听令,明日开拔之时……” *祝各位大大圣诞节快乐!另:新书冲榜中,目前名次为第十七名,离新人榜还有两步之遥,乞求各位有推荐票的大大砸票,将咖啡顶上前十五名,谢谢!* ps:正要上传,突然发现schogen说看到第八章,指出折扇宋朝才有的。大不服气啊,俺查东周的资料时,里边就有扇子的记载了,怎么会到宋朝才有呢?马上查资料,上边写道:东周墓里发现制作精美的‘便面’竹扇一把。原来不是折扇!借助百度大婶再查,里边道:折扇是舶来品,宋时由日本传到中原,称为倭扇。原来如此,看来当初没有看到‘便面’二字,在此作下声明,感谢大大的火眼精睛,俺又长了知识!* 隆重推荐好书一本:《秃贼记》不要说我是贼,一切的烧、杀、劫、掠、争…… 都是无奈而为之! 既然不能苟活在你们的规矩下,那么…… 就颤栗在我狼籍的声名中吧! 连接在下边: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六章 火攻 二 第二日,黑夫带着骑兵队轻装上了六十里梁。临行前韩信将其拉到一边,附耳告诉他六十里梁上哪个地方有个绝佳的藏身之所,不仅不易被敌人发现,若是遇到事情有变还能极易的从梁上逃出。 按照原先的编制,一百零八骑分为十二个小组,藏在六十里梁十二个不同的地方。黑夫带着十一人,赶到韩信说的地方一看,果真是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好去处,心中暗喜,带着人伏在其中直等匈奴人返还六十里梁。 李信拉着人马又向前走了五十里地驻扎下来,至夜,听闻派到库布奇沙漠的探子回报:沙漠中黄沙突起,足有十里之长。 他知道这是匈奴骑兵返还六十里梁,找来张忠与韩信,商量好明日不再前行,直等六十里梁上火光四起,杀回六十里梁再添新功。 这一夜,李信想着明日的大战,不知是凶是吉,迟迟无法入睡。 这一夜,躲在六十里梁的黑夫等人小心紧张的藏在蒿草深处盯着不远处匈奴兵的动静,更是一夜未曾入睡。 大约到了卯时六刻,突然响起的一阵战鼓之声把刚进入梦乡不久的李信惊醒。起来一看,明月下张忠率领的车兵队已与敌人交上手,步兵千人队正急急的排列队形,组成雁形阵。 敌人大约千人左右,骑着战马,举着弓箭不顾一切的向李信他们冲来。等李信部发现敌踪,张忠率领战车先行组成阵形时,敌人已冲到不足八百步。第一波的弩射过去,敌人战马倒下十多匹,当战车上的弩弦再行挂上,敌人已不足五百步。第二波弩射过去,敌人战马倒下三十多匹,而此时步兵千人队的阵形还没有组好。 “杀过去,杀过去!以一字长蛇阵冲击他们!”韩信拍了拍有些发愣的的张忠,竭斯底里的喊道。 “杀!”张忠跳上居中的兵车之上,举旗遥指匈奴骑兵,六十四乘兵车组成一字阵形,向敌骑兵队冲杀过去。 五百多名车属步兵跟在战车后边也要冲上去,韩信上前一步挡在他们的面前,叫道:“都不许动!以雁形阵排成三排,左手持盾右手持矛,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违令者定斩不饶!” 车属步兵的使命便是保护战车的安全,听到韩信下这个命令纷纷一愣,不知该听还是不听。 恰好李信已赶到阵前,怒喝一声:“还不听令!”车随步兵方慌乱的组成三排阵形。此时,持劲弩的三支百人队,也已组好阵形,持弩欲发又见张忠率领的兵车在前,怕伤了自己人不敢扣动弩机。 “敌人人数不多,等冲散战车再行攒射!”李信见敌骑兵虽然于已不足三百步,但马上将于张忠的六十乘兵车相接,下令道。 虽有重甲护身,但面对如雨如蝗的箭矢,张忠所乘兵车的左护卫早已被敌第一波的箭射射杀,躺在战车的一隅。右护卫也是满身箭矢命垂一线,御手受伤虽不太重,但也不轻,血已将他的战甲染红,也不知还能支持多久。他朝四周一望,六十四乘兵车已有三辆损坏倒地,另有七辆战车上的御马死伤过半,更惨的是战车上的左右护卫为了保证御手的安全,一半往上都已负伤。 张忠捡起一支大戈对准驶到车旁的一个匈奴兵刺了过去,匈奴兵中戈跌下马去。为了不让急速的冲击把戈带走,张忠使劲往后一拽,一个踉跄倒在车上。待从车上爬起,见到另一个匈奴骑兵手持弯刀向御手的脑袋砍去,张忠持戈再次刺去。马上骑士伏在马背躲过这一击,张忠趁势将戈的刃部对准这个匈奴兵的背部砸下,戈刃刺破匈奴兵的皮甲入肉六寸,借着马势在其背上拉出一道二尺长的深口,想活命已是不能。 两辆战车的距离大概有十步,张忠刺死两个匈奴兵再看时,御马技术高超的匈奴骑兵已借着这十步之距通过了战车的一字长蛇阵。地上倒了十二辆战车与百名匈奴骑兵的尸体,还有四五十匹马在主人的尸体旁悲鸣,不肯离去。 “射!”战车一冲入敌阵,李信便下了令。第一排的弩兵扣下弩机后马上躺于地上用脚蹬开弩弦。第二排的弩兵扣下弩机后,马上坐于地上用脚蹬开弩弦。第三排的弩兵扣下弩机后,立在那里用脚蹬开弩弦,而此时第一排的弩兵已将弩箭上好站了起来,又瞄准匈奴骑兵扣下弩机。以此类推,一波接着一波,转瞬之间每队士兵已发了三弩。 这不是李信根据两千年后夷人的火枪队射击之法专门训练出来的奴射之法,而是秦军根据几百年的作战经验总结出来的最有效射法。当初李信在安崖底接受此项训练时,也曾大叹古人的历害,如今见到其在战场上的厉害再次的惊讶。三波箭过,击中敌人的大概四成,加上被车兵斩杀的一百多匈奴兵,匈奴骑兵还未冲到他们双翼箭的有效射程已死伤过半。 带队的匈奴千长见势不妙,长啸一声也不再继续冲击,转而朝库布奇沙漠逃去。 “我方死者五十六人,重伤三十二人,轻伤百人。斩敌首五百零八个,得战马二百一十匹,弱弓六百一十二张,弯刀五百四十二把……!将军,大胜啊……”韩信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大笑道。 李信看着身中二箭的张忠,并未对死伤悬殊的战绩而高兴,忍不住问道:“明明探得匈奴骑兵都回到了六十里梁,这支匈奴骑兵是从何而来?莫非是我们探的不准,或是敌人已发现了我们的计谋,因此派出骑兵来对付我们?若是这样,火攻之计已废,黑夫、董翳、鄣邯他们的情况岂不是十分危险?” “这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匈奴骑兵,依信之见应该是临时组成的一支匈奴骑兵,若不然我们也不会赢的如此轻松!”韩信道。 “临时招募而来的?”李信一脸的疑惑。 “信见其败走的方向并非六十里梁地而是库布奇沙漠以西,因此有此猜测。信已派出探子,敌人究竟来自何处,是否已知我火攻之计,不久便知。”韩信道。 ps:隆重推荐兄弟好书:《龙渊大唐》【起点第五编辑组荣誉出品】 人若龙渊,舞在大唐! 下边有连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七章 火攻 三 狐卢鞮准备先吃掉李信部,再吃掉董翳部,然后集结优势兵力吃掉鄣邯部。为了取得第一场的胜利,赢得一个彩头,对吃掉李信部他下了重注,调动集结起来的全部人马以给予李信的这支前锋营致命的一击。 按照这个想法,狐卢鞮在李信部的前方也就是河南地的北面布了一支一千队,堵截李信部不能向北逃窜。另有一支五千人的骑兵拦在李信的后边,一来将李信部与董翳部拦腰截断,使董翳部无法增援李信部。二来也防范李信部向南逃窜。到时,李信部向东逃窜是黄河,向北向南逃窜都有骑兵拦截,而他亲率第三支四千人左右的骑兵队从库布奇沙海对李信部发起攻击,必能将陷入重重包围的李信部一举拿下。 带队急攻李信部,死伤过半仓皇而逃的这支匈奴骑兵,正是随狐卢鞮出梁纠集牧民,组成万余控弦之士的那位千长。此人名叫乌耳屠,原是须仆尤提的护院千长,须仆尤提被杀后,其自缚双手前去须仆呼韩面前请死。须仆呼韩念其是条好汉,令其戴罪立功,跟随车莫牙进入河南地,伺机斩断秦兵的粮道。 乌耳屠被狐卢鞮指派在李信部的北面,主要就是在李信部向北逃窜时将李信部挡下。可是他太心急了,倒不是立功心急而是复仇心急,因为他率领十一骑夜探李营时发现了一匹战马。一匹本是右贤王的,右贤王被刺后,刺客挟持须卜缇曼逃走的战马——白蹄乌。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往上涌,两眼赤红,忘了自己的职责是负责防范李信部向北逃窜。也忘了堵截李信部的五千骑士还没赶到位置,自己贸然出击很可能让李信部与董翳部汇合。他不顾一切的急驶而回,带着千人队趁夜向李信部发起了攻击,想一举拿下秦军这支骑兵极少的前锋营。 他搞不明白,自己策马缓行,为什么距敌还有二千步,敌人便已发现他们的踪迹。(乌耳屠不知道,秦军有一种侦察骑兵到来的埋瓮之法。只需在地上挖一大坑埋入一大瓮,派一有经验的士兵伏在地上听音,便可得知敌人来了多少,从什么方向而来。) 他也不明白,那六十四乘兵车上的大弩为何能射八百步,秦兵身上的重甲为啥能挡住他们急如雨蝗的箭矢。 战斗就在他还没驶入自己弓箭有效射程的时候打响了,乌耳屠带着人马好不容易冲过了六十四乘兵车组成的一字长蛇阵,可是秦兵的劲弩却能在三百步开外击中他们。已到了这种地步,也只有往前硬冲了,直盼能冲到敌人阵前,利用战马的优势冲散敌人的阵形,剿灭这支前锋营。 好不容易冲到了距敌只有一百五十步,马上就到了他们骑兵的弓箭射程之内。乌耳屠突然发现,三队弩手向后撤去,三队盾兵之后有七队强弓手已拉开强弓,穿透力极强的的三棱箭头在明月之下闪着寒光,正对准他们这支已不足五百人的骑兵。 只需秦兵一阵急射,整支千人队今天就算全撂在这里了。乌耳屠心中起了一层寒意,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要把杀害右贤王的凶手隐藏在此处的这个消息传出去,让须卜呼韩知道苦苦追寻的杀父仇人正在此间。只要让须卜呼韩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就算立了大功,擅自带兵与敌对战和不敌逃跑这两项大罪便可以与这个大功抵消。 乌耳屠带着人马逃入了库布奇沙海,赶了二十里路便碰到正向李信军挺进的狐卢鞮。 听罢乌耳屠的奏报,狐卢鞮嘴角微微上翘,心中已起了杀心。问道:“敌人真有一种可射千步之外的大弩?” 乌耳屠点了点头。 狐卢鞮又问道:“敌人的劲弩在三百步内便可射杀我们的骑兵?我们的皮甲对于他们的三棱箭簇没有一点的防护作用?” 为了证明之所以失败,并非是因为无能而是敌人太过强悍,乌耳屠随身带有一个重伤不治骑兵穿过的皮甲。阳光下一照,皮甲内外已被血染红,皮甲上的两个三棱形洞口就像是正眯着双眼嘲笑他们的无毛怪物。 “哦,确实历害!”狐卢鞮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既然已冲到弓箭射程范围之内,为何不射一箭,却要带军撤走呢?” “属下一来按照我匈奴人千百年来的规矩,不胜则逃。二来是为了禀告右贤王,他的杀父此人正在此间。” “也算说的通,我再来问你!”狐卢鞮眯着眼睛,两道目光如同刀光一样在乌耳屠脖间晃了一晃,道:“我记得是让你守在北面,为何你却与秦人前锋营接上了阵。” “这……”从刚才狐卢鞮的目光中,乌耳屠已知今天大难临头,跪求道:“小的违了将军的令,求大人饶小的一命!让小的随在军中再立新功,要不让小的过黄河亲口对右贤王说了此间事,再行投河自杀也不迟。” “不用,我自会派人向右贤王禀报此间事情,就不劳烦你了!来人!”狐卢鞮道了一声,过来四个亲兵。他指着两个亲兵道:“将这个不服将令的人拖出去斩了!”接着指着另一个亲兵道:“你到断敌后路的骑兵队下令,他们的目的只是拦截秦两军不能相接,千万不可擅自与敌接阵,违令者乌耳屠便是下场!另外告诉他们,只可在敌千步之外游弋作佯攻状,万不可进敌千步之内。” 只剩下一个亲兵站在狐卢鞮身前,见狐卢鞮紧皱双眉,他也不敢出声,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狐卢鞮作为右贤王治下的骨都候,自是明白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这一次明里右贤王是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暗里却接了大单于一项绝密的任务,要全吃了蒙恬驻守在上郡的三十万秦兵,逼着秦皇签订城下之盟。除了让秦皇对匈奴人纳臣上贡外,最重要的是把须卜缇曼从秦国要回来。 “我们真能凭十万控弦之士灭了秦国的三十万大军吗?乌耳屠率军一千,只是与敌前锋营接阵一场便死伤过半,十马控弦之士若是被敌包围,还不被全吃了?不行,得尽快通知大都尉车莫牙与右贤王须卜呼韩。”想到此,狐卢鞮将眉一展,道:“你速去通知车莫牙大都尉,秦兵弓强弩劲切莫与敌死拼……” 等到那个亲兵得令离去,狐卢鞮又招来一个亲兵,道:“你快马过河,通报右贤王。就说他的杀父仇人现身库布奇沙漠以东。贤王若是问起详情,以不知具体情况回禀。” *真真不好意思,这几天更新字数狂减,咖啡着实有难处。也不知是否时不利我,从上传的第五天便开始感冒,过了十多天感冒好不容易好了,这四天又开始发烧。浑身发冷流清鼻,还一直想睡,所以……所以……。字数是有点少了,更新也越来越迟了。大大们放心,咖啡决定今天去输液(虽然咖非最讨厌输液了),明天病情稍轻便开始多码些,何证每天四千字或两章,谢谢大家的支持!* ps:推荐兄弟一本她书。书名:龙渊大唐。书号:155952 简介:人若龙渊,舞在大唐!下边有连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八章 火攻 四 辰时六刻,从赶回来的探子口中得知,库布奇沙漠中有一支人数大约为五千的骑兵队正朝这里赶来,按其行军的速度大约会在一个时辰后与李信的前锋营相接。 韩信仔仔细细的询问了这支骑兵队的衣着、装备以及马匹的高度后,笑道:“依信之见,这支队伍是临时由牧民组成的骑兵,并非藏在六十里梁的那支匈奴骑兵。” “先生从何而知?”李信问道。 韩信从战利品中拿过一支双翼箭,递给李信道:“将军请看,这只箭的箭头与杆上都有黑色的血迹,不似人血而像是野兽之血。匈奴牧民常以弓箭猎杀野兽,因此沾有此等血迹。此队人马若为匈奴正规骑兵,必会装备新造箭矢,如何会用使用多时的猎兽箭矢。另外,我刚才细细询问探子这支骑兵的衣着与装备,发现他们着皮甲的不多,有着的也是着轻制皮甲,与正规骑兵每个人都着厚甲不同。更重要的是匈奴的骑兵战马与我秦国的骑兵战马对马高都有一定的限定,他们的马匹高度比正规的匈奴骑兵马匹高度矮了六寸,只有五尺出头,因此信断定这只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骑兵队。” “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李信暗道一声,想起不久前刚刚大败匈奴人的那只千余骑兵队,一时间雄心万丈,道:“不过区区五千人,我们只要以雁形阵对之,必能全歼来犯之敌。” “只怕并非将军想的那么简单!”张忠扶摸一下身上的伤处。道:“晨时之战,敌寡而我众,我方士气自是高涨,方能击退敌人的来犯。此时敌众而我寡,两军对垒之下我方士气必定低落,到时就算有弓强弩劲之利,也逃不脱兵败的下场。依忠之见,不如尽快向南转移与董翳部汇合,到时借得董翳的兵势,方能将此五千骑兵全歼。” “不行!”李信摇了摇头,道:“如此一来,很可能破坏黑夫他们的火攻之计。韩先生,你有什么看法。” “张先生的这个借势想法很好,但现在实施已经晚了。”韩信道:“从匈奴人的派兵方式来看,我方前既有敌,后边焉知无敌?如果信所料未错,我们与董翳部之间已横了一道骑兵,其目的正是截断我方向董翳部靠拢。所以这个借兵势的办法行不通。” “那就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死在此处了?”想起出关之初韩信夸下的海口,李信怪道。 “将军莫急,我们还有两条路可走。”韩信笑道:“其一,挡在我们前边的这支匈奴已被我们击退,短时间内匈奴人无法在我们前边布阵,我们可以往北直奔,然后顺着库布奇沙漠的西边退回六十里梁!” “这条路行不通!”张忠摇了摇头,道:“骑兵马快,一路上我们无法摆脱敌骑兵。况且到了黄河南岸,驻扎在黄河北岸的匈奴主力一旦渡河,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那只有走第二条路了!”韩信道:“我们向东退,在黄河边结阵待敌,必能击退攻击我们的这几千骑兵。” “哈哈哈!”张忠大笑三声,牵动了伤处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道:“韩先生也是遍读兵书之人,缘何会出此劣技?岂不闻兵书有云:后边靠山,前边临河,方可列阵。如今先生将阵列在河前,让我军退无可退绝了生路,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听到这里,李信已明白韩信准备用背水一战之计,脸露喜色道:“此计甚高,请韩先先生明讲。” “兵法上是有说‘阵后靠山,阵前临河’,但兵法上还说:‘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刚才张队长有我方兵败之虑,其虑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兵卒见敌众多,起了逃命之心不肯死命杀敌,而非我方不如匈奴也。我此计就是要绝了兵卒的活命之念,让他们知道要想活命只有一条路可走,便是奋起杀敌击溃匈奴骑兵。” 按照韩信的策略,李信带着千人队与六十多乘兵车先行来到黄河岸边,结起了阵。让五百多车属布兵留在原处等待匈奴骑兵的到来,令其与匈奴骑兵接阵后,不可恋战,且战且退引匈奴骑兵到结阵之处,以阵杀之。 …… 黑夫爬在草地上,将身上遮盖的严严实实的蒿草撩开一道小口,透过树枝朝太阳看去。已经过了午时二刻,马上便到了起火之时。黑夫的心跳加快,躲在蒿草堆里吩咐随从把起火之物取出。 突然,四周暗了一暗,黑夫抬头看去,原本还比较刺目的阳光开始逐惭减弱,太阳被一个圆形的黑影慢慢遮住,天色转暗,天空中甚至可以看到闪烁的星辰。 “传说中的天狗食日?”黑夫暗道一声,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知道这是个放火的最好时机。趁着匈奴人纷纷对太阳跪了下去,黑夫拉扯着身边正在发愣的随从放起了火。 火很快便引了起来,随着风势越燃越大,树木霹雳叭拉的作响,火舌足有十丈之高。跪在地上正朝日头跪拜的匈奴人脸上布满惊恐,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老天因而有此大灾。还没容他们醒过神来,火舌已将他们中的许多人卷入火海,四周充斥着震人心魄的哀号。 战马已惊,又踩死踩伤了许多还没从地上爬起的匈奴人,待他们醒过神来从六十里梁南边冲下去时,死伤已经过半。 黑夫顺着六十里梁纠集起放火的人,得七十二士,剩余的人都在放火中不幸被火烧死。他找了个火弱之处,带人进入火海之中,每人捡了一匹战马并一些刀弓,尾随在匈奴人后边下了梁。 趁着乱,黑夫带队冲入敌阵之中,斩杀敌人二百余骑。等到敌人发现他们朝他们围过来之时,黑夫带着人马向北直奔而去。 董翳带队正朝北面缓行,一探马来报,道:“前方二十里发现敌踪,人数大约为五千骑兵。” “坏了,李信部被敌包围了。”董翳暗道一声,急忙下令让后队变前队朝鄣邯部靠拢。 正行间,天空突然暗了下去,六十里梁地更是惊鸟四起。“莫非六十里梁上有伏兵?”董翳让部队停了下来,令劲弩在外,强弓在内结成一个圆形阵,他居于阵的正中央镇守。 瞬间,六十里梁上大火突起,董翳心中大安,以为是鄣邯部放火烧梁,带着队伍继续往南而去。大约走了七八里,前军来报说有队骑兵自称是李信部的骑兵队,六十里梁上的那把大火便是他们放的。 董翳又令部队停了下来,招来黑夫问道:“李信昨日派兵向我禀报,六十里梁上并无伏兵,缘何你们今日有放火之举。” “哈哈!”黑夫大笑两声,道:“怎么没有骑兵?六十里梁上藏有匈奴精兵一万,李将军与韩谋士订下妙计,让黑夫烧他个底朝天,烧他个哭爹喊娘。这一烧真是痛快,直烧掉匈奴骑兵……” 黑夫突然发现董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陡然想起韩信与李信商量计策时说,此计要瞒过董翳与鄣邯。连忙改口道:“匈奴人真是狡诈,我们探梁之时他们竟躲在沙漠之中,等发现敌踪再想给董将军禀告已是来不及,还望将军饶恕这个不报之罪。” 董翳心里气炸了肺,昨夜他就是接到李信的奏报后才安心靠着六十里梁扎下大营,要是昨夜梁上的骑兵突然下梁冲杀,他哪还有命在。董翳是个在官场上混迹许久的人,知道什么话能对黑夫这种级别的小兵说,什么话不能对这种级别的小兵发。隐忍道:“你们此烧的结果如何?” “大约烧死敌兵三千,混乱中敌自伤二千,另有残缺的五千骑兵此时可能已与鄣将军的大军接下阵。董将军应带兵前去与鄣将军汇合,形成合围之势,必能全歼这支骑兵。” 这被烧死的五千骑兵,是李信的功劳也是他董翳的功劳。董翳高兴起来,暂时忘记了李信的知情不报之罪,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黑勇士前方带路,随我与鄣将军汇合,再立新功。” “恕黑夫难从此命,黑夫还得去给李将军禀报这个喜讯呢!”黑夫面露难色道。 “唉!”董翳叹了一口气,道:“刚才探子来报,另一支匈奴大军已将李信部团团围住,李信只怕已经战死……” “什么!”黑夫大喝一声,转身便要离去。 董翳拉住他道:“勇士此去何处?” “李将军对黑夫有大恩,将军就算死了,黑夫也得将将军的尸骨背回大秦!”黑夫挣脱董翳的拉扯,又向前急走两步。 董翳再次拉到他道:“勇士真义士也!为行火攻之计,昨夜至今想必一口饭没吃,既如此先吃了饭再走!来人……” 黑夫顾不着吃饭,随便塞了几块肉,带着七十多个部下便向北而去。 狐卢鞮看着眼前的五百盾牌兵,令一千骑兵驶往前去,用箭矢射杀。效果非常的不好,这队骑兵射了三千枝箭矢竟没伤得盾牌兵一人。他改令这支千人队冲上前去用弯刀砍杀,只见这支盾牌兵将一字长蛇阵换成一个两层的圆形阵,等到骑兵赶到,外边那层把盾斜持,盾下角正对冲过来的骑兵,内层的则持长矛透过两盾之间的缝隙向骑兵急刺。 一轮攻打下来,骑兵只是砍杀了大约二十个盾牌兵,而匈奴骑士则伤了百人,更有二百多匹战马倒地而亡。 “如此难对付?”狐卢鞮皱眉暗思,突见盾牌兵以圆形阵形向黄河退去,急忙下令将这支盾牌兵围了起来。 这时,断秦人后路的骑兵队派人来报,告诉他二个消息。第一,正往此处赶来的另一支秦兵突然向南撤去。第二,六十里梁上不知何故,突起熊熊大火。 六十里梁突起的大火,前来此处秦兵突然撤退,这两个消息让狐卢鞮打了一个冷颤。“莫非大都尉陷入重围,已经兵败!”他喃喃了一句,传令的匈奴兵不敢答。 “秦军既然南撤,五千骑兵断路也就不必。传我的令下去,断路之军只留一千骑,其余的都向南接应大都尉。” 传令兵得令而去,狐卢鞮则双目射火,指着那五百盾牌兵大吼道:“冲散他们的阵形,杀光他们!” 盾牌兵终于被骑兵冲散,在死伤百人的情况下亦叫匈奴骑兵战死五百。盾牌兵中的小头目,见没有圆形阵相互依托,已方的死伤开始加剧,连忙四处招罗着兵卒再次组成阵形,慢慢向黄河岸兵退去。几经纠缠,距李信结阵之处尚有千步时,盾牌兵已死伤过半,只剩二百余人。 第二十九章 背水一战 黑夫率领七十二骑向北急奔,路遇前往六十里梁方向接应大都尉车莫牙的四千骑兵,两军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 黑夫迅速作出反应,调转马头带领人马向东顺着匈奴四千骑的侧翼绕过。匈奴四千骑急着去六十里梁也就没理会这支突突而来的骑兵,甚至不派一小队骑兵去截拦,完全放心的将这队不足百骑的骑兵交给了断路的那一千骑兵。 黑夫一边诧异这支骑兵为何放自己走,一边想着前边还有多少匈奴兵。往前赶了几里地,便发现了断路的那支匈奴骑兵。与此同时,这支匈奴骑兵也发现了他们,派出两个百人队朝他们冲杀了过来、 黑夫见无处可避只好带队迎了上去。他一边躲避着匈奴骑兵射过来的箭矢,一边也取出从六十里梁捡取的匈奴弓箭,对准一名匈奴骑士引弓就要射去。他拉了个满弓,还未将箭放出,弓弦竟自断了。 “你个被阉割过的匈奴老忘八,造的什么鸟弓……”他嘴中骂咧了一句,将弓扔掉,抽出腰上悬挂的剑,对准一名匈奴骑士就刺了过去。那名匈奴骑士身着的皮甲基本上没有防护能力,剑很顺滑的刺穿了皮甲,差一点贯穿他的身体。待剑抽出时,那名匈奴骑士从马上摔了下去,尸体很快被随后赶来的马蹄践踏而过。 迎上来的匈奴骑士纷纷收起弓抽出弯刀,远处的匈奴骑士怕伤了自己人也将弓收起抽出弯刀。 黑夫连续将围在自己身边的四个骑士刺下马,回头一看,跟随自己的七十二骑只剩四十多骑。他将剑第六次刺入赶上前来的一个匈奴骑士体内,回拔之际因用力过猛,剑竟折在那人体内。眼看又有一骑驶了过来,他将断剑抛向那人,那人愣了一愣,向右一闪躲过抛来的剑。趁着这个时机,黑夫两腿紧夹马腹,一个急奔探身夺过那人手中弯刀,顺手一刀斩在那人脖后,大喊道:“骑兵队的勇士们,跟在我的后边冲出去!” 俗话说:剑刺死,刀砍伤。论杀人的威力,刀自是不如剑。但剑刺终须手下有个拿捏,拿捏不准刺偏了位,被刺之人也就落个重伤。若是刺了个空,连伤都伤不着,还不如刀砍的爽快。 一把弯刀在手,黑夫也就不再拿捏要往两旁匈奴骑士的哪个部位刺,抡起弯刀只朝有人的地方砍去。不一刻已将七八个匈奴骑士砍翻下马,另有十多名匈奴骑士也被他砍伤。 他对准一个匈奴骑士又出一刀,发现这刀用劲极猛却难破来人皮甲,举刀借着阳光一看,刀刃已卷。他探身上前,抢过那人的弯刀,又扯过另一人的弯刀,双手挥舞起来犹如两扇风火轮,只杀得四周匈奴骑兵纷纷退避,谁也不敢近前三尺之内,只当是天上下凡来的一个黑面煞星。 冲出敌阵,又跑了几里路,黑夫将马勒停,举起手中的弯刀,道:“马战还需用快刀!娘娘的,将来一定要打造几把快刀,杀起来也痛快一些!” 说罢,他将手中两把都卷了刃的匈奴弯刀抛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随在身后的十七名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喘着粗气的骑兵道:“你们都是爷们,都是跟我老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知道,从昨晨至今大家都没休息过。经历了放火前的煎熬与放火后的奔波及杀戮,现在一定又饿又累,很想躺在地上睡他娘一觉。但是我们现在不能休息,先不说前后两边都有如狼似虎的匈奴兵,想想李将军的安危,我们也不能休息应该马上去救援。此一去,说不定再也看不到太阳从地上升起,你们怕吗?” “不怕!”十七名骑兵同时大喝一声。 黑夫呵呵一笑,道:“怪不得老黑跟你们一起喝酒那么痛快,原来个个跟老黑一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种。你们放心,李将军不会有事的,我们也不会有事的,要是有了事,我们杀匈奴几千人这么大的功劳让谁承受去?老天不会如此的不开眼,肯定会留下我们的命享受将来的荣华富贵。兄弟们,再向前行十里便会与李将军碰面。只要找到李将军,凭李将军的雄才大略我们这条命也就算活下来了,荣华富贵也就算落到我们身上了。兄弟们,跟我走!”…… 盾牌兵又被匈奴骑兵围了起来,就在距李信布阵的方位不足五百步的地方。阵后的有些士兵已忍不住想拉弦射箭,各队的百将严令自己的属下不许拉弓,直等匈奴骑兵进百步之内方可发箭。 狐卢鞮大怒之下对于黄河岸边的弧形阵视而不见,这支五百多人的盾牌兵让他付出太大的伤亡。他不敢想象,这次遇到的盾牌兵数量若不是五百而是五千的话,他所率领的四千骑兵会不会全军覆灭。 这一支若是单纯的盾牌兵或者枪兵的话也没什么。若只是枪兵,骑兵完全可在百步之外用弓箭将其射杀。若只是盾牌兵,骑兵则可冲散其队形,以马上居高临下的优势夺取胜利。可他偏偏是一支配合圆熟的枪盾之兵,让骑兵远攻不行,近攻也是不行,犹如一只带刺的刺猬,看起来没什么,动起手来着实不易。 以八百多骑的伤亡,只换来敌人三百多的伤亡,这样的战绩让狐卢鞮十分的沮丧,看着被重重围住的盾牌兵还在顽强的向东边突围,狐卢鞮又增加了三百骑前去围剿。此时围剿这支盾牌兵的兵力已达到一千余骑。 突然,从河岸的方向飞过来一层密不透风的箭矢,当即便有三百多骑倒翻在地。狐卢鞮发热的头脑马上清醒过来,明白黄河岸边阵形后边的才是真正的对手。还未等他考虑周全是下令把骑兵撤回来还是让骑兵放弃盾牌兵向阵形后边突击时,第二波箭又飞了过来,又是三百多骑命丧沙场,其余的三百多骑见势不妙也都纷纷退了回去。 第三十章 背水一战 二 车属步兵只剩下一百六十三人,他们中的每个人身上都至少负了一次伤,很多的都是身中多道刀箭之伤。 一百六十三个车属步兵自动在战车之前立下阵,有的战车的车属步兵已全部战死,他们自发的均出人来到那辆无车属步兵的战车前,将盾挡在战车之前。 一路杀奔过来,看到那些熟识的伙伴一个个都倒在血泊之中,他们已经无惧于生死,眼睛都发着血色,用一种类似于饿虎的目光看着几百步外的匈奴骑兵。 李信传来令,让车属步兵去后边休息,包扎伤口。没有一个兵卒听从这道命令,全都像一尊石像一般持盾执矛站在那里。 李信派人送来吃食,再次令身负重伤的盾牌兵去后边包扎,仍是没有人听令。正与韩信、张忠猜测敌人接着会如何冲击的李信,听到传令兵回报那些身负重伤的人都不愿包扎伤口,忍不住将眉头微微一皱。 “反了他们了,这是在战场上,竟敢违将令!我倒要去看看,是哪个如此大胆,敢抗令不遵!”作为战车队长的张忠再也坐不下去,气冲冲的站起身。 “慢!”李信将张忠拦下,坐在地上沉思良久后道:“此番前去,千万不可厉言相加,使兵卒寒了心。你要面带笑容好言相劝,实在不行就带上亲兵,对轻伤者就地疗伤,重伤者硬架也得给我架回阵中。尤其是对那些身中箭矢的伤者,务必给我架回来将箭取出。敌人的两翼箭都是带倒勾的,搞不好轻伤也是会死人的。” 待张忠前去处理此事,李信笑道:“依先生之见,匈奴人受此大挫后不会再主动攻击我们了,除非他能等来更多的援兵。草不打,蛇是不会出洞的。我想是不是再派车兵去冲击一下匈奴人的骑兵,将这两千骑兵一股脑的引来阵前用箭射杀,必能将这股匈奴人全歼在此。” “将军,我不同意如此干!”韩信摇了摇头道:“将军莫非忘了,我们是捞大鱼的人,岂能为一条小鱼而丢了大鱼。现如今,正是有这一支骑兵挡在我们面前,士兵们才能同仇敌忾的保持着旺盛斗志,若将这股匈奴骑兵击溃,敌援兵又未到来,士兵就会奇怪为何不趁机南撤?到时除非将军带军南撤,否则军心必散!军心一散,什么都完了。再说,临河布阵全靠兵车为垒,兵车若是全毁了,匈奴援兵若来又该如何?” “哦!这一天从晨杀到晚直杀的天昏地暗,倒忘了我们此番出关是为了吸引匈奴的主力而来。也不知黑夫他们那把火烧的如何,真正的鱼饵与鱼杆是否已将六十里梁的匈奴兵杀了个干净,什么时候才能与我们汇合。我可是把命都立在了这里,三天后援兵不到,我只有纵身往黄河里一跳,以身殉国了。” 李信的话音刚落,张忠便奔了过来,笑道:“将军,黑夫回来了!” “这真是说曹操……说黑夫,黑夫就到。走,我们一起出去迎迎。”李信站起身,向阵前走去。 黑夫找到李信他们,正值匈奴人死伤惨重,狐卢鞮大伤脑筋之时。趁着这股乱势,他领着十七骑从匈奴骑兵的阵营中冲杀出来,直奔黄河岸边而去。 后边紧跟了四五十骑,一个匈奴百长拉弓瞄准黑夫的背部正要发弓,突然面前出现一枝急飞的三棱羽箭,正中他的两眉之间。 不用猜,黑夫知道发箭之人必定是李信无疑,快马一鞭向阵前急驶而来。紧随的匈奴骑兵见离李信布的阵越来越近,也不敢再追下去,绕了个弯返回阵中。 “如何?”李信将劲弩丢给身边的一个兵卒,双手互相搓了搓,问道。 “将军的计划很成功,足足烧死匈奴骑兵三千有余,另外匈奴自伤的也有两千,逃下梁的匈奴骑兵不足五千。”黑夫说着,突然两眼一红,声音哽咽道:“将军,我对不起你……” “怎么了?说!”李信道。 “出发的时候,我带走一百零八骑,回来就只剩下我们这十八人,黑夫实在对不起将军!” “打仗吗?哪有不死人的!”李信安慰了黑夫一句,领着黑夫退回阵中,道:“下梁的匈奴可与鄣将军的部队接上仗?” 黑夫抱着个酒坛子,猛灌几口,长吁了一口气,道:“没有发现鄣将军的部队,可能当时还在二十里开外。不过黑夫带队来寻将军时,碰到董将军的队伍,他们正往南而返估计要与匈奴骑兵接上阵。” “如此一来,董将军与鄣将军就形成两面夹击之势,或许现在已将那支匈奴骑兵全部剿灭,不久将与我们汇合!”李信笑道。 韩信却没李信乐观,略一沉思问道:“黑夫,此次前来这里,可曾碰到断路之军?” “有,人数大约在千人左右。不过,我们在来到路上还碰到一支四千人的骑兵,应该也是断路之兵,看他们行的方向像是去接应六十里梁上的匈奴骑兵。”黑夫又灌了几口酒,脸色开始发红。 “看来我们的对手也非无能之辈,一见六十里梁火起,便派断路之兵前去接应!将军,今夜应该小心戒备,不然恐遭敌袭!”韩信道。 “此话怎讲?”李信问道。 “董翳向南而返,估计是发现断路之兵,想与鄣邯部合成一股共同进退。由此可见其是一个胆小的将领,若遇上梁上下来的匈奴骑兵,斗志必定不强,但也可支撑到鄣邯部的赶来。如今后边又有一支匈奴兵前来,对他形成夹击之势,肯定斗志全无的想尽一切办法迅速脱离与匈奴人的接触,全力向南而逃。如此一来,六十里梁上的匈奴兵就会与这一股匈奴兵合在一起,两股匈奴兵一合又在万骑往上,今夜必会有所动作。”韩信道。 ps:隆重推荐兄弟一本好书:《秃贼记》 简介:不要说我是贼,一切的烧、杀、劫、掠、争…… 都是无奈而为之! 既然不能苟活在你们的规矩下,那么…… 就颤栗在我狼籍的声名中吧! 从此,宁遭天谴,莫惹秃贼! 下边有连接,请点。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一章 背水一战 三 为了对付匈奴人可能的夜袭,李信作了两项准备。 首先,他令所有人都退入战车之内,在战车对准匈奴的那一面上横七竖八的插满了三丈长的大矛。这样一来,匈奴若想冲入阵中,除非给马安上两扇翅膀飞越这三十尺的空间距离,不然必会被钉死在长矛之上。 其次,他安排三百劲弩手在这夜值守,敌若敢进三百步之内必斩无疑。 李信这边刚安排妥当,从南面过来一支大约几千人的匈奴队伍,与狐卢鞮的这支匈奴兵汇合到一起。 “直娘贼!鄣邯与董翳几万的人马竟没把士气低落的骑兵吃掉一点,他们干什么吃的!”黑夫手指骑着清一色枣红马的匈奴骑兵叫嚷道。 李信他们对付的狐卢鞮这支骑兵,跨下之马全是杂色马。这支刚刚来到的骑兵,跨下全是清一色的枣红马。任谁看到都清楚这支刚来的骑兵肯定是匈奴人的正规骑兵,而非狐卢鞮纠集起来的乌合之众。 “我们的任务就是将匈奴的主力吸引过来,匈奴骑兵自是来得越多越好!”李信微微一笑,凭借着比匈奴人射程大多了的强弓劲弩,对于自保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韩信这两日来一直有个担心,深怕自己无法实现刚出关时对李信夸下的海口。从黑夫报董翳向南而去后,他的心便凉了半截。今日又见董翳鄣邯两部几万人马竟没杀得了匈奴大溃之军一兵一卒,他的担心上升到最高点。 他对李信夸下的海口,当时来说也不算海口。他计算过,只要董翳部与鄣邯部在外线虎视匈奴,吸引大部的匈奴以减轻他们的压力,莫说坚持三天就是坚持六天也是能办到的。可是如今董翳部与鄣邯部都在六十里梁外,根本无意向北哪怕进上十里,自是吸引不了一点的敌人,所有的压力都压到了这里,如何才能坚持三天? 凭借前锋营,对付五千匈奴骑兵的冲击,不仅能守得住还可以适时作些反攻。对付一万匈奴骑兵的冲击,虽说有些捉襟见肘,但也可立于不败之地。若,敌人再从北边赶来三五万援兵,用二万至五万骑兵不计伤亡的来一次全力冲击,莫说坚持三天,很可能立马便会土崩瓦解。前锋营的人马实在太少了! 他走到李信面前,附耳小声的把自己的担心告诉李信。李信朝着匈奴阵营的方向看了半晌后道:“你觉得敌人真的会渡河赶来增援吗?” “匈奴人本来是有大计的,我们坏了他们的大计,这口气他们如何能咽下?大计不成,他们又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必会杀了将军而后快。所以,必有援兵从北面而来,而且来的还会不少。”韩信苦着脸道。 “既如此,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李信说完,站起身向阵后走去,韩信连忙道:“将军何去?” “安睡!我不睡,士卒就不会睡,士卒不睡就没精神打仗。”李信道。 这一夜,正是月大圆之夜,秦军与匈奴人之间的大片空地被月亮染成一片银色。正在值夜的一个劲弩手对自己的长官百将道:“今天的月亮真好,简直跟白天一样,这样的月色下匈奴人还会夜袭吗?” “匈奴人跟狼一样,总认为月圆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披着月色便如同神助,他们一定会夜袭的。”百将道。 “狼也认为月亮对它们来说是好事吗?”那个劲弩手一笑,道。 “当然是这样认为的,你没见狼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对着月亮嗥个不停吗?喏,你看那边,不正有一只狼对着月亮乱叫吗?”百将手指远处的一个小山头,一匹狼正对着月亮嗥叫着。 远远的,匈奴阵营中也传来一阵的怪叫,如同狼嗥一般。百将竖起耳朵细听一会,大声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敌人就要上来了!” 车莫牙带着全军人马对着月亮拜叫三声,走进狐卢鞮的大帐之中,生气的将皮盔摔在地上又跺了两脚,道:“秦人竟敢放火烧我大军,这让我如何跟右贤王交待!” 狐卢鞮上前一步,笑道:“大都尉,贤王的杀父仇人正在此间,只要剿灭了此支秦军,到时自好跟右贤王交待。” “既如此,为何不发兵前去攻打?”车莫牙道。 “这……”狐卢鞮哼哧了两下,将自己这一日来的败绩向车莫牙说了一遍。 “你敢畏战?秦人的劲弩强弓能取人性命,我腰畔弯刀也可取人性命!狐卢鞮!”车莫牙面色狰狞的叫道。 “属下在!” “六十里梁那两支秦军斗志不强,你不去犯他,他不会向前一步。你去犯他,他会狂退十里,没必要用五千骑兵断路,可调回两千骑兵供你驱使。令你亲率这五千骑兵,以比敌四倍之众务必在天明之时将这支人马拿下,不然提头来见!” “是!”狐卢鞮领令而去! 李信这支前锋营让他吃尽了苦头,天亮之前拿下这支人马他还真没有把握。一出大帐,狐卢鞮连忙叫来一名骑兵,令其再去禀报须卜呼韩,告诉右贤王车莫牙已经兵败六十里梁。秦军虽无战马之利,但弓强弩劲,好不容易围堵住的仇人大有逃离之可能,请右贤王速派援兵前来。 等到传令兵骑马而去,狐卢鞮向北一拜,只盼右贤王能在天亮之前赶来,不然这条小命只好让车莫牙夺了。 过了一个时辰,月至中天,断路的两千骑兵也撤回到这里之后,一阵号角声中狐卢鞮派出一支千人队,向敌阵冲杀。冲到半路,李信这边一放弩,有几个胆小的调转马头就想逃回。狐卢鞮令骑兵上前把逃路的几个射杀之后,其余的人不敢再逃硬着头皮往前冲。 冲到阵前,这支骑兵也就只剩下两百多骑,围着插满大矛的战车束手无策。有的顺着战车围起的垒向两边跑,看能不能找到入阵之口。有的抽出弯刀向长矛上斩去,有的伸手想把矛从车上抽出,很快这些人便一个个被劲弩手射杀了。 ps:咖啡冲榜求票,大大们投几票啊! 另,推荐兄弟一本好书。书名:水浒枭雄书号:140561 他,建立比蒙古更加广阔的帝国;他,拥有比成吉思汗更加众多的后代。亚洲,他的名字可以止异族小儿夜啼;欧洲,他的名字受人顶礼膜拜。 下边有连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二章 背水一战 四 这一千骑士被杀,直杀的坐阵观看的车莫牙心中大惊,前军指挥的狐卢鞮一脸无奈。车莫牙招来狐卢鞮,先是训斥一番他攻的杂乱无章,就像撵着羊群送入虎口一般。接着,给狐卢鞮出了个主意,让其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狐卢鞮得令,再次派出一支千人队,以百人为一个小队分为十队,每队排成一竖,两排中间相隔二十步,如十条硕大的蚯蚓向李信阵中攻来。。 这一招果然奏效,三队劲弩手等到这十队急驶过来的匈奴骑兵进入三百步内后,一排齐发过去只是将这十队骑兵在前领头的射死射伤,更多的弩箭都落了空。每队连射了三箭,弩箭浪费不少,射死的匈奴骑兵数量却极其有限。虽然一百五十步内还有强弓手伺候着,但最少还是让七百匈奴骑兵冲到了阵前。 匈奴骑兵一冲到阵前,每队当先的那几位纷纷跳下马,又拽又扛的推翻几辆战车,后边的匈奴骑兵顺着缺口杀入阵中。 车莫牙见大功告成,脸上露出自得的神情。狐卢鞮见终于杀进了敌阵,立马将自己手下剩余的骑士都派了出来,想要一股作气的拿下李信这营人马。 前有重兵,后无退路。所有兵卒都明白,他们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要想活下去就必需将闯进阵来的匈奴斩尽杀绝。也不用主将下令,长矛被插在车上的士卒纷纷用剑刺杀匈奴的战马。长矛没被插在车上的,拿起三丈长矛朝马上的匈奴骑兵狠刺过去。很快,闯入阵中的匈奴骑兵被戮杀了三百多骑,其余的见势不妙纷纷退出阵去,向己阵逃去。还未赶到阵前的三千匈奴骑兵见前边的往后逃,也就不敢再往前冲,向后逃去。 这一夜过的很慢,狐卢鞮在车莫牙的指挥下变换着法子对这一千多号人连续发起了六次冲击,只到自己手下的骑兵死伤殆尽。李信带着前锋营连续挡住了敌人六次的冲击,一千多号人也是多有死伤。 至晨,匈奴人暂时停止了冲击,李信长吁一口气,下令道:“车兵警戒,其余人等吃完饭后就地休息。” 伙头兵早拿出宰牛刀,将死在阵内的匈奴战马剥皮去骨丢在大釜之内,一会的功夫四周便飘起马肉的香气。 李信坐在黄河岸边,面前摆放了一大黑陶碗飘着浓浓香味的马精瘦肉。他没有一点的食欲,满脑子里都是鲜血四溅,断肢横飞的悲惨场面,手中捏着一根枯黄的小草,垂头看着黄河里翻滚的黄沙水。韩信立在其身边报道:“此夜,敌死伤三千多骑。我军伤六百六十三人,死二百一十六人。目前劲弩手所用箭矢还余一千三百多枝,强弓手所用箭矢余一万两千余枝……” 李信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一****如车轮的彤红太阳正在天边升起,阳光很柔合,但彤红的颜色让人想起了血,他忍不住将眼眯上,道:“现在……照目前的情况还能顶两天吗?” “能拉弓持矛的还有八百人,但箭矢太少,尤其是远射的弩箭太少。匈奴若再冲击,只怕最多撑上半日便要和敌人进行短兵相接了。将军,韩信无用,竟不能撑上三日。” “先生不必自责!”李信将手中的枯草扔入黄河之中,站起身道:“我一千余众,能在敌十倍于我的情况下撑上一天,已是极难之事。鄣邯部与董翳部即不向我部靠拢,那我们就想办法向他们那边靠拢吧!” “将军,要撤?”韩信问道。 “不撤又能如何?难不成留在这里等死?”李信双目炯炯的看着韩信道:“我们两个都太年青了,都有点初生牛犊不畏虎了!区区一千之众竟想着要与十万匈奴周旋三天,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撤吧,撤吧!” 李信一脚将那碗马肉踢入黄河之中,一边往阵前走去,一边道:“迟撤不如早撤,等会敌人聚的多了,想撤也就撤不走了!” “将军如何撤?”韩信急走两步,问道。 “如何撤?令战车护住两翼,三百长矛手在前,三百劲弩手居中,其余人等殿后。前面就是阎王挡道,我也要杀出一条血路,今晚定要在六十里梁与鄣邯部汇合。”李信停在那里道,眼角的肌肉向上跳了两跳。 “如今敌断路之兵还有三千,从六十里梁上撤下来的精兵还有五千,这八千之众都是没打一阵士气正盛的骑兵。我军大战一天一夜正是疲惫之师,加上伤者过半,如此撤只怕不容我们撤出去,便给敌人剿灭一空。” “那该怎样撤?” “趁敌人现在无意攻击我们,令兵卒抓紧休息。等到晚上,兵卒都恢复过来体力,把军中力大无比、善于奔跑者,抽出一百组成一队,令其杀入匈奴阵营,夺匈奴金鼓,碎匈奴旗帜,先使匈奴阵营大乱。把身负多伤,无力奔跑的人组成殿后之军,阻挡匈奴对我们的追击。将那些无惧生死,或有好友被匈奴所杀急于报仇的,还有那些出身贫穷急于立大功改变身份地位的,抽两百人编为一队,做陷阵之军,在阵前冲杀。有这三队相助,将军便可安全向南撤退。” 李信左思右略,感觉韩信这个方法似乎把握更大点。正要传令,黑夫急急上来道:“将军,大事不妙,敌人援兵已经赶来!” “什么?来的这么快!”李信与韩信大声惊呼。 “敌人援兵已经赶来,人数大概有五万之众!”黑夫拱手道。 李信与韩信上到阵前一看,只见北方已扎下一支骑兵,跨下全是白马。西方也扎下一支骑兵,跨下全是黑马。还有一支跨下全是青马的骑兵汇同六十里梁下来的车莫牙带领的赤马骑兵,正往南方而行。 “我们被团团围住了!”张忠了叹了一口气。 “看来撤也撤不出去了,只能死守在此,希望我这只鱼饵在没被完全呑吃之前,岸上的渔夫能将这条大鱼钓起!”李信暗道一声。转眼看到四周惊慌失色的士卒,他哈哈一声大笑,道:“刚刚得到密令,我大秦铁军已将这支人马包围,另有一支援兵不久便到。别看现在匈奴人人强马壮不可一世的,待明日早晨必会成为我们的刀下亡魂!大家都去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恢复了无穷力气,今夜才能里应外合的配合主力作战,杀得匈奴人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黑夫!”韩信悄悄的把黑夫拽到一旁道:“你暗中挑选一批大勇、敢死、乐伤者,组成一支百人骑兵。敌若陷我阵营,护着将军杀出重围。” “我们不是已把匈奴人包围,援兵不也快到了吗?先生这样作是为何?”黑夫不解的问道。 “你个傻子,看不出这是将军在安抚军心吗!”韩信低喝一声。 第三十三章 援兵 鄣邯出关前,蒙恬给他下达一个命令,让其只要发现匈奴骑兵主力咬住董翳部,就要盯死匈奴主力,想尽一却办法把匈奴主力拖住。既不能让匈奴主力吃掉董翳部,又不能把匈奴主力打跑了,一定要拖上两三天等到大军合围后再全力出击。 董翳的胆小在秦军是出了名的,刚开始鄣邯不明白为何要让董翳为饵,干么不找个有胆有识的将领为饵?蒙恬只对他说了四个字:“示敌以弱!”鄣邯马上明白蒙恬的策略,并深感蒙恬有用人之明。 出了关,在沙漠上走了几天,除了捉住千名匈奴牧民外,连个匈奴骑兵的影子也没碰到。这一日,鄣邯令下属将捉来的匈奴牧民中的老者斩杀,得头颅三百多,送往关内请功。剩下的六百多匈奴人,则以奴隶的身份派亲兵送回自己府上。他正自盘算这一路上就算不见匈奴骑兵,凭借这些散落的牧民还能领多少军功得多少奴隶时,前边三十里开外的六十里梁上突然火起。 鄣邯大喜,以为匈奴主力咬住了董翳部,急令三军往六十里梁赶。赶到一看,董翳灰头土脸的坐在梁下,所属士兵大部都在梁上割着匈奴的脑袋。 “你放的火?”鄣邯问道。 “是李信那小子放的火!辣块个妈妈,昨夜梁上伏有一万匈奴骑兵,李信那小子敢谎报梁上无敌踪,害我夜宿六十里梁下,差点把小命送上。……” 鄣邯不想听董翳啰哩啰嗦的讲述他的‘悲惨’遭遇,打断道:“一把火把一万匈奴骑兵都烧死了?” “哪能呢,刚才我上梁查看一番,烧死的大概也就三千多骑,敌自伤的有二千多骑,其余的都朝北边逃了!” 这是一个多好的时机,只要将这五千未死的匈奴骑兵围而不打,必能将匈奴主力吸引过来相救,却没成想让董翳把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掉了。鄣邯问道:“你为何不拦?” “拦……拦了,本来拦住了,谁知后边又赶来几千匈奴精锐,眼看就对我形成夹击之势,所以特绕敌而行来寻将军,希望两部合成一部互相间也有个照应!” “叫你前来是作饵的,不是让你找照应的。李信那部人马呢?”鄣邯喝道。 “他们被匈奴骑兵围在五十里开外,现在可能已经被匈奴围剿了!”董翳见鄣邯面色不善,小心的答道。 鄣邯无奈的摇了摇头,深为自己有这样的下属,李信有这样的上司而感的悲哀。“你这次可立大功了!”他嘲讽的向六十里梁上争抢头颅的士兵指了指,董翳也不以为耻,笑道:“以后全靠鄣将军提携。” “我如何能提携董将军?还是董将军来提携我吧!”鄣邯厌恶的对董翳拱了拱手,不再说什么,回到自己营中派出探马前去打探消息。半个时辰后探马来报,道:“李信部在黄河岸边结阵,对抗匈奴一万余骑。” 鄣邯将这个消息用飞鸽传书送给蒙恬,询问是否去救李信部。 蒙恬得信,惆怅万分。首先,他为李信能在六十里梁使用火攻之计而大感李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其次,他又害怕去救李信,会打乱他全盘的计划。敌人太少了,才只有仅仅这一万多骑,若是派兵营救,敌遭重击一哄而散的话,这个计划便毁了。 他狠了狠心,准备放弃李信部,回信道:“敌主力未见,不可轻举妄动!信部人少不能久持,救之恐不及。可令董翳部在六十里梁北扎下营,你部后退二十里,吸引匈奴来攻!” 鄣邯得令,命董翳部在六十里梁外依梁下寨,自己带着人马往后退了二十里。这一夜,不时的有探马来报,汇报匈奴骑兵与李信部的战况。从探马探得的消息,鄣邯看出李信将来可能是个名将,想救其一命。他把李信部的战况与八万匈奴已过黄河的消息汇成一绢,利用飞鸽再次传给蒙恬。 “敲不烂的铁蛋蛋!为何南边有万余兵马他们不上心,偏偏要紧咬着这支人马呢?”蒙恬看罢,发出一声感慨。手书一令,道:“密察过河骑兵的动向以及匈奴骑兵损失惨重也要吃掉李信的原因!” 晨,鄣邯查明过河的八万匈奴骑兵中,有一万拦在董翳与李信之间。有五万屯与李信阵前,还有两万作为后备居于三十里开外。匈奴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吃掉李信部,可是他还是没查明为何匈奴人一定要吃掉李信这条无肉的瘦狗。明明有顿丰盛的宴席就在不远处,偏偏就吸引不住他们呢。 鄣邯把这个消息再次传给蒙恬,蒙恬沉思良久后,暗道一声:“莫非须卜呼韩已知李信是他的杀父仇人?因此要不顾一切的把李信部吃掉?” 他站起身,走到河南地地形图前,仔细的观察着。过了一会,叫来谋士道:“马上通知诸将领,今日夜晚时分全部带军赶到北地郡关口,戌时出关,两日后赶到库布奇沙漠西角的古磴口设伏!” 等到谋士下去传令,蒙恬给鄣邯下了一道手令。 鄣邯从鸽子腿上取下用绢写的手令,上下一扫,发现这道手令其实是三道命令。第一:令他速派八千敢死之士驰援李信。并给李信下了一道密令,令其带领所有人马顺着黄河向北突围,绕过库布奇沙漠必须在五日内穿过古磴口。 鄣邯看着面前的地图傻了眼,不知这究竟是让李信突围的命令还是让李信送死的命令,哪有突围往敌人的主力方向突的。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李信此时与古磴堡的直线距离大概只有两百里,绕个大弯足有千里之余。步兵在五天里赶千里还得突破匈奴骑兵的前拦后打,这也太难了点吧。 第二:令董翳部从六十里梁撤回榆林关,沿线将一切匈奴探马、牧民全部斩杀。任务完成的好,有功。任务完成的不好,有一个漏网之鱼,定斩不饶。 第三条,令他这一部等匈奴骑兵开拔之后,紧咬在匈奴后边。匈奴若攻,只许败不许胜。匈奴不攻,就咬在后边五十里处,若咬不往,没了匈奴大队的影踪,提头来见。 看罢命令,鄣邯马上给董翳下了命令。董翳接令,自是高兴的带领人马向后撤去,沿途仔细搜寻会喘气的匈奴人。 接着,鄣邯抽出八千勇士,令战车与辎重车护住两翼,向李信的阵地而去。 第三十四章 援兵 二 匈奴白马、黑马、青马、红马颜色分明的把李信团团围住,可是他们并不急于进攻,就连一支小队前来骚扰也不曾有过,只是静静的立于两里之外,似乎是在等待重要的人物到来。 车属步兵担任着警戒,其他的兵卒都被强令躺在地上和衣而睡。四周环视着强敌,许多人翻来覆去根本无法入睡,阵地上到处回响着因翻身而带动铠甲摩擦的金属响动。 李信不畏死,但也不想死,有太多的愿望还没实现,他岂能如此死去。坐在黄河岸边,韩信道:“匈奴人对我们围而不攻,看来是在等右贤王须卜呼韩亲临此处手刃杀父仇敌。这样也好,他不来其他的匈奴骑兵便不敢攻击我们,最少给我们一点休整的时间。” 说完,韩信抬头看了一眼正紧盯着黄河水的李信,见李信一脸的漠然,接着道:“将军,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让黑夫找来一百敢死之士。只等天色一晚,不管敌酋来与不来,便令全营主力冲击敌主将阵营,黑夫护着将军突围出去!” 李信心乱如麻:“难道老天辛苦的把我从二千年后用来两千年前,就是为了让我打一小仗便死吗?不会的,当初刺杀须卜尤提,那么危险都死不了,如今怎么可能被围而死呢?我是被上天选中来秦末之际叱咤风云的人,老天不会轻易让我死掉,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来助我!我要干什么,他便会创造一切条件来配合我的行动!我要逃出重围,他便会护着我逃出重围。我要留在此处等援兵,他便会令蒙恬他们派援兵给我。老子鸿运当头,有满天神佛保佑,诸魔不侵、生死无惧,为何要逃?” “我绝不丢下兵卒去独活!”他抬起头,脸上的漠然一扫而光,狂妄的指着头顶天道:“天!是助我的!我既开口援兵不久便来,那么,援兵已在来的路上。” “将军如何得知援兵正在赶来?是出关之时便有密令,还是从什么地方看出了端倪?”韩信连忙问道。 “没有命令,也没有端倪。我能感觉得到,援兵已在路上。” “感觉?” “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我感觉可以把须卜尤提杀掉,当真就在高阙城内万军之中将其刺杀。感觉先生是个兵家奇才,先生便是个兵家奇才。感觉援兵在来的路上,援兵必在来的路上。” 韩信心中顿生寒意,虽然当时的人都比较迷信鬼神,但研究兵书的他却不信鬼神这套把戏。他以为李信被匈奴重兵压的透不过气来,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小心的观察李信的神情,却发现李信双目清明并无疯傻的迹象。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韩信悄悄起身,找到黑夫让其等突围之时,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得把李信救出去。 匈奴大军动了一动,扎在北面的那批白马阵营闪出一条二十步宽的道路来,一匹白如雪的骏马带领着三千匹黑的发亮的骏马从道路中穿过。 匈奴骑士张大嘴从喉咙深处发出古怪的吆喝声,当他们的吆喝声力竭之时,几万匹战马发出嘶鸣同时抬起前蹄狠狠的砸在地上。一下,二下,三下,大地被震了三震。正强迫自己入睡的秦军兵卒再也睡不下去,纷纷站起来看着远处的匈奴骑兵。对于匈奴骑兵的挑衅发威,没有一个兵卒露出害怕的神情,一个个都瞪圆双眼怒视着。 不知是那个士兵率先唱了起来:“六合之内……” 所有的士兵都唱了起来:“六合之内、莫非皇士、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大海、北有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服、功盖天下、泽及牛马、莫不受得、各安其字、世世永昌……” 他们一手持大矛,一手持短剑,每唱一句便用剑击矛柄一下。他们的敲击铿锵,歌声苍凉而澎湃,让人热血沸腾忍不住就想拿着刀剑出阵去拼杀一番。 这是李信第二次听到这样的歌声,前一次是在高阙城内,那时他正与一个匈奴百长生死对决,歌声听起来很遥远,很不真实。这时再听,八百多人同时起歌,其威势让其心醉。 “敌,右贤王须卜呼韩来了!”韩信从阵前急走到黄河岸边道。 “这是什么歌,真好听!”李信根本不为敌所动,他有信心,他等的援兵就要到来。 “这是秦颂!始皇灭六国之后的第二年,便令天下臣民都要会唱这首歌,以歌颂他的功劳与威德。将军,你不会唱?” “这……原先是会唱的,在安崖顶时我的脑袋曾受过……”李信笑了笑,也随着兵卒们唱了起来。 韩信看了看天,日已西斜。道:“将军,我们该着手突围了?” “不!援兵马上便到,你去让伙头兵准备饭菜,款待援兵。”说罢,李信的手在空中虚舞,又和着兵卒的歌声唱了起来。 韩信跺了跺脚,扭头找到张忠将李信的情况一说,张忠面色大变,结巴的道:“将军……将军……他莫非得了失心疯?” “李将军神清气爽,不像是得了失心疯!可是为何一直坚信有援兵前来呢?”韩信不解的道。 “也许将军通了天眼,竟能看到……” 须卜呼韩下了战马,不屑的朝传来歌声的秦军方向扫了一眼。右谷蠡王与右大将紧随在他身后,后边跟着右大都尉等一二十位高级将领,车莫牙与狐卢鞮脸色发白的夹杂在其中,众人一起进了大帐。 须卜呼韩叉腿坐在大帐正中王座上,一边啃着羊腿喝着奶酒,一边听下边的车莫牙与狐卢鞮禀报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等到两人禀报完毕,他拿起手中的羊腿骨就朝车莫牙砸去,车莫牙不敢躲,硬是用头将骨头挨下。 “我真该杀了你们两个孬种。一个隐藏在六十里梁被秦军烧死五千余众,一个率领一万大军剿不了秦军不足两千步兵,反损失几千人马。你们说说,让我该如何处罚你们?” “臣等愿戴罪立功,这就去剿灭眼前的这支秦军!”车莫牙与狐卢鞮连忙道。 “这个我自会来办,不需要你们两个相助!秦人六十里梁不是还窝着一支重兵吗?其人数有多少?”须卜呼韩问道。 “大约有六万余人!”车莫牙道。 “杀我匈奴一人者,当让秦军十倍奉还。我大军屯压在此,无需再断敌首尾之路,你两个这就带领南边这二万多骑兵,前去冲击这去秦军一下!与敌一接触,要诈败而还,将秦军吸引来此。我将与敌接阵厮杀,定要杀的他不剩一兵一卒。”须卜呼韩道。 车莫牙与狐卢鞮领令而去。须卜呼韩走出帐外,手指李信这支残兵,脸色一沉道:“虚邪!” “小将在!”一个三十岁上下,身体强壮脸上有道可怖刀疤的青年下马站在须卜呼韩面前。他不下马还好,一下马足比本也强壮的须卜呼韩高出两头,就像须卜呼韩面前突然竦立了一座黑塔。 “带队去把这支残军给我拿下。我不要活口,只要人头。凡斩敌一首者,赏黄金十两。杀敌二人者,官升三级。” “是!”虚邪躬身一礼,带领三千亲兵,冲出阵来。 第三十五章 援兵 三 虚邪带的三千亲兵,便是刚才随在须卜呼韩身后,跨下骑着黑的发亮战马的那三千骑士。这三千骑士是须卜呼韩升任右贤王后,在属地的匈奴青壮中仔细挑选出来的勇士,一个个不惧生死、力大无穷,就连身上穿的甲与手中使的兵器都与其他的匈奴骑兵不同。 他们穿的是镶嵌着密密麻麻铜钉的皮甲,使的是五花八门的长柄兵器。当中最多的是一种丈长的木头大棒,此棒可能是日后狼牙棒的鼻祖,其一端细窄一端粗壮。细窄的地方是手持的地方,粗壮的地方是对付敌人的。对付敌人的这一头,有的包着一层金属外皮,有的钉着几圈尖利的铁钉,有的既包着金属外皮也钉着铁钉。 所以会使这样的兵器,是因为须卜呼韩从多年的马战之中,总结出来一条经验。 匈奴作战,长距离攻击用的是弓箭,短兵相接则使弯刀。须卜呼韩年轻气盛,对敌不喜弓战,最喜用骑兵直接冲击敌人的方阵。与敌对战冲击的多了,他发现弯刀太短冲击起来威力不大,不如使用长柄兵器冲击起来威力巨大。可是当时没有马蹬,骑兵不能完全把双手解放出来,于是他便找来这些可用一手持巨大木棒的力士来组成这支骑兵战队。 虚邪带着人马走到五百步远的地方便不再往前进,一马当先的站在那里骂阵。他骂一句,后边的三千亲兵就跟着骂一句,虽然他骂的是什么李信他们听不懂,李信他们回骂的是什么他也听不懂。但从双方的表情手势便可以看出,虚邪希望李信他们能从阵中出来与其对阵,而李信他们则希望虚邪他们能再近二百步,让其尝尝劲弩的厉害。 黑夫‘大忘八、狗娘养的,直娘贼、老杂种’骂了半晌,咂巴咂嘴叹道:“王八羔子们骑的马还真不错,虽不及将军的‘白蹄乌’,但也是万里挑一的好马。” 这三千匹战马确实不错,个头虽比‘白蹄乌’低上两头,但比西方扎下的那两万匹黑马高上一头。皮毛亦能如‘白蹄乌’发出黑缎一样的光泽,不像那两万匹黑马的皮毛一点光泽度都没有。 李信自打见到这三千匹战马,就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有这样的一只骑兵队,只是购买这样的战马花费一定不小。听到黑夫也叹敌战马好,他准备趁着这个时机抢一些战马过来,笑了笑道:“当了两天骑兵队长竟能分辨出马的好坏来!想要吗?想要的话我们去抢他几匹来。” “想要,但……”黑夫看着匈奴这三千骑兵有些踌躇。 “想要就跟我去抢,别婆婆妈妈的!”李信说罢,转身对兵卒们道:“步兵千人队的兄弟们,敌人怕我强弩不敢近前。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们不光弩强,长矛也是要他骑兵命的玩意!给我拿起长矛,唱起颂歌,让匈奴这些没开过眼的瞧瞧咱们秦军的厉害!” 步兵千人队此时只剩六百余人,能拿得动大矛的不足五百人。听到李信下令,纷纷吼叫着拿起大矛站到李信面前。李信用脚挑起一根大矛转身出了阵,他们嘴中唱着秦颂,也随在李信身后出了阵,每七人一排迈着整齐的步调向三千骑兵而去。 虚邪冷笑一声,等到李信他们走出三百步开外,手中的大棒在头顶挥了一挥,三千骑兵分两翼把李信他们围了起来。 秦军将士全都着黑衣黑甲,这三千骑兵跨下全是黑色好马,两股黑色洪流撞击在一起,看似匈奴的黑流将李信的黑流吃掉,但李信这股黑流却把匈奴的这股黑流搅和的翻江倒海。 匈奴人的大棒丈余长,虽勇力往李信的方阵里边冲,想将方阵冲散。但终究还是比秦军的长矛短了两丈,兵器上实在吃亏,一会的工夫已伤亡过百。而此时李信这边的人马只是伤亡十多个,仍保持着阵形继续冲击敌人的骑兵。 李信一矛将一个匈奴骑兵刺死,正要往回拔出大矛,一个骑兵纵马顺着矛杆挥舞大棒朝李信的脑袋砸来。李信不躲不避,仍在往回抽着大矛,就在大棒既将砸到他脑袋上时,黑夫从斜里捅出一矛,正中来者的胸部。 “他杀不死我!”李信暗道一声,抽出大矛又向一个骑兵捅去。这个骑兵翻身下马,一手拽着李信刺过来的大矛,另一只手舞起大棒怪叫着就冲了过来。李信抽出腰中剑,想等这人再近一些当胸给其一剑。熟料那人跑了两步,离李信还有两丈多余,又被张忠一矛刺死。 “他们都杀不了我!”李信又是一声暗道。将矛往地上一丢,手持铜剑,斜指前边的匈奴骑兵,大喊道:“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杀!” 李信疯狂了,随在后边的兵卒也疯狂了,对准前边的匈奴骑兵猛跑着冲击起来。 一百伤亡,两百伤亡,三百伤亡,眼看就要有四百伤亡了,须卜呼韩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同样的三千骑兵,他带领着对付月氏一万敌人时,杀的敌人丢盔弃甲,大败而回。对付东胡一万骑时,勇不可挡杀的东胡势如破竹。为什么对付这区区五百秦军,没有出现势如破竹,也没有出现丢盔弃甲,而他却转瞬之间就死伤几百呢。 须卜呼韩无奈的鸣金,招回自己的三千亲兵。李信带领着四百多兵卒,牵着得来的百匹战马,退回阵中。 “你!带领一万骑兵,就是赶也得把他们给我赶进黄河去!”须卜呼韩气急败坏的指着右大将道。 “是!”右大将领了令,还未上马纠集部队去,南面突然狼烟四起。 “是车莫牙在调集兵马准备开往六十里梁吗?不像!难道是六十里梁的那支秦军杀来了?”须卜呼韩犯起了嘀咕。 是八千援兵到了! 车莫牙才刚纠集起骑兵,还未下令向六十里梁开拔,前来增援李信部到八千援兵便已到了。他们用战车与辎重车护住两翼,挡住匈奴骑兵朝两翼射来的箭矢,长矛兵开路,强弓兵护尾,势如破竹的杀奔过来。 车莫牙怕惊了须卡呼韩,令一队队匈奴骑兵拦在前边,想挡住这支援兵不让其往前去。拦在前的匈奴骑兵就如挡在刀剑前的牛皮,立马被冲击的支离破碎。他又想让匈奴骑兵从后边冲进这支援兵的腹部,如蝗的雨箭压得他们进不了百步之内。 “援兵,我们的援兵来了!”张忠眼圈一红。他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再看,眼泪夺眶而出。没错,黑衣黑甲黑旗,是秦军! “将军,我们的援兵到了!”韩信强压着心里的喜悦,道。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们的援兵马上便到。”李信显得异常的平静,道:“饭,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吗?” 阵,扩大了八倍!三千劲弩手、五千强弓手,五百战车压迫着匈奴骑兵,使须卜呼韩暂时不敢再行攻击。 第三十六章 援兵 四 带援兵前来的军候,虽说官阶与军爵都比李信高,但临来前鄣邯特别交待,此番前去一切要听李信号令。所以一见李信对其行礼,也连忙回了一礼,比之李信行的礼还有恭敬几分,就好像他本就是李信的下属一般。 两人寻到一个僻静处,军候将蒙恬的密令一一详告,等到讲完,李信招来一个亲兵为他送上饭食。此时正值下午申时四刻,本也到了吃饭的时辰,军候还当李信特意让亲兵将他的饭食为自己盛了一份,老实不客气的便吃了起来。等到吃完到阵中一走一看,原来并非是让人为他专盛的,自己带来的援兵以及李信的原部都有饭可吃,就好像李信本就知道他要来,事先做好的一般,不由的在心里啧啧称奇。 趁着军候吃饭的功夫,李信找来张忠与韩信,把密令对两人一说,韩信拿着地形图半晌无语。张忠道:“好不容易盼来了援兵,把匈奴的主力也都吸引过来了。为何鄣将军他们不趁我们将匈奴主力都吸引在此的这个时机,在外悄悄将匈奴骑兵围起来,再与我们约好了时日,到时里应外合,必能全歼了匈奴骑兵。反而令我们来个千里大奔袭,绕着沙漠跑一圈,这不是舍近而求远吗?” 韩信从地形图上看出,古磴口是个不大的狭谷,感觉蒙恬好像要在此设伏,但没有真真切切的去实地勘察过,不敢过于肯定。想起李信刺杀完须卜尤提后,回来时走的正是这条路,于是问道:“将军,从地形图上看,古磴口北宽南窄,似是一道狭谷。将军曾在这条路上走过,不知这道狭谷宽几何,长几何?” 李信确实曾走过这条路,不过当时他正闻着王莹身上散发的似乎带有宁神功效的香味沉沉入睡,睁开眼时早过了古磴口,哪曾见过那道狭谷有多长,有多宽。不过他也不能实话实讲,这样韩信与张忠会认为他贪恋女色而小看他,十分有把握的道:“谷宽二十余丈,长十多里。先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宽二十余丈,长十多里,看来蒙大将军要在此设伏歼敌了!”韩信叹道,接着联系密令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张忠听罢,很不以为然的道:“要歼灭敌人,在此便可合围歼之,何必要跑那么远呢?” “在此是可合围歼之!但我秦军以步兵居多,合围起来费时又费力,动机易被匈奴看穿,因此这里绝不是最佳的歼敌之所。而古磴口不同,我秦军可从北地郡出关,在远离匈奴二百里的地方悄然设下圈套,由我部将敌人带入围中,到时不说全歼此处匈奴,也可打的匈奴元气大伤,十年内不敢再入河南之地。” 张忠笑道:“听先生的意思,匈奴人就跟咱的龟儿子一样。你让他跟着你走,他就跟着你走?” 韩信道:“有两件缘由可使匈奴人必跟我们而行。其一,匈奴人此次是必杀将军而后快,将军一动,匈奴人必动。” 张忠道:“要是匈奴人自恃天分甚高,不听话,觉得剿我八千之众不需那么多的人马,只派个两三万骑兵,不是还是没有把所有的匈奴人都带走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其二!”韩信道:“我们临走之前,打匈奴一下。要把匈奴人打疼,打得他爆燥不安,非除我而后快。这样一来,匈奴人一定会听话的跟着我们在库布奇沙漠转个大圈。” “嘿嘿”张忠笑道:“如此一来匈奴人估计要听话的紧。只是我还担心一事,我们是全盔重甲的步兵,在前有重兵堵截,后有骑兵追击的情况下,五日之内奔袭千里,只怕不易。” “五日之内必能赶到古磴堡!”李信站起身,道:“通知三千劲弩手警戒,其余人等休息。明日卯时四刻突击!” 车莫牙没拦住李信的援兵,须卜呼韩也没怪罪他,仍令他按原计划前往六十里梁。车莫牙带着大军赶到六十里梁时天已将暗,他等了半个时辰,等天完全暗下来后,带领两万多骑兵与鄣邯部接触了一下。还没容他佯装不敌向后撤退呢,秦军丢盔弃甲放弃大批的辎重狂退十里。 车莫牙愣在当场,追也不是退也不是,派兵前去侦测,发现秦军又有向前行进的迹象。他不敢再打,怕再一打把这支秦军打的退回关内去了,只得带着秦军丢弃的大批辎重返回围剿李信之处,回报须卜呼韩。 须卜呼韩也不知这支秦军是何意,让车莫牙监视这支秦军的动向,并严令车莫牙守住南边退路,防止今夜李信得了援兵想要突围。 这一夜,须卜呼韩本想夜袭李营,见其三千劲弩手戒备森严,贸然行动也讨不了好去。叫来手下大将商讨万全之策,围坐了满满一帐人却想不出个有用的主意来。时至三更,不觉一阵困意上来,须卜呼韩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只道明日晨时再想办法。 他刚抱着一个年方十六的美姬睡下,突然起的一阵战鼓之声又把他惊起。“想突围?”须卜呼韩半坐在虎皮之上,美姬为他穿着衣服。穿了半拉,他嫌美姬手脚太慢,腾的站起身来,一脚把美姬踹倒在地,一边骂道:“没用的东西!”一边胡乱将衣服裹好,出了大帐。 几位大将早在帐外恭候,见须仆呼韩出来,都上前见了礼。须仆呼韩问道:“什么情况!” “敌营突然撤阵急攻我南边驻军,想是要突围出去!”一个大当户回道。 “想逃?没那么容易的事情!给车莫牙传令,把秦军给我堵死了,敢将敌放走,让他提头来见。不,不光让他提头来见,还要让他全家永世为奴,不得好死!”须仆呼韩顿了顿,指着黄河岸边接着道:“派一万骑兵占领黄河堤岸,令敌不能在此安营扎寨。” 第三十七章 突围 车莫牙经过询问须卜呼韩身边最得力的一个秦人谋士,按其计摆出一个鹤翼阵。 此阵主将坐阵中央,两旁骑兵环视,就如仙鹤展翅一般,因此有鹤翼之名。依此阵,无论敌从前边进攻还是从后边进攻,两翼的骑兵都可迅速展开将敌包围在其中,或者与西面的匈奴骑兵连成一线形成包围之势。有了这个阵,车莫牙提起的心算是放下一大半,但他还是无法安心入睡,怕这里边有什么纰漏,一边严阵以待李信部,一边连派探马前去六十里梁打探另一支秦军的动静。 一切都平静的让他觉的有些安心,过了三更天终于忍不住和衣假寐起来。 四周还处于一片的黑暗,时辰且不到卯时,李信已带着韩信与张忠在阵前观察敌人的态势。看到车莫牙军一直延伸到他们的阵前不远处的犄角,韩信从鼻子端发出一股冷嘲:“摆阵!” “李将军准备从哪个方向突围?”跟着赶过来的军候问道。 “哪里人多,我就在哪里突围!”李信回了一句,转头问韩信道:“他既摆阵,我们就先冲击一下他这大阵?” 韩信点了点头,对于冲击这样的阵形他还是很有把握的。此阵,看上去凶猛异常,实则因队伍的扩散而使匈奴骑兵的弓箭无法集中攻击,只要护住两翼与后部,就算被敌人围起来,借助强弓劲弩也可从容的从里边再冲杀出来。 战鼓突然间就响了起来,李信发了疯般的一马当先带着人马向车莫牙的大军冲了过去,就好像他真的要不顾一切从这里冲出去,与六十里梁的秦军汇合。车莫牙连忙下令两翼骑兵将李信这八千步兵围了起来,直到把这八千步兵逼到鹤翼阵的中间,也就是他人马最集中、防守最密集的地方。 正在猛冲的秦军说停便停了下来,八千黑衣黑甲寂静无声的行动起来,用兵车护住两翼,辎重车护住尾部,摆出一个玄襄阵。 两军离的很近,车莫牙从秦军的阵形上感出不对劲,深秋时节额头上竟渗出一层冷汗。更让他难过的是才把额上的冷汗擦掉,一个传令兵赶上前,传达了一个令他心灰意冷的命令。他试了三次方上了战马,定了定神从喉咙深处发出进攻秦军的命令。 秦军训练有素的先是由三千劲弩手连发三弩,这时匈奴骑兵也已冲到阵前。三千劲弩手有序的顺着兵车内侧向阵后退去,五千长矛兵提着三丈大矛如离弦之箭从阵里冲出,目标直指中央坐镇的车莫牙。 匈奴骑兵纷纷倒下,大队的秦军越来越近,车莫牙额头上涌出的冷汗已使他来不急擦,就连坐下战马也似能感到危险,剧烈的从鼻孔喷出热气向后连连退去。 秦军来的快退的也快,在既将冲破车莫牙的鹤翼阵之际,突然之间就鸣了金。辎重车从后边向两翼移动,战车从两翼全部聚到后边。堵在后边的匈奴骑兵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来,后阵已变成前阵,战车展开迅猛的冲锋,瞬间撕开一道裂口向须卜呼韩坐镇的西边而去。 车莫牙死伤三千多,看到秦军向须卜呼韩的地方而去,长吁了一口气,也不敢在后追击,约束着部队守在南边。喑骂一声:“什么破鹤翼阵,差点坏了老子的脑袋。”让所属部队严守住南面之路,不向西面增援一兵一卒。 须卜呼韩眼看着李信部被车莫牙围了起来,心中暗喜,只道此次李信部必死无疑。带着三千亲兵向前走了走,在阵前翘首以待。正不知车莫牙与李信杀的如何,紧围的匈奴骑兵猛然间就被撕开一个大口,眼瞅着秦军杀声震天的冲他而来。 须卜呼韩连忙勒马向后退,驻扎在西边的匈奴骑兵不知发生何事,见主将后退,心中也自惴测。眼见南边有支秦军如天降神兵一样杀来,顿时阵形大乱纷纷调头便逃。 李信带着人马正追着,见与敌越来越近,下令让战车向两边一摆,劲弩手从阵中冲出,对着大乱的匈奴骑兵一阵的急射,又有二三千匈奴骑兵倒在血泊之中。这时,他看准须卜呼韩所逃的方向,大呼一声,带着黑夫等一百多骑也从阵里边杀了出来,直奔须卜呼韩而去。 须仆呼韩正逃间,听得背后秦军的喊杀之声越来越弱,带领着三千护卫亲兵回头一看,正见李信带着一百多骑面无惧色的在一百五十步外停了下来。李信坐下的白蹄乌甚是刺目,须卜呼韩知马上所坐之人正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向前驶了五十多步,当头就对李信射了一箭。 这一箭正中李信身上铠甲的黄铜甲片之上,匈奴箭弱,无法穿透黄铜甲片,箭遇阻落在地上。李信哈哈一笑,也举弓搭箭向须卜呼韩射了一箭,也是正中须卜呼韩胸前皮甲铜钉之上。不过秦之三棱箭簇穿透力极强,虽有铜钉阻了一阻还是刺破铜钉钻入须卜呼韩体内。也幸亏有此铜钉一挡,不然须卜呼韩必被这一箭要了性命。 须卜呼韩胸口一痛,眼前一黑,一个倒栽葱便从马上摔下。几个亲兵急忙上前将他救起,调转马头便往西逃去。李信也不知这一箭是否把须卜呼韩射死,赶马追了几步,突听阵内鸣金,也不敢再追。又搭起一箭,将一骑士手中的王旗射落。黑夫赶马上前将落在地上的王旗捡起,拿在手上吆喝道:“匈奴右贤王已死,尔等还不快降!” 匈奴人听不懂黑夫在喊着什么,但见到他手中王旗也知主将有事,逃的更急了。李信这部人马都是步兵,自是追不上狂逃的骑兵,转而向北攻去。 北面的匈奴骑兵早就发现西面的骑兵大乱,此时见黑夫枪挑王旗,还当主将已死,士气早散。哪经得起秦军的一番急攻,随便抵抗一番也自散了。 李信带着人马急奔二十里,正遇匈奴骑兵的两万后伏援兵,两军厮杀一番,援兵见秦军弓强弩劲,又被黑夫挑着王旗一晃,还当主将已死,士气立马低落被秦军撕出一道口子。见秦军已走,他们也不追击,由大将带领着前去南面探查须卜呼韩是否有事。自此,李信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终于突出重围,一边严防匈奴骑的的追击一边顺着库布奇沙漠朝北而去。 第三十八章 突围 二 李信带着人马,急奔一百二十里地,在河阴的一处森林里下了营。 须卜呼韩从晕迷之中舒醒过来,抬头一看部下大将都围在左右,他虚弱的问道:“那伙秦兵到了何处?” “在河阴下了营!”一个大当户道。 “他们朝北逃了?为何不朝南与六十里梁的秦军汇合?这打的是什么主意?是想要渡过黄河打我王府所在地高阙吗?”须卜呼韩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围在左右的将领无一人能答。 他艰难的挣扎着坐起身,问道:“车莫牙来了吗?” “臣在!”车莫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行了一礼道。 “六十里梁的那支秦军动静如何?” “他们仍在六十里梁驻扎,见我军大乱也不曾趁乱出击一下。属下估计其是一支弱旅,受了严令不敢撤退,只是在六十里梁虚张声势。”车莫牙小心的回着话。 “不!”须卜呼韩摇了摇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今晨这支善战的秦军也是从六里梁的秦军派出,岂能在六十里梁为弱旅到了这里便成强军?你再去攻他一攻,其弱就将他打退二十里,其强就在六十里梁与其决战!” 车莫牙领令自去安排,须卜呼韩环视一周站在身边的将领,道:“今晨之战我军伤亡多少?” “南面驻军伤亡四千之众,西面驻军伤亡三千多,北面驻军与援兵共伤亡不到一千。”一个骨都候道。 “敌区区八千步兵,一战而伤我万骑!咳……传我令下去,带领所有人马将这支秦军包围,一定要注意勿与敌直接对战,只派小股骑兵对其骚扰。让其夜不能寐,午不能饭,一直跑下去,直跑的筋疲力尽,跑的拉不开弓拿不了矛,然后再一举而歼之。咳咳……最好在南面给他们留下空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逼进库布奇沙漠,进了沙漠他们的战车便无用武之地……”须卜呼韩越说越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 众将纷纷道了声是,领令而去。 李信他们只是在树林里休息了两个时辰,匈奴骑兵就围了上来,这也正合李信之意,拔营继续向西出击。 如此过了三天,这一日赶到库布奇沙漠西边的沃野,离古蹬口不足一百二十里的路程。李信点算人马,发现这三天匈奴虽说前边围截后边追击,求胜之心却不强,除了不间断的骚扰并无大规模的对战,所以人马损失不多尚有六千余众。只是三天来没有连续休息超过一个时辰的机会,兵卒们都显的劳累异常,脸色十分的憔悴。眼看明日便可到古磴堡,竟比密令提前了一天,他有些揣测,怕蒙恬的埋伏尚未完成,打量着在此休息一天,也让兵卒们缓缓劲。 须卜呼韩经过三天的追击,终于于这日发现李信的去路是古蹬口方向,素知那里地势险要是个埋伏的好去处,心中害怕这是秦军一计,在李信南去的方向排下重兵,希望可以堵住李信部不能再往南进一步。并在东面往库布奇沙漠的地方布上一道散兵,示敌以弱,只盼能将李信部诱进沙漠。 阵前兵马来报,道李信部依着小山头结下一个与黄河岸边一模一样的阵形,似是要在此处扎营休息。须卜呼韩连续追了三天,好不容易将李信部累成一支疲兵,岂容他就此休息。下令让十个千人队轮番对李信部做出佯攻,使其无法休息。 才刚下了令,一名亲兵来报说车莫牙来了。须卜呼韩对于随在后边的这支秦军早就心怀芥缔,有种不好的预感,听闻车莫牙来到,亲自迎了出去。出大帐一看,车莫牙满脸的得意笑容,知其今晨一战又是大获全胜,问道:“这次杀了多少敌军?” 这几日车莫牙真是得意坏了,从那天须卜呼韩让其去六十里梁再打一下秦军,他便以损失二百骑兵的代价杀了一千多秦兵,并且赶的秦军狂退三十里。事后,他向上一报,须卜呼韩大加赞赏,令他随在身后压阵。 到了第二日,那支秦军又追了上来,他带着人马冲上前去,又是赶的秦军狂退几十里,并杀了二千多秦兵。 这一日晨,探马回报那支秦军不怕死的又追到了二十里外。有了两次战胜敌人的经验,车莫牙使出一计,在路边伏下一支骑兵,佯装不知秦军跟来,又往前行了二十里路。正赶着,突然掉头厮杀,只杀的秦军大败,获敌首将近五千。 有了这三场胜利,车莫牙有种战神的感觉。此时见须卜呼韩亲自迎了出来,也不为怪,生受了下来,笑道:“回右贤王,此次我特意的留下一支伏兵,杀了五千秦军!” 三天内连斩秦军八千之众,也算报了三天前的仇,不过须卜呼韩还是以为这支秦军不该这么弱,问道:“秦军现在何处?” “在我们五十里外正在修整。” “其士气如何?”须卜呼韩道。 “士兵全都衣衫不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哪有士气!臣以为,只要再给臣两万骑兵,臣便可将这支秦军一举剿灭。” 须卜呼韩摇了摇头,道:“敌,既无士气便不足虑!你部连续三日大胜秦军,士气正是高昂之时,现令你部挡在那六千秦军南面,明日天亮一举剿灭了这支秦军!至于随在后边的那支秦军吗?等到剿灭了这支秦军,再作打算。” 车莫牙浑身一颤,李信部是让其大吃苦头的部队,挡住其退路,必会遭敌勇猛的攻击,说不定还会把命留在此处。可是须卜呼韩已下了令,他又不能推辞,只好苦笑着领了令。 自从在黄河岸边搞了一次背水之战后,韩信就给自己独创的这个阵法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偃月阵。因其酷似一轮新月,所以才有此名。此阵阵形独特,必需的将士同仇敌忾或者主将异常之凶猛方能组建,要不然就算建了阵也压不住阵,会因控制不了兵士而让阵形大乱。 还好这里虽非黄河绝地,但新来的援兵都是鄣邯精挑细选,从来只问哪里有仗打而不问敌人多寡的勇士。加上李信凭一千之力,抗匈奴二万之众早在兵卒中有了威望,因此韩信敢在此地组成偃月阵。 李信是吃了秤**铁了心的要在此跟匈奴耗上一夜,等阵组建好了之后,便令六千之众分成三队,每队在阵前警戒二个时辰,这样一来每个兵卒便可休息四个时辰。 箭矢还有八十多万枝,反正有战车与辎重车挡在阵前,敌人短时间内也攻不入阵内,他令警戒的兵卒畅开了射箭。是夜,匈奴的骑兵又开骚扰,一夜的功夫警戒的兵卒便射了三十万的弩箭。骚扰的骑兵虽说每次都是千人的战队拿着皮盾急速从阵前掠过,但在如此密集的箭射之下还是死伤了几千。 至晨,车莫牙带着二万多士气正旺的骑兵对李信部展开攻击,他知道李信他们的弩箭历害,不敢太过靠前,只在远处射一波箭便退。这时,李信部经过一夜的休整,兵卒的都恢复了精力,见其如此攻击,李信嘿嘿一笑,让车属步兵出了阵。 车属步兵闻鼓则进,闻金则退,如此戏耍了车莫牙十来次,车莫牙勃然大怒,挟三天来斩杀秦军八千众之威,令两万骑兵冲杀过去。等到他们冲杀到阵前,伏在里边的秦军用箭急射,又杀了几千匈奴骑兵。 趁着匈奴骑兵大败而退,李信拔营冲了出去,在南面撕开一口再次逃出重围。 ps:秦时一里,约相当于现在半里,应为二百二十二米左右。 第三十九章 兵围古噔口 再次损失几千骑,看着李信部阵脚不乱的冲出包围圈,须卜呼韩心中寒意大盛。接连浴血奋战多日,死伤一万五千多骑竟然拿不下一支小小的秦军,让其在几万大军的包围圈中不断的突围出去。他打心眼里认为这必是秦军的一个阴谋,其目的便是要把自己引诱到古噔口加以围歼。 须卜呼韩蠕动着嘴唇,看着帐内坐着的将领,终于开口道:“我们撤出河南地吧!” 众将领纷纷站起身来,叫道:“贤王受大单于重命,如今大单于的重托尚未完成,焉能提退?况且逃窜的敌人之中有贤王的杀父仇人,此仇不共戴天,若不杀此人为父报仇,贤王今后有何颜面统领大军?今敌已成疲惫之师,箭矢所余无几,只要再将其围起来,必能全歼此敌,为先王报仇。” 须卜呼韩踌躇起来,事已至此再想完成大单于的命令已是不能,唯一可以慰藉的也只有杀了仇人为父报仇。可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秦人的一个阴谋,明知是个圈套还往里边钻,那不是傻瓜吗? 他站起身,在帐内烦躁的走来走去,突然一个亲兵抢了进来禀报道:“敌有一将,前来归降!” 就如在一片无际的黑暗中突现一道曙光,须卜呼韩连忙道:“快……快带进来!”…… 向南急突二十里,李信骑在‘白蹄乌’上突然将马勒停,下令部队停止前进。张忠、黑夫、韩信还有那个军候从各自的队伍中急奔出来,来到李信面前。 “大哥,怎么突然停了下来?”黑夫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叫道。 “将军,为何突然停了下来!”张忠、韩信、军候纷纷道。 “情况不对!”李信下了马,走出队伍登上一个小山包指着二十里开外的敌营道:“匈奴人怎么不再追击?” “莫非敌人看透我们的计谋?”张忠嘴咬下唇道。 “大哥,要不我们返回再打匈奴人一下,把他打疼了,自会再咬住我们不松口!”黑夫道。 “不可!”韩信摇了摇头,道:“敌人此时正在狐疑,打一下肯定会把他们的狐疑打成确认,再也不肯追跟上来。我看不如使一诈降之计,以巧舌让敌相信前边并没埋伏,再次将我们围起来。” “派谁去?”李信看了看勇猛过人但谋略不足的黑夫,又看了看一喝酒就胡说八道的张忠,还有就是有勇有谋但给个金山也不换的韩信。这是一个危险的任务,一个九成九一去不还的任务,派谁去呢?最重要的就是,这三个人没有官阶也没军爵,就算派去了,匈奴人也不见的会信。他把目光转向军候,军候也正盯着他看。 “不行,我去吧!”军候道。 “嗯!只是这个任务太危险……”李信看着远边依稀可见的匈奴营地道。 “当兵打仗,哪有不危险的任务。不过我有个要求,要是我死了,一定要照顾好我家里的老母,还有我孤寡的大嫂。大哥在百越的战场上死了,大嫂过的好苦,要是她愿改嫁,大哥赚来的家业都让她带走。”军候道。 “嗯!”李信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军候一眼道:“你挑一匹快马,敌人被我围在古磴口时你也好趁乱逃出。” 李信、韩信等人回到阵中,小山头的偏僻处只留下军候与黑夫两人。军候脱下上衣,背上与胸前布满了刀剑之伤,黑夫举起鞭子,迟迟的打不下去。 “打啊!兄弟!不打敌人如何能信我被辱叛变?”军候回过头,瞪着黑夫道。 “军候……兄弟,老黑这几天来一直忙着打仗,还不知道你的姓名,临行之前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我叫韩敬,三秦人士。自幼好勇,闹市与人斗勇伤一人,被判十甲。以刑徒之名从军,因勇而得爵。唉,我这一辈子因勇获罪又因勇升官,也不知这个勇字是兴了我还是害了我……”韩军候正说着,突然住了嘴道:“来吧,等我回来之后,咱哥俩再深夜促谈!”说完,嘴衔一木,爬在石上等待着黑夫的鞭子…… 韩敬被带入大帐之内,卑躬屈膝的对帐内坐着的人都一一行了礼。走到大帐中央,更是对须卜呼韩跪下,道:“臣韩敬特来弃暗投明,愿在右贤王座下效力!” 通译把韩敬的言语翻译给须仆呼韩,须仆呼韩上下打量了韩敬三遭,喝道:“来人,将这个诈降之人拖出去斩了!” 几个亲兵冲入大帐之内,扭住韩敬就往外拖。韩敬不知他们要干什么,一边挣扎一边叫道:“我是来降的,你们要干什么?我是来降的,你们要干什么!” 待通译把话翻译出来给他听后,韩敬大喝一声,直吓的有几个将领拿不稳牛角杯,羊奶酒洒了一几案。他奋力从几个匈奴亲兵手中挣脱,一边脱着身上铠甲一边向须卜呼韩走去。亲兵欲再次上前将韩敬制住,须卜呼韩摆了摆手,令他们退下。 “我诈降!”韩敬背对着须卜呼韩,白色的内衣已被血水紧粘在背上,他咬了咬牙,将内衣从身上揭去,血水溅了须卜呼韩一身。 须卜呼韩并不生气,看着韩敬背上上下纵横几十道鞭伤,站起身解下身上白色大麾披在韩敬身上,道:“英雄,请随我坐。” 韩敬面前放着一个大盘,盘内盛着半拉羊肉,他也不用刀双手举起便狂吃起来。正吃到酣处,须卜呼韩问道:“英雄几日不曾饭否?” 听过通译的翻译,韩敬道:“秦军已断粮两日,我虽贵为军候,也是两日不曾饭。” 须卜呼韩道:“英雄背上之伤,是何人所为?” 韩敬愣了一愣,双眼一红,道:“我受命前去增援李信,助他脱困,乃是他的救命恩人。谁知此人刚愎自用,用人唯亲,不仅对我无感恩图报之心,还让一个什么军爵也没有的家奴黑夫对我大喝小叫,只因一件小事便把我打成这样。我受不了此等大辱逃到王处,愿为王效犬马之劳。” “这支秦军的主将是李信?可是骑着一匹通身全黑,四蹄如雪的宝马?”须卜呼韩问道。 韩敬点了点头,道:“正是!” “古噔口可有埋伏?”须卜呼韩突然厉声道。 韩敬抬头紧盯须卜呼韩的双眼,面色镇定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埋伏!” “我待韩英雄如兄弟一般,韩英雄何苦欺我?”须卜呼韩摇了摇头,笑道:“李信部得八千援兵,本应朝南脱困与六十里梁秦兵汇合。但他却舍近而求远,辗转千里把我诱到古噔口,那里地势凶险正是一个伏击的好去处,你如何诳我那里没有埋伏?” “哈哈!”韩敬站起身,大笑两声道:“臣不敢欺大王!本来按计划古噔口是有埋伏的,可是大王不知,几天前百越战事又起波折,秦军六十万大军战死一半。始皇帝大怒,责令蒙恬带军开往百越。蒙恬怕自己一走,上郡防守空虚,大王可能趁虚而入。因此令李信将大王引到此处,想用疑兵之计把大王吓回黄河以北。” 须卜呼韩皱眉沉思,道:“那尾随在我军后边的那支秦军又作何解释?” “这是鄣邯好大喜功,见李信凭区区一千人马便可拖住大王两万兵马,心生一计想让李信部冲出古噔口后,折而返回与其形成两面夹击之势,灭大王几万人马于古噔口。可是鄣邯忘了,他把八千精锐全部援给李信,自己这支人马虽有几万之众,但全是贪生怕死之辈,如何能与大王匹敌!大王只需派二万骑兵,在此挡住这支秦军,然后尽遣精锐必能在古噔口大破李信部。等到剿灭李信残军,再回来收拾鄣邯这支秦军不迟。” 须卜呼韩结合着这几日车莫牙大胜秦军的战况,加上古噔口若有埋伏,潜伏在那的探马必有回报。如今一个探马回报没有,那里八成没有埋伏。他开始相信韩敬的话,可是并不急于表明自己的态度,劝韩敬多吃羊肉多喝酒。 韩敬见其已有些动心,只是难以下决断,站起身仰脖将一牛角杯奶酒喝完,道:“臣并无一句谎言,大王若不信臣之言,请斩臣头!” 须卜呼韩哈哈一笑,又问了些李信部的装备损耗情况,韩敬自是捡少的说。 等到一切都问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须卜呼韩终于下了围剿之心。让亲兵将韩敬带下休息,冷眉一扫对坐下将领道:“既如此,车莫牙带两万兵马在此拒秦鄣邯部,其余人等与我再围李信部。等将这两部人马全部围剿,我们便可攻破上郡关口,打到咸阳逼秦人的大单于与我们签订城下之盟。” “自该如此!”众将领纷纷起身,贺道。 第四十章 兵围古噔口 二 从韩敬前去匈奴营地诈降到匈奴人再次把他们围起来,李信带着兵卒又往前赶了二十多里路。此时,已至下午未时六刻,距古噔口大约还有八十里的路程。 战争突然就艰难起来,匈奴骑兵似乎中了邪,亢奋的不得了,不惧生死的朝李信他们扑来,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伤亡。 又向前走了十多里,战车与辎重车多已损坏,李信只得放弃战车令兵卒们带上足够的武器装备,在车属步兵护住两翼的情况下向前突围。 到了酉时四刻,天色已晚,他们再一次的从匈奴人的包围之中突了出来,乍见前边出现一道宽五里有余的狭谷。韩信打马上前,问道:“将军,此处可是古噔口前狭谷?” 从地形图上看,不远处二十里外正是此次的目的地古噔口,李信情知自己几天前所描述的宽二十丈,长十余里的狭谷有误,也不解释,道:“正是这个狭谷!”带着还剩三千出头的兵卒便冲入狭谷之中。 大队匈奴骑兵站在狭谷入口处迟疑了一下,须卜呼韩带着几位将领驶到狭谷山头一看,但见狭谷上边人高的野草长的密密麻麻,不像有人埋伏的样子,也都跟着冲入狭谷。 趁着这段时间,李信在狭谷内依着有利地势又结一阵,等到匈奴骑兵冲入狭谷内,令所有士兵将身上所剩不多的箭矢全部射完。借着匈奴骑兵受阻不敢急进,丢下弓弩拿起长矛,又向狭谷深处而去。 走了没多远,大概也就十里地他们被呼啸而来的匈奴骑兵追上。匈奴骑兵纵马驶上狭谷高处,对着李信部急射箭矢,一时间箭矢遮天而来。往古噔口方向而去的道路更是被从两侧超过去的匈奴骑兵堵的严严实实,凭借着长矛之利李信带着兵卒顶着如雨下的箭矢想要再次突围出去。突然间,狭谷上边杀声震天,巨木与大石顺着狭谷滚将下来,直砸的匈奴骑兵一阵大乱。等到巨木大石使完,一个个穿黑衣披轻甲口衔短剑的秦兵从狭谷上蹦跳下来,张着双手扑到匈奴骑兵的马上与匈奴骑兵展开搏杀。 那一边,古噔口方向传来隆隆马蹄声,驶来一支黑压压的骑兵也不知有多少人马,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席卷过来。匈奴骑兵抵挡不住,都朝狭谷入口的方向退去。 眼看伏兵尽出,李信带着自己的一千多人马也拼杀起来,直到将一支大矛使成两截,方被黑夫护在一块大石之后保护起来。 “有埋伏,退!”须卜呼韩喊道。带着三千护卫亲兵还未出狭谷,正遇到带残兵急逃到此的车莫牙。 “车莫牙,你不在五十里外堵住那支秦军,跑到这里干嘛?”须卜呼韩将马勒停,怒道。 “臣……臣……”车莫牙气喘吁吁的半天说不出来话。一切都跟梦一样!他在离狭谷五十里的地方摆下阵,等到鄣邯部靠到近前,自负的一声嘿嘿冷笑带领人马冲杀了过去,想要再杀的这支秦军狂退五十里地。 战斗的结果让车莫牙很意外,这再也不是那支冲击一下便死伤惨重狂退几十里的秦军,一个个手持长矛大枪如下山猛虎般向他的骑兵冲杀过来。直杀的他伤亡惨重节节败退,一仗下来两万骑兵损失一半。 车莫牙的心寒了,带着残军急往须卜呼韩的方向而去,希望可以得到庇护。后边跟着的秦军手持铜剑,袒胸露乳的急杀过来,其速度竟与快马一般。 “那支秦军现在何处?”须卜呼韩大喝一声。 “在……他们已堵在狭谷外边!”车莫牙从‘梦’中惊醒过来,结结巴巴的说不成话。 “天亡我也!要你何用!”须卜呼韩大呼一声,拔出弯刀一刀将车莫牙斩于马下。回头看着自己所带的几万控弦之士在秦军黑色洪流一次次的冲击之下倒毙无数,调转马头手舞弯刀大喝道:“跟他们拼了!” 虚邪拉着须仆呼韩的缰绳,道:“大王,让臣护你出去!” “放手!”须仆呼韩怒喝一声,见虚邪仍不放手,手持弯刀在虚邪手臂斩了一刀。 虚邪仍不放手,道:“大王,我黄河以北还有几万控弦之士,大单于与左贤王还有二十万勇士,只要我们这次逃得性命,并非无报此深仇的机会,还请大王随我突围出去!” 须仆呼韩无话可说,任由三千亲兵拥着朝狭谷入口而去。 鄣邯所带人马为追击车莫牙堵住狭谷出口,全是轻装追击。须卜呼韩的三千亲兵赶到时,他们还未将狭谷出口完全堵死。眼见来了一批手拿大棒的匈奴骑士从狭谷内急驶出来,他急忙令士卒上前堵截。怎奈这三千骑兵太过凶悍,手中大棒直朝并未戴盔的兵卒脑袋上砸,直砸的兵卒脑浆迸出死状惨烈。虽说兵卒英勇无比,但哪见过这样的骑兵,终究没有挡住让这支骑兵突围了出去。 须卜呼韩骑在马上,回头一望,只见狭谷入口已被秦军完全堵上,狭谷内火光冲天,听闻里边传来一声声匈奴骑士的哀号,他的两眼之中流出此许泪水。 这一仗直打到天明,匈奴骑兵除了一万余人投降,其余的全部被戮杀在狭谷之内。天大明后,蒙恬披着金黄战甲,后边跟着此次战役的最大功臣李信与鄣邯,来到匈奴降兵而前。他手指匈奴降兵道:“李信,这次大杀匈奴骑兵,你的功劳最大。你说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这……自是把他们送回关内为奴隶!”李信道。 蒙恬摇了摇头,问鄣邯道:“你说!” “这些人都是匈奴的骑兵,其性如狼一般,让其为奴隶只怕养不熟。末将的意思是全部斩杀!”鄣邯道。 “嗯!”蒙恬点了点头,道:“正合我意。” 李信想让这些匈奴为奴隶,是深受不能杀俘的影响,当然其中也包含着想让这批匈奴中的一部份成为自己的奴隶,到时组建骑兵时或有用处。但他也知道,此时的人都喜欢杀俘,都爱斩草除根,自己贸然坚持不让杀俘,可能会成为蒙恬眼中的另类,对将来取得蒙恬的信任大有阻碍。 眼看着蒙恬就要下令杀俘,他实在不愿让这一万多活生生的人转眼便成刀下鬼,一笑道:“蒙大将军,我倒有一法让匈奴人这批凶狠的狼变成一群温和的小绵羊!” “哦,什么法子说来听听!”蒙恬笑道。 “我们可斩其一腿,让其从今往后无法骑马,这不就变成瘸腿羊了吗?”李信道。 “这个方法好!”鄣邯道:“我们斩其一腿后,再把他们放回黄河北,吓得匈奴人胆寒再不敢进我秦地一步。” “嗯!”蒙恬又点了点头,道:“只怕斩其一腿还吓不住匈奴人!这样吧,斩其一腿一手,然后放回黄河以北。” 一百多行刑人拿着行刑用的大刀,按照蒙恬的吩咐斩匈奴俘兵一手一腿。李信被蒙恬邀请到驷马车上饮酒,耳听狭谷内传来的痛不欲生的号叫,真不知是救了这些匈奴兵,还是害了这些匈奴兵。 第四十一章 文武双全 始皇三十三年,在蒙恬河南地之战大胜的刺激之下,赢政下令在全国征发亡民、赘婿、商人,组成远征大军全力支持百越战争。至五月初,在远征大军的支持之下,历经几年的百越战争终于结束。始皇帝在百越陆梁之地设立三郡,分别为桂林郡(今广西省)、南海郡(今广东省)、象郡(今越南)。 至此,除了北边的匈奴人,大秦再无敌人。过了一个月,始皇帝赢政写下诏书,命公子扶苏前去上郡传旨,他要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安全的疆界。 到了初六之日,基本上从未开过的忠信候府大门被打开了,通往候府大殿内的道路上铺设着彩色的毛毯,蒙恬带着诸将与上郡的百官早早的就候在候府大门外,等待着公子扶苏的到来。 候府外的几条大街上,也挤满了瞧热闹的人群,小声的议论着这位机智聪颖,生具一副悲天悯人慈悲心肠的秦国未来君主。一直等到辰时七刻,方有一匹快马从上郡南门的方向急驶过来,参拜过蒙恬后,道:“公子的辂车马上就到。” 又过了两刻钟,公子的辂车终于来了。 先是兵卒开道!五百长矛兵、五百执戈兵、五百枪盾兵、五百弓兵、五百弩兵、五百长柄大斧兵、五百戟兵,一队队排成整齐的方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过去。 跟着是九龙曲柄黑色华盖四个,九龙直柄黑色华盖二十个,一个接着一个从候府大门前通过。五色,上边绣着花卉的华盖十个。五色,上边绣着金龙的华盖十个,互相交替着从候府大门前通过。还有纯黑的方形华盖八个,跟在五色华盖的后边。 没见过世面的升斗小民算是开了眼,后边的东西一项比一项好看。只见又来八面绣着寿字的大扇,双龙戏珠的黑色大扇十六面,双龙戏珠的红色大扇八面,黄色、紫色、蓝色等上边盘着的单龙的大扇各八面,孔雀雉尾与鸾凤的大扇一共十六面。 接着是十六个幢:长寿、紫、霓、羽葆各四个。十六个幡,以信幡、绛引、豹尾、龙首为杆,上书:教孝表节、明刑弼教、行庆施惠、裒功怀远、振武、敷文、纳言、进善,八个为一组,一共两组。 然后是五彩斑斓的大旗:有以仪凤、鸾、仙鹤、孔雀、黄鹄、白雉、赤鸟、化虫、振鹭、鸣鸢等取材于祥瑞禽鸟为图案的,有以游麟、彩狮、白泽、赤熊、黄熊、辟邪、犀牛、天马、天鹿等取材于灵兽为图案的,有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取材于四神为图案的,有以长江、黄河、淮河、济水取材于四渎为图案的。还有以五岳为图案的,以五星二十八宿为图案的,有以甘泽、甘澍、甘膏、甘霈为图案的,有以东方明庶风、东南清明风、南方景风、西南凉风、西方闾阖风、西北不周风、北方广漠风、东北融风为图案的。有以五云和五雷为图案,有以日、月为图案的。 彩旗过后是门旗八个,金鼓旗二个,翠华旗二个,五色销金小旗各四个。出警、入跸旗各一个。一共走过去一百二十面大旗。 还有持旌的十六个,持金节的四个,持仪锽氅黄麾的四个。持金钺、星、卧瓜、立瓜、吾仗、御仗的各十六个。 敲红镫的六个,擂金鼓的二个、仗鼓的四个、板鼓的四个。吹横笛的十二个,击钲的四个,吹大小铜角的十六个。 又过来三十多个穿着白衣的少年童子,有拿拂尘的,有捧金炉的,有拿沐盆的,有端痰盂的,有拿大小玉瓶的,等等不一二足。他们顺着候府的侧门进了候俯,候府的管家自领着他们顺着甬道入了候府的东寝室。 再走过一队队手执弓矢、豹尾枪等的仪伏队后,扶苏的镶金带银五匹白马拉的辂车终于出现了。后边还跟着一辆较小的香车,然后是一千匹骑着黑色骏马的亲兵卫队。 车停了下来,一个太监跪在辂车旁边。另一个手执拂尘的太监爬上车去,掀开门帘把扶苏扶出车厢,踩着跪在地上太监的背下了辂车。 扶苏大概二十多岁,作为始皇帝的长子,他看起来没有一丝的嚣张跋扈与盛气凌人,英俊的脸上始终淌着笑意,给人一种平易温和的感觉。 百姓们只是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全都跪在地上垂下了头。扶苏手捧诏书,道:“蒙内史接旨!” 文官们都对着扶苏双膝跪地趴在地上,武将们都手按剑柄单膝着地。扶苏打开诏书,道:“令蒙恬尽快带领大军渡过黄河,将高阙、阴山、北假收复!” “臣蒙恬领旨!”蒙恬直起身,走到扶苏面前接了旨,低声道:“公子,这次前来传旨,可否在上郡多停留一顿时间,也好容臣敬些孝意!” 扶苏微微一笑,道:“父皇总认为我性格软弱,今后江山交给我怕我会镇不住文武百官。我几次向父皇请求派我到蒙内史手下历练一番,以证明我并非性格软弱,而是与父皇的治国理念有所不同罢了,可惜父皇始终不同意。不过这次倒是能与内史多聚几天,向内史学习些带兵打仗的经验,因为……” 扶苏的话还未说完,从第二辆车上跳下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长的跟匣内明珠一样,让人一看就赏心悦目不已。 她雀跃的跳到蒙恬面前,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对着蒙恬眨了两眨,笑道:“传完旨了?我在咸阳就听说蒙叔父的候府是上郡第一个好去处,既然传完旨了怎么还不带我们去参观参观?” 猛然有个少女问他叫叔父,蒙恬方寸大乱,见其跟扶苏一起来,知其身份必定尊贵。急忙问道:“这位是?” “她是我妹妹兴乐公主,平生最爱玩乐,这一次听说我要来上郡,哭着闹着对父皇说要来,听说还揪着父皇的胡子威胁父皇呢?不过也多亏她这么一闹,父皇才同意我在上郡多呆些日子,等到蒙内史渡过黄河再返回咸阳。哦,对了,我听父皇说,兴乐小时候你还抱过她呢,蒙内史不记得了?”扶苏轻声笑道。 “原来是兴乐公主,臣给公主请安了!”蒙恬纳头一拜,被兴乐连忙扶了起来。他站起身,不敢想象七八年前抱过的小女孩转瞬之时就长这么大,出落的如此漂亮。 “蒙叔父,父皇说你们蒙家三代对我大秦有功,让我见了你要以叔父相称。你要再敢给我下跪行礼,看我以后还来你这里玩!”兴乐撅着小嘴,一本正经的道。 “真是折煞臣了!”蒙恬感动的差点流出泪来,把扶苏与兴乐让进府内。吃了饭,经过多日的舟车劳顿,兴乐先是告了个乏回自己的寝室休息。蒙恬与扶苏又谈了些朝里的局势,见扶苏也已十分劳累,就告退出去了。 出了扶苏的寝室,他找来府内亲兵头目,再一次加强府内的护卫力度,深怕始皇帝最宠爱的兴乐公主与最寄于厚望的公子扶苏在他这里出了什么意外。 ps:亡民、赘婿、商人。这三种人在古代地位最低,征战之时首先征召的是罪徒,然后便是这三种人,征完这三种人便是这三种人的左邻右舍。(住在一起也是罪啊!) 亡民:无业游民! 赘婿:过去,除非特别贫苦,是男人都不愿入赘的女家,生孩子随母姓。这样的人在社会上被人看不起,地位比较低下。 商人:古代人认为商人奸诈,低价买进高价卖出,以盘剥为利。地位本身就不高,加上秦始皇无比痛恨商人,他们的地位就更低下了。 北假:河套以北,阴山山脉以南在秦汉时期被称为北假。 第四十二章 文武双全 二 兴乐公主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她被一个无头、无手、无足的怪物追。她一边逃命一边想,这个怪物没有手足怎么能跑的如此飞快?回头一看,只见这个怪物的大肚皮上长着两个铜铃一样大的红眼睛,眼睛下边是张血盆大口,至于究竟有没有腿倒是没瞧清楚。 兴乐公主扭头逃的更急,可是无足的怪物一直跟在后边怎么也甩不掉。正逃着她的四肢开始乏力,再也迈不开步子,软倒在路边惊恐的看着怪物大笑着朝自己扑来。 突然,天空出现一朵五彩的云彩,一个年青英俊的英雄骑着一条黑龙,足下踩着四朵白云从天而降,与怪物展开殐死的搏斗…… 兴乐公主从梦中惊醒,周身出了一身腻歪的汗。女仆服侍着,在一个洒满各种花瓣的沐盆里洗了个通透的澡后,梦里的情景已忘的差不多了。不过她还依稀记得那个救了自己的英雄是何等模样。 等到她穿上舒适的内衣,披上薄如蝉翼的白纱,英雄的模样也记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只有英雄骑着一条踩着四朵洁白云彩的黑龙从天而降的场景。 “这个梦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暗示将来会有个骑着黑龙的英雄来娶我?”站在大铜镜前的兴乐公主对镜子里脸色绯红的自己做了个鬼脸,出门来到扶苏的寝室一看,扶苏已不在屋子里。打扫寝室的女仆告诉她,公子扶苏与蒙大将军在大殿中谈事。 大殿四周把守着两排重兵,走到大殿门口,一个亲兵看到她来了,正要进去禀报。兴乐公主摆了摆手,依在大殿门旁听着里边蒙恬正与扶苏说话。 “李信刺杀了匈奴右贤王,是如何从十万大军包围的高阙城里逃出来的?”扶苏道。 “匈奴右贤王也不知从哪里买来一匹宝马,李信挟持着右贤王的女儿上了宝马,匈奴人不敢射击,他驾着马便逃出了高阙城。此马速度非常的快,等到匈奴人反应过来想着要去追时,李信早过了黄河往上郡而来。”蒙恬道。 “一个右贤王的女儿,况且不是亲生的,匈奴人为何不敢射?” “公子不知,只因匈奴大单于看中了这个女子,下令要娶这个女子,因此匈奴人不敢射。这倒便宜了李信,不仅得了宝马还得了个美人为奴。哈哈……” “这个好色的匈奴大单于……李信也算是个福将!听说这次能够大获全胜,此人居功甚伟,请内史再给我讲讲他的事!” “……他带着一千多人马,陡遇匈奴两万人马将其围了起来,不慌不忙的在黄河岸边结下一阵,与敌周旋将近三天,斩杀匈奴骑兵几千人马……逼的我改变战略,在古噔口设伏。……他带着八千援兵,绕着库布奇大沙漠穿行千里……一路走,一路战,每一步都洒下将士鲜血……五日后准时把匈奴骑兵引到古磴口……”蒙恬把李信的事情详尽的对扶苏讲了一遍。 扶苏长叹一声:“这可真是一位勇将啊!此人多大年纪?可曾婚否?” 蒙恬愣了一愣,不知扶苏此问是何意,不经意间见到大殿门外罗裙一闪,知是兴乐公主到了。正要起身相迎。扶苏拦住他,诡异的摇了摇头,含笑道:“蒙内史,怎么不说话了?” “此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岁左右。至于婚否吗,我听董翳说,他娶了那个匈奴女子为妻,好像那女子也改了个秦人的名字,叫王什么来着。” “可惜,可惜!我妹妹平生最爱英雄,最想嫁给一个英雄为妻。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还成了婚,莫非让我妹妹嫁过去作妾室吗?”扶苏一边说着话,一边大摇其头对着殿门的方向挤眉弄眼。 “这……”蒙恬半晌无语,方知扶苏这是在开门外偷听他俩谈话的妹妹玩笑。他作为一个外人,公主的玩笑岂是他一个外将能随便开的。他尴尬的干笑几声,见扶苏一直盯着他笑,知道不接上几句绝对过不了扶苏这关。于是道:“要说这个李信,不光武的行,文的也行。公主若真有此意,臣可下令让李信休了匈奴女子或者让匈奴女子为妾,迎娶公主为妻。” “不不不!君子不夺人之爱,我看还是算了吧!对了,内史刚才说此人文的也行,不知指的是什么方面!” 兴乐公主躲在大殿之外,脸色通红。大殿里传来蒙恬起身时铠甲带动的响声来,过来一会,蒙恬不知拿了件什么东西,又跪坐下来,道:“公子请看!” 她迫切的想知道蒙恬拿的是什么东西,也不再藏身殿外,走进殿内道:“哥哥,你们两个在聊什么?聊的这么起劲,我在寝室之中都听到你们两个的大笑声了!” 扶苏给蒙恬使了个眼色,笑道:“我们两个没聊什么?” “哥哥又在骗我,快告诉我你们两个在聊什么,不然我揪下你的耳朵来。”兴乐公主跳到扶苏背后,爬在扶苏身上用玉手揪着他的耳朵威胁道。 “好好好,告诉你,我们在聊一个文武双全的小将,刚把他勇的方面聊完,正要说他文的方面你就进来了。妹妹若是无事就坐下来一起听听,也好品评一番此人究竟是不是个文武双全的英雄。”扶苏道。 “什么文武双全的英雄,我为什么要品评他?”兴乐公主道。挨着扶苏坐了下来,眼睛却盯着几案上蒙恬正在摆弄的一件用木头雕刻的漆器。此漆器是个长方形的扁盒,上边雕刻着几朵祥云,祥云下有个牧童骑着黄牛吹着横笛正往前行。看手工也算精湛,不过在看惯了美器的兴乐公主眼中也没什么了不起,她心中暗道:“莫非说他文的也行,就是说这个木盒子是他雕刻的吗?也没什么啊,最多算是个不错的手艺人,这怎么能扯到文的上呢?” 蒙恬打开盒子,里边装着三十二颗一半用黄金打造,一半用白银打造的圆形物件,每个上边都刻着字,有兵字,有马字,还有砲字等。 “这是什么?”扶苏指着这盒东西道。 “这个叫象棋!”蒙恬将三十二棵棋子倒了出来,从盒底拿出一块白绢铺在几案上。白绢上画着纵横的道道,正中的地方正反写着两个字——黄河。蒙恬一边把圆形物件往白绢上摆,一边道:“古噔口之战结束后,将士们都驻守在黄河南岸,每天除了训练无事可干。李信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棋戏。我本来是反对这些的,怕将士们玩物丧志,谁知按其列明的规则命巧手匠人打造一副,一试之下发现这个棋戏竟是一种模拟战争的游戏,可以一边下棋一边学习如何排兵布阵,也就不曾下令禁止。兵卒们还给这个棋起了另外一个名字,叫战匈奴,凡是下棋输了的那一方,便是匈奴人,会受到笑骂与惩罚。而赢的那一方,自是我们秦军,会受到奖赏。” 棋局已经摆开,兴乐公主看着上边有的子多,有的子少,分为将、士、相、车、马、砲、兵七种。最多的是兵,每边一共五个。最少的是将,每边都是一个,其它的都是两个。她不解的指着‘相’字问道:“为什么叫相棋呢?是因为他的官最大吗?” 蒙恬也是个饱读各种书籍的儒将,对于这些自是清楚,不过他把这个展现才华的机会让给了扶苏,摇头道:“为什么叫象棋,臣还真的不知,我倒认为‘战匈奴’这个名字比较好。” 扶苏一笑道:“此象非彼相也。”他用食指沾了点酒,在几案上写了个象字,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个象字。诗经上说:‘维清,奏象舞也。’讲的是周文王时有击刺的战斗表演。武王作乐,把象征击刺排练为舞蹈,取名‘象舞’。看来李信也是个饱读诗书的儒将,把此棋叫做象棋肯定是想表明这是一种象征战争厮杀的棋戏。” “公子真是博学多才,蒙恬自愧不如。若不是公子在此,蒙恬哪能学到此等学问。”蒙恬适时的奉承了一番。 兴乐公主拍着小手道:“哦,我明白了,这应该与我们玩的‘枭散’棋戏一样,散就相当于兵,枭就相当于将,只不过比‘枭散’多了二十颗棋子罢了。蒙叔父,箸呢,让我们投箸玩上一盘。” “此戏不需投箸,无论哪方先行都可!”蒙恬把象棋的规矩一一说了,让兴乐公主与扶苏公子对座下来,玩上一盘。 扶苏本没把这个棋戏当回事,随便的陪着妹妹走了两步,之后他一步走错被妹妹杀的节节败退,再无还手之力。大败后,扶苏宁定心神与妹妹再战,不久便发现棋局的奥妙来,简直是步步隐藏杀机,一局下来有如经历一场殐死的战斗。 如此下了十一二盘,兴乐公主见自己只赢了头局,再也没赢过一局,并且输的越来越惨。把棋子推乱,叫道:“不下了,不下了,一点意思也没。蒙叔父,他除了想出这个棋戏外还有什么能耐吗?” “当然有,公主要是愿意,我这就带你的马厩见识一下!”蒙恬笑着站起身,带着公主正要出殿,见公子还愣坐在几案前,回身又到扶苏面前,道:“公子,公子!” 扶苏还沉醉在象棋的博大精深之中,听到蒙恬叫他抬头道:“能想出此戏的人,真是太厉害了!此人在何处,快带我去瞧瞧。” 兴乐公主早就想去看看这个英雄人物到底是何模样,是否跟自己梦中的英雄一样。听到哥哥如此说,炽热的目光看着蒙恬。蒙恬道:“公子,此时天色已晚,还是让我下道令,让其明天来拜见公子吧!” 扶苏抬头一看,天色果然见晚,暗叹下了十来盘棋竟然下了一天。摇摇头道:“还是明天我们亲自去看他吧!蒙内史刚才说带我们见识什么来着?” “蒙叔父说带我去马厩见识一下,也不知马厩里有什么东西好看的。”兴乐公主道。 第四十三章 文武双全 三 三人来到马厩前,一名亲兵牵过来两匹毛色与身高都差不多的好马。扶苏与兴乐面面相觑,不知蒙恬这是何意。 “公子,你瞧这两匹马的马具有何不同?”蒙恬笑道。 两匹马上披挂的马鞍是一模一样的金鞍,缰绳也是一样绞着金丝的缰绳,扶苏实在分不出有何不同来。 还是兴乐公主的眼尖,马上便发现右边的这匹马比左边的那匹马在马鞍下方多出一样东西来。这种东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作何用处,拍手笑道:“这匹马的马鞍下边怎么有两块如此古怪的东西,不知有何用处?” “有何用处,公主一会便知!”蒙恬笑了笑,对扶苏道:“久闻公子是御马的好手,可否让蒙恬大开眼界一番?” 扶苏淡然一笑,道:“马场在何处?” 一辆马车赶了过来,在几百亲兵的护卫之下,三人来到马场。扶苏脱下外边套着的宽袍大袖,露出里边短衣窄袖的衣物。他上了马,先是两腿紧夹着马腹纵马跳过一道宽丈余的沟堑,又勒马登上一道高五六丈的缓坡,在马场急驶一周后来到蒙恬面前,下马道:“借内史的弓箭一用。” 蒙恬解下身上的弓箭,扶苏把‘箭壶’缚于背后,再次上马。他的两只腿紧夹着马前脖下方,一手持弓一手从后背取出一枝羽箭夹在持弓的手上。 “驾!”扶苏右手持缰让马在场子上跑了起来。马场中央有个靶子,在离靶子还有五十步左右,他持缰的手突然松开,拉了个满弓朝靶上射去,正中靶心。 射罢一箭,他再用右手持着马缰,在马场兜了个圈,当又到箭靶前面五十步时,用同样的手法朝箭靶再射一箭,也是正中靶心。不过这一次与上一次有些不同,上一次是马头正对靶子,他是朝前射了一箭,这一次是马左侧正对靶子,他在马上身体左扭射了一箭,从难度上来说比上一次困难了许多。 扶苏又在马场兜了两圈,分别朝右、朝后射了一箭,见四箭全都是正中靶心,在靶上形成一个梅花状的图案,面上尽显得色的在蒙恬面前下了马,道:“蒙内史,以我的马术能否在你手下为一骑兵?不知比之以神射著称的李信又如何?” “以公子的马术当能掌管全国的骑兵,岂只为一骑兵尔。李信他有神射之美名,但其出身步兵又岂能与公子的骑射想比!”蒙恬笑道,把扶苏扶下马,引到另一匹马前,道:“请公子再试这匹马。” 扶苏翻身上马,正要打马前行,蒙恬拉住马缰道:“公子且慢!”他弯下腰,把扶苏的两只脚套在两个古怪的东西里边,道:“公子请!” 扶苏跑了两步,发出一声痛快淋漓的大笑:“哈!”。又跑了两步,忍不住把弓丢在地上,两只手在空中乱舞,不停的发出‘哈哈’的大笑之声。他赶马跑到一个持戈的亲兵面前,伸手一捞将戈抓在手中,一边用双腿控制着马继续前行,一边两只手舞动着戈向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做着刺与砍的动作。 跑了几圈之后他跳下马,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弯腰敲了敲这两块东西,对蒙恬笑道:“蒙内史,这是什么好东西?” “此物叫马镫。”蒙恬举手在胸,捋了捋大胡子笑道。 “真是好东西啊!有了这东西,匈奴的骑兵焉是我们对手!蒙内史,可让工匠大批制作,装备骑兵?” “已经着手开始打造,估计三个月后可装备四千匹战马。”蒙恬回道。 “这可真是好东西啊,也是那个李信想出来的吗?”扶苏道。 “正是!”蒙恬道。 “有了马镫,骑兵的战斗力可增加一到二倍。今后与匈奴人马战,若有骑兵伤亡一定要把马镫抢回来,不能让匈奴人知道我们有此利器!另外,一定要严防关口禁止铁铜之器被夹藏出关,这样的话就算匈奴人得了马镫也无铁铜打造,才是万全之策。”扶苏道。 “臣一定牢记公子的教诲!”蒙恬给扶苏行了一礼。抬头一看,见斜阳终落。道:“公子,下了一天的棋,又骑了这么久的马,想必已经累了!不如我们现在去中堂与上郡的官员共宴,他们可等了公子足足一天了……” 候府中堂内,灯火辉煌,扶苏与兴乐坐在上位,蒙恬和众官员与两侧相陪。乐师们奏着靡乐,堂上有几位穿着暴露的漂亮歌伎跳着舞。 几案上的八珍玉食勾不起扶苏的一点食欲,胡乱的吃了几口便手扶脸颊想象着李信究竟是何方神圣?只盼明天早点到来,赶快见一见这位不仅可在万军丛中杀匈奴右贤王,带领孤军引着匈奴大军辗转千里的勇将。还能想出给马安上马镫这种妙物,用一种棋戏来演绎两军争战的儒将。 同样的,兴乐的心思也不在饭食与歌舞之士。蒙恬口中的李信是如此的英勇又是如此的聪明,把宫里那些哥哥弟弟们全都比了下去。那些所谓的候门望族子孙与其一比更是不堪入目。她捧着下额趴在几案上,脸色绯红的想着明日所见之人究竟是何模样,是否与梦中的英雄相同? 一个亲信轻轻用手肘撞了撞蒙恬的手臂,附耳道:“大将军,你看公子与公主为何都闷闷不乐,是否是因为这样的歌舞太过无趣?” 蒙恬早已发现扶苏与兴乐的神情不对,正想着该如何调动一下氛围,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大将军!”那名亲信谄媚的一笑道:“不如把赵佗送来的几个百越妖女叫来献上一曲,野性女子的奇趣或许能打动公子!” “这……”蒙恬有些踌躇。 “是男人都逃不过一个色字,公子虽贵为始皇帝的长子,但终究还是个男人……”亲信低声笑道。 蒙恬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未来的皇帝,他自是想将关系处好,以盼将来还能得宠。摆摆手让正在歌舞的歌伎退下,叫亲信去把那几名百越女子找来。 扶苏仍在沉思,正在敲击的音乐突然停了下来,抬头一看见堂下上来几位土著女子。衣着与中原的大不相同,是那种上衣无袖、肚腹无遮、罗裙极短的衣物。一走一动之间,白雪雪的大腿直晃的人眼晕。 她们的粉臂、大腿和足踝上都斜箍着一个黄澄澄的金环,环上又系着数只小铃铛,每走一步,铃铛就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蒙内史,这是干什么?”扶苏指着堂下的七位女子问道。 “这是赵佗征服百越后送给臣的几位百越舞女。臣见公子不乐,暗自揣测公子心思,想必是在咸阳见惯了刚才的无趣舞蹈。因此大胆让这几位女子前来歌舞一番,以助酒性。”蒙恬起身长揖道。 兴乐看着这七位妖治的女子,心中不知怎的升起一股厌恶之情,起身退出中堂自回寝室休息。扶苏轻轻摇头,笑道:“我自在想其他的事情,倒让蒙内史费心了。既然如此,就让她们舞上一曲,看看百越的歌舞与我们的歌舞有何不同之处。” 蒙恬轻拍两下手掌,七个百越女子便舞动了起来,身上各处的小铃铛随着舞动发出十分悦耳的声音。扶苏哪见过这样野性的舞蹈,但见在五光十色的灯笼艳火下,七个女子甩首撩足、扭腰拧股跳着奇异的舞姿,每个女子都散发出一种热辣、青春、妖艳的风情,与中原的舞蹈迥然不同,不觉中竟看痴了。 尤其是中间那位美姬,比其他六位女子更加的妖娆,装束也更加的暴露。长长的美腿一蹬一抬中把足踝显的异常柔美;一头黑柔柔及股长发飘散出一种扶苏从来没有闻过的异香。她像猫一样趴在扶苏的几案前,容颜妖媚非常,两眼顾盼之间风情万千,肚间还镶着一粒白色的珍珠,一扭一动间闪闪发亮,充满野性的诱惑。 一曲终了,扶苏呑下一口口水,站起身嗓子发干的道:“扶苏不胜酒力,就此告退。各位请接着饮。” 看着扶苏离去的背影,站起身相送还未坐回席中的蒙恬招来亲信,悄悄道:“把这几位百越处子送到扶苏公子的寝室,千万别让外人看到。”亲信正要离去,蒙恬拉住他接着轻声道:“另外,警告家里的仆人,有知道此事的都把嘴给我看好了,胆敢向外透露一字者,小心我剥了他的皮。” 第四十四章 富贵天降 李信如今已是领十五级少上造军爵的前锋裨将,带领着一万步兵兼五百车兵、一千骑兵驻扎在库布奇沙漠正北的‘广牧县’。 至从匈奴人占领河南地后,‘广牧县’荒废已久,破败的县衙经过简单的修整之后便变成了李信的行辕。县衙的大堂驻守着亲兵,二堂是李信的办公会客的场所。 这一日晨,李信坐在木匠为其新打造的大躺椅上,正闭目感觉久违的坐躺,耳听‘叭’的一声巨响,传来黑夫的大喊:“看我这下不杀了你的老将。” 他睁开眼一看,大门里边右侧,黑夫与韩敬正立在一张异常结实的崭新八仙桌前下棋。只见黑夫张牙舞爪的接着道:“还不快快投降?!你已经输了,赶快去大堂对着兵卒大喊三声:‘我是匈奴人,被黑爷爷杀的屁滚尿流!’” 韩敬拿着一摞高高的木刻棋子,在手里轻轻的敲击着,对黑夫的轻狂嗤之以鼻道:“黑夫老弟,你可看清楚了,就你这剩下的两匹赖马还想赢我的大军压境?” “我这叫孤投一置而出奇制胜!你大军把我老将围困在九宫之内又能如何?你慢了我一步,我的马腿马上就要踹死你的老将了,还不投降?”黑夫狂笑两声。 “你可看清楚了,我这个士顶住你的马腿,你踹下来就不怕顶折了你的马腿?这下看我如何杀你的老将了!哈哈哈,我不用车,不用马,也不用砲,我要用小卒围死你。将!” 黑夫面色大窘,盯着棋局又看了一会,道:“我这个马不能往这里跳,我得换个地方跳!” “慢!”韩敬拦住黑夫道:“你让匈奴人砍下了黑头大脑袋,还能再安上吗?悔棋是绝对不行的,快快投降去大堂大喊:‘我是匈奴人,被韩爷爷杀的全军覆灭!’吧!” “喊就喊,你又不是没喊过!”黑夫将手中的棋子砸在八仙桌上,扭头就像大堂走去。韩敬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我是喊过没错,但我只喊了二次,你却喊了八次了!” “这两个老大粗!”李信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一个为步兵统领,一个为骑兵统领,也不知在兵卒面前立出些威风来!”向左边扭头一看,韩信与张忠坐在一张几案前也在下棋,不过两人没有黑夫与张忠那样狂野,在悄无声息的下着。韩信面露微笑,张忠满头大汉,李信站起身来到张忠身侧一看,只见两人的棋子都还没怎么丢,但张忠这方已完全陷入韩信的布局之中,无论动哪个棋子换来的都是全军溃败。 “将军,你想出此棋戏一定有高招,不如给属下出个高招,破了这困局逃出生天。”张忠抬头道。 “观棋不语乃真君子也!”李信笑道。拒绝张忠的求救,一语不发的立在旁边观看。 这哪是他想出的棋戏,只不过照猫画虎把象棋搬来这个朝代罢了。若按他的棋艺,比之黑夫与韩敬或许略高一筹,最少他不会不识马蹩腿。但与张忠和韩信比起来,就像一个刚学会下棋的小孩要与国手一较高下,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这也是当初他令木匠打造出象棋,给韩信他们讲明规则之后,为什么不愿和任何人下上一局的原因。他要保持一种神秘感,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他是真人不露相,是个下棋的高手。 张忠见李信不愿给自己出高招,闭目举起棋走了一步,立马陷入韩信布的死局之中。就像给韩信送棋子吃,一会的功夫人马死了大半,只剩下老将留在九宫之中。 “自愧不如啊!”张忠拱了拱手道。 “张老弟读的兵书还是太少!虽是自创了老子兵法十三篇,在棋局之中也略有显现,但你不会操作运用,所以有此大败。看来如今的天下,除了李将军外,再无一人是我的对手!李将军,哪日有空赐教韩信一番!”韩信站起手,眼睛里充满了高手寂寞的无奈。 “韩先生遍读兵书,我哪是先生的对手!”李信回绝了韩信。韩信还想再说些什么,张忠也抖擞精神想要以言语促成两人之战,压一压韩信自从学了这棋戏后尚无败绩的邪气。两人还未开口,黑夫怪叫着从大堂跑来,对着李信一拱手,道:“恭喜大哥,贺喜大哥,大哥今日又有喜了!” “既如此,我们就不在此打挠将军了!”张忠与韩信相视一笑,也对李信拱了拱手道。 “这次来的长相如何,可有二八芳龄?”韩敬听到黑夫的言语,知又有美女前来相夫,也走到李信面前开着玩笑。 也难怪韩信众人开李信这等玩笑,自从李信从伍长一跃成为千人长后,凭借着其年青有为总有一些痴女不远万里的来找李信求婚。到了这次河南地大败匈奴骑兵,李信又升了官,名列鄣邯手下三员虎将之一,来求婚的少女就更多了,一天总有那么十几个,搞的李信烦不胜烦。 李信拦住携手就要退去二堂的韩信众人,责问黑夫道:“我不是早有交待,凡来此寻我的女子,一率挡驾在行辕之外?” “可这次来的亲兵可无法挡驾,就连我老黑也无法挡驾,还是请大哥见上一见吧!”黑夫挠了挠头,笑道。 “来的何人?为何无法挡驾!”韩信等人齐声问道。 “来的这人骑着打有‘忠信候’府烙印的骏马,手中持有‘忠信候’府的印信。瞧其穿着打扮、行事作风就跟公主的德性一模一样,莫说亲兵们不敢挡驾,就是老黑见了她也不敢大声喘气,如何敢挡她的驾。大哥,我看你还是见上一见吧,她已闯入大堂,马上就要来到二堂了。”黑夫道。 “公主?黑夫,你见过公主是啥德性吗?”韩信等人齐声笑道。 骑着‘忠信候’府的骏马,拿着‘忠信候’府的印信,莫非来的是‘忠信候’蒙恬的女儿?李信暗自揣测,但蒙恬只有一位女儿,早在多年之前已嫁他人为妻,如何会出现在广牧。开口问道:“来的这位女子长相如何,有多大的年纪?” “来的这位女子年纪大约十四五岁,长的与王莹夫人一样都是天下少有的美人儿……”黑夫话还未完,一个少女已冲入二堂前庭院,对着围着她的亲兵大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 第四十五章 富贵天降 二 扶苏、蒙恬、兴乐三人轻装便行,在五百亲兵的秘密护送之下赶到广牧。扶苏并不急着去见李信,与蒙恬先是察看一番‘广牧’兵卒驻扎训练的情况。兴乐哪受得了这些‘无聊’的事情,趁扶苏与蒙恬不注意,偷偷的溜走一人赶马向李信的行辕而去。 对着守在行辕大门外的兵卒亮了亮手中的‘忠信候府’印信,她就进了大堂,正要往二堂而去却被一个黑汉挡住了去路。 黑汉先是对着大堂内正休息的亲兵喊了一句:“我是匈奴人,被韩爷爷杀的大败!”然后转头对兴乐道:“小姑娘,这里是军营不是你玩的地方,快出去玩!” 兴乐掩嘴‘哧’的一笑,亮了亮候府的印信,也不解释就往二堂闯去。黑夫见其衣着华美,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贵气,也不敢拦。给亲兵们使了个眼色,连忙进入二堂向李信禀报。 李信看着庭院中这个霸道的小姑娘,还真猜不出她的真正身份,给韩敬打了个眼色。韩敬一步跨出二堂大门,喝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叫什么名字?竟敢私闯李将军行辕!” 兴乐恼怒站在前边挡住自己视线的亲兵,双手推开一名亲兵走到前面,见问自己话的是个大个子武将,长着比蒙恬还长的大胡子。看其甲上军爵不过是个领十二级左更军爵的低级武官,哪将此人放在眼里,昴首道:“你胆敢叫我野丫头?我来自咸阳,居住在渭水河畔兴乐宫,父皇称我为兴乐公主。你是哪个?速速报上姓名来!” 莫非真的让黑夫说中,来的竟是个公主?韩敬双腿一软,正要行礼。马上又想到,公主怎会无缘无故在没有兵马的护送下独自来到这个蛮荒之地,难道是个假冒的?他回头望了一眼李信。 李信不置可否的冷眼旁观,韩信、张忠也都一脸的茫然不知该如何处理方好,韩敬把心一横喝道:“大胆,竟敢冒充起公主!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子给我打将出去!” “慢!”李信连忙制止住正要向前动手的亲兵,心中暗道:“此人持有忠信候府印信,几日前上郡又传来消息说,与公子扶苏一同前来的确有一位公主,莫非这个便是那位公主?”他顿了顿,正不知该将这位女子当作贵宾一样请入二堂,还是找个什么缘由把这个女子诳出行辕。突然从大堂走来一人,老远就挥手大喊道:“都给我住手,不得无理!” “大将军!”李信携着众人连忙从二堂走出,站在庭院排成一排对来人行了个礼。 “都给我退下!”蒙恬对围着兴乐的亲兵喝道,亲兵们依次从蒙恬身侧退向大堂。蒙恬对兴乐行了一礼,道:“公主,这些粗人不知公主大驾在此,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公主见谅!” “他们又没得罪我什么,我怎会怪罪他们?蒙叔父,我哥哥呢?”兴乐一笑道。 “公主突然之间没了踪影,只吓死臣了。臣心中着急,先行一步前来此处寻找公主,公子随后就到。”蒙恬拱手低头道。 “哥哥最是疼爱我,不见了我估计也是惊恐万分。我看我还是出门迎迎哥哥给哥哥道个歉,不然他肯定会怪罪我今日的莽撞,今后再也不愿带我出门游玩了。”兴乐说罢向大堂而去,蒙恬回头怒视李信等人一番,道:“还不跟我出去迎接公子!” 李信他们整了整衣衫跟着蒙恬出了行辕到街上迎接扶苏。远远的看到一个身着华衣贵服的青年骑马过来,李信他们学着蒙恬的样子拱手垂头而立。只听兴乐喊道:“哥哥,你来的怎么如此之慢,害的人家在这里等了许久!” “哼”扶苏冷哼一声跳下马,板着脸也不理兴乐,走到蒙恬等人面前道:“哪位是李信李将军!” 李信抬起头,道了声:“末将便是李信。”说罢细细的打量起扶苏来,心中暗想:“这便是秦始皇的长子扶苏,除了脸色苍白些看起来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李信,还不请公子与公主进行辕休息!”蒙恬喝道。 “是!公子请,公主请,大将军请!”李信把扶苏等人让入二堂,一路上兴乐故意走在李信旁边,大胆的一直盯着李信的脸庞看,心中暗想:“他便是李信,看其眉宇之间倒是有几分英雄的气概,只是怎么看也像梦里边的那位英雄!” “这是什么?”扶苏指着八仙桌问道。 “这是八仙桌!”李信从门角处拿出四个条凳来,摆在八仙桌的四周道:“因其能做八个人,故有八仙之名。” 扶苏与兴乐相隔坐在八仙桌的两侧,兴乐左右试了试,指着八仙桌上散落的棋子问道:“这是干何用的?是下象棋用的吗?” “此物最大的用处是吃饭,不过也可下棋。”李信道。 “八仙桌!此物坐起来虽然舒适,但略显粗俗,没有席地而坐那么高雅!”扶苏站起身道。 李信赔笑点头连连称是。 “这么高,吃起饭来肯定很不容易!”兴乐走到躺椅之前,问道:“这又是何物?” “此物名叫躺椅,可在盛夏之时寻一阴凉,既可坐着纳凉又可躺着休息。”李信道。 “哦!”兴乐躺在上边伸了个懒腰,道:“这两样东西也是你想出来的?” “当然是我大哥想出来的,像我们这些粗人哪能想出这些东西来!”黑夫道。 “你的心是怎么长的,竟能想出如此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兴乐从躺椅上坐起,来到李信面前拍了拍他的胸口道。 “兴乐,不得无礼!”扶苏冷喝一声,兴乐吐了吐舌头,站在扶苏背后不再说话。 “这几位是?”扶苏指着黑夫等人道。 蒙恬道:“这几位是李信的亲信,在上一次的战斗中也是立了大功的。” “哦!”扶苏点了点头,走到刚才韩信与张忠下的那局残局前坐下,道:“李信,来你我对战一盘。” 李信左右一看,见无法推托只得坐下与扶苏下了几局。扶苏也是一个聪明异常的人,自从与兴乐对战十来局后,一直就想着如何布局,李信哪是他的对手。这三局只输的李信满头大汗,告饶不敌。 “你啊!你不是不敌而是让着我,故意的让我赢。”扶苏笑道,自认为李信见于他的身份不愿出全力对战,哪知道李信的棋力本就这么低,早使尽了浑身懈数。他站起身接着道:“听说你得了匹宝马,可否让我一见!” 扶苏说要看看‘白蹄乌’,哪有不从之理。不一刻‘白蹄乌’便被牵到二堂前的庭院,扶苏一见此马心中大惊!他哪见过如此好马,把父皇的六匹御驾宝马都比了下去。他爱不释手的摸着这匹宝马,神色大悦道:“古人云,马过八尺则为龙。此马足有九尺堪称是一条大黑龙!此马何名?” “其浑身通黑,四蹄独白,因此取了个‘白蹄乌’的名号。”李信道。 “马好,名字也好,我可试骑一番吗?”扶苏道。 “请公子试驾!”李信垂首道。 ‘白蹄乌’刚牵来二堂庭院时,兴乐还没觉的如何,只是感觉这马比一般的马高大罢了。当从扶苏口中听得‘马过八尺则为龙’!浑身一颤,不觉的又细看李信一番,茫然中发现李信似乎与梦里的那个英雄一模一样。 随着扶苏出了行辕,看着‘白蹄乌’如一道黑色闪电冲了出去,四只白蹄宛若是四朵洁白的云彩。兴乐再无疑意,百分百的肯定了李信便是她梦中的英雄,一双妙目盯着李信一直打量,不忍,哪怕是从李信的脸庞离开一会。 这一切都被蒙恬看在了眼里,心中也有了主意。等到扶苏试马回来,三人又在广牧逗留一会便往上郡城而去,他故意放慢马速与失魂落魄的兴乐走在一道,悄悄问道:“公主觉的李信此人如何?” 兴乐脸色绯红低头不答,蒙恬接着道:“李信是个不可多得的勇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起公主!” 兴乐还是一句话不说。 “公主若是有意,臣愿撮合此等美事!”蒙恬道。 终于,兴乐微微点了点头,打马一鞭追上扶苏,道:“哥哥,我们能在上郡多呆一些时日吗?” 第四十六章 富贵天降 三 蒙恬等人走了没多久,李信便接到蒙恬的手令,让其两日内赶到忠信候府。 拿着蒙恬的手令,李信不知蒙恬刚走就叫他去‘忠信候’府是何意,若是有事为何不在‘广牧’就对他讲明却要让他再去一趟‘忠信候府’呢?张忠、韩信等纷纷猜测:有说,这是大将军暗中考察军备,看到李将军训练兵卒有素,又要升他的官了。有说,看来马上就要渡黄河去攻击匈奴,这是叫李将军前去布置任务呢。唯独黑夫咧着大嘴笑道:“我倒觉的或许是兴乐公主看中了大哥,要招大哥为驸马呢?” 韩信、张忠等人听罢,纷纷摇头认为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李信听了黑夫之言,心中‘嗝噔’一惊,回想起公主离开时看自己的眼神,感觉黑夫所讲并非不可能。不过他马上也同韩信、张忠等人一样,认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与公主成亲?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说门当户对,就说始皇帝对于子女的婚姻肯定都有深远的考虑,怎肯把女儿下嫁给他这样的目前看起来毫无用处的人呢。就算始皇帝宠爱这个女儿,忍心把女儿嫁给他这样的小将,那朝中的大臣们肯定也会持反对的意见。与公主成亲是政治味道十足的婚姻,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再说,他跟本没有这份心思,并且打心里不愿与姓赢的扯上任何关系。 李信揣着疑虑一人骑马来到忠信候府,广阔的候府大门前已等待着众多的官员。才刚下了马,董翳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走到李信面前笑道:“李将军,你也来了!鄣将军与司马将军也来了,正在那边等候,咱俩快去拜见。” 河南地之战后,李信从各种渠道得知自己被匈奴围在黄河滩后,就是此人害怕匈奴骑兵不敢近前,害得自己差一点丧命河南地。不过,此人也因河南地之战被升了官,无论官位与军爵都比自己高那么一点点,并与他一起被蒙恬封为鄣邯前军三虎将之一,无论如何也是不能与其闹翻脸的。司马将军他知道,是前军副将,也是三虎将之一,只是一直没有见过面,就连叫什么名字都不是很清楚。 李信笑道:“原来是董将军,鄣将军他们在何处,快带我前去拜见。” 来到鄣邯的面前,李信与董翳恭敬的行了礼。见鄣邯旁边还立着一位黑着脸的将军,他知道此人便是司马将军,随在董翳身后也行了个礼。 “你们两个也来了,这一次我手下的三员虎将算是凑齐了,大家多亲近亲近。”鄣邯含笑点头道。 “你便是李信?哼!”司马将军如见到仇人一般冷哼一声,黑着脸孤傲的不再理李信。 李信心中暗道:“我在什么地方得罪过此人吗?好大的脾气!”面露愠色的走到一旁待立,也不再朝其看上一眼。 “李将军,可知司马欣司马将军为何如此待你吗?”站在李信身侧的董翳含笑悄声道。 司马欣?这个名字很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不过一时想不起来。李信侧面看着董翳,董翳接着道:“他这是在怪你在安崖底杀人立威时,斩了他的两个手下!” “原来如此!”李信恍然大悟,这个司马将军便是车兵队长口中的司马大人。他探身看了司马欣一眼,心中厌烦董翳这个唠叨个没完,动不动以老朋友好兄弟自居的卑鄙小人的丑恶嘴脸,装作劳累的样子闭目养神不再理董翳。董翳舔了舔吧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见李信无意与自己多谈也就垂手而立静静的候着。 每隔一刻钟,就会有一个门吏带领一队官员从左边侧门出去,这时右边的侧门则会有另一个门吏唱着一串长长的人名,叫道:“……前去参见公子与大将军。”如此唱了十来出,太阳从东边移到西边,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李信一人还站在候府大门之外静静的等着。 他在心中纳闷。论军爵、官位自己在这堆人里绝对不是最低的,凭啥叫来叫去只留下他还傻傻的站在这里。正要前去询问一番,看到门吏带着出去的官员中,董翳对其挤眉弄眼,似乎是在说:“兄弟,怎么还立在这里呢?” “李信,前去大殿参见蒙大将军。”右边侧门出现一个门吏喊道。 李信连忙整了整衣衫,跟着门吏通过甬道向大殿而去。他有一种错觉,怀疑自己进的并非候府而是咸阳宫,大殿的气势竟比后来的紫禁城中的金銮殿还要大上许多。 “一个候爷就这么大的排场,那秦始皇的咸阳宫不更加的宏伟?看来黑夫说的‘咸阳宫遮天蔽日三百里’并非虚言。”他在心中暗道,上了玉阶进入大殿。 大殿很大,三十步开外蒙恬正孤零零一个人坐在上边的一个几案前吃饭。大殿是由十来根两人合抱的大柱子撑起来的,两排柱子中间是大约十来步宽的甬道,是将领参见大将军时站立的地方。柱子外侧挂着两道黑色的幔帘,幔帘后边还有什么,李信还真想象不出来。 蒙恬坐着的地方,后边有道两人多高、四丈多宽的木漆堂屏,上边画着一只从山上正往下走的白眉吊睛猛虎,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松林。 “末将李信,前来参见大将军!”李信站在门口,拱手弯腰中气十足的对蒙恬喊道。大堂里竟有回音,就如十来个他站在那分前后喊着一样。 “哦!”蒙恬抬起头,道:“你来了!我这么迟见你,倒显的怠慢你了!今天来的人太多,他们来是为了公事,我见你是为了私事,你别放在心上。” “末将不敢!”李信再次拱手道。 “你的‘白蹄乌’虽快,但一天之内便赶到上郡想必是连夜赶的路,如今又在外边候了几个时辰,肯定早就饿了!来来来,坐到我身边,咱俩共饮一杯。”蒙恬道。 “末将不敢!”李信道。 “有什么不敢的?咱们这些武将,不应该看重那些繁文缛节,要的是一个痛快。快上来,不然我可生气了!”蒙恬哈哈一笑道。 李信告了个罪,走到蒙恬身边跪坐下来。几案上摆放着许多的美味佳肴,还都没怎么动,似乎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两杯酒下肚,李信也不再客气,大吃了起来。等到吃饱后,见蒙恬眯着眼含笑看着自己,又起身道:“谢蒙大将军赏饭。” “跟我如此客气就见外了!”蒙恬把李信拉到席上,道:“可知我这次叫你来所谓何事?” 李信摇头道:“末将不知!” “我有个好朋友,也叫李信。论打仗,当年绝对称得上这个!”蒙恬伸出大拇哥在李信面前比划了一下。 第四十七章 富贵天降 四 “你不光名字和他一样,就连对敌作战的行事作风也是一模一样!当年始皇发兵攻打燕国,由大将军王剪带兵出击,打下燕都‘蓟’后,燕王与太子丹逃往辽东。他只带领几千步兵也不禀报大将军就追了下去,燕王虽还有几万残军相护,但也被他的勇猛威武杀得胆颤心寒,听从近臣的建议,相信他之所以穷追不舍完全是因为太子丹派荆轲刺杀始皇的缘故,斩下太子丹的头颅献给他,希望他不要再追击下去。” 蒙恬坐在那里,深邃的目光盯着大殿屋梁的一处,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一颗小小的头颅如何能满足他!得了燕国太子的头颅,他随手就封入盒内送往后军,对燕国残军追的更急。携同增援上来的王贲部大败燕军于辽东,活捉燕王喜。” “对燕之战,他居了头功,也得到始皇的喜爱。我记得,有一日始皇大宴我们这些武将,席间不断的起身劝他多饮一些,并多次赞他‘年少壮勇、行事果敢’。直把我们这些武将羡慕的要死,暗暗下决心在下次的战斗中也要跟他一样‘年少壮勇、行事果敢’。” “酒至酣处,始皇捧着酒樽再次站起身,来到他的面前道:‘寡人欲打楚国,命你为将需多少人马?’他站起身回道:‘二十万足亦!’他这话一出,所有的武将都倒抽一口冷气。楚国有强兵几十万,更有一位善战的将领——项燕,以区区二十万战敌四五十万如何能胜?可始皇听了他的话很是满意,点点头又将他夸赞一番,走到大将军王剪面前接着问道:‘若由你领兵,需要多少人马?’王剪起身恭敬道:‘非六十万不可胜敌也!’‘王将军老了,竟然开始怯敌了!以我大秦如此善战的勇士对付楚国,焉用六十万兵马?二十万足亦!’始皇含笑拍了拍王剪的肩膀……”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他为主将我为偏将,各领十万人马攻打楚国。第一战,他攻平与,我攻寝丘。等到我把寝丘拿下来,他早打下平与并将鄢、郢两城也拿了下来。楚军好像毫无斗志,我们势入破竹的共同向‘城父’开进,想在城父胜利会师。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在往城父赶到路上,楚军大将项燕带领三十万大军尾随他三天三夜!” “他太大意了,竟没有派骑兵打探背后是否有追兵。可是在一月之内连下敌人三座重兵把守的城池,谁又不会大意呢?就这样,项燕趁夜攻破他筑下的营垒,七名都尉被杀,半数秦军战死,他只带着几千兵卒杀出重围逃到秦国境内。” “始皇闻奏秦军失败,大怒。认为他的失败使战无不胜的秦军受辱,赐其一剑令他自杀!”蒙恬垂下头,叹了口气道:“一代名将就这样死了!李信,你知道我为何要讲起这段往事吗?” 李信沉思良久,道:“大将军的意思是,我们这些做武将的,上阵杀敌只能胜而不能败。胜者,会得到皇帝的赏识提拔,一旦失败则前功尽弃,皇帝绝不会因为你以前的功劳而为你的失败开脱!” “是啊,我们这些做武将的绝对不容许有所失败,最好是一直能打胜仗,被不断的封官赐爵。可是天底下哪有永不打败仗的将军呢?李信,你敢说这辈子就不会打一场败阵吗?” 这谁又能保证得了?李信摇了摇头。 “阵前舍身杀敌,不过是为了封官加爵。现在若是有这么一个机会,不用上阵杀敌也可封官加爵,你想要吗?”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信暗自揣测。虽说蒙恬一开始便跟他讲同名的前辈被宠到被杀是如何的凄惨,不过他还是从蒙恬的眼睛里看出蒙恬其实是不想让他要这个所谓的机会的。他站起身,道:“请大将军明示!” “坐!不要动不动就站起身来!”蒙恬把李信再次让到席上,道:“公子扶苏对我说,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想以你这次在河南地立下的功劳为你在都城咸阳捞一个官职。这个官位可不错,为京师郞中令,你可有意?” 京师郞中令李信知道,是负责咸阳城各个宫殿的执勤护卫。手下的侍卫也非同一般,都是由豪门望族的子弟顶父军功充任或者用钱买来的,当然还有一部分是在战场上异常勇猛因而被招到咸阳的。使李信想不到的是,扶苏竟有意让他充任这个一个官职,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俗话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若为此官,干上个三五年那官位还不是升的飞快,而且没有上阵杀敌的危险,着实是个不错的官位。不过,李信却不这样想,他只盼与咸阳离的越远越好。那里十足是个事非之地,等将来始皇死后必会成为权力争斗的中心,到时赵高把持朝政,他是听赵高的还是不听?听赵高的,项羽、刘邦攻破咸阳他哪还有命在?不听?死的将会更快! 再说这与他为自己将来设想的道路完全两样,于是道:“依末将的意思,末将不愿为此官。但公子扶苏要是非让末将为此官,末将遵从便是。” 扶苏说想让李信去咸阳为官,只是看中李信的果敢与希奇古怪的想法,让蒙恬打探一下李信的意思,若是有意便与李信同返咸阳,若是无意也就罢了,并未点名非得让李信跟自己走。蒙恬平生最讨厌靠奉迎拍马而升官的人,又有为公主撮合一段婚姻的使命,就拿扶苏的话试探李信一番,看其是不是个阿谀奉承的人,配不配得上公主。如今见李信不愿为此官,心中大喜道: “说说,你为何不愿为此官?” 李信知道蒙恬与赵高不和,先拿赵高说事,道:“末将闻始皇帝最宠爱一个叫赵高的奸臣,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是末将所不愿的。况且在京师为官,升官全靠一个拍字,每天打交道的也是四处钻营的小人。末将嘴笨,不会阿谀奉承也不想和小人打交道,所以不愿在京城为官,情愿在战场之上凭借着真刀真枪赚取功名!” “好!”蒙恬高叫一声。骂赵高为奸臣,也只有真正刚直不阿的人才会在别人面前骂出来,随便有一点私心的人是绝对不会在第二个人面前骂赵高的。这一句奸臣只骂得蒙恬心花怒放,越看李信越喜欢这个小将。 对于京城那些阿谀奉承之辈蒙恬也是深恶痛绝,顿感李信大合自己的脾气,绝对是个配得上公主的真英雄。道:“你不愿,我就替你去跟公子扶苏推托,从这一点上也证明了公主没看错人,你是一个真正的英雄!李信啊,李信!我跟你道喜了!” 第四十八章 富贵天降 五 道喜?李信不知蒙恬给他道的那门子喜! 所谓人生四大喜事分指: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要说这久旱逢甘露和他乡遇故知,与他没有一点的关系。第一他不种地,第二在两千年前怎么可能再遇到一个同时穿越到秦朝的人?有点关系的也就剩下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夜了,不过科举制度在秦朝还没开始实行,洞房花烛夜他也早已经历过了啊。 要是非得在这四大喜事之中找个靠谱的,唯有洞房花烛夜稍微的靠一点谱,联系起蒙恬前后说话的意思,李信心中一寒,暗骂一声:“还真让黑夫给说中了,这可怎么办?” 他站起身,语气慷慨的道:“大将军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喜事啊!莫非明日便要末将渡过黄河,攻击匈奴人?请大将军示下,这次让未将攻打何处匈奴人?” “你啊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打仗,除了打仗之外就没别的喜事了?”蒙恬示意李信坐下,接着道:“我今天给你道的这个喜,可是真正的喜事!兴乐公主有意委身于你,想招你为大秦的兴乐驸马,特意让我来做你们的月老,你意下如何?” 早有思想准备的李信还是被蒙恬的话吓了一跳,张大嘴半晌合不下来。姓赢的在秦亡以后结局如何?他不知道!但好像自秦亡后,天下便没有人再姓赢了,很可能被项羽杀了个干净,可见与姓赢的人扯上任何关系都没有好下场的。与公主结亲?那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李信心乱如麻的想着,愣愣的坐在那里发着呆。 蒙恬哪知李信心中的这些想法,见李信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还当他被这个天大的喜讯给惊吓住了。哈哈而笑道:“怎么样,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高兴的合不扰嘴了吧!在我大秦的地界,只要是个男子听到这个消息后都会是你这副表情。看来你心中是十成的愿意了,那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找公主告诉她这个喜讯去。” “请大将军留步!”李信叫住蒙恬,脑子里飞速的想着该如何应对。他故意将一根箸掉于几案下,趁着捡箸的时候钻在几案下想好了对答之词,直起身道:“大将军,只怕这件事急不来!” “为何急不来?可是贪恋家中娇妻,不知回去如何交待?”蒙恬双目怒视李信,只待李信点头称是,就令亲兵闯入李府斩杀李信之妻与堂上。 “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 “我就说吗?听说你妻子是个匈奴女子,这等女子只配为奴仆,哪能让其为妻子,就是让其为妾也是抬高了她的身份。我想你不会如此糊涂的把草搂在怀里当作宝,却把宝丢在野地以为草吧。”蒙恬拍了拍李信的肩膀,含笑接着道:“那你说说,是因为什么急不来?” “与公主成亲岂同普通百姓成亲?这事首先要禀报始皇帝,以末将这么卑微的身份,就算受到公主的垂青但始皇帝能同意这门婚事吗?此一急不来也!”李信道。 兴乐公主这些日子开口蒙叔父,闭口蒙叔父的叫着,蒙恬虽清楚其为公主但在内心里早拿她当亲侄女看待,对兴乐公主真正的身份为始皇帝赢政最宠爱的小女儿这件事倒放在一边不做理会。经李信这么一说,他又想起大秦的另一位公主栎阳来。 当初王翦想让自己的儿子王贲与栎阳结亲,希望靠这种与帝王之家的婚姻关系保得他王家千年不衰。那时始皇帝也十分需要王剪为他扫除六国,许诺等灭六国之后便让栎阳与王贲成亲。虽说最后不知因何原因,栎阳在大婚之夜被王贲所杀,随后赶到的赵高又将王贲诛杀,而王翦也因此事被下入大牢病死在牢中。但从此事上可以看出,与公主成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始皇帝一定会有自己的考虑的。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我能做得了始皇的主吗?看来这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并非我所考虑的那么简单,得慢慢来。”蒙恬暗道一声,捶了捶自己有些发疼的脑袋,道:“其二是什么?” “其二,我是蒙大将军你手下一名小将,也就是蒙大将军的人!朝中的赵高之流哪容得下末将与公主成亲,这不是无形中增大了蒙大将军的势力?所以,他们一定会暗中阻挠,在皇上面前搬弄我与大将军的事非。坏话说一遍始皇可能不信,说两遍三遍始皇还可以坚持不信,众多的人一遍一遍的说,始皇终究会相信的。大将军,不可不防啊!” “这些阉狗什么事做不出来?”蒙恬恨恨的道。 “所以末将想,与公主成亲之事是不是往后放一放,过个三五年等末将凭借军功得到了始皇帝的赏识,到时再向始皇提出不迟。” “嗯?”蒙恬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公主现今还小,过个三五年,等公主长到十七八岁成人了,再谈不迟。不过这事是公主亲自交待下来的,如此回禀公主只怕不妥。你可有什么贵重东西可当定情信物?若有,让我把它交给公主,以四年为期到时再向始皇帝肯求把公主下嫁与你。” “这……”李信上下一摸,还好怀中有一颗夜明珠,就取了出来交给蒙恬。…… 从候府出来李信上了马,想起蒙恬说王莹时脸上露出的狠色,怕蒙恬对王莹有所不利,打马回到李俯。谁知,王莹与王惊已与今日晨赶往‘广牧’探望自己,府中只留赵梅打点一切。 对赵梅讲了一些黑夫的近况,李信也没在府中留住一宿,打马又往‘广牧’赶去。他的马快,路上又与王莹二人错开了路,等赶到‘广牧’时王莹与王惊竟还没到。 韩信等人问起此去候俯所因何事,李信一一说了。张忠等人纷纷摇头,都道李信不该放弃如此好的安身立命机会。李信也不解释,瞪了黑夫一眼,笑骂道:“你个乌鸦嘴,好事从来没这么灵验过,坏事都是如此的灵验!”说罢,告了个乏回寝室休息。留下韩信、张忠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娶公主当驸马怎么就成了坏事。 半晌后,黑夫挠了挠头,道:“要是能让我娶了公主,哪怕快活上一日便死去,我也乐意。” 第四十九章 雷神之怒 李信正在寝室休息,怀里多了个妙物,从妙物身上传来的具有宁神静气功效的异香,不用猜便知来的是王莹。 他睁开眼,王莹正躺在怀里眉眼含笑的盯着他看。李信伸出食指在王莹的小俏鼻子上轻轻一刮,道“你来了!何事如此的高兴?” “我真的好高兴!”王莹笑道:“我都听张忠讲了,你为了我竟拒绝大秦公主的求婚!” “这个张忠竟说瞎话,我什么时候拒绝大秦公主的求婚了,只不过是往后推了几年罢了!” “我知道,你是想拒绝但又无法明言,所以往后推了推。四年的时间这么久,谁又能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王莹笑得更加的甜蜜,深情的吻了李信一下。 李信将王莹往怀里紧了紧,正想着要云雨一番。王莹娇喝一声,道:“别动!”伸出纤纤玉手从李信头上拔下一根白发,心疼的道:“你都有白发了!” “这根白发是想你想的,快让我亲亲,小宝贝……”李信气喘如牛,两个人的嘴唇紧密的贴在了一起。 与王莹缠mian一番后,李信出了寝室,步入二堂。二堂上,王惊席地而坐,一只手压在几案上置着的一个巨大包裹上,见李信进来连忙起来躬身道:“哥哥!” “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黑夫大哥、韩敬大哥与张忠大哥,太阳刚冒头就赶去训练兵卒了。韩信大哥与我对坐半晌,他是高人与我这种俗人没什么话说,也就回厢房看书去了!” “哦!”李信点了点头,见王惊十分在意几案上的包裹,知道他又造出来一些东西,道:“你前些时托人送来的马镫我已收到,本想让你打造上千副,可是想到我们家工匠太少,打造上千副又费钱又费力,不如让你安心造其他的东西。所以把它呈献给大将军蒙恬,由官衙代我们打造。这次你陪同夫人前来见我,想必是又有其他的东西打造出来了吧?” “哥哥,我这一次共带来三样东西,想请您过过目。” 王惊说完,便要去解几案上的包裹。李信拦住他,道:“不急,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王惊将包裹紧缚在背后,随着李信来到行辕后花园的一处小屋内。小屋不大,但足够清静,透过小屋的窗户可将后花园的风光尽收眼底。所以也足够的安全,两人谈话绝对不会被第三人听到。 王惊奇怪的看着小屋里的两张太师椅,不知干何用处。李信在一张上坐下,把王惊让到另一张上,道:“这次带来的是那三样东西!” 王惊解下背后的包裹,先从里边取出两个长形木匣,将上边的那个木匣打开,双手捧着送到李信面前,道:“将军,请看!这是一口新炼的宝剑,斩金断玉不费吹灰之力。” 李信将剑从匣内取出,竖捧在面前细观。剑鞘是由一整段梨花木掏空制成,外边分别在鞘首、鞘尾、鞘中用黄金箍了四道箍,箍上都雕有据说可增加兵器威力的睚眦形象。其中鞘首有两道金箍,这两道金箍之间距离很近,另有两根黄金制成的链条将这两道箍连起来。 剑柄不知用何种金属打制,似铁又不像铁,黑黝黝散发着一种内敛的光亮。剑柄为圆形,长约半尺,每隔一寸左右的距离,就有一道凸起来的圆箍,这几道圆箍既增加了手持剑柄时的摩擦力,又让剑柄看起来十分的美观大方。 剑呑口处为一立体感十分强烈的睚眦造型,脖子的地方为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环首,张嘴露齿的地方与剑鞘结合的严丝合缝。 李信将剑拔出鞘,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正射在剑锋之上,顿时小屋之中剑影频现,射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眯着眼一看,剑身竟为钢制,这让他吃惊不小。当时兵器多为青铜所制,农具多为铁制,明晃晃的钢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他伸指弹了弹剑背,发出悦耳的金属响声。凑到窗户下再次打量,剑背上有一些类似于ju花的花纹,这些花纹并不是人为着意雕刻上去的,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之后自然形成的。阳光打在这些花纹之上,发出类似于彩虹一样的七彩光芒。 “此剑,锋长五尺,柄长六寸,比最长的青铜剑还多出三寸来!”王惊在一旁解释道。 李信将剑置于窗户外突出的一角,轻轻一划,腕粗的木头应声而断,切口十分的平滑如镜面一般。他又将剑举于面前,拔下一根头发对着剑锋轻轻一吹,头发断成两截。他还剑入鞘中,拉着随在身后的王惊回到太师椅上坐定,问道:“这剑是如何造出来的?” “是一个来自楚地的工匠历经三个月,千锤百炼后方得此剑!”王惊道。 “说具体一些,从选料到剑成,每一步我都要知道个清清楚楚。”李信道。 “哥哥去安崖底后,我便着手开始准备哥哥交待下来的事情。哥哥知道我是楚地人,在我们那里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有些高明的铸剑大师可将‘恶金’制成兵器,这种兵器比青铜造的兵器强上百倍。于是我想能不能为哥哥造一批这样的兵器来,好的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按照这样的想法我回了楚地一趟,找了一批铁匠。” “造铁制兵器就得先炼铁,炼铁就需要铁原料。在回上郡的路上我们又去了一趟南阳郡,购卖一批上好的铁石,以木炭为原料建炉炼出铁坯,接着将铁坯再放入炉内,加入松脂炼出铁块。由铁匠将铁块反复的锤打,把铁块打成剑形。” “历三月,剑经过不断的加热锤打,百炼之后至斤两不再减少一分,方成一剑。这时的剑已经十分的锋利,比之上好的青铜剑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与切金断玉还十分的遥远,并且剑硬易折,锋口还易卷刃。没办法,我只好再回家乡寻找高人,终于在一处深山老林之中访到欧冶子的后人欧冶寻,花重金将其请到上郡来。” “欧冶寻果真是个铸剑的高人,到了上郡并不急着铸剑,而是先寻上好的水源,最后认定上郡西南几百里外的清澜河河水的水质最易铸剑。他铸剑与别人不同,不光千锤百炼,还不时的用清澜河的河水对剑淬火,又经三个月时间方铸成此剑。哥哥,此剑是一把非同寻常的宝剑,如今尚无名字,你给他取一个名字吧!” “无名就让它的主人给他起个名字吧!”李信将剑放入匣内,打开另一个木匣,发现里边躺着一把刀。刚开始他还以为这又是一把剑,因为除了鞘尾其他的地方与刚才那把剑一模一样。等到抽出来一看,才发现这并非是一把剑,而是一把刀。这把刀与他以前见过的刀不一样,并不是那种身宽背厚的大片刀,也不是如匈奴人使的月牙形弯刀,而是类似于倭人使的倭刀。 刀身是直形的,就跟剑一样,只是一面有刃一面无刃罢了。刀尖可能是为了便于刺杀敌人,是个呈三十多度角的尖锐斜面。 “这是什么刀?”李信问道。 “环首刀!”王惊道。 “为何不把刀面加宽,刀背加厚?最好让刀身有一点的弧度,这样便于在战场上砍杀敌人!”李信将刀插回鞘内问道。 “这……”王惊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把刀是欧冶寻想出来的,他又没上过战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刀便于砍杀! 李信看到王惊面上露出的惶恐之色,安慰道:“这两件兵器打造的都很不错!这刀吗?也不能怨你,回来后我给你画几张图,你让欧冶寻试着打造。最好是跟黑夫好好谈谈,他经常打恶战,知道什么样的刀最易杀敌。还有一样是什么东西?” 王惊从包裹里倒出几个竹筒来,笑道:“哥哥说的雷神之怒,终于调配好了。” ps:睚眦:古人相传,龙生的二子睚眦平生好斗喜杀,所以常将其装饰在刀剑的呑口处。这些武器装饰了龙的形象后,更增添了慑人的力量。它不仅装饰在沙场名将的兵器上,更大量地用在仪仗和宫殿守卫者武器上,从而更显得威严庄重。 古代的炼钢:生铁、熟铁和钢的主要区别在于含碳量上,含碳量超过2%的铁,叫生铁;含碳量低于0.05%的铁,叫熟铁;含碳量在0.05%-2%当中的铁,称为钢。中国古代最早的炼钢工艺流程是:先采用木炭作燃料,在炉中将铁矿石冶炼成呈海绵状的固体块,待炉子冷后取出,叫块炼铁。块炼铁含碳量低,质地软,杂质多,是人类早期炼得的熟铁。再用块炼铁作原料,在碳火中加热吸碳,提高含碳量,然后经过锻打,除掉杂质又渗进碳,从而得到钢。 第五十章 雷神之怒 二 听闻火yao造出来了,李信当即大喜,取过一个竹筒小心的捧在手里打量。竹筒是由臂粗的竹子取一整节制作而成,首端有个小洞已用蜡封好。竹筒入手份量很重,微微晃动之后里边没有响动,看来里边的火yao已装满填实。 李信将竹筒递还给王惊,喜不胜喜的道:“快给我讲讲,‘雷神之怒’是怎么造出来的。” 王惊紧张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造出雷神之怒是他最值得得意的事情,见李信满脸含笑的询问,轻松得以对亲哥哥说话的口吻道:“哥哥,你给我的‘雷神之怒’配方有误,其中有一样东西——硝,世上竟无人知晓是什么东西,差一点让我放弃制作‘雷神之怒’。” “哦,没人知道什么是硝吗?”李信不信的问道。 “我哪敢骗哥哥,确实无人知道硝是什么东西!不过后来我想哥哥是见过神仙的人,不可能中间出什么差池把配方写错了,想是神仙拥有的东西都会特别的神秘,无人知晓也不奇怪。于是找来古籍命识字的奴仆一一翻看,想从里边找出这样东西的端倪来,可惜始终没有找到有关硝的记录。最后还是在一卷扁鹊手稿中发现这么一句话:‘饮以消石一齐,出血,血如豆比五六枚。’我就想,这个硝石是不是就是古神医扁鹊说的消石?到药材铺一问,见有此物卖,便买来几斤试了试,发现此消石确实就是哥哥所书的硝石。” 李信哪知硝石在以前是如此写法,一笑道:“或是当时事急看错了也说不定,倒让你费了这一番周折。你接着说,后来怎样?” “神仙使的东西果真高深,不是说制便能调制出来的。我先以每样三成三分试制,调制出来后发现除了伴随着微弱的响动冒出一阵黑色的浓烟外,并不像哥哥所描述的那样会产生出如雷一样的惊天动地响动来。又找来几个聪明的奴仆以不同分量慢慢调制,发现每样东西的多寡所造出的雷神之怒都大不相同。经过这大半年的时间,最后以五成的硝石,木炭、硫磺各两成半调制出来的‘雷神之怒’方有旱雷一样的响动。” “我们快去屋外试一试雷神之怒的威力如何?”李信急于知道王惊造的火yao威力如何,站起身拉着王惊走出小屋向后花园的一块空地而去。正走着,想起刚才所见竹筒并无引信,回头对捧着一节竹筒跟在身后的王惊道:“雷神之怒如何施放?” “火烧!”王惊答道。 李信回头继续走,不知王惊说的火烧是何用意。等到了空地,王惊将手中捧的竹筒置入怀中,从柴房捧出一堆柴火置于空地上,取出火石点燃木柴。等到火燃起来后,他不停劝李信往后退一点,再退一点。 “原来这就叫火烧!”李信在心中暗道一声,退到三十步开外。 王惊将怀中竹筒掏出,扔在火堆里转身就往李信身边急跑而去,离李信尚有五六步远,火堆里突然爆出一声巨响,燃烧的木柴四散飞去,有一根连翻几个跟头落在李信脚前十步远的地方,飘起一缕断断续续的清烟扶摇而上。 等到浓烟散尽,李信走到近前一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简直就是一个大炮仗,除了巨响之外一点威力也没有,就连下边的圶士地也没炸出个坑来。 王惊满以为李信会面色大悦的拍拍他的肩大加赞赏一番,没想到李信回过头却是一副十分不满意的表情,他干笑了两声,道:“哥哥,是不是造的有什么不对?” “响动是这样的响动,可是威力不行。”李信抬头一看,见王惊一脸的失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笑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雷神之怒’造出来,真是辛苦你了。不过这其中还需要一些改进。” “哥哥请说!” “第一:如此施放既费时又费力,你看能不能造出引信来!” “引信?” “就是不用架堆火烧,由一条跟绳索类似的东西从蜡封的小洞里穿出。用时,只需用火点燃这条东西,由其引燃竹筒里的‘雷神之怒’!这样的东西最好是易燃的,或者你试试把‘雷神之怒’用湿后,看能不能与麻絮混在一起搓出一条引信来。” “哦!”王惊觉得李信说的方法可行,点头道。 “第二:你忘了我给你说的话了?‘雷神之怒’一旦造成,就会引起雷鸣与毁灭。现在雷鸣有了,可是毁灭呢?这样的东西能用在战场上吗?你在这里住一宿,等明日便与夫人赶回上郡,尽快的把‘雷神之怒’毁灭那一面造出来。一会我给你画几张关于刀的草图,你走时带上,回去后依图打造出千把来!” 千把?王惊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打造一把宝剑与一把宝刀,已把李信留在上郡的钱财耗得所剩无已,这次前来主要就是想向李信请教接下来该如何办?一下子让他打造上千把刀来,他哪有钱去将这些东西打造出来? 王惊面露难色的张了张嘴,正想把无钱的难处说出来,后花园里冲进来许多的兵卒,带队的正是韩信。 刚才的那声巨响直把韩信吓的心都差一点蹦跳出来,跑出厢房一看,兵卒们都围在一起猜测刚才的那声巨响是由何处而来。他四处打量,不见李信的影子,还道李信出了什么意外。一问之下,得知李信与王惊去了后花园,而刚才那声巨响好像正是来自后花园,便带着兵卒赶了过去。 见到李信与王惊好好的站在那里说话,他提起的心才算放了下来,让兵卒离去一人走到李信面前,行了个礼道:“将军,刚才的那声巨响……?” 李信此时还不想让人知道他有这么一件秘密武器,岔开话题道:“韩先生来的正好,我让王惊遍寻天下名匠打造出一把宝剑来。宝剑虽好,但我却不能给宝剑起个名字来。韩先生是大有学问的人,随我一同赏剑,也好给剑起个名字来。” 韩信正看着脚下燃烧过的木柴琢磨刚才的巨响来自何处,听李信如此一说只得随在后边来到小屋。对于剑,他自信天底下比他腰间强的剑没有几把,像王惊这种人又如何能打造出好剑来?等到李信把剑从鞘中抽出,韩信才晓得自己年少时花重金购得的宝剑竟是把极普通的货色。 他从李信手中接过剑,凑到脸前细看。已至炎炎夏日天气非常的闷热,却能感到一股寒意迎面扑来。 “好剑!好剑!”韩信连连叹道,完全沉醉于剑的打造精美上。突然,他的腰际一紧,抬头看时李信已将他腰中佩剑抽出,大喊道:“韩先生看剑。” 剑义无反顾的朝他脖间斩来,韩信大惊,举起手中剑一挡。只听一声脆想,李信手中的剑已断成两截,而他手中的剑丝毫无损。 “将军这是为何?”韩信心疼的看着躺在地上已成两截的自己那把剑,不解的问道。 李信并不回答韩信的话,先是对王惊笑道:“王惊,你没骗我,这把剑果真可斩金断玉!”然后转头对韩信道:“韩先生,给这把剑起个名字吧!” “此剑自露出一股寒光,让人不寒而颤,可以霜雪为名,就叫凝霜吧!”韩信道。 “凝霜?也可!你说此剑价值几何?”李信道。 “此剑非千金不可得也!”韩信道。 “比之你那把剑如何?” “我那把凡剑岂能与这把神兵相比!” “我坏了你的剑,想赔又无同样的剑赔你。既如此,这把剑就赔给你吧。”李信含笑道。 “将军说什么?”韩信不相信的问道。 “我想把这把剑赔给你,不知可否!”李信道。 王惊打造这把剑,是付出很多的辛劳的,基本上可以说是日夜监工,为得就是给李信打造一把独一无二的佩剑。他万万没想到,李信只是把玩一下就送给韩信了。急道:“哥哥,这剑……” 这叫什么赔,明明就是有意送给他的。韩信本想推辞,见王惊一脸的不舍,心中顿生一股傲气。不待王惊将话说完,长揖到地道:“谢将军赐剑!”说罢也不理会王惊瞪目结舌的愣在那里,自回厢房继续看书。 第五十一章 雷神之怒 三 韩信走后,王惊小心的向李信备述没有钱的难处。听罢,李信一言不发的如后世高僧一般坐在太师椅上禅定起来。 王惊心怀忐忑的站在一旁候着,窗户台上落下一只又蹦又跳的小麻雀,冲里边叽叽杂杂叫个不停,直把他本就不安的心吵得更加心烦意乱。他悄悄的向窗台移去,背着身虚挥手臂将那只麻雀惊飞,还没容他松口气,那只麻雀带着另一只麻雀又落在窗台上冲里边尽情的歌唱。 他摆了摆手,两只小麻雀惊恐的飞走,手刚收回它们也跟着飞了回来,一人两鸟就这样展开了无休的争斗。 对于这些李信视若惘闻。王惊使他很失望,没想到这个在他眼里是个做生意的天才竟赚不来钱,还把几十斤的金子都耗费完了。是他看错了人,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 慢慢的他想通了,其实这也不怨王惊。王惊说的没错,几个月来又是招工匠又是请铸剑高手,还得买原料、配火yao等等,哪一项不得花几个钱,半年来府里留的那几十斤金子怎够如此的折腾。 对于身为官商可在大秦的地界里买卖物品赚钱这件事,是自己当初考虑的不够周详。所谓物以稀为贵,官商们经营的物品都是大同小异,商铺里没有独特的物品,赚两个零花钱还可以,想大把大把捞钱显然是不可能。再说,王惊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打造兵器与配制火yao上,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专心经营商铺,不赔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谈何赚钱? 家里的女仆倒是凭借简陋的织布机每月每人能织出两匹布来,但这两匹布在大秦也就卖二三百钱,只够她们一个人两个月的花销,根本赚不来钱。要想赚钱只能与未开化的匈奴人以物换物,得按照他当初的想法,用布与匈奴人换马,再把马拉回大秦换钱。如此鸡生蛋、蛋生鸡翻着番赚钱,想着倒时挺美,实行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首要的便是把守关口的那些武将都严格遵行朝庭下的闭关令,周边国家奇缺的布匹与铁块根本不容许出关。找蒙恬打通关节吧,一来蒙恬对于这些命令一向都是力挺的,不可能给他开这个先例。二来正与匈奴人打仗,就算蒙恬开通了这个关节,匈奴人会傻到用战马换布匹吗? “难,难,真难!”李信连道三声难!王惊以为李信要对他说些什么,紧张的垂手而立洗耳恭听。等了一会见李信并不说话,偷偷的抬起头一看,只见李信面无表情的再度陷入沉思。 “要是能当上郡守这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尤其是像上郡这样的边关郡守,手中掌握着与周边国家通商的权力,那样话就可以与月氏、东胡等国通商了。可是像我这等身份的人,能让朝庭同意我为上郡的郡守吗?扶苏倒是可派上用场,让其周旋一番或能成事,但人家为什么要帮我?我与其只不过见了一面罢了!再说,刚刚向蒙恬表示要在战场立功,才过两天就改了主意这会让他们如何看待?” “罢罢罢!还得再想其他的办法。上次蒙恬无意向我透露,按照始皇的大略方针准备拿下高阙、北假之后在黄河南北设四十多县,建九阳、云梦两郡。这倒是一个好机会,只需这次渡河与匈奴打一仗后再立新功,必能让蒙恬同意我为九阳郡郡守,到时就好办了。” 想到此,李信抬起头道:“王惊!配制‘雷神之怒’与打造刀剑的事情能交给其他人办着,就交给其他人先办着。不能,就往后放一放。我现在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办,不知你能否完成。” “请哥哥明示!”王惊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道。 “我准备派你去羌、月氏、东胡等国转上一圈,去看一看这些国家有什么东西是我们奇缺的,再看看我大秦的什么东西能在这些国家卖上好价钱!”李信道。 “请哥哥放心,我一定帮哥哥打探清楚。不过就算打探清楚了又有何用,关口可是难过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李信笑了笑,站起身道:“你、我、黑夫、张忠,咱们四个人有多长时间没有喝酒了?这一晃都快两年了吧!今夜叫上韩信与韩敬,我们六人大醉一场。一来为你接风,二来也算为你送行!” “谢谢哥哥!”王惊对李信抱拳行了一礼,笑道:“此去周边诸国我想跟哥哥借一个人,不知哥哥可愿意?” “谁?” “夫人王莹!” “借她?为何借她?” 王惊一笑,道:“周边大小诸国有十来个,每国操的语言都不相同,小弟此番前去若是没个通译那还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打听不明白?王姐姐不同,她会操七八个国家的语言,有她前去,哥哥交待的任务小弟必能完成!” “她会七八个国家的语言,怎么从没听她说过!”李信惊讶的问道。自从与王莹成了亲后,一直以来王莹都是用秦语与其交谈,并不知她竟会这么多国家的语言。 “我焉敢骗哥哥,许是哥哥平日里太忙倒把夫人给疏忽了,因此不知姐姐的能奈。小弟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在上郡时,姐姐曾与停留的外国使节交谈过,就连上郡郡守宴请七国使节时,也曾慕名请姐姐去当过通译。” “她竟会这么多国家的语言!”李信暗叹一声。想到王莹独自留在上郡始终要为她的安全担心,若是跟王惊一同前去他国,倒是一个可以躲避危险的好方法。 他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你们两个明日赶回上郡准备一下,找五十个身强力壮不怕死的奴仆做随从,另叫两个聪明伶俐的女仆随在左右伺候夫人。” 第五十二章 渡河 河南地之败后,右贤王须卜呼韩先是大怒与不服,事后回想起此战的经过心中暗惊秦军的凶猛与狡诈,竟生出惧意来。当三十万秦军黑甲在黄河对岸枕戈待发,他彻底的心寒了,不止一次想过要放弃高阙、北假,退到阴山以北去。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自己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因为头曼大单于已派冒顿太子率一万精兵前来相援。 有冒顿太子在此,什么事都必需经过他的同意后方可施行,冒顿太子会同意他撤出河套地区的决定吗?这个只有鬼才知道!他与冒顿太子没有过多的交往,只是常听父亲夸赞冒顿是个英雄,将来匈奴人是否能东扫胡人、南平秦人,就要看‘冒顿’太子能否登上大单于位。 “既是英雄,那肯定就是宁折不弯,勇于以弱胜强!他在月氏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向匈奴人证明他才是天神降临,绝不会同意撤退的!”须卜呼韩如此想着,每日里从派往冒顿身边服侍的奴仆回报中,猜测着冒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冒顿刚来的那一天,须卜呼韩领着大小将领出‘高阙城’迎接。打看第一眼,他就浑身一颤,知道这个人不是容易相处的。冒顿太子阴着脸,忧郁的眼神却有鹰一样的敏锐,似乎大地上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冒顿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听说你在古噔口死了很多人!” “是,但……” 须卜呼韩想告诉冒顿秦军是多么的凶猛又是多么的狡诈,可是冒顿并不听他解释,不容他继续说下去就摇了摇头,孤傲的道:“你把匈奴人的脸都丢尽了!” 须卜呼韩羞愧的低着头,心中暗骂:“我把匈奴人的脸都丢进了?有本事等秦军过河后你把匈奴人的威风打出来!”等到抬头看时,冒顿已带着人马进了城,对于他与大小将领的盛情宴请毫不理会,只是在右贤王府腾出的上房住了一宿,便带着骑士出了‘高阙’城把兵扎在阴山脚下,再没来过高阙城。 奴仆们每天一次的回报,十来天后他发现冒顿这个人很是奇怪,就连训练骑兵的方法也很奇怪。 冒顿用兽骨制出一种响器,把这种响器绑在箭上,当箭射出时会有一种划破空气的犀利响声。扎下营的第一天,他骑在马上把箭对着骑兵晃了晃,下了他的第一道命令:“凡是我箭所指之处,谁若不跟着尽全力射击,斩之。” 骑兵们嘻嘻哈哈,谁都没把冒顿的命令放在心上,不过觉得这个命令十分有趣,开始的三天也都随着冒顿的响箭把箭射了出去。 到了第四天,冒顿带着骑兵上阴山狩猎,正跑着,两头野猪受到两翼骑兵怪叫的惊吓从林子中窜了出来。当时随在冒顿身后的有一千余骑,在他朝一头野猪发了一箭后,大多的骑兵都随着把箭射了出去,那头野猪身上包括身畔插满了箭。另一头野猪哼叫着疯狂的朝草木灌跑去,一名千长似是怕这头野猪逃脱,吆喝了一声收起还未射出的箭,带领一百余人赶上前去把那头野猪射毙。 千长嘻笑着带着人马走到冒顿面前邀功,冒顿黑着脸当即将这一百多人斩杀,剩余的骑士从那天起没人再敢嬉笑,也如冒顿一样整日阴着脸。 又过了七八日,冒顿带着三千人马来到一条小溪旁,马儿正在饮水他却拿着弓箭一箭射中自己骑的宝马后臀。三千骑兵中有五百多人不敢射,当即又被冒顿斩杀。 十多天里连杀七百骑兵,须卜呼韩感到事态的严重,怀疑冒顿在月氏为人质时,头曼单于急攻月氏想逼月氏杀了他,受此事的刺激因而发了疯。赶马来到冒顿的营地想把事情搞清楚,才刚下马,冒顿便带着千余人呼啸而来。只听一声尖利的啸叫,须卜呼韩回头一看,自己骑来的爱马已中一箭。转头正要询问冒顿这是为何,迎面飞来上千只箭矢,目标一致的朝他的爱马飞去。 须卜呼韩完全被惊吓住了,连滚带爬的朝冒顿的跑去。等跑到冒顿跟前,看着冒顿面无表情的黑着脸以及同样黑着脸的一千多骑士,质问的话语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紧盯着冒顿的双手害怕他将箭射向自己站着的地方。 “你来找我?”冒顿毫无表情的道。 “是!”须卜呼韩道。马上,他又摇摇头道:“不是,我从此处路过,顺便赶来看看太子是否还需要些什么东西!” “无事请回。等秦军过了黄河再来找我。”冒顿说罢,带着骑兵如一阵风似的离去。 “他疯了,一定是疯了!”往高阙走的路上,须卜呼韩不停念叨。至于和冒顿商量该不该撤到阴山以北也就放下不提了,命探马紧盯河对面秦军的动向。 王惊、王莹离去的第七日,蒙恬给李信送来一千副打造好的马镫。黑夫把一千匹战马都安上马镫后,拿着李信送给他的宝刀挥舞一番,顿时感觉出马镫的好处来。他打马向行辕急驶而去,在二堂找到李信后,傻傻的举起手中的宝刀,咧着嘴笑道:“大哥,如这样的宝刀还有吗?若能给黑夫配上千把,我一千骑与敌一万骑对阵而能胜!” 坐在旁侧与韩信争辩该用何方法渡河的张忠听到黑夫的话,顿时无语。王惊一共送来两把稀世兵器,李信将宝剑给了韩信,把宝刀给了黑夫。对于这个决定他服,但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意。 韩信虽说并未为将,但论才能绝对配得上那把宝剑,他服。将刀配给黑夫他也服,自家兄弟又有什么好争呢?再说,他车兵也用不上这些短柄兵器,凭借的全是长柄兵器。 黑夫开口就要千把,张忠在心中暗怪他的粗野,说话之前也不细细想想,将军有那么多的宝刀配给你吗?语露酸气的挪揄道:“黑夫兄弟,你一张口就要千把,将军去哪给你找出一千把价值千金的宝刀来?莫说千把,若是有上三把,兄弟我就会拥有一把,若是再多上一把,韩敬兄弟也会有上一把,如今我与韩敬兄弟尚无宝剑、宝刀,你就想要千把啊!快回去照看你的骑兵,莫在此给将军添乱了。” 李信哑然一笑,道:“现在确实没有,等将来一定给你的骑兵都配上一把比这更历害的宝刀!” “马上就要渡河作战了,没有宝刀如何大杀匈奴呢?”黑夫不死心的问道。 “你自己想办法!”李信板着脸道:“对了,我让你给宝刀起个名字,起好了吗?” 黑夫最怕李信问他给宝刀起的名字起好了没,向张忠韩信求教,两人总推脱这是将军交给他的事,实在不敢代劳。如今听到李信再次问起,道:“这个,大哥,你看叫环首刀行吗?”说罢,怕李信不满意这个名字,往门外退去,道:“大哥,我这就去想给骑兵配些什么兵器顺手!”等到出了门,一溜烟小跑的赶快离去。 回骑兵营的路上,黑夫不停的想着该给骑兵配些什么兵器。按照骑兵的基本配备,应该为一把轻弩,一柄铜剑。轻弩远攻尚可,近攻没有一点用处,只有靠腰中配剑。可是剑与匈奴人手中的弯刀相比,着实有些吃亏。 如今有了马镫,双手可以完全的解放出来,黑夫想了许多,比如配上一把短枪,或都配上一把长戈。短枪与剑一样都是靠刺的,杀起来威力太小也不痛快。长戈倒是又能刺又能劈又能砍,但其太长了,用了它就无法再装备轻弩,与敌远战又该如何? “我真笨!”黑夫敲了敲脑袋,傻笑道:“戈太长把柄去短一点不就行了!”说完,快马一鞭的赶回营地,准备起武器来。 ps:明天强推,介时一天少则两章,多则三章,忘各位新大大支持,老大大继续支持。推荐、收藏、点击一个都不能少。嘎嘎:) 第五十三章 渡河 二 始皇三十三年七月初,蒙恬令河阴的鄣邯部、宜梁的董翳部、广牧的李信部、汶野的司马欣部,以铁链结船造浮桥渡过黄河。七月初七至初九,李信部、司马欣部、鄣邯部均遭匈奴‘水鬼’火烧浮桥,死伤千余人退回驻地。董翳部独入‘北假’,被匈奴人伏击,损伤三千余人亦退回河南地。 八月,扶苏返回秦都咸阳,建议始皇帝到入冬后黄河冰冻三尺再渡河作战不迟。始皇帝允,于九月命方士对天祈福,祈望这一年冬普降大雪使河套地区黄河结冰三尺。 十二月,河套地区大雪纷飞七日,河水冻结三尺有余,辎重车行于上而冰不裂,蒙恬再次下令让秦军渡河而战。 此次的任务是:李信部急攻高阙,将‘高阙’城的两万骑兵困在城里,等待后续部队到来破城。鄣邯与董翳部扫除北假的三万多匈奴骑兵,司马欣部扼守阴山山口,防止敌援兵前来。 十二月初九,李信带着人马渡过黄河,在尺厚的积雪中艰难的向‘高阙城’出发。他这边一动,那边的匈奴探马早就闻风向三百里开外的‘高阙’城急驰,禀报秦军已渡过黄河的消息。 也在这一日,冒顿突然进了高阙。须卜呼韩听闻冒顿来访,嘿嘿一声冷笑,暗道:“大雪封山这么多天,哪有野兽可狩,看来他已断粮找我是要粮来的,正好趁此机会与其商量退到阴山以北之事。” 须卜呼韩把冒顿请进‘贤王府’,在大殿内的一张铺着虎皮的火坑上坐下。他并不急着开口与冒顿商量撤退的事情,要等到冒顿开口要粮后,再备述他也已无粮,还是退回阴山以北待来年水草旺盛之时,再把北徦等地收复回来。 须卜呼韩招了抬手,让亲信叫来两个美姬在坑上侍候着冒顿。 殿内四周燃着几盆火炭,把大殿里烘烤的如春天一般。冒顿解开身上皮袄露出胸前的一撮黑色胸毛,一个美姬揽在他的脖子上用玉手温柔的抚mo他胸前的黑毛。 冒顿无情的把美姬推到一旁,弯腰虎视须卜呼韩道:“前几****射杀了我的妻子,此事你可知道?” 这件事须卜呼韩如何不知,冒顿不光射杀了自己的妻子还把没有随他一同射箭的一千多号骑兵全部斩杀。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先是一惊,然后马上释怀。疯子吗?一个疯子什么事做不出来?莫说射杀了自己的妻子,就是射杀了自己的老子也不奇怪! 不知怎么搞的,当冒顿异常严肃跟他说这件事时,他却十万的想笑,并且想当着冒顿的面狂笑。一丝理智让他没有做出这样的蠢事来,脸上挂着兔死狐悲的同情,道:“女人吗?总是爱叽叽歪歪的管男人的事,想是她惹恼了太子,因此才惹来杀身之祸。” “她没惹我,而且是我今生遇到的最温柔贤惠的女子,每当与她在一起时我的内心会非常的平静,让我直想什么也不干整天呆在她的身旁。你说,这样迷惑人的女子该不该杀,不杀她我就会沉陷于温柔之中,忘了我心中的大业。” “该杀!有她在,太子就如骏马被缚住双腿,雄鹰被裹住翅膀,这样的女人不杀什么样的女人才该杀?”须卜呼韩干笑两声,附合道。心中却暗想:“他是越来越疯了,秦人若是渡河非得被他连累的死在此处不可。” “我在她面前射了一箭,她还当我在开玩笑,伸手捡起箭含笑向我走来。身后的骑兵跟着也射了一箭。她脸上挂着美丽的笑容,至死不相信自己会死在万箭之下。临死前,我看到她的眼角流出一滴血红的泪水,我知道她很伤心,我也很伤心。” 须卜呼寒浑身一颤,越来越害怕眼前的这个冒顿太子,小心的道:“太子,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太子不要太难过了!天下的美女就如草原上的小羊一样多,过不了多久太子就会找到一个更好的美姬。” “我伤心不是为了她,而是伤心骑兵竟有那么多的人不发箭,使我不得不又斩杀了一千多骑士!大单于给了我一万精兵,如今还未与秦人开战已死了两千有余,你说该怎么办?” “我……太子,臣手下尚有五万精兵,你要的话可在其中挑几千精兵去!” “这是你说的!”冒顿站起身,这次前来他就是看中了须卜呼韩的三千亲兵,特来讨要的。他拍了拍须卜呼韩的肩膀大笑道:“我也不要你多,就三千人马!你的三千亲兵个个高大威猛,手中拿的兵器也是稀奇古怪很有意思,还有那个虚邪是我匈奴人里真正的猛士,就把这支亲兵交给我吧!” 这支亲兵的组建,须卜呼韩不知花费多少的心血,况且虚邪曾救过他的命,是最可信赖的亲信,怎能轻易就给别人?如今冒顿一句话就要把这支亲兵要走,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须卜呼韩想拒绝,但看到冒顿黑着脸一手握住腰畔弯刀,知道自己若敢道半个不字,这个疯子很可能立马抽出弯刀把自己砍翻在地。按照匈奴人的说法,宁可得罪一个清醒的勇士,也不可得罪一个什么也不怕的疯子。须卜呼韩想妥协,但实在又舍不得这支亲兵,张着嘴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这……” 冒顿跳下火坑,左手紧握须卜呼韩的手腕,右手仍握在弯刀之上,不过刀已抽出一寸。将眼睛瞪的浑圆,喝道:“怎么,你又不愿给了?!” “请太子先别动怒,最少得给臣三天时间……”须卜呼韩正说着,一个亲兵急奔进入大殿,先是对须卜呼韩道了一声:“大王……”马上又看到冒顿大子也在这里,恭敬的又给冒顿行了个跪礼。 他这一来算是彻底给大窘中的须卜呼韩解了围,冒顿松开手让亲兵起身,须卜呼韩将卷起的衣袖捋平,直身仰头以王的威严道:“何事?” “探马来报,广牧的秦军已拔营渡河,三日内便可赶到高阙!”亲兵道。 “快让探马来见!”须卜呼韩没想到秦军会在大雪之日渡河,急道。等到亲兵出殿,再次把‘冒顿’让到火坑上,分主次坐下。 ps:隆重推荐两本好书。军事力作《单兵作战》书号:160869。《网游之混沌初开》书号:164226 简介: 另类网游,一个利用游戏bug进入游戏而被系统惩罚的玩家,如何在所有属性都为0的情况下生存下去? 请收藏砸票,胡萝卜将会给大家展现精彩!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十四章 渡河 三 探子进得大殿,显得异常拘束,紧张的手脚都不知如何放方好。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右贤王与太子,两位大人不开口说话,他也不敢贸然开口,垂着头偷偷打量着大殿中陈设的一切东西。当须卜呼韩开口说话,才抬起头把扫了一眼不可捉摸的须卜呼韩与捉摸不透的冒顿。 “你是探察广牧军情的探马?”须卜呼韩问道。 “回大王话,小的正是探察广牧军情的探马!” “广牧那边来了多少人马?” “一千骑兵打头,一万步兵居中,殿后的战车与辎重车加起来大约有千乘,踩着没膝的积雪正朝高阙前来。” ‘广牧’驻着谁的兵?须卜呼韩再清楚不过!这次又是老冤家聚头,他沉思起来久久不言。 “只有一千骑?须卜呼韩,你将三千亲兵交出来,我去对付这支人马!”冒顿道。 须卜呼韩摆了摆手先让探子出去,小心的道:“太子,秦军的主力是步兵并非骑兵,一万步兵千万不可小觑!他们常以战车作垒,挡住我们骑兵的冲刺。强弓劲弩伏在垒后,待我们冲到近前方用箭射杀。不说秦军可射三百步远的劲弩,就是角弓也比我们的弓多五十步射程,一万骑谈何去对付他们?” “须卜呼韩,我看你在古噔口被吓破了胆,竟会如此的怕秦人。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这支人马!” “臣斗胆问太子一句,太子想用何方法对付秦军?” “尺厚的积雪马行尚且不易,何况人乎?秦军还有一千辆战车,在这样的雪地如何前行?行都行不了,怎么作战?我可凭一万骑兵先吃掉秦军行在前开路的一千骑兵,然后趁敌战车与步兵还未结垒之时,强行冲散他们的阵营,分而割之。” 冒顿说的这个方法很好,可是与李信打过仗的须卜呼韩知道,这个方法对付其他秦兵或许可行,对付李信必定会遭到失败。李信太狡诈了,怎会把骑兵、步兵、战车分开,让你一支一支的吃掉?肯定有别的方法行进,至于探马探到的,一定是李信故意示弱,诱使他们前去攻击。须卜呼韩本想劝阻冒顿,又想到冒顿只有吃过一次败仗后,知道痛后方能明白秦军的历害,才会同意他退到阴山以北的建议! 他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太子此计甚妙,我在此祝太子大获全胜,杀得秦军胆颤心寒。不过,我还得提醒太子一下,秦军在黄河对岸扎下三十万大军,决不会只派这一万多人马前来。我猜河阴、宜梁、汶野的军马也已过河,这还只是秦军的前军人马,用不了多久秦军的左、右、中、后诸军也会渡过黄河,把阴山山口堵得严严实实,使我阴山以北的骑兵无法进来,而我们又无法出去被活活的困死在此。” “我会速战速决的!虚邪呢?”冒顿有些不耐烦,问道。 “太子请先行回去准备出击,随后我便叫虚邪带三千亲兵去助太子。”须卜呼韩把冒顿让出大殿,送出贤王府。 …… 按照蒙恬的命令,李信要在三天内赶到‘高阙’把两万匈奴骑兵堵在高阙城内,可是走了一天,却只赶了五十里不到的路程,其中主要的原因是辎重车在雪地之中根本无法前行,全靠车属步兵在后肩扛手推艰难的行进。 而步兵又不能离战车太远,以防匈奴骑兵出击时没有战车的掩护无法抵御。按照这样的行军速度,莫说三天,就是五天也赶不到高阙城。 夜已至,一堆大火旁李信、黑夫、韩信等人一个个都皱着眉头思索办法。 张忠将手中的柴火丢入火堆之中,站起身道:“将军,要不派一传令兵渡过黄河去,向蒙大将军解释雪太深,战车无法前行?” “不!”李信摆手否决道:“我一定要在三天之内将这部人马拉到高阙城下,并在后续人马赶到之前拿下高阙城!” 这种情况之下,赶都赶不到怎么可能拿下高阙城?张忠急道:“将军,行军打仗非同儿戏,应该步步为营却不可随着性子胡为,铸下无法弥补的大错!” “将军所说并非不可能!”韩信含笑道:“只要我们舍弃战车,便可在三日之内赶到高阙城!只是……” 韩信话还未说完,张忠便摇了摇头道:“舍弃了战车,赶到高阙城又有何用?没有战车的防护,步兵岂能与匈奴骑兵对抗?” “请听我将话说完!”韩信含笑道:“正如张忠所说,就算赶到了也没什么用处,高阙城内的匈奴兵肯定早就在注意我们的动向,一定会严密防守高阙城四周。除非,匈奴人会派一支骑兵前来阻截我们,那时便可趁高阙城守军放松警惕,步兵全力前往高阙城,到高阙城下行偷城之计。” “这个方法倒是很好,不过韩先生说笑了!”张忠反驳道:“敌人竟来阻截我们,我们又如何让步兵前往高阙城?” “这就是我说的兵行险招!可让车兵排成一字长蛇阵,此阵在进攻防守之上虽无太大的威力,不过可让敌误以为我全军都在此摆开阵形严阵以待。这时,步兵便可趁着夜色向高阙城开进。” “韩先生,敌人若不来攻,又该如何?”张忠不以为然的笑道。 听到两人争执到此,李信笑道:“我看韩先生说的可行!” “将军……” 张忠还想说些什么,李信打断道:“张忠,你不记得夏初渡黄河,探子曾经来报高阙城外还有一支人马,人数大约万骑左右。这几个月经不断的刺探,已发现这支人马为匈奴太子冒顿的人马。此人曾被匈奴单于抛弃,差一点死在月氏,早就憋着一肚子气想向所有的匈奴人证明头曼抛弃他的决定是错误的,他才是匈奴真正的勇士,大单于的继位者。如今我们渡过黄河,正是他证明自己的时候,怎会不来攻打我们?探马一会就会回报,等看清匈奴的动向再作决定。” 李信的话才刚完,一个探子骑马急驶到李信面前,下马顾不得行礼就道:“将军,高阙城外有一支匈奴骑兵正向我们这边驶来,人数大约在万骑往上。” “来得正好!”李信大笑一声,站起身道:“众将士听令!” 黑夫等人慌忙战起身,对李信行了一礼,他下令道:“黑夫,你带着你的骑兵营在十里开外拒敌!张忠,等黑夫与匈奴人接上阵后,你带领车兵以一字长蛇阵向黑夫靠拢,动静弄得越大越好,让敌以为我们全军都在此处!韩敬,你令步兵褪下盔甲,将里边穿的白色内衣裤套在外边,丢弃长矛轻装简行随我向高阙前进,我要在明日午夜之前抵达高阙城下!” “得令!”三人齐声应到。 ps:推荐两本好书。一个****至无敌的仙侠力作《秃贼记》,书号:166156、 另一本:书号:170552 黑客修真~独一无二的键盘法宝,超级异类的黑客法术,恐怖的元神病毒…… 第五十五章 雪战 黑夫转身正要离去,李信叫住他,从马囊中掏出七个竹筒交给他,道:“此物叫‘雷神之怒’,能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动。与敌对战,可在强弓射程范围之外,相隔三十步距离生起七堆大火,派七个不怕死的勇士守在火旁。等到匈奴骑兵冲到近前,摇旗施令命七位勇士将此物投入火中。待此物发出巨响后,匈奴骑兵被惊得大乱时,趁乱冲击敌人的阵营必能大获全胜。” 韩信在旁听到李信提起‘雷神之怒’,立马想起半年前后院传来的一声巨响,到这时他还余悸未消。当即道:“将军,可再使黑夫命骑兵用麻絮堵住战马的耳朵,不然恐怕咱们的骑兵营也会被这七声巨响惊得大乱!” “对!”李信点了点头,接着道:“此物乃是一件秘密武器,能否大胜匈奴骑兵全靠此物发挥出的威力,到时一定要把握住时机,千万不可贻误战机。好了,你下去准备吧!” 过了一刻钟,韩敬领一万反穿白色内衣裤的步兵站在李信面前,这一万步兵无盔无甲,浑身上下只有一张复合角弓与一把佩剑,但一个个都显得异常勇猛与威武。 “可带足两日干粮?”李信侧头问韩敬。 “已备齐!”韩敬躬身回道。 寒风下,李信站于万军之前,提起中气大声喊道:“此地离高阙尚有二百多里,我要你们在一昼一夜赶到高阙,有问题吗?” 人很多,风很大,虽说李信费尽了全力大喊,但还是有九成以上的兵卒没有听到他的大喊。不过,这并不妨碍兵卒们对他的信任与景仰,他们早从在河南地幸存下来的,如今已是伍长、什长、屯长、乃至百将、百主、千长那里得知:李信是如何带领他们痛杀匈奴人的,又是如何公正的为他们去请赏要来军爵,无论你是战死沙场的还是侥幸活下来的,都会得到公正严明的对待。并且,从匈奴人身上搜来的财物,并不是谁搜到就归谁,而是统一收缴起来,论斩杀的人多寡平均分配,那些战死的人可得双份。 对于这样的一位将领,他们服!虽然众多的人并没听到李信讲了些什么,但还是随着听到的兵卒大喊道:“必能在一昼一夜赶到高阙!” “二百多里地啊!天气晴好时赶到尚无问题,如今雪深至膝将会无比的困难!我答应你们,只要能按时赶到高阙城的,每人赏黄金一两。战后所得财物,按杀死匈奴人多少分配,战死的除了家人可袭军功外,所得钱财两份……” 李信的话还没讲完,下边已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他回过头对韩敬道:“对屯长以上的将领下令,凡是路上跟不上掉队的,不许搀扶,不许携带,只能命他们注意隐蔽徐徐向高阙城而去。能否拿下高阙城就看我们是否能在明日夜赶到高阙,绝不能容许任何人影响行军的速度。” …… 冒顿一走,须卜呼韩便开始着手收拾财物,准备等冒顿大败而还后撤出‘高阙’向阴山以北而去。兵卒们见贤王已开始收拾细软,也纷纷开始收拾,一时之间‘高阙’城里大乱,到处传来叫妻子赶快准备东西的吆喝声与小孩的嬉戏哭闹声。警戒巡逻的人数大减,只有为数不多的憨厚老实人还在守着自己的职责,寸步不离的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对于这些,须卜呼韩看在眼里也不下令阻止。从探马的回报中,四支秦军中只有广牧的李信部往‘高阙’城而来。河阴的鄣邯、宜梁的董翳正在北假组成一个包围圈,准备把北假的匈奴骑兵全歼,汶野的司马欣部正不急不忙的朝阴山山口赶去。如今,冒顿亲率大军前去堵截李信部,也就是说‘高阙’城暂时没有一支秦军前来,警惕性松些又有什么? 贤王府里,这几十年积攒下来的财物装了整整三十辆马车,不能带走的他也命守在贤王府的骑兵捣毁。须卜呼韩一身轻松的坐在大殿火坑上等待着冒顿大败回来后,就往阴山之北而行。 “太子如今赶到了何处?或许天不明就会与秦军接上仗,战上一日到后日便会返回高阙!那时,赶往阴山口的秦军还未到位,李信经这一阻不费个三四日绝对赶不到高阙,正好趁着这个时机出了阴山南。”须卜呼韩想着,突然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不行,北假的三万骑兵不能就这样被剿灭,如果被剿灭了,我一个右贤王手下只有两万兵马还不被左贤王他们笑死?还是下令让他们趁秦军的包围圈尚未形成向高阙而来,到时一同退出阴山南。” 他叫来一名传令兵,将命令对其一说,令其速去北假传令。 …… 冒顿本想快马急奔秦军所在之处,要趁夜冲击秦军的阵营。谁知雪路竟是如此的难行,等与秦军的骑兵接触时,天已透出亮来大约是辰时初刻。 两军在雪地之上摆开阵营,十里外,隐隐传来兵卒的吆喝之声,极目远望,一条黑线在无垠的白雪地向这边缓慢的移动,估计在两个时辰后方能赶到。 冒顿嘿嘿一声冷笑,暗道一声:“不用半个时辰我便能啃下这支秦军,然后派一支两千人的骑兵在正面吸引秦军后队,剩下的兵马分两翼包抄到秦军的后方对其展开攻击,两个时辰之内必能拿下这部人马?秦军弓强马壮,不可小视?笑话!我今天倒要让秦人看看,他们是如何被匈奴的铁骑**。” 冒顿招了招手,通译赶到他的身前。他道:“你也是秦人,可知他们为何要在阵前生七堆火?这是你们秦人的巫术吗?” “小的不知,不过未闻秦军里有此巫术。或许是天冷,他们想烤烤火吧?”通译开着玩笑道。 “我骑兵十倍与他,胜负早已分明。你去将其招降,不降者格杀勿论。”冒顿冷笑一声,道。 “遵令!”通译道了声,打着跨下瘦马,绕过七堆大火向黑夫的骑兵营而去。一路上甚是奇怪,为啥会在阵前生起七堆大火?难道说他们正在此烤火,发现匈奴大军来到,于是连忙后退结阵?但,既如此,为何每堆火旁还留守有两个人呢?这里边难道有什么阴谋? ps:推荐一本书《山贼记》 简介:卧底进军火集团的林轩,穿越附身,来到了北宋末年,成了懦弱无能的少寨主,面对二十几号枯瘦如柴的喽罗,面对随时都可能覆灭的破落山寨,他的山贼生涯就这么惨淡的开始了。名臣良将、江湖草莽、美女佳人会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生活的轨迹,且看小小山贼如何玩转乱世大宋…… 下边有连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十六章 雪战 二 黑夫带着一千骑兵立在那里,寒风凌厉,吹得盔上黑缨四处飘舞。 通译站在黑夫面前,打量着这队秦国骑兵:每一匹战马都是七尺往上的战马,每一名骑兵所装备的兵器也是相同,都是一张可射一百五十步远的复合强弓,二十枝三棱羽箭,一杆呈六十度角斜插在马臀向前三寸处皮囊里的丈余长戈。 “这是一支秦国的精锐骑兵,不过他们装备的兵器有些怪异!”通译暗道一声,面对黑夫张口念下檄文。 本来按照黑夫的意思,骑兵是要配轻弩、短戈的。之所以有这样的考虑,是因为轻弩比强弓远了五十步的射程,而且与敌对阵时不用长时间引弓,依靠望山能够准确的瞄准敌人,随时都可扣下弩机精确的射杀敌人。配短戈,就是为了便于砍杀。 李信得知这件事情后,把他叫的身前询问为何有这样的考虑,他将心中的想法一一说了。李信含笑问道:“骑在急奔的马上射一支弩箭所用的时间,可射几支弓箭?”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马儿配了马镫后他曾经试过,依他的水准射一支弩箭所耗费的时间可射三到四支弓箭,一些好的射手甚至可射五至六支弓箭。 “能射四到五支弓箭吧!”他回道。 “既如此,为何在能杀四到五个敌人的情况下,非得去杀一个敌人呢?莫非你跟他们有亲,有意放他们一马?” 李信的话引来韩信等人的哈哈一笑,黑夫羞愧的低下头。 等到众人笑罢,李信接着道:“再说这戈吧,砍短之后确实便与砍杀。但你想过没有,两军对阵时,你想冲入敌人阵营,是长戈便于冲刺啊,还是短戈便于冲刺?” 黑夫道:“丈余的长戈与五尺长的短戈相比,当然是长戈便于冲刺了,不过进入敌人阵营后还是短戈便于砍杀!况且,长戈插在马囊之中必定影响马的速度,还是短戈来得方便。” 李信哈哈一笑,道:“我们的黑夫也会考虑问题了,不错,不错!不过,你冲都冲不进敌人阵营,谈何去砍杀?至于影响速度吗,也就在行军路上影响速度,等冲锋之时,戈已在手就不会影响速度了。我看还是用长戈吧!” 当即,黑夫便按照李信的意思把轻弩改为复合弓,将短戈再次换成长戈。 黑夫愣愣的看着通译,见通译不断的张着嘴就是不出声,不明白匈奴人派个哑巴前来是何意,双目逐渐离开通译向上抬,看着一百五十步外的七堆大火,心中暗道: “那七个竹筒真能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动吗?大哥是不会骗我,他说能就一定能!大哥让我每堆火旁安置一个勇士,可若是那名勇士不等匈奴人冲到进前便被射杀,大哥的计划不是全毁了吗?想我老黑跟着大哥久了,心也细了,人也变粗明了,我每堆火前安置两个勇士,就算一个被射杀了,还有另一个后备的,就不怕计划会毁了,大哥若是知道一定会夸奖我老黑一番,说,黑夫,你可是越来越聪明了,嘻嘻……” 通译已道了六遍檄文,咂巴咂巴嘴不明白这个黑黑的将领为何听了檄文,不仅不动怒反而傻傻的笑个不停?更怪的连个回话也没有,这叫他回去如何跟冒顿太子交待?只得再一次重复着檄文。 黑夫傻笑够了,低头见匈奴派来的哑巴仍在说个没完,晃然间想起两耳之内塞着麻絮,取出左耳麻絮后,方明白派来的并非哑巴而是一个会说汉话下战书的。 “……你军一千人马,我军一万铁骑,你弱我强胜负早已判定,何不速速下马投降!如若不降,我铁骑过处,寸草不生将无一人生还。”通译道完,见黑夫正盯着自己看,仍是一言不发。他实在是已讲得口干舌燥不想再重复下去,准备策马回去给冒顿回道秦人不肯降,临走之时低声暗骂:“王八羔子,碰到一个又聋又哑的黑溜傻子……” 他的话还没完,面前一道白光在闪过,再看时,黑夫冻得通红的手正按在左侧腰际的剑柄之上。 通译觉得又点冷,低头一看皮袄已破,从衣领到腰际有一道十分平滑的破口。 “皮袄怎么破的?”他暗道一声,双手想将破chu向中间紧一紧,又发现胸前肌肤上有道红线,慢慢的朝两边分开露出里边的一道白来。 “谁伤了我,为何一点感觉也没有?”通译疑惑的抬起头看向黑夫,黑夫正对着他冷笑。 脸上凉凉的,感觉有东西流出,他将手伸到脸颊一摸,满手都是血。 “血!”通译大叫一声!从腹下六寸升起一股寒意传到后背凉了整条脊梁骨。整个胸部开始流出血来,腹部更是有一条滴着血的蛇般肠子流出。他的两只手,一只手托着肠子往肚里塞,另一只手按住胸部想止住往外流的血。可惜他的手太小了,那道伤口太大了,肠子不断往下掉,血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通译从马上栽下,一块白花花的雪地被染得通红,看起来十分的刺目。 “敢骂你黑爷爷!咳,呸!”黑夫朝通译的尸体上吐了一口黄痰,举起一支黑色小旗,骑士纷纷把戈从皮囊里解下抽出,动作一致的将戈向上一举,连续大喝三声。许是麻絮堵住耳朵听不到外间声音的缘故,这三声大喊都比平时的呐喊高了许多,听起来就如三千人马同时在呐喊一般。 喊罢,每个骑士都是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将戈持在面前,只等黑夫手中小旗向前一举,便朝匈奴人冲杀过去。 通译倒地而毙,冒顿大怒,吹响号角带着人马便朝黑夫的阵前冲来。虚邪领着三千人马在前,冒顿领着八千人马随在后边,他一只手拿着弓箭,眼睛怒视黑夫,只等进入射程之后便将响箭射向黑夫。 匈奴人距离七个火堆越来越近,七个持竹筒的勇士回头看着黑夫,等待着黑夫手中的小旗落下。当虚邪冲到正中的火堆旁,举起手中狼牙棒朝那个持木筒的勇士脑袋上砸去时,黑夫手中的小旗终于落了下去。 ps:推荐一本牛书《秃贼记》 简介:不要说我是贼,一切的烧、杀、劫、掠、争…… 都是无奈而为之! 既然不能苟活在你们的规矩下,那么……就颤栗在我狼籍的声名中吧! 从此,宁遭天谴,莫惹秃贼! ` 下边有连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十七章 雪战 三 勇士回过头来,还未将手中的竹筒扔入火内,虚邪的狼牙大棒便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反手一击砸中他头顶铜盔。狼牙大棒上的尖刺并未能击穿铜盔,但却把铜盔打得陷下去一块。持筒勇士感觉脑袋一痛,眼前一黑持着竹筒栽进火堆。 另一名勇士见任务已经完成,捡起横在身旁的长戈想刺虚邪一戈。虚邪不等他握戈前刺,顺着狼牙棒往下的落势,从下而上击中这位勇士的面部。狼牙棒先是击中勇士的下颔,将下颔的骨头全部击碎。顺势而上又将勇士的鼻子扯烂,最后在勇士的额上划出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勾住铜盔的边沿把勇士从地上扯起。铜盔被硬扯了下来,满脸是血的勇士仰面摔在雪地上,他挣扎着想坐起身,无数的马蹄无情的踏在他的身上急驰而过。 只是挥动两下狼牙棒,就连杀了两个秦军,虚邪憋在胸口许久的那股气终于吐了出来。想起古噔口突围时三十万秦军大杀自己的同伴,再看看现在自己这边以十倍兵力对付这支秦军,他知道报仇的时候到了。将狼牙棒举到面前舔了一下挂在上边的血肉碎渣,高兴的举起狼牙棒在头顶挥舞几圈,怪叫道:“杀……”领着人马向黑夫的阵营前冲去。 等到他带的三千骑兵冲过七堆火,冒顿带着八千骑兵临近七堆火时,突然连续响起七声巨响,震得大地都颤了七颤。 离火近的,有几匹马被吓得瘫倒在地,又绊倒后边急驶而来的几十匹马,人与马翻成一团。更多的骑兵与马匹竟吓得屎尿失禁,马儿急停下来不敢再动,骑兵则被闪出马背摔在地上发起了愣。 离火远的,冒顿带领的骑兵跨下之马受此大惊,纷纷扬起前蹄不敢再向进跑,四散而逃,根本不受背上骑兵的控制。虚邪带领的骑兵也是队形大乱,散成一团,好似每匹马都被人在臀上砍了一刀,发了疯的不受控制向前急冲。 那七声巨响把冒顿吓得心跳到嗓子眼,浑身一颤,胸口一股郁气聚在一起半天喘不过气回不过神来,不知七堆大火为何会发出如雷一样的巨响!握弩的手一松,弓与响箭掉在地上。等回过神来要整队带领骑兵冲击时,他已被惊马向西带出百步开外,眼前四周到处都是四窜的战马以及努力想稳住马的骑兵。 黑夫等人虽有麻絮塞耳,仍是听到隆隆的闷雷响动一声接着一声。天空也在这七声巨响之后,异常巧合的飘起了小雪,他在心中暗惊:“莫非这七节竹筒叫‘雷神之怒’,竟真的是招唤雷神前来的神器?不然为何会下起雪来!” 他更加的佩服李信竟有如此神器,举起手中小旗向前一指,一千骑士挺着长戈向大乱的匈奴阵营冲去。 虚邪见暂时无法控制胯下之马,也就一手持缰一手舞棒顺着马的性子向前急冲。他的目标是黑夫,可是马却带着他与黑夫在相差三十步的距离急奔。迎面赶来一个秦兵,持起戈便向他急刺。他举起狼牙大棒,将这枝戈砸向偏处,还未收回狼牙棒两匹急奔的马已迎面相过。眼见后边又有两支戈刺来,情急之下松掉狼牙棒顺手一拽想把那名骑士捞下马,挡在面前以解被刺之围。 谁知用尽浑身之力也没将那名骑士捞下马,而戈又到近前,他也顾不着多想,持缰的手把马缰往臂上一缠,拼命的把马缰往下压。马抬起前腿仰起头,两支戈全部刺入马脖。 “为何他们可双手持戈,为何他的身子如长在马背?”虚邪暗呼一声翻身下马,在地上一滚,正要站起身,又是一支长戈迎面刺来。他往回翻滚躲过这一刺。这时刺中马脖的两名秦军骑士将戈从马脖抽出,马负重伤身体不支,斜倒于地把虚邪压在身下。 虚邪用臂强撑马腹将马抬起六寸有余,扫眼一看,自己的骑兵如空中飞舞的败絮被秦军杀得四处逃散。正要从马腹下钻出将散乱的骑兵集到一处与秦军决一死战,一个从马身驶过的秦军骑兵见马身一动,对着马身又是一戈。戈破马肚,腾出一股散发着血腥的热气,虚邪感觉手臂一凉,打眼看时,手臂已被刺穿马腹沾着血的戈刺入两寸。他松了手不敢再动,听着四周再无马蹄响动后,方将马身抬起从里边钻了出去。 黑夫没料到匈奴骑兵会乱成这样,挥舞着手中宝刀随意的砍杀,一会的时间已将五名匈奴骑兵砍翻在地。其中有两个正专心于控制胯下战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脑袋已在项上搬了家。一个见黑夫凶神恶煞般的挥舞着一把怪异的剑冲杀过来,举起狼牙棒迎面就是一挡,不料那把宝刀轻易的斩断他小腿粗的木棒,并把他的脑袋瓜削去二寸,至死不明白为何有这么快的‘剑’。 另两个,一个举起棒欲砸黑夫,寒光一闪手连着棒掉在地上,等到两马相交而过,后背又中了一刀。另一个见黑夫勇不可当,从急奔的马上跳下,在雪地里滚了十几滚好不容易站起身,抬腿才跑了两步,后背一凉,又被黑夫斩于刀下。 等到黑夫仗着利器斩杀十人左右后,已冲破虚邪带的这支人马,调转马头回身一看,匈奴骑兵被斩杀八百人左右,两军展开混战。若非刚才的那七声巨响,这本也算是一场实力相当的混战,不过七声巨响之后,无论骑士与马都大惊搞得匈奴骑士不知所措之后,这就变成了一场实力悬殐的混战,就如一千匹恶狼冲入毫无准备的羊群之中。 好不容易匈奴人才把马驯服,又陷入与秦军短兵相接的困境,眼见秦军使的兵器都比自己的大棒长了一倍多,再加上雪地里躺了那么多同伴的尸体,首领虚邪又没了影踪,哪有心思再战?一个个纷纷调转马头朝四周旷野而逃。。 黑夫正要率队追击,但每个方向四散而逃的匈奴骑兵都为数太少,正不知该向何处追,猛然见三百步外聚着一支惊魂未定的匈奴骑兵,人数大约有四五千人,并且队伍之中还打着一支主将旗帜,知道冒顿正在那里。大喊一声道: “韩先生说:‘擒贼先擒王!’匈奴的太子正在那里,快随我前去杀了匈奴太子立大功!” ps:推荐好书一本《单兵作战》 简介:是否听说过陆军游骑兵部队、三角洲部队、海豹特种部队、英国皇家空降特勤队、阿尔法特种部队、德国gsg9特种部队...... 这些都是各国的精英特种部队,而我们的主角出身只是野战军,但他却成长为兵王,比各国特种兵更加强悍,比国家特工更加精明。一次失败的任务不但使他身处险境,而且使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有关于他的一切资料都被已被删除。他就像一颗被遗弃的卒子,面对神秘敌人的不断狙击,在没有朋友,没有后援的情况之下,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单兵作战。 连接下边有。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十八章 雪战 四 冒顿惊魂未定的看着黑夫领着一千人马把虚邪的三千人马杀得大败,眼看黑夫带着骑兵朝自己冲来,连忙抽出一支响箭,寻弓时却遍寻不到。夺过身旁骑兵的一支弓箭,大叫一声:“上弓!”等到黑夫进到百步之内,他持弓朝黑夫射了一箭。 身后稀稀拉拉的飞出不足千箭,冒顿心中大怒,并没急着回头去查谁未放箭,而是随着箭矢飞出的轨迹看去,想清楚这波箭射过去之后会对秦军形成怎样的杀伤。 有一半的羽箭被秦军骑兵坚实的铠甲挡住,另有三成的箭被秦军骑兵舞动的长戈击开,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箭从秦军骑兵身上铠甲的两片甲片之间的空隙射入,这一波急射只是杀死杀伤秦军不足百人。 更可怕的是那个在前带队的黑汉,手中挥舞着一把寒光闪烁、似剑非剑的怪异兵器,射往他的百支羽箭基本上都被他的兵器斩成两段,只有一支羽箭射入他的肩膀。 冒顿本想五千人马射一波急箭之后,会将冲在最前的黑汉射死在当场,好趁着敌人见首领被杀后惊慌失措的时机,大败这一千凶勇的秦军骑兵。他怎么也没想到射出去的箭竟不足千支,更没想到敌方的首领只是负了轻伤,也未因受此挫折顿上一顿,减缓向这里冲来的步伐。见到黑汉将白牙一咬,把箭从肩膀上硬拔出来,速度不减的又冲了过来,大惊其勇气与凶悍简直可比虚邪。 他回过头大喝道:“谁若再不射箭,莫怪我刀下无情!”马上,当他看到身后的骑士后,心彻底凉了。四五千骑士并非有意不按自己的命令射箭,他们确实有他们的难处。 刚才马惊之时为控制住战马,一半的骑士手中丢了弓,还有许多弓虽未丢却失了箭,有弓有箭的竟不到一千骑。不过,让他欣慰的是那些无弓或者无箭的骑兵,虽刚刚受到如此大乱,又亲眼目睹秦军对虚邪部的杀戮,但并未生出一点畏敌之意,手中握着弯刀面容坚定的盯着赶来的秦军,准备与敌短兵相接。 他顿时熄了怒,无奈的道了声:“撤!”下完令,掉转马头向西而奔。大军一动,从四五千骑兵里钻出一支三百左右的人马,不用冒顿下令。舞着手上弯刀面无表情的冲向秦军,想为撤退的太子哪怕赢上一点点时间。 三百多匈奴骑兵很快就被黑夫他们杀了个干净,而此时冒顿率领大军已逃出五百步开外。黑夫哪肯就此放过冒顿,领着人马又追了下去。大约跑了一刻钟,黑夫发现离匈奴骑兵越来越远,竟拉开了三里路,知道是手中长戈影响行军速度,令骑兵丢下手中长戈再追。又过了半个时辰,眼见与冒顿近了二百步,逃军之中再次分出三百多骑,手持弯刀冲了过来。 手中无戈自是不能像有戈之时硬冲,排了半圆形的阵形把这三百人围起来射杀之后,冒顿逃得更远了。 如此追了四个时辰,天色渐晚而雪下得越来越大,人与马都是累得疲惫不堪。眼见冒顿已完全消失在风雪之中,黑夫只得放弃追击,带着骑兵返回与张忠汇合。 …… 虚邪从死马身下钻出,黑夫已带着人马追击冒顿去得远了,只能隐隐看到西边的地方有一团黑影越去越远。 放眼看去,刚才还是洁白无瑕的战场如今已是一片狼藉。雪被血染得通红,又在马蹄的踩压下混着泥土结成一块块红色诡异的晶莹泥块。四周充满熟悉的血腥味,到处倒着匈奴骑兵与战马的尸体。向前走了几步,他发现一个秦人的尸体,捡起一支狼牙棒死命的朝尸体上砸去,只到把尸体砸的面目全非方停下手,躺倒在雪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以前那支战月氏、东胡等国百战百胜的匈奴铁骑哪去了?为啥一遇到秦人就成了百战百败?并且次次都是惨败!古噔口如此,在这里依然如此,是匈奴人没有秦人勇敢吗?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虚邪想不透这个原因,任由雪与泪水在脸上混在一起结成了冰渣,失魂落魄的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影,坐起身来透过眼睑上的冰渣模模糊糊认出来的是自己手下千长。 虚邪僵硬的抹了把脸,将脸上的冰渣擦净,道:“此战伤亡多少?” “我们死了一千二百多人,连上太子的骑兵一共死了一千九百人,秦人死了五十四个。”千长小声而无奈的道,如此大的伤亡他羞愧的不想说出来。 “散了的骑兵可集结起来?”虚邪问道。 “回大人,我们集结了一千五百多人,有二百多人找不到,可能是跟太子离去了。太子的人马也集结起二千多人,不过他们已经向西离去多时,临走时命大人赶快向西去接应太子。请当户大人下令,我们是去追寻太子,还是返回高阙。” 虚邪站起身朝千长手指的方向看去,三四百步外一动不动的立着一千多骑,雪已把他们身上的衣物染白,就像在那里立了一千多尊白色石像。 “都是勇士啊,跟着太子他只拿我们当刀使,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们都会被秦人杀死的。”他回头向西看了看,秦军的战车还在向这边移动,不过速度越来越慢。“反正都是一个死字,我们就攻击一下这支步兵,也好早死早脱生。” “大人千万不可!”千长急道:“当初河南地几万骑兵围攻他几千人马尚且不胜,如今我们只有区区的一千多骑,如何能与他一战?这不是给狼送吃的去吗?大王他本就不愿我们跟随太子,不如我们回高阙见大王,看大王如何安排?” 虚邪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道:“雪是不会停下来了,二十里外有个避风的场所,我们先到那里歇一歇。等明日风雪小了,再回见大王不迟!叫活着的都带上战死同伴的尸体,他们都是勇士,败不在于他们的过错,应该得到奖赏,让他们去继承死者的家财吧。” ps:推荐一本好书。书名:星际贱医,书号:156998。 杨龙本想到部队混个低保,当个为人看病的兽医,哪里想到阴差阳错竟不小心拐进了先锋特种训练营,成了尖刀班的顶级杀手。 下边有连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十九章 偷城 寅时四刻,是人最发困的时候,加上外边大雪纷飞温度极低,坚守在城墙上的老实匈奴兵也躲在箭楼里围在一起烤火说话,谁也不愿到外边在狂风大雪中走上一遭,去看看是否有秦兵来袭城。 南城门口正上方的那段城墙,以前总会有一个百人队把守,如今只剩下四个‘老实’人。其中有两个靠在青砖墙上裹着皮袄已经入睡,另有两个还在火前说着话。 “老呼,你年纪大见到的东西多,你说这么大的雪以前可曾见过?”一个十六岁上下,对未来充满渴望的匈奴兵对一个三十多岁,长着一脸向上微卷发黄胡子,额上爬满一道道皱纹的匈奴老兵道。 “这场雪算什么,比这大的雪多了去了!我记得有一年,那会你还没出生,下了一场打到腹部的大雪。十家的帐棚有九家被这场大雪给压塌了,羊全被捂死在雪里,大半的牛、马也在这场大雪中被冻死。更惨的是有三分之二的匈奴人被冻死、饿死,要不然东边的东胡、南边的秦人早就成为我们的奴隶了,说不定我们两个现在正在最东边的大海,晒着太阳钓鱼玩呢,哪会在这里受冻。”老呼哈哈笑道。 年青的匈奴人知道,老呼一定是在吹牛,不然这么大的雪父母怎会不跟他讲?他没有揭穿老呼的话,笑道:“也不知太子他们去阻击秦人是否已经成功,我倒是希望他们败了,留一些秦人来到高阙,这样我就可以杀几个秦人立些战功!老呼,听说秦人都穿着布制的衣服,怀里揣有用黄金、白银、珠玉打造的玩意,那些东西可值钱了,一个就能换五六十匹上好战马。如果是真的,到是我一定要多找些这样的宝贝,把老伊维家的漂亮女儿娶走。” “你小子,竟敢盼望太子失败,这样的话能说吗?我听着倒还罢了,若是让别人听到告到太子那里,还不要了你的小命?命都没有了,老伊维家的漂亮女儿还有你的份吗?不过,话说回来太子这次也就只有三成的胜算,说不定还真是大败把秦军放到高阙城下,那时就看你够不够命杀了秦人抢到这些宝贝。秦人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啊!我们是狼,秦人就是虎,上一次河南地之败还记得吗?三万多骑兵战死,一万多骑兵被俘,而且被俘的也没有好下场,都被秦人斩了一手一腿送了回来。无腿无手也就成为废人了,这不比杀了他们还让人难过吗?唉!这让他们怎么活下去?我听说……”老呼四下一看,小声的道:“你可别给我传出去,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快说,快说!” “听说虚邪的亲兵队在那场混战中立了大功,护着右贤王杀出重围。可惜打了败仗没抢到东西无法赏赐虚邪,贤王他就……”老呼又把话停下,起身走到那两个正在入睡的匈奴兵面前,证实两个人确实已经入睡后,回到火堆前,低声道:“右贤王他一狠心,给虚邪下了道命令,将这一万多人全部斩杀,让虚邪带着这些人的尸体去他们的家乡,继承了这些人的家财!” “竟有这事?” “我还会骗你吗?这件事从我口中出,在你心中埋,千万不可再告诉第三个人,不然我们两个人的脑袋都会不保!”老呼交待道。 年纪轻的匈奴人完全愣在那里,无意识的点了点头。他实在无法相信匈奴人还会杀匈奴人,但老呼这人除了爱吹吹牛外,一本正经时说的话倒是可以相信的,况且也没有理由编出这样的瞎话骗他。 “不好!”他突然站起身。 老呼也紧张的站起身,连问:“怎么了?” “我听到外边有杂乱的步伐声,可能是秦军来了!”年纪轻的匈奴兵拿过弓箭,就要往堡外走。临近出门他回过头,问道:“老呼,你不跟我出去?” 老呼面含微笑的摇了摇头。 外边雪下得密密麻麻,寒风卷着雪花刮得人睁不开眼,他眯着眼努力的向城下看,四野中白茫茫的一片哪看得见半个人影。 “许是我听错了!”回到箭楼内,他扫了扫衣服上的雪,跺脚道。 “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你出去吗?”老呼笑道。 年纪轻的摇了摇头! 老呼传授着经验道:“不说太子正在两百里外阻击秦人,就说这么大的雪都能把人冻死,秦人怎么可能冒着被冻死的危险来到高阙?他们大多是步兵,就算在白天把太子击败了,几个时辰哪能赶到这里……” …… 李信与韩信趴在高阙南城门二百步开外,雪已把他俩掩盖起来,就算从他们的身前经过,不仔细看也不可能发现这里窝着两个人。 ‘高阙城’大块青砖砌成的城墙,经过这几十年的破败,有许多地方已残缺不全,匈奴人不会烧制青砖,只是用泥土把那些破败的地方堵了起来。 护城河的水早已干枯,出城门的吊桥也已朽坏,匈奴人为了省事,把城门口的护城河用泥土填平,这倒给李信他们攻城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将军打算如何偷城?”韩信问道。 “先赚开这座城门,领着全军急攻贤王府。只要在贤王府插上龙旗与将军旗,高阙城就算拿下来了。”李信说完,道:“说说你的想法!” “信与将军的想法一样,略有不同的是想在我们进城之后,故意将城门打开,放匈奴人从这里逃窜!” “为何?” “这一昼一夜的急行军,又加上遭遇这么大的风雪,能按时赶到的步兵大概不足五千,并且都已是疲惫不堪。敌人城里有二万多骑兵加上妇女儿童以及牧民大概有八九万人,关门打狗反倒激起狗的殐死搏杀,到时胜算太少,不如留给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必会急着逃走而不愿厮杀。等到都逃得差不多了,再将门关上利用强弓据守,支撑到大军前来便可。” “给了狗喘息的时间,就不怕狗歇过来后攻破城门,反咬人一口吗?” “将军,我观察了一下,高阙城依山势而建,只有一个城门可以出入。匈奴人无攻城利器,只要加强戒备修缮工事守住这道城门,他们就是来上十万八万也攻不破这座城。” ps:推荐好书一本:《单兵作战》 简介:是否听说过陆军游骑兵部队、三角洲部队、海豹特种部队、英国皇家空降特勤队、阿尔法特种部队、德国gsg9特种部队...... 这些都是各国的精英特种部队,而我们的主角出身只是野战军,但他却成长为兵王,比各国特种兵更加强悍,比国家特工更加精明。一次失败的任务不但使他身处险境,而且使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有关于他的一切资料都被已被删除。他就像一颗被遗弃的卒子,面对神秘敌人的不断狙击,在没有朋友,没有后援的情况之下,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单兵作战。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六十章 偷城 二 “将军,韩先生,你们两位在哪里?”近处五六步远,韩敬趴在雪地上轻轻喊道。 李信回头对他招了招手,等韩敬爬到身旁后,道:“都点查清楚了?赶到多少人马?” 韩敬垂下头,自觉无颜面对李信。身为步兵总管,一万人的队伍赶到这里的只有三千出头,他真不知该如何说。咽了几口唾沫,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方压着嗓子道:“一共三千一百六十九名步兵!” “这么少?”李信紧皱双眉盯着韩敬。 “本来……”韩敬无奈的解释道:“会有八千人左右。这雪一下一天一夜也不见停,许多兵卒被阻,因此……因此……。或许等上一等,会再赶来一两千人马!” “现在大约什么时辰!”李信转头问韩信。 “可能寅时,也可能已到辰时,这雪地里白晃晃的一片,还真不好分辨现在是几时!”韩信道。 “不等了!”李信指着箭楼对韩敬道:“上边连箭楼带角楼一共十五座,加上一些暗垒大约藏有三四百名匈奴兵。你带着一支五百人队,利用爪勾摸上城墙,我要在一刻钟内看到城门大开,并且不许惊动城里的匈奴人!” “是!” 韩敬在心中憋着一口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这座城门。他挑了几个得力的百将,带着五百人摸到城墙下。 每座角楼下都安排了三十多个人,他独领一屯人对付城墙上的重地——箭楼。爪勾扒住城墙后一个百将想与他争第一个上去,他一把将手已摸到绳索的百将按在地上,狠狠瞪了一眼,嘴中衔着利剑第一个上到城墙悄悄藏在箭楼门口。 箭楼里有人在说话,韩敬回头伸出食指在嘴边比划了一下,命令后边的人保持安静上城。 箭楼的两扇门早已不知去向,代替门作用的是两块一拖到地的毡毯,借着风吹毡毯一开一合的空档,他看到里边只有四个人,两个在睡觉,两个在火堆前说着话。 韩敬有些不信,这么大的箭楼里怎会只有四个人把守?换了个方向继续看,仍是只看到四个匈奴人。他估摸着自己独自一人便可将这四个匈奴人解决掉,把心一横也不等后边的人上来,一个跨步冲到里边对着正说得欢的老呼刺了一剑。 老呼背对着门,只觉后背一凉张口想大叫,话没说出一声从嘴中吐出几口鲜血浑身抽抽了两下倒地而亡。年青的匈奴人指着突然出现的韩敬结结巴巴说不出来话,刚嘣出来一个‘秦’字的匈奴发音,韩敬已从老呼的背上拔出剑刺入他的胸口。 这几剑很快,快到两个熟睡的匈奴人还没发现异常,就在梦乡中死去。快到跟在韩敬后边的百将登上城墙见没了韩敬的踪影,大急下窜入箭楼里,四个匈奴人已躺在血泊之中咽了气。 “将军,整座箭楼只有这四个匈奴兵?”百将问道。 “嗯!”韩敬点了点头,用手在鼻端来回扇动,道:“活该匈奴人丢城,这么重要的地方竟只派四人守着!还有这股子膻味,可真是难闻!你快去看看其他地方的匈奴人可多,干掉后把人集中到这里。 城墙上只有一二十个匈奴骑兵,并非李信所预料的那样会有三四百匈奴兵,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韩敬已将高阙城门打开。当李信带着大队悄声进高阙城时,守在大门右侧的他不由得把胸向上挺了一挺,随在李信后边向贤王府赶去。 高阙城里死一般的沉寂,除了沙沙的下雪声就只有李信带领三千步兵向贤王府行进时的细碎脚步声。等到一行人赶到贤王府门前,竟没有一个匈奴人发现高阙城里潜入一支秦军。 贤王府的大门紧闭,李信第一次来行刺右贤王时的森严戒备如今已不见了,四周安静的就如贤王府里并无人马。一切都显得太顺利了,他反而有种不好的预感。对于韩敬自告奋勇的要以相同的手法打开贤王府大门的建议,他不作一声,转身对韩信道:“不会是中了匈奴人的圈套了吧!怎么城墙上只有十来个兵丁把守,而一向戒备森严的贤王府竟会没有任何戒备?” 韩信也正对此有些狐疑,不过根据种种迹象的分析,匈奴人不可能在冒顿去对付他们后,又在高阙城里做下这等埋伏。再加上从昨日白天一直下到现在的大雪,匈奴人只会更加的松懈,哪能如此聪明的做下埋伏?除非须卜呼韩事先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可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提前一夜出发,路上小心的规避前来的冒顿大军,按理说是不可能被匈奴人发现的。 那就只剩下一个原因了,匈奴人太松懈了,松懈到连最起码的戒备也不愿做了。韩信抬起头,信心十足的道:“将军,我看这不是匈奴人的埋伏,而是他们料定四周不可能有秦军出现,所以才会如此的松懈。” 李信笑了笑,道:“韩敬,听令!前去将贤王府大门打开!” “是!”韩敬躬身一礼,正要拿着爪勾爬上贤王府院墙打开大门。韩信拦道:“将军,此时不宜静而宜闹,闹得高阙城翻天覆地,闹得匈奴人不知发生什么事情而大乱!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趁火打劫夺下高阙城!” “对啊!”李信马上明白韩信的意思,改变命令道:“韩敬,你带两千人马在高阙城大小街道纵火烧屋,动静有多大闹多大,一定要让匈奴人误以为我们大军已攻下高阙城,惊慌失乱之下夺路而逃。” “得令!”韩敬点齐人马,以百人为一队点燃火把四散而去。 李信转身对身后的一个屯长道:“找两根大柱,给我撞开匈奴贤王府大门。” 那位屯长领令,带着五十名兵卒就近钻入一家商铺,跺门而进时的响动已把屋里人惊醒,男主人似是匈奴骑兵出身,拿着弯刀护住身后的家人。女主人则惊恐的看着这支闯进来的秦军,吓得瑟瑟发抖。 “杀!”屯长喝了一声。五十人一哄而上,将屋里的匈奴人全部斩杀,推dao两根梁柱抬起来出了商铺。 顿时之间高阙城已大乱,四面八方都响起秦人的喊打喊杀之声。匈奴人从屋子里钻出,见城内四处火起,一队队的秦兵见人就杀,还当秦军大队已经占领高阙,也顾不得寻找同伴组队抵抗,领着家人就向城外逃去。 ps:介绍一本好书:《单兵作战》 下边有连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六十一章 偷城 三 须卜呼韩在热腾腾的火坑上睡得正甜,突闻四周传来金戈铁马的杀伐之音,大惊下裹着大被靠在墙上吓得瑟瑟发抖,不知外边出了什么变故。 初,他还以为城中发生兵变,侧耳细听了一会,见一片乱声之中夹杂着秦人的喊叫,倒糊涂起来。从须卜尤提被李信刺杀之后,高阙城里的他国商人早已被戮殆尽,如今满城都是从四处撤来的匈奴人怎会有秦人之音? “莫非秦军已攻破高阙?”须卜呼韩暗道一声,不愿相信这个结论,但各处传来的秦人喊叫似乎在迫使他相信秦人已经破城! 两个赤身裸体的女姬在被子让须卜呼韩扯走的那一刻也醒了过来,一边听着屋外的吵吵乱声,一边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须卜呼韩。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外边实在太冷,两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爬起身想往被须卜呼韩裹起的大被里钻。谁知才刚挨到被角,须卜呼韩大叫一声:“破城了!”将她们两个推dao在炕,跳了下去。 须卜呼韩胡乱的穿了几件衣服将门推开,一阵寒风裹着雪花盖了一脸,顺手拿衣袖抹了一把,向四周打量起来。 大殿前的甬道上已成为两军争夺的战场,从各个耳房屋子内惊慌跑出来的匈奴兵,几百人挤成一堆,一共挤了六七堆,也不瞄准毫无章法的对秦军乱射过去。这哪是有准备的秦军敌手,加上手中弓箭没有秦军射得远,箭簇也没秦人的穿透力强,皮甲更无秦军用金属扎叶制成的甲有效抵御箭矢的攻击,一会的功夫已死伤过半。 “不要慌乱,以百人为一队,集中箭矢射同一目标!”须卜呼韩站在门口大声喊叫,可是正乱成一团的匈奴兵并无一人听到他的喊叫。心急火燎之下他向前迈出几步正要再次大喊,脚下一打滑重重的摔在地上,滚下由六个阶梯组成的台阶,伤了手脚竟站不起身来。 秦军在王府大门内侧,由三个百人队组成三排箭阵,每一队依次发箭,连续不断的将箭壶中的箭矢射完,随手将弓丢向一旁抽出铜剑就杀了过去。 此时,甬道上的匈奴兵已不足千人,见已方人多也拔出腰中弯刀向冲来的秦军迎了过去。两军之间还有四五十步,又见大门里冲进来几百威猛异常的秦军,猜不透后边还有多少秦军,惊慌之下掉头就往后花园逃去。 一个匈奴百长正逃着,经过大殿前玉阶时裤腿被人一拽,耳听那人喊道:“救我,快救我出去!”还当是一员伤兵想让他救助出去。 逃命之人自己的命都已不保,哪有心思再去救他人。他抬起腿又欲前行,谁知那人手拽的极紧争扯不掉。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百长恶向胆边生,扔了弓箭抽出弯刀就想把求救之人的手砍了下来。 回头正欲将刀斩下,一看拽自己的竟是贤王,哪还敢将刀再砍下去。手一抖,弯刀斩在自己的大腿之上,忍着痛弯腰把贤王负在背上就逃到了后花园。 花园后门窄小,想逃出去的人又众多,小门被人流堵得严严实实。几个体弱的匈奴人被挤翻在地,没等从地上爬起,身上已被无数的大脚轮番踩踏,一会的功夫嘴角流血不再动弹。 须卜呼韩伏在百长的背上回头一望,见秦军追的越来越近,急着想从小门逃出,从侧边抽出一个匈奴兵的佩刀连续砍翻两人。前边顿时松了松,过门之时,因门下堆积有尸体,加上小门本身就不高,百长踩在尸体上身体猛的一高,一不留神他的脑袋撞在门框之上。 这要是搁在平时,大怒之下的须卜呼韩非得把这名百长砍杀了不可,如今全仗这名百长才能逃命,他如何敢一句恶言相向。只得自己揉了揉发痛的前额,对惊恐回头望着自己的百长和蔼一笑,让其继续赶路。才走了两步,须卜呼韩怕府内秦军追出无法逃脱,对百长喊道:“回身,回身!” 百长听令,背着须卜呼韩转回身去!须卜呼韩再次举起弯刀,砍翻四五个还在往门外挤得匈奴兵,大喝道:“把秦军给我挡在贤王府,擅自逃跑者,杀无赦,家人永世为奴!”说罢,叫百长背着自己继续逃了起来。 右古蠡王从梦中惊醒,见城中大乱,纠集起两千人马就往右贤王府冲去。一路上但见城内四处火起,也不知高阙城里来了多少秦军,虽与几支秦军百人队擦肩而过,仗着有两千人马也不敢上前拼杀,绕路前行辗转赶到贤王府。 在贤王府门口三百步外他停下马,贤王府大门破碎,门楼上插着秦国龙旗以及黑底白字的硕大‘李’字旗,知道贤王府已被秦军攻占。正犹豫着该不该冲进贤王府救驾贤王,只见守在贤王府门前的几十名秦军竟拿着铜剑向自己冲杀过来。 右古蠡王还当这次秦军来的人数一定很多,不然秦军不敢如此勇猛的以几十步兵犯他两千余骑兵。心中大寒,勒转马头就像城门的方向逃去。 正逃间,右古蠡王见前边一百长背上负着一个无甲无袄的人逃得飞快,从背影上看此人极像是须卜呼韩,赶上前去一看正是右贤王须卜呼韩。连忙下马让手下亲兵让出一匹马来,扶着须卜呼韩上了马。 那名百长心中忐忑的看着上了马的贤王,不知须卜呼韩对他是杀是赏。等到须卜呼韩在马上坐稳,道了声:“他救了我的命,把他也带上吧!”百长心中方安,与一名骑兵合乘一骑,随在须卜呼韩身后,向城门方向逃去。 二千骑兵护着贤王,一路上,也不知斩翻多少急着出城而把道路堵得严严实实的匈奴人,才出了城。逃出三十里地,须卜呼韩方松了口气,不知秦军怎么就攻到了高阙城,并将高阙城拿下。 等到天大亮,他聚集起一万三千多名骑兵并两万可控弦的牧民与二万左右的匈奴妇幼后,恍然大悟这次攻击高阙城的秦军人数一定很少,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匈奴人从城里逃出。为了城里积攒多年的财物,他组织了三万人马来到高阙城下,想攻下高阙城。 高阙城楼紧闭,城墙上严阵以待有两千多秦兵,下令攻了两攻,丢下三千多具尸体,须卜呼韩终于绝望的放弃高阙城,向阴山山口而去。 ps:介绍一本好书:《异界之科技大时代》连接下边有。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六十二章 弑父 ‘高阙城’城墙上,每隔一步的距离站立一位虎视城下的黑甲秦兵,每隔五步远插着一枝黑边白底绣着李字的大旗,每隔十步竖着一杆黑底中间绣有白色四灵之一的大旗。寒风里,威武的士兵一动不动,大旗随风剧烈摆动发出霍霍的响动。 破败的城墙也与先前有些不同,在李信的命令下,外墙被烧化的雪水淋上一遍,到下午整个外墙都结了一层尺厚的寒冰,透出一股晶莹剔亮,也与铜铁一般坚不可摧。 天擦黑,虚邪带着人马方赶到高阙城下,见‘高阙’城已易了主,大急之下咳出一口血来。 旁侧的千长见雪地上那团刺目的血红,怕虚邪因怒而坏了身体,赶马上前小声劝慰道:“高阙城被秦人占去,将士们全都憋着一股气,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小的们愿随大人奋不顾身夺下高阙城。求大人保重身体,千万不可急坏了自家的身子骨!” “悔不该啊!”虚邪仰天长叹,双手捶击自己的胸部,双目圆张含着满眶热泪,大悲道:“悔不该贪图安逸,寻找避风之所,以至累得贤王死在高阙城内!罢了,罢了!如此城楼非我们这点人马可攻得下的,无辜累了众将士性命,我心不忍。你带着人马向阴山北离去,让我陪贤王走上一程吧……”话未说完,举起手中狼牙大棒就要往天灵盖上砸去。 千长急忙拦住虚邪,叫道:“贤王现在生死未知,大人这是干啥?” “生死未知?生死未知!秦人占了高阙,贤王一定死在城中!你休拦我,让我追随贤王而去吧!” “大人,请看!”千长一手紧按虚邪的臂膀,一手指着前边五十步外的雪地。 雪地上乱糟糟全是叠加起来的纷乱脚印,还有两条新踩出的滑不溜秋的冰道。这两条冰道一条粗一条窄,粗的那条是从‘高阙’城出来向西而去,窄的那条由北假而来,在高阙城西不远的地方与‘高阙’城出来的那条冰道汇成一条更宽大的冰道直指阴山山口方向。 “这……”虚邪不明白‘千长’所指何意,问道。 “如果臣所料未错的话,两道新踩出来的雪路,一道是由高阙城逃出来的人踩出来的,另一道是北假的守军赶到此处后一见高阙城已丢,顺着逃走人的脚印追了下去!从北假而来的我们不管,大人说能踩出这样宽大的一条冰道得需多少人之功?” “应该有五万多人吧!”虚邪仍是没明白‘千长’所说是何意思,顺口答道。 “大人!五万多人都从高阙城里逃了出来,贤王他有真神保护,怎会逃不出来?不如我们顺着这条道路追赶下去,一定能找到贤王的!” “你是说贤王未死?”虚邪回头激动的道。 “臣想贤王福大命大,岂是秦军能杀得死的!”千长回道。 “贤王大耳垂肩,一脸的福像。或许真如他所说那样已从高阙城里逃了出来!”虚邪心中暗想,点了点头,带着一千多骑向西追了过去。 大约走出百里地,碰到从北假撤出来的匈奴骑兵,两军合成一股又向西而去。赶了一夜路,等出了阴山山口,眼见前边歇着一支匈奴大队,虚邪赶马上前在万人之中找到须卜呼韩,下马便跪,道:“贤王!臣救驾来迟,还请贤王责罚!” 从虚邪离开自己随太子出征,须卜呼韩就一直没根没落的心神不宁,这次秦军偷城若有虚邪在场,胜负之分还真是两说。向西而逃的一路上,须卜呼韩一直求上天保佑虚邪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此时他正吃着一条烤马腿,叫虚邪来见,大喜之下站起身扔掉马腿,两只油手在身上胡乱的擦了两擦,走到虚邪面前把虚邪从地上搀了起来,道:“虚邪,你回来了!”一张口,含在嘴里未及下咽的马肉喷了虚邪一头一脸。 虚邪也不敢擦,须卜呼韩帮着他把脸上的碎肉摘拣干净,拉着虚邪在火前坐下,急问:“太子呢?” “大王,太子前日就向阴山山口的方向而来,您没碰到他?”虚邪道。 前日便向阴山山口而逃了?须卜呼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暗骂:“他竟独逃了?把我丢在高阙,一个人逃走了!这就是拍着胸膛要全歼一万多秦军,打出匈奴威风的太子?还英雄呢?呸,十足一个狗熊!” 过了一会,须卜呼韩愤怒的表情恢复正常,干笑了两声,道:“这仗是如何败的?” 虚邪将战场上的事讲了一遍,就连自己被压在马下不敢出来的糗事也一五一十的对须卜呼韩讲了一遍。 听罢,须卜呼韩也猜不透那七声巨响是怎么回事,七声巨响之后天空飘起雪来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秦人竟有雷神相助?”他的心中闪出这样的一个可怕念头,不敢明说怕扰乱了军心,小声吩咐虚邪关于七声巨响的事情别在军中乱传。 众人在阴山山口休息了一会,等到探马来报‘汶野’的司马欣部离此地尚有两天路程,已成惊弓之鸟的须卜呼韩急令兵将拔营而起,过了阴山山口向单于庭的方向而去。 如此又走了一天,仍是没有碰到太子,须卜呼韩心中不安,怀疑冒顿为推脱自己的责任已先行去见头曼单于,要把与秦军第二战失败的原因全都推到自己头上。令,右谷蠡王带领大队在后缓行,自己领着新补充起来的三千骑兵先行向单于庭而去。 这一日,须卜呼韩赶到‘赛音达’山脚,离‘姑衍’山脚下的‘单于庭’已不足六百里路。眼见山下聚着一支匈奴队伍,人数大约在五千左右,正想着这是哪个人的队伍,忽见挂着的是太子军旗。心中顿喜,赶马上前寻找冒顿。 ps:推荐一本她书:《抗日之快意恩仇》 简介:一个少尉回到1937年,在这个山河破碎,民族受辱的年代,他会。。。。。 连接下边有。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六十三章 弑父 二 冒顿准备拔营离去,刚上马就见须卜呼韩领着人马前来,心中暗呼:“来得好快!” 须卜呼韩料的一点不错,冒顿正是想把这次的失败全推到他的身上。与秦军一战,冒顿怎以也没想到自己败得如此之快又是如此的彻底,要不是那七声巨响……。 说那七声巨响还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他败了,而且是惨败,这下子算是彻底完了。从月氏逃回,他掩饰着满腔被父亲抛弃的愤怒,忐忑不安的立在大帐外听父亲在里边咆哮着要废除他,立不满三岁的弟弟为太子。有几个老臣誓死不从,拿他这次从月氏逃回的经历说事,认为他有智有勇,应居太子之位。经过一个时辰的争辩,父亲才勉强同意暂时保留他太子名位,让其领一万骑兵到北假去证明他的智、他的勇,证明他才是真正的大单于继位者。 君对臣不义,臣就会对君不忠。冒顿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办的,领着这一万骑兵,首要的打算便是把这一万骑兵变成唯忠于自己的死士,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杀了昏庸偏心的父亲,自立为大单于。 谁知败得竟如此之快,在他还没有把大臣们笼络过来多少时,就经历了如此一场败仗,还是在一万多骑对付一千多骑的情况下惨败。这一下父亲便有了借口废除他,为了心中的大业,为了能够成为大单于,他只能把所有的黑锅都给须卜呼韩背,保住太子之位后再慢慢徐图大单于位。 “既然他追来了,不如就杀了他,到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也没人出来与我对证!”冒顿想着,把手按在腰间弯刀上,两道眉毛一横,喝道:“大胆须卜呼韩,不在高阙重地镇守,竟敢私入阴山之北!你,不要命了吗?” 须卜呼韩满怀怒气的正要诘问冒顿为何独自逃出北假,猛听冒顿一声大喝,顿时气馁。见其一脸黑沉手握刀柄,又见他的人马挽弓搭箭气势汹汹,不由的心虚起来,几次鼓起勇气想要开口,又几次把诘问的话语硬生生呑回肚里。 虚邪早嗅出冒顿的不怀好意,看其要置须卜呼韩于死地,将狼牙大棒在身旁一棵歪脖子树上重重一击,腕粗的歪脖子树被生生砸成两段。呲牙咧嘴的喝道:“贤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们右贤王府的卫士也不是吃干饭的,大不了一拍两散!” 须卜呼韩回头一看,自己带来的三千人马全无惧色,同仇敌忾的盯着冒顿人马,心中胆气顿升,喝道:“太子前去截击秦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放走几万秦军精锐夜袭高阙城。如今高阙城已丢,还提什么镇守!我倒要问问太子,你我同守北假,太子出兵不利为何不回高阙再商破敌之策,反而向单于庭退去?是想向大单于乞援兵去的啊,还是想把这次失败的原因往我身上推?呼韩虽然不才,历经两次败仗,但绝不会无缘无故代他人受过的。” “杀?还是不杀?”冒顿心中十分的为难。只要一声令下,须卜呼韩必定会死在万箭之下,可是那样的话自己这边也会死伤非少。辛苦训练的死士不能如此虚耗!还有那个虚邪像狼一样盯着自己,若射箭这厮肯定会不要命的冲向自己,说不定自己要与须卜呼韩同时葬身与此地。 “不如……”他接着盘算。如今匈奴分为三股势力,一为左贤王对抗东胡的十万大军,一为右贤王对抗秦国的十万大军,还有就是据守王庭的十万骑兵精锐。此去单于庭如果父亲执意要剥去他太子之位,那就只好杀了大单于,自立为大单于。可是他会成功吗?那些追随父亲十几二十年的老臣老将会追随他吗?不说单于庭的十万精锐不好对付,说不定左贤王还会带领着大军讨伐。若是有右贤王须卜呼韩的支持,不仅可以迅速的控制单于庭的兵将,还能联手对付左贤王,到时大单于的位置也就算坐稳了。 想到此,冒顿微微一笑,令身边的骑士放下弓箭,对须卜呼韩道:“不知右贤王从北假撤出,还有多少人马?” 从高阙撤出的一万多骑士,从北假撤出的两万多骑兵,还有从牧民中临时组建出来的善射之人,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五万出头。为了让冒顿不敢轻视自己,须卜呼韩夸大道:“连同新招募的控弦之士,尚有八万之余!” “请贤王随我入帐,我有要事与贤王商量!”冒顿下了马,亲切的把须卜呼韩让入大帐。虚邪有些不放心,拎着狼牙大棒也入了帐。 冒顿哑笑一声,知道虚邪是须卜呼韩最信任的人,让他知道也无啥大不了的。也就不把虚邪往帐外赶,与须卜呼韩坐于上位,让虚邪坐于左侧首位,道:“右贤王,你一连两次败于秦人,可知到了单于庭见到大单于,是何下场?” “大单于会把我的王位夺去!夺去就夺去吧,我本就不是为王的料,还是作一个自由自在的牧民最合我的心意。”右贤王故作一脸轻松的道。 “只怕大单于不会给你这么轻的处罚吧?”冒顿笑道。 “嗯,太子的话我听得不十分明白!”须卜呼韩亦笑道。 “不明白!”冒顿站起身,紧握须卜呼韩的手腕把他也拽了起来。虚邪跟着站起身,道:“请太子自重!” 须卜呼韩清楚,有虚邪在此冒顿就是再疯,也会掂量一下该不该杀了他,不然在帐外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回头摆摆手,让虚邪坐下,道:“太子说话莫测高深,臣实在不明。” “我们两个谁不知道对方的痛脚,又何必遮遮掩掩故作不明呢?你这次攻打秦国,明着是为父报仇,暗里边可是为了满足老色狼的****而要破秦城找回须卜尤缇?如今你两败于秦人,救回妹妹也成了泡影,回去后恼羞成怒的大单于会不杀你?我的情况不说你也十分的清楚,此次回去,大单于必会夺去我的太子之位贬为牧民。按说这也没什么,可是新立太子母亲的为人我最清楚,这人最是狐疑,怕有一天我会东山再起,必会暗下杀手置我于死地。所以说,你我两个都是将死之人。”冒顿说完,瘫倒身体坐了下去,对仍站立的须卜呼韩不断怪笑,凡是听到这种怪笑的人都会禁不住浑身毛骨悚然。 本来,只要须卜呼韩把失败的原困推给冒顿,自己就会活下来。反之,冒顿把失败的原因推给须卜呼韩,也可保住太子之外。如今两人已经聚首,再想往对方身上推脱绝无可能。须卜呼韩愣在那里,过了一会坐了下去,道:“如此,又该如何?” “这次回去见大单于,若是无事则罢,你安心当你的右贤王,我自为我的太子。若是有事,我们就联起手来,先下手为强!”冒顿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道。 “他真的是不光杀自己的妻子,还要杀自己的老子!”须卜呼韩心中暗道。盯了冒顿半晌,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左右一个死,臣愿助太子完成大业。” 第六十五章 缴获 高阙城李将军行辕内正在举行着盛大宴席。大殿外甬道以及甬道的两边,坐着的是屯长往上的低级将领。大殿内摆着两溜几案,坐的是千人长往上的中级将领。李信独处于大殿上座,面前几案上摆放着煎羊排、烤羊腿、蒸羊羔、煮牛肉、烩鲤鱼等几样肉食,以及用白菜、萝卜等蔬菜调制出的两样素食。 李信平素为人十分的平和,大胜之下显得更加温和,战时的威严一扫而光,懒洋洋坐在首座含笑看着下边喝酒的将士,偶尔拿起箸叨上几口菜轻轻含在嘴里慢慢嚼着。离得远的那些千长、军候们与相熟的人拼起酒,但有李信坐在上边终究不敢如外边的小将们肆无忌惮的高声喧哗,大行酒令。离得近的那些校尉等自恃身份全都矜持的慢食慢饮,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黑夫与韩敬就毫无顾忌的大声行酒令,一手端樽一手拿着煮羊腿,非常豪爽的啃一口肉喝一口酒。 等到李信起身挨次给殿内的将士敬了酒,又到大殿之外与小将们同饮一杯后,宴席也就结束了,众将领纷纷告退,大殿里只留下韩信等几人。 韩信坐在右边上首,张忠坐在左边上首。席散罢,韩信仍在默默吃着酒,时不时的皱眉沉思。张忠知道自己的酒德不好,今日有要事在身怕饮酒误事,自宴席开始到结束一直滴酒未沾。 黑夫与韩敬已酩酊大醉,趴在几案上做着可笑的动作。张忠站起身,向李信禀报经过这七天的盘点,攻下高阙城后一共在城里收缴了多少东西,并按照事先李信的安排,将这些东西一一作了价。 “……匈奴未及逃走的一共一万六千多人。其中老幼者七千二百多人,已被黑夫在前日拉到北河岸边全部处决,剩余的……” 还未将这件事讲完,趴在几案上正摇晃着一个空酒坛满脸通红的黑夫突然站起身,接口道:“他奶奶的,匈奴的鸟头就是硬,足足砍坏了三十把大斧才把那七千多人杀完。大哥,你是没有去看,北河的河水都让血给染的通红,那景观真是十年不见啊!要不是张忠拦着,再杀上九千多人,就成了二十年之内见不到的美景了。” 说罢,他趴在张忠的肩上,伸手指着张忠的鼻子笑道:“你说,为什么拦着不让我杀匈奴人?是不是看见里边有漂亮的匈奴女子,想娶回家做媳妇才拦着我啊!” 张忠抖了抖肩,并未使多少力,如山的黑夫仰面倒在地上砸断一张几案,嘴中嘟嘟囔囔说着话,再也爬不起身。他倒下的那声巨响,把韩敬惊的一个机灵抬起头,见是黑夫倒在身侧,也躺倒在地滚到黑夫近前与其并排睡在地上,咂吧几下嘴,笑道:“黑夫兄弟,你可真不够兄弟,找到这么好的一张床也不叫我一起来睡。” 李信微微皱了皱眉,看到两人在地上你挤我一下,我挤你一下,闭着眼睛脸上表情丰富的做着可笑的动作,再也忍不住喷笑起来。招来两个亲兵,把这两个粗人扶下去休息。 他知道张忠为何要拦着不让再杀匈奴人,因为匈奴人可为奴为婢。在上郡每一个奴隶都有一个明确的价码,如此多的奴隶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财。可惜的是蒙恬他们并无让匈奴人为奴为婢的兴趣,等到蒙恬赶到高阙城,这些人终究逃不过个死字。 李信暗叹一口气,张忠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未被黑夫斩杀的还余九千多人,其中美婢与壮奴五千多人,每个美婢或壮奴可卖八千至一万二千钱。普通奴婢三千多人,每个普通奴婢可卖三千至八千钱,这些匈奴奴婢全卖的话,可得钱……” “高阙城里的楼宇一共六千八百余间,其中占地百亩的大宅一百三十二间,每间可卖三十万钱往上。较好的房宅九百七十九间,每间可卖一万至六万钱。普通民宅一千三百五十四间,每间可卖钱三千至一万两千钱。劣等民宅……” “得六畜众多,其中战马一万三千多匹,每匹价值七千至三万钱。上好战马一百六十八匹,每匹价值七万钱往上。牛羊等大约有二十多万头,每头牛价值一千至三千钱,每头羊价值一百至一百五十钱……” “得弯刀一万多把,弓弩箭矢若干,皮货若干,总值约……” “得二斤重金饼三千六百三十七锭,一斤重金饼一万五千九百六十八锭,各类金银器物,装满了七十二大车……” …… 张忠用了足足半个时辰方把所得的一切东西讲完,李信十分诧异一个已破败不堪的高阙城里竟有如此多的财物,更诧异的是还有这么多的金子,道:“都说匈奴人把牛羊当作财物,根本没有其他贵重的物品,没想到他们竟有这么多的金银器物。” 张忠统计财物之时,也暗自惊叹匈奴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金银珠宝,虽说其中有许多来自须卜呼韩的贤王府,但也有许多来自普通的匈奴人。他盘问了一些匈奴俘虏,方明白这些东西都是匈奴人历经几十年积累起来的,胸有成竹的解释道:“我们陷城之时,北假地区的匈奴人基本上都带着所有的财物汇到了高阙城,准备与须卜呼韩的大军一起撤到阴山以北。他们在北假居住了几十年,又时常侵略长城关外的大小各县,因此才有这么多的金银。加上我们攻城攻得急,那些逃跑的匈奴人根本顾不上拿走财物,就全都留给我们了!” “那倒是!”李信一笑,道:“可算出这批东西的总值多少?” 张忠说出一个吓人的天文数字!按照秦军装备一支军队,给予每个士兵的每年口粮、食盐、衣物盔甲、兵器装备以及士兵战死之后的安葬费用,给家里人的抚恤费用,这笔钱足够李信组织一支十万大军,并在几年内不用为钱财而发愁。 “竟然有这么多!”李信惊讶的道。 第六十六章 缴获 二 也难怪李信会如此的惊讶,王惊去了周边各国后,他每天里除了想着打仗立功外,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才能搞到更多的钱,装备出一支比强悍的秦军更加强悍的军队来,以期在未来能与打败秦军的项羽、刘邦争锋。 他想了许多赚钱的门道,连开家兼作衣物的布庄或者色香味俱全的大饭馆都想了,甚至把布庄与饭馆的名字也都起好,准备在大秦的地界搞连锁化经营。只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想的那么容易,不说有很多嫌钱的想法在秦这个抑制私有经济的朝代根本无法进行,就算那些允许私人经营的布庄与饭馆开起来,在秦朝的重税抽下来也就没什么利益可言了。 还有,开布庄做现今的衣物吧,没什么赚头。做后世的衣物吧,在秦人眼里全是稀奇古怪的东西,根本没人能接受得了,做一件铁定会赔上一件。除非是那些巨富官宦人家图稀奇买上一两件在家穿着玩,不然一年只怕卖不出两件去,更别提什么连锁经营了。饭馆也是如此,并不是说古人愚蠢做不出更好吃的饭食,而是有许多调味品根本没有,比如胡椒,又如辣椒等等。况且炒菜的油全是动物油,总是有一股难闻的膻味,如何能做出更好的饭菜来?既做不出更好的饭菜来,那开大饭馆又有什么意义呢? 种种的困难摆在面前,他是想到一个赚钱的法门就否定掉一个赚钱的法门,想到最后终于绝了望,有时倒满心的期盼陈胜赶快起义,秦帝国赶快灭亡。或许在大乱的时代,他的这些个想法才可以得到实现。 这次攻下一座破败不堪的‘高阙’城竟能有一笔如此大的财富摆在面前,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就如在漆黑的夜里看到一只耀眼的萤火虫,眼前顿时一片光明。心中暗道:“以战养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怪不得古人每打下一座城池都乐于屠城,可能就是为了把别人的家财变成自己的财富吧。要是哪一天把咸阳打下来了,天底下的财富还不都到了我的手中?” 垂头喝着闷酒的韩信抬起头,突然道:“所获确实不少,可惜我们也只能看看,不能据为己有。” 韩信冷冷的冒出这段话来,倒让他想起一件往事来。记得那是在刺杀完右贤王,他领到自己的封赏后,曾让家里管采买的小老头去买六十头耕牛。当时那个小老头满口应承下来,可是事后又专门找到他哭诉,说自己是第一次管采买的事宜,实在不知耕牛是无法买卖的,还望老爷见谅,亲自去趟县衙找管田地的啬夫借来六十头耕牛使唤吧。 这件事后,李信又细读了秦律以及秦律答辩,发现秦朝的经济颇有意思,很像后来的国有经济。按照秦律,不光土地是属于朝庭的不允许私人买卖,就连农具耕牛等一些劳作物件也是属于朝庭的。当你耕种需要用这些东西时可以找啬夫借来使用,不过用了之后啬夫会根据你使用东西的多寡加收你一些税。 高阙城里的缴获非少,但很多东西都会被朝庭收走,比如房屋、士地、战马、牛羊等等,然后再由将来的高阙县衙把不能卖的登记封存,能卖的划出等级在官市上出售。如此看来唯一能动的也就只剩下金银器物了,这些东西等行过赏后还会剩下很多,但相对于那些得上交的东西着实显的有些少了。 李信把头向后仰了仰,伸展四肢半躺起来,笑道:“这次攻打高阙,我曾跟蒙大将军说,要是我独自打下高阙城,城里的东西要分我一半。蒙大将军笑道:‘只要你能打下高阙,城里的东西分你一半又如何?不过,高阙城里匈奴人众多,又有高城阔墙作依托,你一万多的兵马想打下来困难不少。若能用奇袭打下来就用奇袭打下来,不能的话则把他们围困起来,等后续援兵到来之后再合力攻城。’所以说,事情总有一些例外,蒙大将军已做出这样的保证,这里最少有一半的东西将会归我们所有!” “既然将军与蒙大将军有如此约言,属下这就去把这些东西分成两份,等后日蒙大将军亲临高阙城,将一份交由蒙大将军带走!”张忠道了一声,对李信躬了揖,退出大殿之外。 李信看着韩信,接着道:“其实张忠不必去忙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到最后终归还是我们的。韩先生可知,我为何不拦着张忠任由他去做这些无谓的事情?” 韩信听到此话,无神的目光一亮,猛灌一大樽酒后,站起身一揖到地,道:“信不知将军为何这样做。” “自打攻下高阙城后,我见韩先生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似有事要跟我讲。如今大殿里只有你我二人,韩先生就别藏着掖着,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韩信站在那里欲言又止。他要说的话是杀头的大罪,实在是不敢轻言。在李信那句:‘这些东西最后终归是我们的!’刺激之下,觉得李信对于今后该怎么走,似乎与自己所想颇为吻合,又在酒精的刺激之下,开口道:“将军对信有知遇之恩,信此生粉身碎骨不能报将军之恩。信在心中谋划一事,想对将军明言,又怕给将军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每次见到将军都觉得愧对将军的知遇之恩。如今听话辩音,见将军所思似于信有所略同,方敢对将军明言。” “哦,你由哪句话得知我心中所想与你心中所想一样?”李信把身子全都躺了下去,盯着殿顶一角。 韩信站在那里,道:“信由‘这些东西到最后终归是我们的。’这句话得知,将军心中所想或与信心中所想的一样。” 他抬头看了看上座,见李信不发一言,接着道:“如果信所料未错,将军的从军生涯将在高阙城止,有意要为九原郡郡守,不然这些东西也不会成我们的了。” 只是无意中的一句话,韩信就能猜出他无意在军中再呆下去。李信猛的坐起身,目光凌厉的盯着韩信道:“我在军中锋头正劲,正是立功升官的大好时机,为何要结束将军生涯为个九原郡郡守!” ps:介绍一本好书:《劫星》 简介:一个在心中底线不断挣扎的少年……一个在梦与现实的徘徊……一个精彩动人的玄幻故事…… ☆★不一样的玄幻★☆ ☆★不一样的设定★☆ ☆★不一样的故事★☆ 尽在《劫星》 下边有连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六十七章 缴获 三 韩信迎着李信咄咄逼人的目光,道:“经古噔口与高阙两战,匈奴人已全部撤到阴山之北,退却七百余里。历经两次大败的,匈奴的牧民们已不敢南下牧马,骑士们也不敢弯弓报怨,他们还会如先前一样大规模集结与我们展开正面对决吗?” 韩信顿了顿,见李信不言不语,接着道:“匈奴人不过几百万,却占据着阴山至坚昆的广大士地,与我大秦的国士相当。其部队皆为骑兵,以侵挠掠夺为主,我军若入其腹地而战,其见有利会从四面八方齐聚对我们展开急攻,无利则仗着马快呼啸而散,并且人数不会太多,只会有千人左右的小规模战斗而不会有万人以上的大战。如此,谈何去立军功,又如何在军中有更大的发展?这一点,信都可以看出,将军怎会看不出来!所以,信相信将军将结束军旅生涯,要为九原郡郡守。” 说实话,李信还真没看出来攻下高阙之后与匈奴已无大仗可打。他想为九原郡郡守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感觉离秦朝覆灭的时间越来越近,急于霸住一个地方发展一下,以便到时有些势力。听韩信如此说道,收回凌厉的目光,含笑道:“那你说说,我若为九原郡郡守,又有何利可言?” “其利有三,其不利有二。”韩信道:“朝*次下发的诏书明示,准备在北假至上郡设两郡四十四县。由此可见始皇帝也明晓其中的关键,知道无法全歼匈奴,占据西北苦寒之地也无利益可言,因此才设这两郡。信猜始皇下一步将会令蒙大将军在阴山山脉筑亭障,将代郡与北地郡的长城连接起来,形成一条西起临洮东至辽东的万里长城。把胡人、狄人、戎人、匈奴人全部挡在长城之外,以备将来他们壮大之后南下侵挠我大秦疆界。有长城为依托,九原郡也就不必担心匈奴来袭,可以让百姓安心耕种。其下辖三十四县,虽说有一半的地域在大漠黄沙之中,但也占据着九成的河套士地。俗话说:‘黄河百害,唯富一套。’,这里的土地极其肥沃,只要休养生息三五年,便可发展起来。此其一利也。” “况且九原郡与匈奴、月氏、东胡、狄戎诸部相邻,将军若为此郡郡守,可掌握与周边诸国通商的权力。将军半年前派王惊前去诸国行走,想必对此事筹划已久,当然是早就看出这一利了。”韩信抬头看了看李信,笑了笑。 李信下定决心要为九原郡郡守之后,有时候夜里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满脑子想着自己作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为郡守后除了通商便利之外,还有何利益?又有什么不利的危险隐藏在其中等着自己呢? 从一个伍长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不易啊,命也随之金贵起来再不是当初不值钱的死士命了,要小心翼翼的走好今后的每一步,绝对不能因为一步走错而丢了性命。此时听到韩信竟有三利二不利,听其讲完第一利后,发现讲的头头是道,心中喜不胜收,顿觉眼前的迷雾被一双妙手拨开,急于知道后边的两利与两不利,问道:“第二利是什么?先生快说!” 韩信看着李信久久不语,李信连问三声后,他暗道一声:“但愿我看的不错,此人确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不然他一怒之下把我拿到官府问罪,丢了脑袋倒有所不值了。不过其既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一辈子也不能背叛与他,若其只是个安于现状的庸人,还不如趁早在他手上死掉算了。最少要比将来大乱时给其出言献策,因其不听从而被活活气死好得多。” 想到此,韩信抬起头道:“信想问将军一事,方敢说出剩下的两利与两不利!” “先生欲问何事,快说!” “秦若失其鹿,将军意欲如何?”韩信跨出一步,目光炯炯的瞪着李信逼问道。 恍如晴天打下一道霹雳,李信完全被惊呆了。同样的问题有两个人这样问他,一个是陈胜,一个是面前的韩信。陈胜问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对未来充满信心的傻小子。韩信问他的时候他已经圆滑起来,知道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说出来你会平步青云一发而不可收拾,什么话说出来后你会立马掉了脑袋一命呜呼。 从出关入河南地的那一刻起,他就将自己隐藏的很深,看起来十足一个对大秦忠心耿耿的猛将,眼中早没了刚穿越时欲与天下英雄一比高低的嚣张。 “他为何会问我这样的话?难道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这个韩信太可怕了,除了王惊,我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透露过一丝的yu望,他是如何看出来的?这人真是天纵奇才、才思敏捷,别人心里有什么想法竟然一清二楚,这样的人难怪刘邦在成了大业之后不敢留他,要置他与死地,我现在都有杀了他的心了!”李信心中暗想,把脸黑下,大喝一声,道: “放肆!这样的话是能说的吗?你不要脑袋了吗?” 对于李信的大怒,韩信也不畏惧,他今天是豁出去了,又向前跨出一步,双手一拱,道:“信自诩可在乱世扶一王者称雄。将军对信有恩,信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将军,愿助将军在乱世中称雄。若将军在秦失其鹿的情况下,没有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的雄心,就请将军杀了信吧,信不愿这样碍碍无为的活一辈子!” “你……”李信站起身指着韩信,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喝斥。半晌后坐下身,点了点头,叹口气,道:“秦真的会失其鹿吗?” 点头、叹气带询问,这无疑是告诉韩信他有这个心思。韩信面容红润起来,长松了一口气,道:“秦必会失去鹿!” 秦会失其鹿,李信心知肚明。他想知道韩信是如何得知秦会灭亡,摇头苦笑道:“先生说笑了,大秦江山铁板一块,还要往二世、三世传递,如何会失了其鹿?” 第六十八章 缴获 四 “秦必失其鹿!”韩信信心十足道:“自与六国开战以来,历经数十年,战死杀场的将士不知有多少,百姓们流离失所被人屠杀的又何止千万?战争一结束,本该给百姓一个休养生机的时期,可始皇却不以仁政待民,仍以法家的严刑酷法治国。为了满足自己云游山河的一己之私,更是修起四道宽五十步,向东通到以前的燕国,向西穿过原吴国、楚国直达大海的御用大道。并同时建骊山陵园、展开对百越与匈奴的战争,基本上动用了全国一半往上的人力物力,过些日子还要再建阿房宫与长城,天下的百姓受得了吗?百姓心中早有怨恨,天下早已民怨沸扬,只是迫于始皇在位的淫威不敢发作罢了。始皇只要一死,压抑已久的百姓们必会把心中埋藏的怨恨全部爆发出来,到那时秦怎会不失其鹿?” “原来他是从这里得出秦必失其鹿结论的。”李信心中暗道一声。 他记得继承皇位的是个叫胡亥的人并非扶苏,想听听韩信对扶苏有何看法,问道:“我们上次在广牧曾见过公子扶苏,他是一个宽厚仁慈的人,将来以长子身份继承皇位,必以仁政施于天下。如此的话,秦还会失其鹿吗?” “秦还会失其鹿!”韩信斩钉截铁的道。 “为何?” “信觉得始皇不会把皇位传给扶苏!” “怎么会?”李信惊讶的问道。自古以来无论皇室还是百姓,无论是传皇位还是传家财都是以‘传谪不传庶,传长不传幼’为最高原则。李信想过,扶苏以谪长子身份没得到皇位,这里边肯定有其他的一些原因,但实在惊讶韩信能在此时就下出始皇不会把皇位传给扶苏,扶苏成不了皇帝的结论。 “从秦孝公以商秧的法家思想治国开始,到始皇这一代已历经六世。始皇依托法家,让一个西陲小国战败其他六国一统河山,打心眼里认为法家是治国的不二选择,他会把皇位传给一个仁慈的,很可能施行仁政改变法家治国理念的扶苏吗?始皇肯定会考虑把皇位传给扶苏后,扶苏以仁政去治理国家,那些从布衣到臣子已熟悉了法家严刑酷法的人,能接受得了仁政吗?变法之后,若是让百姓误以为秦皇可欺,天下岂不是要大乱!扶苏心目中的仁政与始皇心目中‘以良民治,必乱至削。以奸民治,必治至强’的法家治国理念背道而驰,因此信猜测残暴且刚愎自用的始皇,不会把皇位传给在他眼里过于柔弱的扶苏。” “这也仅仅是你的猜测罢了!要是始皇也看出再不能以严刑酷法治国,该给百姓一个休养生机的时间而把皇位传给扶苏呢?”李信道。 “一件事情存在太久了,想改变它岂是那么容易的?就算始皇到临死的那一刻想明白了这一切,把皇位传给扶苏,难道朝庭的大臣们会轻易的让扶苏改变祖宗的成法?此事不历经十多年实难成事!百姓们对扶苏抱着期望,三年五年看不到大秦有所改变,也就对扶苏失去期望,不会再无休无止的等下去,到时秦还是会失了其鹿。” “如此说来,秦确实要必失其鹿了!”李信把身体向后仰了仰,反复品味扶苏这个名字一番后,笑道:“扶苏,扶苏!这个名字多多少少带着些悲伤与哀怨,或许也注定了公子扶苏今后有个不好的结局。韩先生,刚才你说我要为九原郡郡守有三利两不利,如今才说了一利,剩下的两利与两不利是什么?” “其二利……” 韩信才刚开口,李信打断他道:“先生请上来与我并肩而坐!” 韩信作了个揖,抬腿上了台阶挨着李信坐下,道:“其第二利:天下大乱之时,将军可以黄河为塞,打下云中郡占据雁门关。这样一来无论天下将如何乱法,其战火都波及不到将军,而将军进可攻,退可守,可立于不败之地。” “第三利呢?” “其第三利:大乱之未,各路英雄将齐聚三秦之地,将军到时可率领大军渡过黄河占领三秦之地。只要守住函谷关、大散关、武关和肖关等重要关隘,依托八百里秦川的肥沃土地,试问天下英雄谁能与将军争雄?” 李信愣着出了一会神,摇头笑道:“先生把天下事讲的也太容易些了!” 没错,为了让李信有十足的信心与天下英雄一较高低,韩信是把天下的事说的太简单了些。此时见李信有些不信其言,加了把火接着道:“天下事本就如此简单,只是天下人把事情看得复杂罢了!大事不宜多想,想多必怕,还请将军下定决心。” 李信微笑道:“这个不急,走一步算一步。你再说说那两不利是什么?” “其一:名份不利!其他的英雄都可假借故国的名号来反抗大秦****,将军为九原郡郡守,将以何为起义的名份?所以这事得慢慢图来,大乱之初不能与其他英雄一样血战杀场,只能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嗯!”李信低头沉思。这还真是一个问题,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到起义之时该打个什么名号呢?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二不利就是长城上的屯军?阴山山脉上长城一起,将会屯上三十万屯军,到时有着三十万屯军在背后看着,我是想反也不敢反!” “正是!”韩信道:“不过将军也不必为这三十万屯军发愁,仗打得紧了,朝庭自会派这里的守军前去镇压,等这三十万守军走了再反不迟。信倒是担心眼前之事,三十万屯军屯到九原之后,所需粮草九原郡最少得负责一半!几年之内,或许可以拿九原郡人口稀少为由拖住,过得几年只怕将军得天天愁着去何处搞来屯军所需的粮草了。” 韩信担心的粮草之事,李信却并不担心,只要有钱,天下的东西又有什么买不来。两人细声又讨论了些其他事情,虽说两人此时说的是如何推翻大秦,但两人的口中也不敢对赢政直呼其名,每每以始皇代替。 ps:介绍一本好书:《异界营销师》 简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六十九章 突感意外 蒙恬坐在自己的四驾轺车之上向高阙赶去,按了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心中筹划着究竟该用言语打动李信让其为九原郡太守,还是强硬的下个命令令其为九原郡太守。 他太喜欢这员小将了,八天前,当那份‘高阙’大捷喜报送到他案前时,他兴奋的从席上直接跳起来在屋里不停急走,实在是没想到李信凭着区区一万多步兵竟然攻下有几万匈奴人的高阙城。当天就写了一份捷报,用八百里加急送往咸阳。 昨日,他接到蒙毅的来信,一连几天的兴奋一扫而光,开始犯起了愁。 蒙恬发愁倒不是因为蒙毅来信告诉他,始皇在看完捷报后,龙颜大悦的问朝中大臣谁愿为九原、云中两郡郡守时,竟无一人愿为这两郡郡守。 蒙毅来信的大意是:他们年老的推托年纪大了,重病缠身无法胜任。年青的推托自己年纪太小不够老道,怕为郡守之后有误国家大事,也是不愿担当郡守。如今始皇已接受李斯的建议,令你在军中挑选能胜任的人才,充当九原与云中的郡守。旨意不久将会传到上郡,你赶快物色两名人选,等收到旨意后将合适人选上报朝庭。 蒙恬将蒙毅的来信置于案上。虽说在心中暗暗骂娘,认为这些什么年纪太大太小的托词,还不是因为看到九原与云中久陷新复,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凉景象,没什么油水可捞方找出这诸多借口。不信换个郡试试,保管这些人马上又如饿极了的疯狗,非得你抢我夺一番不可。但他从内心里对始皇下的这个旨意十分的欣慰。 如今已把黄河两岸的匈奴人赶回大漠,接下来就该修筑长城把原先燕赵两国的长城与秦以前的长城连接起来,这件重要的任务毫无疑问的会落到他的肩上。要想把此重任完成好,将来很多事情都得仰仗九原、云中两郡郡守。这两郡郡守若为赵高的人,一定会左右推诿增加诸多的麻烦,说不定还会误了修筑长城这件大事。让他在军中选两个人来担当此任,这两个郡守也就相当于是他的人,相互之间配合起来也会默契一些不会误了大事。 蒙恬想到两个人选:一个是打起仗来贪生怕死,但极会阿谀奉承与朝中大臣多有来往的董翳。另一个是打起仗来不要命,但又十分聪明,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造出一些别人连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出来的李信。按照九原、云中两郡的地域来看,云中郡属于可有可无,可让董翳担当,有些不便于直接向始皇禀报的事情,可由他在朝中找人解决。九原郡是重中之重,得找一个有本事信得过的人充当,而李信就是最佳的人选。 蒙恬之所以发愁,愁的就是李信会像上次那样再次据绝弃武从文!当然,他可以强硬的下命令让其为九原郡郡守,不过强扭的瓜不甜,难保其不会暗中跟他推诿扯皮而误了大事。那样的话,还不如不用他呢! “还是好言相劝,用利益诱惑其为九原郡郡守吧!”蒙恬暗道一声,躺于车内休息起来。 李信自与韩信亮了底牌之后,眼下唯一的大事就是如何才能成为九原郡郡守。在等蒙恬来高阙的这两三天时间内,两人躲入一间偏僻的房间内筹划着该怎样向蒙恬表述才能让蒙恬向朝庭举荐自己为九原郡郡守,而且要做的不留痕迹不会引起蒙恬的怀疑。 这一日,当黑夫前来通报蒙恬的马车离‘高阙’只剩十来里地时,两人在起身相视一眼,感觉几乎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同时哈哈一笑。这一笑,倒让站在门口的黑夫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今天又做了什么蠢事惹得大哥与韩信大笑。三人来到大殿前带领早已等候多时的诸将出‘高阙’城迎接蒙恬的到来。 把蒙恬迎进行辕,接风洗尘一番后,蒙恬给李信使了个眼色。李信知他有事要单独与自己说话,屏退左右,二人来到二殿之内。他把蒙恬让于上座,自己立于下相陪,从怀中拿出所缴获物品名单目录呈给蒙恬。 蒙恬顺手把目录往旁边一放,开门见山的道:“朝庭命我在军中给九原、云中找两个郡守,我想来想去三十万大军之中除了你和董翳能胜任这两郡郡守外,还真没其他人可胜任这两郡郡守。你准备一下,过几天等朝庭的任命下来就为九原郡的郡守吧?” 这是李信与韩信商量来商量去,绝对没有想到的一个可能。李信有些吃惊,更多的是有些茫然所失,感觉自己这几日来的劳神劳力竟都白费了,原来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先是瞪目结舌的愣了一下,马上谦虚道:“大将军,想信如此年幼,怎能堪当如此重任?” “你还年幼?当年甘罗十二岁被昭王封为上卿,你有他小吗?”蒙恬站起身,拍了拍李信的肩,爽快的大笑道:“李信,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想着要在军中再立新功吗?我给你透个底,匈奴人被我们赶到阴山以北之后,皇上已无意再追击匈奴,所以你在军中立功的念头就不要再想了。当然,你还可以军中混下去,可是你不要忘了当初对公主的承诺!如今,想升官就得先在郡守的位置上踏踏实实干着,过个两三年等有了建树,始皇自会提拔你为九卿之一,到那时你便可以迎娶公主为妻了!” 李信脸一红,问道:“这算是大将军给我下的命令吗?” “这个不算是命令,主意你自己拿。”蒙恬摇了摇头。 “说实话,如果能选择的话,我还是愿意在军中为伍。”李信道。“嗯!”蒙恬斜着脸对他冷哼一声,他马上改口道:“但是为了公主,未将愿为九原郡郡守!” “这就对了!”蒙恬笑着拉李信与其同坐一席,道:“我知道,北假、河南地刚刚被我收复回来,这里除了黄沙什么也没有,这个九原郡郡守还真不好当。但是,正因为它百废待新,也就最容易出政绩得到始皇的赏识!你考虑一下,有什么困能尽管给我提出来,我能帮你的就帮你,不能帮你的就上奏朝庭尽量帮你办了。” 关于秦的军事体制(网上搜索) 第一:军事统率体制 秦朝(公元的221一前206)是秦王赢政统一六国后,建立的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主义中央集权的多民族封建国家,它的建立,标志中国进入崭新的历史时代。秦朝军制是秦国军制的继承和发展。其显著特点是:以高度集中的兵权,拱卫高度集中的君权;以严密的军事制度,从属严密的政治制度;以庞大的防务体系,保护庞大的****帝国。 皇帝大权独揽,是国家、军队的最高统治者。 中央:承相为百官之长,处理日常政务;国尉为最高武官,掌军事行政;御史大夫监察官吏,辅佐丞相处理国事。三者均听命于皇帝,直接对皇帝负责。战争的发动与中止、高级武官的任命与撤换、兵员的征集与调动,都由皇帝掌握。除临敌应急外,调遣50人以上用于军事行动,必须得到皇帝的许可,并严格执行盖玉玺、持节的规定。遇有战事,皇帝直接指派将军或尉持节领兵出征。将军之下,史籍可考的武官有校尉、候、司马等。地方,与郡县制相适应,有一套完善的军事、治安指挥系统,全国分为36郡(后增至40多郡),置郡尉(都尉)掌管一郡兵员的征集和调遣、武器装备的制造和保管、治安秩序的维持和督察等军务。郡下设县,置县尉,掌管本县军务、治安。县下有乡、亭两种机构,乡蔷夫、亭长和县派往各乡的游缴,主要职责是逐捕盗贼和维持地方治安。 第二:兵役制度 秦实行征兵制。国民年满17岁成为“正”(待役者)。每年在郡县服力役1个月,主要从事上木石工程劳作,称“更卒”。一生中,轮流在郡县服兵役1年,充材官、骑士、楼船士,在京都或边郡服兵役1年,当卫士或当成卒。卫士警卫皇宫和官衙,戍卒屯戍边疆(一说材官、骑士、楼船士是正卒,一说材官、骑士、楼船士与卫士、成卒均是正卒)。不服役时,国民是预备役人员。遇有战事,朝廷临时征发,奉调出战。此外,秦朝还实行“嫡戊”制度,即嫡罚商人、贫民、有罪之吏征战或戍边,并在紧急情况下赦刑徒、奴隶为兵。秦朝尚有免役制度。秦律规定,有爵者56岁免老(止役).无爵古60岁免老。贵族子弟、“不更”以上高爵、官吏、“学室”弟于、残疾人等,可免服兵役和徭役。 第三:训练制度及军事法 秦重视现役军人训练。材官、骑士服役期间,要进行集中训练、考核,主要内容是发弩、射箭、驾车技术。秦律规定,发弩不中靶、驾车不熟练,战马不合格,主管官吏受罚。秦建有一套较完整的军事法。内容包括兵员征集、武器生产与保管、军粮储备与供应、戊边等。对违法的严格处罚,如包庇逃避兵役、装备不完善、冒领军粮、延误征发日期、耽误值勤等,主管官员和当事者都要受罚。军事法的核心,是商秧变法后沿袭下来的以《军爵律》为代表的军功爵制。军功爵制以军功为授爵的依据,不同的爵级享受不同的待遇;还规定了爵位授予、剥夺以及以爵抵罪等制度。 第四:军队构成 秦朝军队分三个部分——京师兵、郡县兵、边防兵。 京师兵:由于任务不同,分三个系统:郎中令管辖的侍卫官,包括贝(钱财)选、荫任、军功特拜而产生的传中、中郎等,有俸禄,主要负责殿内值勤、直接受命于皇帝:卫尉管辖的皇宫警卫兵,由郡县轮番服役的正卒充当,称卫士,主要职责是守卫宫门;中尉管辖的京都成卫兵,成员是轮番服投的内史地区正卒,主要职责是保卫都城的安全。遇特殊情况,京师另设屯兵。 郡县兵:指在当地轮流服一年兵役的正卒。由郡尉县尉管辖。平时训练,并兼管地方安全,战时奉调出征、因所处地理环境的不同,又分为材官(步兵)、骑士(骑兵)、楼船士(水军)三类。大体北方、西北方多骑士,山丘陵地带多材官,江谁及沿海多楼船士。有的郡既有材官,又有骑士。 边防兵:指边郡骑士、材官、边郡屯兵和边塞皮卒。 边郡骑士或材官是本地服兵役的正卒。屯兵是集中驻扎的机动作战部队,由朝廷派遣的将军统率,如蒙恬曾长期领兵屯于上郡。戊卒包括轮番服役的各郡正卒和嫡发的官吏、商人及农民。除分散担任警戒、候望任务外,还构筑维修军事工程。兵种区分秦军分为步兵(含弩兵)车兵骑兵和水兵种。步兵称材官,有轻装与重装之分,前者无甲,持弓、弩远射兵器;后者上体着甲,持戈、矛、戟之类长兵器。着甲持弓、弩者称驾兵,是步兵的主力。车兵仍然装备单辕双轮四马木质车,每车3人,皆着盔甲,御者居中,甲士2人分立两侧,持戈矛类长兵器。骑兵称骑上,着短甲,执弓箭,所乘之马有鞍,无鞍蹬。水军称楼船士,具有一定规模。秦始皇陵兵马低坑的布阵表明,步兵数量较多,是主要兵种,车兵仍是重要作战力量,骑兵尚处于从属地位。作战中,车、骑、步、驾大休混编列阵,配合而行。 第五:秦朝兵制 秦王朝的军队置于皇帝的严格控制之下,负责全国军事行政的官吏为国尉,战时随时任命将军统兵。秦有上将军和前、后、左、右诸将军。军队可分为京师兵、地方兵和边兵三部分。京师兵主要由郎官、卫士和守卫京师的屯兵组成。郎官由郎中令统领,卫士由卫尉统领,负责宫廷内外的警卫。负责守卫京城的屯兵由中尉统领。地方兵置于郡、县,一般由郡、县尉(亦称都尉)协助郡守或县令统率,平时维持地方治安,战时听中央调遣。征调地方兵,需以皇帝“虎符”为凭。边兵主要负责边郡戍守,由边郡郡守统领,下辖都尉和部都尉。 秦代车兵虽已不是军队的主体,但仍然是战斗编组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兵种。从秦始皇陵兵马俑出土的情况看,车兵既有单独的编队,也有与步兵相结合的编队,还有与骑兵相结合的编队,并有与步、骑同时相结合的编队。这说明车兵既可以独立使用,又可以同其他兵种配合使用,是车、步、骑联合作战中的重要力量。车兵主要用于平原地区的作战,进攻时用以冲陷敌阵,打乱敌军的战斗队形;防御时用战车布为阵垒,阻止或迟滞敌军的冲击;行军时置于前锋和两翼,有利于保障部队的安全。战车皆为木制、单辕,驾四马——两掺两服。车上有甲士三人,御手居中,车左居左,车右居右,一律着金属铠甲。御手因以双手驾御车马,目标明显而无还击之力,故防护十分严密,其铠甲的披膊长及手腕,把臂全部罩住,手上有护手甲,颈部有颈甲,腿部缚有胫缴。战车上装备两套柄长为三米的矛、钺和两套弓箭,有的还配有盾和带发射架的弩。战斗时远则以弩箭射击,近则以矛钺格斗。车属徒兵一般为八人,其装备与一般步兵相同,其任务是密切与战车协同,既掩护战车的安全,又利于在战车的掩护下扩大战果。 步兵是秦代军队构成中的主体。秦始皇陵出土的绝大部分武士俑都是步兵俑。步兵灵活性大,能适应各种地形、天候和战斗形式,尤其利于在险阻复杂环境下行动,因而其区分和装备都较其他兵种复杂,使用也较其他兵种广泛。其主要区分有重装步兵和轻装步兵两种。重装步兵多数身穿金属铠甲,手持戈、矛、钺、铍等长柄兵器,担负着同敌军重兵集团格斗的任务。轻装步兵一般不穿铠甲,持弓、弩等远射武器,配合重装步兵杀伤格斗距离之外的敌军。步兵中百将以上的各级军官,其主要职责是指挥部队作战,安全和自卫甚为重要,所以只穿甲带剑,不持长柄兵器。屯长以下的小吏,既指挥战士作战,又亲自率领战士冲锋格斗,所以既佩剑又持长柄兵器,并和其所率的战士一样,有的穿甲,有的不穿甲。不论进攻、防御或攻城、守险、迂回、包围、伏击、奇袭等各种作战形式中,步兵往往承担主要的作战任务,并最终解决战斗,在值勤、警戒、巡逻等各种勤务中,也往往以步兵为主。因此,步兵是秦代军队中最主要的兵种,在车、步、骑协同作战中,步兵一般居于主导地位。步兵的弱点是快速性不如骑兵,稳固性不如车兵,与车、骑结合才能如虎添翼。所以秦代军队特别强调以步兵为主的车、步、骑协同作战。 骑兵也是秦代的重要兵种之一。统一前秦军有骑万匹,统一后有较大的发展,在北击匈奴和镇压农民起义的战争中部有较多的骑兵参加。从秦始皇陵兵马俑出土的情况看,秦代的骑兵已经配备有齐全的鞍。战马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和精选,高皆1.33米以上。骑士个个精强勇悍,一律穿短甲,手持弓箭。当时尚无马镫的出现。由于没有马镫,骑士两脚悬空,没有着力点,很不利于马上格斗。加之用于斩劈的厚背长刀在当时也没有出现,不论使用长柄击刺性兵器矛、戈、戟或短柄的剑,从马上对敌步兵冲杀都很不便。因此,骑兵的技术、战术发挥受一定影响,主要是发挥其快速机动、突然猛烈、远距离射杀敌步兵集团的优势。这些情况表明,秦代的骑兵和战国时的骑兵一样,尚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但其地位和作用日趋重要。在秦始皇陵兵马俑中,骑兵既有独立的编队,也有与其他兵种的混合编队,是构成秦代军队的重要兵种之一,在车、步、骑协同作战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尤其在平原旷野和一般丘陵山地中作战,骑兵更是一支强大的机动力量。 水军也称楼船士,是秦代武装力量的组成部分,其数量仅次于步兵,远远超过车兵和骑兵。统一前秦的水军主要建于巴蜀地区,统一后广建于江南各地,因而规模十分宏大。水军的战船主要区分为大型的楼船和轻捷的艨艟、斗舰等两类,以利水上作战时大、小部队及轻、重战舰之间互相配合。水军的武器装备齐全,除水战特用的钩拒等武器外,凡陆地上作战使用的弓弩、长短兵器、火攻用具等无不皆备。水上战斗时远则以矢弩交射;近则以钩拒、五兵进行攻守格斗,实施猛烈的冲角战和船舷战;一旦有机可乘,便施以火攻。水军不仅仅担负水上作战的任务,它实际上是江南水泽地域的综合性兵种,除水上战斗外,登岸野战、攻城守险等无所不能,战于水上则相当于车、骑,战于陆上则相当于步兵。例如,南平百越时动员楼船士五十万,既完成了水上作战任务,也完成了陆上作战任务,对开拓和统一岭南广大地区发挥了重大的作用。秦始皇第五次出巡天下时,曾一度在水军的护卫下,长途航行于海上,并亲手以连弩射杀巨鱼。这说明秦代的水军已经具有海上作战的能力,有效地控制着东部沿海的海防。 秦代军队的平时编制,大体和统一前的秦军相同。由于历史资制的不足,具体编制情况很难做出准确无误的判断。一般说来,步兵的编制分为六级,即:五人为伍,设伍长一人;二伍为什,设什长一人;五什为屯,设屯长一人;二屯为百,设百将一人;五百人,设五百主一人;一千人,设二五百主一人。其中,“二五百主”也称“千人”,已属中级军官。 骑兵的编制,以秦始皇陵出土的兵马俑情况看,很可能是四骑一组,三组一列,九列一百零八骑为一队,并能属战车六乘。这和《六韬·均兵》篇所说“五骑一长,十骑一吏,百骑一率,二百骑一将”的编制,大致相近,但有所不同。 车兵的编制,从秦始皇陵出土的兵马俑情况看,没有步兵配合时,每八乘为一偏(即一行),二偏十六乘为一组,四组六十四乘为一队。这和《六韬·均兵》篇所说“五车一长,十车一吏,五十车一率,百车一将”的编制,也是颇为接近的,但有所不同。当有步兵配属时,则以兵车一乘、甲士三人,步卒八人为一个基层单位,六乘为一组,十八乘加指挥车一乘为一队。这和春秋时每乘兵车步年多至七十二人的编制大不相同,其原因就在于兵种的发展和车、步的分离。 春秋是车战的鼎盛时代,以车为主,车、步合编,随着战争的需要和兵员的扩充,车属步卒由十人、三十人……一直增加到七十二人。进入战国以后,步兵成为独立的兵种,并取代车兵而居于主导地位,车、步、骑逐渐按兵种分别编制,因而车属步兵愈来愈少。到了秦代,车、步、骑分编已成定制,作战时的配合是兵种的协同而不是编制的混合。所以,车、步合编的现象已不多见。合编时每乘步卒减少到八人。 关于秦代水军的编制,无文献可证。从有关情况分析,很可能和步兵相仿,例如《史记·张仪列传》所载,秦的巴、蜀水军,用“舫船载卒,一舫载五十人”,每舫即相当于步兵的一个屯。所谓“舫船”,即两船相并。因为一只船载二十五人,不是一个编制单位,所以才合并起来载五十人。再如,《华阳国志·蜀志》所载,“司马错率巴蜀众十万,大舶船万艘,米六百万斛,浮江伐楚”,每艘即相当于步兵的一个什。所谓”大舶船”,实乃“太白船”的音误,是一种较小的船,所以每船仅载十人。这两条史料表明,当时的许多水军,实际上即经过一定水上训练的步兵,所以其编制与步兵相似,以适于水、陆两用作战。当然,水军的编制,也有自己的特点。如《太平御览》卷三一五引《越绝书》所载越国的水军,“大羿一艘广丈六尺,长十二丈,容战士二十六人,棹五十人,舳舻三人,操长钩矛、斧者四,吏、仆、射、长各一人,凡九十一人”。这里仅操舟水手即达五十三人,占总编制的一半以上。这种编制方法和特点统一后的秦代水军也予以继承和发展。不过,一旦登陆作战,大量的水手也同样要转化为步兵参加战斗。因此,古人强调“船军(即水军)之教,比陵军(即陆军)之法,乃可用之”,这说明水军的编制以及训练等等,都是和步兵颇为相类的。 秦代军队的战时编组,是在平时编制的基础上,组建为大规模的作战部队,一般称为部曲制。其具体编组的方法是:首先根据作战对象等各方面情况,确定总兵力,任命三军统帅(即大将、上将军,也泛称为将);在统帅之下,根据作战的需要和总兵力的多少,分设若干个将军(四副将、裨将军,也泛称为将军);每个将军统率苦干个部,部的长官称校尉,即一部一校;每个部下设若干个曲,曲的长官称军候,即一曲一候;曲以下即平对军队的编制,如步兵的千人(设二五百主),五百人(设五百主)、百人〔设百将)、五十人(设屯长)、十人(设什长)、五人(设伍长),以及数量不多的车兵和骑兵。自五百主以上,各级指挥官都设有自己的亲兵卫队,大约占其所率总兵力的十分之一,如五百主的卫队为五十人,二五百主的卫队为一百人,校尉的卫队为一千人,大将的卫队为四千人,等等。凡将军以上皆设有作战指挥机构,称为幕府。幕府中设有各种指挥机关和参谋人员,达数十人之多。作战行动结束后,曲以上指挥机构即行撤销,将军交出兵权,部队恢复平时建制,士兵分别归建或复员。 军队的武器、铠甲、粮食、马匹,均由国家统一提供。国家设有专门的武库。 统一后秦代军队的武器装备,最主要的变化是由原来的以铜兵器为主的时代,加速向以铁兵器为主的时代的过渡。早在战国后期,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铁兵器即已登上历史舞台,中原各主要诸侯国的部队已较多地使用铁戟、铁矛、铁刀、铁剑、铁杖、铁甲、铁匕首等新式武器装备,开始逐渐取代青铜武器。当时相比之下,秦军的铁兵器则远不如关东各国发达。统一之后,既缴获了关东大量铁兵器,又接收了中原冶铁技术,因而加快了向铁兵器的过渡。据《史记·秦始皇本纪》所载,就在完成统一六国的当年,秦始皇下了一道销毁兵器的命令,“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这是我国历史上大规模销毁武器的空前记录。这次销毁的都是铜兵器。为什么要把这么多的青铜兵器销毁呢?其直接目的就是禁止民间私藏武器,防止人民和六国残余势力起来造反,同时也表明,已有较多的铁制武器装备部队,所以才有可能把多余的铜制兵器销毁。但是,从青铜武器向铁兵器过渡是一个长期的历史过程,这个过程在秦代仅仅是加速,而不是完成。因此,秦军武器装备显示了新旧结合、新旧交替的历史持点,并表现在下述三个方面: 1:装备有大量先进的远射武器。秦始皇陵兵马俑的出土情况表明,不论步兵、骑兵或车兵,都装备有大量的弓、弩、箭。规模宏大的一号俑坑,每个步兵都“背负矢箙,手持弓努”;二号俑坑还专门有一个弩兵队列。骑兵的武器不是刀、剑、矛,而是“一手牵马疆,一手作提弓状”,“配备的都是弓箭”。战车上的甲士,既持矛、戈,同时“亦备有弓箭”。这些情况说明,弓、弩、箭是秦军最主要的武器之一。秦始皇陵兵马俑出土的弓弩分大小两种,小者射程为150米,大者可达900米,比战国时著名的韩弩六百步抑或过之。大弩的弓干长176.1厘米,径4.5厘米,弦长140厘米,比《考工记》中的有关规定(上、中、下三种弓的弓干长分别合今152.5、145,5、138.6厘米)有很大突破和发展,比战国末楚弓的弓干长(160厘米)也有提高。出土的秦弩机与战国中期的楚弩机相比,弩臂由51.8厘米增至60厘米,悬刀有所增长,望山与弦牙距也有所加宽。出土的数以万计的铜簇,除有一支双翼簇外,其余都是三棱簇和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演化的三出刃簇。这是战国末最盛行的类型,其特点是飞行中稳定,方向性和瞄准性较好。还有一种特大的簇,长达4l厘米,重约100克,是专门用于强弩的。经过化验分析,秦簇的含铅量高达7.71%,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有毒“弹头”。由此可知,秦军所装备的弓、弩、箭都是当时最先进的远射武器,是构成秦军强大战斗力的重要因素。 2、装备有大量铜制的近战武器。从秦俑坑的出土情况看,秦军的近战武器有长柄的戈、矛、戟、铍,短柄的弯刀和剑,还有某些过了时的镖、殳、钺等等。其中戈、矛、戟、剑是当时流行的武器,铍和弯刀是历史上新近发现。铍的首和剑相似,长约30厘米,装有长约3米的柄,是一种锐利的刺杀兵器。弯刀形如弯月,齐头无锋,两面有刃,是一种砍、钩两用的兵器。上述兵器虽然都是铜制的,但在形制上有很大创新,表现了青铜武器的高度发展。例如,殷周以来的矛头多为柳叶形或长三角形,有较长的简形骹附以环纽,而出土的秦矛则刃体趋向宽而直,变短并附孔以固骹,通体长度稳定在15厘米左右。据《考工记》所载,最长的夷矛不过三寻,约合今5.54米,而出土的步兵秦矛有的长达6.3米,这是因为步兵用矛远比车兵便利,所以出现了特殊的长矛。春秋时代的剑,一般长30厘米左右,战国时发展到六七十厘米,而出土的三把秦剑,分别为81、89、91.3厘米,可见剑己由卫体武器和表示身份的象征物发展为近战格斗的重要武器之一。经化验,秦剑由铜锡合金铸成,铜占76.39%,锡占21.38%,并有其他13种微量元素,相当于中碳钢调质后的硬度。剑身表面经过铬盐氧化处理,埋在地下2000多年出土后仍然光耀夺目,锋利如新。这些先进的工艺水平表明,秦军的青铜武器在总体上是精良而适用的。 3、铠甲己经制式化,均用金属制成,式样因兵种及职位不同而有所区别。在春秋以前战士的护体设备主要是皮甲,战国时虽然出现了铁甲,但皮甲仍是重要的装备。《荀子·议兵》中就有“楚人鲛革,犀以为甲”的说法,表明战国末期楚军仍以皮甲为主。相比之下,秦军的装备则有进一步的发展,从秦俑坑出土的铠甲和兜鍪,都是用质地均匀致密、颜色青灰的石灰岩石片和扁铜条连缀而成,被称为“铜缕石甲、石胄”,其原形应全部都是金属札叶制成的合甲,品类完备,制作精密。甲衣由前甲(护胸腹)、后甲(护背腰)、披膊(肩甲)、盆领(护颈项)、臂甲(护臂)和手甲(护手)等部分组成,并因兵种、身份、战斗需要的不同而各有不同。步兵的前胸、后背和肩部易受伤害,其甲衣多由前甲、后甲和披膊等三部分合成。骑兵必须便于骑射,其甲衣比较短小,长仅及腹,没有披膊。车御的臂、手、颈易受攻击,其甲衣不仅有前甲、后甲,还有臂甲、手甲甚至盆领。将、佐的甲衣则十分讲究,是革、札结合的花甲,其胸、背、肩部分为皮革;腹及后腰的中心部分是金属小札叶;前甲呈倒三角形,长垂膝间;后甲平直齐腰。还有一领特大型甲,从形体和结构判断,这副甲可能是马的铠甲,即后世所谓的“马铠”或甲骑具装中的“具装铠”。这副“马铠”,有颈甲、身甲、当胸和搭后组成,已经是非常完备的形制了,要比文献记载早四百多年。同时出土的三十六顶甲胄也可分为三种类型,它们的共同特点是由圆形顶片和四周向下连缀的侧片组成。顶片四周钻有十六组或二十六组小园孔,用以连缀侧片。有的顶片中心还钻有一孔,用来装饰缨络。侧片为横向排列,一共五排。由兜鍪的顶端到侧片的下端长度约三十厘米,已能披到肩部,可有效保护领部和肩部,表现出更为完善和进步的时代特征。 秦朝在京城设有太仓,在荥阳建有敖仓,贮备了大批粮食,战时有专官负责补给。 秦朝制订了《厩苑律》等,对马匹的放牧、调教、管理均有规定。 秦时期,军队统一,军权高度集中,军队的指挥和管理体制严密,兵役制度也较为完善,这些表明秦王朝时期的中国封建社会军事制度的已经基本成型。 关于布帀的三个问题 湖北省云梦县睡虎地出土的秦简,为解决战国时期经济史上的一些疑难问题,提供了重要的材料。本文只就其中的《金布律》来谈谈有关布币的三个问题。 布币的实体是布匹 根据先秦两汉文献的记载,在春秋战国时期的诸种货币中,有一种叫做“布”的货币。这种布币的实体是什么,汉魏以后的人就不甚明白了。有些古钱学家把铲形铸币称为“布币”,认为古文献上讲的布币就是这种铸币的名称。这种看法,长期被人相袭沿用。解放后的有关论著,包括几本研究中国货币史的专著,也没有对它有所怀疑。于是,“布”即铲币,似乎已成定论。周谷城同志曾著文指出:“(铲形铸币的)形体仍是铲子,何以要把铲币称作布币?(刀形铸币的)形体仍是刀子,何以要把刀币称作布币?也没有人试图说明过。”这个问:题提得好,怀疑得有理。可是,周谷城同志研究的结论是:“决不能有布币之名”,“‘布币’之名称是不能成立的”[周谷城:《略谈我国古代货币中的“爱”与“布”》,一九七八年三月十六日《光明日报》],根本否定布币及布币问题的存在。这样一来,又增加了一个有无布币的新问题。 关于布币的名称与实体,在先秦两汉的文献上本是有明确记载的。其中,班固在《汉书?食货志》中说得最具体。他在叙述秦统一之前的货币制度时说:“凡货:金、钱、布帛之用”,很清楚地指出那时的货币有金,钱和布帛三种。至子这三种货币的实体,它们的形式与规格,他引用了《九府圜法》的记载:“黄金,方寸而重一斤;钱,圜、函方,轻重以铢,布帛,广二尺二寸为幅,长四丈为匹”。《九府圜法,虽托“太公”为周立法之名,但是,大家都知道,它记载的内容是周初所没有的事,它反映的是战国末年的货币状况。对于《汉书》上的这一记载,一些货币学者为了证明“布”币乃铲形铸币之说能成立,总是说它是不可信的,虽然他们始终没有提出过可靠的根据来证明他们的说法是有道理的。 郭沫若同志根据亲身的体会曾经说过:对于中国古代社会问题的研究,“地下发拥的材料每每是决定问题的关键。”[郭沫若:《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一九五四年新版序言]一九七五年十二月,在湖北省云梦县睡虎地出土了一批秦简。简上书“金布”二宇的,就是秦国关于货币的立法《金布律》。其中一简写道: “钱十一当一布。其出入钱以当金、布,以律。金布” 这一法律条文说明,秦国的法定货币有金,布、钱三种。这与《汉书》的记载是一致的。至于这三种货币中的“布”币之实体是什么?其形式与规格是怎样的?我们从另一简文中得到了回答: “布,袤八尺,福(幅)广二尺五寸。布恶,其广袤不如式者,不行。金布” 这明确地说明了秦国法定货币“布”的实体就是布匹之布,与《汉书》中的记载又是一致的。总之,云梦秦简之出土,无可辩驳地证明了:第一,在战国时期,布币之名是存在的,第二,布币的实体不是通常所说的某种金属铸币,而是布匹。这就解决了中国货币史上一个被人们长期搞错了的问题。原来,把“布”币之名戴到铲形或刀形铸币上,是名实不相符的,是张冠李戴了。 布币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主币 春秋战国时期,有多种货币同时流通,其中哪一种是主要的?过去,货币史学家普遍地认为,在不同地区使用的各种金属铸币,如铲形铸币,刀形铸币和纺轮形铸币等,是当时的主要货币。他们由于根本不承认布币之存在,当然也都忽视了布币的地位。周谷城同志认为:“布被用作最早交换的媒介,也是可能的。但决不能拿这样的媒介来与货币制度已确立时的金属货币相提并论”。高振铎同志则断定;“由于金属铸币的出现,排斥了实物的布帛在社会.上的流通”[高振铎:《与周谷城同志商榷“布”的内容与意义》,一九七八年五月四日《光明日报》]。历史文献与出土文物证明,这些观点是不符合实际情况的。春秋战国时期的主币不是别的,恰恰是长期以来被货币史学家们遗忘了的布币。下述两方面可以证明这一点。 第十,云梦出土的秦律说明,直到战国末年,布是主币,钱是辅币。 我们先从秦律中一个引人感兴趣的现象说起。大家知道,当时习惯的是个、十、百、千、万的十进位制。但在秦律中作为量刑标准的钱币数额,却都是十一的倍数。细检云梦出土的秦简,包括秦的法律条文,法律答问和治狱案例,凡是肯定作为量刑标准的,莫不如此。现举二例,以见一般: 例一,秦律规定,对盗窃者判刑,其量刑标准有二:参加的人数与赃物的价值。《法律答问》中说: “害盗则徼而盗,驾(加)睾(罪)之。可(何)谓驾睾?五人盗,减(赃)一钱以上,斩左止(趾),有黥以为城旦,不盈五人,盗过六百六十钱,黥剿(劓)以为城旦,不盈六百六十到二百廿钱,黥为城旦;不盈二百廿以下到一钱,之。求盗比,此气 例二,秦律规定,管理财经的官吏工作失职,要按照标志失职程度的钱币数额依法惩处。《效》律中写道: “计脱实及出实多于律程,及不当出而出之,直(值)其贾(价),不盈廿二钱,除,廿二钱以到六百六十钱,赀官啬夫一盾,过六百六十钱以上,赀官啬夫一甲,而复贲其出殴(也)”。 “数而赢不备,直(值)百一十钱以到二百廿钱,谇官啬夫;过二百廿钱以到千一百钱,赀啬夫一盾;过千一百钱以到二千二百钱,黄官啬夫一甲,过二千二百钱以上,赏官啬夫二甲”。 上述二例中提到的作为量刑标准的钱币数额;二十二钱、一百一十钱、二百二十钱、六百六十钱、一千一百钱、二千二百钱等,无一不是十一的倍数。从整个秦律中还可以看出,一首一十钱和六百六十钱,是两个最重要的界限。例如,《法律答问》中有如下二条:“告人盗百一十,问盗百,告者可(何)论?当黄二甲。” “告人盗千钱,问盗六百七十,告者可(何)论?毋论。” 前一条中的告者,只多告了十钱,要罚二甲(这是很重的处罚,相当于“耐为隶臣”或其赎金)。后一条中的告者,虽多告了三百三十钱,却不予处罚。这是为什么?原因在于,前一种情况虽只多告十钱,却达到了一百一十钱这个界限,说明告者是有意陷盗者以重刑,故应予重罚。后一种情况虽多告了三百三十钱,但因为无论盗千钱还是盗六百七十钱,都在六百六十钱到一千一百钱这个界限之内,不影响判刑的轻重,故可以毋论。这两条律令问答还证明,凡在秦律中出现的不是十一倍数的钱币数额,如上述二条中的百钱,千钱等,都只是作为案情举例,并不是量刑的标准;作为量刑标准的金额都是十一钱的倍数。 案律为什么不以十进位的十钱、百钱、千钱等作为量刑标准,而是以十一倍数的十一钱,二十二钱,一百一十钱等为量刑标准?细读《金布律》就能知其缘故。《金布律》规定:“钱十一当一布。其出入钱以当金、布,以律”。这一条法律规定了布币与钱币的相互关系,强调“其出入钱以当金,布,以律”。这“以当”、“以律”四字很重要,说的是:在法律上,布币是主币。钱币是辅币,一布等于十一钱。所以,在其他法律条文上,写的虽是钱币若干,实际上却是当布若干。十一钱者,即一布。一百一十钱者,十布也。一千一百钱者,百布也。了解了这一点,我们就会懂得,量刑标准实际上本是以布为单位的,因此也是采用十进位的。“其出入钱以当金、布”的法律条文,和在法律上实际上是以布币为量刑标准的单位,以及把一部关于货币的专门立法直接称为《金布律》,都证明了布币的主币地位。 在研究中国经济史的同志中间,曾经有一种颇为流行的观点,认为中国古代虽曾同时使用几种货币,但在这几种货币之间;说不上有主币与辅币的关系,因为在法律上没有这种规定,甚至没有法定的兑换比价。秦律的出土,使我们对这个问题有必要再作进一步的研究了。 第二,在春秋战国时期的历史文献中,记载当时的货币主要是布币,或者以“布”统称当时的货币。 古代中国的货币,在周中叶以后,开始了一个重大的变化。变化的内容是相辅相成的两个方面:原来以实物形态充当一般等价物的贝、龟、玉、珠等,由于种种原因逐渐地从货币领域中被淘汰出来,不再起货币的作用,还原为一般商品,与此同时,一些为广大群众所需要的生产工具,如铲、刀、纺轮等等,又从一般商品演变为货币这种特殊商品。这一变化过程经历整个春秋战国时代,到秦统一六国后,才在法律上宣布,“币为二等;黄金(以溢为名,上币)、铜钱(质如周钱,文曰半两,重如其文),而珠、玉、龟、贝、银、锡之属为器饰、宝臧,不为币”[《汉书?食货志》]。在这个变化过程中,布币适应当时商品交换水平的需要,成为主要的货币; 在商品交换发展的最初阶段,布匹早就同龟、贝、珠、玉等成为一般等价物,起着货币的作用。“古者市朝而无刀币,各以其所有易所无,抱布贸丝而已”[《盐铁论?错币》]。在这几种货币中,布是来源最广泛又为人们最需要的,所以成为日常交易中最主要的货币。而龟、贝、珠、玉等,或由于来源有限,或由于不易分割,或由于没有固定的形式与价值,或由于不是人们日常生活或生产中所必需的,总之,由于不能适应商品交换日益频繁对货币的要求,便先后被淘汰了。到了周中叶以后,真贝在市场上不见了,仿制的石贝、铜贝、银贝随后也销声匿迹。《管子》中说:“古以珠、玉为上币”。珠、玉与龟壳大概只限于在贵族之间作为财富的象征和支付手段,始终没有成为民间日.常交易中的货币。周中叶以后,就很难看到龟、玉,珠,贝和金属块起货币作用的记载了。但是,有关布作货币的记载,却比以前更加突出了。《诗?卫风》:“氓之蚩蚩,抱布贸丝”。毛传:“布,币也”。《孟子》中说周代有“布缕之征,粟米之征”。《左传》昭公二十六年记有“鲁人买之,百两一布”的话。《礼记?檀弓》;“子柳之母死……既葬,子硕欲以赙布之余具祭器”。“孟献子之丧,司徒旅归四布”。《墨子?贵义》:“子墨子日:今土之用身也,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管子?戒》,“市正而不布”,就是“即其物而正之”,不必交纳货币。《周礼》中有许多关于布的记载,如廛人所掌的辕布,总布,质布,罚布、廛布等。这些文献上所说的起货币作用的布,就是当时布币的实体。这一点,也为云梦出土的秦简所证实。在秦简中也有“布入公,如赀布,入赍钱,如律”的法律条文。至于布成为当时货币的通称,那就更能证明它是那时的主要货币了。 有的学者认为金属铸币一产生,就把实物货币排挤出货币领域。历史的实际却不是这样的。因为,铲,刀等生产工具,从一般商品中脱胎出来,成为特殊商品并具有独立价值形式的货币,是一个自发演变的,缓慢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铲币、刀币等因为尚处于形成过程之中,还很不完善,作为货币,它们的优越性还不如布币。例如,最初的铲币,厚重博大,从现存的来看,就有长达十多厘米,宽五,六厘米至十厘米、重达百余克的,上下皆有尖尖的棱角,容易刺破口袋,又无贯穿绳索的孔洞。可以想见,它们是多么不便于携带。其次,由于,当时金属冶铸技术水平的限制,一个模型只能铸一次或少数几次,又是手工操作,所以铸出的金属货币在质量上不能统一。当时的政府无法改变这种状况,只有运用政权的力量,用法律的形式强行规定,无论是政府或私人,都不准在货币的质量上进行选择。这一皋在《金布律》中也有反映。《金布律》中就有两条是关于这个方面的:“官府受钱者,千钱一畚,以丞、令印印。不盈千者,亦封印之。钱善(与)不善,杂实之。出钱,献封丞、令,乃发用之。百姓市用钱,美恶杂之,勿敢异。金布” “贾市居列者及官府之吏,毋敢择行钱、布;择行钱、布者,列伍长弗告,吏循之不谨,皆有(罪)。金布” 当时的布匹,也是手工生产的,在质地上也很难一致,可是在长与宽的数量上可以做到统一。钱币则在数量(重量)上也不能统一。所以《金布律》要特别强调用钱要“美恶杂之,勿敢异”。再次,当时的货币铸造权是不统一的,各自为政,不仅各国的金属铸币形制不同(或铲币,或刀币,或圆币),就是在一国之内,各地铸的货币在形制、重量上也各异。现存的实物证明,在相当于今天一个县的地域内,在同一个时期,竟铸造了几种货币,在形制、文字、重量等方面均不相同。这就使每一种金属铸币只能在一个非常有限的范围内.流通,不能适应各国之间,各地区之间商品交换的需要。布币则无此限制,它能在割据状况下的各国,各地区间通行,成为那时流通最广泛的“国际”货币。历史文献和出土文物说明,当时各国都使用布币。可见,布币是在中国货币形式演变过程中的一个特定阶段,即由实物贷币到金属。铸币韵过渡时期,起着承先启后的作用,而成为主币的。 布币的主要特点 许多货币学者之所以不承认春秋战国时期有布币,看来是由于他们不了解布币这种货币的主要特点。 布币的主要特点是什么?我们还是从《金布律》分析起。从现存的资料看来,《金布律》是我国最早的一部关于货币制度的专门立法。这部关于货币制度的专门立法的内容,从现在的人看来,似乎有点奇怪,因为它包括了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关于金、钱、布这三种货币的有关规定,另一方面却是关于发给刑徒、官奴隶农服费用的有关规定: “禀衣者,隶臣,府隶之毋(无)妻者及城旦,冬,人百一十钱,夏,五十五钱,其小者,冬,七十七钱,夏,册四钱。春,冬,人五十五钱,夏;册四钱,其小者,冬,卅四钱,夏,卅三钱。隶臣妾之老及小不能自衣者,如春衣。亡,不仁其主及官者,衣如隶臣妾。金布” 根据我们前面的解释,可以知道,百一十钱、七十七钱,五十五钱、卅四钱、卅三钱,即十布、七布,五布;四布,三布。因此,这条法律实际的内容是:发给布若干,供他们做冬夏农服。 为什么会把发给刑徒、官奴隶衣服费的规定,写进关于货币的专门立法《金布律》之中?看来,原因就在于布既是货币,又是发给刑徒,官奴隶做衣服的实物。 法律是经济关系的反映。《金布律》内容的特点,表明布匹在当时具有二重身份:它既可,作衣被之用,又可作货币之用,既是可以作为交易对象——买进卖出的一般商品,又是可以用来购买其他一切商品的特殊商品。布既然是货币,关于货币制度的立法,当然应该包括它在内,布又是做衣服的材料,关于发给刑徒,官奴隶衣服的立法,当然也应该包括在有关布的立法之内。这两方面的事物,在布匹这个实体上有了统一性。《金布律》之所以会包括上述两方面的内容,正是由于布匹具有这双重的资格。 这也就是布币这种实物货币的主要特点。 布币的这一特点,即只有在它进入市场的交易过程中,并只有在交易过程中被当作购买其他商品的等价物时,它才是货币,或者说,才表明它的货币身份。一旦从这场合中退了出来,它既可作为支付手段或贮藏手段的货币,也可以作为制衣被的材料而被使用。 布币的这一特点,使它当作货币使用时,不必有什么特殊的形制与文字。又使它在不能起货币作用时,可以被制成衣被等而消费掉。 布币的这种特点,加上布匹实体在地下埋藏过程中易于腐烂,这就使我们今天不可能再看到春秋战国时期布币的实物了。或者即使我们看到当d《布匹的遗迹》但因为上面并无文字标志,从而不是自明的,使我们无法区分它究竟是一般的布匹,还是同时又具有货币职能的布匹。 有的学者不了解布币的这一特点,他们以现在不存在布币这种实物为理由,否定布币在历史上的存在。周谷城同志之所以认为布币的名称都不能成立,根据也在于“没有布匹形的币”。但何谓“布匹形的币”?是指像布匹那样长,那样宽的金属铸币,还是指具有布纹的金属铸币?我们认为,如果我们根据历史文献和出土文物的明确记载,如实地承认布匹本身就是当时的货币形式之一,它的名称就是布币,那么,就没有必要去想象一种“布匹形的币”,更不需要赖有一种“布匹形的币”的存在,才能论证布币名称之可否成立了。 关于先秦两汉文献上的货币“布”,是铲形货币的称呼,还是布匹货币的称呼,这个多年来常常被回答错了的问题,现因《金布律》的出土而解决了。《金布律》的发现,使我们可以为布币正名了。 《金布律》证明:在战国时期,布币之名称是当时实有的,不是能否成立的问题,布币的实体本是布匹,不是什么金属铸币,布币是政府法定的货币,。不是只限于民间自发地使用过的媒介物;布币不仅是法定的货币,而且还是多种法定货币中的主要货币。 关于秦时的奴隶 提要:就秦简所见,秦朝的隶臣妾有一定的服役期限,在服满一定期限特定劳动强度的劳役之后作为国家奴隶从事于较轻的劳动,服役满的隶臣妾即是秦简所指的“免隶臣妾”。这种服役期限后来成为汉文帝改制实行有年而免的刑期的根据。因此“免隶臣妾”并非是达到免老年龄的隶臣妾,亦非刑满释放恢复自由的刑徒,更不是指刑徒城旦舂、鬼薪、白粲降为隶臣妾者。 隶臣妾,城旦舂,免隶臣妾,汉文帝改制,有年而免。 云梦睡虎地秦简《秦律十八种》中出现“免隶臣妾”一词,专家学者们对此大体有三种解释:一,达到免老年龄的隶臣妾;二,“刑满释放恢复自由的刑徒他们还要继续服劳役”;三,“指刑徒城旦舂、鬼薪、白粲降为隶臣妾而言”(此论未考其源出之处,但确有此一说)。 其中尤以第二说最不可信,从秦简来看,隶臣妾性质当以近于奴隶为确,孙仲奎先生的《“隶臣妾”与“公人”》和徐鸿修先生的《从古代罪人收奴刑的变迁看“隶臣妾”“城旦舂”的身份》二文为隶臣妾为奴隶说做了理论上的阐述,此其一. 刑满释放还要继续服劳役,于理难通,不知何据,此其二。 于第三说,显然是根据汉律来比附的,盖肇源于《汉书?刑法志》:“罪人狱已决,完为城旦舂,满三岁为鬼薪、白粲。鬼薪、白粲一岁,为隶臣妾。”一条。 秦汉城旦、隶臣妾之名虽同,其实已异,据徐鸿修先生的考证,汉文帝的改刑一是废肉刑,二是实行“有年而免”,明确规定服刑年限,把有期徒刑的适用范围从耐罪以下扩至髡罪犯人。因此汉文帝改制之后的“隶臣妾”,“城旦”已然从秦时的奴隶而变为服刑有期的刑徒了,以汉律来比附秦律显然失察。倒是第一说需要细细辨析。 秦简中确实有达到免老年龄之隶臣妾,《仓律》:“隶臣欲以人丁粼者二人赎,许之。其老当免老、小高五尺以下及隶妾欲以丁粼者一人赎,许之。”在此,“其老当免老”的隶臣即当是达到免老年龄的隶臣。“当免老”的隶臣是否就是免隶臣呢,我看不是。 “当免老”的隶臣从简文来看是不必再从事劳作的。何以这么说呢?《仓律》上面这一条把“其老当免老”的隶臣与“小高五尺以下”的隶臣置于一处,有相同的赎取标准,盖出于两者皆不事劳作之故。《仓律》在此之前有这么一条“隶臣、城旦高不盈六尺五寸,隶妾、舂高不盈六尺二寸,皆为小;高五尺二寸,皆作之。”则“小高五尺以下”者不作可明,则与之并列的“其老当免老”者大体上也应该是脱离了劳作的。 《仓律》“免隶臣妾、隶臣妾垣及为它事与垣等着,食男子旦半夕三,女子三。”在此,“垣”是筑墙一类的高强度劳动,如果达到免老年龄的隶臣妾还要参与这一类劳作显然就没有了免老的意义了。把免隶臣妾解为达到免老年龄的隶臣妾是很难让人信服的。因此“其老当免老”者与“免隶臣妾”根本就是不同的,前者就是达到免老年龄的隶臣妾,后者当另有所指。 那么“免隶臣妾”到底当作何解呢?关于隶臣妾来源众多已为学者们所共同认可,因犯罪而没入为奴为隶臣妾一大重要来源,在此我仅涉及这一部分来源的隶臣妾。而免隶臣妾亦是其间的一部分而已。 因犯罪而没入为奴的隶臣妾,一方面具有终身奴隶的性质,一方面还要先服一定期限特定等级的劳役,即在此期间的隶臣妾是带有两重性质的。在服完了一定期限特定等级的劳役之后,方脱离刑徒的性质而只具国家奴隶性质。 前面已经说过,汉文帝改制实行有年而免,很多学者据此认为隶臣妾,城旦舂是有一定服刑期限的,故此认定隶臣妾是刑徒。以汉律比附秦律故是一大失误,另一方面亦是因为隶臣妾在服特定劳役阶段所具有的双重身份,秦时的隶臣妾在服完一定等级劳役之后还是作为国家奴隶,而非转化为自由人。因此秦时的隶臣妾纵使在很多方面与后世的刑徒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但根本上是改变不了其奴隶性质的。没有看到这一点是造成了秦时隶臣妾是刑徒说的根本原因。 关于秦时的隶臣妾是否有服役期限,当以秦简为据,可惜秦简没有提供明显的例证,只约略可以推测而已。《法律答问》“当耐为隶臣,以司寇诬人,何论?当耐为隶臣,又系城旦六岁。”在此,诬告者在诬告之前已被判为隶臣,又以司寇罪诬人,结果被判处隶臣,外加六年城旦劳役的惩罚。城旦本身不是劳动等级的称谓(不同于“垣”本身是劳动等级的称谓),但是包括了所服一定等级强度的劳役。如果说“又系垣六岁”或者“又系城旦劳六岁”的话,我们很难据此说城旦是六岁劳役。但是简文已经说“又系城旦六岁”,则我们可以理解为城旦本身是服六年一定等级劳役之后再成为国家奴隶,而后从事于别的劳动。 《法律答问》另有“葆子狱未断而诬告人,其罪当刑为隶臣,勿刑,刑其耐,又系城旦六岁。”及“葆子狱未断而诬【告人,其罪】当刑鬼薪,勿刑,刑其耐,又系城旦六岁。”秦简所见与城旦相联系之期限凡三处,皆为六年,为此之证。《司空律》“司寇不,免城旦劳三岁以上者,以为城旦司寇。”可注意者,这里提到“三年”的时间,然明言“城旦劳”而非“城旦”。 联系《法律答问》三条,可见城旦劳可以是一至六年,如果服足城旦劳就是六岁,亦即是“系城旦六岁”。如此,被判为城旦须先经过六年一定强度的劳役可明。城旦如此,隶臣妾亦必如此。 汉承秦制,必有所本,汉文帝实行有年而免,其服刑期限据我看来当是本于秦时的服役期限。秦时隶臣妾城旦在一定期限内服特定等级的劳役,到了汉时保留了这点就变成了刑期了。同样,汉朝的法律制度亦是秦时法律制度的孑遗。我们从汉时隶臣妾的刑期大体可以推知秦时隶臣妾的服役期限。 《汉书刑法志》:“罪人狱已决,完为城旦舂,满三岁为鬼薪、白粲。鬼薪、白粲一岁,为隶臣妾。隶臣妾一岁,免为庶人。隶臣妾满二岁,为司寇。司寇一岁,及作如司寇二岁,皆免为庶人。”这一段殊为费解,从前半段推来,则隶臣妾当为一岁刑,城旦舂为五岁刑,若从后半段来推的话,隶臣妾当为三岁刑。我的看法是,前半段的“城旦舂”为刑名,“鬼薪”、“白粲”及“隶臣妾”当是以刑名代称劳役名,即城旦舂凡服满三岁城旦舂劳役者,再服一岁鬼薪白粲劳役,接着再服一年隶臣妾劳役即可刑满释放。同理,后半段的“隶臣妾”为刑名,“司寇”,“如司寇”当为以刑名代称劳役名。如此一来,“城旦舂”当是五岁刑,“隶臣妾”当是三岁刑,介于两者之间的“鬼薪、白粲”当是四岁刑。此与秦时城旦舂的六年服役期限似乎有出入, 这有两种可能的解释:一是汉时缩短了年限,当是由于汉改易秦严刑苛法的缘故,但是城旦舂三岁后服鬼薪白粲的劳役已经属于减轻刑罚,没有必要再在服刑年限上做文章,但亦不能排除;二是计算方法上的问题,汉时城旦舂服足五年的刑期,已经跨了六个年头,如果秦时按跨年头来计算,而不是按足月计算的话,就会出现实际服刑五年多而被算成六年的情况。根据秦简来看,秦国家各项事务基本上是统一安排的:《田律》“近县令轻足行其书,远县令邮行之,尽八月之”;《仓律》“稻后禾熟,计稻后年,已获上数……以给客,到十月牒书数,上内【史】”;《仓律》“小隶臣妾以八月傅为大隶臣妾,以十月益食”。参之以上三条,隶臣妾服役期满解脱出来应该也是共同办理,也应当是在一年中某一特定的时间(最大可能在八月至十月之间)。根据以上分析,秦时的隶臣妾服役期限当是三四年,按照秦的计算方式应该是四年。以上大体只是推测,真正成定论还有待于将来地下出土秦简“又系隶臣(或隶妾)四岁”字样的出现。有一点还要补充一下,或者会问前述被判为隶臣者又系城旦六岁,两者皆为奴隶,何以不直接判为城旦呢?皆因隶臣妾可以赎免,而城旦不可以被赎免6。故此判为隶臣失于轻,判为城旦失于重,只好判为隶臣“又系城旦六岁”。 前面已经论证过,因犯罪而成为隶臣妾,有一定期限一定劳动强度的劳役。因此就有理由这么认为,所谓隶臣妾的称谓是个大概念,无论在服特定劳役的还是已经服满劳役的隶臣妾都可以这么称呼。而免隶臣妾只是服满了一定期限特定等级劳役之后的隶臣妾,这隶臣妾只是从特定劳动强度劳役中解放出来,从事其他较轻的劳役而已,有时出于紧急情况还会跟服役期间的隶臣妾一起从事“垣”等工作(如《仓律》提到的“免隶臣妾、隶臣妾垣及为它事与垣等者,食男子旦半夕三,女子三。”),然亦只是特殊情况而已。至于秦简中提到的“隶臣田者”(《仓律》)、“隶臣有巧可以为工者”(《均工律》)、“隶臣斩首为公士”(《军爵律》)皆当是免隶臣妾所从事者。我的看法是,隶臣妾要服一定期限一定劳动强度的劳役,这个期限到底多长,初步考证是四年。这个一定强度的劳役大概是垣一类的劳作及“它事与垣等着”,也即是筑墙一类。当服满了一定期限劳役之后就是所谓的免隶臣妾了。因皆是隶臣妾,故总而论之,多数便不细指“免隶臣妾”了。只为与服特定劳役期间隶臣妾相区别时才引出“免隶臣妾”这一概念。 关于秦国军队与刑徒一日的口粮问题。 秦国是战国七雄之一。自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国力日益强盛,最终于公元前221年实现统一六国的夙愿。这时的秦国“有带甲百万,车千乘,骑万匹”的庞大军队。同时,还有因严酷刑法造成的大量刑徒。那么,秦国军队和刑徒每天是如何分配口粮的呢?文献记载语焉不详。我们现在根据考古发现的战国有铭铜鍪量和湖北云梦《睡虎地秦墓竹简》的新资料,来谈谈这个问题。 铜鍪的形体别致,颈肩部有耳,便于随身携带,战国中期由巴蜀地区传入秦国后,即作为军队的行军锅使用。目前发现的铜鍪腹部均有烟炱痕迹,说明炊器正是其主要用途。铜鍪使用起来非常方便,它既可作为军队行军时的饮水器具,如同现代军队中的行军壶,又可在军队驻扎时作为锅,供士卒架锅做饭。 近年新出土了两件刻有自身容量的铜鍪。一件发现于洛阳市宜阳县,年代约当秦武王(前310—前307年在位)、秦昭王(前306—前251年在位)之际(图一)。铜鍪为撇口、束颈、圆腹、圜底,颈肩交接处有一绳索纹的竖环耳,耳下有一圈凸棱。口径9.4、腹径13.5、通高12.2厘米。在上腹部刻有“府,二斤十一两,(半)斗”的铭文,标明了自身的重量和容量。经过实测,这件铜鍪容水1000毫升,恰合当时的五升,可容小米920毫升,米重750克。战国时期每斤约合今250克,所容的小米正好折合当时的三斤。另一件发现于山西解州,器型与前相似,高9.4、口径6.9、腹围28.3、腹深9.2厘米。器上有铭文“彘,一升□(大)半升”。前一“升”字后面的字应当为“大”。“一升大半升”约为1.67升,相当于333毫升。其年代约为秦昭王晚期,实测容量339毫升,与所刻容量基本符合。两件铜鍪腹下均有烟炱痕迹。这两件铜鍪形体较小,而且标明了自身容量,说明它们除作为炊器外,还应该是一种特殊的容量器具。 那么,秦国军队和刑徒每日的粮食给养数量如何?文献记录为我们探讨这一问题提供了重要信息。据《墨子·杂守》记载,战国秦汉时期的士卒每天吃两餐,每餐的食量分为五等: 斗[半]食,食五升。参食,食参升小半。四食,食二升半。五食,食二升。六食,食一升大半。日再食。 这里的“斗食”应是“半食”的误写,是说每顿吃半斗,即5升粮食。“参食”是三分之一斗,约3.33升。“四食”是四分之一斗,即2.5升。“五食”是五分之一斗,即2升。“六食”是六分之一斗,约1.67升。“日再食”是说每天吃两顿饭。 1975年,湖北云梦睡虎地出土的《睡虎地秦墓竹简·仓律》记载: 城旦之垣及它事而劳与垣等者,旦半夕参;其守署及为它事者,参食之。其病者,称议食之,令吏主。城旦舂、舂司寇、白粲操土攻(功),参食之;不操土攻(功),以律食之。 这里的“城旦”、“城旦舂”、“舂司寇”、“白粲”都是刑徒的名称,男的称为“城旦”,女的称为“舂”。这段简文是说:男刑徒修筑城墙或从事其他相同强度的重体力劳动时,每日早饭吃半斗,晚饭吃三分之一斗粮食。他们在站岗或从事其他轻体力劳动时,早晚各吃三分之一斗粮食,生病时由主管官吏酌情给予口粮。女刑徒在作重体力劳动时,早晚饭各给予三分之一斗粮食;不作重体力劳动时按法律规定给予口粮。这说明秦国刑徒每天从事各种不同强度的劳动时,按法律规定分配给不同量的口粮。当时的一斗为十升,半斗即五升,三分之一斗约3.33升。由此可见,《墨子》所载战国秦汉之际士卒每天两餐粮食供应的不同数量与《睡虎地秦墓竹简》所载各种刑徒每日两餐的供应数量大体上是相符合的。 《仓律》篇还规定:达到免老年龄的男刑徒(隶臣)和女刑徒(隶妾)以及男女刑徒(隶臣、隶妾)等从事筑墙或相同劳动强度的工作时,男子给予早饭半斗、晚饭三分之一斗,女子早晚饭各三分之一斗粮食;给那些受饥饿惩罚的囚犯,每天三分之一斗口粮。这些记载为我们探究秦国军队和刑徒每天口粮的分发qing况,提供了极为珍贵的信息。 洛阳发现的秦府鍪量容水5升,正合“半斗”;可容小米750克,合当时的3斤。因此,《墨子》记载士卒的第一等食量“半食”和《睡虎地秦墓竹简?仓律》所载刑徒的口粮“旦半”,应折合当时小米3斤,合今0.75公斤;“参食”和“夕参”应折当时小米2斤,合今0.5公斤;“四食”应折当时小米1.5斤,合今0.375公斤;“五食”应折当时小米1.2斤,合今0.3公斤;而“六食”恰好应折当时小米1斤,合今0.25公斤。因此,洛阳发现的秦府铜鍪就是刑徒的早餐“旦半”和士卒第一等食量“半食,食五升”的标准量器,而山西的秦彘铜鍪量正是士卒第五等食量“六食,食一升大半”的标准器具。也就是说,这两件容量特殊的铜鍪既是秦国军队使用的行军锅,也可作为军队及刑徒每天发放口粮的标准器。而这两件铜鍪量的携带者则应为秦国军队的中下级官吏。他们这两件铜鍪既可自己架锅做饭,也可给士卒分发粮食。 ps:推荐兄弟的一本好书《单兵作战》 简介:是否听说过陆军游骑兵部队、三角洲部队、海豹特种部队、英国皇家空降特勤队、阿尔法特种部队、德国gsg9特种部队...... 这些都是各国的精英特种部队,而我们的主角出身只是野战军,但他却成长为兵王,比各国特种兵更加强悍,比国家特工更加精明。一次失败的任务不但使他身处险境,而且使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有关于他的一切资料都被已被删除。他就像一颗被遗弃的卒子,面对神秘敌人的不断狙击,在没有朋友,没有后援的情况之下,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单兵作战。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关于秦实行的是国有经济 根据云梦秦简及其有关史料,深入剖析秦国的经济基础,我们发现其国有制经济占据了主导地位,而不是传统理论所说的主要是地主制经济。这样,商鞅变法后秦国的社会性质与所谓地主阶级几乎没有任何关系,而需要重新定论。它还关系到商鞅变法乃至春秋战国之际社会变革中的一系列重大历史问题,都需要我们去重新研究探讨。 一 商鞅变法实行“明尊卑爵秩等级,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家次”的政策,说明秦国贵族官僚的田宅数量应与其爵秩等级相符,官爵一旦失去,田宅也就不能保留。所以“乃封甘罗以为上卿,复以始甘茂田宅赐之”[。甘罗为故丞相甘茂之孙,如田宅为私有,何须朝廷复赐之,可见甘茂被谗害出奔外国,其田宅遂为国家收回。张金光指出:“商鞅实行的田制改革,其实质就是土地国有化”。而并非私有化。 《秦简徭律》说:禁苑“其近田恐兽及马牛出食稼者,县啬夫材兴有田其旁者,无贵贱,以田少多出人,以垣缮之,不得为徭。”秦既按官爵等级分配田宅,而农民则予授田,那么“有田其旁者”中既有“贵贱”之分,自然也就有“田少多”之别了。许多人将此条律文作为秦存在私有土地的证据,其论证是不严谨的。 《商君书·境内》规定:军士“能得甲首一者,赏爵一级,益田一顷,益宅九亩,除庶子一人,乃得人兵官之吏”。益田一顷,乃授田之数。就是说有军功的士卒,可得加倍授田,并派给无爵平民“庶子”一人前去助耕。这样的军功田,肯定也要“身死田收”。《秦律杂抄》规定:“战死事不出,论其后”。只有父亲为国战死,儿子才能承受其父的军功爵田。如果“又后察不死,夺后爵,除伍人;不死者归,以为隶臣”。可见子承父爵是被严格控制的,对违反者的惩罚是极其严厉的,甚至要降为奴隶。也说明父亲的军功爵田,不是儿子可以随便世袭的,它依然是国有土地。 秦简中没有一条允许土地买卖和世袭的律文,就可以说明国家是不承认土地私有制的。《封诊式》中有一案例,查封了某里士伍甲的家产,其中包括“室、妻、子、臣妾、衣器、畜产”,其后一一详记,细致到“牡犬一”之类私产,然而其中就是没有土地一项,即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将军王翦不可能用买卖的办法去获取土地,而只能乘征战前夕向秦王请求赐予土地,并“请田宅以为子孙业”。即要求允许被赐土地世袭的特权,却还是被秦王婉言拒绝。 秦统一前后,经常大批强制迁徙豪富和民众,如“始皇二十六年,徙天下豪富于咸阳十二万户”。此类记载绝非个别现象,更可以有力地证明,秦国没有土地私有制的概念,国家可以任意迁徙人民。否则就很难设想,国家可以如此频繁且大规模地迁徙豪富与民众。 商鞅变法的“制辕田”措施,实际上已有国家授田的性质。而秦国普遍实行授田制,可以从秦简中窥见一斑。《田律》规定:“入顷刍、稾,以其受田之数,无垦不垦,顷入刍三石,稾二石”。《法律答问》说:“部佐匿诸民田,诸民弗知,当论不当?部佐为匿田,且何为?已租诸民,弗言,为匿田;未租,不论为匿田”。在当时国家对土地租税合一的情况下,所谓“租诸民”,亦应即是授田与民,而收取租赋之意。其“部佐”,乃乡部之佐,汉代称“乡佐”。《续汉书·百官志》云:“又有乡佐,属乡,主民,收赋税”。即当时所谓“斗食之秩”的乡村小吏。国家让如此基层的小吏掌管土地的租授权,便可清楚说明授田制的普遍程度。而授田制的普遍实行,又无可争辩地证实了国家土地所有制的支配地位。袁林说:“战国,特别是商鞅变法之后秦国的基本田制为授田制,此制一直延续到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 田律规定:庄稼生长后下了及时雨,和谷物抽穗,县里负责农业的官吏应及时向朝廷书面报告受雨、抽穗的土地面积,及已开垦而还没有耕种的土地顷数。如遇旱灾、暴风雨、涝灾、蝗虫,及其他自然灾害也都要详细向朝廷书面报告。前述禁苑周围要求县令安排人力修缮围墙,以防牛马出来糟蹋庄稼等等。都说明如果不是国家土地所有制占支配地位,朝廷就不会对基层官吏作出这样细致的农业管理方面的法律约束。 秦不但将大部分土地授给农民耕种,同时还有相当部分土地由国家奴隶直接耕种。《仓律》规定:“隶臣田者,以二月月禀二石半石,至九月尽而止其半石”。二月至九月正值农忙季节,故每人口粮增加半石。仓律还详细规定了每亩地种籽的使用量,以防止主管仓库的官吏侵吞种粮,也防止奴隶浪费或食用种粮,说明奴隶直接耕种国家土地的情况也绝不在少数。 据《厩苑律》可以看到,国家还有着许多面积广大的直属牧场:太厩、中厩、宫厩等。饲养着大批公家的牛马,其中包含着相当数量的耕牛。“以四月、七月、十月、正月肤田牛”。进行耕牛评比,成绩优秀的有奖赏,成绩低劣的要处罚,甚至用牛耕田,牛的腰围减瘦了,每减瘦一寸要笞打主事者十下。国家为什么如此重视保护耕牛,其答案只有一个:因为有大片的国家土地需要这些牛去耕种,如果耕牛减少或体质减弱,都会直接影响国家的农业收成。 同时,国家还有专门人员“牧公马牛”,游牧于若干县或更大的地区之间。《厩苑律》要求:“将牧公马牛,马牛死者,亟谒死所县,县亟诊而入之”。即游牧到哪里,有牛马死亡,便应及时向所在县呈报,再由县加以核验后上缴。这种国家管理的游牧生产方式,如在有许多私有土地的地区是不可能进行的,只有在基本上属于国家土地所有制的条件下,才能进行生产。 另外,专供统治者游猎玩赏的国有苑囿园池,也zhan有后人难以想象的广大国土。《徭律》说:“县所葆禁苑之傅山,远山,其土恶不能雨,夏有坏者,勿稍补缮,至秋无雨时而以徭为之”。这种包含着远近山岭的禁苑,要兴徭役予以修缮,可见其面积之广大。而秦始皇更是大筑园池。“引渭水为长池,东西二百里,南北三十里”。又复“广其宫,规模三百余里,离宫别馆,弥山跨谷,……表南山之巅以为阙,络樊川以为池”。]所营作的渭南上林苑,所占面积已相当可观,而秦始皇“尝议欲大苑囿,东至函谷关,西至雍、陈仓”。如果秦推行或承认土地私有制,那么上述的离宫别馆、苑囿园池就很难修筑了,而秦始皇那种扩大苑囿的想法,更成了痴人说梦了。换句话说,只有在土地国有制的基础上,上述之事才是现实和可能的。 田律还规定:春天二月,不准到山林中砍伐木材,不准堵塞水道。不到夏季,不准烧草作为肥料,不准采取刚发芽的植物,或捉取幼兽、鸟卵和幼鸟,不准……毒杀鱼鳖,不准设置捕捉鸟兽的陷阱和网罟。只有到七月份才解除禁令。国家有资格管得如此之宽,清楚地说明,所有山泽、河川、林木、丛草及野生动物都属国家所有,否则这些条令就毫无意义了。 总之,整部秦简中非但没有承认土地私有制的有关法律,甚至连私有土地的概念也不存在。因此《法律答问》中关于“盗徙封,赎耐”的律文,只能是宣布国有土地制度和支配这些土地的授田制的不可侵犯,而不可能是在保护什么私有土地。据上分析,我们可以下这样的结论:商鞅变法后秦国是土地国有制占据了绝对支配的地位。 二 秦国于公元前378年“初行为市”。才十几年,商鞅变法就开始设置重法,竭力压抑私营工商业的发展。“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商鞅简直就是把私营工商业者看作罪犯,而要将其沦为奴隶。云梦秦简也大致继承了这一基本国策,使私营工商业在变法后也没有多少发展余地。 《商君书·垦令》是变法“垦草令”的底本,其中透露出商鞅采取的一系列抑商措施,而其在秦简中也有反映。首先“重关市之赋”,就是“不农之征必多,市利之租必重”。用关市盘剥私商的利润,从而限制其发展。《法律答问》有一条说:“盗出珠玉邦关及卖于客者,上珠玉内史,内史材予购”。这里严禁偷运贵重物品出境贸易,否则大多要处以“耐罪以上”。可见由于关赋之重,偷运之事不少,而其严禁又必将阻碍各国间正常的商业贸易往来。 再者,商鞅实行“壹山泽”政策,就是国家独占山泽之利,实行盐铁专卖,在各地设置盐铁官,控制其生产与流通领域。《秦律杂抄》中记载秦负责采矿、冶铁的官府有“右府、左府,右采铁、左采铁”,其官吏有“啬夫、佐、曹长”等,可见规模不小。《史记·太史公自序》就说其祖司马昌任过“秦主铁官”。 商鞅主张国家严格管制粮食贸易,“使商无得籴,农无得粜”,即商人不得进行粮食买卖。从上节国家土地所有制占支配地位的分析中,我们可以意识到,其结果之一也就是要由国家全面把握粮食的生产与流通。秦对农民“收泰半之赋”,一般民众是不会有多余的粮食出售给商人。《仓律》所记:“栎阳二万石一积,咸阳十万一积”。说明国家府库粮食十分充裕,从而使政府完全控制这一关系到国计民生的最重要物资。 商鞅还严禁雇佣制及其在运输业诸方面的经营。“无得取庸”,“使军市无得私输粮者”,“令送粮无取僦,无得反庸”。《效律》也规定:“上即发委输,百姓或之县僦及移输者,以律论之”。雇佣与运输可以视之为私营工商业生存的基本条件,这些方面被扼死了,就无法正常运作了。同时,政府还严格苛求甚至加重其劳役负担。商鞅规定:“以商之口数使商,令之厮、舆、徒、童者必当名”。《司空律》对一般以劳役抵偿债务而雇佣他人来代役的要求,只要年龄相当,都予允许。唯独私营工商业者不得雇他人代役,“作务及贾而负债者,不得代”。可以说政府对私营工商业者特别歧视。 商鞅主张“贵酒肉之价,重其租,令十倍其朴”。由此来阻止私营饮食业、酿酒业的发展。《田律》规定:“百姓居田舍者毋敢酤酒,田啬夫、部佐谨禁御之,有不从令者有罪”。在这样严厉压抑私营工商业的政策之下,可以说秦国的私营工商业是不可能得到多少发展的。 所以,当战国之际,东方诸国随着工商业蓬勃发展,出现了许多星罗棋布的商业都会,如“燕之涿、蓟、赵之邯郸,魏之温、轵,韩之荥阳,齐之临淄,楚之宛、陈,郑之阳翟,三川之二周。富冠四海,皆为天下名都”。其中就是没有一处是秦国的城镇。 许多人在谈及秦国的私营工商业时,往往举出蜀卓氏、程郑、宛孔氏诸位。其实,由于秦国打击私营工商业者的政策,在兼并六国后,也把他国的私营工商业者流放到偏僻地区。《史记·货殖列传》说:“蜀卓氏之先,赵人也,用铁冶富。秦破赵,迁卓氏,卓氏见虏略,独夫妻推辇,行诣迁处。……致之临邛,大喜,即铁山鼓铸”。秦要灭赵之后,再迁卓氏到蜀,而卓氏“独夫妻推辇”而往,这样要发财致富,比于封君,至少也要十几年功夫。而秦统一后才十二年就爆发陈胜吴广起义,秦政府已无暇顾及打击私营工商业者了。程郑、宛孔氏也是如此,“程郑,山东迁虏也”。“秦伐魏,迁孔氏南阳”。三人至少要到秦朝末年,或由秦入汉之际才发达致富的。所以严格来讲,三人并不能算作是秦国的私营工商业者。 那么乌氏倮与寡妇清又是怎么回事呢?《史记·货殖列传》说:“乌氏倮畜牧,及众,斥卖,求奇缯物,间献遗戎王,戎王什倍其赏,与之畜,畜至用谷量马牛。”这乌氏倮并非职业商人,实乃“夫倮鄙人牧长”。而“秦始皇令倮比封君,以时与列臣朝请”。估计有安抚北方边境之意。而“清,寡妇也,能守其业,用财自卫,不见侵犯。秦始皇以为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怀清台。”其实为褒奖贞妇而已。总之,二者都并非有秦朝重视私营工商业者的意味。 秦国一贯奉行压制打击私营工商业的政策,实际上也就是在全面推行官营工商业的发展,这一点从云梦秦简中有确切反映。 先是采矿冶铁业。秦律中多处提到铁器,如《金布律》说:“县,都官以七月粪公器不可缮者,有久识者靡*[原字山下加厂加虫]之,其金及铁器入以为铜”。即将无法修理的官有器物中的铜和铁上缴,以作为回炉的金属原料。《司空律》明确要“为铁工,以攻公大车”。即要设立铁工作坊,来修缮公家的大车。前述官营采矿冶铁机构还有“右府、左府、右采铁、左采铁”等。可以说秦国官营冶铁业有相当的规模,铁器的使用也极为广泛。官府甚至还出借铁制农具,《厩苑律》中有“假铁器”条款。 其次是冶铜和制造各种兵器、用具,还包括制陶业的官府工室。从目前的文物资料看,各类工室分属朝廷、郡、县各级管理,如朝廷直接管理的工室有栎阳、咸阳、雍等国都所在城邑,属郡一级管理的工室有上郡、蜀郡等,县级工室最为普遍,几乎各县一般都置有。《工律》规定:“县及工室听官为正衡石累、计桶、升,毋过岁壹。”要求县级工室每年校正一次衡器。据《秦律杂抄》,工室官吏包括工室啬夫、工师、丞、曹长,还有工匠和大量隶臣(奴隶)、鬼薪(刑徒),可见其数量与规模都不小。 还有土木工程建筑业,专管修城、建房、筑路、造车及宫室营造事务。《徭律》说:“度功必令司空与匠度之,……而以其实为徭徒计”。即在估算工程量时,必须有主管官员司空与匠人一起计算,再按工程量算出所需民工徒众的数量。据《司空律》看,为土木工程建筑干活的大多是服劳役的民工和大批刑徒,还有以劳役来赎债的人,及公、私各类奴隶。单从秦始皇修筑阿房宫、长城所用数十万民工计,这一官营工程建筑业的规模是后人难以设想的。近日出土的秦兵马俑,更说明了这问题。 从秦律看,还有漆园的种植与生产,《秦律杂抄》载有对漆园生产作评定的律文。铸钱币的官府手工业,《封诊式》载有不允许私铸钱币的案例。酒类的生产,《仓律》要求:“别粲、糯之酿,岁异积之,勿增积,以给客”。《厩苑律》中对评比耕牛成绩优秀的,“赐田啬夫壶酒”。可见官府有自己专门的酒类生产作坊。最有意思的是,官府手工业除生产自给外,还有商品生产,并在专门的官府市出售。《关市律》规定:“为作务及官府市,受钱必辄入其钱中,令市者见其入,不从令者赀一甲。”很明显,这一条法律在于防止官府市的营业员贪污,朝廷煞费苦心所拟制的这一法令告诉我们,当时官营商业的普遍性。如蜀守张若在成都置盐铁市官的同时,“修整里,市张列肆,与咸阳同制”。说明咸阳诸城镇官府市的规模更可观。 综上所述,秦国的私营工商业在长期压抑束缚下,步履维艰,很难发展;而官营工商业在国家扶持下,品种齐全,规模可观,产量浩大。两者的确切比例已无法估算,但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当时秦国的官营工商业占据着无可争辩的主导地位。 三 秦的国有制经济占主导地位还有一些有力的佐证。我们先看“啬夫”官职的普遍设置,秦律中有大啬夫、县啬夫、官啬夫、田啬夫、仓啬夫、库啬夫、亭啬夫、司空啬夫、厩啬夫、皂啬夫、苑啬夫、工室啬夫、漆园啬夫等十多种,实际社会中恐怕还不止此数。其中大多数为基层管理经济部门的官员,加上其佐官、工师、曹长等,数目很是庞大。高敏指出:“秦时封建的国有经济比重较大,特别是由于土地制度方面存在着封建的土地国有制。……正因为如此,就引起了设置各种‘官啬夫’以管理国有土地、耕牛、农具、种籽以及大车的制作与维修,仆役的征集与奖惩等等的需要”。一句话,就是大量的国有制经济部门需要有关的各级官吏去管理。我们看到汉代“啬夫”官职的设置要明显少于秦代,主要只有乡一级的“乡啬夫”,“职听讼、收赋税”而已。为什么秦汉官职设置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呢?高敏指出:“是同秦汉社会的封建国有经济在整个社会经济中的比重不同有密切联系的”。很有卓见。两汉土地私有制相对成立的过程,再加上两汉私营工商业在较为松弛的统治下发展迅速的情况,都互相参证了上述观点的正确性。 我们再来看秦国实行的禀给制度,或可称国家供给制。据《金布律》、《仓律》、《司空律》、《传食律》、《佚名律》的记载,秦时由官府禀给的对象是十分广泛的,几乎包括所有官府的奴隶、各类工匠、各种刑徒、现役军人和各级大小官吏,皇室人员自不必多言,甚至包括外来的宾客。自然对各种人,禀给的内容和等级的差别是很大的。对于奴隶、刑徒和军人主要禀给衣、食,而对官吏则优待有加,不但衣食俸禄,官府并配给厨师、车夫、车辆,直至牛马的饲料,官员出差时还给予“传食”津贴,传食津贴除了粮食,甚至包括酱、菜、盐之类。 我们知道,秦国的官奴、刑徒、军人、官吏的数目都十分庞大,而国家要维持如此完整细致的禀给制度,如没有一定的物资基础是不可想象的,而这些物资便主要得依靠国有制经济各部门的相当规模的生产。 其国有制经济的规划性也相当突出,且管理严格。《商君书·徕民》提出“制土分民”的原则,计算出地方百里有可耕地五百万亩左右,“可食作夫五万”,即每户授田一百亩,可授五万户。这授田制一直延续到秦始皇统一中国后的第五年,估计可以授出的全国土地已差不多都已授完,便颁布了“使黔首自实田”的法令,袁林指出:“‘使黔首自实田,’就是命令黔首自己去充实(充满、具有)土地,即命令黔首按照国家制度规定的数额,自己设法zhan有定额的土地,国家不再保证按规定授田”。直到这时,有规划的授田制才告一段落。 从《仓律》内容可以看到,国家主要使用仓库加强对粮食诸农产品的管理。首先谷物、刍、等入仓,都要登记封印,统计后向朝廷内史上报,同时上报当地食取口粮人员的名籍,及一些其他费用开支,这样朝廷便可掌握各地粮食诸农产品的收支情况。仓库进出都要称量核对,物资如有被盗、损失、误差,都要处罚有关人员。可以说,仓库是国家农业生产规划运作的枢纽。 《秦律杂抄》规定:“非岁功及无命书,敢为它器,工师及丞赀各二甲。”即不是官府工室本年度应生产的产品,又没有朝廷的特别命书,而擅敢制作其他器物,工师与丞各要罚二甲。说明朝廷每年都要给官府工室下达生产任务。对采矿、冶铁业也同样“赋岁功,未取省而亡之,及弗备,赀其曹长一盾”。即朝廷要收取每年规定的产品数量,如在尚未验收时就有丢失,或不能生产到规定数量,罚其曹长一盾。可见官府手工业必须按朝廷计划进行生产,不得擅自改变,也不得完不成任务。 为确保其计划完成和产品质量,朝廷每年都要对这些单位进行考核评比。《秦律杂抄》规定:“县工新献,殿,赀啬夫一甲,具啬夫、丞、吏、曹长各一盾。城旦为工殿者,笞人百。”就是说如产品被评为下等,官吏受罚,工人笞刑。有意思的是,地方官吏也要一起被罚,同时“殿而不负费,勿赀”。就是说产品虽被评为下等,但成本核算并不亏损的,则不加责罚。说明朝廷还注意到手工作坊的经济效益问题。最后还有产品勒名制度,《工律》规定,“公甲兵各以其官名刻久之,其不可刻久者,以丹若髹书之”。《效律》规定:“公器不久刻者,官啬夫赀一盾”。这样产品若以后发现问题,便可据此问罪于当事人。 从《效律》等律文的内容看,秦凡主管经济的部门都有专门从事经济核算的事宜,称为“计”。同时,这些部门每年都要向上级或朝廷报告其经济收支情况,称做“上计”。“上计”的内容不仅有钱、粮收支的项目,还包括户籍、土地、赋税、劳役等各方面的版籍情况。它不但使中央政权能及时把握全国经济乃至各部门经济的状况,以便下达适宜的规划;也能据此考核各级官吏的政绩,使其更有效地执行国有经济的规划。正因为其国有制经济体系的庞大,所以秦国对上计制度的要求也相当周密与严格。 根据上面对秦国经济基础的分析,最后我们可以对秦国的社会性质下一结论。秦国的国有制经济占据着主导地位,其中国家土地所有制的农业生产占据着绝对支配的地位,官营工商业经济也有着极其重要的位置,国家对于经济运作有着周密规划和一系列细致的管理制度。而当时并不存在什么新兴地主阶级,虽然在官营工商业中使用着大量的奴隶和刑徒,但秦国毕竟是一个以农业经济为主的大国,在农业生产中主体劳动者是国家授田的农民。这样,商鞅变法后秦国的社会性质,与传统的定论就有着极大的距离。我们认为,如果将“封建”这个概念,仅限于农民受田租剥削的生产关系而言,那么,当时的秦国应是一个较为成熟的国家封建制社会。法家在经济方面的主张其实是“一种超阶级的国家主义经济观”,而秦国在它的指导下,走进了这样一种社会制度之中,就一点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关于秦时黄金的生产与制作 有关黄金的淘采、冶炼和金器制作工艺的具体描述,古文献中的记载,时代都较晚。这里依据先秦众多出土金器实况的分析研究,结合较晚文献的有关记载,并对照后世金器制作工艺,作些推论和描述。 一、金的陶冶采炼 现代地质学研究证明,金矿在地壳中的时空分布相当广泛,几乎所有的地质时代都可以形成。金矿资源主要分两大类:一类为脉金矿,矿床大部分分布在高山地区,由内力地质作用(主要是火山作用、岩浆作用、变质作用)形成,脉金矿又称山金矿、内生金矿;另一类为砂金矿,由山金矿露出地面后,经过长期风化剥蚀、破碎成金粒、金片、金末,又通过风、流水等的搬运作用,在流水的分选作用下聚集起来,沉积在河滨、湖滨、海岸而形成冲积型、洪积型或海滨型砂金矿床。有的山金矿风化剥蚀后,碎屑产物在原地堆积,则形成残积型砂金矿床。如果沿斜坡堆积,则形成坡积型砂金矿床。砂金矿床又称外生金矿,其成矿时代可以在古生代、中生代、第三纪、第四纪或现代。 我国脉金矿主要分布在四川、湖南、山东、吉林、黑龙江、河北、广西。冲积型砂金矿在我国砂金中占主要地位,闽、赣、鄂、湘、粤、桂等省区主要河流上游,支流两岸的冲积层底部普遍含金。黑龙江省呼玛县漠河地区也是历史上著名的砂金产地。从总体上看,脉金矿主要在北方地区,砂金矿南方地区居多。 我国古代早有山金、砂金之分。但山金的含义不仅指脉金矿,而且还包括残积型、坡积型砂金矿床,意即山上产的金。古代砂金矿床又可分为“水金”(自“水砂”中的淘洗而得的砂金)和“平地掘井”开采而得的砂金。砂金矿中,与绝大多数金粒有明显区别的大颗粒金,叫块金,俗称“狗头金”。狗头金绝大多数产于冲积型砂金矿中,有些产于近地表的次生富集带中。 先秦时代主要淘采的是砂金,南方特别是楚国地区砂金的储量较丰富,因而采淘金业较别处突出,《战国策·楚策》记载楚怀王的话说:“黄金、珠、玑、犀、象出于楚。”《管子·轻重甲》中管仲说:“楚有汝,汉之金”。《韩非子·内储说上》说“荆南之地,丽水之中生金,人多窃采之。”从考古发现来看,楚国有大量金币和较大型金器陆续出土,这些都说明东周时楚国有较发达的黄金采炼业。 1、采金与选矿 砂金的淘采是黄金工业的首道工序,从周代铜矿遗址的发掘并研究中,发现了当时选矿用的木淘砂盘、木淘沙船及木溜槽。可知当时已使用重力选矿法,其中包括重砂淘洗选矿法、溜槽选矿法。淘选的原理是利用矿物的比重差(一般石英砂的比重为2.65、金的比重为19.3、铁砂的比重为7.8以下),在水介质中,借助外力作用,产生不同的运动效果,使矿物按比重分层分带,从而使矿物分离。砂金的淘采理应采用同样的方法。因为砂金的比重更大,更易分离。后世相当长的时期,淘采砂金仍使用类似的方法。宋朱或《萍州可谈》卷2载:“两川冶金,沿溪取砂,以木盘淘,得之甚微,且费力。登、莱金坑户止用大木,锯剖之,留刃痕。投沙其上,泛以水,沙去,金著锯纹中,甚易得”。此处可以看到直到宋代,类似先秦时代采砂金的两种工具和方法,在不同地区仍在使用,实际上直至近代也还有延用大体类似的冶金工具和方法的。卢本珊先生等利用铜绿山的古选矿工具进行淘洗法的模拟试验后指出:“其选矿工艺流程与史料记载及现代保留的传统淘金工艺流程则相似”。 商周时代主要淘采砂金,但是到了东周,特别是战国时代,脉金的采选似亦开始。成书于战国的《山海经》中提到有金和多金的山106处,另外还有以金命名的山,如金之山、金门之山、金星之山等。上述产金之地,有些与河流有关,大部分与河流无关;有些山上产的金可能为残积型、坡积型砂金矿床,但有相当一部分为脉金,即岩金矿床。其中有7处说“其阳多金,其阴多铁”,这种带规律性的认识应该是从多次开采上述两种矿床的实践中获得的。 1984年在河北兴隆县兴隆镇东北60公里深山区的西沟庄东南发现战国金矿遗址两处,并在矿坑内出土采掘工具铁锄、铁斧、苇席、木条簸箕等。两处矿坑相距约200米,其中一处矿坑长约30米,宽约0.3—0.5米,深2—3米。另一处东西长约20米,南北宽约0.5—1米,深约0.5—3米,无矿道,沿金矿露天开采,除将金矿采出外,没有加宽开凿岩基,方法简单实用。距金矿遗址约10公里左右的寿王坟古洞沟战国遗址,1953年出土铁铸范87件,并发现两个古代铁矿井。 商周时代,青铜矿床冶炼业已高度发展,东周开始铁矿冶炼也相当的发达。铜的熔点为1084.5c、铁的熔点为1146c(生铁为1537c)、金的熔点为1064.43c,铜铁皆高于金。中国矿藏不少是铜铁与金、银的共生矿,开采铜铁时获得黄金、白银并掌握其冶炼方法是很自然的事。 2、混汞提金法的使用 金主要以单质自然金形态存在于自然界,自然金中的主要杂质为银、铜、铁、碲、硒,另含少量的铋、钼、铱、钯。在原生条件下,金矿物常与黄铁矿、毒砂等硫化矿物共生。与金共生的主要金属矿物为黄铁矿、磁黄铁矿、辉锑矿和黄铜矿等。在冶炼中如何去掉单质自然金中的杂质及从共生矿中提取黄金是又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大概到了东周,特别是战国时代,我国已使用了混汞法提金。此法的原理是基于矿浆中的单体金粒表面和其他矿粒表面被汞润湿性的差异,金粒表面亲汞疏水,其他矿粒表面疏汞亲水,金粒表面被汞润湿后,汞继续向金粒内部扩散生成金汞合金,从而汞能捕捉金粒,使金粒与其他矿物及脉石分离。混汞后刮取工业汞膏,经洗涤、压滤和蒸汞等作业,使汞挥发而获得海绵金,海绵金经熔铸得金锭。 有关混汞提金的古文献记载最早见于汉代。成书于公元l世纪的《神农本草经》中有“水银杀金银铜锡”的记载,东汉末年狐刚子所著《五金粉图诀》、《出金矿图录》中详细描述了丹沙升炼汞技术及金汞齐的制作及应用的具体操作规程。然而,根据以下三点,混汞法提金的起源和使用可能要早到先秦。其一,我国使用丹砂相当早,于1967年及1973年发掘的河南偃师二头里夏末宫殿遗址中出土的玉器、青铜器,都裹在丹砂里面的,还有一个小坑和两个长方形坑的坑底,保存有大量朱砂。《汲冢周书》有“濮人以丹砂”向周成王进贡的记载,丹砂是取汞的重要原料。 古文献又载齐垣公墓(死于公元前642年)有“水银池”、吴王阖闾墓(死于公元前495年)“倾水银为池,池广六十步”,秦始皇墓(死于公元前210年)“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可见东周及秦代水银的生产量已经很大。其二,从东周开始,鎏金制造技术已很兴盛。鎏金术是建立在汞齐法生产金粉基础上的,它与混汞提金术实质是相同的。东周鎏金器物各地多有出土,如山西长治分水岭战国墓出土鎏金带钩等。有学者认为:“我国鎏金术的发明应早于春秋中晚期”,混汞法在中国的最早使用应该在鎏金术发明的同一时期或稍晚。其三,据赵德馨教授在《楚国的货币》一书对38块出土完整的楚国金版、金饼的统计,其最高含金量为99%的有11块,98%的有14块,97%的有1块,96%的有8块,95%的有4块。每块的最高含金量与最低含量只差1个百分点。金币的含金量如此高,必有比较先进的提纯技术,这在当时技术条件下,只能是混汞法提金了。 二、金器制作工艺的初步形成 先秦时代大量精美的各种金器陆续出土,从这些实物看,基本上形成并掌握了诸如铸造、锤揲、包金、贴金、平脱、掐丝、錾刻、鎏金、金错和镶嵌等金器制作的基本工艺。 1、铸造 冶炼出较纯的金料后,铸造便成为制做金器的方法之一。金的熔点为1064.43c,在液态情况下流动性较好,冷凝时间也较长,故浇铸温度可略低于铜等金属,容易制作精细的作品。将金熔化为汁液,采用范模浇铸而成的器物与青铜器铸造方法基本相同。在青铜器铸造业高度发展的先秦时代,金器的铸造技术并无困难。从考古发掘来看,北京平谷刘家河商墓出土的金笄,长条形,横截面呈三角形,头端较宽,尾端较窄,并有长0.4厘米的榫状结构,长27.7厘米、宽2.9厘米,重108.7克,从器形大小和断面观察,当为冶铸而成,它是我国现知最早的黄金铸件。山西曲沃西周晋侯墓出土的一组金带饰,总重达459.3克,而且均铸造成型,饰有精细的花纹,可见熔金铸业已具高超的水平。陕西宝鸡益门村春秋墓出土金带钩、带扣、剑柄均为铸造,不仅装饰华丽的纹样,还采用了透雕式的铸造,串珠颗粒均匀,表明冶炼和铸造达到新的高峰,特别是金剑柄极为精细,可能运用当时铜器制作中的失腊法浇铸,代表了当时金器制作水平。湖北随州战国曾侯乙墓出土的较大型金容器一金盏、金杯和两件金器盖也是用铸造方法制成的。特别是内蒙古东胜市碾房渠出土的虎狼咬斗纹金饰牌,为黄金铸成。该件采用写实性表现手法,刻画出虎狼咬斗的情景,虎神态自若,粗壮有力,威风凛凛,生动地再现了兽中之王的雄姿,同时又用浪漫主义的夸张手法,表现出群兽争斗场面。虎脚踏狼身,口衔狼头,狼被虎咬住后,从它口中掉下一只蜷缩的小动物,生动地刻划出大自然中各种野兽互相撕杀、弱肉强食的情景。另外,虎身上又阴刻三只虎围猎一只狼的画面,虽然只表现头部,但与整个图案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起到烘托虎狼咬斗这一主题的作用。整个画面显得栩栩如生,仿佛把人们带到了大草原那种特有的生活场景之中,从而收到了情景交融的艺术效果,成为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 2、捶揲与包金、贴金和平脱 捶揲是制做金器又一常用的技术。捶揲是充分利用金料质地较柔软、富于延展性的特点,逐渐捶击使材料按设计延展,做成需要的器物。一些形体简单、较浅的的器皿便可直接捶制出来。更重要的是它比铸造耗用材料少,也不需多人分工合作,因而在金器制作中多有采用。 在后世捶揲金器工艺中,制做纹样有时需要衬以软硬适度、有伸缩性的底衬,多用沥青、松香加毛草或砥石粉合拌松香制成。捶击金片时底衬随之变形,达到成型目的。有的底衬为坚硬的底模,是事先预制出的,金板片在捶制时按底模成型,称为冲模。这种方法广泛运用于纹样的制作、凸凹起伏、造型要求准确的器物。极薄的金片制作,是用皮革甚至纸张将经过加工后的金片夹住再进行反复捶打而成,这种薄薄的金片,一般叫金箔。《天工开物》载:“凡造金箔,既成薄片后,包入乌金纸内,竭力挥椎打成”。《物理小识》也载:“金箔,隔碎金以药纸,挥巨斧捶之,金已箔而纸无损”2。 从考古发掘看,金箔是先秦金质器物中出土最多的一类,考古报告中常称“金叶”“金页”等,稍厚的称金片。或直接包于器物的外表(即包金),或按照器物装饰部位,把金箔剪裁成需要的形状贴于器物的表面(即贴金),贴金时有的用胶,有的不用胶而利用漆的粘附力或器物的纹饰的凹凸面,使金箔紧贴于器物的表面。金箔饰片形状各异,有方形、长方形、三角形、菱形、圆形、半圆形、环形、条形、弓形、人面形、虎形等,金箔饰片的面积大小不一,大者达22厘米×9厘米。厚度也各不同,有极簿的。1953年安阳大司空村171号墓出土的薄金片,据原北京钢铁学院冶金史组检验,厚仅0.010±0.001毫米,金相组织的晶粒厚度大小不均匀,而且晶粒平直,说明经锤锻加工和退火处理。有的箔片上有阴刻的云雷纹、故事图案等,还有一些有模压的凹突纹,河北井陉古墓出土的6件金片,捶制成鸟形,其上压印蟠螭纹,为典型春秋纹饰。 湖北曾侯乙墓出土金箔共计940片,大概这些金箔均曾为装饰物分别贴在其他器物上的,因粘贴不牢,或器物受腐蚀,已大部分脱落而散见于各处。经测定:其含金量在87—92%之间,最厚的0.738毫米,最薄的0.037毫米,一般在0.1—0.2毫米之间。同一片箔,中间部位与边缘厚薄不一,一般中间厚边缘薄。每平方厘米重量在20—30毫克之间。最厚与最薄者之间几乎相差10倍,但总的看来制作比较精细,特别是金箔表面很少见到因捶制不当而产生的破裂、空洞等现象,可见捶制工艺已达到一定的水平。 从先秦各金箔出土物的具体状况看,被金箔装饰的器物有铜器、玉石器、漆器、木器及衣帽等。 河南浚县辛村m24号西周墓出土的包金铜兽头一大一小,形制相同,大者长2.8厘米、宽2.8厘米,小者长2.4厘米、宽2.6厘米,铜兽头刻镂精细,外包金箔薄匀,花纹毕露。m42号墓出土矛柄饰金箔24片,有条形、圆形、人字形、三角形等状,分贴子矛柄的各部位。殷墟侯家庄m1003号墓翻葬坑中出土的6枚包金铜泡,是用圆形金片的周边折入铜泡的背面,使金箔牢固地包在泡面上的,方法十分巧妙,此为金箔饰铜器数例。河北藁城台西村m14号商墓出土的漆盒上贴有金箔,厚不到1毫米,箔片残存半圆形,正面阴刻云雷纹,背面遗有朱漆痕迹。北京房山琉璃河m1043号西周墓出土的漆觚,器身上中下贴有三道金箔,下两道金箔上还镶嵌有绿松石,加上朱地纹饰,整个器物看上去三色相辉,给人以极强的艺术享受,这是迄今发现的最早的一件金平脱器。安徽寿县春秋晚期蔡侯墓出土金箔12片,其中一部分出于墓两侧,有圆形、云形、燕尾形等,多是贴在漆皮上的。山东沂水刘家店春秋中期墓出土的嵌金漆勺上嵌有三角形、菱形压花金箔。河南信阳长台关1号楚墓出土两件繁缨座,为木胎漆器,其正面的某些花纹部分就贴有金叶。这是漆器贴金的5例。其金箔,大概是在漆将干未干时把金箔贴上去的。 木器贴金的出土物较多。河南安阳大司空时m175号殷墓车马坑舆上中间有3片重叠一起的圆形金片饰,直径为l2厘米,有可能是伞盖上的装饰。安阳小屯m20号殷墓车马坑舆内西部出金箔16片,金箔呈南北纵列,当是鞭杆之饰。杆饰自顶端玉饰下分八节,每节用金片相对地饰于杆上,杆径为1.6厘米,杆末端10厘米间为手柄,没有金饰。金片长5.5—6.5厘米、宽1—1.1厘米,总重3.9克。殷墟候家庄ml004号墓出土的桥形金片,片上有钉孔,可能是钉于木器上的箔饰。 1995年甘肃礼县大堡子西周晚期秦人墓出土的金饰片中,有金虎2件,鸱枭形金饰片8件,口唇纹鳞形金饰片26件、云纹圭形金饰片4件、兽面纹盾形金饰片2件、目云纹窃曲形金饰片2件,被推定为棺木上的装饰。其金虎长4.1厘米、高16厘米、宽3~4厘米,鸱枭形金饰片高52厘米、宽32厘米。其纹路清晰,凸凹起伏,犹如青铜器铸造出的纹样。它在捶揲中似采取了加底衬式冲模等较高超的手段。 金箔贴于玉石器的器物也有出土。安阳殷墟妇好墓出土一件玉虎,其眼睛处贴金箔以点睛。陕西扶风强家m1号西周墓出土的绿松石柄形器1件,顶端排列整齐绿松石片,并束有一圈金箔片。河南洛阳北窑m74号西周墓出土玉柄形器的鞘饰上,也镶嵌有金箔片。 河南辉县固围村东周魏国墓地出土的一件包金镶玉嵌琉璃银带钩,造型为当时流行的琵琶式。长18.4厘米、中宽4.9厘米,底为银托,面作包金构成的蟠龙等浮雕图像,并嵌心以白玉块和琉璃珠。带钩部用白玉雕成鸭头状。整个带钩采用多种材料和工艺制成,制做精美而花丽。 葬墓中出土于死者身体贴近部位的,多为饰于衣帽上的金箔。如山西保德林遮峪村商墓出土的2件赤金弓形饰,形状一样,高、宽、厚各为11.1、26、0.5和13、29.1、0.5厘米,总重量是215克,含金量达95%。这两件箔饰的两端各有一穿孑l,出土位置在死者胸部,当是缝缀在衣服上的一种装饰。山西石楼桃花庄商墓死者的头骨处有一带状金片,长、宽、厚各为57.6、4.8、0.05厘米,重3.1两,两窄端各有穿孔,据有关学者考证,墓主人以圆箍形“颊”或额带束发,金片是上面的装饰。陕西淳化史家塬m1号西周墓人骨朽痕处有金片31片,亦应是衣物金饰,可分为方形和三角形两种,方形最大者长4.5厘米、宽3.5厘米,三角形最大者边长为2.5厘米。安徽寿县春秋晚期蔡侯墓出土金箔12片,一部分出于墓主腰际,边有穿孔,其上压印花纹,当为衣上装饰。 3、掐丝 掐丝是金器制做的基本技法之一。从后世工艺看,其做法是将捶打成极薄的金片,剪成细条,慢慢扭搓成丝,可以单股,也可以多股。另外还有拔丝,是通过拔丝板的锥形细孔,将金料挤压而入,从下面的小孔将丝抽出,较粗的丝也可直接捶打而成。从先秦的出土物来看,山西保德林遮峪商墓出金丝装饰品6根,说明商代已能将黄金加工成细丝了。其它北方商周墓葬中出土的金耳环就是用捶揲加掐丝制成的。陕西、山西北部交界一带出土的耳环、通常称“珥”,共26枚,形制相似,均是月牙形金片,一端呈螺旋形,另一端为伸出的金丝,或穿有一绿松石。京津唐地区燕山一带出金耳环8件,其形状分三种:一种是“勾形”,如平谷刘家河商墓出土的金耳环,上为直径1.5厘米的半环形勾丝,下端为扁喇叭体形,宽2.2厘米,底部有一勾槽,重6.8克;另一种是“臂钏形”即将金丝两端捶击成剌叭形,然后弯曲成圆环形,直径在4—6厘米之间,出自蓟县张家园;还有一种是圆圈形,为辽宁朝阳魏营子西周墓所出,它是用金丝绕成二圈。内蒙古杭锦旗阿鲁柴登东周时墓葬出土的金锁链则由多股金丝编成,金丝细如毫发。特别是湖北随县战国曾侯乙墓中,出土的一批金属弹簧形器,有462段金弹簧形器,用金丝绕成,每根金弹簧器的圈数一般为18—25圈,长约2厘米,圈经0.4—0.5厘米,金丝直径为0.1—0.05厘米,含金量为87.4%。后德俊先生将这批金属簧形器称之为“蚕形器”,指出“这些金属弹簧形器是采用经拉丝工艺制成的金属丝绕制而成型的,因为在放大的条件下还可以看到这些金属丝的表面有拉伸的痕迹,这些拉伸的痕迹在方向上也与金属丝的长度方向一致。” 4、錾刻 《荀子·劝学篇》说:“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锲是用刀刻,镂是雕刻。可知先秦时代多用刻镂的方法加工金石器物。现在考古学中多称这种方法为錾刻或雕镂,它是在器物成型之后的进一步加工技术,多施用于花纹。从后世金器制造来看,錾刻工艺十分复杂,工具有几百种之多,根据需要随时制作出不同形状的錾头或錾刀。一类錾头不锋利,錾刻较圆润的纹样,不致把较薄的金片刻裂,用肉眼就能观到錾刻的痕迹,由一段段的短线组成。另一类錾头锋利如凿子,錾出较细腻的纹样,在制作实施时又分两种,一种线条为挤压出来的,另一种线条为剔出来的。錾刻技术产生出丰富多彩的艺术效果,有时为平面雕刻,有时花纹凹凸呈浮雕状,可在器物的表里同时使用。金器捶揲成型后,錾刻一直作为细部加工手段而使用,也运用在铸造器物的表面刻画上,贴金、包金器物的纹样部分也采用此法。 已出土的先秦金器中,錾刻多有采用,四川广汉三星堆商代遗址一号祭祀坑青铜头像贴有与头像面部大小相当的金箔,箔面凹凸如铜面,有双耳,双眉,双眼镂空,鼻面凸起。残宽22厘米,高9厘米。该遗址出土的金皮木芯铜龙头杖,长142厘米,直径2.3厘米,杖上端铜头下20厘米处杖杆包有46厘米长的金箔,上有三组平雕叙事性图案,上面两组图案相同:上有两背对的鱼,下有相背之鸟两只,鱼头和鸟颈压有一穗叶形柄。下面一组是两前后对称的人头,头上有冠,耳饰三角坠,人头前后左右各有两周线纹,人头间用勾云纹相隔。花纹十分细腻精美,錾痕清晰可辨。 陕西神木纳村高兔的战国墓中出土大量立雕或浮雕的金兽等饰件,雕琢精美,色采华丽,皆以镌镂,錾刻手法表现,形态各异造型生动。 5、鎏金 鎏金按现代说法又叫火镀金、烧金或汞镀金。鎏金器物,先秦时代特别是东周多有出土,但见于古文献则较晚。东汉人狐刚子的《五金粉图诀》和《出金矿图录》中描述了金汞的制作及应用。南朝陶弘景说:“水银……能消金、银,使成为泥,人以镀物是也”1。《物理小识》载:“镀金法,以汞金涂银器上,成白色入火,则汞去而金存,数次则黄”2。其法是将纯金和汞按一定比例混合成金汞,俗称金泥,涂抹在器物上,然后在火中烘烤,汞遇热蒸发,金留存于器表。鎏金工艺的最大特点是鎏金层极薄,而且紧密,看不出刻意装饰,金的化学稳定性好,不受氧化,同酸、碱不发生反应,加热时也不变色,使器物华丽美观。 鎏金所需的汞即水银。汞在常温下是呈液态的金属,多自丹砂中提炼。丹砂只需低温熔烧,便可得水银,方法不复杂。我国至迟在夏末时已使用丹砂,约在东周或稍早已知用丹砂炼制水银了,而考古发掘中,东周特别是战国已有多种鎏金器物出土。 冶金史专家吴坤仪教授在研究分析了战国及后世的多件鎏金器物后,结合后世镀金工艺进行了模拟鎏金铜片试验。其技术工序大致如下: (1)清洁镀件:把被镀件表面进行清理,用酸水冲刷,使表面清洁。特别是将抹金泥前再度用硝酸水溶液刷洗,以清除杂质污物。 (2)配制金汞齐;按一份金七份汞的比例,将金箔碎片与水银结合,适当加热,搅拌至完全溶化在水银中,显银白色,形态似泥膏状,俗称“金泥”。 (3)抹金:用特制的扁头铜棍俗称“金棍”,或用棕刷把金泥均匀地抹在被镀物表面上,边抹、边推、边压,这种推压的方法称之“拴”,三分抹,七分拴,表明“拴”是鎏金工艺的主要环节,是保证金层组织致密和结合紧密的技术关键。 (4)烘烤:被镀件抹好金泥后,在炭火上烘烤,同时在金层表面不断推压。随着汞的逐渐蒸发,金层表面颜色由银白色转变成金黄色。这个烘烤变色的过程,俗称“开金”。 (5)清洗:开金后的镀件,再用酸梅水、杏干水等弱酸分别进行表面清洗,然后用铜刷沾皂角水进行刷洗,使表面光亮。 (6)压亮:用玛瑙压子或钢压子沿着鎏金表面顺序进行磨压,使金层致密,结合牢固,表面呈现出十分光亮的鎏金层。这一步骤也可以在上述过程中反复数次之后,进行一次压亮而成。 模拟制做的鎏金铜片在经过上述过程的4次反复后,金层厚36微米。鎏金的反覆次数要根据实物的要求,一般要反复3次,多则反复7次,以得到金层表面光泽明亮,金层组织致密、纯净、极少杂质,金层与基体表面结合处紧密无隙孔为好1。 1995年前后甘肃庆阳宁县焦村m1号西周晚期墓出的銎内铜戈上有鎏金遗存,此戈如经有关专家进一步确证的话,是已知我国及在世界上最早的鎏金铜器。进入东周鎏金器物渐多,浙江绍兴狮子山春秋晚期墓出土1件“鎏金嵌玉扣饰……一侧镶嵌鎏金兽头。”山西长治分水岭战国墓出土鎏金铜马饰,河南信阳长台关楚墓出鎏金铜带钩,山东淄博齐王墓随葬坑出土3件鎏金银盘,等等。从这些高超的鎏金工艺精品中,显示出战国时期鎏金工艺已是熟练掌握而常用的技术了。 先秦时代,我国劳动人民已创造并掌握鎏金技术,是我国先民对金器制造工艺的伟大贡献。 6、金错与镶嵌 用金属细条或丝镶嵌器物,古称为错。商代时已有用红铜镶嵌青铜器的,至东周出现金错铜器,就是在铸造的铜器上用金丝或金片镶嵌成各种华丽秀美的纹饰或文字,然后用错石(应作厝石)在器表磨错光平。这是春秋战国时期青铜和金器工艺方面出现的新技术,其艺术特征是用隐嵌的技法,形成金钱图案或文字,改变以前铜器模铸纹饰的呆板和拘束,突破传统的图形表象对称格式,出现了许多故事题材的片断描写,具有比较丰富、活泼的内容。 史树青先生经对先秦和后世金错铜器出土物的研究,归纳其工艺过程大致有如下的工序: (1)铸造留槽:铸造金错铜器时,大多数在铸范的母范上先把要错金的纹饰预刻凹槽,待器铸成后,以便在凹槽内嵌金。有的少数精细的金错纹饰,其金丝细如毫发,则是只铸器形,然后在器表錾刻凹线,以便金丝嵌入。 (2)錾槽:铜器铸成后,凹槽还需加工錾凿,精细的纹样,需在器表用墨笔绘成纹样,然后根据纹样,錾刻浅槽,这种浅槽要略呈“△”形,底面不宜过于平滑,需要有一些麻面,金丝或金片才能镶嵌牢固。 (3)镶嵌:镶嵌金丝或金片时,金丝、金片要用火适当加温,金丝需截作点线,然后捶打,使之嵌入浅槽。春秋战国的金错铜器,一般都是胎质软薄,形体较小,如果遇到这类器物,在嵌金时不宜捶打,需用玉石或玛脑制的工具把金丝或金片挤入槽内,这种工具大小如手指,硬度较高,故能压制金铜,后世称为“压子”。 (4)磨错:金丝或金片镶嵌完毕,铜器的表面并不平整,必须用错(厝)石磨错,使金丝或金片与错器表面自然平滑,达到“严丝合缝”的地步。然后在器表用木炭(椴木烧制的磨炭)加清水打磨,使之光滑平整。若用皮革反复打磨,光泽更强2。 已知最早的金错铜器为流失国外的一车吉,传殷墟所出,圆形一端有错金龙纹,周身错蕉叶纹,现藏加拿大安得略博物馆,定为殷器。 现存较早、年代明确的金错出土物为晋栾书缶,属公元前六世纪前半期。器身有金错文字40个,盖内金错文字8个。春秋期间,金错多见于南方吴、越、楚、蔡、宋等国兵器的铭文,大抵为鸟虫篆,个别为用器铭文。入战国,金错实物趋多,中期转盛,并出现金、银、绿松石等同错,及金错铁器。纹饰、品种、工艺都日趋发展。山西长治分水岭战国墓出土的金错夔纹铜豆,通体金错变形的夔纹、垂叶纹、三角云纹。河南洛阳西工区战国墓出土的带流铜鼎,上有花纹,用金、银相间错排。山东曲阜战国墓出土金错银带钩、金错铜带钩和金错铁带钩。河北平山战国中山王墓出土一块长、宽、厚各为94、48、1厘米的铜版“兆域图”,其上由金银错成一幅建筑平面图,上面439个字的铭文全部金错。最精美的是1963年在陕西兴平县豆马村出土的嵌金铜犀尊。该器重13.3公斤、高34.4厘米、长57.8厘米、口径10—11厘米。犀有双角,一前一后,鼻角长而额角短,两耳短小耸立,双目嵌以黑色的料珠,尾尖稍翘,短腿三瓣蹄。扁体嵌金作流云纹。合口,左侧伸出细管作流。犀背部有椭圆形的尊口,上覆素面铜盖,有活环可以启闭。犀牛肥体健壮,昂首伫立,双目前视,神气活现,栩栩如生,貌极雄伟,是陕西省出土文物中难得的艺术珍品。 金器制作还往往与其他镶嵌工艺相结合,更加灿烂华丽。如1964年山东临淄商王庄战国墓出土的金银错绿松石三钮大铜镜,径29.8厘米、厚0.7厘米,为三环钮“在粗线条的云纹上错以金丝,地嵌绿松石……花纹风格与传世的‘错石斜方云纹壶’相近”。这件铜镜上面的金丝、绿松石均经磨错。1957年河南信阳长台关楚墓出土金错嵌玉铁带钩,1965年湖北望山楚墓出土金错凤纹铁带钩,器形都比较大,后者长达46.3厘米,皆为金错铁器的代表作。又如河南洛阳金村东周墓地出土的1大块玉璜,由5块美玉和2块鎏金兽头组成,雕工剔透,色采辉煌,为这一时期的艺术珍品。又如浙江306号战国墓出土的玉耳金舟,径11.2—14.2厘米,高6厘米,呈椭圆形,平底,连耳重285克,两耳为玉质,衔接于器品两侧。特别是陕西宝鸡益门村春秋墓出土的3件金柄铁剑,由格到首为金质,以绿松石、料珠镶嵌其间、金碧辉映,华美无比。 总起来说,根据先秦时代黄金制品出现时代的早晚、品种的不同、数量的多寡似可作如下概括。产生的时代上北方早于南方,这与北方青铜制造业发展较早有关,人们在寻找铜矿或处理铜的共生矿时,有可能较早地发现黄金,并可能借鉴制造青铜器的有关技术去处理它。从各具特色的黄金制品品种看,又似可再将北方地区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以商周王朝统治中心地区及北方各诸侯国所在的中原地区;一个是以长城内外各族部所在的北方边远地区。后者一直用黄金制作人体的装饰品,最常见的是耳环、耳坠、牌饰以及臂钏、项圈、发笄等。前者主要是用于装饰的金箔,似均为贴于其他物件上的附属物。后者重于饰人,前者重于饰物,当与两区域使用者的生活习惯有关。后者多为逐水草而居游牧部族,贵重的黄金,制成人身上的装饰品,既增美观,又能珍藏。前者是农业区,人们生活稳定,拥有较长期存在的建筑物及器物,统冶者贵族追求建筑物的辉煌,陈设的华美,故黄金多被制成其他物体的饰片,附贴其上。至于南方地区的黄金出土物,除具有某些与中原区域相同的情况外,还以大量出土楚国货币金版、金饼为其特色。从出土金质器物多寡看,南方虽晚于北方,但数量远较北方地区为多,器形较大。这与我国砂金主要分布在南方各河流两岸有关,在当时的技术水平下,淘采砂金比开采主要分布在北方的岩金矿为易。 拉票 《单兵作战》在军事大赛中顺利通过第一轮进入复赛阶段,有vip的朋友请前往支持一下,投一票50点积分,进入地址 u./ploy/20071113/index.asp有v的去支持一下吧,嘻,没有高v的兄弟帮忙宣传一下。 《单兵作战》在军事大赛中顺利通过第一轮进入复赛阶段,有vip的朋友请前往支持一下,投一票50点积分,进入地址 u./ploy/20071113/index.asp有v的去支持一下吧,嘻,没有高v的兄弟帮忙宣传一下。 《单兵作战》在军事大赛中顺利通过第一轮进入复赛阶段,有vip的朋友请前往支持一下,投一票50点积分,进入地址 u./ploy/20071113/index.asp有v的去支持一下吧,嘻,没有高v的兄弟帮忙宣传一下。 《单兵作战》在军事大赛中顺利通过第一轮进入复赛阶段,有vip的朋友请前往支持一下,投一票50点积分,进入地址 u./ploy/20071113/index.asp有v的去支持一下吧,嘻,没有高v的兄弟帮忙宣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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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loy/20071113/index.asp有v的去支持一下吧,嘻,没有高v的兄弟帮忙宣传一下。 关于秦的官僚体系 秦代的政治概况 公元前221年,秦统一了六国,结束了诸侯割据称雄的时代。为了巩固国家的大统一,秦王政采取了一系列重大措施,来健全和巩固新建的政权,加强地主阶级****。 战国时各国最高统治者都自尊号为王。秦王政(即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立即召开群臣,重议尊号,群臣盛赞秦王政的功业是自“上古以来未尝有,五帝所不及”,建议选用古代最尊贵的称号“泰皇”,称“命”曰“制”,“令”曰“诏”,自称为“联”。秦王去“泰”著“皇”,采用上古帝号,称“皇帝”,并废除帝王的谥号。自称“始皇帝”,后继者沿称二世皇帝、三世皇帝……以至万世。从此,在中国历史上有了“皇帝”的称号。 秦始皇又召集群臣讨论制定政治制度。丞相王绾主张在齐、楚、燕故地,实行分封制,立诸子为王。这个意见得到多数大臣的支持,只有廷尉李斯力排众议。他总结了西周以来政治斗争的历史经验,驳斥了王绾的主张,指出实行分封制必然破坏统一,导致分裂,他建议在全国实行郡县制,以巩固中央集权,秦始皇完全赞成李斯的意见,决定在全国范围内推行以郡县制为基础的中央集权制。 秦世皇为了维护封建秩序,令大臣在秦国原有刑法的基础上,加以修订、扩充,并吸取其他各国的有关条文,制定了一套更严密的刑法制度,这套刑法制度的施行条例有《田律》、《厩苑律》、《仓律》、《金布律》、《二律》、《徭律》、《军爵律》、《置吏律》、《除吏律》、《效》等近三十种,包括政治、经济、军事各个方面。这些施行条例多属地方官及有关官吏职责范围与失职惩罚等各项规定。反映了地主阶级及其国家对农民阶级与奴隶的残酷奴役。在案例及疑案问答中,有六十余条是有关治“盗”的。其中规定:五人共同为“盗”,被“盗”的东西在一钱以上的,就要斩左趾,黥面,罚作城旦。秦律就是用这样严酷的刑罚来保障地主阶级私有制。 秦朝实行普遍的征兵制。秦的兵役又兼有徭役的性质。凡年满17岁到60岁的男子都要服兵役。守边一年称为“戍卒”;守京都一年称为“正卒”;到县听差,称为“更卒”。另外,中央还有常备禁卫军,称作“卫卒”,郡的常备兵称为“材官”。除步兵外还有水军、骑兵以及经过特种训练的武士。 为了防止相当数量的原六国旧贵族称霸一方,秦始皇把他们和各地豪富十二万户迁居到京城咸阳附近,置于中央政府的直接监视和控制下。与此同时,又下令收缴民间所存的武器,运到咸阳加以销毁。当时持有武器最多的是六国权贵和豪富之家,收缴他们的兵器有利于国家的巩固和统一。 秦始皇统一六国以前,秦国就有专门管理田地的“田令”。统一后,于公元前216年下令“使黔首自实田”,意思是命令zhan有土地的人向政府自报zhan有土地的数额,国家以法律的形式承认土地私有,这是为征收赋税提供根据。这项命令对封建土地私有制的发展起了推动作用。同时,还把以前“重农抑末”政策改为“上农抑末”,对商人进行残酷的打击。例如始皇三十三年(前214年)迁往岭南的五十万罪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贾人”和商人的后代。 此外,秦统一后,还制定了统一的度量衡和货币的制度。秦始皇下令沿用商鞅所制的量器和尺子,只是衡器略有变革。统一度量衡和货币,克服了过去因标准不同而换算困难的混乱情况,便利了经济交往,也便利了封建赋税的征收。与此同时,秦始皇又命令李斯负责整理出一种笔划较战国时期简便、写法一致的文字,推行全国,称为小篆,废除了其他异体字。后来程邈又根据民间流行的简化字整理出一种新字体,称为隶书。秦始皇的统一和简化文字,对汉族文化的发展起了重要的作用。 为了加强对全国的控制,秦始皇从统一的第二年起,就以京师咸阳为中心,陆续修筑了三条驰道。一条往东通到现在的河北、山东的海边;一条往南,通到现在的湖北、湖南、江苏等地;一条往北通到内蒙古一带。驰道宽五十步,路面经过夯实,路旁每隔三丈种树一棵,还统一了全国车轨轨距。大大便利了从京城到各地的交通,有利于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 在这些改革的同时,秦朝对职官队伍,也作了相应的变革,以利加强中央集权制的统治。 第二节秦代的中枢官制 秦代的官制,部分在战国时期就已形成。但是,秦统一六国后,由于权力的高度集中,中央与地方间的关系,政务与事务间的关系,君主与臣下间的关系等等,都不可避免地有所更张,出现了一套严密的新制度。 秦代中枢政权的最大特征是皇权的至高无上。战国时期,七雄并峙,都抱有统一中国的雄心壮志,但是中国最终为西方的戎族——秦所统一。秦统一中国的原因很多,其中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强化君权,抑制宗室贵族特权。这个制度是在世卿世禄制度被破坏后,地主经济得到发展的过程中而逐渐发展起来的。 为了行使权力,秦始皇确立了以丞相为首的中央政府组织。这个机构除丞相(或称相国、相邦、中丞相)外,还有国尉、御史大夫及九卿等,以掌管全国的政治和军事。 丞相是承天子之命,督率百官、执行政务,事实上相当于幕僚长的地位。《通典·职官二》云:“秦省司徒,置丞相”。这是说秦的丞相,相当于战国时的司徒。《汉书·百官公卿表》云:“相国、丞相,皆秦官,金印紫绶,掌丞天子助理万机。”丞相之名,始于战国。《战国策·魏策二》记载苏代说梁王:“莫如太子之自相,是三人皆以太子为非固相也,皆将务以其国事魏,而欲置丞相之玺。”秦国官制多仿三晋,惠王十年始有张仪相秦,武王二年设左、右丞相,才有丞相的名称。昭王三十二年,以穰侯为相国,始皇为秦王时,称丞相吕不韦为相邦,号称仲父,同时有丞相昌平君。统一六国后,李斯由廷尉升为丞相,二世诛李斯后,拜赵高为中丞相(因为他是宦官,故称中丞相),事无大小皆由其裁决。战国时期,各国丞相均封侯,秦国也是如此,如昭王时,封魏冉为穰侯,范雎为应侯,蔡泽为刚成君。庄襄王时,封吕不韦为文信侯,秦始王也曾封李斯为通侯,秦二世封赵高为安武侯。 国尉是武官之首,掌管武官的任命黜涉。《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太尉,秦官,金印紫绶,掌武事。”《通考·职官考一》云“主五兵”。《史记·秦始皇本纪》说,十年以尉缭为秦国尉。国尉也是六国时官,《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云:“赵惠文王赐奢号为马信君,以许历为国尉。”又《新序·杂事篇》云:“晋大夫祁奚老,晋君问曰:‘孰可以为国尉?’祁奚对曰:‘午也可’。”也有称国尉为元尉的,《国语·晋语》载:“公知祁奚之果而不淫,使为元尉。”秦时的国尉、元尉相当于汉时的太尉。但汉时太尉是三公,而秦的国尉、元尉不是三公。白起于昭王三十四年自左更升为国尉,十五年又升大良造。大良造是十六等爵,国尉还在大良造之下,由此可见,秦代的国尉不如汉代太尉地位之尊崇。 御史大夫,掌监察百官,为丞相之佐贰。这个官称秦始设置。《通典·职官典二》云:“秦无司空,置御史大夫以贰于相。”《汉书·百官公卿表上》云“御史大夫,秦官,位上卿,银印青绶,掌副丞相。”御史官称始创于战国,但其职能与秦的御史大夫不同。战国的御史是记事之职,秦的御史大夫是管纠察的。始皇时有御史大夫冯劫,二世时有御史大夫德。在御史大夫之下有二丞,一个叫御史丞,是御史大夫的助理,一叫御史中丞,《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御史大夫……有两丞,秩千石。一曰中丞,在殿中兰台,掌图籍秘书,外督部刺史,内领侍御史员十五人,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可见御史中丞掌握了相当重要的权力,御史大夫之所以能成为最高的监察官,就是因为御史中丞在其属下。 在丞相以下的中央高级官吏是卿。卿分掌国家一部分事务,从其职务的性质上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专为皇帝服务的,如管祭祀礼仪的“奉常”,管守卫宫殿门户的“郎中令”,管宫外警卫的“卫尉”,管车马的“太仆”,管皇帝私产的“少府”。此外,还有一些侍从官或宫官;一类是管理国家事务的,如掌管财政的“治粟内史”,掌管司法的“廷尉”,掌管京师治安的“中尉”,掌管宫室陵寝建筑的“将作少府”,掌管爵禄升降的“主爵中尉”,掌管少数部族的有“典属国”。 奉常,《通典·职官七》云:“奉常,周为春官宗伯,掌邦礼,秦改奉常。”《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奉常,秦官,掌宗庙礼仪,有丞。”从这些记载得知,奉常职掌宗庙祭祀礼仪。其属官有太乐,掌乐舞;太祝,主持祠庙,掌祭祀;太宰,掌撰具;太医,掌巫医;太史,掌天时星象,兼司记事;太卜,掌卜筮。这些属官都设有令、丞。此外,还有秘祝、占梦、望气等职。古代氏族社会,以血缘关系为纽带,一切政治运动均集中于宗宙,所以巫者居很重要的地位,所谓朝廷也就是庙廷。乐、祝、医、史、卜以及巫觋(x0音习)等,均掌守宗庙,以充当神权政治的各种角色。后来国家机构不断改革,朝廷与庙廷逐渐分离,但奉常的属官仍然掌管祭祀的各种礼仪。 郎中令,《汉书·百官公卿表》云:“郎中令,秦官,掌宫殿掖门户,有丞。”《秦会要》引《通典·职官七》云:“及主诸郎之在殿中侍卫,故曰郎中令。”战国时六国均设置郎中。《战国策·韩策三》云: 段产谓新城君曰:“夫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已。今臣处郎中,能无议君于王,而不能令人毋议臣于君。” 《战国策·楚策四》记载朱英对春申君说:“君先仕臣为郎中,君王崩,李园先入,臣请为君■其胸杀之。”又《赵策三》载赵王谓魏牟曰:“郎中不知为冠。”又《韩非子·外储说左上篇》:“齐桓公弗衣紫,郎中莫衣紫”。这些记载都说明郎中不是秦专置的官称。秦二世元年,赵高为郎中令。郎中令的属官有大夫、郎、谒者等。另外,期门、羽林等都在郎中令属下。 大夫,《汉书·百官公卿表》说:“大夫掌议论,有太中大夫、中大夫、谏大夫,皆无员,多至数十人。”《初学记》十二引《齐职仪》:“秦置谏议大夫,掌议论,无常员,多至数十人,属郎中令。”1中大夫在六国时就已经有了,《吕氏春秋·知度篇》有赵襄子以胆胥已为中大夫的记载,《韩非子·外储说下》也有“齐中大夫有夷射者,王诛杀之”的记载。秦在始皇时有中大夫令,为中大夫主官。 郎,《汉书·百官公卿表》云:“郎掌守门户,出充车骑有议郎、中郎、侍郎、郎中,皆无员,多至千人。议郎,中郎秩比六百石,侍郎比四百石,郎中比三百石。中郎有五官、左右三将,秩皆比二千石。郎中有车、户、骑三将,秩皆比千石。”《初学记》十一载:“秦初置郎中令,其属官有三署,署中有郎中、侍郎,无员,多至千人,分隶三署,主持戟,侍宫殿,出则充车。”《始皇本纪》有二世“以罪过连逮少近官三郎”的记载,所谓“三郎”就是指三署郎。 谒者,《汉书·百官公卿表》云:“谒者掌宾赞受事,员七十人,秩比六百石。有仆射,秩比千石。《史记·范雎列传》载:“秦昭王使谒者王稽于魏。”又说:“(穰侯)又谓王稽曰:‘谒君得无与诸侯客子俱来乎?’”除秦外,六国也有谒者,《吕氏春秋·爱士篇》云:“赵简子之臣胥渠,有疾,医教之曰:‘得白骡之肝,病则止,不得则死’,谒者入通。”这说明赵有谒者。《战国策·齐策一》云:“靖郭君将城薛,客多以谏。靖郭君谓谒者元为客通。”这说明齐也有谒者。《战国策·楚策四》云:“有献不死之药于荆王者,谒者操以入。”这说明楚国亦有谒者。又《韩策一》云:“颜率见公仲,公仲不见,颜率谓公仲之谒者。”说明韩国同样有谒者。 仆射(y8音夜),《汉书·百官公卿表》说:“仆射,秦官,自待中、尚书、博士、郎皆有。古者重武官,有主射以督课之,军屯吏、驺、宰、永巷宫人皆有,取其领事之号。”《初学记》十一云:“秩比六百石。”《御览》卷201引《齐职议》:“秦汉之世,委政公卿,尚书之职,掌封奏,令赞文书,仆射主开闭,令不在,则仆射奏下其事。”《秦会要补》引章炳麟语云:“古有仆人射人,为君近臣,秦时谒者、尚书、博士、侍中,皆有仆射以领之,由是二官之名,始合为一。” 卫尉,《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卫尉,秦官,掌宫门卫屯兵,有丞。”古代凡兵狱之官,皆名为尉。《通典·职官七》云:“卫尉多以博士议郎为之”。属官有:公车司马令,《通典·职官七》云:“掌殿司马门,秦属卫尉”。凡吏民上章、贡献及征诣公车者,都必须通过公车司马。又有卫令,即卫士令,主宫门卫士,《史记·秦始皇本纪》云:“二世三年,赵高遣阎乐至望夷宫殿门缚卫令。” 太仆,《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太仆,周官,秦因之,掌舆马,有丞,两人。”其属官可考者有中车府令。据《史记·蒙恬列传》载,秦始皇曾以赵高任此职。 廷尉,《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廷尉秦置,掌刑辟,有正监,秩皆千石。”颜师古注:“廷,平也,治狱贵平,故以为号。”《秦会要补》云:“周寿昌曰:《韩诗外传》,晋文公使李■为理,《吕氏春秋》,齐宏章为大理,《说苑》,楚廷理,《新序》石奢为大理。”由此可见,战国时各国都名为理,大理或廷理,只有秦国称廷尉。 典客,《汉书·百官公卿表》云:“秦官,掌诸归义蛮夷,有丞。”《通典·职官七》云:“典客,秦置,掌诸侯及归义蛮夷,有丞。”即掌管诸侯及各部族首领朝觐事并典其仪礼,各地上计诸吏,也由典客接待。其属官有行人,以为临时派遣出使者。 宗正,《汉书·百官公卿表》说:“宗正,秦官,掌亲属,有丞。”《初学记》引《宋百官春秋》说:“周受命,封建宗盟,始选宗中之长而董正之,谓之宗正,成王时,彤伯入为宗正,掌王亲属,是也,秦因之。”关于这个官称的创置时期,两书记载不同。《秦会要》从《初学记》,定为周官,比较可信。下设丞一人,掌君主亲属及登记宗室谱牒、序九族、别嫡庶。如有罪,则除其属籍。 治粟内史,《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治粟内史,秦官,掌榖货,有两丞。”全国的赋税都得上报治粟内史,据《通典·职官八》记载,属官有太仓令丞,主管谷藏。此外,还有平准令,丞,掌物价,主管染色。 少府,《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少府,秦官,掌山海池泽之税,以给共养,有六丞。”治粟内史掌军国之用;少府供君主私眷。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载,二世二年,有少府章邯。 少府除掌管皇帝私产外,凡负责供应皇帝生活之需的诸官吏,大都是少府的属官。其事务非常繁杂,机构也非常庞大。其属官有御府令丞,《秦会要》引《始皇本纪》和《通典·职官八》云:“秦有御府令丞,掌供御服,而属少府。”;尚书令丞,《通典·职官四》云:“秦置尚书丞一人,属少府。”又云:“秦时少府遣吏四人,在殿中主发书,谓之尚书。”又《通典·职官八》云:“秦置六尚,谓尚冠,尚衣,尚食,尚沐,尚席,尚书。”太官令丞,主御膳食;宦者令,主管宦官;中书谒者令丞,以宦官充任,掌内廷事务;太医令丞,《通典·职官七》云:“秦有太医令丞,亦主医药,属少府。”都水长丞,《通典·职官九》云:“秦汉又有都水长丞,主陂池灌溉,保守河渠,自太常少府及三辅等,皆有其官。”乐府令丞,主音律乐章;永巷令,掌管宫人。 此外,中央官还有: 客卿,这个官称战国时六国皆有设置。秦设客卿以招徕策士贤人,位在丞相之下,入秦为客卿者,往往擢升为丞相。如秦惠王以张仪为客卿,后至相位。秦昭王以寿烛为客卿,继为丞相。范雎、蔡泽皆先为客卿后任丞相。秦始皇时,李斯也曾任过客卿。 中尉,秦官,掌京师治安、防备水火盗贼之事。其属官据《秦会要》云:“有两丞、侯、司马、千人。”又有武库令丞,掌军器;有静室令,为乘舆前驱,以清道路。《秦会要补》引王先谦云:“《华阳国志》有秦中尉田真黄,又赵烈候官荀欣为中尉。则是官不独秦有也。” 将作少府,《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将作少府,秦官掌治宫室,有两丞,左右中侯。”其属官有石室,东园主章以及左右、前后中校七令丞。东园主章,掌大材,以供东园大匠。中校署掌舟车杂兵仗厩牧。此外又有主章长丞,掌大木。 典属国,《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典属国,秦官,掌蛮夷降者。”其属官有九泽令,典客丞。 主爵中尉,原于周时宰爵,郑玄注《周官》云:“宰,主也。”掌诸侯封赠及宾客祭祀飨食牺牲之牢数。其属官有掌畜令丞。 中常侍,秦置,银珰左貂,给事殿省。《后汉书·宦者列传序》云:“汉兴,仍袭秦制,置中常侍官。然亦引用士人,以参其选,皆银珰左貂,给事殿省。”《通典·职官三》云:“秦置散骑,又置中常侍散骑,并乘舆,后中常侍得入禁中,皆无员。”散骑跟随皇帝车后,献可否、备顾问。中常侍可出入宫禁,常侍皇帝左右。至魏文帝时,始合为一官,称散骑常侍。 给事中,《汉书·百官公卿表》云:“给事中亦加官,所加或大夫,博士,仪郎,掌顾问应对,位次中常侍。黄门有给事黄门,位从将大夫。皆秦制。”给事中每日上朝,平议尚书奏事,因为在殿内供职,故称给事中。 宫官有如下几种: 詹事,《汉书·百官公卿表》云:“秦置,掌皇后太子家,有丞,秩二千石。”其属官有:太子家令;太子率更令,掌知漏刻;卫率,中庶子,《通典·职官十二》云:“古者天子有庶子之官,秦因之,置中庶子,庶子员。”据《战国策·燕策三》载:“荆轲使秦,因中庶子蒙嘉而见始皇。”可见当时确实有这种官。《战国策·韩策二》载:“韩公叔与幾瑟争国,中庶子谓太子……”《新序·辨物篇》载:“赵太子暴疾而死,扁鹊造宫门,中庶子之好方者应之。”又《史记·商君列传》载:“卫鞅事魏相公叔痤为中庶子。”可见这种官不是秦国仅有。太子舍人,《通典·职官十二》云:“秦官”;太子门大夫,《通典·职官十二》云:“秦置”;洗马,本作先马,勾践曾为夫差先马。太子洗马,太子出行则先驱;少庶子,秦官。六国也有设置,《韩非子·内储说》云:“晋平公觞客,少庶子进炙而发绕之。”同书还记载了宋太宰使少庶子之市,魏济阳君有少庶子,卜皮使少庶子佯爱其妾等事。太子仆,秦置,掌车马。 将行,秦置,皇后之卿。又有皇后卫尉、皇后少府、皇后少仆等。 以上为中央官僚机构的文职官。下面再介绍武职官: 护军都尉,执掌军政,统领诸将。《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护军都尉,秦官”。属官有中护军,领军史,皆掌禁兵,典选武将,胡亥以李斯等人为护军,监视蒙恬军队。 将军,《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前后左右将军,皆周末官,秦因之,位上卿,金印紫绶。”秦昭王时,才设将军以为统兵将帅。如以魏冉为将军,保卫咸阳。以■戎为将军,领兵攻楚。但又往往以其他官职统兵出征,如《史记·蒙恬列传》云:“始皇二十六年(前221年),蒙恬因家世得为秦将,攻齐,大破之,拜为内史。秦已并天下,乃使恬将三十万众北逐戎狄,收河南。”可见蒙恬以内史身分统兵出征,将军之上有上将军,如秦昭王四十七年(前260年)以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始皇时,任过秦将军的有王翦、王贲、蒙骜、王贲、麃公、冯劫等人。将军之下有裨将军。如秦昭王四十七年,以王龁为尉裨将。始皇二十三年(前224年),以蒙武为裨将军。又以王离为蒙恬裨将。裨将就是偏将,为将军之副职。 周时的所谓前后左右将军,秦皆因袭其号,都是镇抚边境的将领,地位很高。他们都是常设的将军,其下均置长史,如《项羽本纪》载:“章邯使长史欣”;还设中下级武职官,如骑长,《史记·傅靳蒯成列传》载靳歙“又战蓝田北,斩车司马二人,骑长一人。”集解引张晏注:“骑之长。”又有校,如《白起列传》载:“王陵攻赵邯郸,亡五校。”《陈陟世家》载:“黥布击秦左右校。”尉,《国策·秦策二》云:“秦之右将有尉。”又《白起列传》载,长平之战,王龁为尉。司马,《曹相国世家》云:“虏秦司马及御史各一人”。“车司马,主管官车,《傅靳蒯成列传》载靳歙定陇西六县,所将卒斩车司马,侯各四人。” 第三节地方官制 自战国以来,各国相继设置郡县。秦孝公十二年(前350年),商鞅合并了全国的乡村聚落,分设为县,置县令。惠文王十年(前328年),魏国割交上郡,后十三年(前315年),秦又置汉中郡。从此以后,郡县制逐渐在秦境内推行起来。始皇二十六年,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后增设至四十多郡。 京师是国都所在地,它的机构设置与列郡有所不同,不设郡守,而设内史为京师长官,《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内史,周官,秦因之,掌治京师。”内史可以参与朝议,位同列卿,所以往往被作为中央官看待。内史的人选多从优秀郡守中遴任。内史属官可参用他郡人士,秩禄高于列郡。属吏有都水长、丞,铁官长,丞。廪牺令、丞,主管谷仓和饲养牲畜,以供祭祀。 郡设监御史,郡守,郡尉,分管一郡之政治、军事。 监御史,又叫郡监,《汉书·百官公卿表》云:“监御史,秦置,掌监郡。”《史记·萧相国世家》载:“秦御史监郡者与从事,掌辨之。”集解引苏林注:“秦时无刺史,以御史监郡。”监御史隶属于御史中丞,是中央监临地方之官。 郡守,为一郡之长,六国均有此官,《汉书·百官公卿表》云:“郡守,秦置,掌治其郡,秩二千石,有丞,边郡又有长史,掌兵马,秩皆六百石。”郡守握有很大权力,除各县令长由中央任命外,一郡属吏都由郡守从本郡人士中辟举。其治郡方略,得以发挥个人才干,朝廷不加干预。 郡丞,协助郡守处理事务。边疆的郡,另有长史1,掌管兵马,郡守有缺,丞或长史代行其职,属吏有卒史、主簿、牧师令。 卒史,萧何、周昌与其从兄均当过泗水郡卒史。 主簿,主管郡守府中簿书,《水经注·江水注》引《风俗通》云:“李冰为蜀守,主簿刺杀江神。” 牧师令,《通典·职官七》云:“秦汉边郡,置六牧师令。” 郡尉,《汉书·百官公卿表》云:“郡尉,秦官,掌佐守典武职甲卒,秩比二千石。有丞,秩皆六百石。”《后汉书·桓帝纪》注引《汉官仪》云:“秦郡有尉一人,典兵禁,捕盗贼。”可见尉的职掌有二:一是辅佐郡守管理甲兵;二是主管逮捕盗贼。如秦二世时,任嚣曾任南海郡尉。尉下有丞,内地各郡设1人,大郡2人。边塞郡,百里一尉,尉下设士史、尉史各2人,负有保卫边塞的责任。郡尉直接受命于朝廷,独立开府者与郡守相等,不受郡守管辖。所以,在一郡之中,监御史、郡守、郡尉之间,虽然职务相联,但却不互相隶属。在关塞要地还设关都尉。又据《通典》引《汉官旧仪》云:“汉承秦制,郡置太守治民,断狱都尉治狱,都尉治盗贼甲卒兵马。”从这记载看来,好象秦时一郡有两尉。所以《通典》又说:“始皇并天下,郡置一守、一丞、两尉以典之。”这样,典兵断狱本来是有分职的。 郡以下设县,少数部族地区则设道,其体制与县相当。 县设令、长,《汉书·百官公卿表》载:“县令长,皆秦置,掌治其县,万户以上为令,秩千石至六百石。减万户为长,秩五百石至三百石。皆有丞,尉,秩四百石至三百石,是为长吏。百石以下有斗食,佐史之秩,是为少吏。”其实,县令、长是袭用六国的官称,非秦创置。县令、长均由朝廷任命。丞助令长办事,尉统一县甲兵,捕盗。丞尉是一县之长吏,斗食、佐史称为少吏。其属吏还有: 主吏,也称功曹,主管选用县之少吏和考绩。萧何曾任过沛县主吏,所以《史记·萧相国世家》称:“何于秦时为刀笔之吏”,就是说他主管考课之事。 令史,主管文书,荀悦《汉纪》一云:“陈婴故东阳令吏”,又《史记·项羽本纪》云:“陈婴故东阳令吏”。集解引晋灼注:“汉仪注曰:令吏曰令史,是令吏即令史也。” 狱掾,主管监狱,曹参曾为沛狱掾。曹咎曾为蕲狱掾,司马欣曾为栎阳狱掾。 文无害,《史记·萧相国世家》云:“萧相国何者,沛丰人也,以文无害为沛主吏掾。”《续汉书·百官志》说:“秋冬遣无害吏案审诸囚。”《史记》集解引《汉书音义》说:“文无害,以文无所枉害也。律有无害都吏,如今言公平吏。”《秦会要》引黄侃语云:“犹今人言笔下不错。” 厩驺,掌管一县之车马事宜,又叫厩司御。夏侯婴曾任沛县厩驺。 仓吏,主管仓储,《史记·货殖列传》云:“任氏为秦督道仓吏。”韦昭注:“督道,秦时边县名。” 狱吏,又叫治狱吏,监狱差役。任敖少年时曾当过狱吏。 县以下的组织是乡,乡以下是亭,亭以下是里。《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大率十里一亭,亭有长,十亭一乡,乡有三老,有秩,啬夫,游徼。” 三老,掌一乡之教化,凡有忠孝节义可以为民表率者,皆旌表其门,以为倡导。《墨子·备城门篇》云:“召三老在葆宫中者。”《管子·水地篇》云:“与三老里有司伍长行里。”《史记·滑稽列传》也有三老之称。 有秩,啬夫,大乡达到五千户的,郡给指派有秩。小乡不到五千户的,县给指派啬夫,二者不同时设置,但职责相同,主调解纠纷,平断曲直,收赋税,征徭役。 游徼,掌巡察盗贼。 亭长,《史记·高祖本纪》正义云:“亭长,主亭之吏……民有讼诤,吏留平辨,得成其政。”亭长之下设亭父、求盗两卒。《史记·高祖本纪》集解引应劭注:“旧时亭有两卒,一为亭父,掌开闭扫除,一为求盗,掌逐捕盗贼。” 县尉、游徼、亭长,都要经常习练刀枪弓弩,带剑佩刀,持盾披甲以防盗贼。 民户聚居之处叫做里,犹如现在的“居民点”。孔子说:“里仁为美。”就是指邻里的里而言。一里居民多少不等。里设里正(秦讳“正”,改称里典),掌一里百家事,官名源于战国。《韩非子·外储说右篇》云:“訾其里正与伍老”可证。又设里监门,掌一里之监卫;《史记·张耳陈余列传》云:“张耳陈余乃变姓名,俱之陈,为里监门以自食。”集解引张晏注:“监门,里正卫也。”荀悦《汉纪》也说:“陈余张耳,俱隐身为里监门。”侯嬴也当过大梁夷门监门。《战国策·齐策四》云:“左右皆曰:‘……今夫士之高者,乃称匹夫,徒步而处农亩,下则鄙野、监门、闾里,士之贱也。”可见监门之*国已有。里之下有什,主十家,伍主五家。伍有伍老,以相检查。 关于秦使用的货帀 秦铸币开始于秦献公、孝公时期,秦惠王‘初行钱‘开始铸造圆形方孔半两钱,秦始皇统一货币是秦币发展的鼎盛时期,秦二世‘复行钱‘使秦币衰落。 秦币在中国货币史上有承上启下的意义,但学术界对它的产生、发展和衰落众说纷纭。近数十年,秦铸币大量出土和云梦秦简的面世,为研究秦币提供了宝贵资料。笔者根据这些资料,对秦币的历史谈些自己的意见。 一、秦献、孝公时期—秦铸币出现 秦国铸币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有人估计不会晚于秦献公七年‘初行为市‘之时,这个说法是有根据的。秦献公二年迁都栎阳,栎阳‘北郤戎翟,东通三晋,亦多大贾‘(《史记·货殖列传》),在东西南北大商人必经的商道上。秦献公‘初行为市‘,就是在新都栎阳开始设立市场,设置市吏,管理市场贸易,征收市税。市税收的是货币,这就需要秦国有自己的铸币。秦国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农民纷纷弃农经商,影响农业自然经济的稳定。秦孝公用商鞅,大力推行重农抑商政策,其主要措施是加重征收商人的关卡过往税和市场营业税,这也收的是货币。商鞅认为‘食贱者钱重,食贱者则农贫,钱重者则商富‘。(《商君书·外内》)钱币掌握在商人手里,商人用来压低粮价使农夫贫穷,这显然是货币大量流通的反映。孝公十四年‘初为赋‘,就是开始向全国人民征收口赋,秦国的口赋也征收的货币。铸币是商品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按秦献公、孝公时商品交换发展的程度,国家的许多税收项目要求以货币形态支付,如果没有本国的铸币是不可能的。 秦国的铸币是圜钱,其初期形态是圆形圆孔。按其重量可分一两型和半两型的两种。一两型的圆形圆孔钱,面孔稍大于背孔,无廓,背平素;面文有‘珠重一两·十二‘、‘珠重一两·十四‘,珠是圆或圜的意思,‘一两‘是面值,‘珠重一两‘,即这1枚圜钱重量是1两;‘十二‘、‘十四‘与纪重无关,可能是铸钱的钱范编号或发行年代;重量多是12克至14克,最重的15.62克,即秦1两或接近1两;钱文大篆体,古朴粗犷,笔划粗细不等,钱肉高低不平,多切凿痕迹,铸法原始,具有早期铸钱特征。丁福保《历代古钱图说》、《泉币》期刊等有著录,中国历史博物馆、天津历史博物馆、西安文管会等有藏品。其可肯定为秦币的理由:首先,此种钱币解放后在扶风、西安、凤翔都有发现,陈直《关中秦汉陶录》卷4著录有‘珠重一两·十四‘圜钱阴文残青石范一块,钱和范出土地皆属战国秦地;其次,此钱的两字笔划作‘睘‘,与其他秦币相同,而与赵币的两字绝异。 半两型的称‘半圜‘钱,亦圆形圆孔,无廓。吴镇烽记录的两枚,面有对称的‘半睘‘二字,字体大篆,铸法亦较原始,直径较小,重6.9克至7克,将近半两。郑家相看到的一枚‘半睘‘,言同一两型‘纪重圜金出土于陕省,亦属秦国所铸无疑‘。只标面值不标地名是秦币的特点。‘睘‘即圜之古文,半圜即币值相当半个圜钱,与一两型圜钱可能同时或稍后铸行,两者轻重相权,并行流通。可见秦币初期是大小二等制。 战国中期布币、刀币、蚁鼻钱都已风行关东各国,秦国铸币似乎稍晚。正因为晚,在币形上可以作最佳的选择。圜钱较其他形态的货币有突出优点:圆边无棱,不易磨损,中间有孔,便于贯穿,体积不大,利于流通。但这不是秦国的发明,周人早就使用圜钱。 《汉书·食货志》载:‘太公为周立九府圜法‘。过去学者怀疑这条史料的真实性。河南安阳大司空村商墓出土3枚铜贝,证明商代后期已出现金属铸币,那么西周以圜钱作为官府铸币,当实有其事。据古币名家王献唐考察:‘东迁以前,周公城洛之后,当已行用环币。既迁之后,更挟旧制俱来。故洛阳豫西一带,时有环币出土。‘他又说:‘周毛公鼎,王为取赋三十爰;禽彝,王锡(赐)金百爰等皆指环货,以爰当之。商代虽造字,尚为玉环。入周以锡百爰证之,则为铜质。《尚书·吕刑》:其罚百锾,其罚六百锾,其罚千锾,锾字从金,义尤可见。‘爰即锾,亦即瑗,原为孔大边小的璧。由从玉变为从金,可见已成为金属货币,锾是当时圜钱的单位名称。春秋时周景王铸大钱,所铸铜币为平肩空首布,但在此之前早有轻(子)重(母)两种铜币同时流通,‘子母相权‘(《国语·周语下》)而行。这两种轻重不同的货币,都可能是圜钱。文献中所见的圜钱虽然还未出土,但不能说没有,正如西周有12王,至今一个王陵也没发现,不能说西周没有王陵。周景王之后,周王室控制的区域内空首布与圜钱并行流通。洛阳王城遗址南部的瞿家屯以东,发现战国时的粮仓,其62号粮窖出土铸币116枚,既有‘王‘、‘东周‘、‘安臧‘等空首布,也有圆形圆孔圜钱47枚,中有钱文‘安臧‘圜钱,当为赵币流入王城者,其他多为东周王畿所铸,窖内填土中含有春秋战国陶片,可见其空首布和圜钱也是春秋战国时在东周王城流通的货币。战国中晚期周王室分裂出西周和东周两个公国,各在其弹丸之地铸‘西周‘和‘东周‘两种圜钱。其圆形圆孔仍恪守祖制。 圜钱的取像有几种说法,我以为取像于玉石璧环理由充足。西周实行‘工商食官‘制度,工商业由官府经营,为奴隶主贵族服务。由于贵族喜用外来的装饰品,所以海贝、璧环等较早地充当商品一般等价物,进而成为铸币的取像。诚如王献唐所言:‘饰品之环,商已用为财货。由金文、《尚书》言之,周又改铸铜质,脱离饰品,专以交易。复由币文考之,环币于名饰品时,已早名环。铸为货币时,亦随名环。名同形同,先后一贯。‘对‘半圜‘钱的‘圜‘字,郭沫若云:‘余谓圜即玉环之初文,象衣之当胸处有环也。‘中国自古有崇玉的风尚,古代贵族妇女身上都佩带玉环,《礼记·经解》云:‘步行则有环佩之声。‘亦用作朝聘、祭祀、丧葬、嫁娶的礼品,是当时市场上价格昂贵的商品,具有成为一般等价物的条件,在实物货币阶段珠玉是‘上币‘。据《尔雅·释器》:在玉器中,边大孔小的称璧,孔大边小的称瑗,边孔相等的称环。璧、瑗、环形相近而可以活用。圜钱皆圆边而中心有孔,与璧、瑗、环的形状一致。 秦国的圆形圆孔圜钱采用了周圜钱的形式,仍旧保持了璧、瑗、环的形象:圜字作‘‘是金文的写法,秦国在商鞅变法以前仍用籀文大篆,王国维称之为‘西土文字‘,不同于以后形成的小篆。从钱形和钱文可以断定圆形圆孔在圆形方孔之前,是秦币的早期形态,献公、孝公时的铸币当是圆形圆孔钱。 二、秦惠王‘初行钱‘—秦币的定型 《史记·秦始皇本纪》载:惠文王二年‘初行钱‘。秦惠王二年即周显王三十三年,公元前336年。这是货币史上一件大事,当时周天子去秦国‘贺行钱‘。司马迁还用互见法在《秦本纪》、《周本纪》、《六国年表》中对这件事作了记载,可谓不厌重复,浓墨重写。 秦惠王‘初行钱‘铸的钱是什么形状?彭信威《中国货币史》,肖清《中国古代货币史》,钱剑夫《秦汉货币史稿》,都认为铸的一两形的圆形圆孔钱。但是,几十年来出土的战国晚期秦钱都是圆形方孔钱,时间在‘初行钱‘之后,秦始皇统一货币之前。这可以举出许多实例: 1.四川青川县郝家坪50号墓,与秦武王四年十二月隶书木牍同出的有7枚半两钱。均圆形方孔,字文凸起,半两二字对称,篆法古朴,铸工粗糙,轻重大小不一。按秦制半两为12铢,合今7.8克。据实测7枚中最重者9.8克,合14铢,超过半两;其余都不足半两,最轻的仅2.1克,合3.1铢,只有半两的1/4强。从减重钱多看,说明这种货币在秦国已铸行了一段时间。该墓木牍最晚的时间是武王四年十二月,估计下葬的时间在秦昭王元年。这是一个有确凿年代的墓葬,秦昭王元年上距秦惠文王二年仅30年,足证秦惠文王‘初行钱‘就铸的是圆形方孔半两钱。 2.凤翔高庄一号秦墓,出土半两钱15枚,钱文微隆起,最大者重6.75克。吴镇烽认为‘该墓的时代为战国晚期‘。 3.咸阳黄家沟战国晚期墓,出土半两钱4枚。 4.四川郫县红光公社一座战国晚期土坑墓,出土半两钱1枚,重7克。 5.四川巴县冬笋坝发掘的船棺葬和长方土坑墓中,出土半两钱百余枚。四川昭化县宝轮院发掘的船棺葬,亦出土半两钱多枚,均为秦惠王灭巴蜀之后的墓葬。 6.内蒙赤峰地区新窝铺发现战国货币2589枚,大多为燕币,其中一枚是秦国半两钱,个体较大,面文半两,背面素平。半两钱与燕国刀、布、环钱掺杂一起出土,说明半两钱还与燕国货币同时在燕地流通,这枚半两钱必铸于秦始皇统一货币之前。 7.长安县韦曲乡首帕张堡发现一个釜内装古钱1000枚,其中997枚是半两钱,还有两锱钱1枚,齐币镒化钱2枚。陈尊祥先生已论证该釜为战国器物。齐国货币既与半两钱合为‘千钱‘入藏釜内,亦证明这些半两钱为秦始皇统一货币之前所铸。 以上考古资料说明:把‘初行钱‘像《史记注译》那样,译为‘秦钱的开始铸造和发行‘是不确的,在此之前秦国早已铸行圆形圆孔钱。确切地说,‘初行钱‘应是秦惠王开始铸造和发行圆形方孔半两钱,这是改进了的圜钱。它是秦国的一次货币革新,是商鞅变法的继续。把‘初‘不加分析而一律理解为某种制度的‘最初‘、‘开始‘是不对的。如前350年,商鞅第二次颁布的变法令,措施之一是‘为田开阡陌‘。然而,《史记·秦始皇本纪》附录云:昭襄王‘立四年,初为田开阡陌‘。昭襄王四年即公元前303年,在此前47年商鞅已‘为田开阡陌‘,昭襄王何‘初‘之有?昭襄王统治期间有几次下令‘开阡陌‘,而即位四年是他第一次下令‘开阡陌‘,故标以‘初‘。同样,秦惠王‘初行钱‘也不是秦国开始铸钱,而是秦惠王在位时第一次铸钱。但不是寻常的第一次,其意义在于: 1.使秦国的铸币从此定型。摈弃了圆形圆孔钱,定型为圆形方孔半两钱,使秦币由试行阶段转变为正式全面铸行时期。秦币固定为这种币形,是经过长期实践作出的选择。有实用上的原因;方孔较圆孔用绳子或木条贯穿起来比较稳固,不易晃动,制作时便于外缘磨光,亦可进一步减轻磨损率;半两的体积适中,便于流通。也有观念上的原因:战国中期‘天圆地方‘之说广泛流行,如《诗子·说剑篇》云:‘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秦取此币形,很可能和这种观念有一定关系。秦币此后大小轻重虽时有变化,但圆形方孔再无变更。 2.确立了钱币由王室专铸的制度。秦自献公以来,逐步建立了封建中央集权制度,所以铸行的圆形圆孔钱已不同於东方诸侯的钱币,只标重,无地名,这表明秦国的币制一开始就是统一的,不许地方铸钱。‘初行钱‘时所铸圆形方孔钱,则更加明确,钱面只标面值,没有地名,说明王室专铸制度进一步确立。不许郡县擅自铸钱,也严禁私人铸钱,在云梦秦简中有严惩私铸钱的案例。 过去,不少学者认为圆形方孔半两钱是秦始皇统一货币时的发明,也是不对的。秦统一中国之前,从秦惠王二年即公元前336年算起,圆形方孔半两钱在秦国已铸行了115年。不过,战国时期秦半两钱主要在秦国境内流通,在东方六国流通的数量很少,因为币值不统一,换算困难。当时秦国对外使用的等价物主要是黄金和布,秦简《金布律》规定:‘其出入钱以当金、布,以律。‘意思是:钱如要带出国境,必须换成黄金或布,按法律规定的比价折算。可见黄金和布这两种货币是各国都通行的,也可见秦币分为黄金、布、半两钱三等的制度在战国晚期就已形成。 还有一种看法。王毓铨《中国古代货币的起源和发展》认为,‘初行钱‘铸的是三孔布。《中国历代货币》图册,也认为三孔布是‘战国未期秦国的货币‘。这是不能成立的。三孔布的特征是圆首、圆肩、圆档、圆足,首及两足各有一个圆形穿孔。这是为了减轻磨损而对原来布币的改造。三孔布现在发现30余品,正面有铸造地名,背面铸有两或铢以标重。经裘锡圭、何琳仪、黄盛璋诸先生考证:这些钱面的地名大都在赵国东部,个别在赵国西北部,有些是公元前296年赵灭中山后属赵的,有些是赵从燕国、魏国手中夺来的,总之在战国晚期都属赵国。因此,他们肯定这些三孔布是战国晚期赵国东部地区铸行的货币,绝不是秦币。《中国历代货币》认为,三孔布大者背文‘一两‘,小者背文‘十二朱‘,它是最早的朱两货币。以朱两标明币值是秦钱的特征。其实,战国晚期以两、铢作为衡器单位的除秦国外,赵、魏、韩、楚、燕等国也偶尔用之,据考古发现的器物实测,与秦国一样,一两都折合15.6克。赵国的衡制既然有时也用‘两‘、‘铢‘,那就不可排除以两、铢为某种货币标重的可能。从文字上看,三孔布的 三、秦始皇统一货币—秦币的鼎盛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消灭了六国,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主义中央集权的封建大国。为了消除诸侯割据留下的残迹,巩固国家的统一,秦始皇在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的同时,推行了统一货币的重大举措。统一货币,实际就是把秦国原有的货币推广到全国,废除六国诸侯的铸币。据《史记·平准书》记载: 及至秦,中一国之币为三等,黄金以溢名,为上币;铜钱识曰半两,重如其文,为下币。而珠玉、龟贝、银锡之属为器饰宝藏,不为币。然各随时而轻重无常。 这段话除末句外,很可能是司马迁根据《秦记》中秦始皇统一货币的诏令摘要叙述的,但有一处令人费解。文中说:‘中一国之币为三等‘,可是后面只讲了上币黄金和下币铜钱两等,似乎自相矛盾。前代学者多认为‘三等‘应为‘二等‘之误。《史记》中华书局校点本改‘三‘为‘二‘,似已承认此为定说。但是,据秦简《金布律》载,秦除黄金、铜钱之外,‘布‘也是一种货币。并规定:‘布袤八尺,福广二尺五寸。布恶,其广袤不如式者,不行。‘即布作货币用,一个单位必须长八尺,宽二尺五寸。如果尺寸或质量不符合标准,便不许流通。布与半两钱、金币之间有法定的比价:如‘钱十一当一布‘。刑徒如向官府领取衣服,就要按11的倍数缴钱,如隶臣、城旦等冬衣每人缴110钱,即10个布;夏衣每人缴55钱,即5个布;个子小的冬衣缴77钱,即7个布,夏衣缴44个钱。舂米的女刑徒冬衣每人缴55钱,夏衣每人缴44钱;个子小的冬衣缴44钱,夏衣缴33钱。按11的倍数计算,刑徒领取衣服可以缴布,也可以缴钱,这说明布当货币普遍存在。统一货币时规定:‘珠玉、龟贝、银锡之属为器饰宝藏,不为币‘,可见在废除的实物货币中不包括布。秦法规定布和半两钱都是法定货币,在市场上的流通受法律保护,对这两种不许任意选择。由此可见,秦币确为三等,即黄金、布、半两钱。布在金饼、半两钱之间,如果称黄金为‘上币‘,半两钱为‘下币‘,布当然可称为‘中币‘。把货币分为三等由来已久,《管子·地数篇》云:‘先王各用其重,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刀布为下币。‘《平准书》载:有司言古者‘金有三等,黄金为上,白金(银)为中,赤金为下‘。秦把货币分为三等,既与实际相符,也与习惯不悖。《平准书》可能在流传中有脱简或传抄中漏抄‘中币‘。 布属于实物货币,其存在与商品经济发展的水平有关。战国时期商品经济虽有长足发展,但发展程度毕竟有限,因而在秦币体系中不得不仍保留实物货币—布。 ‘黄金以溢名‘。溢通镒,古代重量单位,裴骃《史记集解》引孟康曰:‘二十两为镒。‘镒又是容量单位,11/24升为1镒。《仪礼·既夕礼》郑玄对‘一溢米‘注:‘二十两为镒。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孙诒让《墨子闲诂》:‘镒,二十四两也‘。疑为对‘一又二十四分之一升为一溢‘的误解。镒为战国秦汉时期称黄金常用的重量单位,并不像有人说只是东方六国的衡制单位,秦在战国时期就常用镒称黄金。如:《史记·孟尝君列传》:‘秦王大悦,乃遣车十乘,黄金百镒,以迎孟尝君。‘《战国策·齐策四》:昔者,秦攻齐令曰:‘有能得齐王头者,封万户侯,赐金千镒。‘《战国策·燕策三》:‘秦王赐夏无且黄金二百镒。‘ 随着商品经济的活跃和黄金生产的发展,至迟到战国中期,黄金已经成为货币,特别是楚国钤有‘郢爰‘和‘陈爰‘的金版,流通颇为广泛。秦国统治者早就使用黄金,春秋时秦景公墓中出土不少黄金饰件,但直到商鞅变法时还没有自己的黄金货币。《商君书·去强篇》云:‘金一两生于竟内,粟十二石死于竟外。粟十二石生于竟内,金一两死于竟外。‘秦国用12石粟的高价换外国的一两黄金。秦国铸造金币大约始于昭王时代建立南郡之后,秦始皇统一货币时继之。 近几十年,在陕西曾发现秦铸金饼15块。1929年兴平县念流寨村民在西门外土壕发现金饼7块,为一堆泥土包裹。其中6块当时已向银行兑换,仅留一块,于1963年7月由陕西省博物馆征集收藏。这一金饼直径5.1厘米,圆形薄身,阴刻一‘寅‘字,背面边高中低。刻有‘□两半‘,‘两半‘二字为秦小篆。出土地念流寨是秦废丘古城遗址,从出土地层及其附近发现的古城房屋、板筑土墙的遗迹,陶井圈、空心砖、云纹瓦当等看,铸造时间当在战国晚期至秦代。 1963年临潼县武家屯管庄东村农民李海峰等在村东南掘土时,发现铜釜一个,内装金饼8块。形制为直径6厘米,圆形薄身,色泽金黄。纯金程度为99%,净重250克,合秦制1斤。其‘s‘是己字,和‘寅‘字一样,属纪干支,仍为编号。管庄东村在秦栎阳故城遗址范围之内。其中四个金饼现在陈列于临潼县博物馆。按金饼的形制、质地、重量及书体与念流寨出土的金饼相同,亦当为战国晚期至秦代所铸,有可能是秦始皇时铸造的。但至今没有发现以镒(20两)为单位的金饼,都没有超过1斤。可能因镒的面值太大,统一后的重赏较轻,不必铸像战国时用重金离间诸侯、收买权臣、培植奸细那样的大额金饼。 黄金作为‘上币‘,表示其为贵金属,用作大数目的支付。对立大功的常用黄金作重赏。秦简《法律答问》中列举的案例就有:按法律如果告发1个杀人犯,‘当购二两‘,即奖赏黄金2两;如果捕获1个判‘完城旦‘的逃亡刑徒,‘当购二两‘,亦即奖赏黄金2两;如果捕获夫、妻、子5人因盗判‘城旦‘的逃犯,每捕1人奖赏2两,共可奖黄金10两;如果捕获因盗判‘城旦‘的逃犯8人,每捕1人奖赏2两,共奖黄金16两,即1斤。 黄金与半两钱的比价没有明确记载,但可推测出大概。如前所述,商鞅时代1两黄金的价值等于12石粟,秦简《秦律十八种》规定:1石粟值30钱,1两黄金可折360枚半两钱。吴镇烽据《管子·轻重甲》的资料推测:齐200釜等于秦200石,值黄金2金,则100石值1金,1金即1镒,1镒20两,20两黄金可买粟100石,2两买粟10石,1两买5石,可折半两钱150枚。由此可见,大约1两黄金的比价是150枚至360枚半两钱。 秦的金饼不同于珠玉龟贝银锡等器饰宝藏,已经是货币,担负着价值尺度、支付手段、贮藏手段等职能。由于黄金价格昂贵,币值很高,在使用时要求称量的准确度极高。秦简《效律》规定:‘黄金衡累不正,半铢以上,赀各一盾‘。所谓‘黄金衡累‘就是称黄金用的天平砝码,其1斤误差如果超过半铢,就要罚主管官吏盾一件,而一般衡器的误差超过三铢才罚一件盾。但金饼是货币的原始形式,只能切割使用,没有明确的面值,需要经过天平称量确定其价值,属于称量货币而不是铸币。然而,它的出现在货币史上是有意义的,从此基本上奠定了中国封建社会贵金属与铜币并行的货币格局。 当时成熟的货币是铜铸币,即圆形方孔半两钱,在那时的交换经济中是最常用的一种货币。这种‘铜钱识曰半两,重如其文‘,即币面价值与所含金属价值一致。这不是一句空话,秦始皇当时力图这样做。他在平六国后,控制了全国的铜资源,又有收缴六国货币等废铜,为了提高统一货币威信,为了把货币稳定在一个健全的基础上,为了使盗铸者无利可图,有条件和有必要使其所铸半两钱尽可能规范化、标准化。上海博物馆藏咸阳亭半两铜权,可能就是秦都咸阳铸钱作坊检验半两钱专用的砝码。这是作为加强铸币监督,防止擅自减重的措施之一。 关于秦代半两钱的重量,唐司马贞《史记索隐》引《古今注》云:‘秦钱半两,径一寸二分,重十二铢。‘据关汉亨推算,秦标准尺合今制0.231米,钱径一寸二分相当于2.8厘米,不够标准半两钱的钱径,属于中型半两钱。秦始皇统一货币时铸的标准半两钱,根据目前出土资料可概括出以下特征:(1)钱重半两,即12铢,合今7.8克,一般在8克左右,钱径在3厘米以上;(2)钱文属秦小篆,字形宽博,笔划方折规范;(3)制作较精整,周边流铜已经修磨。汉初统治者一再说‘秦钱重难用‘,就指的这种标准半两钱。这种钱销一枚可以改铸轻钱数枚,所以被后来的官方和盗铸者大量销毁,留存下来的很少。我们只能沙里淘金,拣选数例: 在咸阳秦宫遗址西南的长陵车站,出土窖藏半两钱460余枚。其中3.5厘米的大型半两钱330枚,钱重均在8克左右,完全符合标准半两钱的特征。 山西河津县东辛封村出土一罐半两钱,现存650枚。其中3枚半两钱,制作颇精整,钱径3.4厘米以上,‘半‘字肩部宽阔曲折,竖笔甚长,称为‘长肩半两‘,与咸阳长陵车站出土的‘长肩半两‘相类。 四川茂汶县秦末墓,出土有大、中、小各式半两钱,其中一枚大型半两直径3.56厘米,枚重8.3克,制作较整齐,与长陵车站出土的大型半两钱相类。 陕西岐山县京当乡礼村出土一陶罐半两钱,约计2560余枚。各钱大小轻重不一,其中有钱径3~3.5厘米,枚重8克左右,与标准半两重量一致。 岐山县博物馆藏铜质半两钱范两件。钱范呈铲状,范体长方形。范面铸钱模6枚,分二竖行排列,每行3枚,钱径3.2厘米。钱文‘半两‘阴文,笔划尽取方折。主浇道位于上端,每个钱模之间有支槽相通,属于‘分流直铸式‘钱范。其地为秦美阳县,可能是秦始皇时委托其县铸钱的钱范。 六国的货币都被收缴化铜。如在秦咸阳宫遗址西南的长陵车站附近,发现一窖铜料块和破碎铜器,其中有战国时期各国货币15种。计有‘安邑二釿‘、‘梁充釿当捋‘、‘梁正尚金当骡‘、‘殊布当圻‘、平首方肩方足小布、‘齐法化‘刀、郾刀、尖首刀、古刀、蚁鼻钱等140枚。虽有半两钱三枚,但质地轻薄,显系回收废币。这些货币与其他铜料混杂一起,放在一个陶釜内外,当是准备回炉化铜之物。该遗址属秦代。 秦统一货币是个长期的历史过程。在统一战争中,每占领一地,同时就把秦国的货币推广到占领区。秦始皇统一中国后,运用中央集权的力量,重申圆形方孔半两钱为标准制钱,推行到全国各地,实现了中国古代铜铸币形状钱文的第一次统一。当时做得很认真,从出土的实物看,秦半两钱分布的地区,西至河西走廊,东到山东、江苏,北达内蒙古,南抵广州市,东北见于辽东半岛,西南伸进大渡河上游。这说明半两钱的流通已遍及全国,边远地区概莫能外。 秦始皇统一货币与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一样,有重大历史意义。由于币制的统一,克服了以往因诸侯割据造成的货币杂乱,大大便利了全国各地的商品交换和经济往来,也有利于封建国家的赋税征收,促进了经济上统一局面的发展,这是巩固全国政治统一的重要条件;这一盛举开创了中国货币史的******,废除了那些带有原始形态的刀币、布币、蚁鼻钱等诸侯杂币,选择了最先进的货币形式,使中国货币进入规范化、标准化的轨道。由于这种圆形方孔钱容易贯穿,携带方便,磨损率低,从此成为中国封建王朝铜币的主要形式。 四、秦二世‘复行钱‘—秦币的衰落 《史记·六国年表》:‘(始皇)三十七年十月,帝之会稽、琅邪,还至沙丘崩。子胡亥立,为二世皇帝。杀蒙恬,道九原入。复行钱。‘ 过去不少学者认为‘复行钱‘是秦始皇所为,根据就是这件事写在始皇帝名下。其实,《史记》年表中系事的体例是按事件发生先后排列的,‘复行钱‘显然是秦始皇死后二三个月的事,为秦二世所行。秦用颛顼历,以十月为岁首。据《史记·秦始皇本纪》:三十七年十月始皇出游,十一月过云梦,后上会稽,北至琅邪;大约六月至平原津而病,七月崩于沙丘平台;赵高主谋篡改遗诏,立胡亥为二世皇帝,遣使杀蒙恬;大约八月从九原经直道至咸阳;九月,葬始皇于郦山;‘复行钱‘只能是秦二世在葬始皇时或稍后下的诏令。 对‘复行钱‘的理解也有分歧。有人认为就是国家开始掌握铸币权,但从秦惠王‘初行钱‘始,国家掌握铸币权已百余年,何须二世为之!倘二世才想到掌握铸币权,当时秦王朝已危机四伏,大厦将倾,即使真有这样的法令也行不通。那就等于说,秦统治者始终没有掌握铸币权,这难道符合事实吗?还有一种看法,陈直《史记新证》:‘此云二世复行钱,中间必脱有废行钱的记载。‘日人泷川资言《史记会注考证》亦云:‘行钱之初自惠文,以来中间不闻废钱,何云复行。‘我以为‘复行钱‘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国家重申发行货币的法令,此法令不须在‘废行钱‘之后颁布。事实是自惠文王铸行半两钱以来,轻重大小虽时有变化,但由国家铸行从未中断,那能有‘废行钱‘或‘废钱‘的法令。吾友郭志坤认为‘复行钱并非照搬原来的钱版,而是重新改铸新钱‘。此说有据。当时二世要以空前的盛况埋葬秦始皇,以巩固其继承人的地位。但由于秦始皇晚年连续大肆兴作,积蓄消耗殆尽,国库空虚,财政困难,要对付极端铺张的丧事钱不够用。如果按以前‘重如其文‘的钱范铸钱,铜料不足,钱重难铸,只得另造钱范,变换版式,改铸轻钱,实际是用通货贬值的办法,搜刮民财。当时的通货贬值就是铸造不足值的半两钱,以代替足值的半两钱,钱文面值不变而金属含量大减,作为官府增加财政收入的手段。这种轻钱百姓不接受,流通有困难,故要重申行钱法令,说明这种减重钱也是国家所铸,与以前的半两钱币值一样,都受国家法律保护,不许百姓拒绝使用。 秦二世‘复行钱‘以后的半两钱,体积明显较前轻小。如从始皇陵t2出土的半两钱,直径2.7厘米,重4.1克,合秦制6铢稍强。始皇陵北鱼池村遗址出土的半两钱,直径在2.6至2.8厘米之间,重量在2.2至3.8克之间,合秦制3.3至5.7铢。这些钱例较秦统一不久铸的标准钱,均减轻一半左右,但钱型较整齐,钱文小篆,字形稍长,当属官钱,可能是二世所铸。 与此基本相合的钱范也有发现。临潼县油王村秦代芷阳遗址手工业作坊区,出土一件铜质半两钱范,主浇道两侧排列半两钱模14枚,钱径2.7厘米。在秦始皇陵东2.5公里处,发现秦铸钱作坊遗址,有两件铜质半两钱范:一件内有半两钱模12枚,钱径2.8厘米;一件内有半两钱模14枚,钱径2.6厘米。钱径均比以前标准钱范显著变小,而与始皇陵t2和鱼池遗址出土的半两钱大小相近。说明此钱范属于秦代晚期遗物,有可能是秦二世‘复行钱‘后的钱范。 秦二世即位刚一年就爆发了秦末农民大起义,天下大乱,私铸蜂起。于是制作粗劣,穿孔较大,钱径不到2厘米,重不足2克的小半两,亦称‘秦榆荚钱‘也出现于市场。可见一国之货币可以反映国力之盛衰。‘复行钱‘是秦王朝行将倾覆时采取的应急措施,敲响了‘半两钱‘走向衰落的丧钟。秦末货币的严重减重变质,与秦王朝的衰亡是同步的。 现在我们再解释《平准书》记载秦币的末句:‘然各随时而轻重无常‘。这是司马迁对秦币轻重大小不一的混乱现象作的概括。‘重如其文‘是秦始皇统一货币时作过的努力,但没有坚持多久。由于铜原料时有不足,中央铸和委托地方铸的差别,铜范、石范、泥范的不同,铸钱工人技术水平的高低,各个时期官方财政状况的差异,防不胜防的盗铸等等,铜币在多次铸造过程中不断减重是不可避免的流弊。战国末年秦国为支持连年不断的战争,就曾采取通货贬损的办法,使官铸半两钱一再减重,造成市场上货币流通不畅,百姓以及官吏都不愿接受轻钱。因此秦律规定:‘钱善不善,杂实之‘;‘百姓市用钱,美恶杂之,勿敢异。‘把钱的质量好坏混在一起强令流通,在交易中百姓不准拒用。秦二世‘复行钱‘是又一次力图使减重钱合法化,致使流通过程中的半两钱大小轻重差异很大。如广衍故城一座秦代墓出土半两钱10枚,只有2枚够半两,即12铢,6枚都在5克左右,约8铢,最轻的1枚只有2.7克,合3铢多。四川茂汶县秦末墓,出土有1枚重8.3克的大型半两钱,但还有不少重不足2克的榆荚钱。同一墓中的陪葬半两钱,轻重相差4倍多。由此可见其‘轻重无常‘。 第七十章 突感意外 二 中早已想好的难处向蒙恬摆出来,而是推托道:“末将从一名伍长升为带甲一万的小将,只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好不容易才琢磨出为将的些许门道,大将军又举荐末将为管理几百万人口的郡守,一时间千头万绪如何理得清?请容末将下去仔细考虑一番,明日再给大将军答复!” 刚刚被收复的九原郡里四处流散的人口顶多不过千人,哪有几百万人口那么多。蒙恬被李信故意拉长,用十分可笑的语气道出的‘几百万人口’给逗的忍俊不禁,笑道:“几百万人口?好大的口气!你以为这九原郡是内史郡吗?不过有多大的口气就有多大的志向,希望你能在几年之内让九原郡成为人口过百万的大郡!今夜你好好想想将来可能碰到的难处,列出个单子来赶明日拿给我看,要是有什么遗露的地方我帮你补上。” “谢蒙大将军厚爱!”李信站起身对蒙恬深深一躬,等把其送入正寝休息后,他急忙来到韩信的寝室。两人花了两个时辰,列出一道长两匹的白绢单子。又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仔细修补一番,见再无什么纰漏的地方方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件事终于办妥。 李信小心的将单子揣入怀中,就如怀里揣着的并非是一张单子,而是揣着自己的前程与命运,既满心欢喜又患得患失回到寝室上榻安歇。足足过了四刻钟时间。他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迷迷糊糊间突然从榻上坐起暗呼一声不好。来到案前掌灯将单子誊写了一遍。 并非是他突然发现单子里有什么纰漏,而是突然发觉这张单子太过于完美,如蒙恬这样一个久经官场深谱为官之道地人,看罢单子如何能相信他前一天还对郡守之位漠不关心,经过一夜之后竟会列出如此详尽的单子来?就连所需东西与权力地原因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如何不让蒙恬去怀疑他是一个处心积虑要得到九原郡郡守这位的人。所以才能罗列的如此细密。 李信把最希望得到权力改得极度夸张,也不将为什么要这样的原因写清楚,希望蒙恬看罢会询问他,到时再装模作样的解释一番。并把一些不急或者并非十万重要地项目罗列的似是而非,把一些明眼人一清二楚的东西,搞得糊里糊涂、驴唇不对马嘴。等到这一切都改好之后,东方已露鱼肚白,他招来两个亲兵伺候着洗完脸、梳完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将单子装入怀中朝蒙恬的寝室走去。 见到蒙恬之后。两人先是哈哈谈了一些闲话,等到蒙恬把李信让到席上后。李信从怀中掏出单子递给蒙恬。蒙恬接过单子在几案上展开一看,见两丈长的白绢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大吃一惊。还以为李信从哪里找到一位精于此道的老手代其列出一张单子。细细一看,见绢上的字体如破柴堆积而成,明白世间只有李信才能写出如此难看的字体,心中更惊,怀疑起李信对郡守之职早有预谋。昨日在自己表现的漠不关心、一无所知,完全是装模作样瞒骗自己罢了。 “没想到他竟是城府如此深地一个人,这样的人我能控制得了吗?”蒙恬一边在心中想着该不该把郡守之位交给李信,一边展开白绢粗略看了起来,大约看了一百多字,见里边所列条款大多是写地乱七八糟、异想天开,不仅不生气李信的‘不学无术’,反而对他完全放了心。哈哈一笑道:“看来你是一夜未睡,方列出这么大一张单子。” “未将是埋头闷想,用了整整一夜时间方想出这许多东西来。大将军看这里边还有没有什么遗露的地方。”李信笑道,故意把自己充满血丝的双眼往蒙恬面前凑了凑。 “遗露的地方倒是没有!”蒙恬粗略的把单子看了一遍。摇摇头笑道:“不过你从未涉过官场,有些东西想得过于简单了。比如说你要朝庭往九原郡迁入八十万户人口,并且分五年来完成,能告诉我你是如何考虑地吗?” “九原郡有多少可耕种的荒地,未将还未查勘过,不过从黄河南往高阙城打的路上,放眼四野竟是肥沃的土地,臣猜测这里的土地应该够八十万户耕种。” “倒是足够八十万户人耕种。” “末将听说,边郡不用向朝庭上交粮食,但得按照屯军的多寡供应屯军粮食。大将军的人马屯在上郡时,上郡、北地等三郡供应了七成往上的粮草。于是未将想,要是我能以一郡之力供应屯军七成往上的粮食,一定会得到始皇帝的赏识。又见九原郡有大片肥沃地土地,要是能让八十万户人家来耕种,到时便可供应大军七成往上的粮草。” “只怕迁入八十万户人家,你十年之内也休想供应三十万大军七成往上地粮草。”蒙恬笑了笑,道:“再说,你让朝庭去哪里给你找这八十万人户人家去?八十万人家可是相当于一个小郡的整个人口,难道你想朝庭把一个郡的人口全部移过来充填九原郡吗?我看朝庭最大的能力也就能给你迁入三万户人口,这条不行,回去后我帮你改改。” 当初与韩信商议之时,两人也觉得朝庭最多能迁入三万户人口,第一次列单子时写的也是三万户人口,并把迁入这三万户人家后该如何使用写的是清清楚楚。这八十万户是后来李信随时改的,并把如何使用全部剔去不写,要的就是蒙恬提出反对意见来,他好与蒙恬直接提这些要求。他踌躇道:“但……蒙大将军,按照朝庭的律法,每户人家只允许耕种一顷土地,如此一来不是有大片的土地将要荒废?” 蒙恬叹了口气,道:“你也应该体谅朝庭的难处,想移来八十万户人口着实不易,三万人口的迁移也不是说办就能办的,只得难为你为一阵子的空头郡守了。” “那……”李信顿了顿,道:“蒙将军,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就只要这三万户人家,但希望朝庭根据九原郡的特殐情况,看能不能让迁来的三万户人家把九原郡的所有土地平均分配。最少可以使这些土地不用荒废在那里,能把剩余的粮食供应给屯军。” 说完,李信小心的看着蒙恬,见蒙恬皱着眉头不说话,搬出公主道:“蒙大将军,我这可是为了尽快的作出一些政绩来,决无一点的私心。要是真有那么一点私心,也是为了早日得到始皇帝的赏识迎娶公主。” 第七十一章 突感意外 三 行的一项基本治国方略,若是庶民都可以拥有二顷乃至十顷、二十顷的土地,谁还愿意从军打仗立功得爵受到土地的封赏?”蒙恬抬起头像是在问李信,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大将军,九原郡的情况特殐啊!”李信道:“若是那些得了军功受到赏赐的人愿意到九原来安家落户,末将愿按军爵令给他们两倍的封赏!” “大胆!”蒙恬黑着脸大喝一声,道:“简直是胡说八道!天下之物除了皇帝能封赏之外,你能封赏吗?李信啊,李信!将来当了郡守可不能如此胡说八道,地方不比军队,有时一句错话就可要了你的小命。”见李信面容失色的点头称是,他面色一缓接着道: “商君变法后,给每户一顷的土地不是没有道理的。给他一顷往上的土地,他们一没有耕牛,二没有奴隶,加上哪里一打仗把家里的男丁招募入军后,所剩下的老弱妇孺连一顷的土地也是耕种不了的,谈何去耕种两顷乃至更多的土地?土地不是还荒废在那里了?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不谈也罢!” 之所以这么急切的要把九原郡的土地分完,李信有个重要的目的在里边。如今是农耕社会,但他想靠纺纱织布乃至烧制陶瓷往其他国家出卖赚钱,当初的一匹布能换两匹好马对他地刺激太大了。而要想实现这一切,首要的一点就是让后来地人没有土地耕种。让他们不能安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过活,不得不成为织布或者烧陶的工人。 这事很难。难得似乎根本行不通,不过他还是想试试。要打破坚冰的唯一方法就是要亲自去敲一敲,你敲了可能把坚冰敲碎也可能敲不碎,但试过就有一半成功的可能,不试连一丝成功的机会也没有。 李信继续道:“没有奴隶我可以组织郡县兵,去抢匈奴人、狄戎各族乃至东胡人为奴。没有耕牛。匈奴人那里有多如天上星星地耕牛,要么用抢的,要么用换的,反正不管用什么办法总可以从其他地方找来耕牛的。” “胡人凶悍,只怕不会轻易为奴吧!” “凶悍?再凶悍的人也无我们秦人凶悍。可以杀鸡敬猴,杀得他们不敢凶悍。可以用皮鞭抽打,打得他们不敢凶悍。可以给他们戴上脚镣铁镣,让其失去自由无法凶悍。再说,他们手无寸铁,在长戈大枪之下敢凶悍吗?到最后还不是得乖乖为奴!” 听罢李信这番如暴风急雨的说词。蒙恬会心的一笑,接着道:“这事暂且放下。我可以按你的想法向始皇帝肯求,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造化了!见你单子上说,你准备为郡守后打开与各国的通商之路,并打算用铁器和布匹与其他各国做生意?你还不知道吧,大秦是不允许寸铁与偻布出关地。” “末将有一事不明,还望大将军见告!”李信站起身。朝蒙恬拱了拱手道。 “但说无妨!” “末将确实不知大秦有此项规定,如今知道了,就多嘴问一下:为何不允许把铁与布卖给其他小国?” “这些未开化的蛮族,只配茹毛饮血,哪配穿温暖而舒适地布衣。至于铜铁之器吗?匈奴人与我们打仗所以大败,首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弯刀没有我们的长矛锋利,弓箭没有我们的劲弩尖锐,把铁卖给他们要是他们也造出跟我们大秦一样的兵器,两军再次开战胜算着实难料,到时就算能胜匈奴人也是惨胜。为了让大秦少死将士。朝庭不得不禁止这些东西出关。” 原来禁止铁与布出关地原因竟是如此的简单,尤其是禁止布出关的原因简直有些可笑。李信坐下身。微微一愣,笑道:“大将军,当初我去刺杀右贤王,一捆布竟能换上两匹上好的战马!容末将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仅仅是因为不让匈奴人穿上布衣就禁止布匹出关,这个原因也太儿戏了……” 当时的一捆布在大秦只值千钱左右,而喂养一匹上好的战马动辙就得二十万钱往上,一匹普通的战马也值三万钱往上。蒙恬从来不知布在匈奴等国竟会如此的值钱,这中间的巨额差价把他吓了一跳,道:“一捆布竟能换来两匹战马!” “确实如此!并且铁铜在匈奴人那里更加地值钱。”李信肯定道。 “或许朝庭会同意布匹出关,但铁铜朝庭必定不会同意出关。”蒙恬沉思道。 “大将军,朝庭担心匈奴人会用铁铜打造出好的兵器来,但匈奴人他们以游牧为主,并无铁匠等能工巧匠,如何能打造出跟我们大秦一样地精良兵器来。就算他们能打造出来,到时我们已交换到足够的战马,不会再受步兵行动缓慢的制约而能以骑兵与敌展开对冲,我们还是有足够优势的……” 蒙恬拦住李信,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展开白绢单子扫了一眼道:“只要能用布换来战马就行,我们要的不是优势而是足够的优势。关于让铁出关,我就把它从你列的单子里剔除出去了。还有这一条……” 蒙恬接着又问了七八条李信列的难处,李信想好了的,能回答的都一一作了解释。无法回答的或暂时讲不出理由的,都以公主为挡箭牌蒙混过去。 等到二人谈完,李信特意的安排蒙恬到练武场看了一下兵卒的操练。当黑夫带着骑兵队出现在练武场时,蒙恬的眼睛突然一亮,准备在李信为郡守后以这支骑兵队为基础组织一支上万人的骑兵队。 过了一日,蒙恬拿着修改好的单子返回上郡。一个多月后朝庭来了圣旨,宣蒙恬、李信、董翳择日入咸阳面前始皇。也就在此时,高阙飞来一骑,报来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说的是李信将军失了踪,是在前日夜里领着一千全副武装的骑兵出了高阙城门,再没回来! 第二个消息说的是新任匈奴大单于头冒突然派使来到高阙,表示愿和大秦修好,永不开战。并准备了上好战马一万匹、牛等六畜二十余万头,作为修好的礼物。 蒙恬站在那里品着这两个消息,一会喜一会忧。喜的是,在去咸阳面见始皇这个当口,匈奴人亲自前来请求休战并备上如此重的礼物,正好带着这些礼物同去咸阳,也能在国人面前展示他几年来的功劳。忧的是,在如此重要的时刻李信怎么会突然失了踪,这该如何是好。 他抬起头,招来一名亲兵,道:“传我令下去,派出侦骑四处查探,我要在十日之内找到李信。另令匈奴使者,十日内将所备礼物全部送到高阙,否则休战免谈。” 第七十二章 千钧一发 去了何处,这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大约是在蒙恬离开高阙的第八天,王惊、王莹等一行五十多人历经月氏、羌,进入乌孙的地界。 乌孙是个小国,被匈奴、月氏、羌、大宛围在中间。同时又是一个大国,以区区六十多万人口却养着将近二十万的雄兵。其与匈奴的关系彼为微妙,常因习性相同为争抢水草而发生战争,但两国的王室之间又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既不像月氏那样与匈奴势同水火,也不像羌那样与匈奴隔着一个国家没有厉害冲突。在这样的一个与匈奴有着错综复杂关系的国家行走,王惊等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进入‘乌孙’之后尽量的隐藏身份让人看不出他们是秦人。 这一日,在乌孙国国都生意最为兴隆的一家饭馆里,王惊与王莹正在吃饭。不经意间王莹抬头向门外扫了一眼,外边走进三人。三个人中一个是匈奴武将打扮,一个是通译打扮,一个是胡巫打扮。那个匈奴武将打扮的人王莹认的,正是须卜呼韩手下亲信虚邪。趁着虚邪迎头往饭馆里进,还没顾上朝里边打量一眼,王莹连忙侧过身用葱白玉手蘸着奶酒在案上写下几个字——敌到,勿言。 王惊见到这四个字,埋头吃起饭,顺手将桌子上的字迹擦去。 虚邪让着胡巫往里走,经过王惊与王莹的位子时顿了顿,一股熟悉地香味似有似无的传入他地鼻内。仔细闻了闻四周充满烤肉的香味。他摇了摇头,暗道一声:“缇曼小姐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嘴上笑道:“大巫医请。大巫医请!”带着胡巫在临近的几案前坐下。 虚邪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刚好可看到王莹的背影。不过此时正值冬日,王莹没穿秦国的棉衣,也未穿只有匈奴贵族才能穿着地皮裘,穿的是一身庸肿不堪的匈奴普通皮制衣物,虚邪不从正面打量根本无法靠一个完全走了样的背影分辨出坐在自己面前的竟是须卜缇曼。 三人坐定。胡巫盯着对面的虚邪看了一眼,掩嘴一笑道:“我只是一个巫医,不知你们大单于找我何事?” 经过通译的翻译,虚邪笑道:“找你自是有找你的用处,只要此事可以成功,我们大单于会赐给你上等骏马百匹,牛羊等物千头,美姬十名……”正说着,看到对面案上有个男子朝他打量了一眼。虽说这个男子穿着匈奴人的衣物,但他还是从面容神色中看出这个男子不像是匈奴人。也不像是乌孙人,倒像是个秦人。想起来上前杀了这个秦人。又想此地乃是乌孙地界并非匈奴地盘,贸然杀了这个疑似秦人的人很可能再次引起匈奴与乌孙地纠纷,忍住心中怨气接着道:“并会送给你黄金十斤,珠玉一袋。” 王惊只是打量了虚邪一眼,见此人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的不怀好意,悄悄地桌子上写了个‘走’字。王莹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去,突听胡巫问道:“冒顿大单于给我如此大的赏赐,要在下干的事情绝非易事,还请虚将军明告。若能为之我将尽量为之,若不能为之虚将军也好另请高明,莫误了大单于的要事!”心中一动,隐隐觉得虚邪此番请巫医似乎是与李信有关,给王惊递了个眼色让他先去结账,她则坐下身竖起耳朵细听起两人的谈话。 虚邪道:“这事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天底下最难的事情。对你来说。却是易如翻掌地小事。大巫最擅长何事?我们大单于要你干的正是你所擅长的事情!” “为医者最是擅长治病救人,不知是哪位匈奴贵人得了急症要请在下医治?”胡巫笑道。 “救人?只怕你最擅长的是杀人吧!”虚邪嘿嘿一声冷笑。 “原来虚将军请在下是让在下用诅杀人。不知杀得是何人?” “杀得是秦人,而且要杀百万秦人,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杀了敌方高阙城守将李信。大单于有一计,准备向秦人示弱,献上战马一万匹、牛等六畜二十余万头,作为修好的礼物。大单于的意思是让你在这些畜牲身上下诅,让秦人尝尝诅的厉害。”虚邪咬牙切齿的道。 王莹整个人浑身一颤,切割羊肉的小刀也在手中掉在几案上。诅,是游牧民族里流传地一个可怕传说。传说有一种巫医可给牛羊下诅,无论是谁,也不管你的身体有多强壮,只要吃了下诅地牛羊或者与下诅的牛羊有过接触,甚至喝了被下诅牛羊染过的河水都会中上诅。更可怕的是,没有吃下诅的牛羊或者与下诅的牛羊没有过接触的人,只要与中诅的人有过接触同样会被染上诅。 中了诅的人,十个人中有七个必死无疑。他们身上发着高热,体内却极度寒冷有如光着身子掉入冰窖,并且浑身上下都会出现一种有如伤口的斑瘀。死者是在苦寒与伤痛中死去,侥幸活下来的人也会在痛苦之中被折磨掉三层皮。 这种诅传播的很快,如果按照虚邪所说的给二十多万头畜牲下了诅并将这些中诅牛羊送入秦国,一年之内秦国因诅而死的人会超过一半往上。 “得赶快回去看诉李信!”王莹心中暗道,见王惊结完账回来,相伴向门口慢慢走去。 虚邪见面前两人一会要走,一会又要留,尤其是那个女的刚才浑身一颤似乎能听懂他的话语,被诅给吓到一般。他心中杀心再起,怕这两个像足秦人的人能听懂自己的话语跑回秦国对秦皇一讲,大单于的计划就给完全毁了。悄悄的抽出身边狼牙大棒,冲着王莹与王惊大喝一声:“站住!” 王惊根本听不懂虚邪喝的是什么意思,虽听虚邪喊的凶恶,但知此时凶险万分不敢回头相望。王莹虽懂却装作不懂虚邪在喊什么,镇定的扶着王惊伸过来的手,朝门外走去。 “原来他们两个听不懂我的话!”虚邪暗道一声,把狼牙大棒放回身侧。 胡巫被虚邪的那声大叫吓了一跳,回头看看没发现什么异常,笑道:“大单于给这么多牛羊下诅,看来不似要杀了百万秦人,是要秦人灭国啊!” “能让秦人灭国最好,到时秦人大片的土地就都归了匈奴与乌孙所有。你立了如此大的功,将来一定也会被昆莫封为大国师的。”虚邪笑道,与胡巫、通译共饮了一碗羊奶酒。 第七十三章 千钧一发 二(补昨日断更之章) 对男女,觉得这里头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通译给三人的碗中又倒满了酒,虚邪举起碗,心不在焉的与胡巫对碰一下,灌下两大口酒正待将碗中所剩不多的酒一饮而尽,猛然醒悟过来刚才的不对劲在哪里。他将碗摔在地上,‘啊’的一声大叫,不顾胡巫与通译放下酒碗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抄起狼牙大棒就跑了出去。 “我真蠢,刚才让他两个‘站住’的那声大叫把吃喝东西的人全部震住了,所有的人都朝我这边看来,就连从门口经过的人都朝里边瞧热闹,唯独这一男一女却异常镇定的走出门去,连头也未曾回上一回。难道这还不够可疑吗?这里边一定有鬼!” 虚邪嘴中嘟嘟囔囔的说着,走到门口左右一打量,见男的正在右边五十步开外一手拉着已套在车上的马,一手指着还蹲在墙角吃饭的仆人大声叫喝,女的已坐在马车之内,看来是要出城离去。他更加确定两人是来自秦国的探子,如此慌张的想要离去,肯定是为了禀报他们这次探到的重要情报。也顾不得回去把自己的亲兵队招来,舞着手中狼牙棒朝马车大步流星的赶了过去,吓得路人纷纷避让,唯恐让这个疯汉手中的利器伤到自己。 王惊回头一望,见虚邪凶神恶煞一般的杀奔过来。牵着马就想调头而逃。马车横在路中还没完全调过头来,虚邪已经杀到。先是一棒将驾辕地马敲翻在地。接着又是一棒朝王惊扫去。这一棒打折马车右辕,棒上钉着臂粗辕木砸在王惊胸前,将其击得倒飞三四步摔在地上。也多亏了那段被砸断的辕木阻住狼牙棒上地尖刺,不然这一棒若是砸实非要了王惊的小命不可。 王惊躺在地上粗喘了两口气,忍住胸口巨痛扶着墙角站起身。虚邪将棒上辕木扯掉踩着马身跳了过去,正要上前结果了王惊的小命。又见车内女子从车上跳下准备开溜。伸手一捞把女子擒住,持着狼牙大棒就要往女子的天灵盖上砸去。 棒至中途,虚邪看得真切,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右贤王的女儿,现右贤王的妹妹须卜缇曼,那一棒说什么也是砸不下去了。 “小姐,你不是被人擒到了秦国,怎会在此出现?”虚邪面露惊色,问道。 “大胆虚邪,你竟敢对我无礼。还不放手!”王莹用匈奴语娇喝一声,虚邪顿时将手松开。正要对王莹行下跪之礼,听到后边有人用秦语大喊大叫。回头一看,见王惊扶着墙手指自己对五十名左右仆人大喊大叫,像是在指挥那五十名手拿短剑地壮仆上前把须卜缇曼救回。 他虽不知须卜缇曼为何会到乌孙,但见王惊异常关心的神色以及仆人不顾一切往前冲的勇气,知这些人与须卜缇曼的关系非同一般。凭知觉。他感觉须卜缇曼可能已背叛了匈奴人,但也不敢轻易就此杀了须卜缇曼。他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权力,唯一能作的是将须卜缇曼拿回交由右贤王处置。将头转过来伸手一探,又将王莹擒在手中。 “大胆,你是真的不要命了,竟敢两次三番对我无礼!”王莹再次娇喝一声。 “臣是来救小姐的,并非有意对小姐无礼。”虚邪道了一声。见通译与胡巫赶了上来,把王莹推给两人,道:“好好护住小姐,若让秦人再次把小姐擒住。休怪我棒下无情。”说完,挡在马车之前。手持狼牙棒静候五十名壮仆冲到近前。 通译侧头从边隙看到敌人众多,怕虚邪一人难敌众手,将王莹推倒在胡巫的怀里,道了一声:“你看好这个女子,我去搬救兵!”撕开腿就往虚邪下榻的客栈而去。 壮仆凭着勇气冲到虚邪面前,虚邪把狼牙棒抡的浑圆,横扫一圈。壮仆并未受过格斗地训练,也不懂击杀技巧,只是一窝蜂的往前冲,想把手中短剑刺入虚邪地身上。这一棒扫过,冲到近前的五个壮仆有三个当场即死,两个身负重伤,躺在地上才哼哼了两句,就被虚邪一人一棒砸碎了天灵盖。红的血与白的脑浆混在一起,加上五个壮仆死相恐怖,随在后边的壮仆不敢再向前冲,全都有了退意。 王惊捂着发痛的前胸,从地上捡起一把短剑,刺死一个因害怕而往后退地壮仆后,咆哮道:“给我抢回夫人来,凡露怯后退者死。” 壮仆再次向前冲去,根本无法突入狼牙棒的范围之内,一会的时间又死了十多人。 王莹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敌人的援兵马上就到,人若全死在这里就没有人回去给李信报信了。后边的胡巫色眯眯的将她紧搂在怀里,不过她已无心理会这个胡巫的色胆包天,用尽全身之力向前挪了两步,冲王惊喊道:“他们不敢为难我,你快去‘高阙’给李信报信,让他千万不可接受匈奴人送来的牛羊等求和礼物,不然有性命之忧。” “夫人,我不能走,李将军把你交给我,现在我却使你被匈奴人擒住,回去之后如何向哥哥交待?就算让王惊赔上小命,弟弟也要与姐姐死在一起!”王惊倔强的摇了摇头,指挥着壮仆继续往前冲。 “你保住性命赶快回去告诉李信我刚才说的话,就是救了我们两个人地性命,不然我与李信都会被你害死的!” “哥哥手下有精兵几万,怎会有性命之忧?姐姐休要骗弟弟独活。”王惊仍是不走,含泪道。 “那些牛羊是被下了诅地,诅……”王莹想向王惊解释一下诅的可怕,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扭过头一看,见一百多名匈奴骑士手持狼牙大棒冲了过来。急道:“你快快离去,不然我先咬舌自此!记住,逃回一定要把我的话捎给李信,让他千万不可接受匈奴人送来的牛羊。” 王莹说完,见王惊仍站在那里不走,怒喝一声:“还不快走?是不是非得把姐姐逼死在你面前?” 第七十四章 千钧一发 三 头抹了一把泪,拔腿便逃。 眼见王惊越逃越远,赶来的亲兵又因横在路中的马车阻挡一时无法通过,虚邪心中大急,也向前冲去。此时众仆已学到一些对付狼牙棒的经验,见虚邪舞棒向前,叫喊着在狼牙棒的攻击范围之外举起剑作搏杀状,更有几个隐在虚邪的身后悄悄潜行,希望趁其不备在其背后捅上一剑。虚邪将棒抡圆横扫出去,众仆马上作鸟兽散,一棒下去只能扫中一两个躲避不及的仆人,而且被扫中的人如若不是当即便死的,挂在狼牙棒上的拼尽全力抱紧狼牙大棒,躺在地上的努力向虚邪爬去抱住虚邪的腿延缓其追击的步伐。 王惊逃到百步之外回头一看,见阻击虚邪的仆人只剩下七八个人,敌人来的亲兵有十多个跳下马举着手中大棒砸击马车,马上就要将马车完全砸碎追了上来。他向两边打量,从厮杀开始的那一刻大街上已是人影全无,不远处的地方有匹无主黑马正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游荡。他急跑两步赶到马前,抓住马的鬃毛翻身上马,顺手用剑在马臀割了一剑。马儿受痛,扬起四蹄飞奔而去。 王惊在街头向北逃去,虚邪嘴中‘哇哇’乱叫,先将狼牙棒垂下用脚踩住紧抱狼牙棒已经死去的仆人大腿,生生将狼牙大棒从那人的怀中抽出。然后一踢左腿想把抱着他左腿之人踢飞,谁知那人抱地实在紧。虚踢两下硬是没把那人踢飞。他拿起狼牙大棒乱砸一通,将腿从血肉之中抽出。返身来到赶来的亲兵面前。 就近地一个亲兵见路已腾出,正要上马,虚邪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翻身上了马,道:“一半人护送缇曼小姐回单于庭,一半人跟我追。” 王惊跨下之马是乌孙特有的好马。虽比不上李信的‘白蹄乌’,但比匈奴最好的马无论是耐力或是速度上都强上许多。可惜的是他将逃跑的路线选择错误,竟从‘乌孙国’都城地北门出去,正好向匈奴的方向逃去。等到发现这个可怕的错误之时,他已骑马逃出四十多里地,调转马头向南想逃入羌的地界,没跑上十来里便见虚邪带着五十多骑迎了上来。此时再想从羌入秦已是不能,只好硬着头皮向匈奴地界逃去。逃出‘乌孙’国界后,一天总会遇上几股匈奴骑兵,凭着身上的这张匈奴皮。也没人怀疑他的身份对他进行过阻拦盘问。 虚邪等人跨下之马虽比不上王惊的马好,可是进入匈奴地界后。却能随时随地的更换马匹,如此一来王惊也无什么优势可言,一追一逃之间始终只是相差百里左右。况且,王惊无法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逃,他可以不休息马必须的休息,累死了马再无可能赶回给李信报信。所以每当看不到虚邪地人影时他总会让马休息一下。有时他也会躺在草地上休息一番,但只要一有马蹄声便会惊醒过来,骑上马接着逃。 如此过了四五天,这一夜王惊刚眯上眼,突听传来一阵马蹄声,爬起身就上了马狂逃起来。正逃的急,听见后边追兵离自己只有不到二十步地距离,心中又惊又怕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一轮红日从东边慢慢升起,红彤彤的阳光之下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出现在眼前。 “阴山到了!”王惊长舒了一口气。伸手在马臀上急拍了几下。 “阴山到了!”虚邪大吃一惊,将手中狼牙棒在头顶舞了两圈向王惊甩去。 狼牙棒在空中翻了几个根头。弧圆形的棒顶正中王惊的后背。王惊只觉胸口一闷,吐出一口鲜血,在马上栽了下来。 “终究没有逃出来,姐姐,是我把你害死了!”王惊心中暗道一声,闭上了眼。相伴几天的黑马在他身旁转了几个圈,舔了舔他地脸扬蹄向乌孙的方向而去。 “这一棒估计已将他砸死,不过……还是上前查看一番吧!”虚邪心跳得飞快,打马一鞭向前急冲。‘嗖’的一声,一道箭影从身边掠过,擦破了他的皮甲,顺带在他的手臂上划破一道带着血珠的伤痕。 “嗖……”大约五十枝箭向他这个方向飞来,虚邪伏在马上躲过飞来的箭矢。紧随在他身后的亲兵却没这样的好运,有三四个中箭而亡,有五六个负了伤。 眼前一百五十步外,隐隐绰绰走来一队秦军步兵,人数不知有多少。此处又到阴山山口,盘踞着秦人几万大军,虚邪心生惧意,调转马头吆喝着让亲兵随着自己往后撤。回单于庭的路上他心中一直问自己那个秦军探子是死是活,见到右贤王与须卜呼韩后,十分肯定地道:“臣追击千里,终于不辱使命,杀了秦人的探子,保住大单于地计策没有外泄。” “屯长,这个匈奴人还会喘气!”一个十七八岁,显得有些稚嫩的声音在王惊面前响起。王惊艰难的睁开眼,阳光下站着一位黑衣黑甲,手拿劲弩稚气未脱的秦军兵士。 “我叫王惊,是李将军府总管,不是匈奴人!”王惊虚弱的道。 “屯长,他还会说秦语!”年青的兵士回头对十五步开外,长着一脸横肉、目露凶光,身高八尺往上,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人道。 “说什么?”屯长一边往这里走,一边粗着嗓子问道。 “他说他是秦人,不是匈奴人!还说他是李将军府的总管。”年轻的兵士道。 那人听罢,急走了两步,站到王惊的面前,道:“你说什么?你是哪个李将军府的总管?” 王惊已经开始迷糊不清,嘴中喃喃道:“快送我去见‘高阙城’李将军,我有要事相报!” “你伤成这样如何还能往高阙赶路?我是阴山口驻军前军屯长英布。你先随我回营休息,等我禀告过千长之后,再作计较!”英布说罢,弯腰把王惊抱入怀里,就如抱着一个六岁小孩,带着本屯人马返回营中。 第七十五章 千钧一发 四 的命令,说的是已举荐李信为九原郡郡守,着他尽快与李信交接防务。 这道命令,完全打乱了司马欣筹划已久的计划。本来他打算凭着李信一人独拔‘高阙城’这项大功劳,调李信来他军中为副手,然后慢慢的调理李信以报擅自杀他亲信之仇。谁知在这紧要的关头,蒙恬竟举荐其为九原郡郡守,这样一来以后就再没机会报仇雪耻了。 司马欣坐在那里正惆怅没有机会整治李信一番,门外亲兵来报,说巡防在阴山之北的千人长前来禀报前方军情。他叹了口气将命令卷起收好,心中烦闷的让那名千长进来。 千长先是把周边匈奴人的情况一一说明,司马欣听了见没什么异常,‘嗯’了一声摆摆手让千长退下。千长临出门,又转回身压着嗓子道:“将军今日面色不佳,不知所谓何事?” 这名千长也是跟司马欣十多年的老人了,以前在他的亲兵队里为百长,此次渡河之战刚放出去当了个千长。司马欣对此人十分的了解:这人有些刚愎自用,容不得手下比自己强,听不得部下对他提一点意见,不过对自己却十分的忠心耿耿。他也不瞒这位千长,指着卷放起的那道命令,摇头叹息道:“还记得杀我两名亲信的李信吗?大将军传来了令,已举荐他为九原郡郡守。看来替那两个亲信报仇已经无望。” “将军,现在倒是有一个报仇的机会!” “哦?你说说看!” “昨日凌晨。英布在巡察阴山山口时遇到一个穿着匈奴服饰地秦人,经过询问,这个秦人叫王惊是李信府上的总管。” 穿着匈奴服饰,从匈奴地地盘而来,司马欣顿觉这里边可以作些, 文章,问道:“可知道此人去匈奴那边所谓何事?” “这人已经晕迷了一天一夜。现在仍未醒来。不过听英布回报,说此人在晕迷之前神志不清的说他在匈奴人那里探到一个不利于大秦的消息,急着要去高阙见李信禀报这个消息,不然大秦将有大难来临。” “原来是李信派出的一个探子!”司马欣有些失望的道。 “末将倒觉得他不是一个探子!这人身为李信府上管家,不在上郡好好呆着却跑到匈奴人那里,这里边很有些问题,说不定可以从此人嘴中挖出一些置李信于死地的东西。” 司马欣已猜出千长说地话的意思,故作不知的道:“你的意思是?” “人在我们手里,我们说他是黑的他就是黑的,说他是白的他就是白的!重刑之下。让他说什么,他就得说什么!” “胡说。诬人有罪可是一项重罪,我们千万不可为之!”司马欣怒喝一声,见千长立在那里摸不着头脑,接着又笑道:“不过李信这人着实可疑,听说他的妾室就是一个匈奴人,很有可能借此人出使匈奴之机与匈奴人内外勾结。这事必须得审明白。如若李信与匈奴人并无瓜葛最好,我们大秦将多一位镇守边关的郡守。若是他当真与匈奴人内外勾结,你可就为我们大秦立了大功,除去了一个隐患。此事关系着我大秦地安危,是轻是重,是急是缓,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末将明白!”千长笑了笑,长揖一躬道。 “明白什么,我可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将来的功劳全是你地。我是不会抢你一点功劳的!” “是!末将今日并未见过将军,昨日在阴山口抓到一个身着匈奴衣物的秦人后。一审之下竟审出个惊天秘密来……”千长压着嗓子嘿嘿的笑道。 阴山口的一座小峰上有一个山洞,这样的山洞在整个阴山山脉中有上万个,本来也没什么希奇地。不过,今天这个山洞却与其他的山洞有些不同,洞口守卫有百名全副盔甲手持长戈的兵士,里边还亮着十来枝忽明忽暗的火把。 山洞的尽头有一根天然形成的石柱,上边绑着一位身上衣物己被皮鞭抽成一条一条破絮,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寸深鞭痕没有一块完好地方的人。 两个膀大腰圆的力士,一个手持一把皮鞭,一个拎着一桶上边结出一层冰渣的水。每当那个持鞭的人把柱子上绑地人抽晕了过去,另一个便拎着水桶照他的头上浇灌下来。似乎是怕他被冻死,在他身前两三步远地地方还生着一堆大火。火光下十步外的地方,那名千长坐在一张几案后,一边饮着酒一边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切。 “你何必受这些苦呢?只要你说出李信是如何与匈奴人勾结,又是订下什么计谋要里应外合的对付我大秦,我们马上便会放了你。不光放了你,还会让你舒舒服服的躺在暖榻上,吃着热呼呼的炖羊肉喝着回味无穷的美酒,并有两个温柔的女子尽心尽意的服侍你。这样不好吗?何苦要受这些罪呢?我劝你还是快说吧!”千长呷了一口酒,笑嘻嘻的道。 王惊从晕迷中醒来,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到了这个黑暗而且恐怖的地方,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交待李信是如何与匈奴人勾结,又要用何计对付大秦。刚开始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一顿鞭子下去后他发觉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痛,确定不是在做梦,而是这些人疯了。 他大喊道:“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李将军怎么会跟匈奴人勾结?他在河南地与高阙两破匈奴大军,不知杀死多少匈奴人,怎会跟匈奴人勾结?我是李将军派往匈奴的探子,探到匈奴准备对我大秦不利的重要情报,你们快放了我让我回去向李将军覆命。” “探到什么样的情报?”那名坐在几案后边的人问道。 探到了什么情报?这个王惊不知道,只是从王莹口中得知匈奴人准备用牛马对付大秦,而且李信只要收了牛马就会有性命之忧。 “匈奴人准备用牛马对付我们大秦!”王惊知道这个回答很可笑,但他还是说了出来。不出他的所料,洞里的几个人大笑之后,他的身上挨下无数的鞭子。 第七十六章 千钧一发 五 打晕阙过去二十七次,又被二十七桶冰冷彻骨的凉水浇醒。他的两耳嗡嗡乱响,已经听不清楚坐在几案后的千长在说些什么,不断口齿不清的喃喃道:“李将军没有与匈奴人勾结,匈奴人确实准备用牛羊来对付我们大秦,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话也不相信李将军的为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对我究竟想要干什么?” 几案后坐的千长站起来说了一句话,声音很空洞很飘渺,王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听到几个诸如‘嘴硬、死、升天’的字词。他努力把眼睛睁开,迷迷糊糊的看到千长东摇西晃走了过来,手里还抓着一把白花花的东西。他知道,不是这位千长已喝的步履蹒跚起来,而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想看清他的手里抓的究竟是何物,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只是觉得那把东西很白,比外边山顶的雪还要白上几分。 千长在王惊的脸上拍打了十来下,将手中的一把白举到他的面前晃了晃,道:“这把东西只要沾到你的伤处,你身上所受的痛苦将加剧十倍,想试试吗?” 被千长拍打过脸后,王惊有些清醒过来,不过迷离的双眼仍是没有看清那把白是何物。他清楚这人说的一定不是瞎话,从喉咙深处哼哼了两声,垂死的摇了摇头。 “不想受这种痛楚,就痛痛快快的把李信如何私通匈奴人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千长把脸一横。怒喝道。 “李将军没有与匈奴人勾结,匈奴人确实要用牛羊来对付我们大秦。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王惊垂下头,口齿不清地再次喃喃道。 “好!嘴真是够硬,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手狠!”千长面目狰狞的道了一声,将手中的那把白用力抹在王惊的伤处。 一声凄惨无比地大喊从王惊口中吐出,在山洞里跌来荡去传出洞外。守卫在洞口的兵士被这声喊叫给吓了一跳,面露惧色的朝洞里望去。 王惊的整个身体痉挛起来,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此时正飘在空中俯视柱子上被绑的肉身拧成一团,承受着无比的痛苦。过了好一会,飘出去的灵魂才晃晃悠悠的返回肉身,从身体各处传来的难以忍受地巨痛使他的头脑开始清醒,舔了舔肩上伤处方知刚才地那把白原来是盐。 “他们并非是不相信我,而是想借我之口置李将军于死地,决不能随了他们的意。诬陷李将军与匈奴有染。”王惊在嘴中咬住半拉舌头,正准备咬舌自尽。又想起王莹说的话。王莹从来没有骗过他,那天的情况如此凶险,她更不会骗他玩。 “还不能死,一定要把夫人说的话捎给将军!不行就随了他们的意,到时再矢口否认,咬住他们严刑逼供!” 王惊心中想着。千长冷笑道:“滋味如何?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们!”王惊抬起头,泪流满面地道。 …… 英布救回王惊后,第二日出营巡查回来,负责照料王惊的操士告诉他人已被千长带走。他没有在意,虽然平时有些看不惯千长,还经常与千长争吵一番,是千长嘴中的劣马。不过送王惊去高阙这种事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只能由千长禀告过司马将军后再作决断。 几日后,英布已忘记了所救之人长什么样子。以为他早被千长派人护送到了高阙并把得到情报禀告完毕。这一日,他带着所属兵士往营中赶,遥遥的见千长带着一百多名亲兵从山上下来,后边还有两个壮士抰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 英布站在山脚下停了一停,等到千长下来后回禀了今日出去巡察的情况。讲毕,随便的行了个礼带着人马准备回营去,突闻两个壮士挟着的那个人含糊不清的嚷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我该说地都说了,为何不把我送到高阙。” 王惊的声音完全走了样,英布并没从他地声音上分辨出垂死的人就是王惊,倒是从他说的高阙想起那天救的人来,不解的指着王惊问道:“千长,这是……” 英布有能耐,其英勇异常,对部下同甘共苦,对上边从不阿谀奉承,这是千长所深恶痛绝的。又因其不满他的一些作为,经常在众人面前与他发生争执,一点也不顾全他千长的颜面,所以早就有整治英布的想法。此时听英布有此一问,心中顿时生出一条毒计,笑道:“英屯长,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看着英布一头雾水,他把英布拉到一旁,接着道:“知道你救的人是谁吗?” “是高阙守将 派出的探子。” “是李信这个奸贼派出去的没错,不过不是个探子,而是一个秘谋与匈奴人勾结的使者!” “你说李将军秘谋与匈奴人勾结?”英布惊愕的问道。李信在河南地与高阙城这两场大战所显示出的本事,早已在全军传遍,英布对他敬佩的不得了,常常以李信作为自己今后行事的楷模。心目中的英雄会投靠大秦?莫说并无此事,就算真的有此事,一时之间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你不信?”千长从怀中拿出一块沾有血渍的白绢递给英布道:“那人已全部交待了,上边有他的签字画押,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英布接过白绢一看,上边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有王惊的亲自画押如何也是错不了的。十分惊讶的道:“他竟然会与匈奴人勾结!” “唉!我也是不信此事,可事实证明了此事确是真的!”千长叹了口气,道:“英屯长,这人是你抓来的,你也是立了大功的。如今他已将全部事情交待,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就麻烦你找个僻静的地方将他杀了吧!” 这句话,王惊听得明白,抬起头破口大骂道:“狗贼,你说只要我根据你的意思写,就会放了我。我照足你说的办了,你却又要杀我,想要杀人灭口吗?” 一个壮汉朝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王惊半天喘不过气来,等到喘过气正待再骂,另一个壮汉又朝他的嘴上打了一拳。这一拳打掉了他的两颗门牙,张开口除了往外吐着血与唾沫混在一起的液体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带血的白绢,不成人形的王惊以及王惊的申辩,英布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起了相救之心,道:“末将马上就去办!” 看着英布将王惊扛在肩上离去的背影,千长摇了摇头嘿嘿一声冷笑,心中暗道:“这人?明知是个圈套还往里边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会暗中放了此人?只要你胆敢放了此人,我就先判你个城垣十年再说。” 他转过头,让那两个壮士上前,抬头望了望天,见天色已晚,道:“你们两个埋伏在通往高阙的路上,等到那个探子经过,暗中杀了他。” 英布大约赶了两里路,找到一处僻处把王惊往地上一扔,抽出腰间佩剑对着月亮照了照。王惊跪在地上,朝英布磕了三个头,吐出一口血,泣道:“好汉!我是被冤枉的,求好汉饶我一命,让我回去给李将军报个信!” 英布一句话也不说,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手中的剑。 “好汉,你杀了我吧,不过临死之前求你帮我办件事。请好汉替我禀报李将军,告诉将军,我与夫人在乌孙碰到了一支匈奴人,夫人从匈奴人口中听到一件大事,当时事急夫人没来得及告诉我全情,只是说过些日子匈奴人会送来牛羊之物求和。这些牛羊有问题,是下了诅的,碰过的人会有性命之忧。请将军禀告蒙大将军,千万不可接受这批牛羊。” “还有什么后事要交待吗?”英布冷冷的道。 王惊愣了一愣,叩了个头,泪流满面接着道:“再告诉将军,一定要把夫人救回来。我王惊无能,先走一步去陪在乌孙死的那五十个仆人去了!” 王惊背转身子跪在地上等了大约半刻钟,见身后一直没有动静,回头道:“好汉,给个痛快的,别让人等的心急!” “你走吧!” “好汉……” “你走吧!”英布将剑收到背后。 “好汉放了我,回去如何交差?”王惊一边为得了性命而高兴,一边又为英布的命运而担心。 “交什么差?回去大不了被判个十年城垣之刑!曾经有个方士跟我说,将来我有为王的命,不过得在脸上过字后方能为王。什么人脸上能字?除了囚犯还有什么人脸上能字?看来我与为王的日子不远了。” 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目露凶光的英布,此时却露出孩童一般天真的笑容。王惊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又十分的敬佩英布既知放了自己的后果仍然要大义的放了自己。在地上又是叩了一头,道:“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我乃六人英布!” “小弟王惊,一辈子也不敢忘了英大哥的大恩。等此间事了,无论大哥身在何处,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相救大哥。” “罗嗦个什么劲?快走快走!”英布催促着王惊快走,等到王惊走出百步开外,他将剑捧在面前,笑道:“兄弟,今日又该劳烦于你了!”随在王惊身后,护送着朝高阙而去。 第七十七章 千钧一发 六 叫,细听一下除了北风呜呜的乱响外什么也听不到。他以为刚才的那两声惨叫不过是野狗在寒风里的哀号,把揪起的心放下,双臂抱在一起,顶着北风朝‘高阙’城蹒跚走去。 按说身上的伤处与无法御寒的破絮状衣物根本无法支撑他从‘阴山’口走到高阙城,但凭着一股坚韧的毅力,王惊迈着毫无知觉的双腿硬是走到了高阙城。当一偻阳光从天空洒下,打在‘高阙’城被冰封的城墙上幻出七彩光芒的时候,王惊僵硬的脸笑了笑。被鞭打的屈辱与折磨,死里逃生的喜悦,从‘乌孙’到‘高阙’这一路上的劳累都化作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水,他全身上下一软栽倒在地上,一只手保持着向前伸的动作指着‘高阙’城城门的方向。 韩敬与往常一样,天刚亮就登上城楼巡视一番,站在角楼上垂眼向四野一扫,百步开外有个人躺倒在地上,一只手僵硬的指着‘高阙城’城门的方向,似乎已被冻死在那里。 “怎么有个人躺在那里?”他问道。 “回将军,三刻钟前从西边走过来的,像是上次破‘高阙’城时逃到阴山上,如今没有吃食又下来的匈奴人。本来末将想一箭射杀了他,谁知才刚刚搭上箭,他已冻死在那里了。”守城的千长回道。 “李将军三令五申不许射杀、虐待匈奴人,这些人将来可为奴为婢都是有用处的。你们怎么就是不听?派两个人去看看,死了就找个地掩埋起来。没死就把他抬回来看能不能救活。” “是!”千长应了一声,派两个操士出城查看。 韩敬在城墙上转了一圈,下城准备去李将军行辕,正好在城墙根碰到刚才出城抬人地两个操士。一个操士靠着墙用棉衣裹着那人,另一个操士手捧一碗姜汤撬开那人的嘴往里灌。他走上前去,含笑道:“能救活吗?” “回将军。还有一口暖气,不知能救活不能!”那个喂姜汤地把碗放下,站起身答道。 “尽量把他救活,救活了交给张忠让他打赏你们两个!”韩敬说着,扫了一眼浑身是伤,面色苍白的王惊转身离去。 走了两步,他似乎觉的在哪里见过这人,急转身回头细看,面相很熟,但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 “这个不是匈奴人。我好像在哪见过他!”韩敬摇了摇头,嘴中嘟囔了一句。抬头见黑夫带着骑兵队从远出赶来。上前拦住黑夫,道:“老黑,快下来认认此人,看认不认识。” “匈奴人?”黑夫骑在马上扫了一眼,从躺着之人的衣角分辨出是个匈奴人,哈哈笑道:“韩兄弟。你怎么有事没事总爱开老黑的玩笑,我怎么会认识匈奴人?快让你的部下把马打开,我带着人马上山看能不能给兄弟们打些野味来!” “你给我下来吧!”韩敬拽着黑夫,硬是把黑夫从马上拽下来,推着他来到王惊地面前,道:“你给我看仔细了,究竟认不认得!” “我怎么会认得他……”黑夫一句话没说完,已看清躺着的人是王惊,连忙跪下身去把王惊从地上抱起,怒道:“谁把我王兄弟折磨成这样?” “这位是?”韩敬问道。 “他是将军府的总管。在广牧时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你不认识他了?”黑夫的眼睛有些湿润。一手抱着王惊一手将自己身上披的大氅解下,裹在王惊的身上。 “我说看着怎么如此面善,原来是他!”韩敬也把身上的大氅解下给王惊裹上,将如何发现王惊的事一一告诉黑夫。正说着,晕死过去的王惊经过一碗姜汤又加上黑夫用两件大氅把他裹紧,竟醒了过来。睁着眼看了看黑夫,又看了看韩敬,艰难的对两人苦笑一声,马上又表情严肃地急切道:“黑夫大哥,快去禀告将军,匈奴人有毒计要对付大秦,夫人也在乌孙被匈奴人抓走了!”…… 李将军行辕正寝内,军中郎中给王惊上了刀枪药,又开了道去寒的药,擦了擦额头地汗水对李信道:“将军,这位大人身负重伤,又染了风寒,不过性命总算是保了下来。” 李信看着软榻之上被裹的严严实实,脸色绯红,嘴中说着胡话的王惊,道:“不知他何时能醒?” “小人医术浅,保住大人的性命已是万幸,至于何时能醒实在是不好说。或许七八天,或许一两月,唉!”郎中摇了摇了头道。 “你先退下去吧!”打发走郎中,李信走出寝室来到堂中扫了眼坐卧不安的韩信等人,走到黑夫与韩敬面前问道:“王惊晕阙之前,都说了什么话!” “他说夫人在乌孙被匈奴人抓走,求将军尽快的去救夫人!”黑夫道。 “王兄弟还说,匈奴人准备用一批牛羊与大秦求和。这批牛羊里有个大阴谋,请将军一定要禀告蒙大将军,千万不可接受这批牛羊,不然有性命之忧。”韩敬补充道。 “牛羊里有什么性命之忧?”李信看着张忠与韩信道。张忠垂下头,不敢看李信询问地目光,韩信叹口气摇了摇头。 “不管了!看来要想知道这牛羊之中有何阴谋必须救回王莹才知!黑夫听令,立马叫齐骑兵,每人驾御三匹俊马随我去单于庭救王莹。” “是!”黑夫抱拳领令,出了寝室前去纠集人马。 “将军,明日阴山口的司马将军将来高阙与将军交割防务,此时将军去闯单于庭,明日如何跟司马将军交待?”张忠抬起头道。 “交接防务只是小事,知道牛羊中藏着什么秘密才是大事!再说王莹是我妻子,我怎能在她有难之时不去救她?”李信反问道。 “救是应该救的!”韩信道:“不过匈奴虽说历经两次大败,但仍有二十多万骑士。将军率领一千多骑孤军犯险,实在是吉凶难料,依信之见不如派黑夫前去便可。” “我明白韩先生的意思,不就是怕我这一百多斤撂在匈奴的荒漠之中吗?韩先生放心,此去每个骑士后备两骏马,可谓来去如风,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将军……”韩信、张忠、韩敬三人同时上前道。 “三位不要再说,我意已决!”李信道了一声,走出寝室,来到亲兵牵来的白蹄乌面前,上马对三人道:“我走之后,高阙城的事情就拜托给三位了。” 第七十八章 千钧一发 七 眼火炕上双臂抱膝而坐,一身白裘疑是天仙下凡的王莹,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 须卜呼韩站在火炕之侧,温声细语的道:“妹妹,当初父亲把你嫁给头曼大单于,不幸你在出嫁之日被秦人掳去,还好现在回来了。如今头曼大单于已死,按照我们匈奴的规矩,你应当嫁给冒顿大单于。” “我不嫁他,我已嫁过人了!”王莹充满阳光的笑脸并不去看须卜呼韩,盯着大帐门口不时被风掀起一道缝的两块绣着美丽花纹的毛毡。 “你嫁谁了?”须卜呼韩问了一句,见王莹并不答理自己,把脸一黑,道:“我听虚邪说,你在乌孙的时候与秦人关系暧昧,是不是嫁给了秦人!” “是又怎么样?”王莹道了一声。脸上依然是阳光一片,目光透彻而深远,似乎已穿透挡住门口的两道毛毡,穿过大草原,看到高阙城将军行辕里李信正垂头看简。 “是又怎样?你说是又怎样!秦人与我们有仇,还杀了你我的父亲,你怎能嫁给仇人?”须卜呼韩怒喝道。 “谁的父亲!”王莹的两道目光有如两道利剑,盯着须卜呼韩问道。 须卜呼韩心中一凉,那两道目光只有在看杀父仇人时才会显现。他比王莹大六岁,心里清楚王莹并非自己的亲妹妹而是伯父地孩子。但从小父亲就让他拿王莹当亲妹妹看待,并且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王莹。常惹得自己嫉妒无比。他怎么也没想到王莹竟会拿这样地眼光看他,会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想理直气壮的回道,话一出口却软了三分,道:“当然……当然是我们的父亲!” “只怕是你的父亲,我的仇人吧!”王莹就如一匹死了父母地小狼。脸上的阳光全都不见,留下的只有欲置对方于死地的仇恨。 须卜呼韩气的两手发抖,把心一横抽出腰际弯刀对准王莹白嫩的脖子恶狠狠道:“你这头养不熟的野狼,小时候父亲白疼你了,看我今天不杀了你以慰父亲的英灵!” “须卜呼韩兄弟!”冒顿站起身走上前来,笑道:“缇曼小姐就如草原上的一只可爱精灵,你怎能如此对她?你先过去喝点酒,让我来劝慰劝慰缇曼小姐!” “是,大单于!”须卜呼韩收起弯刀,到大帐一角黑着脸坐下身。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冒顿脸上堆满了笑意,目光在王莹的身上扫来扫去。道:“缇曼小姐,你看我是草原上地英雄吗?” “你?当然是英雄!听说大单于在黄河北被秦军杀的大败后,怕被父王处罚回头就射杀了自己地父亲,斩尽了自己的兄弟,把那些敢于持不同意见的大臣尽情屠戮。为了成为大单于而敢于杀自己的父亲,就如草原上的头狼一样心狠手辣。为了当上大单于而杀尽反对自己的大臣与兄弟。就如天上飞地苍鹰一样目光深远。这样的人不算英雄,什么样的人才算是英雄?” 王莹话语中夹枪带棒的把冒顿数落一番,冒顿却不以为然,听到王莹把他比作头狼、苍鹰,心中反而暗喜,道:“英雄就如草原上刮过的一道风,所有的花草都会对你弯腰并含情脉脉的看着你。可惜天底下所有花草加起来也没有缇曼小姐这朵花香艳,从小姐来到单于庭的那一刻我就深深的爱上了小姐,小姐愿嫁给我这样的英雄吗?愿成为大单于地妻子吗?” “我原意!不过……”王莹顿了顿,道:“我已经嫁给一个英雄。试问一个女子怎能同时嫁给两个英雄?” “谁?”冒顿问道。 “此人在河南地以一千之众牵扯右贤王府几万大军,奔袭千里令匈奴骑兵死伤几万。此人过了黄河。以一千骑兵大破冒顿大单于所率的一万骑兵,并能雪夜奔袭巧取高阙城,这样地人可算英雄?!” “放肆!”须卜呼韩站起身,指着王莹怒喝道。 冒顿含笑示意须卜呼韩坐下,道:“这样的人当然算是个英雄,不过他马上就死了。他死之后你再嫁给我,不就不算同时嫁给两个英雄了!” “他不会死的!”王莹摇了摇头,指着帐外道:“你听,战马正在嘶鸣,他来救我了!” 冒顿面色一变,侧耳细听帐外动静,王莹说的没错,帐处确实有战马的嘶鸣。他快步朝门口走去,守在门口的两个亲兵浑身是血的滚了进来,绊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站稳身,又差点与冲进帐内的马头相碰,惊得他连连后退,直到须卜呼韩扶住他的后背方停了下来。 马上之人冒顿认得,正是那个曾与他对决的黑汉!他顿时慌了神,不知秦军怎么就到了单于庭,更不知这次杀入单于庭的有多少人马。 黑夫冲帐外喊了声:“大哥,夫人在这里!”举起身中宝刀就向冒顿冲来。 须卜呼韩用弯刀把大帐划破一个口,刚把冒顿推出大帐,又见黑夫举起刀斩了下来。抬起手中弯刀一挡,弯刀被斩成两段,黑汉手中的宝刀其势不减的继续往下斩来。 “慢!”王莹喊了一声,宝刀在距须卜呼韩脖间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放他走吧,我们也算曾经兄妹过一场!”王莹道。 须卜呼韩不等黑夫把宝刀收入鞘中,连滚带爬的从帐内钻了出去。 “你来了!”王莹对挑毡入帐的李信道。 “我来了!”李信从白蹄乌上跳了下来,道。 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李信牵着马缓缓向王莹走去。王莹从火炕上站起身,慢慢向李信走来。黑夫看了看李信,又看了看王莹,傻傻的一笑骑马出了大帐。 “我知道你会来的!”王莹将头埋到李信的怀里。 “早知我就让你呆在上郡,不该叫你出来犯险,你受苦了。”李信轻轻捋着王莹柔软的黑发。 “大哥!”黑夫将毛毡挑开,喊道:“匈奴各处的骑兵都开始有所动作,我们得回高阙了!” 此地不是浪漫的地方,也不是诉说别后衷肠的地方,李信把王莹扶上白蹄乌,自己坐在后边紧紧的搂着王莹,下令道:“撤!” 第七十九章 千钧一发 八 各个方向朝单于庭围来,李信率领一千骑兵趁敌人没有完全但于庭合围起来,以长戈开路冲出一条血路朝阴山的方向而去。 李信这一来一去太突然太迅急。突然的冒顿根本没有想到,也没有一丝的防范,甚至单于庭与阴山之间的驻军还没有赶得及禀报,他已如从天而降的神兵到了单于庭。等到冒顿纠集起二三万骑兵追赶之时,他又如一阵风般迅急的离去。 被人突袭了单于庭,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更可气的是在他眼皮底下将刚看上眼的女子抢走并能全身而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被怒火烧的情绪失控,朝阴山的方向急追,心中幻想着捉住李信后用何种手段将对手折磨死方能消了他心中之恨。如此追了两夜一日,心中的怒火方渐渐熄灭,正追着冒顿突然勒马停下,下令全军停止追击。 此时,从各处汇来的匈奴骑士已达七万之众,须卜呼韩打马上前,问道:“大单于为何不再追击下去。” 冒顿并未回答右贤王的问话,转身朝一个刚刚汇入大军的骨都候问道:“敌人是在什么时候从你们的侧翼逃走到,如今距此大概有多少路程?” 骨都候抬头看了看已快至中天的日头,道:“敌人是月未落从我军右翼掠过,如今应该距我们有百里路程!”说完。怕冒顿责罚他没有拦住秦军,解释道:“大单于。当时臣不知过去的是袭击我们单于庭地敌人,等他们过去三十里地后才由卡哨禀报是敌人,因此被敌溜过。要是早知道过去的是敌军,臣一定……” “罢了!”冒顿回头对须卜呼韩道:“我们地一万匹马应该已送到高阙,他回去之后正好赶上。反正都是一个死,又何必你我亲自杀了他?过几日。二十万的牛羊六畜也会陆续的送进北假等地,你将探马全部放至阴山附近,一有情况马入进入北假,杀他个人仰马翻!” …… 蒙恬得知李信失踪的第三天,放不下心的亲自赶到高阙。高阙城里一片人心惶惶,同时又充满扬眉吐气式的高兴。人心惶惶是因为高阙城已被司马欣接手,李信手下地亲信全被抓起来下入大牢,就连重病在身的王惊也不例外,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被丢入大牢。高兴则是因为匈奴人的第一批求和之物已送到城中,紧接着第二批三万头牛羊也会送入高阙城中。 司马欣把蒙恬迎入城中。按蒙恬的要求先来到马场。看着那一万多头骏马蒙恬却高兴不起来,心中隐隐有一丝的不安。这一万匹马。无论从身长、体形、毛色都算得上是骏马,可是每一匹马都带点病秧秧的底,尤其是那一双双马眼,看起来全都死气沉沉的,根本没有战马的神采飞扬。 “马送来几天了?”蒙恬问道。 “已送来四天!”司马欣答道。 “可有战马死去?” “有,大约死了三四百匹。末将以为这时因战马新到,水士不服所致。”司马欣回道。 “哦!”蒙恬点了点头。水土不服的这个解释稍稍使他心中的不安减轻几分,接着问道:“李信可有消息?” 司马欣来到高阙之后,只是禀报了李信失踪地消息,并未把‘投敌’以及抓了李信亲信的事情上报,为地就是见到蒙恬之后亲自禀报。见蒙恬问起,拱手道:“大将军,总总迹象表明,李信那厮已经叛” “什么?叛变了!”蒙恬惊道。 “将军请看!”司马欣从怀里掏出那道白绢递给蒙恬,趁着蒙恬看白绢的间隙道:“这道供词是几日前从一名打匈奴地界回来。自称是李信探子的人口中审出的。案审完后,人让一名屯长看押。谁知这名屯长私下里将人放走,以至于此人回到高阙城向李信禀告事情已经败露,导致李信私带一千骑兵逃向匈奴单于庭。如今屯长已被判十年城垣之刑,送往山服刑,招供之人晕迷不醒,关押在大牢里。” “他怎么会叛变?在大秦,他要地位有地位,即将升为郡守,匈奴人能给他什么?他为什么要叛变!”蒙恬将手中白绢抖了一抖,一百个不信。 “末将也是不信他会叛变!可是他要不是叛变,为何他派出去的人一口咬定他叛变,为何他一见事情败露立马带着人马进入匈奴地,若有其他要事最少应该给大将军禀报一声啊!” “别说了,我头有点疼!”蒙恬按了按太阳穴,闭眼分析着李信有什么理由叛变。 一个司马欣的亲信骑马赶来,远远地就下马快步跑上前去,对司马欣行了一礼正要禀告事情,见司马欣对他摇了摇头拿嘴朝蒙恬撇了一下,将张口的嘴闭上,垂手立在司马欣的身侧。 蒙恬继续按着太阳穴,道:“着急上火的赶来,有什么事情为何不说?” “大将军!”那名亲信朝司马欣看了一眼,见司马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不置可否,两只眼珠在眶内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抬眼发现蒙恬不知什么时候已睁开眼正盯着他看,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实话道:“李信将军带着一千骑兵来到高阙城下,一个黑汉在城下嚷嚷着叫快快打开城门,末将特来请令。” “他回来了!”蒙恬将手从头上放下,嘴角挂着笑意道:“快,快把他带到我的面前!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已背叛了大秦!” “是!”那名亲信领令正要下去,司马欣拦道:“慢!”走到蒙恬的面前道:“这个李信突然间又赶回高阙,不知有何阴谋,如今证据确凿,不如将其射死在城下!” “阴谋?他能有什么阴谋!司马欣,我知道你有两个亲信被李信所杀,一直以来心中愤愤不平,想为亲信报仇!唉!你也是跟了我十几年的老人了,为何心眼还是这么小,只因他有一点点地可疑就要置他于死地?始皇已招他入咸阳晋见,你说说,把他杀于城下如何给始皇帝交待?” 一句话揭穿了司马欣的老底,把司马欣吓得跪于蒙恬面前,泣道:“末将对于李信决无私心,请大将军明鉴!不过末将心想,他李信娶了个匈奴人为妻,又在前去晋见始皇帝这当口去了趟匈奴单于庭,是不是与匈奴立下一个刺杀始皇地阴谋,请大将军明察。” 说实话,李信两次大战匈奴人的壮举使蒙恬决不相信他会刺杀始皇帝,但李信现在的这个妻子为匈奴右贤王之女,实在难保不出什么意外。始皇帝这一辈子被无数的刺客刺杀,若是这一次再行刺杀之事,而且是他举荐之人行的事,他蒙家就全完了。 “还是小心一点吧!”蒙恬暗道一声,对司马欣的亲信道:“传我命令下去,一千骑兵驻守在城外,让李信独自去行辕见我。” 第八十章 千钧一发 九 边站着两排持戈握剑、身着重甲、虎视眈眈的亲兵。 李信一近高阙城,便发现一朵黑云压在城顶,暗觉城内有什么不妥。来到城下又见守城的士兵被换了过半,将领没有一个认识的,心中的疑虑更重。等到城上守将传来蒙恬的将令,虽知城内隐藏着极大的凶险但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城。走入大殿,看到司马欣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估计这一切都是此人搞得鬼,又见殿内两旁站的是蒙恬的亲兵并非司马欣的亲兵,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回原位。 大殿内极静,只能听到蒙恬屈指轻轻叩榻的声音,李信走到蒙恬面前大约十二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朝蒙恬行了个礼。 “大将军……”他刚开了个口,司马欣站在上边指着他就骂:“奸贼李信,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匈奴人行刺杀始皇帝的奸计。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你还有胆子回来!” 这一骂倒把李信给骂糊涂了。他知道,因为杀了司马欣的两个亲信,此人心中不痛快已久,迟早会找个机会挽回面子。不过随着自己的地位日渐升高,他也不怕司马欣,知其不敢为了出口恶气而要了他的命,大不了就是跟他过不去会在某些事情上与他作对讨回些面子罢了。他实在没想到司马欣竟会诬陷他要刺杀始皇帝,这不是个要命的罪名吗? 李信看了看蒙恬。蒙恬只是拿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不置一词。他不知司马欣用何方法让蒙恬疑心到自己。不过也知道蒙恬并未完全相信司马欣地话,要不然也不会在大殿之内布上自己的亲信,容许司马欣质询自己,也容他申辩,看来是想通过两人地一问一答来看他究竟有没有背叛大秦。哈哈两声大笑,道:“私通匈奴人?不知司马将军为何要如此诬我清白。” 司马欣从袖中掏出那道白绢。对着李信劈头扔来,道:“诬你清白?你派出去的使者已全招了供,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白绢在空中飘飘荡荡落在李信身前六七步远的地方,他上前捡起白绢一看,上边写的是他始何吩咐王惊与匈奴人勾结,准备干一件对秦军不利的大事,下边有王惊的签字花押。联想起王惊浑身是伤地回来,明白这是司马欣对王惊严刑逼供后得来的一道诬陷他的证词,哈哈又是一笑,将绢抛于地上。道:“这东西不过是为诬我清白而用严刑逼供出来的东西罢了,司马将军若是想要。我可以炮治出更多的这些证词,而上边指使之人会换成司马将军你。再说上边通篇也没提末将要去行刺始皇帝,司马将军却一口咬定末将与匈奴人商议要行刺始皇帝,难不成末将与匈奴人商议时司马将军也在场吗。” 司马欣冷哼一声:“听你的意思,这道白绢上的证词都是假的了?” 李信昂首以对,道:“是不是假的。让王惊出来一对便知!” “哈哈哈!”司马欣大笑三声道:“王惊?你明知道王惊晕迷不醒,是死是活尚且不知,却要他出来对证,难不成是想拖延时间!我问你,若此证为假,为何王惊一回到高阙,你便带领着人马仓皇逃到匈奴之地?” “若是此道证供为真,为何我逃到了匈奴地又再返回?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返回便是得知自己要去晋见始皇帝,因此与匈奴人商定,借此时机刺杀始皇帝。以图谋更大的利益。” “司马将军,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我要刺杀始皇帝?” “你敢冒奇险回来就是最好地证明!” “高。司马将军真高!给末将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想要了末将地命,如此末将就得罪了!”李信说罢,单膝跪拜蒙恬,道:“大将军,末将刚刚查明司马将军欲刺杀大将军,请大将军速速将司马将军拖出去斩首。” “你……放肆,简直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想刺杀大将军了!”司马欣怒道。 “刚才司马将军借问我之机,立于大将军身侧靠后,手按剑柄不时的往外拔出一寸,不是想趁大将军把精力专注我身上时,从背后杀了大将军吗?” “我什么时候把剑往外拔出一寸了?”司马欣问了一句,见蒙恬侧目注视着自己,连忙跪下身,解下腰中宝剑放于蒙恬脚侧,跪着往后退去,道:“大将军莫听奸人胡说,末将绝没把剑拔出去过一寸,刺杀大将军更是连想也不敢想……” 刚刚司马欣在责问李信之时,蒙恬一直注意着李信的神色,见其神色不曾有变,坦坦然哪像是个背叛大秦欲刺杀始皇帝的人,只要问明白他去匈奴所为何事,便可拨开这重重迷雾,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站起来吧。李信,你这次去匈奴地实属唐突,司马将军有所怀疑也在情理之中,你说说,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去了匈奴那边一趟。” “救人!” “所救何人?” “救一个无意中探得匈奴阴谋,被匈奴人抓到单于庭的人。” 救回王莹之后,李信就考虑过如何对蒙恬回报怎样发现匈奴人阴谋的。当然,绝不能说是为了做生意派王惊与王莹去周边各国打探那些国家都缺些什么,这样地话不是明摆着告诉蒙恬自己对九原郡郡守之位早有预谋?他道:“大将军,平日里未将心里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一有想法总爱把它变成实物,免不了在家中请些能工巧匠,让他们把末将心里想的东西打造出来。想的多了,请的人也就多了,末将的那点赏赐也就入不敷出了,于是派王惊与末将的一个妾室捎带了一些布匹去乌孙做些买卖……” “……末将的妾室懂得好几种语言,听到匈奴人在商量用毒计陷害我大秦军民,急着回来报信。谁料一不小心被匈奴人发现了踪迹,五十个仆人战死,妾室被抓,逃回来的王惊又被有些人毒打,走到高阙只说了一句话:‘夫人被匈奴人抓走,匈奴人的牛羊里有阴谋,千万不可接受!’就晕了过去。” “……要想知道牛羊之中有何阴谋,必须将末将地妾室从匈奴人的地盘里救回,于是末将就率领一千骑兵,千里奔袭破了匈奴地单于庭,救回妾室方知这里边有何阴谋。” 第八十一章 千钧一发 十 的阴谋说出,把此阴谋将对大秦造成何种伤害一一讲明,无疑又为大秦立下一项新功。 这样一来,可使蒙恬实打实的相信他,上报朝庭又能让朝中大臣对他这个即将升任的九原郡郡守刮目相看,还会成为始皇帝面前的红人。到时再倒打一耙,反问司马欣为何要为一已私怨刑讯逼问他派出去的人,诬他背叛大秦差点让大秦沦为万劫不复之地。不说可将司马欣扳倒,最少可痛击司马欣一下,让其不敢再向他挑衅。 悬念已经造的够深,李信咂吧咂吧嘴准备把最后的谜底揭开。 司马欣看到蒙恬凝重的脸色越来越缓,心中大急,倒不是怕李信将这一切都解释透后告他个刑讯逼供栽赃陷害之罪。(这件事情完全可以推到那个千长身上,绝不会连累到他。)而是精心谋划的一件事情,并未如预期的那样发展,反而引出李信率一千骑兵大破单于庭让秦军面上有光的事情来。这就好像他辛辛苦苦挖了个坑,到头来没把李信陷进去自己却落在坑底爬不上来,如何能让他咽下这口气。 见李信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讲了半刻钟时间只是一会提一下匈奴人有个阴谋,就是不说这个阴谋究竟是何。心急火燎的问道:“李将军,你啰哩啰嗦讲了这么久,到现在也不说匈奴在牛羊之中有什么阴谋。究竟到底有没有你口中所谓的阴谋,是不是在这里现编现卖啊?” 李信斜了司马欣一眼。对蒙恬拱了拱手道:“未将已从妾室口中知道匈奴人地阴谋,匈奴人准备在牛羊之中下‘诅’,用‘诅’来害我大秦居民。” “‘诅’?”蒙恬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字,不明的问了一句。 “‘诅’?”司马欣先是诧异地道了一句,紧接着哈哈大笑道:“‘诅’?什么东西,如何害人?” “大将军!”李信上前一步。问道:“匈奴人是不是想送给我大秦上好战马一万匹,牛羊六畜二十万头?”蒙恬点了点头。 “如今可曾送到?” 匈奴人准备求和,正是司马欣来高阙后才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经他的手办得,这就好比是他的功劳一般。他十分得意的笑了笑,道:“当然送到了!一万匹骏马已送入马场,第二批三万头六畜也将于今日送到高阙,直等匈奴人将剩下的六畜送齐,便可带着这批求和之物浩浩荡荡地前去咸阳为始皇帝祝大寿。” “祝寿?若是当真拿着这批求和之物去咸阳,只怕不是去给始皇帝祝寿。而是去给始皇帝送……”李信正说的激动,耳听蒙恬‘嗯’了一声。屈指在榻上重击了一下,急忙把那个‘终’字咽入肚内。想趁司马欣还没揪住他的字眼,赶快将‘诅’是什么讲道出来,哪知司马欣还是拽住了他的小辫,狞笑一声,问道:“李将军。刚才你说不是去给始皇帝祝寿而是去给始皇帝送什么?” 始皇帝到了晚年,最是忌讳谈这个‘死’字,刚才李信要是嘴快吐出那个‘终’字,无疑又授给司马欣一个把柄。还好他反应够快,道了句:“送晦气!这简直就是把一个天大的晦气送给始皇帝!”感激的朝蒙恬拱了拱手,接着道:“这个‘诅’,说白了就是一种在匈奴人里流传的瘟疫,传染性极强,凡是与下过‘诅’的牛羊有过接触的人都会中诅而死,并且与中诅之人有过接触的人也会中诅而死。若是不加以防范。二十多万头牲畜由此到咸阳走上一圈,半数地秦人会因诅而死。此事关系着我大秦的安危,不可不” “哈哈哈!”司马欣道:“始皇帝不日就要大寿,此乃我大秦第一等地大喜事。匈奴人送来牛羊作求和之用,正是天公作美使我大秦喜上加喜。李将军突突的出来,危言悚听说我大秦若接此重礼将会有大难降临,这不是给始皇帝的大喜添堵吗?再说,匈奴求和之事早已快马禀告给始皇帝,如今你上来说个谁都不认识的‘诅’,如何给始皇帝解释?” 虽说匈奴人大败两次,但秦军已无意北上,按说匈奴人不会送来这些求和之物。既然匈奴人有此意,牛羊又不懂得害人,当初蒙恬也没往深处想。听得李信如此一说,又想起那近万头眼露死色的战马他已七成相信李信的话语,可是正如司马欣所说,始皇帝大寿在际,此事又已禀告给始皇帝,这时改了主意如何跟始皇帝解释。 “李信,你刚才说地‘诅’,可是真的?”蒙恬迟疑的问道。 “确是真的,末将愿拿脑袋担保!” “受诅之人究竟有何症状,历几天而亡,若想医治又该如何?” 王莹嘴中的诅,李信思来想去瞧其症状就如伤寒一般。这种传染病经过什么途径传播的,他不知道。历几天而亡,他也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这种病在这个时代基本上属于绝症,正如王莹所说,中者十死其七。 他跟据王莹的诉说,结和自己的想象,道:“中诅之人会感觉自己如掉入冰窖之中寒冷难耐,身上会生出如伤口一样的淤斑痛疼难忍。大约会在十日内亡,此‘诅’只能防而无法医治,凡中者十个人里边会死七个。” “如何防治?” “首先将一万匹战马全部深埋,其次让‘高阙’闭城。城内之人不得外出,城外之人不得入内,谁若出现身上高热体内虚寒地症状,一律隔离起来,直到十日内不再有此症状的人出现,方可开门外出。” “封城?笑话!”司马欣笑道:“远地不说,蒙大将军不日将入咸阳面见始皇上,怎能听你一言在此呆上十天?误了蒙大将军的大事,你李信承担得了吗?” “不封城?司马将军是想让整个秦国的百姓都因诅而死吗?不知司马将军安的是什么心?”李信针尖对麦芒的讥问道。 两人正吵着,守城将令赶上前来,道:“大将军,司马将军,李……李将军,匈奴人的第二批求合之物已经送来,是否开门放入!” “不!”李信道了一声,单膝跪在蒙恬面前道:“大将军,万不可将匈奴人的牛羊再放进来,应令守城将士将这批牛羊全部射杀,令黑夫等人挖深坑将牛羊掩埋。” 蒙恬看了看李信,实在是难以做出决断。一边是要将这些牛羊之物送到咸阳,可以彪显自己这些年来的功劳,一边是李信信誓旦旦的警告,万一其所说属实,自己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李信……”蒙恬正要开口说话,看到自己的亲兵拦住跌跌撞撞正要往大殿内闯的司马欣亲兵,开口让放那名亲兵进来。那名亲兵见到司马欣后,还未说话已哭了起来,哽咽道:“司马将军,亲兵队的许多兄弟突发一种怪病,身上发着烫,嘴中却喊着冷,都盖了三层棉被还是浑身打颤直喊冷。已有……已有两个兄弟被这种怪病折磨的快死了。” “啊……”司马欣倒吸一口冷气,抬头看着蒙恬。 “唉!”蒙恬叹了口气,道:“传我令下去,城内一切防务交由李信负责。” 第八十二章 晋见 郡,后因种种机缘以得到仙书为由骗过始皇帝,重获留在咸阳为博士的官位。始皇帝见其曾经遇仙,想再派他往海外寻仙以获得不死仙丹,卢生害怕这一去是自寻死路,骗始皇帝道: “仙人居住的仙岛在大海里并非固定不变,而是随着日月星辰不断的移动,上次寻到了仙岛这次再按原路寻找一定找不到。在大海里寻找一座仙岛就好比在大海中打捞一根绣花针一样困难,全靠机缘巧合,并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找得到。臣倒是有个法子或许能让陛下亲眼见到仙人,亲自向仙人讨要不死仙丹。” 长久以来,众多的方士把仙人描绘成入水而不湿,入火而不伤,能够乘驾云朵遨游河川,寿命可比天地一样长久。始皇帝极其羡慕仙人,当然想亲自见见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仙。于是问卢生如何才能亲眼见到仙人? 卢生道:“凭陛下开创下来的从古至今尚无人能及的功业,应该早就可以见到仙人了,到现在陛下还没见到仙人,肯定是因为仙人害怕围在陛下身周的那些臣子们会妨害到他,所以迟迟不肯现身。只要陛下每天换一个地方居住,让臣子们不知陛下身在何处,让那些恶鬼再也找不到陛下的行踪,仙人自然就会出现。” 始皇听罢,十分信服卢生的话。下令将方圆二百里内地二百七十座宫殿全都用封闭的甬道连接起来,每个宫殿住着多少美女。服侍地嫔蛾、宦官都是谁,一一登记在册。每天都换一个宫殿居住,严令这些人等不许透露他的行踪,违者格杀勿论。 虽有严令,一些宦官为了一己私欲仍是秘密将始皇帝的行踪告诉朝中大臣。有一次,始皇帝幸临梁山宫。在山上看到李斯的亲兵卫队已超过宰相的规格,并且这些卫士们一个个都穿着奢华,行事专横跋扈,心中不喜。还没等他责问李斯,就有宦官暗中相告于李斯。李斯马上收敛,减少卫队的数量,更换他们地盔甲,约束他们的举止,使始皇帝无从责罚。 始皇帝大怒,严查是谁给李斯通的风报得信。那些宦官们均不承认。他便把当日围在身边的宦官全都处死,此后再无人敢透露始皇帝的行踪。大臣们想见始皇帝只能在咸阳宫门外等候宣召。 李信与蒙恬、薰翳来到咸阳时已是始皇帝大寿后的第三个月月中。整个九原郡因诅而死的兵卒为六千多人,幸亏李信处理得当,把此瘟疫控制在源头,不然死的人不会只有这么少,很可能驻扎在黄河北岸的三十万大军会死伤过半,还会波及到上郡、内史郡等郡。 这三个月内。咸阳也并非平静如水,接连发生了二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是掌管古今史事以及各种书籍的博士官七十人,见李斯不师古法分封制,一力推行新法郡县制,又独揽朝中大权压在他们头上,于是想借祝寿之机扳倒李斯以期获得出头之日。他们在始皇大寿之时上演了一场好戏,不过可惜地这场戏没演好,不仅没有把李斯扳倒反而差点累了他们的小命。 当日,酒过三巡之后,李斯一党地仆射周青臣先行上前颂扬道:“以前。秦国的土地不过千里,仰仗陛下的神威。秦国平定了天下,驱逐了蛮夷,凡是日月所照耀到的地方没有不臣服的。如今把诸侯国改置为郡县,人人安居乐业,不必再担心战争,功业可以传之万代。这在以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陛下地功德,自古及今无人可以比拟,不仅空前还要绝后。”如皇帝听罢,高兴的点了点头。 博士官领头人淳于越见罢,上前道:“陛下,臣听说殷、周所以统治天下长达一千多年,是因为分封子弟功臣为王作为自己的辅佐。如今陛下拥有了天下,而您的子孙却为平民百姓,一旦出现象齐国田常、晋国六卿之类谋杀君主的臣子,没有辅佐,靠谁来救援呢?但凡天下事,不师古人之法而能长久的,臣还没有听说过。刚才周青臣当面阿谀,蒙蔽陛下的双眼,以致加重陛下的错误,这不是忠臣的所为,应以重罪治之。” 两人一开口,使得崇古的博士们与尚新地李斯一党展开了针尖对麦芒般的吵嚷,一时间殿里纷纷嚷嚷,若不是始皇帝坐于上边压阵,两派之人早就对骂乃至于捋袖肉搏一番了。 始皇帝始终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等到众人都吵嚷累了,对一言未发的李斯笑道:“李丞相,你来说说究竟是实行古人分封制好些啊,还是实行现在的郡县制好些。” 始皇心中想的是什么,李斯是一清二楚,冷眼对要推行古制的七十博士打量一番,心中暗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行古人之法,这不是找死吗?”嘿嘿一声冷笑,道:“五帝的治国方略不是一代重复一代,夏、商、周的治国理念也不是一代因袭一代,但是都凭着各自的治国手段治理好了国家,这并不是他们故意要彼此相反,而是由于朝代变了,国家的情况不同了,所以要用不同的治国方法来治理国家。” 他顿了顿,指着那七十个博士摇了摇头,道:“现在陛下开创了从来没有过的大业,建立起万世不朽的伟功,这本来就不是他们这些愚蠢的儒生所能理解的,所以他们今日提出要师法古制,臣并不觉得奇怪。况且淳于越所说的是夏、商、周三代的事,那么久远的事从哪里师法呢?臣以为,古法万万不可为。只有实行郡县制方可让陛下的千秋大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至于他们这些要效法古人的腐儒吗?” 李斯用凌利地目光打量了一下为首的淳于越,上前一步道:“以前诸侯并起纷争。需要招募大量游说之士以供驱驶。如今天下已经平定,法令出自陛下一人,百姓在该致力于农工生产,读书人就应该读陛下颁布的法令这些腐儒不读陛下颁布的法令,在陛下的大寿之日要效法古人的法令,以此来诽谤陛下开创地功业。惑乱民心,实属罪不可赦。” “臣冒死进言:古时天下纷乱,没有人能够收拾残局将其一统,所以诸侯并起长年战乱。这些所谓的博士,一说话都道古人如何如何,好似古人活在天朝一般,对当今的朝庭则摇头晃脑认为实在是不如古人,实乃矫饰虚言挠乱名实。私下里,他们自认为自己是博古通今第一人,学问大得无人能及。指责朝廷所建立的法度口若悬河,似乎陛下的朝庭无一处可取。” “陛下每颁布一条法令。他们就聚在一起根据自己所学非议法令,入朝表面上称颂陛下新颁的法令心里却横加指责,在陛下面前夸耀自己以求取名利,追求奇异说法以抬高自己。一出朝就在百姓中带头制造谤言,使天下百姓民心惶惶不知所措。这样的事情如果不禁止,陛下的威严就会下降。朋党的势力就会形成。” “臣以为禁止这些言论是必要的,请求陛下让史官把不是秦国地典籍全部焚毁。除博士官署所掌管的书籍之外,天下敢有收藏《诗》、《书》、诸子百家著作地,全都送到地方官那里去一起烧掉。有敢在一块儿谈议《诗》、《书》的处以死刑示众,借古诽今的满门抄斩。官吏如果知道而不举报,以同罪论处。命令下达三十天仍不烧书的,在脸上刺字,处以城旦之刑四年,发配边疆,白天防寇。夜晚筑城。有些书可以不烧,比如医药、占卜、种植之类的书。如果百姓想要学习法令。就让官吏作为他们老师,教导他们懂得陛下颁布下去的法令。” 李斯能言善辩地巧舌,直把那七十博士说的面色蜡黄、胆颤心寒,虽说最后始皇帝并未给他们定个以古诽今之罪,但始皇帝却同意李斯的建议焚烧除秦国之外的所有书籍,这无疑比要了他的命更叫人难受。 第二件大事是李信他们赶到咸阳前两天才发生的,焚书之后,卢生眼见始皇帝日日问自己神仙何时才会显现,他知道自己已经快瞒不下去了,独自逃跑又不甘心,就把贵为博士的几个方士集中到一起,道:“始皇帝这人,天性粗暴残忍,听不下他人的意见。他出身诸侯,兼并天下,诸事称心,为所欲为,认为从古到今没有人比得上他。他专门任用治狱的官吏,狱吏们都受到亲近和宠幸。我们这些方士,虽贵为博士之列,但只不过是虚设充数的人员,并没有什么权力,每日都在提心掉胆中过活,深怕他哪一日拿求不到仙药之事斩了我们地脑袋。” “丞相和各位大臣虽有一些权力,不过也是接受已经决定的命令,依仗他颁下地命令办事。他喜欢用重刑、杀戮显示威严,官员们都怕获罪,都想保持住禄位,所以没有人敢真正竭诚尽忠、直言相谏。他听不到自己的过错,因而一天更比一天骄横,为臣的担心害怕,专事欺骗,屈从讨好。” “秦法规定,一个方士不能兼有两种方术,如果方术不能应验,就要处死。然而占仆星象云气以测吉凶的方士多达三百多人,都是有才学的人,然而由于害怕获罪,就得避讳奉承,不敢正直地说出上天的暗示来,全都在大唱赞歌,都道天象大吉。” “天下的事,无论大小都由他来决定,他甚至用称来称量各种书写文件的竹简木简的重量,日夜都有定额,阅读达不到定额,就不去休息。这样一个贪于权势到如此地步的人,咱们不能再为他去寻找仙药,若是找到仙药使他万年不死,天下的人岂不得再受万年之苦。为了天下的百姓不再受苦,我看我们多联系一些熟识的人逃跑吧!” 众人纷纷响应,于是都逃跑了。 始皇帝听说卢生、候生等人逃跑,心中大惊,顿觉求仙药之事已成镜花水月再也不能,怒道:“这些方士说有神仙,朕就派他们去找神仙,所花费的钱物数以万计,最终也没找到仙药,倒是他们靠找仙药谋取私利的密报时常传到朕的手中,朕也没对他们加以处罚仍以重用。朕尊重他们,赏赐十分优厚,如今他们不念朕恩逃跑不说,还以如此恶言来诽谤朕,企图加重朕的无德,这些人真该受到五马分尸之刑。传令下去,逃跑之人追到天涯海角也得给朕抓捕回来,与这些人有勾结的人也给朕抓起来。” 这两件事情在咸阳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自然也就传到了刚入咸阳的蒙恬、李信、董翳耳内。三人立于咸阳宫玉阶之下,想着这两件大事可能带来的后果。从天未明一直等到下午申时二刻方见一个宦官出现在咸阳宫门外,宣召曰: “始皇有旨,着:忠信候蒙恬先回府休息,明日再来咸阳宫晋见。薰翳速回云阳郡,接收雁门、代、太原三郡转入的五万户百姓。李信进宫进晋!” 薰翳愣了一愣,深为自己不能目睹天颜而懊恼。蒙恬给李信交待一番进晋始皇帝的礼节与始皇帝的一些喜恶,方回咸阳城内弟弟府中歇息。 李信随在宦官的身后走入大殿,他以为始皇帝就在咸阳宫大殿之内,抬头稍稍往上瞅了一眼:大殿极阔,正中还有一方水池,殿上似乎坐着一人又似乎没人。 李信在心中暗道一声:“终于要见到千古第一帝王了!”紧走几步,跪下身去对着殿上拜了一下,中气十足的喊道:“末将李信,叩见始皇陛下!” 空空的大殿内传来一遍遍重复的回响,那名宦官掩嘴嘿嘿一笑,道:“李将军,陛下不在此殿,请随我来。” 第八十三章 晋见 二 停在门口等候。上了马车,又过了几道门,驶入一条被完全封闭起来,宽十丈,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甬道。 甬道的路面被圶的十分平整,二十步开外,借着阳光看去地面上显出一层水光,让人怀疑那里是不是已经没有道路而是一条河流。道路两边用圶士砸出两道高二丈余的土墙,不知有多厚,里边看不到外边,外边同样也看不到里边。遇到有河流的地方,甬道则由木板铺架出一座天桥,这时起封闭作用的墙则换成了木墙,也如圶士墙一样的高,足以挡住外边人的视线。 一入甬道,御手便放手让四匹马急奔起来,坐在车厢里的人根本感觉不到一点的颠簸。这时,宦官眼睛微闭摇头晃脑的哼着秦韵,李信因为蒙恬曾交待过不要随便的打听什么,也就不问这是要去哪里,只是兴趣昂然的打量着这道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方建起的全封闭快速通道,心中暗暗惊叹古人的创造力。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旁边的宦官不再哼唱,轻轻的打起鼾。从头到尾一成不变的甬道也让李信产生了审美疲劳,闭起眼休息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四匹马停了下来,车厢轻轻一晃久经杀场的李信马上惊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宦官斜起身正准备将他摇醒,见他已经醒来,哑笑一声。道: “李将军,我们到了。请随奴才入宫晋见圣上!” 随在宦官的身后下了车,眼前是一座高楼叠起地宫阙。宫墙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是着重装的甲士,宫门口更是立着两排表情肃穆地亲兵,正门上方写着三个大字——兴乐宫。 “兴乐宫?莫非来到兴乐宫主的寝宫?”李信心中暗道一声。 进入宫内,首先映入眼睑的是宽一百五十步。长二百步,青砖铺就的庭院。庭院里十分的空阔,除了正殿前边竖的两尊三丈多高用青铜浇铸地孔雀外,就只有十八口齐腰高,里边注满水,作防火用的青铜大缸。不过,这也给人一种十分大气的感觉。 正殿右边的那尊铜孔雀下,立着一位低头垂手的宦官,陪李信一路赶来的宦官把李信带到那位宦官面前后,就退了下去。那名宦官抬起头。手捏一个兰花指,拽了拽李信的衣角。尖声细嗓的道:“李将军,圣上已经等你很久了,快随奴才前去晋见。” 又是穿过七八个形式不一、大小异同的庭院,顺着一条甬道走了三四百步,前边有座假山横在面前挡住了去路。这时,空气中飘来各种的花香。李信正疑虑这些花香从何而来,宦官带着他从一个正面根本看不到地洞口穿过假山,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这是一座大得可以检阅军队的园子,园子里到处都种着奇花异草,看着似乎有些杂乱无章,其实它们都有一个规律可寻——整片园子地花草都围着园子中央的那座十丈高台生长。此时已是春日,上百种各色花朵在园子里争奇斗艳般的开放,就好像它们正排队围着高台开放,等待着高台上观看的人做一番品评。 有一条曲幽小径通往高台,李信顺着小径往高台行进。高台上撑着一把九龙曲柄华盖。正中间的位置放着一把红木雕就的躺椅,后边有两个宫娥撑着两把雀尾扇。周围还有十来个宫女低头耷脑垂手侍候着。 李信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上边确有一把自己‘发明’地躺椅。躺椅上卧着一个身着黑色大袍,年已六甲胡子花白的身材魁梧男子,后边有个身着白衣的婀娜女子一手揽住躺椅上的男子,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件不知什么物件,在男子的脸侧比划。高台上不时传来男子苍老但不失威严的笑声与女子嫩嫩的娇笑声。 从女子的身姿与笑声,李信知道那个女子是兴乐公主,而躺椅上的人毫无疑问是秦始皇嬴政。他下意思的整整衣冠,来到高台前。 “大将军请上高台晋见圣上,奴才告退了!”领路地宦官行了礼退下,李信再次的整整衣冠顺着高台爬了上去。登到高台顶,还没来急看清始皇帝地长相如何,马上就叩拜下去,道:“末将李信,给陛下请安,给兴乐公主请安!” 正在嬉闹的兴乐公主见到李信,脸上一红,停止了嬉戏。把一个毛绒绒的掸耳棍从始皇帝耳内抽出,道了声:“父皇有要事相谈,女儿先行告退!”带着四个宫女下了高台,经过李信身边时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 等到兴乐下了高台,始皇帝道:“你便是李信?你我并未见过面,怎么知道我是皇帝的?” 蒙恬告诫他,始皇帝随着年龄的增大,行为举止越来越古怪,让人捉摸不透。此去晋见,无论始皇帝问些什么,都要捡好听的说,千万不要惹得龙颜大怒,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听到始皇帝问得白痴,李信却不敢有丝毫的小瞧之心。一个能灭六国的君主,绝对是个阴险毒辣而且精明的人,问如此白痴的问题肯定有其深厚的用意。加上有蒙恬的告诫,他抬头用十分崇拜的眼神看着始皇帝,一本正经的道: “末将听说,古时圣君身后都有七彩云朵环绕。本来未将不相信这话,不过见了陛下末将相信了。还未进兴乐宫,末将就看到兴乐宫里金光四射,入得万花园,又见陛下身后有七彩云朵环绕,因此确定陛下便是开创万世不见之奇功的皇帝。” “呵呵,你真能看到朕身后有七彩云朵环绕?”始皇帝龙颜大悦,伸手摸了两把胸前的大胡子道。 “在陛下面前,末将焉敢有丝毫虚言!”李信紧绷着脸露出了微笑。 “好!你说话朕很爱听!”始皇帝顿了顿,道:“李信这个名字与朕以前的一个爱将名字一模一样,你与他有什么关系吗?” “臣乃淮阴县人士,与陛下口中的李信并无瓜葛。不过那位李前辈是个有才华的将领,臣一直拿他为作将的表率,只是如今作的还不好,倒让陛下见笑了!”李信直起身,直棱棱的跪在那里道。 第八十四章 晋见 三 及率领千骑大破匈奴单于庭的事情朕早有耳闻,也是个带兵打仗的奇才,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有必要在朕面前谦虚。不过谦虚一下也好,最少你比他谨慎,不会大意的战死在杀场。本来朕打算任命你为前军统率,率十万大军将匈奴人逐出大秦疆士万里以外,不过后来想了想,那片蛮荒士地纳入大秦疆士并无丝毫利益可言,费上许多的力气又没利益可得,这样的事情朕不干,就由得匈奴人在那里为大秦牧马吧。蒙恬举荐你为九原郡郡守,朕觉得凭你的聪明才干一定可以在郡守之位上有一番的作为。你提出的那些难处,蒙恬写奏折都告诉联了。咳……” 始皇帝重重的咳了一下,一个宫女端着一个黄铜打造,上边镶着金龙、描着银凤的痰盂走上前来。他咳出一口黄黄的浓痰,端着痰盂的宫女接了去,另一个宫女拿着真丝手帕将他嘴角的残痰擦去。 李信以为始皇帝咳完痰后会跟他谈九原郡的事情,心情紧张的筹划着会问些什么,而自己又该如何的回答,使始皇帝同意自己的设想。等到两个宫女退下去后,却见始皇帝拍了拍身下的躺椅道:“这把椅子是兴乐上次去上郡,依着你打造的样式让能工巧匠给朕也打造了一把。人一老,身子骨就虚,不能像年青时爱盘膝而坐。这把椅子很好。很舒服,朕很满意。会重重的赏你地。听说你还给战马安上了镫,那东西朕也见过了,很好用。还有这个……” 始皇帝伸手指了指躺椅下边。一个宫女上前把脚榻抽出,脚榻上画着象棋的棋盘。另一个宫女捧着一个金盒,从里边倒出用象牙与黑玉雕成地棋子。 “这东西是朕大寿之日扶苏送给朕的礼物,当初玩了几把觉得很有意思。好不容易嚼出些门道,可惜那些大臣们都不敢赢朕,甚是无趣。扶苏说这东西是你想出来的,想必你是个中高手,棋艺一定不低,来,我们玩上两把。” 始皇帝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完全把李信给说迷糊了,根本不知始皇帝召见他究竟想跟他说些什么?如今又要与他下棋,不下吧那是违了圣命。下吧自己棋艺着实太低,正想推脱一下。始皇帝把眉一横,道:“怎么,你不想跟朕对上一局?” “末将不敢。”李信道了一声。听从始皇帝的命令在一张席上坐下,与嬴政摆开了局。 很快,第一局李信便败下阵来。第二局他使出浑身解数,仍是迅速的败下阵来。到了第三局。只是走了十几步,便被始皇帝地两车迅速横扫阵营,再次的败下阵来。 “这个老家伙,仅仅是接触三个月象棋竟能走出如此犀利的棋风,只怕韩信到来也不是他的对手。难怪他在位之时,天下无人敢返!”李信在心中暗道一声,惶恐的站起身对着躺椅上老态龙钟的始皇帝叩下一头,道:“陛下,末将真的是棋力有限,实在不是陛下的对手。请陛下饶过末将吧!” “哈哈哈!”始皇帝大笑两声,道:“看得出来你已尽力了。朕不会怪你的。知道你是如何败的吗?下棋之始重要地是布局,你为求稳,每局都先布马。当然这没错,马灵活,其对整个局势的影响很大,有时甚至直接影响到中局或残局。可是你忘了,马不宜轻进,要想把灵活发挥出来,首要得将马路清通,只要当时机成熟之时方能发挥它地威力。” “朕却不同,朕爱用车。车乃三军主力,行动迅速,威力巨大。在布局之初,车具有威胁你的马炮,横扫你的兵卒,兑兵活马,攻击你的弱点和支援联的弱点,甚至可以直接威胁你的主帅等诸多功能。从棋艺上看,你这人过于谨慎,因此有这一败。九原郡新复,一切都百废待新,没有些雷厉风行是干不出什么名堂地。你托蒙恬奏上来的那些难处与要求,朕都准许,有朕给你撑腰希望你能在九原干出点名堂来。等过上几年,朕若还没有死,九原郡又被你治理的有声有色,朕会亲自去九原郡看你的。到时兴乐也长大成人,或许朕会亲自给你与兴乐举行大婚。” 李信没想到始皇帝借着下棋就把他考查了一番,听始皇帝的话音,他似乎已感到自己时日不多,也知那些现在溃逃将来还会再来的匈奴是大秦的一个巨大威胁,所以想在临死之前看到九原郡壮大起来,到时能支撑起对匈奴的战争。下棋之时又见自己过于谨慎,怕到时为郡守之职是放不开手脚,因此暗暗点破他,让他不要有后顾之忧,放开手脚大胆的干。 始皇帝如何知道他与兴乐的事情地?李信并未深究!知道此事的一个是始皇帝地亲信,一个是始皇帝的爱女,两个都有可能告诉了始皇帝,无论是谁告诉了始皇帝他都不会有所惊讶。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始皇帝并未怒他有非份之想,也没逼着他尽快成婚,这就够了。他跪下身谢恩,始皇帝笑了笑让他起身,接着道:“想必你来咸阳时,已听到了一些风言***!” 咸阳有什么风言?无非就是大寿之日的博士与李斯之争以及后来的卢生等方士逃跑,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其实又是一件事。李信点了点头,道:“末将略有耳闻。” “卢生这个逆贼,朕善待他,他竟用如此恶毒的语言坏朕的名声。朕派御史去查探咸阳有谁与此逆贼有联系,又有谁妖言惑众败坏朕的名声。嘿嘿,那些平时里讲话慷慨大义,不畏生死的所谓儒生,狗咬狗的在两天之内竟咬出四百六十多人。就是一群什么人啊,混在朕的身边,骗取朕的俸禄,不为朕办事反而诽谤朕,你说这样的人该杀不该杀?” 李信还沉醉于始皇帝全部同意自己的请求,想象着回到九原郡后该如何展开大业,随口道了声:“这样的人着实该杀!” “可是有个人不同意我杀这些人!说什么天下初定,边远的百姓还没有完全归附,这些儒生们都诵读诗书,效法孔子的,朕若一律用重法制裁他们,他担心天下将会不安定,希望朕不要杀了他们。” 第八十五章 晋见 四 备在咸阳宫召见蒙恬等三人的,昨夜扶苏劝其勿杀这些儒生,着实让他万分恼火,将软弱的扶苏训斥一顿后,随便找了个宫寝歇息一夜。 这一夜,身畔虽有妃子精心服伺,可是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想起以前与扶苏母亲一起唱歌的快乐日子,黯然神伤了一宿。扶苏这个长子什么都好,就是心肠过于慈软,把江山交给这样的一个人,他有些放心不下。 挨到天明,始皇帝也无心再见蒙恬等三人,坐上马车往兴乐宫赶去,希望娇横可爱的女儿能给他带来一点快乐。半路上想起前些日子蒙恬上的奏折上表彰李信又为大秦立下一项大功,使匈奴人用诅残害大秦的阴谋落空,加上兴乐曾经暗示自己找到一位如意郞君,正是蒙恬所说的李信。如此众多的事情指向同一个人,始皇帝好奇心大起,下了一道诏,独召李信来兴乐宫晋见,想借此机会查看一下李信的为人处事怎样,是否能够重用。 一番试探下来,他觉得李信这人还不错,随口又问起对于那四百六十多个儒生做何处理?李信不假思索的道:“这样的人着实该杀!”更是大合他的胃口。他又将扶苏的原话说出,倒不是想从李信的口中再听一次杀字,而是经过一夜的思索,觉得扶苏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地,故意隐去扶苏的名字。想看看李信对这样地观点有何看法。 李信张嘴就想道:“哪个敢如此大胆,竟违陛下的意思。这样的人也该杀!”马上,他发现生性残暴、刚愎自用的始皇帝在说这话时,并未脸现恼怒,一时不敢把嘴里的话吐露出来。静下心回想起始皇帝口中的四百六十多个儒生,以及有个人劝始皇帝千万别杀这些儒生,李信生出一身冷汗。心中暗道:“莫非现在他问我地,竟是影响后世几千年的坑儒大事?” “焚书与坑儒后世众说纷纭,有说这事也没什么,完全是后世的儒生憎恨始皇帝,因此往他身上泼脏水,坏他的名声。也有说这两件事直接导致了秦王朝的覆灭。我该怎么回答?听始皇帝说话的意思,这四百六十多个儒生他是杀定了。看始皇帝的神色,劝他别杀这些儒生的人,应该是他的亲人,很可能是那个心肠很好的扶苏?幸亏我没嘴快地把话说出来。不然始皇帝就算不找我麻烦,将来估计也不会重要我这个劝其杀子的人了。唉……也不知是谁想出‘伴君如伴虎’这句名言。与皇帝对答真是一点神也不能跑地,说错一句话就把后半生给耽搁了。” “对,没错,现在天下虽然已定,远地的百姓还没完全归附,一口气杀了这么多的儒生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恐慌。天下会产生许多的不安定因素。可是我又不是始皇帝,这些后果不是我正想看到的吗?就算说此话地人是扶苏,我也绝不能赞同他的话,若是赞同他的话也劝始皇帝不杀这些儒生,我不成了说话颠三倒四,一会赞成杀了这批人,一会又不赞成杀这批人,墙头草随风倒的行为足可令始皇帝厌恶我的为人了!” “还有,不杀这些儒生就只有焚书而没坑儒的事情,若是因此事没有了秦朝的大乱。我所设计的一切不都没用了吗?他们这些儒生们虽没犯什么大错,有许多更是被无辜牵扯入这件事情的。我这样做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些了?残忍又有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天下的百姓过上富裕地生活,牺牲这四百多人又有什么?一定要煽风点火助始皇帝杀了这批人,对于公子扶苏顺便的也要落井下石一下……” 李信一言不发地在心中想着,始皇帝道:“怎么不说话了!” 他跪起身,拱手道:“依末将短见,此人劝陛下的话语,初听虽有几分道理,实乃全是谬论。末将不明白,杀了这四百多个坏陛下名声的人,边远地区的百姓怎么就会不再归附,天下为何将要不安定?难道陛下背上坏名声,反而能让边远地区的百姓完全归附,天下将要安定不成?这些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安定国家。至于劝陛下之人则可不杀,他并非有什么坏心眼,看来是心肠太好了,以至被这些儒生所利用,替这些儒生求情。” “嗯!甚合朕意!”始皇帝点了点头,笑道:“知道是谁劝朕莫杀了这些儒生?” “末将不知!” “是朕的长子扶苏。唉!扶苏太过仁慈,总会有异想天开的想法,真是让朕为难,不知该拿他如何办方好!” 李信开始给掉入井中的扶苏下石,首要的便是想让扶苏离开咸阳,使其与始皇帝长久无法见面,让两人产生疏远之感。道“末将倒有一法可让公子收起仁慈之心,使公子坚毅起来。” “什么法子?” “陛下可将公子调往上郡为监军。匈奴人虽已远避,但小规模的战争还略有发生。是战争就会死人,经常看到人死,公子的心慢慢就会刚毅起来。” 李信的一句话说得始皇帝怦然心动,要是把扶苏调往上郡为监军,经常让他看看死人,让他知道靠儒家所谓的道德礼仪这些虚伪的东西想使天下臣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还有,长城马上就要开始修建,死人的事更是天天可见,就算匈奴人惧怕不敢侵挠边界,长城上死的人照样可以把他磨砺的坚毅起来。况且,蒙恬是大秦帝国的顶梁柱,如今秦军主力都掌握在此人手中,要是让扶苏跟在蒙恬的身边,只需与蒙恬把关系处理好,将来君临天下,就会有个不错的助手。 “你的这个想法很好,这次就让他随你们一起回上郡吧!”始皇帝道。两个人又在一起说了一些其他事,直到日薄西山,兴乐公主亲来迎始皇帝入殿用膳,两人方止了谈兴。 第八十六章 出游 之下以一日一小变,一月一大变的速度飞快发展着。他建起了十几个大型的作坊,干活的工匠多达几万人,其中有两三个比较出名,也给他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当然这一切都打着官营的幌子进行着。 最为有名的是织布作坊。起先的一年,这个作坊依靠当时的技艺织布,每月每个女工不过织一匹布,好的织手也不过一月之内织两匹布。虽说效率是如此的低下,但看在一匹布可在周边国家换上两匹俊马的份上,李信也就得过且过,依靠着这点不多的布匹在各个国家换购良马,并无心去改进技艺提高产量。再说他对于纺纱织布这门技艺本就没有一点的了解,就算是想改进也无从下手。 一年后,当蒙恬依靠百万隶臣把西起临洮,东至大海的万里长城连接起来,接着又着手修筑一条南起咸阳林光宫,北至九原郡府九原县的长一千多里,宽六十步的直道。这条直道遇山开山,遇沟填沟,虽有近二千里,但一直笔直的向前延伸。这两件事情深深触动了李信,明白‘民智不可轻’的道理,也就想着或能依靠织布作坊里的人将织布的技艺提高。 就在直道全线贯通的那一年,在重赏之下,凭借着李信支离破碎的回忆,原先单锭,由一个绳轮和手柄组成的手摇式纺车,演变成多锭。手摇改成脚踩地脚踏式纺车。由原来的日纺二两纱线,变成现在地日纺二斤纱线。织布的‘踞织机’也有所改进。经不断的试验,终于制出生产效率更高的斜织机与水平织机,不光提高了日织布的产量还可以织出美丽的花纹。近些日子,王惊更是组织起近百个有经验地织工,想靠水力与畜力造出生产效率更高的织机。 由于纺纱与织布技艺的提高,运往周边各国的布匹越来越多。布也就没有以前金贵。到了始皇三十七年这一年,一匹布只能换一匹骏马而非两匹骏马。更有些流言语从月氏、乌孙等国家传过来,其中有一个是说匈奴单于冒顿的。 此流言说的是:匈奴人喜欢穿着用秦国布匹制成的衣物,虽然在秦与匈奴交恶的情况下,民间仍有大量的牧民用骏马与秦国交换布匹。冒顿单于眼见骏马越来越少,下了几次严令禁止牧民与秦人私下交换,依然止不住牧民对布匹的喜爱。于是一个臣下给冒顿出了个主意,让他把从秦国换来地精美布匹做成衣裤,穿上它在杂草棘丛中骑马奔驰,让衣裤破裂损坏。以此显示秦国的布衣不如匈奴地旃衣皮祅坚固完美。 不管这个流言是真是假,反正各个国家在始皇三十七年年初大量减少从秦国买进布匹。有些君主甚至还给李信写信,希望其把价格降下来,最好能降到与秦国国内一样的价格,不然他们就停止从秦国买进布匹。 对于这些李信很生气,真想率领大军攻占他们的国都,逼迫这些君主以高价买进布匹。不过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最少监军扶苏就不会同意他派出军队攻打这些国家。 扶苏未为监军时,李信有时候夜里会睡不着觉,天真的以为扶佐扶苏登基的话也会成就一番事业出来。可是等到扶苏为监军后,两人交往地时间久了,他才发现扶苏是这样的柔弱。看到修长城他哭,看到修直道他哭,看到匈奴人死他哭,看到秦军将士战死他哭,就连见到李信奴役那些匈奴奴隶他也哭,好像世上的所有事情都值得他哭上一哭。 每当扶苏要哭时。常会登上一座高台对着月亮哭泣,有时候也会来到一处泉水旁掩面哭泣。底下里士兵见得多了就给这两个地方起了个‘望月台’与‘呜咽泉’的名字,助这样一个得不到士兵尊敬 基,前景着实不妙。所以李信每次见到他哭,心肠点,最后也就不再想扶佐扶苏这码子事。 如此软弱的一个人,怎会同意他去攻打这些国家? 不过李信对于织布作坊的事也没放任不管,布这东西其他国家不要,一个秦国也就够他疯狂的生产了。再说这东西也放不坏,你今年不要,明年也会要的。明年不要,后年总会要吧!他丝毫没有减少产量,不仅招来更多的女工前来生产,还派出人马去边远地地方寻找他历经淮阴、咸阳、上郡、九原,一直没有发现的棉花。准备着找到棉花后,大肆种植,将来就用棉花来织布,打破现在只有葛麻丝绢等物做衣服地困境。 另外还要一提的是冶铁作坊,这得感谢一个姓卓名飞的商人,要不是他,李信想装备出一支比秦军更加强悍的军队,基本上就成了泡影。 此人本来是赵国人,以冶铁为富一方。秦国破赵国后,他的财产被兵卒们打劫一空,夫妻两个推着一辆独轮车逃到了蜀地。 始皇三十六年,一颗殒石落在东郡(今河北省一带),有些胆大的人在石头上刻下“死皇死而地分”六个大字。始皇闻听大为恼怒,派出御吏去那块石头附近居住的人家挨个询问,无一人认罪。于是把那里的人全部杀死,焚烧了那块石头。 石头虽已焚烧,但始皇帝心里仍不是滋味,让方士作了一首《仙真人诗》,派使者去名山传唱。 使者从关东走夜路经过华阴平舒道,有一怪人手持玉璧拦住使者道:“替我送给皓池君。”等到使者接了玉璧,又道:“今年祖龙死。” 两句话说的是不明不白,使者抬头问其说的话何意,却见那人早没了踪影,只得捧着玉璧回到咸阳将路上的怪事一一禀报。 始皇一听,心情大悲,怀疑祖龙指的是自己,询问殿下大臣祖龙为何意?大臣们跟始皇日久的,早已看出那块玉璧是始皇二十八年,始皇帝出外巡游渡江时沉入水中的那块玉璧。人‘忽’的一下没有了影踪,人中又有早已沉江的玉璧,肯定是使者碰到了鬼怪。鬼怪口中的祖龙死,当然便是意指始皇帝要在今年而亡,谁敢把这话说出。 大家嗯嗯吱吱,谁也不敢明说。最后还是李斯上道:“山里鬼怪彼多,听使者所言想必是见到了鬼怪。鬼怪之言本不可信,况且祖龙者,人的祖先也,陛下的祖先早已离去,自是与陛下无关。 李斯解释的虽说好听,但始皇帝心里仍是忐忑不安,叫来方士对此事进行占卜,占卜的结果是迁徙才能遇凶化吉。于是始皇帝下令从蜀中迁移三万户人家到九原郡。 卓飞一家便在这三万户之中,一近阴山山脉他便指着一山,喜道:“此乃铁山也,可在此处设冶铁之所!“ 话传到李信耳中,正愁无处开采铁矿的李信,立马任命其为冶铁啬夫,掌管九原郡的冶铁业。卓飞也确实是有本事的人,半年之内便开采出铁矿石,九个月后就开始出铁。更让人吃惊的是,在始皇三十七年六月,他竟发明出炒钢法,炼出的钢可与以前花费数月,历经三十炼方能炼出的钢比美。 九原郡的变化之大,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当然始皇帝心里也是清清楚楚。这年的九月份,始皇帝向天下所有的郡县下了一道旨意,说的是准备第九次出游全国,最后一站到达的将是九原郡。并亲自给李信下了一道密旨,讲的是要到九原好好的看一看,并要赏赐这几年他所立的功劳,把他带回咸阳与公主完婚。 第八十七章 出游 二 此次出巡除了必备的护军、仪仗队外,并没像前几次那样带上许多的大臣随行,只是让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兼行符玺事赵高等为数不多的大臣随行,随行的人中还有他最喜欢的小儿子胡亥。 始皇帝巡游到何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每日里通过驿站都会有行文送给郡守一级的官员。从接到始皇帝的密召开始,李信便在九原县着手准备如何迎接始皇帝的亲临。他将九原县城内的圶士路面全部改成青砖路面,各色商铺都翻新一遍,各家各户发了大红布匹让他们在始皇帝到来的那一日装扮自家的门脸,并让总管九原郡各种商业的大啬夫王惊赶制了一批烟花炮仗。 关于火药,可能是配方不对的缘由,也可能是受限于当时的技术水平对三种原料无法提纯的缘故,李信耗费了大量的财力与人力也没造出火枪火炮来,倒是衍生出烟花炮仗来。这东西对两军对垒没有太大的作用,但能博得始皇帝龙颜大悦。当然,他造的烟花还不能像后世的烟花可在天空演绎出七彩夺目的光芒,不过对于没见过世面的秦人来说,在天上看到不一样的星空也是平生一大乐事。烟花做出来后,他让王惊严密的控制着这个消息,除了长史韩信外,郡丞张忠、郡尉黑夫也不知有此一物,为的就是在始皇帝面前燃放一番。给所有人一个天大地惊诧。 从十月份一直到次年的七月份,作为郡守地李信一共收到从驿站转来的十一份行文通报。基本上每月一份,有时候一个月有两份或者三份。上边说的是: 始皇帝于三十七年某月某日到了云梦,在云梦一个叫大泽的地方对着九疑山的方向遥祭舜帝。 某月某日,始皇帝乘龙船沿长江而下,经过丹阳,到达钱塘。在钱塘江畔。饶有趣味的观看了波涛凶恶地钱塘江大潮。 某月某日,始皇帝銮驾向西行走一百二十里,从江面狭窄的地方渡过,经富春江登上会稽山,祭祀禹帝。在会稽山上面朝南方大海的地方立下一座石碑,石碑上刻着颂扬始皇帝功德的字语。 某月某日始皇帝带众返回钱塘,经吴郡在江乘县渡江,进入大海沿着海岸到达琅邪,在此遇到出海数年方归的方士徐市。 徐市道:“仙药即将找到,可惜海里边的鲨鱼围困船舟。无法上岛。望始皇帝派善射之人随同前往,遇到大鲨鱼便用箭来射杀。” 夜。始皇帝作一梦,梦其与海怪交战。海怪的样子很像人,十分的凶恶,令占梦的方士为他卜算一卦。方士圆梦道:“神仙本来能找到的,不过有海怪作挠就又要找不到了。如今陛下亲临四海,祭祀做地周到而恭敬。却出现这种恶怪挡道,应当除掉它,然后便可找到神仙。”…… 某月某日,日夜赶制的船只与捕杀大鱼地工具制成,始皇亲自带领船队深入大海,想要射杀海怪,一直北上到达荣成山都不曾遇到海怪,直至之方遇见一条凶恶的鲨鱼。始皇扣动弩机将其射杀,沿海向西进发。 始皇三十八年六月初二日,李信收到了最后一封通报。上边寥寥数字,道:“帝染病。暂宿平原津。” 平原津距九原郡快马不过半月路程,一直到了始皇三十八年七月十二日,驿站仍是没有一份通报送来。李信不禁的有一丝不安,更多的则是窃喜,心中暗道:“莫非是始皇帝重病不治,竟自死了!” 这一日,大将军蒙恬与监军扶苏双双来到九原县郡守府,三人对坐大殿,客套一番后,扶苏叹了一口气,眼睛红润目光慌乱的道:“李郡守,你也不是外人,我就不与你再客套下去了。郡守这一个多月可曾收到皇帝的行文通报?” “臣近一个月,未曾收到任何地行文通报!”李信道了一声,悄悄打量着蒙恬与扶苏。 蒙恬从政打仗几十年,修炼的跟有了道行的老狐狸一般,自己都想到始皇帝已发生了不测,他如何想象不出。扶苏虽然爱哭,但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当然也看出他的父亲发生了不测,要不然唉声叹气的所谓何事?是紧张始马上就要继承大秦的基业,还是担心万一始皇帝不将帝位传给他,继任的二世皇帝会对他下黑手? “可以看出,这两人赶到九原郡绝不是仅仅问我可曾收到行文通报这么简单,肯定还有什么事让我替他们办!”李信暗道一声。 仆人端上来一壶茶。茶是巴郡所产的极品好茶,装茶的杯盏是九原郡地陶瓷作坊新近烧制的精美瓷器。 “大将军,公子,两位请喝茶!” 李信端着茶杯让了一下,漂着淡淡清香地茶水与制作精美的瓷器并没能吸引蒙恬与扶苏。蒙恬铁青着脸,扶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哽咽道:“李郡守,皇上可能已经了!我可……”话未完,已经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怎么可能!”李信的泪水说出来就出来,也哽咽道:“前两月的通报还说陛下射杀了一条大鱼,可见陛下身体安康,怎么说就了?公子,你从何得来的消息,这个消息准确吗?” “都别哭了!”蒙恬站起身,走到李信面前,道:“这是我和公子揣测出来的,现在首要的是搞清楚陛下到底了没有。万一陛下当真了,我有九成把握陛下会把帝位传给公子扶苏。可是陛下现在身边有赵高这个奸臣,胡亥又随陛下出行,我怕赵高敢逆天行事,废了公子娇诏立胡为帝。我与公子在军中供职,不便派人前去平原津打探消息,这会给赵高落下口实,诬我与公子意图谋反。你如今在地方为政,始皇帝的下一站便是九原郡,你可借此为由前去迎接一下,探明虚实后我和公子也好早有个准备!” “是,小臣这就去办!”李信站起身。 蒙恬看着仍扶案而哭的扶苏摇了摇头,拉住李信道:“如果陛下不幸了,试问李郡守是投向赵高以保全富贵,还是愿和老夫同保公子扶苏!” “原来他们两个不光是让我打探消息,更重要的是要拉我结伙。”李信心中暗想,慷慨道:“小臣由蒙大将军一手提拔,蒙大将军有何事只需一句话,小臣马上风里风里来,火里火里去,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好!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蒙恬在李信的肩上狠狠按了一下。 第八十八章 扶苏之死 的凉车。),每天的吃喝拉撒全在辒车之中。 七月二十日凌晨,李斯正在官衙的一处寝室里怀抱一个少年安睡,一名宦官跌跌撞撞的闯到门前,暴风骤雨般的砸起门,嘴中喊道:“李丞相,快开门。李丞相,快开门。” 李斯穿好衣物,打开房门一看,敲门的乃是负责始皇帝饮食起居的宦官。这时,官衙内的官员大都被敲门声惊醒,围在一处朝这边看来,心中揣测一直重病的皇帝是否已经不测。 宦官正欲开口,李斯从他的脸上看出始皇帝可能撑不过今日,止住他道:“是否陛下有急事召见我?”一边说着,一边给那个宦官使了个眼色。 宦官点了点头,李斯拉住他的手腕在亲兵的带引下出了官衙朝始皇帝的辒车而去,一路上悄悄询问宦官始皇帝的身体状况。 时间过去很久后,那天的情景李斯还记得一清二楚,就如烙在了脑子里一般。 记得那天的夜很黑,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不经意的一抬头却离奇的看到西边有颗很亮的星刺破天上重重的乌云闪着光。正走着,前边一片光明如同白昼一般,走得近了方看清是始皇帝的辒车周围有上千中车府的卫兵掌着火把正在守卫。宦官引领着他来到辒车前,从车上搬下一个脚榻。借着榻爬上车进入厢内。他从始皇帝苍老的脸上看到一层死灰色,又从跪坐低头地赵高脸上看到得意而且狰狞的诡笑。 他有些奇怪。想不通赵高低头跪坐在那里嘤嘤地哭着,进入车厢后也没抬头看他一眼,只是不时的用衣袖摸了把泪水,咽喉处断断续续传来伤心欲绝的哽咽声,怎么的他就看到赵高嘴角挂着的笑。 他认为自己看走了眼,跪伏在始皇帝的脚前。想学着赵高痛哭一顿。可是怎么努力也哭不出来,挤了半天硬是没挤出一滴泪来,十分地羡慕赵高的泪水说来就来,大有黄河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之势。悄悄的抬起头,发现始皇帝死气沉沉的双眼闪过一丝灵动的神采,哼哧半天后问了一句:“李爱卿,看来朕的大限就在今日了!” 李斯想说几句宽慰始皇帝的话语,赵高突然加剧的哭声让他有些心烦。想到始皇帝的后半生基本上都在寻找长生不老药,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死,也就没有立太子。今日始皇帝若是驾崩。又没有立谁为太子的诏书,居住在咸阳或其它地方地王子恐怕要发动政变。那秦国不就完了?他的头脑异常清醒地道:“陛下倘若乘龙飞升,不知由哪位王子继承帝位。” “大胆,陛下贵为天子,福寿与天长存,李丞相竟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正哽咽的赵高突然抬起头,厉声责问道。 赵高的责问把李斯吓了一个机灵。正想说几句好话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却听嬴政道:“赵高,人哪有不死的,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骗朕?” 赵高伏在地上浑身发抖,嘴中道:“陛下,臣焉敢骗陛下,臣……” 李斯悄悄擦去额头上被吓出地冷汗,暗幸始皇帝还没糊涂。 政不容赵高继续说下去,吃力的断断续续道:“你不敢骗朕?你骗朕的东西还少吗?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下做事朕不知道!这两年你就打着官营名号侵占土地可有上万顷?是否暗地里娶了六十五房的妾室?你说说你,一个阉人要那么多女人干吗?朕是看在你服侍朕多年的面子上闭眼假装不知。等朕两腿一蹬你可得夹着尾巴做人,不然新皇帝岂能容你如此乱为!” 政脸色发表似乎累的喘不过气。赵高爬起身一边用手给他揉着胸口,一边不时擦着泪水,道:“陛下息怒,臣以后一定夹着尾巴做人,再也不敢任意胡为。” 喘匀了气,政把赵高的手推开,对着李斯道:“李爱卿乃国之栋梁,也只有他敢在朕面前说实话。立谁为太子吗?容朕想上一想!” 辒.默。赵高也不敢再哭,不时的注视着始皇帝的面容,好像怕始皇帝在沉默中死了过去。 大约过了二刻钟,始皇帝颤颤微微地坐起身,指着李斯道:“你写下朕的旨意,立扶苏为太子。令其速速赶往咸阳,与丧车汇合,主持朕地大葬!” 李斯听到政立扶苏为太子,心中大奇,不知始皇帝为什么在最后的关头立下不是很喜欢的扶苏为太子。他也不敢提出异议,照实写下召书,捧起来送到嬴政的面前让其查看。嬴政扫了一眼,道:“印!” 赵高捧出一个金盒,从里边取出用和氏璧雕成的玉玺递给嬴政,手扶政无力的手在诏书上盖上印封好。 “李爱卿,扶苏为人仁慈,深受儒生的毒害。你一定要助其保住大秦基业,祖宗之法万……万……万万不” 李斯的双眼终于发红,声音终于哽咽,道:“臣,谨遵谕旨!” 车外响起一声炸雷,始皇帝伸着手向空中探着,似乎是想抓住什么。可惜什么也没抓住,圆瞪着双眼倒下去,断绝了呼吸! “陛下……”赵高大嚎起来,李斯上前一步,捂住赵高的嘴道:“大人此时千万不可痛苦,让人知道始皇帝驾崩就麻烦了!” “陛下一死,我心中顿时空空落落直想追随陛下而去,一时乱了方寸。不知丞相大人此话何意?”赵高擦掉脸上的泪水问道。他倒不是真的想追随嬴政而去,而是见嬴政将帝位传给了扶苏。感到自己从此之后没有了依靠方有此大哭。 “陛下骤然在平原津驾崩,我怕王子们闻讯会发生政变。最好可以密不发丧。等扶苏公子接到圣旨回到咸阳,始皇帝地尸身亦到咸阳后,再行发丧!” “这种事情怎能蛮过天下的大小官员?” 李斯略一沉思,道:“陛下地尸身就留在此辒车之中,由陛下最宠幸的宦官驾车和守护陛下的尸身。每顿饭照平常一样送入车内,大小官员的每日请安奏事照常进行。如有奏报由宦官奏准,应该可以瞒的天衣无缝。不过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只有你我与几个宦官知道便可!” 李斯这一番话使得本已万念俱灰的赵高心中又生起一团希望之火。此处离咸阳尚有二个月路程,两个月地时间足够他办出一件大事来。他点头笑道:“还是李丞相深思熟虑,让大秦免于一场兄弟相残的灾难,就照丞相的意思办吧!” 等到李斯下了辒车离去,赵高独坐于秦始皇的尸体前筹划着如何方能偷梁换柱,使身边的这道立扶苏为太子的诏书变成一道扶苏的催命符,并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铲除掉自己的死敌蒙家以及一切敢反对他的人。 雨开始下了起来,火把全被雨水给浇灭。辒车周围陷入一片地黑暗。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天空亮了起来。赵高含笑站起身来,将诏书包好藏入怀内,向车外走去。一不小心踩住始皇帝已经僵硬的小腿,吓得他跪倒在地。磕了两个头,嘴中喊着陛下饶命,抬起头突然愣了半晌。狞笑着再度站起身。故意地又重重在始皇帝的尸体上踩了一脚。 他下了车,将几个亲信宦官招集到一起,如此这般的一番吩咐后,拉过照顾始皇帝起居的那名宦官,悄声道:“把赵瞎子也叫上辒车,他的口技很好,可以伪装陛下的话语。”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朝胡亥地辂车而去。 所有的公子中,赵高与胡亥的私交最好,不光是因为以前曾教过胡学习写字与律法。还因为教了胡许多比读书写字好玩上百倍千倍的事情。再说胡这人没有其他公子精明,整日的心思都放在吃喝玩乐之上。立其为帝后比较容易控制。 辂车里胡刚刚醒来,正靠着车厢发愣,见赵高上了车,喜道:“赵大人,今天准备带我去何处玩乐!” “公子,陛下驾崩了!”赵高道了一声,拿袖掩面似是擦泪,其实透过袖子观察着胡亥脸上的表情。 胡面色木然,略微带着悲色,更多的是显得有些失望。道:“父皇死时,可曾立下太子是谁?由谁继承帝业?” “公子扶苏!” “啊!怎会立他为帝?这个老古板,他为帝后我还如何玩乐?”胡惊道。 “公子莫急,如今召书在我身上,我可助公子继承帝位!” “赵府令快说,怎样才能助我为帝。只要我能继承帝位,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大恩的!”胡亥由悲见喜,拉着赵高坐于一处道。 “我们可以烧了这份诏书,然后问罪扶苏逼其自尽,再假传诏书于天下,宣称陛下将位传于你,便可!” 胡听罢,兴奋的打了个响亮地口哨道:“此事若能成功,赵府令便是我的第一大功臣,我绝不会亏待府令地。” …… 李信在九原,召集了上百官员打着迎接始皇帝的旗号浩浩荡荡向平原津而来。这一日,在一个名为沙丘的地方恰好遇到始皇帝的车队,他率领大小官员在辒车前磕了头,听到辒车内传来始皇帝的声音,道:“朕染病在身不便见你们,你们且先回去吧!” 李信听得真切,确实是始皇帝的声音,心中有些失望,带领大小官员返回九原郡。离开沙丘没多远,他让大小官员在后缓缓而行,自己先骑着马朝上郡赶去,向蒙恬禀告这个消息。行到井,井县的县令听闻李信前来,硬是拉着其回衙喝酒。李信想起在安崖底时此县令曾为自己的屯长,私交也算不错,也就混在县衙大醉了两日。 第八十九章 扶苏之死 二 李信带着人马离去,脑子信为何在此时来迎接始皇帝的疑问。 李信是蒙恬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与公子扶苏、公主兴乐有着扯不清理还乱的关系,在此时迎接始皇帝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蒙恬与扶苏已猜测出始皇帝已死,派其打着迎接始皇帝的旗号前来一探虚实。 “扶苏不可再留!”赵高暗道一声,拍了拍伪装始皇帝说话的赵瞎子,道:“干得不错,回去后到中车府领十两黄金!” 在赵瞎子的感谢声中,他下了辒车,朝李斯的车子而去。走近车旁,听到车内传来一个少年腻歪的娇笑声,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捏着公鸡嗓子道:“李丞相可在?下臣赵高求见。” 车内响起一阵细碎的穿衣声,过了一会,一名从未见过的布衣少年掩面从车中钻出在车厢左侧下了车,紧接着李斯挑开车帘走将出来,站在车上紧紧裤带对立于右侧的赵高道:“原来是赵大人,快请上车!” 将赵高让上车,两人分宾主坐下,李斯掏出一帕白丝手绢抹了抹脸上的汗珠,甩动大袖扇出迎面风,笑道:“不知赵大人前来,有何要事?” 赵高盯着李斯不说话。 前几日,赵高曾拉李斯一起喝酒,借着醉酒曾试探李斯是否愿助胡为帝,李斯不知真醉还是装醉,浩然正气的拒绝了他。 对于李斯义正严词地拒绝赵高并没放在心上。他太了解这个李斯了,这个所谓的丞相除了娈童外还有个致命地弱点便是贪恋权力。为了得到权力可以不计后果的做出任何事情来。无论他装出怎样的清高,怎样的正直,只要对准他这个弱点给予致命的一击,保管他会倒戈一击完全听命于自己。 “赵大人为何一直盯着我看?莫非我的脸上竟长出花来吗?”李斯怀疑赵高正在心中嘲笑他娈童之事,打破沉默道。 “丞相,我在替你担心。又不知如何开口!”赵高叹了一声,道。 “为我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地!” “扶苏登基为帝后,我怕丞相的相位难保啊!” 李斯有些茫然,他确实是一个贪恋权力的人。年青时,发现厕所里吃人屎的老鼠一见到有人前来马上逃跑,而粮仓里的老鼠则很自在的偷吃粮食没人去管。就常将‘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挂在嘴边,以此表明自己这辈子决不会去做一只厕所里胆颤心惊的老鼠,要做也要做粮仓里的老鼠。一辈子自由自在、为所欲为,尽情的享受。 赵高的话让他害怕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扶苏登基之后会不用他为相,改用他人为相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所措地道:“不用我为相,那会用谁为相?谁又能胜任左丞相这个位置!” “蒙恬啊!恕下臣直言,蒙恬的才能、功勋、人缘、谋略哪一项都比丞相有过之而无不及,最重要地是扶苏在上郡与蒙恬共事两年有余。两人私交非常不错,若其为帝怎会不用最值得信任的蒙恬而用你呢?” 这一击正中李斯的要害,使他完全乱了方寸,面如死灰一言不发。赵高接着道:“一旦扶苏登上帝位,顺理成章的蒙恬也就上任丞相之职,而李丞相你就只有告老还乡这一条路可行了!可悲啊,为大秦劳累一生的李丞相,从此不得不过上耕织的下作生活。” “这……这该如何是好!”李斯惶恐地问道。 眼见李斯完全坠和自己的算计之中,赵高暗自一笑,道:“我倒有一法可保住丞相的相位!” “何法?” “公子胡仁慈敦厚。最得始皇帝的器重与喜爱,理应继承帝位。也不知扶苏给陛下施了何种妖法。使陛下在弥留之机竟立他为帝,不如你我共拥胡亥为帝……” 赵高的话还没说完,李斯已被吓的冷汗直流。他面色惊恐浑身颤抖的指着赵高道:“你怎敢说出这样的亡国言论!陛下临终之时已经明诏扶苏继承帝业,我们身为大秦臣僚理应竭心尽力保大秦万世不易基业,如此乱为,岂不是要让大秦亡国乎!” “我这一切都是为丞相考虑,没想到丞相却把我比作乱臣贼子。我这是犯的哪门子贱?偏要拿自己的热脸贴别人地冷屁股!羊肉没吃成反惹得一身膻,好好好,我走,就当我没来过。”赵高佯装下车,走到车厢口回头冷笑三声,道:“李丞相,你就等着回家养老去吧!” 李斯无力的瘫坐下去,道:“赵……赵大人暂且留步!” “丞相还有何事要讲?”赵高虚抬一脚,站在那里道。 “怎……怎样才能拥立胡亥为帝?” “如今始皇帝地诏书压在公子胡亥之处,只需将诏书焚毁,丞相再写一封诏书立胡亥为帝,便可成事。” “假传圣诏就算蒙得了扶苏也瞒不过蒙恬,此事若被蒙恬查获真象,你我焉有命在?” “无毒不丈夫!扶苏那人我了解,看其精明异常其实是个糊涂人,你我只需假借始皇帝名号给其下一诏书,历数他不忠不孝之罪便可逼其自尽。扶苏一死,蒙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只要将这两人除掉,天下便再无一人知道诏书的真假。” “可是……我与公子胡亥素无交往,胡亥若是为帝,又怎会用我为相?” “丞相也是个聪明之人,怎会在这事上如此糊涂?丞相拥胡亥为帝,转瞬之间就成了胡亥的亲信,他怎会不用你为相。再说不还有我吗?”赵高意识到自己太过得意,怕李斯心生疑虑,道:“不瞒丞相,来找丞相之前我已与公子商量过,公子说只要你拥其为帝,必定让你继续为相!” “罢罢罢!看来胡亥为帝乃是天意,我就从了天意吧!” 李斯叹了口气,赵高走上前去把李斯搀扶起来,道:“丞相这就随我去公子胡亥的辂车上,商量一下立胡亥为帝的诏书该如何写,逼扶苏自尽的诏书又该如何写。 第九十章 扶苏之死 三 府,遥遥的看到候府的老管家站在宏伟的候府大门前翘首相望。见到他来,老管家焦虑的脸色稍稍一缓,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李信的马前拉住缰,刚一张嘴两个眼圈便是一红,道:“李郡守,你可算回来了,府里已经闹翻天了,眼看就要出人命了,你快去瞧瞧该怎么办吧!” 李信想不出谁敢把忠信候府闹出个天来,见老管家说的严重不像是在拿他取乐,快步跟随管家进了候府大门,询问府中发生何事。 管家说的啰啰嗦嗦、絮絮叨叨,不过李信还是听懂了个大概。 两刻钟前,候府来了个怀揣圣旨的使者,对着赶来迎接的蒙恬与扶苏宣读完圣旨,二话没说就在大殿之中逼二人接旨自尽。扶苏听完旨意悲愤异常,抽出腰中佩剑便要自杀。蒙恬怀疑圣旨乃是伪造,夺过扶苏手中的宝剑劝阻扶苏莫要自杀,那名传旨的则在旁边催促两人速速接旨自尽。 老管家立于殿外听得清楚,见里边闹的不可开交而自己又帮不上忙,便跑出候府想找人帮忙。出了门又不知去哪里找人帮忙,翘首四方一通张望,见李信赶马前来,顿感遇到救星连忙把他请入府内,想让他帮忙想个办法。 上了大殿玉阶,老管家擦着老泪仍在道:“我在候府已呆了三十多年,从来没见过哪个人敢这样对大将军急言厉色!就算始皇帝亲临。对大将军也是客客气气哪说过一句狠话?他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对大将军与公子扶苏大呼小叫!若不是碍于大将军在里边。我早就掐巴着手捏死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了!” 殿门虚掩,守卫地兵卒脸上尽现愤色,没有大将军的命令谁也不敢进殿,全都尽忠职守地站在殿外。 听到来了圣旨要逼蒙恬与扶苏自尽,李信心中先是一阵狂喜,暗呼秦末大乱就要来临。马上他又想到蒙恬与扶苏的好来。不忍心两人就此死去,打断老管家的罗嗦,一边听着殿里传出的话语,一边想着是否能有个法子可免蒙恬与扶苏一死。 “蒙恬、扶苏,陛下令你二人自尽,你们迟迟不肯动手,是想抗旨不遵吗?”传令的使者指着蒙恬与扶苏再次的喝道。 扶苏掩面痛哭,蒙恬手握宝剑气得两手发抖。 “老夫并非抗旨不遵!”过了一会,蒙恬长舒一口气道:“陛下派老夫率领三十万大军镇守边陲,令公子扶苏为监军。这是天底下地重任,老夫向来都是处处小心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你一个阉人拿着一道旨意。二话不说就逼着老夫与公子自尽,老夫怎知这道旨意是真是假?前些日子陛下已经病倒,老夫怀疑这道旨意是赵高等奸人趁始皇病重,假借陛下之意娇诏陷杀忠良。要老夫死也不难,只需等陛下巡游到上郡,老夫亲自见上一见问上一问。若真是陛下的旨意,再死不迟!” “反了你了?明明是抗旨不遵,还要找上诸多借口,血口喷人诬我假传圣旨?我来之前,陛下传我口谕:说你与扶苏二人,一为三十万大军监军,一为全军统率,不能为大秦开疆拓土,反使将士多有死亡,扶苏更是埋怨不让他返回咸阳。不立其为太子,却让他在此受苦。你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不仅纠正他这些错误,反而与他商议谋反!陛下是为了你二人的体面才未将这些罪行写在诏书之上,我劝你两个还是尽快自杀,免得到时见了陛下自寻侮辱!”传旨的使者道。 “扶苏公子何时埋怨陛下不让他返回咸阳?老夫与扶苏公子又何时商议过谋反!你竟敢如此污老夫与公子的清白,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陛下啊……”蒙恬仰天长叹,大悲道:“莫非您已经得道飞升?不然这些小人焉敢如此侮辱我与扶苏公子!”他回过头,对扶苏道:“公子,我们决不能此时自尽,一定要亲眼见过陛下,证实此诏书是真是假再行了断。” 始皇帝残忍的性格,作为儿子的扶苏一清二楚,传旨令其自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他万念俱灰地道:“父皇既有杀儿子的心了,又何必当面质询,这不是一个孝顺儿子应该做地事情!”说罢,想夺蒙恬手中之剑自尽。见蒙恬握的紧,想起寝室之内还悬一剑,打开殿门走出大殿。迎面看到李信,道了声:“李郡守,你回来了!”不等李信回话,掩面顺着甬道向寝室而去。 虽说李信想不通始皇帝为何突然就要逼杀自己的亲子与爱将,听蒙恬的一番理论他也怀疑始皇帝是不是已经死了,这些都是赵高的阴谋。但那一日,他是亲耳听到了始皇帝的声音,足以证明始皇帝未死。 他没有想出救二人地方法,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杀了这个传旨使者,凭借蒙恬的三十万大军造反。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蒙恬怎会随他去造反,只怕一提出这个建议,蒙恬顺手一剑就把他刺死在当场。 李信朝殿内看去,一脸愤怒的蒙恬傲然而立,握剑的手颤抖不已。对面的那个宦官见扶苏找地方自尽,得意洋洋的含笑而立。 李信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传旨的使者,想了想,原来是去迎接始皇帝时在辒车旁见过这个宦官。 蒙恬也见到站在殿门口的李信,‘腾腾’迈着大步朝殿门走来。传旨地使者一手拽住蒙恬的衣袖,问道:“你要何去?” 蒙恬甩动臂膀,将使者带了个踉跄,快步走到李信面前道:“陛下他……” 李信知道他问地是始皇帝可曾驾崩,摇了摇头。 蒙恬茫然的站在那里,传令使者嘿嘿一声奸笑,道:“李郡守来的正好,你来告诉他这道圣旨是真是假!” “我怎知圣旨是真是假,我又不认识你!”李信皱眉厌恶的回了一句。 “你可曾亲眼见到陛下?”蒙恬握住李信的双臂。 “不曾亲眼见到陛下,不过亲耳听到陛下的声音从辒车里传出!”李信道。 “糟了!”蒙恬叫了一声,道:“听闻宫内近来有一个瞎子最擅口技,常能模仿各种声音逗陛下开心,你听到的话声说不定就是这厮模仿的。你快去公子寝定找到公子,一定要阻止公子自杀。” “那你呢?”李信欲行又止问道。 “别管我,我不会死的,要死也要等到陛下车行到上郡再说。”蒙恬摆摆手,催促着李信快去寻找公子扶苏。 第九十一章 蒙恬被逮 的寝室叽叽杂杂说个不停。李信推开房门,寝室里的各种陈设物件东倒西歪,白色的幔帐被撕扯一地,上边用鲜血‘绣’出美丽的‘花朵’。扶苏倒在地上,宝剑躺在他手不远的地方,剑身残留的血汇在一起聚于剑尖凝成一滴刺目的红。 扶苏的脖子上有个很大的裂口,头向后仰着与身体之间似乎只剩下一层皮相连,他死的很平静很安详,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的留恋。 一道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剑身,房间里充斥着白晃晃的剑光。李信的双目只是盯着剑尖处的那滴红,那滴红在他的眼里越变越大,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整个房间被染成红彤彤的一片。他无力的靠着门框坐了下去,泪水顺着鼻沟与鼻涕混在一起流入嘴中,再与唾沫相混从嘴角流出,挂在下巴上形几道粘稠透明的丝线。 扶苏不死,胡称不了帝,天下很可能就不会大乱。只有在秦大乱的情况下,李信才能对自己以后的人生该如何走有几分的把握,如果发生一丝的意外,历史有一点的改变,他马上便不知今后的路该如何走,自己该怎么办。所以说,历史最好按照他所知道的走,虽然他对这段历史知道的甚少,只是比普通的秦人知道的多一点点,但这一点点就如一盏不灭的灯塔。指引着他向前走,让他心里有那么一点底。 在赶来扶苏寝室地路上。李信不断告诫自己要走的慢点,再慢点,盼望着走到寝室时扶苏已经自杀。可是当他真地见到了扶苏的尸休时,扶苏与他相识后的点点滴滴一下子都涌上心头。 因为扶苏爱哭他看不起扶苏。因为扶苏是鸁政的长子,很可能继承帝位,他常常在心里巴望着扶苏快死。可是无法否让。经过这些年的相处,无论他愿不愿承让,在内心深处早把扶苏当成一位朋友——一个懂得他的心,对他地每一项‘发明’都充满浓厚兴趣,可引为知己的朋友。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要想有一番作为,必须对敌人狠,对朋友狠,对自己更狠!’……李信默默的念叨所知道的一切能激励自己,可把自己的心变得硬起来的语句,可是憋在心中的那股大悲将他重重的击倒在地。无声的流泪演变成轻轻的呜咽。轻轻地呜咽发展成小声的哭泣,小声地哭泣最终成为悲痛的哀号。 他仰起头。希望胸中难忍的悲痛会被哀号带出体外。可惜哀号并未减少他的悲痛,反而使他越来越难受,越来越伤心,下巴上挂着的透明丝线也越来越多,把他的衣襟打湿了一大片。 女仆们不敢在悄声说话,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如此地伤心。脸现惶色、面面相觑的不知所措。 突然,哀号之声停了下来,李信站起身走到扶苏的尸体旁抱起尸体进入内室,将扶苏的尸体端端正正在榻上放好。他轻轻擦去扶苏脸上溅的血滴,用一块没有染上血的白幔把扶苏的尸体蒙盖起来,捡起地上那把剑紧握在手中出了寝室。 女仆们见到面容狰狞,双眼血红的李信吓得四散而逃。 “这个世界除了扶苏还有哪个人会欣赏我所做出的东西?蒙恬会?韩信会?还是张忠会?蒙恬会欣赏,但他只欣赏类似于马镫这样对提高士兵战斗力有帮助的东西。韩信会欣赏,但他只欣赏象棋这类对谋略有帮助地东西。张忠会欣赏,但他只会欣赏对郡县发展有帮助的东西。扶苏一死。再没有会对我做出地所有东西都兴趣昂然大加赞赏的人了,谁还会在深夜里缠着我让我给他讲这东西是如何做出来的。” 李信心中想着。出了寝院顺着甬道朝大殿的方向而去。那一刻,什么争霸、造反好像都成了别人的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觉得全身发涨憋得慌,太阳穴剧烈的跳动着,暴臊的要为这个在心中不知不觉早引为知己的扶苏报仇,或许只有杀了那个阴阳怪气逼死扶苏的使者方能平息他内心的狂燥不安。 蒙恬不安的在大殿内走来走去,使者面露邪色的盘膝坐在席上。见到李信出现在大殿外,蒙恬停下脚步,问道:“扶苏公子可安好!”使者从席上爬起身,问道:“扶苏可曾自尽?” 两人问的虽然不同,但意思都是一样,也是几乎同时问道。李信没有回答,面露杀气的从蒙恬身边经过,朝使者而去。 看到李信的脸色,蒙恬明白了过来,颓废的瘫倒在地。无论圣旨是真是假,今天他都逃不过这场大劫了, 死,主将逮。’是秦军律中最严的一条军规,为的叛乱。无论你有多大的功劳,也无论你是否拜王封候,只要监军死了,不管监军因何而死,首先就会把你这个主将抓起来。 看到李信的脸色,使者也明白了过来,脸露喜色长松一口气,暗叹这次赵高交待下来的差事算是完成了一半,也可以说算是圆满的完成了。赵高希望的是扶苏与蒙恬能够同时自杀,如今虽说只是死了扶苏,但蒙恬也要因此而被抓起来,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至于定个什么罪名杀了他,那还不是赵高他们的一句话。 正在高兴的使者发现李信的不对劲来,看他的架式好像要不顾一切的杀了自己。使者害怕起来,大叫道:“我乃御使,在此如陛下亲临。你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李信两耳嗡嗡的响着,听不清使者在说些什么,将手中剑紧了紧,坚定不移的朝使者走去。使者见恐吓没有效果,拔腿就逃,绕了个弯逃到蒙恬身边想将蒙恬拽起当挡箭牌,使足了劲也没把蒙恬从地上拽起。他一边朝殿门逃去,一边指着李信大骂道:“反了你了,简直不要命了!我一定禀报陛下,让陛下降旨让你受五马分尸之刑。” “扶苏公子出事了,我出事了,如今能够信任的只剩下李信。李信若是出事,谁与赵高这个奸贼抗衡,大秦不就全完了!”蒙恬暗道一声,站起身挡住李信的去路,喝道:“把剑放下!” 李信不听,想绕过蒙恬继续追那个使者。蒙恬一个大耳光扇在他的脸上,把他打得一愣。接着蒙恬一把将还没回过神的他搂在怀里,附在耳边悄悄道:“不能杀他,杀他等同于造反,你不要命了?快把手中剑给我放下!” 李信终于清醒过来,浑身一松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暗问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将手中剑抛于地上,指着门前的使者哽咽道:“他逼死了公子扶苏,他逼死了公子扶苏!” “我知道!”李信这一哭,蒙恬深感自己没信错人,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悄声道:“他只是一个小角色,杀了他也没什么用处!如今公子死了,我也会被下狱,唯一能对付奸贼的就只剩下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若有事大秦就全完了。” “大将军,你……”李信道。 “你放心,我蒙家累世为将,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他们不敢杀我!等我出了狱,再为大将军,我们两个便可携手对抗赵高,到时就能为公子扶苏报仇,保大秦万世基业不倒!你这就回九原郡,好好守住九原郡,其他的事情都别管。” 蒙恬松开李信,走到大殿上边坐下,目空一切的道:“想必这些都是赵高事先算计好的吧?抓老夫的人何时能到?”…… 李信出了‘忠信候’府走到没人的地方就开始狠扇自己的脸,痛骂自己年青气盛做事不考虑后果,脑子一热就没来由的去杀使者为扶苏报仇。他庆幸被蒙恬拦了一下,不然如今也会跟蒙恬一样坐在‘忠信候’府束手待缚。回‘九原’郡的路上,他不断赌咒发誓今后遇到大事一定要沉着冷静,要做一个喜怒不露在脸上的有城府之人。一定要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绝不能轻易死掉。 马到九原县,李信看到一队五百多人的‘中车府’卫兵骑马向上郡急奔而去,心中暗叹蒙恬真是一只老狐狸,一切都能看透算好,看来自己去沙丘听到的始皇帝声音是有人假扮的,始皇帝确是死了,朝庭自此由赵高与胡亥掌权,天下就要大乱了。 事情按照赵高设计的发展着,蒙恬被囚禁在阳周,代君祭祀山川祈福的蒙毅在井碰到始皇帝的车队,刚禀告完祭祀的事情便被抓了起来囚于井。 车队距‘九原’还有七天的时间,李信收到一道圣旨,拿着那道假圣旨他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 圣旨上说:始皇帝因病重不入‘九原’县,着李信在九原县北五十里地的石门山迎接始皇帝车队。 李信怀疑这是赵高准备除掉他。他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是由蒙恬一手提拔上来的,在别人眼中他便是蒙恬一党,如今蒙恬、蒙恬已经被抓,怎会放过他? 李信不想束手待毙,派黑夫率一千骑兵在石门山附近设下埋伏,只等车队前来后瞧情况不对便借这一千骑兵逃出去。大不了投靠东胡人,等天下大乱后再杀回大秦。 第九十二章 指鹿为马 它是真的月儿,就如天上悬挂的那个,忍不住想将它从水中捞起来。当手与水面相触,平静的水面起了波折时,那块月儿就会扭曲起来,使我明白它并非真的月儿而是一个倒影罢了。这就跟我的人生一样,回头看来一切都是虚虚幻幻让人琢磨不透,就如在做着一个冗长而痛苦的美梦。有时候一觉醒来,躺在榻上我会认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是小时候那个没吃没喝,四处乞讨可从体外的寒冷与体内的饥饿知道自己活着,明天却不知道是否还能站起来的赵高呢?还是现在叱咤风云、说一不二,已忘记寒冷与饥饿的感觉,就如一具行尸走肉存活在这个世上的赵高呢?” 李信与赵高两个人立在石门山山顶的一颗合抱粗大树下,此时已是夏末天气依然酷热,白炽的日光从茂密的树叶中穿透过来,打在地上形成一个个不大的圆形光晕。 赵高穿的十分齐整,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在头顶挽成一个髻,圆胖的脸上挂满汗珠,不时的拿出真丝手帕擦一下脸上的汗珠与发际下的汗水,但决不去把上衣像李信那样敞开一半,用大袖来回的扇着以取得一丝凉意。 李信想不通赵高为何会把他叫到山顶与他说一些富含哲理的话语,他一边用当兵时留下的习惯纳凉,一边打量着赵高。 赵高胖但不属于太胖的那种人,整个人呈一种圆形。圆圆的脸,圆圆的腰,圆圆的手指,圆圆的腿,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棱角来。他一直在笑,从始自终都在笑,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给人一种随和可信的错觉。若不是李信知道他姓赵名高。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以为这是一个容易打交道的人,会与他愉快的交谈然后找块地方喝酒交心。可惜李信知道他是赵高,看着他地笑容犹如看着一头满面含笑将深深白牙隐藏起来的恶虎。李信的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小心的戒备,面上却不露一点的戒色。 李信是空着手上了石门山顶。自从为九原郡守后,他就再没背过弓,腰上悬的那把剑也在上山之初被一名卫兵收了去。赵高身上倒悬了一把剑,这把剑的做工很考究,鞘上镶嵌各色珠宝,每块珠宝都恰到好处的放在它们该放的位置上。一点也不显得繁多。不会给人一种粗俗地感觉,误以为那是某个暴发户为了显示自己的财富用珠宝堆彻出一把剑,而给人一种很雅的感觉。认为那是一把象征尊贵身份地剑。 没有武器的李信一点也不怯有武器的赵高,他的十指苍劲有力,眼神随意的扫了扫赵高圆圆脖子,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靠双手掐死赵高。他朝山下远处地一片森林里瞅了一眼,又摸了摸袖中的一枚炮仗。只要山下的卫兵一有异动。炮仗就会发出巨响,躲在森林里的黑夫接到讯号马上能杀到近前救他逃走。 李信含笑的对赵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说的话,继续听赵高讲下去。 “当年,我们赵家是赵国地贵族,往上数上三代也算赵王的子孙。那一年我们家犯了事。父亲被赵王下令杀死,母亲被作为官奴买卖,而我却受了宫刑成为一个阉人。我才十三岁,稀里糊涂的不知道父亲犯了何事,一夜之间我们由贵族沦为人人看不起的贱种。如今想起来,所以在一夜之间会发生这样的巨变,无外乎是争权夺利失败得到的下场罢了。这个世界十分的不公平,大多数的人生下来就是可任意屠宰地羊。少数人会成为吃羊的狼,只有一个能成为既吃狼又吃羊的虎。我父亲不甘为狼,或许他想为狼却不愿为一匹普通的狼,因此被其它狼或者是虎一口吃掉了。” “我与我弟弟赵成靠乞讨为生,那时赵与秦打仗,讨饭的人多了去了,所以时常吃不饱,有时候二三天内都没一口吃的。一路上到处都躺着饿死的人,有的人没饿死,却饿得浑身发肿如蛆一样可看到体内骨骼内脏的人。更多的人因没东西吃而易子相食。因为饿,羊都变成了狼。不管我们两个走到何处,都会成为这些人眼中地小羊。我的手上拎着一把菜刀,眼色通红地盯着这些狼,随时打算与他们拼合,还好总算逃到了秦国。赵成问我什么时候能吃饱,我说快了,等我做了官,我们就能吃饱了!” “现在想想真的有点奇怪,在那种随时都可能饿死的情况下,我又是个人人看不起的阉人怎么就有信心自己将来会做官呢?为了活下去,我谎报乃是天阉入宫做了宦官,宦官也分三六九等,我就从最小的做起 “我得感谢我的父亲,要不是他天天打骂逼我学刀笔之学,我今天可能还是个小宦官。机会来了,有一天始皇帝教胡亥律法,看到胡亥面露傻色,非常的生气。其实也不全怨胡亥,虽说他有些笨但始皇帝那天讲的律法也有问题。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走:一条是我不出声,跪在那里等始皇帝教训完胡亥后,随着众多的宦官跟始皇帝离去。另一条是我指出始皇帝的错误。这条路很危险,要么是始皇帝大怒之下杀了我,要么始皇帝惊叹于我的才学,从此得到赏识被委以重任。我选了后一条路走,很幸运,我得到了赏识,由羊变成了狼,有了今天的地位。李郡守,知道为什么要给你讲这些吗?” 因为赵高的名气,李信惊叹于赵高的跳跃思维,换一个人来跟他讲同样的话他肯定认为这人的脑子有问题。李信把赵高的话从头至尾想了一骗,似乎是问他要做吃羊的狼还是被吃的羊。不过赵高一通大讲,也使李信明白了一件事,赵高绝不会对一个要死的人讲这么多话,这么来说今天他不必逃往东胡了。李信放了心,笑道:“小臣明白!” “你明白了什么?说来听听!”赵高很细致的拿着手帕把脸上的汗水擦掉。 “赵大人的意思是,小臣虽为九原郡郡守,但这些都如水中的月儿一样,只要赵大人把水一拨,小臣便什么也不是。如今小臣是一只羊儿,看着非常的肥大,头顶的尖角也很锋利,不过终究还是一头羊。赵大人只要想吃,臣这头肥羊马上会成为一条烤全羊,成为狼嘴中的美食。摆在臣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跟蒙恬走,另一条是跟大人走。跟蒙恬走,臣便是一头羊,跟大人走臣就成为了一头狼。” “我没看错你,你很聪明!我想你也肯定猜到车队里传出的臭鱼味,是为了掩盖始皇帝尸体上发出的恶臭了吧!” “小臣知道!”李信谄笑一声。 赵高道:“始皇一个月前便死了,当时留下遗诏立公子胡亥为帝。可是蒙恬与扶苏手握重兵,焉会信陛下会发出这样的一道诏书,肯定会率大军攻打我们。幸好,陛下临死之前还下了诏,令蒙恬与扶苏自杀。扶苏已死,蒙恬也被抓了起来,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不过还有一事不妥。” “何事不妥?”李信问道。 “蒙恬在军中日久,养起来的亲信无数,就连李将军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吧?”赵高嘿嘿一声冷笑,李信脸色大惊,正欲按想好的托词解释,赵高不让他解释接着道:“我自告奋勇的来劝你投靠我们,一起助胡公子登基。李丞相劝我,说你是蒙恬的人,军中亲信颇多,应该杀了你。若留你一命,恐你带兵攻打咸阳,坏了大事。他说的很有道理,我很想听他的借此时机除掉你。不过我又想,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打了包票前来拉拢你,你应该明白我的这番苦心!” “小臣明白!” “蒙恬因扶苏的死而暂时被收押,我虽有圣旨可令他自杀,但他不自杀我也是无法。他家几世为将,在军中威望颇高,拖的越久大秦就越危险。我并不是怕他,而是不忍开战啊,都是秦军的将士,活生生的人死了多可惜。每当我在夜里梦到那些因战争而流离失所,被饿死、易子而食的百姓,常常会在痛哭中惊醒,自古以来只要一打仗,受苦的到头来还是百姓。你跟蒙恬日深,他的罪行想必是一清二楚,只需收罗齐他的罪行,逼得他自感罪行深重而自杀,这仗便不用打了,也只有这样才是天下百姓之福。” 李信心头一痛,如针扎一般,歪头奸笑道:“大人有如此仁心真是天下百姓的福份,小臣一定会鞠躬尽粹收罗蒙恬的罪行,逼其自尽!” “李郡守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赵高点头笑道,指着山脚不远处警惕的看着卫兵,不知该进该退的梅花鹿道:“你看,那是一匹什么马,竟长得如此漂亮。” “指鹿为马!原来他真的是这样区分敌我的!”李信暗道一声,第一次奉承拍马的道:“赵大人的眼神真好,那是一匹少见的花马!” “孺子可教也!”赵高拍了拍李信的肩膀,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道:“你回九原准备一下,回头跟我到咸阳。等安葬了始皇帝,助胡亥公子登了基,你便升为少府兼任九原郡守。” 第九十三章 再入咸阳 算是过了赵高这道最危险的关口,接下来的一切都可慢慢朝事先筹划好的方向走。 赵高答应让李信做少府,这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少府掌管全国的山海地泽收入以及各等手工制造业,有了这个官位不仅可以痛快的捞钱还可以把手艺高超的工匠全部聚于九原郡。听到这样的一个好消息,韩信很高兴,咧着的嘴有些闭不起来,若不是碍于李信坐在旁力早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李信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一边庆幸历史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着,一边却为蒙恬的命运担心起来。忧心忡忡的问道:“蒙恬怎么办?” “蒙恬?郡守想救他?”韩信问道。 李信点了点头,接着长吁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蒙恬为官为将一生,深得将士的喜爱与尊敬,并无什么大罪可让郡守罗列。想赵高之所以拉拢郡守,无非怕诛杀了蒙恬后大军因不愤而叛乱,到时不好收场。拉拢住郡守,由郡守去罗列出一些罪行,不管这些罪行是真是假到时都可诏告天下,蒙恬是因罪恶深重而自杀,非他赵高心怀旧恨将其诛杀。天下人就算有所怀疑,事后一想这些罪行都是由蒙恬的亲信——郡守你罗列出来的,郡守在军中与九原的声望比之蒙恬也算不弱,也就会信蒙恬确实有此大罪,不敢有所异动。不然何需如此费尽周折拉拢郡守?难道凭区区一个九原郡竟能对抗整个天下不成!” 韩信顿了顿,道:“郡守若真想救蒙恬也不是不可,他被囚于阳周,守军带狱卒不过三千人,让黑夫率领铁甲于夜杀进阳周,必能把蒙恬从牢中救出。”见李信面不改色只是沉默不语,他接着道: “可是郡守想过没有,蒙恬被救出后手下有三十万秦军精锐。无论他是杀入咸阳废胡亥改立子婴为帝,还是在北部边疆拥兵自立,都会压着郡守一头,使郡守无用武之地。难不成事到如今,郡守竟甘心为蒙恬手下一员大将不成?” “一将功成万古枯,打仗终究是要死人的。”李信不愿为韩信手下一员大将,长叹一声,道:“看来蒙恬能否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努力使我们保存下来。避开这次因朝庭动荡带来的腥风血雨。” “郡守英明!”韩信起身拱了一礼,还未坐下身,黑夫从外边闯将进来。一边脱下身上的全副重甲,一边骂骂咧咧的道:“还以为今天要厮杀一番,没想到赵高那个没蛋的家伙竟灰溜溜的走了。大哥,你没事吧!” 李信示意黑夫坐下,道:“这一趟可辛苦你了。没在太阳下晒昏了头吧!” “谢大哥关心,没被太阳晒昏头,倒时差点被车队中传来的恶臭熏死!”黑夫捏着鼻子表情古怪地道。 李信哈哈一笑,道:“没死就好!赵高那个狗贼邀我去咸阳一游,不知你够胆陪我一去吗?” “老黑怕个啥,这就去准备一下随大哥前去咸阳一游!狗贼对大哥好心好竟倒也罢了。若敢对大哥心怀不诡之意,老黑率领一千骑闹他个天番地覆。”黑夫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韩信拦着黑夫道:“郡守,您带甲一千骑前去咸阳,这不是要惹赵高怀疑您吗?” 黑夫如今就是李信的胆,这次前去咸阳没有黑夫相陪,李信始终有点胆气不足。 黑夫是九原郡的郡尉,可是这个黑老粗从来没干过郡尉该干的事情。一天到晚都带着他的一千骑兵满山遍野的对阵演练厮杀。 黑夫的一千骑兵已不是先前的那一千骑兵,先前的一千骑兵早被蒙恬要了去,这一千骑兵是他新组建起来地。每个骑士都由他亲自从修建长城或直道的囚犯里挑选出来的,并依照李信地授意符合以下三个标准方收用为骑士。 其一:每个骑士必须无儿无女,无父无母。这样一来,每个骑士都无所牵挂,打起仗来奋不顾身,无后顾之悠。 其二:每个骑士都异常健壮,胆量十足,有娴熟的驾御技巧。对于这些。黑夫是按照他自身的标准来挑选的骑士:他能夹起两个兵卒飞奔,所以每个新选的骑士必须都得能夹起两个兵卒飞奔。他能立于五十步开外。头顶置一物由神射手射物而面不改色,所以每一个骑士都得像他一样在相同地情况下面不改色。他可在马上左右开弓、前突后刺,所能每个骑士都必 他一样在马上左右开弓、前突后刺。 其三:每个骑士都得有一项特殐的技能,尤其身为队长的骑士这项特殐技能更得异常突出。比如有的队长眼睛十分的好使,有的队长耳朵十分地好使,有的快跑起来可与骏马相比,有的射箭技艺连李信也自叹不如。有的身法灵敏,登墙上房如履平地。有的过目不忘,什么事情一眼看过多年以后仍能说得细致无比,就像正在眼前发生的一般。 有这三项苛刻的标准,挑选出来的骑士个个比黑夫有过之而不及。本来想要挑齐这一千骑士是件极难地事情,但幸运的是这些修长城与直道的人都是一些囚犯,里边能人异士极多,黑夫很快便挑齐这一千骑士。 这一千骑士个个凶狠彪悍,赤手空拳也可对付比他们多两三倍的带甲兵卒,但李信并不满足于这些,花费巨资为他们置办齐了所有武器装备,包括战马。(卓飞发明了炒钢技术,不过这种技术在当时的条件下仍然十分的繁杂,打出一把钢剑的花费可制作上百把青铜剑,更别说那些盔甲用的钢更多,因此李信用可装备出五万精兵的花费只是装备出一千的骑兵。) 这些骑士骑地马都是从乌孙购得的上好乌孙马,比之李信地‘白蹄乌’稍逊一筹,比之其他马却好上数倍。 这些骑士用的腰刀,是用好钢精烁而成,比之黑夫的宝刀虽有不足,却比青铜剑锐利许多。李信曾用此刀与青铜剑互斫,青铜剑损坏百把,此刀却没一个豁口。只要力道够猛,甚至可用此刀斩开秦军普遍装备的青铜嵌甲或铜缕铁甲。它的外形不同于黑夫使用的‘类剑刀’,也不同于后世的大片刀,而是跟后世的马刀十分相似,打造成这样主要是为了便于砍杀和携带。 手持兵器除了刀,骑士还装配有一种长柄兵器。这个兵器是黑夫琢磨出来的,全长一丈二,杆由硬木包钢所制,头为枪尖状,两边是月牙形低于枪尖一尺呈四十五度角的弯刀,张忠给这件兵器起了个漂亮的名字——月牙镗。此兵器可刺、可砍、可翻、可撩、可咬、可勾,一经使出威力巨大。 骑士的铠甲也非同小可,是李信根据自己的想象结合后世西方重甲骑兵的铠甲样式打造。要害部位如前胸,是用整块铸钢打造而成,其他的部位则由铜缕铁甲的方式连接覆盖了整个身体。就连头部的盔甲也搞出一个护面来,做成狰狞可怖的猛兽状。 跨下的乌孙马也有马铠,也是用清一色的炒钢制成,分为颈甲、身甲、当胸和搭后。 整套装备下来有多重,就得花费同样斤两的黄金方可。不可否认,打造出这样一支骑兵显得有些奢侈,并且韩信等人几经反对,但李信觉得值,也就这样装备起来了。 李信曾秘密拉着这支骑兵出关与一支一万人的匈奴骑兵接阵,一次冲击下去匈奴的骑兵马上士崩瓦解大败而逃,而这支骑兵队无一例死亡,就连一个轻伤的也没有。若不是骑士的铠甲过于沉重,这支万人匈奴骑兵肯定会被歼灭完。 这支骑兵全副武装的出动一共两次,一次是一年前对付匈奴的骑兵万人队,一次是今天埋伏在树林里以防不测,常日里所有的装备都秘存起来并不使用,训练也是拿普通的秦军装备训练,所以知道李信有这样一支秘军的人并不甚多。这一次前去咸阳虽说赵高并无心杀他,但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让这支骑兵跟着去,以壮声色。他道:“韩先生多虑了,我自有办法不让赵高怀疑!” “郡守,万一赵高心生疑虑,您可就陷入万难的境地!到时郡守虽有这一支劲旅相护,但也难架住咸阳那十多万禁军,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臣以为……”韩信不死心的再次道。 “我知道!”李信不让韩信继续说下去,道:“我会让他们藏好自己的兵器铠甲,扮作贩夫走卒一路悄悄随行,赵高焉会有疑心?” 李信独骑一骑出了九原郡,走上没多远就碰到了赵高,上前行了礼请了安,随在车队后边行走。这简直就是忍受一种难挨的酷刑,恶臭使他腹内翻江倒好。大约走了十多里路,慢慢的适应了恶臭,他回头一望:黑夫牵着一匹劣马,马上驮着一些器物,遥遥的随在车队后边不远的地方。 第九十四章 胡亥登基 住。看着赵高让人陡起寒意的微笑,李信的心中发毛,怕进了赵府连皮带骨头的都送入虎嘴,婉言谢绝了赵高的盛情好意。 赵高离去没多久,李斯亦上前来含笑请他去府上做客。鉴于李斯好的那一口,为了保住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李信也婉言谢绝了他。 李信在咸阳宫附近的‘官驿’住了下来,黑夫等人亦在‘官驿’周围的酒家、饭馆住了下来。 第二日卯时初刻,李信还在睡梦之中便被赵高派来的人叫醒请到咸阳宫大殿,空旷的大殿里站满了朝中大臣以及接到命令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胡亥登基大奠的各郡臣僚。殿上皇位空空荡荡,殿下大臣们窃窃私语,直等到日出三杆,胡亥才从大殿后边小门转入大殿中,刚才还充斥嗡嗡作响的大殿瞬时之间鸦雀无声。 首先从后边进来的是李斯,他穿着黑色的宽袍大裳走到皇座阶前捋了捋胸前胡子,两只精明的眼睛朝众大臣一扫,寻到李信后意味深长的一笑,双手持着笏板立在皇座前阶下面含微笑垂眼不语。 接着圆胖的赵高手扶肥大的胡亥走了进来,两人上了玉阶,胡亥坐到皇榻上,赵高垂手站在皇榻一侧。 擅于察言观色的大臣们已经看出赵高与以往的不同来。以前,受到宠信的赵高也时常在殿上伺立,不过那时赵高很知趣的站于皇榻后边。今天赵高却并未与以往一样站于皇榻后边,而是立于皇榻左前方,要不是赵高的身材没有胡亥胖大,立于左侧的大臣都将误以为坐于皇榻上的是赵高而非胡亥。 善良正直的大臣因为扶苏的死,蒙恬、蒙毅的被捕,个个敢怒而不敢言,垂手低头不语。与赵高早有瓜葛地大臣,此时心中的喜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纷纷看向赵高。当赵高向下看,眼光扫向他们时,一个个都心领神会的一笑。整个大殿只有李信显得有些不同,既不像正直的大臣那样垂头不语,也不像与赵高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大臣那样眼里只有赵高的身影,他在观察着另一个人,一个既将登基为帝的人。 这是李信第一次见到胡亥。看着这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因过早沉迷于酒色使得身体虚弱、脸面浮肿、眼神昏沉没有一点帝王威严的胡,禁不住的在心里大摇其头。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人。若不是在这咸阳宫大殿上,若不是心知肚明这个人便是秦始皇最小地儿子胡亥,如果是在咸阳大街上偶碰到此人。李信绝对会误以为这只不过是家里有些私财,只会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罢了。 也难怪李信会瞧不起他。在今天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刻,胡亥斜靠在皇榻之上没有一点地精神,眼睛四处顾盼,哈欠连连。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他有些不耐烦的道:“可以开始了吧!” “陛下,再过两刻钟就到了吉时,那时方可开始!”赵高回过身,点头哈腰的笑道。 李信从进殿始便刻意的站在中间不引人注意的位置,看腻了胡亥地胖脸为了打发剩余的时间,开始观察起其他大臣的脸色。抬头的大臣一个个面容大同小异。李信只是扫了一眼就心中厌烦不想再看,低头的大臣都拿笏板遮住自己的脸,要想看到他们地脸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他准备放弃,再找一件可打发时间的事情干,这时他注意到一个少年虽抬着头但并不像其他的抬头大臣面露媚色,而是眼含怒色的盯着赵高看。 李信对这个少年发生了兴趣,一边细细观察着这个少年,一边心中暗道:“此人是谁。小小年纪竟位大臣之列,瞧其神色似与赵高有杀父大仇。”这时,那个少年也发现李信正在注视他,脸上现出一片惶恐之色,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垂下了头。 背后有人轻轻扯动一下李信的衣衫,他回头想看是谁在叫他,那人用低的几不可闻地声音道:个怠慢朝堂之罪!” 李信把头牢牢定住,分辨出问话的乃是云梦郡郡守董翳。 “原来是薰郡守。可知那个少年是谁?”李信用相同的音量说道。 “哪个?” “那个!”李信垂在腿部的手朝少年站的位置指了指! “哦,他是扶苏的儿子子婴!” “原来是他。怪不得他对赵高恨之入骨!”李信暗道一声,还想与薰翳说些什么,旁边的一个大臣轻咳一下,吓得董翳再也不敢开口。 子婴不抬头,李信就没了打发时间的事情干,过了一会,正无聊处他的面前出现一只发出嗡嗡声音飞来舞去的苍蝇。他仔细地观察着苍蝇飞行的轨迹,心中祷告苍蝇能落在他地手边让他擒住这只敢私闯大殿的家伙,事随心愿,苍蝇落在了他的腿上。 李信以迅急不及掩耳的手段将苍蝇握在掌中,慢慢的将两手交于腰前准备把苍蝇来个大卸八块,一个老太监突然用破锣嗓子喊道:“吉时已到,奏乐!” 李信被吓了一个机灵,一松手苍蝇从他的手掌逃出,在他面前得意的舞了两圈,落在前边那人的脑袋上,两个前肢互相交错磨擦一番,似在警告李信若敢再对它无礼便让他尝尝厉害。 殿外传来雅乐,大约过了一刻钟,乐曲奏完,赵高捧着诏书下了玉阶交给李斯。李斯展开诏书唱道:“传位于朕十八子胡亥!” 诏书很短,仅仅只有这九个字。但后边的仪式很长。 胡站起身,在大臣们山呼的万岁声中由赵高挽扶着下了玉阶走出大殿。前面由仪仗队开道,后边跟着各等大臣,先是登上咸阳宫内的一个高台祭天神,又到咸阳宫外的一个低洼处祭地神,等到这两神祭拜完毕已是深夜。 接下来的几日仍是一连串的祭拜,祭完水神祭山神,祭完四灵祭五星二十八宿,等到这一切都忙完了,又到了去山给始皇帝送灵的日子。 第九十五章 大丧 葬的队伍,直谈到三更天也没拿出个主意。 这次大葬,为了不让外人知道始皇帝墓葬的具体位置,赵高与李斯煞费苦心做了周密的安排,不光对随行的人员精拣细选,还把所有的人登记造册,以十人为一队实行连坐。也就是说,无论这十人去干什么都得一起去,十人中有一人出事,其他人都得受到牵连,并且每天都有专人将这十人一天的情况记录下来。在这种情况下莫说往送葬的队伍里安插上千人,就是安插一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无奈的从黑夫的住所出来,回到住所打算明日独自跟随送葬的队伍去山。推开房门,猛然发现薰翳正坐在屋里等他。 “李郡守去哪里玩乐竟到此时方回?”董翳给自己倒了杯酒,又将另一空樽倒满了酒,笑道。 “不知薰郡守大驾光临,李某倒有些怠慢了!”李信用手轻扶着头,佯装已经醉酒,一边思量董翳来此何事,一边脚步踉跄的走到董翳身边坐下,将一樽酒一饮而尽后,张嘴哈出一口酒气道:“在咸阳遇到一友,喝了点酒,没想到烂醉到此时!董郡守在此等我直至深夜,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中令大人命我来告诉李郡守一声,明日李郡守无需跟随送葬队伍,留在咸阳罗列蒙恬的罪行!” 胡登基之后,颁布的第一条诏令便是升赵高为郞中令,李信自是知道薰翳口中的中令大人是谁。不让他前去骊山,说来也合他的心意,但他猜不出赵高此意究竟为何,心里终究有些忐忑不安。一边暗自揣测是因为赵高不相信自己才有这临时之变,他仍在危险之中。一边上下打量薰翳,希望从董翳的脸上瞧出点端倪来。董翳的脸上除了醉酒的红色外平静如水,看不出什么来。他给薰翳续了酒。故作惆怅道:“我对中令大人忠心耿耿,不想中令大人依然不相信我,连给始皇帝送葬这种大事都不让我参加!” 薰翳在此已等了两个多时辰,早喝的有七分醉意,醉眼朦胧的抬头看了看李信那张惆怅地脸,夹口菜在嘴中来回嚼着,笑道:“李郡守多心了,中令大人并非不相信你,而是二世皇帝登基之后。蒙恬那股贼党蠢蠢欲动,中令大人怕他们惹出什么事来,因此令我们尽快的罗列出蒙恬的罪状逼其自尽。” “我们?原来薰郡守也无缘此次大葬。看来你我竟是同病相连!”李信稍稍安心,再次把董翳的酒樽添满酒,笑道。 “不光你我二人,还有司马欣司马大人也会在明日来此,你我这邯帐下三虎将。没想到直至今日方能聚在一起,办得竟是罗列蒙恬罪行的勾当!” “竟还有他?”李信暗道一声。 上次‘司马欣’设计害他之事败露后,‘司马欣’将罪推给一位‘千长’就想脱身。李信抰独破‘单于庭’与挫败匈奴人阴谋两项大功不依不饶,逼得司马欣亲自上奏请始皇帝,请求剥其三级军爵,调任地方为官方休。 这次李信来咸阳后。听说司马欣又已钻营至长史的官位,心中暗叹司马欣爬的速度之快,不过也没去会会司马欣,打一打交道。此时听说明日两人又将见面,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他还敢与我共事?不怕我再害的他被剥爵降级吗?” 薰翳道:“李郡守还没忘了当年之事?你那次把他逼的够惨,他是再也不敢为难你了。如今我们三人同为中令大人地门客,切不可自己人中生出什么仇隙。而要合起手来扳倒蒙恬,以不负中令大人对我们的期望!” “那是,那是!我岂是那种记仇的人,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来来来,我们两个接着喝酒。”李信笑道,又给董翳续满了酒,陪着董翳喝了起来。 ‘官驿’外,大街上,传来打惊地报三更二刻的声音。李信瞅了瞅薰翳,不知董翳将事告之自己后为何还不走。这酒又要喝到何时?他觉得薰翳似乎还有什么话跟他说,不过董翳只顾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似又无话跟他说,也就相陪着喝了起来。 李信相陪只是浅尝一口,董翳却是实打实的一樽一樽喝着,偶尔董翳也会执壶倒酒,发现李信樽中满酒就会逼他将樽中酒喝净。李信从命的将酒喝净,不过趁董翳不注意时又将酒吐于袖内。他要保持清醒地头脑,看一看董翳究竟有何话要说。 “李兄弟,你醉了!”董翳终于大醉,搂住李信的脖子,脸凑得很近道。 “大哥,你醉了!”董翳的动作过于亲密,李信十分不适应的朝旁边一躲,道。 “兄弟,你说,你是不是我的兄弟!”董翳指着李信的鼻子问道。 “大哥,我当然是你地兄弟! 将董翳的手按下,笑道。 “不!”薰翳将手一挥,道:“你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你根本不拿我当兄弟看,因为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我!” “这……这是哪里的话,大哥醉了,竟说起胡话来了!” “不……我没醉,我也没有说胡话,你确是看不起我!不光你看不起我,蒙恬、也看不起我。甚至连赵高这个老忘八也看不起我?我不就是胆小贪生怕死吗?蒙恬不怕死,如今关在大牢里已跟死人差不了多少!不怕死,如今龟缩在阴山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你不怕死,为何要跟我一样急急的投靠了赵高这个阉货!所以这个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不怕死的人都已死了,你说对不对啊!” “大哥,你……你怎么敢骂赵大人呢?不要命了!” “我不怕他!老夫上过战场杀过人,凭什么要怕他?”赵高搂住李信的脖子把李信地头压得很低,笑道:“兄弟,你知道吗?人活在世上有三件大事要做。其一要吃好喝好,一辈子享尽人间富贵。其二要有几房美妾,懂得享受齐人之乐。其三,身死之后要有个穷极奢华的归身之处!你说说。前两样我都做到了,为何第三样就不能随了我的心意?我只是想到始皇的陵上看一眼,见识一下之后把自己的归身之处修缉的稍微像点样,可他赵高为什么就不让我去呢?” “大哥没错!不过一个墓地又有什么好看地?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蒙恬的为人哪个不清楚,他有什么大罪能让我们罗列?我看就是因为我们三人曾是蒙恬地下属,因此把我们留在咸阳。兄弟,我都听李斯的亲信给我描绘过了,始皇地陵墓就跟仙宫一样。它占地万顷,上边宫殿成群、奢华极尽。光修陵的苦力就征集了七十万人,朝下挖过三泉,地宫里的城墙高达二十丈。里边金银珠宝无算……” 薰翳说着说着躺倒在地扯起鼾,李信本以为他会在酒醉之后会透露一点什么,却没想到只是跟他发了一宿地牢骚,生气的站起身用却踩了薰翳几下,见董翳已醉的跟死猪一般。也就上了榻休息。 窗外传来震天地喜乐,李信睁开眼,天色已经大明,董翳仍躺在地上声如雷。他起身走出房门,顺着乐声出了官驿,外边正在过着送葬的队伍。街上两旁站满了瞧热闹的行人。 先过去的是仪仗队以及卫兵,大约排了十里长的队伍。接着通过地是始皇帝的棺木与二世皇帝的銮驾,跟在后边的是一辆辆按照级别由不同匹马拉的官车,车上都蒙着白布大约也是十里那么长。随后的是一辆辆装满金银珠宝地马车,大约过了五里那么长,空气中突然出现一阵阵幽香,抬眼看去驶来一辆辆敞棚马车,每辆车上坐着一个全身着素白衣物的美女。 美女都在哭。一个个伤心欲觉,哭的是死去活来。不知怎么搞的,李信突然想起了兴乐公主,好奇的想知道那个刁蛮公主哭起来会是个什么样。他一辆辆车的寻着,过去了二百多辆车,始终没有一辆车上坐着兴乐公主。 “李郡守?瞧什么呢瞧的如此入神,两直眼睛都瞧直了。”不知什么时候,董翳已站在李信的身旁,挪揄地笑道。 “没,没瞧什么!”李信笑道:“只是有些奇怪。你说始皇帝用了什么手段竟使得这些女子哭得如此伤心!”李信道。 “你以为他们是因为始皇驾崩而伤心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听说二世皇帝准备让这些女子给始皇帝陪葬,她们或许知道自己不久将离开人世。所以才哭的这么伤心。” 古代陪葬之风盛行,这个李信也知道,不过他当初只是从书本上看到,见得也是‘陪葬’两个字,没有什么别样的感觉。今天,当陪葬与这些漂亮年青的女子结合起来,想到过些时日这些女子就会在墓中窒息而死,他脸色大变,愤怒异常。 薰翳嘴角流着口水依然在道:“倒是可惜了这些漂亮女子,若是能够陪我缠绵一番再死,那该有多好!” “够了!”李信大喝一声。 薰翳不知李信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看其目露凶光的似要杀人,小心的问道:“李兄弟,你……你怎么了?” 李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头看了看队伍也不知什么时候方能过完,笑道:“没什么,看到这么多人都能去送葬,而你我不能去,因此有些不愤,还望董郡守见谅。我看司马大人或许来了,还是回屋去吧,莫因看热闹而误了中令大人交付下来的大事。” 第九十六章 蒙恬自杀 . 诏书封的很严实,上边写着什么李信无从得知,但十分明白这是一道蒙恬的催命符。临走之时,赵高曾独自见了他,最后嘱咐道:“蒙恬若不自杀,你就帮他一把!” 当时晴空万里朗朗乾坤,李信却感到背后陡起一阵阴风,浑身发冷的问道:“如何帮?” “用绫、用毒、用剑,只要能让他死,什么方法都行。李郡守也是行伍里出身,具体的方法就不用我教了吧!” 赵高呵呵的笑道,笑得很温暖很慈和,就像他不是在命令李信去杀了一个曾经的风云人物,而是让他去杀一只鸡,宰一头猪。 李信出了赵府,也不回官驿收拾东西,骑着马直奔阳周而去。并非他没有东西遗留在官驿,而是他实在不想再见到司马欣。 这次大葬一共进行了十五日,十五天来他算彻底的领教何为卑鄙无耻的小人。薰翳怕死,但薰翳还算是有点良心,每次揭发蒙恬的所谓罪行时都只是轻点点水一带而过。司马欣跟了蒙恬多年,时常拿为蒙恬的心腹自居,可是揭发起来不遗余力,甚至于赤膊上阵、捕风捉影,随心所意的给蒙恬安插罪名。 说什么蒙恬身居高位荒淫无度,曾经令他假扮强盗抢夺民女供其淫乐。说什么蒙恬修建的祖坟,奢华程度堪比始皇陵。说什么蒙恬独揽军权,胡乱任命亲信为军中高官。说什么蒙恬私建大狱,凡不顺其意者皆被下狱。说什么蒙恬广练亲兵,意图谋反。说什么……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洋洋洒洒一共列了一百二十七条必杀之罪。 罪状递于赵高处,赵高看罢连道了三声好,笑意十足的道:“你们三个辛苦了!但是你们考虑过没有,这样的罪状公布出来看到的人能信是蒙恬所犯下的大罪?算了,看在你们是忠心为我办事的份上。我也就不怪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回头我与李丞相斟酌一下,再奏请皇帝给他下诏书吧!” …… 李信想赵高所以派自己下诏,或许就是像韩信所说的那样,是想借他之手罢了。他骑在马上心中盼望阳周在一个极其遥远的地方,自己骑着马始终也跑不到,可是再远的地方终有临近的时候。阳周县越来越近,李信地心情也越来越复杂,跨下的马儿似乎也明白了他的心意。故意把脚步放慢下来。 进了城,在路上随便找了个人问明牢狱的位置,李信纵马慢慢向大狱而去。遥遥的看到一个大士围子。他知道关押蒙恬的大狱到了。 大狱的高墙是用细士圶就而成,墙高大约五丈,上边守着一支五百多人的郡县兵。可以看得出来,城墙是新近才加到这么高,上边二丈那一段的颜色明显比下边地新鲜许多。 走到二丈黑漆大门前。守在外边的一个持戈狱卒将他拦下,喝道:“来者何人?竟敢私闯重地!” “少府兼九原郡郡守,二世皇帝钦命特使——李信,前来向蒙恬宣旨!”李信将袖中的诏书往外抽了抽,面无表情地道。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狱卒见到诏书马上软了下来,一脸的谄笑道:“原来是李大人大驾到此。请,里边请!”说完朝上边的守卒喊嚷了两声,紧闭的大门在吱吱呀呀声中开了半扇。 一队士兵正在院子里操练。围着城墙建起地三溜牢房如今没有关押一个犯人,里边按伍为建制摆放着兵卒的起居用物,若不是那一扇扇用腿粗硬木扎成的牢门在提醒李信这里是大牢,他真要以为自己来到了一处军营而非关押蒙恬的大牢。 西北的一角,有一道粗铁铸成的铁门,门前坐着两个人。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说着话,不时地瞅一眼正在操练着的兵卒。他们一个千长打扮,一个狱掾打扮,见到李信前来还以为又是蒙恬的哪个部下前来探视蒙恬,已懒得起身,把手往外微微一放,等待着来人经过时收取一些贿赂。 李信走上前来,站到他俩的面前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没有装着黄金的小袋子向平常那样滑落到手上,千长生了气。跳起身准备骂醒这个不开眼的家伙。见到立在旁边的狱卒不时地给他打着眼色,意识到今天这个来客或许有些来头。忍住心中的怒火拱了拱手道:“不知来的是哪位大人?” “九……”李信也抬起手还了一礼,只是说了个‘九’字,那名狱卒已接口道:“狱掾大人、千长大人,这位是少府兼九原郡守李大人,来这是奉皇帝之命,给蒙恬宣旨的。” 狱掾哪能猜到眼前这个一身便装,二十多岁的年纪,恬手下的‘红人’九原郡守,如今赵高面前的‘红人’少府大人。听罢狱的介绍,两人整理整理衣衫,长揖于地道:“不知少府大人大驾到此,还请大人恕我们刚才的无理!” “所谓不知者不罪,蒙大将军关在何处?”李信右手虚抬一下,请两个人直起身,问道。 “关在深牢之中!”狱掾朝背后的铁门指了指! “奉陛下御旨,前来给蒙大将军宣旨,哪位大人给我引个路!”李信手托诏书,道。 “小地来!”狱的头如小鸡叨米,给引李信前来地狱卒使了个眼色,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打开锁,卖力的推开半尺厚的铁门。 千长招呼着正在操练的兵卒在铁门外排成两排,狱掾引领李信进了铁门顺着阶梯往下走。 李信知道那名兵卒是去告诉阳周县令,传二世皇帝诏书的特使已到大狱。他没有阻止狱卒去通知,虽然他不想等一会从大狱出来时,那些阳周的父母官们众心捧月般的将他围起来,拍着马屁,邀请他赴今晚的宴请。蒙恬死了,他是绝对不会有心情吃喝的,不过他也十分的体谅阳周的县令,觉得应该让阳周的县令来上一趟,吃上一颗定心丸,晚上睡个好觉。并不是每个县令在县里关押着蒙恬这样的人物时,还能睡上一个安稳觉的。 阶梯是呈缓坡状向下而去,每隔二步就会有个狱卒持着火把靠墙而立,大概走了二百多步,深入地面大约十米,出现第二道铁门。 “蒙大人就关里边!”狱掾指着铁门道。 “打开!” “是!” 狱打开铁门,冲里边喝道:“特使大人到!”说罢,朝前走了两步转身面向李信跪下身。 这间牢房很奇特,空间不大,四周的墙壁上用布裹着稻草包的严严实实,想是县令害怕蒙恬想不通撞墙自杀,所以有此举措。 蒙恬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凑着一盏油灯在墙上写着东西,听到狱掾的叫喊也不回头,道:“老夫见过的特使多了,来的是哪个特使?” “大胆,来得是少府大人李特使,还不敢紧跪拜!”狱掾回头喝了一声。 “李少府?少府不是姓王吗,什么时候又变成姓李的了?是不是追着赵高的屁股猛拍猛舔,因此混上了这个高位!”蒙恬收了笔,对着刚写的那个字仔细品味一番后回头一看,见所谓的特使竟是李信,失望道:“有人说你投靠了赵高,我还不信,怪那人骗我。如今看来不是那人骗我,而是当初我的眼睛瞎了,错看一条白眼狼!” “大将军!”李信想上前去,狱掾正好挡住门口无法入内。 “不敢当!老夫如今入牢为囚,生死未卜,谈何敢当大将军,倒是要恭喜李将军高升了!” 对于蒙恬的讽刺李信毫不在意,他想独自与蒙恬好好说说话,可是有狱横在面前又什么也不好说。他拿着诏书,对狱掾道:“这可是一道密旨!” 狱抬起头,没反应过来李信此话何意。 “密旨的意思就是这个旨意只许蒙恬一人知道,其他人若知道的话,会被灭口的!”李信把诏书晃了晃。 狱明白了过来,慌忙爬起身,走出牢房把铁门关上。 李信向前急走两步给蒙恬行了个礼道:“大将军!那次从候府出来后,我是牢记大将军的命令好好的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以期将军从狱中出来后共同对付赵高。赵高早有除将军之后,我与将军关系密切,也成了他眼上之钉,不假意投靠他如何能保住小命?没想到我费尽心思与赵贼虚以委蛇取得赵贼信任后,却让大将军起了疑心,早知是今日这个结果,真不如当时便死了的省心!” “这么说你并非是实心投靠赵高了?”蒙恬道。 “臣敢对天发誓,投靠赵高若有一分是真心的,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我相信你!”蒙恬把李信搂入怀里,道:“照时日记算,始皇帝已经大葬了吧!” “两日前已经大葬!” “陛下!”蒙恬松开李信,在牢里跪下身,朝骊山的方向叩了一个头,哭道:“臣不忠啊,没能送你这最后一程!”只是哭了三声,他便将脸上的老泪抹去,伸出一手道:“把诏书拿来我看!” 第九十七章 蒙恬自杀 二 信想都没想的把诏书递了过去! 蒙恬顺势靠着墙坐下,将诏书看得很仔细,看了很久。 李信站在那里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诏书写得不是很长,大约也就百来字,按说扫两眼就能看得明白,根本不用看太长的时间。他暗自思量:或许是因为诏书关系着蒙恬的命运,所以蒙恬才会看得如此久,仔仔细细、逐字逐句的去揣摩上边写着的每一个字。 李信不知道蒙恬还要看多久,挨着蒙恬坐下,两只眼睛盯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一盏羊油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似乎都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盏羊油灯上,其实他根本没有在看灯,而是不断的问着自己:蒙恬看完诏书后若不自杀,他是否真能下手送蒙恬一程。 历史上扶苏是不是因为假诏而自杀,他不知道。蒙恬是不是在扶苏死后没多久也被赵高逼死或是暗害死,他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始皇帝死后,胡亥登基,赵高专权,然后陈胜吴广因误了行期便在大泽乡起义,再往后天下开始大乱,郡雄四起。如今历史还朝着他知道的方向发展着,唯一要等的只剩下大泽乡起义了。 蒙恬如果不死,有一种可能的情况是他亲自带领三十万大军攻打咸阳,杀了赵高、李斯这等侫臣,逼胡亥退位立子婴为帝。还有一种情况是蒙恬拥军自重,在阴山一带与朝庭形成割据对恃的场面。根据多年来他与蒙恬交往的经验来看,后一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不大,前一种情况倒是十分的有可能,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天下又是怎样的状况? 或许陈胜、吴广依然起义,刘邦、英羽依然发迹,然而秦军的三十万装备精锐会很快的,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刘邦、项羽这等乌合之从打得溃败。他作为三十万大军的将领,勇立战功,封候拜相!然后…… 然后会怎样?他是否能用他不同于古人的思维来改造这个朝代?只怕是不能吧!自古以来都是天下定。良弓藏、走狗烹。太多地历史教训告诉他,汉立后韩信的下场或许就是他的下场,如果不想得到这样的下场就只能装聋作哑告老还乡。等天下定的时候,也是他失去所有权力的时候,到时用屁股想都知道他的那些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他会像一只年老胆小的乌龟一样,将四肢与脑袋缩回龟壳之中碍碍无为的等待老死地那一日,而那些想法则会成为他一生的懊悔。或许还有一条路可走,就是等蒙恬死后成为赵高那样专权的人物。把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引起别人来清君侧呢? 李信想起陪葬地那数百名年青貌美的嫔妃,想起修直道、长城的那些因劳累、疾病、折磨而死的犯人。想起家里那些给了他们做人的权力,但他们都不敢要,整日活在惶恐不安里地那些奴隶们,暗道一声:“若是我能坐上皇位,最少再没人会去陪葬。再没人会累死、饿死、被活活的折磨死,再没人像奴隶一样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而要想坐上皇位,蒙恬就不能活着,天下就必须在胡亥的胡为下,赵高的治理下大乱方可实现。”他抬起头,看到蒙恬紧锁的眉头。刚刚才狠下地心又软了下来。 蒙恬就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有蒙恬在世的一日,那三十万大军就如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逼着他老老实实做人,要想有些什么非份之想,首先就得考虑一下那把剑掉下来有什么后果再说。 理智的来说,他是多么的希望蒙恬马上就死,死得越早越好,死得越早对他越有利。情感上来说他又不希望蒙恬死。这么多年的交往下来,蒙恬已与他的生活紧密结合起来,人生中猛然少了这么个人,他怕自己会有些受不了。 “唉!”蒙恬叹了口气,道:“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大将军,诏书上写着什么,你竟看了这么久!”李信淡然地一笑,道。 蒙恬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将诏书递给李信。道:“你也看一看吧!” 正如李信瞥那一眼所看到的一样,诏书写的很简单。只有百来字。上边的字迹很秀丽,一看就是出自李斯之手,其大意为: 蒙恬,你所犯下的罪行就如天上的星星一般多,数也数不过来,朕就不一一列举了。如今你弟弟的罪行也牵连到你,朕念你家三代为将,为大秦立下过汗马功劳,准你自杀。自杀之后,朕会给你风光大葬,你的子孙也不会因为你的大罪而受的牵连,你好好考虑一下朕地好心吧。 “蒙毅死了?”蒙恬问道。 “嗯!”李信点了点头,把诏书卷起来递还给蒙恬。 “他是怎么死的!”蒙恬把腿伸开,捏了捏膝盖。脸上地表情好像是在笑,仔细看来又像是在哭。 “胡给他下了一道诏书,他看完诏书就自尽了!” “定的是什么罪名!” “听说当初先帝有意立胡亥为帝,蒙上卿曾极力反对。因此定得是诬当今陛下名声以及蛊惑先帝的大罪!” 蒙恬冷笑了两声,道:“传位于谁,是先帝经过多年的深思熟虑方才决定的,岂是蒙毅能够谋略的!诬当今陛下名声?胡亥有个什么名声,除了吃喝便是玩乐,又何需蒙毅去诬!若不是赵高、李斯篡改先帝遗诏,他又岂能为帝?只怕蒙毅自杀这里边还有曲折吧!” “大将军英明!”李信朝铁门处看了一眼,道:“我听董翳说,蒙上卿接诏之后极力辩解,说并非贪生怕死不愿奉诏自杀,而是希望皇上给他一个确实的罪名,让他死得名符其实。传诏的使者受赵高指使,不容蒙上卿再多辩解,一剑将蒙上卿刺死,对外宣称蒙上卿自感罪恶深重,自杀谢恩!” 李信正说着,发现蒙恬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想起自己也是赵高派来的传诏使者。有些惶恐的道:“不敢有瞒大将军,臣来此处给您下诏,赵高也有吩 臣见机行事。” “如何见机行事?”蒙恬问道。 “赵高吩咐臣,若是大将军不愿自杀,让臣用绫、用毒、用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置大将军于死地!”李信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装着的三尺白绫、下了鹤顶红的毒酒、一把三尺青锋短剑,依次从怀里掏出。放于蒙恬脚前。 “你打算用哪样东西杀我?”蒙恬目露凶光的问道。 “臣岂敢杀大将军,臣准备救大将军出此牢狱,回到九原郡纠集三十万大军。攻入咸阳杀了赵高与李斯,逼胡亥退位,立子婴为帝。共保大秦万世不易之基业!” “蒙毅有些痴,从小就爱较真,长这么大了还是爱较真。胡亥既继位便是当今的陛下。陛下让你死自有他地道理,何必非要较个明白呢?难道他不给你个名符其实的罪名,你就能反他,就能活下来吗?” 蒙恬站起身,指着李信道:“你啊,还是太年青。有时候犯浑。你就不想想,赵高派你来要我的命,岂能让我活过今天?凭我们两个人能出得这个大牢吗?” “我带了一千亲兵藏在阳周附近,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便可杀入大牢救大将军出来!” “出不去的,出不去的!”蒙恬摇了摇头,道:“赵高留有后手,只怕你不杀我而出去大牢。要么会被乱剑刺死,要么也如我一般会被禁在牢囚之中。” 李信发觉蒙恬似乎变了个人,坚毅的眼睛里飘起一股死气,忍不住叫道:“大将军,我……” 蒙恬道:“再说你把我救出大牢,然后领兵攻打咸阳,杀了赵高与李斯,立子婴为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在煽动我造反!扶苏公子已死,胡亥已经登基,他就是当今的天子。大秦的君主,我身为大秦的将军。岂能去攻打大秦地国都!这样一来,我如何对得起祖上的教诲,又如何对得起先帝恩宠!” “从我祖上到今,为大秦累立战功,已经三代了。我掌兵三十万,在军中立下的威信不用出此牢笼也可以命令他们去干我想干地事情,又何需你救我出去?本来我想胡亥念在我祖上的功业会放我出牢,让我再为大秦建功立业,这样我还可以剪除赵高这帮奸贼,保住大秦的基业。今天你来了,送来陛下的诏书,我知道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李信垂泪道:“大将军,我是决不会杀你地!” “我知道你是决不会杀我的,但杀我的不是你,而是胡亥,当今的陛下!从前周成王刚刚即位,还是个吃奶的孩子,穿的衣服都是那种带着肚兜地衣物,周公姬旦每天背着成王接受群臣的朝见,日夜不休的整理朝政,终于平定了天下。有一次成王病情严重,眼看就要死了,姬旦以为是自己治理国家出现了什么差错,因此上天将惩罚降到成王的身上。他剪下自己的肌肤沉入黄河,祈愿说:‘国君年幼无知,这都是我当权执政,若有罪过祸患,应该由我承受惩罚。请上天把罪都降到我的身上吧,不要再折磨成王了。’他把这些祷愿词写下来,载入史册,你说这是何等的忠臣啊!”! “到了成王能亲自治理国家时,有奸臣造谣说:‘周公秘密准备了很久,看来是要造反作乱了,大王若不戒备,一定会被他杀了的!’成王听了,十分害怕,大发雷霆地下令追捕周公。周公得到这个消息后连夜逃到了楚国!有一天,成王翻阅史册,看到周公写的祷愿,泪流满面的道:‘谁说周公想要造反作乱啊?这样的人会造反作乱吗!’命人杀了造谣的大臣,请周公来继续辅佐朝政。所以《周书》上记载:‘一定要多方询问,反复审察,才能明辨事情的真伪。’” “如今我蒙氏宗族,世世代代没有二心,而最终落到这样的结局,这都是谋乱之臣叛逆作乱、欺君罔上的缘故。成王犯有过失而能改过振作,终于使周朝兴旺昌盛;夏桀杀死关龙逢,商纣杀死王子比干而不后悔,最终落个身死国亡。所以说听人规劝可以察觉警醒,遇事多问几个大臣才是圣明国君治国的原则。” “李信,你一定要把我说的牢牢记住,有机会直接告诉陛下,希望能用我地死让他明白自己的过错,好好地治理国家使大秦永世不败。” 蒙恬的眼里噙着泪水,说完这一大通话,长松了一口气。 李信看着这个一心一意对大秦效忠的老将,也动了情,含泪道:“臣一定牢牢记住,一字不漏的转告给陛下!” “我该选个什么死法呢?”蒙恬抹了把老泪,指着面前的三样东西笑道。 李信不知该如何回答,叫了声:“大将军!” “用白绫,伸舌头瞪眼的太过难看。用剑,血溅三尺的太过恐怖,我用这个吧!”蒙恬拿起精巧的小酒坛,闻了一下酒香,道:“好酒,里边下得何毒?” “鹤顶红!大将军……” “鹤顶红好啊!”蒙恬拿过酒樽,准备往酒里倒酒,李信拦住他,夺过酒坛,蒙恬怪道:“我给你讲了这么久,你怎么还犯浑呢?把酒给我。” “将军……让……让我来给将军倒酒,送将军这最后一程吧!”李信颤抖着手将樽添满酒,又颤抖着将酒递给蒙恬,蒙恬接酒一饮而尽。 “我究竟犯了什么错,竟然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蒙恬仰头问了一句,过了良久,当嘴角流下血来,方慢慢道:“其实我应当有此死罪!当年筑长城、修直道,这中间肯定有截断大地脉络的地方,因此上天才会这样怪罪我!” 李信看着蒙恬的尸体,心里的感觉怪怪的,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伤心,只是愣愣的看着蒙恬的尸体。过了一会,他爬起身把蒙恬没有闭上的双眼合上,走到门前喊道:“开门!”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一章 离郡 9年,蒙恬死后的第二年,出游回到咸阳宫,诏书向雪花一样的飞往各郡县。 九原县最繁华的地段有个酒家,名为醉仙楼。这个酒家规模不大,论奢华程度不是九原县最奢华的,但因其临近郡衙与李郡守府,这座酒楼就成了九原县生意最好的,每天到了吃饭的时辰,来迟一步的人就只能排着队等待里边吃完的人出来后,才能挤进去吃饭。 人一多嘴就杂,似乎是顺理成章的,许多消息自然而然的就从这家酒楼里走漏出来,大到朝庭秘事,小到东家长西家短,总可以在这里听到。这不,临近窗户的那桌客人正闲聊着,就小声的说起悄悄话来。 哦,忘了交待一下,醉仙楼里摆放的都是桌子而非以前的几案,吃饭喝酒的人也早已习惯坐在条凳上就着八仙桌吃饭。据王惊的不完全统计,九原郡的百姓已有九成往上抛弃了榻与几案,开始坐在桌前吃饭,躺在床上睡觉了。 这张八仙桌上一共坐着四个人,东面的是农夫打扮,西面的是商人打扮,南面的是县衙里当差的打扮,北面的是作坊里手艺人的打扮。 如里此时正好有个外郡人来到这里吃饭,猛然见到这四人同一桌吃饭,一定会惊讶这个酒家的生意可真好,好到身份地位截然不同的四个人竟能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这种情况在外郡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或许他在九原郡呆的时间久一点就会知道,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当初有始皇帝的默许,又经李信的一系列改革,九原郡的商人已不是以前地位低下的人,他们的地位已经显著提高,并且提得不是一般的高。作坊里地匠人也不再是下贱的职业,他们每年领到的工钱,比领朝庭俸禄的公士还有多上许多。 四人先是聊了一会闲话。无非是张求盗抱怨九原的盗贼越来越少了。他一天到晚呆在衙门里除了闲侃无事可干。王工匠透露由于手艺好,他在作坊里已是个小头目,今年过年时一定会领到比往年多许多的赏钱过上一个踏踏实实的好年。赵农夫说他家的老黄牛就要下崽了,今年风调雨顺的,那二十顷土地又可多打不少地粮食。刘商人说现在的生意越来越难经营了,不过马上又嘲笑‘乌孙国’的人是多么地愚蠢,大秦只值几个大钱的东西,在那里一转手就可卖几十个大钱。 四人正说得高兴,张求盗话锋一转。道:“也不知这好日子还能过几天!” 其他的三人不知张求盗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纷纷请教。张求盗四下里一瞧,神神秘秘的道:“我在衙门里听说。二世皇帝开始胡为了!” 最紧张地莫过于刘商人,他怕皇帝把他从九原郡迁走,急忙道:“皇帝怎样开始胡为了?”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让我如何开口?”张求盗拿捏起来。 “请张大哥放心,我们绝不会出卖张大哥的!”刘商人道。 “我们都是相交多年的朋友。怎会出卖张大哥!”王工匠与赵农夫也道。 “这……”张求盗面露难色的依然不讲。 “今日由我来做这个东道,张大哥要吃什么东西尽管要来!”刘商人道。 “若是张大哥还嫌不够,明日由我来做东道!”王工匠道。 “两位哥哥都请了,后日只有由我来做东道了!”赵农夫道。 “这可是你们三个自愿请我的啊!”张求盗笑了笑,道。 “当然是自愿地!”三人点头道。 “好!酒保,把你们的拿手好菜给我上一桌来!” 桌子上换了一桌酒菜。张求盗喝了两~.皇帝东游全国于月初返回咸阳,你们可都知道?” 只要眼不瞎耳不聋,有哪个人不知道这事的?三人不知张求盗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点了点头。 “你们一定不知道,皇帝为了享乐,每到一处都大量收集这个地方的奇禽异兽,回到咸阳后所有的宫苑都装满了。每天所需的饲料以千车计,咸阳的谷仓都已耗干了。就在几天前,已有诏书送到咸阳周围三百里内地郡县,令这些郡县的谷米百姓不得食用,都得运到咸阳来。” “啊!”听得三个人都面露惊讶之色。过了一会,刘商人道:“这让那里的百姓如何过活?还好只是令咸阳周围三百里的郡县,没到我们九原郡!” “嘿嘿,九原郡也好不到哪去!”张求盗冷笑一声,呷了口酒道:“你一天到晚的只知做买卖,朝庭大事毫不知情!就在两日前。朝庭已下令召集三十万囚徒重建阿房宫,并从各郡招募了五万勇士屯卫咸阳。你也不想想,这三十五万人的粮响从哪出?再说咸阳周围三百里郡县的谷物也不够那些奇禽异兽吃上几日,之后的那些饲料又从哪里来?” “这……也不能都让我们九原郡出吧?”刘商人道。 “是啊,不能都让我们九原郡出,可是谁让我们九原郡这几年有粮有钱呢?”张求 “我听说,朝庭的诏书已经下来了,令九原郡留足百其他粮食与钱物全部运往咸阳。” 这个消息太惊人了,听过后三人半晌无语。过了一会,赵农夫憋出一句话来,道:“李郡守他能同意?” “不同意又能怎么办?蒙大将军死后,李郡守地靠山也就没有了,虽然他现在也算投靠了赵高,可是赵高怎会信他这个曾经跟过蒙恬的人。我猜赵高估计也想利用这次地机会掏空李郡守的家底,不然何必派个郡监特来处理这件事情,防得就是李郡守私瞒谎报。” “还派了个郡监来?”刘商人道。 “嗯!”张求盗点了点头,道:“可能我们说话这会功夫,郡监已到了郡守府!” “忘八蛋!”赵农夫大喊一声,见吃饭的人都朝他看来,低头细语道:“才过上两天舒心日子,就又要收钱收粮,还让人活不让了!” “你没有骗我们?”刘商人道。 “我怎会骗你们,一会你们回家把能藏的东西都藏起来吧。郡监一来。李郡守也是无能为力,到时郡监一声令下查你们的家财,那什么都晚了。还有,若是不幸小弟也在查你们家财的人之中,你们可别恨我啊,得体谅我这身不由已的苦衷啊。” “哪能恨你呢?”三人道了一声,也无心再饮下去,刘商人算了帐,纷纷告辞回去。独留下张求盗一人还在喝着。 李郡守府里,李信手里握着诏书在大殿上着急的走来走去,正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将诏书惯摔在地上。穿缀地丝线经此一撞崩开,绣签散落了一地。 “**赵高他十八代祖宗,还让人活不让了,想逼的老子造返吗?” 韩信、张忠、黑夫、韩敬坐在椅子上全都黑着脸,对于李信这新奇的骂人词汇他们也已习以为常。这是李信第二次操赵高的十八代祖宗了。前几次还比较文雅的抱怨上辈子做了何孽与赵高的老母生下赵高这个不孝子孙。 从二世皇帝巡游回来,这是送往九原郡的第八份诏书。 第一份诏书是令李信抽出一千勇士屯卫咸阳,那一次李信没有骂,而是以九原郡生活较好,胖子增多为由往咸阳送了一千笨拙的胖子。第二份诏书是令李信抓紧去咸阳为少府,李信推脱九原事多。无暇分身去咸阳为少府,希望在九原行使少府的职责。没过两天,就收到第三份诏书,夺了他地少府官位,并将他截留的钱粮全部收回,强调至九原的工匠全部调回,那一次是李信第一次问候赵高地母亲。 第四次诏书的内容是说有十二位公子与十位公主意图谋反,公子已在咸阳街头被处决。公主已在都邮被车裂。那一次,李信十分亲密的问候了赵高的母亲,深深佩服赵高真是个奇才,竟能劝得胡亥杀掉自己的亲兄妹,还好被车裂地公主中没有兴乐的大名。他十分好奇赵高用的是何种方法,经过多方打探终于在一个服伺胡亥的宦官口中探明了事情的经过: 胡巡游回来后,也不知怎么突发奇想向赵高问道:“人生在世,就如六匹马拉着快车在门缝前经过,‘嗖’的一下就过去了。朕贵为天子,整个天下都在朕地手中。朕想在这么短的人生中,用眼睛去看最好看的东西。用耳朵去听最好听的东西,用尽所有的精力去享受能享受到的东西,不知这样想有没有错!” 赵高大喜道:“感谢老天,陛下终于领悟到如何去做皇帝了!只有英明的皇帝才能领悟到这些,那些昏庸无能的皇帝永远是领悟不到这些地。不过,陛下现在还不能去享受这些。” “为什么?”胡不解的问道。 “我与李斯助你为皇帝的事,虽说做得十分隐秘,但还是有许多大臣与公子开始怀疑我们。公子们都是陛下的哥哥,大臣们都是跟先帝多年的老臣,他们表面上什么也不说,心里巴不得陛下早点死去。时间长了,一些人就会想要谋乱,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陛下。每天夜里我躺在床上,一想到这事就心惊肉跳,浑身冒出冷汗,恐怕臣与陛下都死于非命!在这样的危险中,陛下能安心去享受吗?” 胡面有惶色的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臣有一法可令他们无睱谋乱!” “赵中令快说!” 赵高面露狠色道:“抓住有一点罪行的人,用严刑逼得他由小罪变成大罪,教唆他们说出自己亲友也牵扯在其中,抓捕那些亲友再如法炮制,必能将这帮人一网打尽!这样就可以把公子与重要的大臣全部诛杀,把谋反扼杀于萌芽之中!” “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了?”胡亥仰仰头,笑道。 “不!”赵高道:“这只是一方面,我们还得收买人心。擢升那些地位低微人地官位,让他们代替那些先帝任命的高官,这样新升上来地大臣就会感激陛下的恩德,成为陛下的心腹。如此一来,整个天下的官员都是陛下的心腹,也就没人再会谋反。陛下就可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宦官是绘声绘影给探子形容地,探子也是声情并茂的给李信讲的。听罢,李信得出两个结论,其一:从此以后胡亥将要去享受自己的人生,朝庭的诏书将由赵高一手策划。其二:各郡官员将会大调换,从此以后整个大秦的官僚体系将会成为赵高的亲信。他有些担心自己会在撤换之列,暗使了许多钱财贿赂赵高身边的人,并深深的问候赵高地母亲一下。 第五道诏书是询问李信与兴乐公主是否有婚约。这事本是件十分隐密的事情,知道的人没几个。并且其中地始皇帝、扶苏、蒙恬都已死去,剩下的也就只有韩信他们几个与兴乐公主本人。李信怀疑是自己身边的人出卖了他,又想或许是兴乐公主向胡亥提起过。但不管怎么样。在现在胡亥一心要杀死自己所有兄妹的恐怖时期,李信一口否决没有此事!又使了许多的钱财向上打通关节,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六道诏书是重修阿房宫,令九原郡打造一批宫殿用具。整套东西打造下来,李信多年积攒下来地钱财将会耗掉一半。朝庭却一个子也不给,这让李信如何不骂赵高。 接着的第七道诏书更是离谱,简直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令他留够九原百姓的一年口粮,其他粮草以及钱财一率上交朝庭。 “给我派个郡监来,不如直接给我下道诏。让我交出郡守的官位就好了,何须这么麻烦!”李信的愤怒已达到极点,将诏书扔于地上,又踩了两脚,大喊道:“老子不干了,老子他娘的这就造反!韩信,你带领一万步兵攻打云中郡,夺下雁门关口。黑夫。你带领亲兵给我守住黄河,若放一兵一卒进来,提头来见!” “万万不可!”韩信站起身,急道:“郡守莫非忘了,长城上还有邯地三十万大军,我们这不到两万的兵马,如何能与其一战!” “邯,邯与我同为蒙恬的手下,怎会攻我?”李信叫道。马上他又笑了一笑,道:“如今这世道。都是人心隔着肚皮,谁又能保证他不攻打我!我也是一时急了胡说八道。诸位权当听了个笑话!对了,可查出这次来的郡监是谁?” “回郡守,刚刚收到咸阳方面的消息,来得这个郡监是李斯的舍人,说起来跟我们也是老相识了?”张忠起身笑道。 “老相识?你别吓我,莫非是那个孙弘?”李信开着玩笑道。 “正是这个孙弘!”张忠道。 “姥姥的,让他来当郡监,还不如直接给我两刀呢!”李信叫道。见黑夫朝殿门呶了呶嘴,回头一看,原来是王莹扛着已有七个月身孕的大肚在门口含笑而立。李信马上换了一幅笑脸,极尽温柔地走到门前道:“你怎么来了?” “该吃饭了!” “没见我正忙着商量大事吗?乖,你回去先吃。” “那我回去等你!”王莹伸手在李信脸上摸了一把,笑道:“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我可不饶你!”她骄傲的挺着肚子往前走,正走着回头一笑道:“听说朝庭正在诛杀皇亲国戚,那个叫兴乐的小丫头也蛮可怜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就救上她一救吧!” “哦!”李信回头走到殿上坐下沉思,张忠等人强忍住没感笑出声来。过了一会,一个亲兵跑入大殿喊道:“报!郡守大人,有个自称孙弘的官爷在衙门口求见!” “不见!”李信摆了摆手道。 “大人!”张忠站起身来,道:“郡监是代表朝庭来监察边郡的,大人不见,可有蔑视朝庭之罪啊!” “谁想见谁见,反正我是不见!”李信的额上绷出几道青筋。那名亲兵领令正要出去,李信叫住他接着道:“对他说我前几日去匈奴地界狩猎,不小心染了诅,无法见人!哦,黑夫,当年在安崖底孙弘最怕你,你领着张忠他们去郡衙见上他一见吧!” “是!”黑夫笑道:“若是他问起大哥何时能愈,我该如何作答!” “快则三个月,慢则一年半截,这谁又能说得准!” 黑夫领令带着人出去,韩信独留在殿中问道:“大人准备去何处?” “领夫人令,前去咸阳想办法救兴乐啊!”李信一脸的坏笑。 “去咸阳多则半月便可打一来回,何需三个月到一年!” “你个韩信,什么事也逃不过你的眼睛。告诉你也无妨,这郡监一来我什么事也干不了,所以想趁这个机会去其他郡县走上一走,也好散散心,看能不能找些英雄为我所用。” “大人既以中诅为由躲避郡监,趁此机会去其他郡县玩乐一番也不是不可,只是若有急事找大人,该到哪里去找?” “去陈胜军里找我便行!” 李信从后门出了郡守府,来到军营调走黑夫地一千骑兵队,朝咸阳的方向而去。郡守府里,韩信仍在琢磨着陈胜两个字。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二章 大雨 被笼罩在黄沙之中,待黄沙落尽,天空已经变成墨黑色,远处的那片森林渐渐的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一会的功夫便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一道亮丽的闪电划过,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击起许多的灰尘,黑暗的天空开始变得昏暗起来,空气中弥漫着雨腥气,还没容击起的灰尘散近,大雨开始下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似乎老天要在这一刻把整年的雨都下完,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座四处露雨的破败凉亭内,李信站在一块不大的勉强可以挡住大雨的地方扶摸着已被淋得浑身湿透的‘白蹄乌’。他抬头透过亭顶大洞看了看天,又朝北面望去,只能模糊看到一里内的东西,一里外完全被雨气遮盖得看不到任何东西。 一个满脸大麻子的人正趴在亭顶,尽量用稻草把李信站立的地方遮盖严实。 “候,别补了,补了也是白补。一会再来道大风,那点稻草也会被吹得一干二净,到时站在亭里跟站在亭外又有什么区别?”李信冲着亭顶喊了一句。 趴在顶上那人朝亭内立着的李信憨厚的笑了一笑,没有说什么,又在亭上忙碍了一会才一跃而下,走入亭内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郡守,疥去通知后边的人马找地方避雨,怎么还没回来?” “嗯!”李信佯怒教训道:“又忘了?我都交待几遍了,要叫我掌柜的,怎么就是记不住?”他朝北边又望了一眼,接着道:“你不是号称有千里眼吗?去给我瞧瞧,看疥到了什么地方。” “世上哪有什么千里眼,那都是黑郡尉开我玩笑,郡守……掌柜的怎么也拿我开起玩笑来了!”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手搭凉棚朝北看了看,道:“这鬼天气,什么也看不到。我猜他也快回来了吧!” 与候是重装骑兵中的两个队长,一个天生眼睛机敏,一个天生耳朵聪慧,两个人还曾拜一个游侠为师,算起来也是同门师兄弟,都有一副好身手。 李信这次出来,全因朝庭不给生路,因此想溜去大泽乡走上一走,看能不能碰到陈胜。有机会的话助陈胜一把。他怕被别人认出来,出了九阳县途经广牧县时好好的装扮了一番。他扮作一个行商,疥与候随在身侧扮作伙计。其他人则扮作各色人等尾随在身后五里地开外,以备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好有个策应。 这一日,眼看一场暴雨袭来,李信令疥前去通知后边带队的孙赤找地方避雨,照料好队伍莫发生什么意外。按说。这五里地二刻钟就可打个来回,可是疥已走了半个时辰仍是不见回来,他有些担心起来。 “此处离咸阳不过百里,左近不远的地方还屯有一支三万人的秦军精锐,若是有人发现我带兵驶向咸阳,会不会误以为我要去攻打咸阳?要真是这样。那些人带着兵马攻打我,到时死地可真有点冤,我看等到雨停了还是绕道经下邽去大泽乡吧!至于兴乐公主,想她是始皇帝最疼爱的女儿,估计胡亥不会对她下杀手!”李信心中想着,随口回道:“是啊,应该快回来了,许是道路泥泞因此回来的慢些!” 一阵雷声响过。待世界重新陷入到沥沥拉拉的雨声中,李信听到雨声里混着马蹄音。开始他还以为是疥回来了,仔细听了听发现马蹄声是从南边传过来的,心中纳闷是谁有何急事要在这样的大雨里赶路。 雨幕被一骑撕开,一个宦官打扮已被淋成落汤鸡的人骑着一匹劣马驶了过来。来人扫了一眼亭里站着的李信与候,并不停留打马继续往前奔,跑了不到一里路又调转马头驶了回来! 那人下了马,走到亭里二话没说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扔到李信怀里。李信伸手将锦袋接住,提在手里拎了拎大约有两斤重。打开口一看,里边装着许多的零碎金子。 “钱给你。马,我骑走!”宦官说了一句,脚踩马镫就要往上骑,才上到一半,‘白蹄乌’后蹄一撂,把他从马上摔下。他揉了揉屁股站起身,怒道:“好你个畜生,竟敢欺我。”凶狠狠再次走到马前,伸出一脚朝马镫踏去却踏了个空,接着感到身体拔高整个人飞了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满脸大麻子地伙计用一只手抓住他的腰带把他提在半空。 “大胆,放手,给我放手!”宦官怒道。 候并不放手,眼睛看着李信。宦官顺着候的目光也看向李信,唬道:“好你个奸商,竟敢私纵下人如此对我,简直是不要命了!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从咸阳宫出来地,再不放手小心我禀告皇上,诛你三族!” 自从朝政被赵高把持之后,宦官的地位如日中天,用‘目无王法、胡作非为’来形容他们一点也过分。李信觉得这个宦官挺有意思,自己一身商人的打扮,这个宦官若是中意他的马,上来就会用抢的何需给钱来买?又见他神色匆匆,像是有急事要办,也奇他有何急事要办,于是道:“这倒奇怪了,你没来由地来抢我的马,我还没问你想干什么,你倒指责起我的不是来了!” “谁抢你的马了,我不是用金子跟你买的吗?”宦官指了指李信手上的锦袋,道。 “可我并没有答应卖给你啊!”李信含笑道。 宦官看了看候,孔武有力,一张大麻子脸更是吓人。看了看李信,笑得极其阴险,不似普通地商人,倒像是穿着商人衣物的强盗。他害怕起来,暗道今日自己是走了霉运,碰到两个剪径的强盗,服软道:“这位英雄,原是我的不对,还请你让这位壮士放手,让我离去!” 李信给候使了个眼,候将这名宦官放下去。宦官连声道谢,两只眼睛巴巴的盯着那个锦袋,见李信并无意将锦袋还他,想到自己还有大事要办,只好咽了口口水,自认倒霉的转身去牵自己的马准备离去!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三章 噩梦成真 此时正值一个巨雷在空中炸响,雷声隆隆宦官本不该听到这一声轻轻的‘慢’。可是,他心中早已把一脸阴险笑容的李信与满脸大麻子不用刻意的装扮就跟强盗一样的候认定为强盗,无时无刻的注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所以在精神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他鬼使神差的听到了这声本不该听到的‘慢’,不仅听到了‘慢’,似乎还听到了一脸大麻子那人正在抽动腰间古怪宝剑时发出的金属摩擦声。 在雷声还没有停歇,他已转过身来跪倒在泥泞的地上,一边给李信叩头,一边哭道:“好汉饶命,英雄饶命。钱我不要了,马也给你们,只盼好汉饶我一命。并非小的贪生怕死,着实有件大事要去办,希望好汉能看在小的是去救人的份上留小的一命,小的愿生生世世感激两位英雄的大恩大德。” 从宦官的眼神中李信看出他把自己当作了强盗,想想还是第一次被人当作强盗,不觉有些好笑!他兴趣昂然的盯着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宦官一言不发。自古以来,他所知道的宦官都是大奸大恶之辈,比如赵高、严篙、魏忠贤等,听到这个宦官说办得这件大事是为了救人而非害人,虽有几分不信,但想起刚才这个宦官曾用金子买他的马而非抢他的马,终究对其抱着几分好感,更想知道这件大事究竟是何事。 “此人又跪又拜,又哭又闹,想来是个怕死之人,只需吓他一吓,他便会竹筒倒豆子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李信心中想着,给候使了个眼色。 候双手抱胸站在雨中,耳听宦官的求饶之词,眉宇之间现出厌烦之色。在九原县时,县里的传闻他也是略有耳闻,知道这次出郡完全是因赵高那个阉货所迫。恨此及彼。他恨上了所有同赵高一样是个阉货的宦官,有些不明白郡守为何不一刀杀了这个宦官以解心头之恨?反正此时大雨倾盆,不会有人知道是他们所为。 看到李信给他使了个眼色,候会意的点点头,脸色黑青的瞪着跪在地上的宦官。 宦官抬起头看去,李信拎着锦袋笑眯眯的看着他,候双手抱胸站在那里,腰中别着的那把有一定弧度地宝剑好好悬在那里,并没有被抽动的迹象。他有些迷糊了。不知道刚才听到的那声‘慢’与宝剑出鞘的响动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等了片刻见两个强盗没有什么异动,他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慢慢转过身。抬起一只脚打算朝自己的马走去。 “哪去?” 这一声宦官听得真切,回头见候已露杀气,连忙又跪在地上叩头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知道我们是谁吗?”李信问道。 宦官点了点头。 “我们抢了你的金子,你一定怀恨在心,只要一离开这里就会报官抓我们两个吧?” “好汉放心。小人决不会去报官的!”宦官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扇着自己嘴巴,心中暗怪自己返回这个凉亭干吗? “你说不去报官,让我如何能信?死人,只有死人才不会报官,你懂我的意思吗?”李信冷笑道。候抽出腰中宝刀一步一步朝宦官走来。 雨打在刀上,发出叮叮咚咚动人的声音。宦官吓得脸色发绿,跪爬到李信面前抱着李信地腿,不停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只要好汉不杀小的,待小的办完大事,一定会重重报答好汉的!” “哦!”见时机已经成熟,李信让候收了刀。笑道:“报答就不必了!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回答的我满意,我便放了你。回答地我不满意,可别怪我刀下无情!” 宦官点了点头,一脸惊恐的看着李信。 “你从哪里来?” 我从哪里来?宦官陷入沉思! 自从始皇帝建了兴乐宫,他便一直为兴乐宫的主事宦官,亲眼看着公主从十一岁一直长到十八岁。其他的宫主十五六岁都已出嫁,自己的主子到了十五六岁还未出嫁,他有些替公主担心起来。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公主并不着急,始皇帝也不着急。直到有一天公主给他讲了一个梦,他才知道公主并非不急而是已有了心上人。始皇帝也并非不急。而是在观察着公主地这个心上人是否配得上公主。 从公主口中他知道这个人叫李信,是九原郡的郡守。公主说在梦里,李信会骑着一条龙在一个漆黑的晚上来救她。他认为公主有些傻,她贵为公主怎会有什么危险需一个郡守来救?况且龙只是一个传说,始皇帝找了一辈子都没找到,那个太守又从何处骑来一条龙?公主让他保守这个秘密,因为这个梦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他便把这个秘密保守了下来,从来没有跟第二个人讲过。 李信到过兴乐宫,可惜那天他正好有事不在兴乐宫,没有亲眼目睹骑龙郡守的风采。回来后,公主娇羞的告诉他,始皇帝同意了婚事,等再过上几年李信把九原郡治理好了就让他们完婚。看着公主笑他也笑,真心的希望公主能有个好的归宿。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九原郡也被李信治理的越来越好,始皇帝要再次地出巡全国,其中有一站是九原郡。他与公主都认为始皇帝之所以要去九原郡,其意就是要在九原郡给他俩完婚。公主让他找来以前公主出嫁的陪嫁清单,又让他在上边增列了许多的东西,由他递呈给始皇帝。始皇帝看罢,笑道:‘女大不中留啊!’将清单收入怀中。他回去后跟公主一说,公主很高兴。 谁也没有料到,始皇帝竟然在回来的路上驾崩了,婚事也就被暂且放下。公主夜夜垂泪,他也很难过,想找二世皇帝奏上此事,可惜二世皇帝很忙,大臣们都见不到,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兴乐宫主事宦官?他听说赵高的弟弟赵成看中了兴乐公主,准备迎娶公主。便找到赵高告诉他公主已有了心上人,是九原郡的太守李信。赵高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可是只有‘知道了!’这一句话,之后再没有音信。 不 什么,二世皇帝突然开始屠杀公子与公主,他有些害个便会轮到公主。赵高来了兴乐宫两次,两次都被兴乐痛骂出去,公主没说赵高所来何事。但他猜出来是因为什么。他感到很恐怖,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着的血腥味,悄悄在兴乐宫里打了个隐秘的洞。准备在抓公主的人来前,带着公主逃离此处。 就在昨天,当他钻出兴乐宫,在十来里外地一个啬夫手里买了一匹劣马,下定决心要在此夜带公主逃去九原郡找李信。回到宫里却发现公主已被抓走。从两个闲聊的兵卒口中得知公主犯了谋反地大罪,三天后将在都邮被车裂,一同被抓的还有另一位公主。 谋反?兴乐公主整日呆在兴乐宫里,如何去谋反?他算了一下,始皇帝的子女除了胡亥外就只剩下这两位公主了,这两位公主一死。就只剩下胡亥一人了!他觉得这里边阴藏着一个大大的阴谋,可是不知道这个阴谋究意是何,唯一能作的就是想办法救公主。要救公主只能去九原郡找李信,希望他能像公主梦里那样英勇把公主救出来! “问你话呢?哑巴了!” 宦官正想着被候踹了一脚,这一脚正好踹在他的左侧肋骨上,痛得他躺在地上半天没喘过气来。 “你不是说,不管我问什么都会回答得我满意吗?怎么不说话啊!”李信含笑道,对候摆了摆手。让候退下。 “从……咸阳来!”宦官在泥泞的地上爬起,打着哆嗦揉着发疼的肋骨道。 “一看你身上的皮就知道你从咸阳来,问地是你从咸阳什么地方来!”候站在两步外的地方虚抬一脚,吼道。 “兴……兴乐宫来!” “兴乐宫?莫非兴乐公主出事了?”李信暗道一声,问道:“要到哪里去?” “要到九原郡找李郡守,求李郡守想办法救一救兴乐公主!”宦官说完,忽然想起此处离九原还有八百多里,自己这匹劣马从今天白日跑到现在只跑了这么远,如今又下着大雨,两天之内无论如何也是赶不到九原的!就算赶到了九原县。等到李信想出救公主地办法,那时只怕公主的尸骨都已被埋了! 宦官大哭起来。颤抖的站起来。 候抽出腰中的宝刀,大喝道:“跪下!” 想到已经救不了公主,自己是死是活也没什么意义。宦官不再惧怕死亡,反朝候处跨上一步,道:“杀吧,你把我杀了吧,公主是救不了了,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本来想着你们的马好,骑着好马或许能急时赶到九原,谁知遇到你们这两个强盗……” 他完全就像一个疯汉,夺着候地手就让刀锋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倒把候搞得异常狠狈,往后躲闪了两步。 “把他给我制住,别让他发疯!”没想到这个宦官突然发了疯,不再胆小怕死。李信怒喝一声,垂头沉思起来。 “究竟是赵高给我下了一个套让我往里钻,还是这个人确是一个义仆!”他抬头看了一眼宦官,宦官的两只胳膊与下鄂被候卸下,脖子上有道不浅的刀伤,满目怒火也在盯着他看。 “不像,赵高找不来这样的义仆为他来演这场戏,再说他也不知道我离开了九原,今日刚好赶到这里!看来兴乐那小丫头确实有危险了。”李信让候给宦官安上下鄂与双臂,笑道:“公主怎么了,为何要找九原郡守救?” “不活了,快杀了我吧!你们这两个强盗!”宦官只求速死,依然骂道。 “或许我能帮你救回公主?”李信道。 “你能救公主,就凭你们两个!”宦官摇头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只有两个人,我们这伙强盗可是有上千人的,并且个个都跟他一样身怀绝技!”李信指着候笑道。 宦官曾经筹划过,处决公主是在夜晚三更,那时咸阳城里地兵卒大多休息,只需买通一个城门的守将,带领五百人马便可救走公主。眼下赶去九原已不可能,这伙强盗若真有上千人马,倒是可以一用。他不信的问道:“你没骗我?你们当真有上千人马?” “骗你干么?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来问你,你口中的公主究竟有何危险?” “赵高那狗贼诬公主谋反,后日夜里三更便会在都邮处决,所以我才去九原向李郡守求救!” “原来是这样!好吧,我答应你,等雨停了便随你去咸阳救公主!”李信道。 这天气还真有点奇怪,李信刚说完,雨竟小了起来,一会的功夫天就放晴了。宦官左右看了看,除了他这三人并无一个人影,有些不放心的道:“你们真有一千人马?” 李信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 “你们放心,守北门的将领与我有些旧交,我们一定会全身而退的!不过你们动手一定要速战速决,咸阳里屯有五万兵马,惊动了他们就不好逃了!” “哦!”李信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愿救公主,是为了钱吗?救出公主后要多少钱,你开个价,我也好心里有数,想办法给你们筹去!” “你与公主还有钱吗?”李信笑道。 “这……反正我一定会给你筹来地!”宦官面露窘色道。 “我不要钱!”李信淫荡的一笑,道:“我救她是因为山寨里缺了一个压寨的夫人,有位公主当夫人,想想也是不错!” “这……公主已经有了心上人了,一定不会跟你当什么夫人的!” “俗话说:‘美女爱英雄!’我英雄求美之后,谁又能保证公主不会对我倾心呢?”李信道。 宦官闭了嘴,感觉这个强盗还真有点意思,过了一会问道:“雨停了,为何我们还不走!” “等人!” 远远的驶来一匹快马,候上前一步道:“掌柜的,疥回来了!”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四章 探城 个难题。 其一:宦官与北门守将的交情到了何种地步?到没到那种刎颈之交的地步,守将会不会因为他而冒着被杀乃至于被诛三族的危险私开城门放他们走?这个不好说,尤其是在赵高专权正大诛嬴氏子女的恐怖时刻就更不保险了。李信不想冒这个险,更不敢把自己的性命与一千精挑细选出来——还没历经一仗的骑兵性命,寄托在一个宦官与一个守将的交情上。 其二:‘都邮’这个行刑场所与北门相距二十余里,他们在‘都邮’杀人放火,然后在一条笔直而且毫无遮掩的道路上骑马狂奔二十里,被守军发现并围起来歼灭的可能性太大,逃走的机率几乎等于零。 李信放弃了宦官设想的这个计划,把其安顿在城外,由一名队长作‘陪’,自己带着疥与候从南门进了咸阳城,在离城门不远的一个名叫仙客来的小酒肆门外坐了下来。 “客官,要些什么?”酒保迎了出来,十分好客的道。 李信笑了笑,道:“三斤肥牛肉,两斤好酒,再上几样精致的小菜!”眼睛却盯着城门,仔细的看了起来。 守城门的一共百人,当值的百将由两名屯长陪着坐在槐树下纳凉。门楼上站着一屯人马,懒洋洋的尽往阴凉地里挤,门洞里守着二十多人,斜靠在墙上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还有二十人分守在城门内外,守城门外的人收着进城做买卖的税,守城门里的人收着出城回家人的费。 “如此重要的一个城门为何只有百人驻守?”李信心中暗道一声,回头朝‘都邮’望去。 ‘都邮’说白了就是个大菜市场,白天里城郭四处的菜农把地里的菜采摘下来后送往此处叫卖,到了夜里这里空无一人成为一处极大的空地,想赵高寻此处地给公主们施以车裂之刑,也是看中了此处够大。能容纳五辆马车急奔将人裂开。此时,菜市场里还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叫卖地菜农与讨价还价的买客。 李信回过头,候指着二三里开外的‘都邮’悄声问道:“掌柜的,公主就在那里行刑?” “嗯!”他点了点头。 “守门的兵卒这么少,不如让骑兵都混进城里,到时救了公主便在此处杀出城去!”候道。 李信轻轻摇了摇头,仍在想着都城重地为何只有这么几个人守城。 菜已上齐,酒保陪在旁边点头哈腰的道:“三位客官还要些什么?” “我来问你一些事!”李信在桌子上排出十来个大钱。道:“你每回答一个问题,便可得到一个大钱!” 这种事情酒保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碰到,眼露贪婪之色。道:“客官没有骗我玩吗?” “哪个骗你玩?要么你就回答问题领钱走人,要么你就吃吃俺的拳头!”话很少的疥将拳头握紧在酒保面前晃了两晃。 酒保抬头看了看疥地拳头,拳头很结实很大,自己绝对挨不了三拳。他又朝不远处的守城兵卒瞥了一眼,有兵卒壮胆。并不十分惧怕铁锤一般的拳头,对李信一笑,道:“客官有什么话请问!” “我进城之初,听说明日要在此处车裂公主,不知可有此事?” “千真万确!听说是因为意图谋反才要施车裂重刑。唉,我就想不通这些公子与公主是怎么了。放着锦衣玉食地生活不过,偏要谋什么反啊!这不,反误了自己的性命吧!”酒保说道,眼睛却紧盯着几案上的大钱。 李信塞给他一个大钱,继续问道:“我还没见过杀公主呢,不知有什么办法能在行刑的晚上瞅上一眼!” “客官千万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酒保四下里打量了一眼,悄声道:“自从皇帝巡游回来,咸阳城已开始施行宵禁。半夜里出来地人都会被斩了脑袋的!” “哦!”李信递过一个大钱,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已将事情打探了个大概,指着城门问道:“为何都城重地,守城门的只有这几个兵卒?” “外地来的?”酒保笑道。 “我确实是从外地来此做买卖的,见到咸阳城这么大的一个都城,守城门地还没有我们一个小县的兵卒多,因此有此一问。”李信笑道。 “自始皇帝登基以后,咸阳城就是有城而无墙。灭六国统一了全国,咸阳城又成了有墙而无卒。二世皇帝登基后。才派这百十个兵卒守城门,你可别以为这是防御盗贼。而是为了收税方便。” “何解?” “始皇帝那是个真正的英雄!”酒保竖起大拇指,道:“听祖上说,当初有些大臣为了咸阳的安全,建议始皇帝用城墙把咸阳城围起来。始皇帝摆摆手,道:‘筑什么城墙?如今我们已攻至黄河,黄河就是咸阳的城墙,函谷关便是咸阳的东大门。等到与六国交战,每攻打下一国,那个国家的边疆便是咸阳的城墙,都城便是咸阳地大门。等统一了天下,大海就是咸阳的城墙,竭石便是咸阳的东门!’这是何等的英雄气概,因此咸阳就没有城墙!” “为何后来又有了呢?”李信问道。 “后来?后来始皇帝老了,大臣们怕死,一天一道奏书上去,他老人家一烦就修了城墙,盖了城楼!” “原来是这样!”李信将桌子上剩下的几个大钱一股脑的全给了酒保,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书啊!”…… 吃罢饭,李信带着人又到‘都邮’转了一圈,见到有几处地方可以埋下伏兵,暗暗的点了点头。在往城外走的路上,大致已想出救公主的方法来,唯一没想好的只剩下自己到时该如何出场!他已从宦官口中得知了公主地那个梦,心中盘算一定要有个惊煞天人的出场,才会让这个小丫头对自己有刻骨铭心地爱恋。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五章 美梦成真 辆马车旁还立着两个行刑人员。刑场的高台上摆放着一张几案,大约过了一刻钟后,一个监斩官带着十来个狱卒走入刑场上了高台在几案后盘膝坐下。 按令伏在暗处的候数来数去,行刑的人员不过二十八人,他悄声令一同埋伏的神射手将轻弩拉上弦,静静的等待李信的暗号。 城门已被在夜幕下带人控制住,门被虚掩着,十个力壮的勇士守在门后,等待‘都邮’那边救下人后,推开城门出城! 若有异变,城门外三百步远的一个土丘后还伏有几百勇士,随时都可以杀入城内救人。 距三更天还有一刻,‘都邮’北面两百步远的岔路口驶过来两辆木栅囚车,车内关着两位公主,随行的有十名狱卒,不一会的功夫已进到刑场里边。 刑场上,做完买卖的人并没有将场地打扫一番后再离开,到处都丢弃有烂菜叶子,又经一天的日头暴晒已经开始腐烂,发出刺鼻难闻的味道。关在头前车上的兴乐公主一边透过栅栏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一边用小巧的玉手捏着鼻子,嘴中嘟嘟囓囓发着牢骚。关在后边车上的华阳公主面容憔悴,死气沉沉的大眼睛看了一眼坐在高台上的监斩官,悲伤的低头轻泣。 囚车在刑场中央停了下来,囚门被狱卒打开,兴乐公主从车上跳了下来,开口道:“这里便是杀人的地方,也太臭了吧!”她是捏着鼻子说得这话,语声嗡里嗡气却增添了几许可爱,随在车旁的五个狱卒都显出笑意,更有一个面露不忍之声,轻轻的摇了摇头。 华阳公主就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可怜巴巴的畏缩在囚车里的一角。两只小手紧紧扒着栅栏,面对一个狱卒厉声让她下来的喊叫,把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狱卒生了气,上车去拉拽她,她用尽浑身的力气不肯松手。另一个狱卒转到车后,解下腰中宝剑持剑鞘朝那只嫩手猛磕几下,粉嫩地小手被砸出了血,华阳公主被车内的狱卒拎下了囚车。 “你们两个狗奴才,竟敢殴打公主。简直无法无天不要命了!”兴乐公主嘟起嘴,快步朝华阳公主的囚车走去。她举起拳头朝已跳下车仍拎着华阳公主不放手的狱卒身上砸了两拳。就像是挠痒痒,狱卒含笑而立面上的表情似乎还十分享受这种锤打!兴乐公主又锤打了一下。嘴角突然诡笑一下,接着的那一拳拳到中途改锤为抓,半寸长的利甲在拎华阳公主的人手背上留下四道不浅的血道。 狱卒吃痛,松开手恼羞成怒地起掌就要往兴乐的脸上扇去。兴乐公主花容失色的退后一步,可是那个耳光来势甚急。似乎仍然无法避开。 “行刑地时辰已到,验明正身准备行刑!”监斩官站起身,走下高台朝两个公主走来。那名狱卒心有不甘的放下手,对监斩宫讪笑一下,朝后退了一步。 拿剑鞘猛击华阳公主嫩手的狱卒已从囚车后边走了回来,见抓华阳公主的狱卒吃了亏。掩嘴偷偷一笑,暗庆自己没有上囚车抓人。 华阳公主瘫倒在地上低低的泣哭,兴乐向前一步将华阳扶起身,正要安慰华阳两句,突然感到自己地足底有些咯脚。抬脚一看,足底沾着老大的一块白菜帮子,白菜帮已成黑黄色,发出阵阵恶臭。引得兴乐不觉皱了皱眉。她发现那个狱卒正在掩嘴偷笑,趁那个狱卒不在意,抬起脚就给狱卒的小腹上来了一脚。 狱卒止了笑,想教训一下兴乐,见监斩官已走到近前只得把怒火压下,心里边暗暗咒骂一声。低头一看,大呼倒霉,新做的皂衣竟被沾上了恶心的菜汁。他怒视兴乐一眼,暗骂:“难怪皇帝要杀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你便是平乐公主?”监斩官的眼睛先是色迷迷地盯着华阳公主的胸部。慢慢往上移,看到平乐已经被泪水打湿泛着桃红色的脸时。心中一颤。他伸手托起华阳滑嫩的下巴,淫荡的调笑道:“我在问你话呢?你干吗不说话啊?” “我……我是被冤枉的,没……没有谋反,请大人上奏皇帝,饶我一命吧!”华阳使劲把头往下低,可怜巴巴的道。 “如今半夜三更的,我如何替你上奏朝庭?况且你地大罪是赵大人亲自审明的,赵大人会错吗?可惜,可惜!”监斩官摇头叹息朝兴乐走去,想施以同样的方法试试兴乐公主的下巴是否如同平乐的一样嫩滑!兴乐双目发火的瞪着他,两个手一张一合的朝他比划着,他有些胆怯,害怕自己的手会被指甲挖出几道裂痕来,尴尬的笑了笑,拇指与无名指慢慢的摩擦感受从华阳公主下巴上带来地滑嫩,道:“听闻兴乐公主叨蛮任性,一定是你了,看来是错不了的!” 监斩官转过身朝高台上走去,兴乐公主用衣袖给华阳公主擦去眼泪,道:“姐姐,别哭!” “可是……我们马上就要死了!”华阳公主泣道。 “会有人来救我地,到时我让他一同也救了姐姐!”兴乐公主十分自信的仰起头,笑道。 “有人来救你?”平乐朝四下一望,除了行刑的人员并无一个人影,仍旧低头而泣。 “时辰已到,准备行刑!”监斩官抽出一支令鉴,扔在地上道! 五辆车旁走出五个人来,来到华阳与兴乐跟前准备拉华阳前去行刑,华阳公主害怕的往后退,兴乐迎上前去,面色自若的道:“我先来!” 五个人中两人驾腿,两人举臂,一人扶头抬起兴乐就往五辆马车前去,监斩官中气十足的道:“慢!这个叼蛮公主到了刑场还嘻嘻哈哈不知道害怕,那就让她晚死一会,等见过行刑后的惨状之后,心中知道害怕了再死不迟!” 五个人转身将兴乐放下,抬起了华阳公主走到五辆马车中央。这时,站在车 五个人拿着绳索走上近前分别套住华阳的头与四肢。分有经验的将马车稍稍往前赶了一点,华阳的身体瞬时被绑得紧紧悬在空中。 “冤枉,救命!”华阳想大叫,脖子上勒的那道绳子让她喘不过气来,费尽全身之力想挣扎一番,可惜四肢上紧绷的四道绳子扯得紧紧地,丝毫也动不了一分。一名御手轻轻扬举起长鞭,在头顶划了一个圈,又划了一个圈。 “在哪呢?怎么还不出现?要死人了!”兴乐自信的神色开始惶恐起来。四下里瞅去,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 “叭!”持鞭的御手将鞭重重往前一甩,发出一声轻脆的鞭响。五个人齐喊一声:“驾!”五辆马车分朝不同的方向驶去! “不!”兴乐大喊一声,华阳公主的身体被分成五块,在肮脏的地上拖出去二十步远地距离。在月光与火把的照耀之下,原先悬着华阳公主尸体的地方出现一团血雾,地上也多了一些东西。想来是华阳地肝脏。 兴乐公主泪流满面的闭上了双眼向后倒去。似乎有人扶了她一下,然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腾空,有人在往她的四肢与脖子上套绳索。她害怕起来,华阳公主被车裂的场景开始在眼前一遍一遍不断地重复。她想挣扎,按四肢的四个人按得很紧,根本无法动弹。 好像还能叫喊!脑子里空空一片的兴乐开始叫喊起来。寂静的刑场上方回荡着:“你在哪里,快来救我,救命啊!”但是四周仍是一片寂静,没有人来救她,只能听到监斩官嘿嘿的笑声。 按着的人猛地松开了手,没容她挣扎了一下身体已经悬空,脖子上的那道绳索勒得她透不气来,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一个人走到近前。 “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害怕了吧!” 监斩官拿着华阳公主被硬扯下来的头颅举到兴乐的面前笑道。 华阳公主脸上的表情很可怖,两只眼睛凸了出来,惨白惨白的,就如一脚踩下去将一条鱼的肚子踩扁后,鱼眼要掉出来还没掉出来时的样子。华阳公主地鼻孔张得很大,舌头伸出很长,脖子下还在沥沥拉拉淋着血,血全滴在她的脸上。血温温的,但给她的却只有毛骨悚然的寒意,一种从头顶一直凉到脚跟的寒意。 监斩官得意的笑了起来。毛手毛脚的抚摸着她的脸,把温温的血均匀地涂抹开来。 兴乐公主想吐。只是怎么也吐不出来,好不容易挨到监斩官离去,她看到马车车厢后边画着可怖的睚眦头像。 她想起来梦里那个无头怪物肚子上地脸跟这个是何奇的相象,都是张着獠牙的大嘴,一口便能把人吃掉!梦里的怪物出现了,可是救人的英雄在哪? 持鞭御手手中的皮鞭划了一个悠美的圆,又划了一个悠美的圆,接着朝前奋力的甩去。这只是瞬间的事情,兴乐却感到皮鞭朝前而去时所费的时间无限长了起来,鞭子在空中的轨迹她都能看得清清楚,甚至有一种等待死亡简直是一种煎熬的感觉,于是她闭上了眼,希望死亡尽快的到来。 一声响亮的口哨传到她的耳中,于此同时鞭声也响了起来,其中还混杂着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下坠,重重摔在地上,四周好像乱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四肢,与身体好好的连在一起,摸了摸脖子,也是好好的。她继续往下摸,摸到踏实厚重的地面,手掌下边还按着其他的一些东西——软软的滑滑的,好像是烂菜叶。 兴乐不在觉得烂菜叶子是令人恶心的东西,生命的重新拥有让她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包括让人难忍的臭味。她咧嘴一笑,睁开眼时却开始泪流满面,朦胧的看到了四周的乱。 御手倒毙在车上,行刑人员倒毙在地上,全都是中箭而亡,全都是一箭毙命。监斩官在两个狱卒的护送下向街道跑去,远远的驶过来一匹马,穿破的一层雾气与监斩官迎面而来。 马的四蹄是白色的,兴乐哭得更加伤心,喃喃道:“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你终于来了!” 马上那人全身穿着银光发亮的铠甲,脸上罩着一个可怖的面具,手中舞着两把长刀,一道腥红的大氅被风击起飘在身后,很是英俊潇洒。两个狱卒被他一刀一个的劈杀,监斩官连连倒退喊着饶命,但他毫不留情的也把斩于马下。虽然兴乐看不到来得这人的面容,但她清楚来得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人——九原郡郡守李信! 兴乐心中十分的高兴,可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她站起身朝马上那人跑去,因为紧张与激动,被她认为是烂菜中的东西被紧紧拽在手中,跑了几步方意识的手中多出的一物。她停了下来,手中那物像一块褐色的石头,不过不重也没石头硬,软软的暖暖的。 “什么东西!”兴乐从没见过这个东西,但马上反应过来这东西可能是刚才从华阳公主的身体内掉出来的。 兴乐把东西扔在地上,肚内翻江倒海的吐了起来。监牢里的饭菜难吃,这几天她本没吃多少东西,所以没什么可吐的,只是吐出许多类水的粘液。 “我们得赶快逃了,守军马上就会追捕我们的!”李信把马停在呕吐的兴乐面将,伸出一只手道。 听到梦里时常能听到的声音,兴乐努力止住吐,把手伸给那只结实有力的手,被拉上马。铠甲冰冰凉凉,兴乐把脸贴在上边,这种感觉得舒服、很踏实也很安全,当驶出城门时,兴乐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一定会来救我的!”眼泪如止不住的洪流,源源不断的从她眼中流出,接着道:“可惜你来迟了一步,华阳姐姐死了!”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六章 美梦成真 二 僻道路披着夜色继续朝南而去。等到天微微发亮,李信停下马,见兴乐公主紧搂其腰在后边沉睡,也没在意,以为受了惊吓又经长途的跋涉昏睡过去。 他怕惊了兴乐的美梦,小心的把她抱下马,除去自己身上铠甲换上一套掌柜的衣物,又拿了一套随从的衣物给兴乐套在身上。正当他蹲下身准备将兴乐抱上马继续赶路时,宦官从人丛中挤了出来,抢上一步用肩扛了一下蹲在地上将起未起的李信。 李信一个踉跄向后倒退一步差点摔在地上,脸上拂过一层怒色盯着宦官。宦官把兴乐公主牢牢抱在怀里用衣角轻拭兴乐脸上的血迹,彼有敌意的也盯着李信看,道:“你别想打什么歪主意,我会保护公主的。” “我只是想把她抱上马继续赶路,并不想怎样!再说事先我们已经说好了的,救公主我不为钱财,为的是想娶个公主当压寨夫人。如今公主已经救出,理所当然要作我的媳妇,我的媳妇我自会保护,又何需你来代劳保护?”李信歪头笑道。 “我不管当初答应过你什么,反正现在一切都得听公主的!”宦官不知从何处顺来一把匕首,横在身前指着李信倔强的道。随从们见其竟敢拿利刃威胁郡守,纷纷抽出宝刀围了上来。 宦官环视一周,将匕首倒指向自己的脖子,道:“别过来,你叫他们别过来,不然我马上死给你看!” “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李信满面春风的道,感觉这个宦官着实可笑。 围上来的人更是没被他的自杀恐吓住,反而将他围得更紧。 “别过来,不然我与公主马上死在此处!”宦官把匕首指向公主的脖子,再次的喊道。 这一次似乎有了点效果,围上的人不敢再动。李信摆摆手叫他们退下。笑道:“好个忠臣义仆!不过我有个问题不明白,当初你哀求我救公主,如今公主已被救出,为何你又要杀了她?” 宦官微微一愣,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反正你不能拿公主当压寨的夫人。公主已经有了意中人,她醒来后若知道你的用意,肯定不会从你地。你若用强,她一定会伤心的。我只要公主好。公主高兴,其他的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又怎知公主不会从我?”李信抬头看看天已经快要大亮,此处与咸阳还是太近。追兵也不知何时便赶了过来,不能与宦官再胡闹下去,道:“若让你保护住公主,你们两个准备去何处?” “去……去九原郡!”宦官道。 “九原?昨日咸阳一闹,估计赵高已经下诏书大索天下。你两个往北走岂不是去自投罗网吗?”李信道。 “这……”宦官无言已对。 “我看不如先随我们往南走,等公主醒后寻死觅活的不愿跟我走,你们俩再想办法前去九原,如何?”李信道。 李信说得不无道理,宦官还是有一丝的担心,怕进了李信的巢穴再想出来可就难了。他一边搂着昏沉不想的公主。一边踌躇起来,抬头想让李信起个绝对不违公主意愿的誓,不想李信已上了马吩咐众将士依然分散前行。他也无法,只得把公主抱上劣马,尾随在李信、疥、候身后朝南而去。 李信纵马走在前边,疥与候离他有一个马身的距离,一轮红彤彤地太阳越出地平线放射出万道霞光照在四人的身上,在地上映出四道拉得很长的人影。阳光暖暖地十分舒服。回想起昨夜救兴乐时的潇洒样,李信不由的把得意的微笑挂在嘴角。 “兴乐公主已经救出,也算给死了的蒙恬、扶苏有个交待,最少不会让姓嬴地绝了后。嘿嘿,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小丫头竟出落的如此水灵!真是养尊处优的公主啊,那小手嫩的跟一洼水一样,摸起来比王莹的舒服多了,当我伸手与她地手相处时,好像还有触电的感觉。嘻嘻,怎会有这种感觉呢?或许是因为与王莹相处时间久了也就没了以前的感觉了。反而这个小姑娘让我……” “呸!我在想什么呢?我可是九原郡守,一个大人物。怎会有这种儿女情长的想法?可是,大人物就不是人了?大人物就是不食人间香火的圣人了?李斯不是大人物吗?那他为何要娈童?赵高不是大人物吗?他还是一个天阉之人呢,也娶了很多的妾室啊!看来男人好色就如女人贪财一样是天性,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英雄,英雄!”宦官赶马走到近前,打断李信的乱想,神情焦急地道:“敢问英雄,此处离英雄的山寨还有多远?” “哦,这可说不了,可能八百里,也许一千里?”李信道。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宦官急道。 “怎么了?” “公主的额头火烫,想是得了急病,再不找个郎中只怕性命难保!” 兴乐的小脸上绯红一片,李信探出手摸了一下,确是有些发烫,像是正在发烧,心中也是着急。正在两人束手无策之时,候指着前边道:“掌柜的,十来里外有座小镇,不如我们到那里请个郎中给公主看看!” 来到小镇在一个酒肆后院住下,请来一个半仙郎中,又是跳神又是开药的折腾三天,兴乐的高烧终于退了下去,咸阳方面很奇怪的也没有大索天下。这一日辰,宦官出去打水给公主洗漱,回来后却发现公主已不在寝中,大惊下急忙出来寻找,却在李信的寝室听到公主的娇笑声。 他有些迷糊,一时间不明白李信使了何种妖法竟让公主弃了旧爱,难不成真如李信所预料地那样是美女爱英雄的原因?作为一个下人他也不好说些什么,站在门外静静地候着,直到公主与李信情投意和的从里边出来!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七章 埋伏 王莹一样并不情愿,非要与他和乘一骑。他也乐得共骑,软玉温香入怀的感觉着实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况且如今已是夏日,身上衣物单薄,那种感觉就更加的美好了。 不过也有一件令人烦心的事情,兴乐的那双碧波秋水般的大眼睛偶乐会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如花般娇嫩的嘴唇也会在他不注意时撅起来。李信知道她有心事,而且这件心事跟他有关。 兴乐已不再是几年前他所见到的叼蛮任性公主,也不同于一年前在兴乐宫见到的一身贵气、举止优雅、面露羞色的公主,甚至不同于行刑那夜还不忘作弄狱卒的公主。经过那一夜,她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叨蛮任性不见了,贵气与优雅也不见了,变成了一个渴望得到保护的小妹妹。 从兴乐的言谈举止之中李信发现兴乐对其十分依恋,依恋到一种患得患失的地步,就如是手中捧着的一件珍贵而又脆弱的物件,害怕一不小心便毁了这件物件。他隐隐觉得兴乐的心事与华阳公主有关,情到浓时有几次她本想开口问的,又几次的轻叹一声,含情脉脉的盯着他闭嘴不谈,只是用小手重重的握住他的手,好像害怕他突然之间没了踪影。 每当这个时候他也想开口问兴乐是不是有话要说,是不是想问他那晚为何不救华阳公主,可是他还没想好如何回答,也就没有开口问,任凭两人之间慢慢升起不合调的隔阂。 有心事的不光是兴乐,同样的宦官也有心事,他仍是没有搞明白对李郡守有意的公主怎么就喜欢上了一个强盗。宦官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作为下人又不敢直接问明公主,当只有他与公主两个人时,他也有意无意的提一下九原。说一下李郡守,公主只是对他笑。这让他更加的迷糊了。 宦官看得出来,公主很中意这个强盗头子,可是他也看得出来公主的欢笑有时候是做出来的,很刻意并非是那种发自内心地喜悦。这时,他又怀疑公主或许是受到了挟迫才会假装喜欢这个强盗头子,不然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放弃九原郡郡守而找个强盗头目。于是他想找个机会把公主救走,让公主过上真正幸福开心的日子。 一路上,宦官时常在心里谋划着救公主的计划。他想知道随在后边的那批人马在何处。可惜无论如何往身后看都看不到那批人马在何处,就像凭空的消失的在空气之中,能见到的只有眼前这三个强盗。他想。若是有个什么办法把与候支走,只留李信一人便好对付了。不过任凭他想尽办法都无法同时支走这两人,无论是行路还是住宿,总有一个随时在李信的五尺之内。 每日谋划到最后,他都会无奈的放弃。这三人实在是太强大了。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杀掉,他也只能暗暗的担心,并时时注意着公主的安危。 四人顺着丰水河向前走,偎依在李信怀中地兴乐指着二里地外的一座孤峰道:“那里的风光真好,要是将来我们可以居于此地,那该多好!” 丰水河在二里地外聚成一个不小的湖池。孤峰正在湖池中央,孤峰上树木郁郁葱葱,远远看去竟如同墨色。湖的周围是荒费已久地庄稼地,地里的庄稼长得稀稀拉拉并被一人多高的篙草盖住。不过这并不影响这里的景象,在阴暗的天气衬托下,配以湖面上薄薄升起的雾气,看起来就如一副美妙绝伦地水墨山水画。 一只小舟快速往湖边驶来,距离太远看不清楚那人长得什么模样。但可以感觉出来那人一定十分的健硕,不然小舟不会驶的那么迅急。 “确实很美!等将来……”李信点头称赞,还没将话说完,三百步开外的篙草地里突然传来几声细微的响动。这种声音他太熟悉了,是那种劲弩上弦后的声响! “中埋伏了!”他暗道一声,下意识的拨开大袍把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夫人,(因兴乐故执地要与李信同骑一骑,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出小镇前便换上了妾室的衣物,装妆成李信的妻妾。)那里好是好。但已有人家,只怕到时山上的人不愿将此处让与夫人!”候赶马上前指着小舟笑道。说罢。低声的对李信道:“掌柜的,草丛里边似有伏兵!” “中了埋伏了!”宦官暗道一声。一边紧张的四处张望,一边把马赶到李信身边,道:“公主,有危险。快上老奴的马,老奴带你逃出此地。” 兴乐公主对宦官摇了摇头,使劲的往李信怀里钻,道:“有他保护我,我不怕!” 她嘴中说着不怕,其实心里已经怕地要命,那夜车裂华阳公主的那一幕再次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浑身打着颤,两手紧紧拉住李信的双手往胸前紧。 李信一边安慰着兴乐别怕,一边对疥问道:“可听出他们有多少人!” “上弦的为二十人,其他的都是持戈挂剑,大约为二百多人!”候道。 “不知他们是剪径的大盗,还是捉拿我们的官兵。”宦官问道,他情愿埋伏在篙草里的是剪径的大盗,最少看在同伙的份上会放他们一马。 自己一行五人随意而行,无论是剪径的大盗还是抓贼的官兵都不可能事先知道他们的行踪。李信略一沉吟,感觉埋伏在篙草丛里的人是对付小舟上那人的,问道:“驾舟那人如何打扮?” “驾舟的船夫身体十分魁梧,比之黑头领还有高大许多,脸上刻有一个囚字。”候道。 “可听出挂弦的弩是什么弩?”李信转头朝疥问道。 “一百五十步射程的轻弩!”疥道。 “下马,生火做饭!”李信扶着兴乐下了马,宦官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了马把公主扶在草地上坐下,轻声问道:“掌柜的,这里实在危险,无论草丛里为官为贼,都可能找我们的麻烦。我看还是往回走,等于大队人马汇合后,再走不迟。” 李信含笑而不答,伸手轻轻抚了抚公主靠在肩头垂下来的秀发。 很快,火生了起来,一块牛肉架在火上烤着。离岸尚有二百多步远的小舟也发现这边的李信他们,逆流而上朝李信他们这边驶了过来。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八章 大泽乡何在? . 公……公……夫人的安全要紧,我们还是尽快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宦官十分的紧张,手颤个不停,就连手中握的树枝上穿的牛肉都颤到了地上也没察觉出来,不时回头看一下篙草丛。 宦官问的问题也正是疥与候想问的,两个人停止翻动牛肉,四目期盼的看着李信。说实话,两人也是无惧生死的屠狗之辈,莫说篙草丛中躲得是两百多人,就是多上十倍两人也不会畏惧。只要躲藏的人敢有什么异动,他们会毫无顾虑的上前厮杀,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战死在此为止。可是,现在并非只有他们俩人,重要的是他们有个艰巨的任务——保护李信的安全。虽然并没有人给他们下这样的命令,但两人打心眼里认定决不能让李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若是埋伏的人突然冲杀出来,误伤了李郡守……”这样的后果两人不敢去想,也无法对九原的黑夫与后边跟进的伙伴交待。 “你怕个啥?他们又不是对付我们的!”李信让候给宦官又切了一块牛肉,递给宦官道:“烤牛肉得用心思去烤,烤焦则硬,烤嫩则生。像你这样三心二意的烤,呆会不是吃焦牛肉就是吃生牛肉。” 宦官将牛肉串上树枝,随手往火前一递,也不管牛肉距火还有二尺远,根本无法炙烤。接着问道:“掌柜的怎知他们不是对付我们的?” “一路上我们都小心翼翼,除了碰到耕种的农夫,基本上没有碰到过其他人,不会有人发现我们是强盗,在此处布下埋伏捉拿我们。再说,就算我们的身份被人识破,在咸阳城救公主搞出那么大的风雨,赵高岂会只派二百多人等在此处拿我们?” “要是里边藏的并非官兵,而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强盗呢?”宦官问道。 “你我一行五人。轻车简从,哪像有油水的买卖人?哪个强盗会打我们的主意?难不成他们也想象我一样,打算把公主抢去当压寨地夫人吗?”李信干笑两声,惹得靠在他肩头的兴乐公主不满的用小拳头锤打他两下。 宦官眼盯‘白蹄乌’背上的马囊,心中暗道:“没有油水?你以为我不知那里边装着十来斤的黄金?”嘴上问道:“草丛中按下的伏兵既然不是对付我们的,那是对付谁的?” “对付舟上的船夫!”李信道:“此人脸上刻有囚字,想来原是一名苦囚,因受不了辛劳地罚作,逃来此处为盗。” “刻囚就是强盗?”宦官面露讥讽之色。言外之意似乎是在说:“你脸上并未刻字,不一样是个强盗?” “刻囚不见得是强盗,但你看这四周。上好的庄稼地都已荒费,若非有盗患为祸,庄稼地怎会荒费?再说,那荒草地里为何躲有手拿兵器的人,难道他们不是来捕盗地反是躲在草丛中看风景的不成?” 宦官讪讪一笑。道:“就算你说得有理,可是这里还是十分的危险,等一会两边人马动起手来,我怕刀剑无影伤了夫人。不如往回走,躲得离此地远远的,方是安全之策。” 李信低下头。兴乐秀眉轻皱似是也有几分的不安,他道:“别怕,这里离草丛尚有三百步远,他们地弩箭射不了这么远。” “掌柜的!”候道:“那艘小舟朝我们这边驶来。” “掌柜的!”同时,耳朵异常好使的疥道:“有人骑着一头毛驴由南朝这边而来。” “一个强盗竟惹得二百官兵来抓,想来也非等闲之辈,呆会瞅个机会一定要收他为我所用!”李信心中想着,笑道:“估计那个强盗想着我们有些油水因此想来打劫一番。骑驴那人又是何人?” “夫……人,掌柜的,现在怎么办?我看……”宦官吱吱呜呜的说着,站起身准备拉马上前扶公主上马朝北而逃。 “一个强盗又岂是我们地对手!”李信将宦官拉坐下来,给疥打了个眼色。会意,翻身上马前去招集人手。 “他这是去何处?”宦官指着远去的疥问道。 “有肉岂能无酒,他这是去打酒去!”李信笑谈道。 小舟在岸边停了下来,驾舟的大汉也不系缆,大步流星的朝李信他们前来,毫不客气的坐下身。从候手中夺下一块肉,放入嘴中一通大嚼。道:“好香的肉,可惜却没有好酒来配。几位大哥,这是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我们是咸阳来的行商,要去大泽乡去!你的舟被水冲走了……”李信指着顺流而下地小舟道。 “不管它,反正也逃不出这个湖面!大泽乡?在什么地方?”大汉说着话,眼睛却盯着白蹄乌看个没完。 “壮士没听说过大泽乡这个地方吗?”李信道。 “没!很有名气吗?在什么地方!”大汉回道,站起身走到马前,一边抚摸着马身光亮如缎的皮毛,一边赞道:“好马,好马?” “哎哟,坏了!”李信大喊一声,正摸马的大汉吓了一跳,坐在火对面一边烤肉一边暗防大汉的候吓了一跳。宦官大惊,手上的马肉再次掉在地上,兴乐公主迷茫的看着他。 李信因何大叫?那是因为大汉回道没听过大泽乡这个地方后,他突然明白过来大泽乡在后世经历一场起义后,其大名方如雷惯耳,如今大泽乡起义还没开始,大泽乡在哪里世人怎会知道?这让他去哪里等陈胜、吴广,又到哪里去助他们起义?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大泽乡十分的有名气,只要往南走,随便找个人一问便知。救了公主之后,他们一直疲于奔命,根本没有停下来歇歇脚找人问一问的机会,而他也没告诉随从要去哪里,只是告诉宦官回山寨,直到今日方明白了大泽乡在哪里根本无人知道,这让他去哪里找? “什么坏了?”大汉回头问道,顺手托了托马囊,脸露喜色走回来坐下。 “唉!壮士迟来了一步,不然让随从多打两斤酒,我们好好喝上一番!”李信推脱过去,低头沉思接下来该去何处!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九章 收英布 . 我?”大汉笑道,但面目着实狰狞,两只眼睛目露凶光上下一翻,盯着兴乐直打量。 宦官瞧出来大汉的不怀好意,一边暗怪李信非得在此处生火做饭,惹来了这等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一边朝北张望,寻思着疥什么时候能带领人马过来。不过,他在心里也不怯这个大汉,虽然这个大汉孔武有力,但候的能耐他也见识过,两相比较起来自己这边还多了个深藏不露的李信,打起来他们要比孤零零的大汉多上几成胜算。宦官将身体前移,挡住大汉看兴乐的目光,似一只准备与恶狗决斗的公鸡,怒视着对方。 大汉也不以为意,随即将目光投向低头不语的李信,道:“看来你也非爽快之人,赠与不赠总得放出个话来吧!” 究竟该去何方?是去楚地趁项羽还未发迹灭了项羽,还是去泗水郡沛县找刘邦,趁机要了刘邦的命?这个问题着实让人头疼,打算好的一切不得不被迫再做决定。“还是去找刘邦吧,最少知道他是居于泗水郡沛县,找起来应该容易点!”李信暗自下了决心,抬头笑道:“不知这位兄台看上我哪三样东西?” “其一为马。”大汉指着‘白蹄乌’道:“此马四蹄稳健、精神抖擞,窝在你手中随你四处行商终究埋没了它的一世英名,不如交于我,或能发挥它四战于野的神采。” 他说完,见李信只是看着他笑,以为李信迫于他的神威已经默认,高兴的接着道:“其二为金。你马囊之中尚有黄金十多斤,与命比起来这些黄金又算得了什么,不如交于我也好留了性命继续赶路。” “其三为她!”大汉指着兴乐公主道:“瞧其眉目之中透着贵气,想必是王候之女,也不知你小子从哪修来的福份。以贱商身份竟能勾得王候之女与你私奔。老子这一辈子受够了苦,如今有此一女正好带回山寨享受一下王候之女是何滋味,你看怎样?” “这三样都是我心爱之物,你让我如何割爱?”李信喃喃道:“此马伴我几年,朝夕相处早已拿它当一知已看待,你要此马不是逼得我把一个朋友出卖给你?万万不可!黄金是我劳苦经营多年所得,后半生全靠这点黄金活命,你要取走还不如直接把我的命拿去!至于怀中之女,她并非什么王候之女。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子罢了,与我早有婚约,就如是我的妻子一般。哪有把妻子赠人之说?还望壮士见谅,这三样东西一样也不能赠给你,不如壮士再选三样来?” “看来你是马也不舍得,钱也不舍得,女人更不舍得。就是不要命了!”大汉手撑地面半躺下来,嘴里叼着一根嫩草,眼如刀光的朝李信扫去。 “你既喜欢这三样东西,我倒有一法不伤你我和气,做到大家都高兴满意。”李信身体往前倾去,迎着大汉地目光。手压在膝盖之上半俯下身笑道。 “何法?” “不如你跟我行商去!我可让你牵马,让你掌管日常开支,让你照顾我娇妻的饮食起居,你看如何?” “哈哈!”大汉干笑两声,坐直身一拳把身边的草地砸出一个大坑,道:“我看你不是在说笑,就是疯了,难道你看不出我是个强盗。前来就是要劫你的东西,性起时杀你也不会手软的。” “你既然是强盗,我就不能是强盗头了吗?”李信把身体收回,把兴乐抱入怀中,神情如初的笑道。 大汉愣了一愣,眼睛盯着并不愧悟的李信,余光打量就势要扑起来与其较量一番的候,半晌无语。 这个大汉是谁?这个大汉便是当初义释王惊被判城坦之罪的英布!被抓到骊山刑场服刑后受不了劳累,联系了几个志同道合地刑徒于夜逃出山,混迹在此处为盗已经多年。今日。他得到消息,官府派了一支人数不多的官兵躲在湖边草丛中准备对付他。于是将伙伴隐藏在舟棚内,自己亲自驶舟准备会一会官兵。舟至岸边,他感觉出草丛中杀气腾腾,所伏官兵并非报信之人说的二十来个,又见李信一行人在河边生起火做起饭,灵机一动,把舟向李信这边摇来,并故意地把舟顺流放下。 此乃他灵机一动想出的一计!他为诱耳,把丛中兵卒的目光都吸引到此处,而舟中躲藏的伙伴可以趁敌不备从舟中杀入草丛,将草丛里的伏兵全部杀尽。本来他只是打算与李信这伙人有说有笑,让躲在草丛里地官兵摸不准他的意图,不敢轻举妄动就行。但是一见到李信的马,为兵多年的他马上便爱不释手,囊中的黄金与李信身边的美人也把他搞得心里发痒,忍不住想来个顺手牵羊,将这三样东西搞到手。 对方只有四人。一个满脸大麻子,身板还算过硬,手上或许有点能耐地候。一个穿着干净,商人打扮,见了他一脸凶像却不害怕,反而一直在笑,不知为何脸上还透着让他有一种想冲动打人的得意自信神色。更可气的是对方身边还伏着一位他已看上眼的美人,不过从美人的神色看,美人似乎对这个面目可憎的人情种深种,反而对于他这样身材魁梧,浑身透露出男人阳刚之气的人熟视无睹。还有那个身体削瘦,举手投足间透着娘们味的随从,更让他感到腻歪。 “大麻子地身手看似不错,不过到我面前还是差上一节,就算加上面目可憎的人一起联手,我的胜算应该还有八成往上。至于那个娘们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娘娘腔根本不足以虑!不过此时不是动手之时,不能让那些官兵趁机捡了便宜去。我得稳住他们,等结果了官兵,再对付他们不迟!” “你是强盗头子?不像,不像!”英布坐直身,笑道。 “像不像没关系,关键是我想和壮士交个朋友。敢问壮士大名?”李信亦笑道。 嘴中的毛驴此时正好晃晃悠悠的经过,朝这边来时,李信曾打量过,驴上骑的是一位闭目养神的四十多岁小老头,他也不御驴,任驴自由的朝前走着。李信看不出老头有什么危险,也就没有在意。没想到此时那个小老头睁开双眼,里边精光一闪,跳下毛驴道:“这个朋友交不得,他是个大盗,名叫英布。小兄弟,这里眼看便有一场大战,我劝你还是携带家眷快快离开此地吧!”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十章 收英布 二 . 狱卒,乡里的游檄,亭里的求盗,得二百多人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准备将为祸乡野的这伙强盗来个一网打尽。他向县令下了军令状,县令送他出征时说的话语犹在耳畔回荡。 “能否剿灭这伙盗贼,全靠你了。若是此次仍以失败而告终,我也无颜再为县令,同你一起自尽以谢皇恩吧!” 县令的担心不无道理,盗贼虽只有十人,但个个彪悍异常非常人能敌,犹以领头的英布为最,常能以一挡十却可全身而退。 张宝的计划十分周详,但再周详的计划也得看天行事。当他看到李信一行人出现后,就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觉得这一行人一定会坏了他的大计,急忙退出埋伏之地作一番打扮,骑驴朝李信这边行来,想先英布一步令这行人离开此处事非之地。可惜他慢了一步,当他骑驴出现时,英布已改变原来的行程,逆流而上先行与这伙人坐到了一起。 事情到此已是骑驴难下,虽然一伙强盗只出现英布一个人,其他人不知在何处,不过这个人是头目,杀了此人这伙强盗也就算散了伙,目的也算完成了。与英布相争两年多,英布是认得他的,他知道自己在英布眼里就如同一条瘸腿羊在猛虎眼里一样,英布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不过这样也好,骄兵必败,他这头瘸腿羊要为一个诱耳引得猛虎上套。他闭上双眼张狂的要从英布面前经过,只要英布性起前来杀他,就算中了他的圈套,那时他便可骑驴急往草丛奔,把英布引到死地。 很奇怪,他已经到了英布的面前,英布却无动于衷,于是他睁开了眼。同时听到了李信要与英布相交的话语。 “一头羊竟想跟一匹狼讲交情,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张宝在心中暗笑,仔细的打量一下李信四人,心中一惊,暗思:“或许这并非是一头羊与一匹狼讲交情,而是一群狼与一头狼讲交情。” 干了二十多年的差役,由一名亭间‘求盗’升到现在的县尉,别得不敢说,他那双眼睛绝对称得上毒辣。不管什么人。也不管干什么行当的,只要在他眼前一过,他可以把这个人的身份猜个八九不离十。有时候张宝觉得凭自己这份能耐。要不是舍不得这片故土,如今肯定不是在朝庭里为廷尉,就是在郡里地为郡丞,岂会只是一员小小的县尉。 李信一身行商打扮,从他的眼神与一举手一投足间的气度。张宝看出这人一定是行伍出身,并在郡级官位上为过任。 “他曾是朝庭的大员,为何要作商人打扮?无论是哪位大臣,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微服出巡,要么扮作四处游走的儒生或方士,要么扮作替官府东奔西走作买办的啬夫。最不济也会扮成农夫,绝对不可能扮作身份最为低贱的商人。”张忠暗道一声,马上排除李信微服出巡地可能,对他的身份可疑起来。 候一身随从打扮,看起来只是保护李信的亲兵,不过张宝看出其是一个囚徒,最少曾经是个囚徒。无论是其地眼神还是手上磨出的老茧以及微微有些驼的后背,都证明着他的观点。 这两个人还没什么。骇人的是那个身体纤弱地随从与依在李信怀里的女子。随从活脱脱就是宫里的宦官,而女子的气度与眉眼间的贵气,除了公主谁也不配拥有。张宝害怕起来,传闻皇家骨肉都因企图谋反被诛杀殆尽,这偏僻的小县野地怎会出现如此两个人物? “还是不要惹他们,最好能把他们吓走!”张宝心中想道,揭穿英布地身份后仔细的观察着英布与李信的反应。 李信的表情又惊又讶,而英布却满脸含笑,道:“既来之,何不一同坐下吃点肉。也好叙叙旧!” 张宝挨着边坐了下来,离英布隔有二丈远。手握袖中藏着的****,准备等英布一有所行动,就掏出小****掷向英布,为自己逃跑留够足够多的时间。道:“你我相识有两年了吧!” “是啊,算算已有两年零七个月了。这两年多的时间,你杀我,我杀你,想起来真没有意思!”英布懒洋洋的笑道。 “没意思,真没意思!”张宝摇摇头道:“两年多了,想起来真累,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把这事作个了断?” “好啊,去哪里?” “不如去那边……”张宝指着草丛前五十多步远地一块空地道。 “他就是英布,果然是非同寻常的人物!”李信心中暗道一声,上下打量着英布又惊又喜。 当初,英布义释王惊的事情在李信打单于庭回来,王惊从晕迷中想过来后他就已经听到王惊禀报过。王惊哭着请求李信一定要救上英布一救,听罢英布的大义李信也想将此人收为己用。 可惜,当时因为‘高阙城’受到‘诅’祸,一连封城几个月,等到将‘诅’祸消除,李信打探出英布的下落,并花费钱财上下打通准备赎买英布时,英布已从骊山刑场逃走,不知去到何处。 李信时常叹息与这样的英雄失之交臂真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总想着怎样才能打探出英布的下落。幸运的是孤陋寡闻的他竟不知秦未历史上还有这样一位被封为战神地人物,不然扼腕之痛来得要强上十倍。 李信不等张宝把话讲完,突然站起身抽出腰中弯刀把张宝劈死,指着英布哈哈大笑道:“你就是英布?!” 张宝至死没有明白李信为何劈他一刀,从始自终也是提防着英布并没提防李信,他握****的手从袖中滑落,落在地上被阳光照耀出几许寒光。 “好刀!”英布赞了一声,眼神奇怪地上下打量李信,怪道:“我就是英布,你为何要杀他?” “他在草丛之中布下埋伏想诱你前去那里击杀,这样的小人我为何杀不得?”李信歪头笑道,等到最后一滴血从刀尖滑落,将刀抛与英布接着道:“你既然喜欢这刀,就送于你了!”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十一章 收英布 三 . 断。 “好刀!”他再次的赞叹,转回身将刀抛在李信面前,道:“听你的语气好像认识我,不过相信我从未见过你。此刀虽好,但我不能收你的刀,因为收了你的刀后,我不知该如何再向你要那三样东西!” 李信没说话,也没把脚前的刀捡起来收入鞘中,只是含笑盯着英布看,空气在此时凝固起来。 候依然盘膝而坐,全身之力聚在两脚之上,臀部微微上抬,右手握住腰间宝刀,只要一有情况他可瞬间起身拔刀劈向英布。 宦官暗告自己不要害怕,不用去理会躺在身侧不远的死尸,但越是暗告就越是忍不住要偷偷打量死尸。死尸白多于黑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伤口流出的血慢慢浸润着土地朝他的位置流了过来。屁股感到一阵湿,他安慰自己那只是衣服被草上凝结的露水打湿,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时辰,这样的季节本不该有露水。当血流到脚前,鞋子被血水浸泡起来,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装作若无其事,双腿开始打颤,裤裆里有一片温暖的湿润,但依然不忘保护公主的使命,将身体向前迎了迎,护在英布与公主之间。 “有件事我很奇怪,你明知我要抢你的东西,为何还要帮我?”英布打量着李信,问道。 “我说过,想让你跟我一起走,你若是被人害得枉死,岂不是要让我伤心?不过从你的神情上可以看得出来,我有些多事了,看来你早知那里有埋伏,似乎还做好了准备。”李信觉得自己的微笑很迷人,会给英布一种信任的感觉,所以在与英布说话时,脸上依然荡漾着微笑。 “嘿嘿!”英布干笑两下。学朝草丛的方向叫了两声,草丛中有九只回应了一下。 他将两指放入嘴中打了个响亮的口哨,草丛中乱了起来,只听到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看不到里边究竟发生了何事。过了一会,众多的兵卒惊恐的从草丛中逃出,二十个弩手端平轻弩在前,一百多手持长枪的兵卒随后,朝李信这边快步冲杀过来。紧接着。又钻出九个大汉手提长枪尾随而出,他们仰身向后长啸一声举手将手中地长枪掷出,九柄长枪就如九枝从巨弩中身出的大箭。将跟在最后的九名兵卒刺死。 这九人并未停下来歇上一歇,长枪一出手马上就甩开膀子向前跑去,经过倒地而死的九名兵卒尸体时,顺手将长枪抽出,拿在手上继续往前冲。兵卒们意识到不将这九人除死。等赶到目标面前时都会被这九人所杀,于是纷纷转过身将九个大汉围了起来。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他们仅仅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焉是这九个大汉的对手,瞬时又被大汉们杀了四五人。 英布摇了摇头,笑道:“看来我得去助他们一助。你我之事等回过头再说。”说罢,拣起刚刚砍断的腕粗柳树,迎头而上朝冲过来的轻弩手奔去。 轻弩手见英布已到了射程之内,一边跑着一边朝英布射了一排弩箭。英布拿着枝叶正茂的断柳在面前一舞,飞来地箭矢全被砸在地上。等到弩手再将弩箭挂上,他已冲到近前,抡起柳树一扫,二十轻弩手东倒西歪的全躺在地上。 英布杀进长枪手的包围圈前。丢下断柳顺手夺过一杆长枪,有如猛虎扑入羊圈,一枪刺过已杀出一条血路与那九名大汉混在一起。九名大汉见英布前来也是精神为之一愤,凶巴巴、恶狠狠与一百多名长枪手战了起来。长枪手人数虽多,拼杀起来也不惜命,终究不是这十人地对手,人数越战越少,一会的功夫又死了二十多人。 躺倒在地的轻弩手被断柳一扫,离英布最近的几个当即被打成重伤,离远的却没什么事。依然可以挂弦发箭。他们从地上爬起来,拿起轻弩站在外围用望山瞄准英布他们扣下弩机。有一两个大汉臂上中了弩箭。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地斗志,倒是越发激出他们的血性来,更加英勇的杀起兵卒。 “掌柜的,公主的安全要紧,不如我们趁此机会快离开此地吧!”宦官立在李信身侧,看着二百步远的地方已杀成一片血海,害怕地问道。 “你再让我临阵逃跑,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李信怒道,用手拂掉挽住他的胳膊,闭眼不忍看眼前杀戮的公主玉手,道:“这十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猛士,若在此负伤战死实在可惜!候,随我杀到近前救他们一救!” “大……掌柜的……”候想拦住李信,劝李信千万不可犯险,才刚开个口李信已翻身上马舞刀冲出十步之遥,他也急忙上马跟了出去。 “人家要抢他的东西,他不仅不怒反而要助人家,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如何打算的!公主,不如上老奴地马先去其他地方避一避吧!”宦官道。 “不,我不走!我要和他在一起。”兴乐此时已睁开了眼,神情紧张的盯着李信。 “公主!”宦官咽了两口唾液,开口道:“本来这话老奴不该说,可是这话老奴憋在心底已经多日,忍不住要问公主一问,至于问后公主要如何惩罚老奴,老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老奴曾听公主说,公主喜欢的人是个叫李信的,是九原郡的郡守李信,可是为何公主一见到这个强盗就好像对他死了心,把九原郡的郡守忘了个干干净净?” “他就是九原郡郡守李信!”兴乐看着李信为了几个素不相识的强盗而不顾一切的厮杀,想起当初只救自己而不救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不由得一阵伤心,默默流下了眼泪。 “他就是李信!为何他不在九原好好当郡守,却要以强盗自居?”宦官惊愕的表情差一点把两个眼珠子瞪出来,此时地李信在他眼中也不再讨厌,倒显出十二分的喜爱来。他抬起头道:“果真是个英雄,难怪公主会如此喜欢他。”马上他发现兴乐正在垂泪,手脚无措地劝兴乐莫哭。只是兴乐越是见李信英勇,心中越是伤心,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十二章 收英布 四 战斗很快结束了。 英布给自己的几名伙伴包扎完伤口,抬头看到一千与自己在伯仲之间的骑士对李信恭敬异常,更加琢磨不透李信的来历,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道:“恕我这双拙眼竟把龙王当作小虾,敢问这位英雄如何称呼?” “我叫李信……”李信下马拉住英布的手笑道。还没将话说完,英布反转手背握住他的手,双眼圆瞪激动道:“哪个李信?可是当初蒙大将军手下一员猛将,杀得匈奴人仰马翻,如今为九原郡郡守的李将军?” 英布除了惊喜与激动并没什么,但他的长相过于凶恶,加上脸上刻着一个硕大的囚字,让人看起来有如凶神恶煞一般。见到他对李信无礼,站在近旁的骑士纷纷将收放起来的兵器又握在手中,指向英布。英布的伙伴们见状也都从地上爬起身站在英布后面怒视李信的上千骑士,眼中竟无惧色。 李信回头笑令自己的人马都收了兵器,道:“不才正是!” “李将军,这位便是我时常向你们提及的大英雄李信——李将军!”英布大喜若望的对伙伴介绍道,伙伴们纷纷放下手中武器对李信抱以崇敬的眼神。 “李将军,没想到让我在此处碰到你,不如到我的山寨上屈居数日,也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宜!” 英布就像是一个孩子,毫不掩饰心中的紧张与激动,眼含期盼的盛情邀请道。李信也正有此意,带领人马上了孤峰,众英雄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席间,李信先是感谢一番英布释放王惊的大义,又讲了后来因匈奴人的阴谋所拖,等抽出身去骊山找他时,他已不在骊山。自己对与他这样的英雄失之交臂是如何的懊悔。并实话托出自己因何要从九原郡出来。在咸阳闹了何等的大事。 英布也将自己对李信的仰慕之情一一诉说,痛诉在司马欣手下为差时遭遇到的不公与无奈,讲了当强盗后地好处与自在,最后问道:“将军,不如你就留在此处为大王吧!”话一说出口英布也有些后悔,想李信如今已功成名就,怎会随他在一起为盗。他尴尬的笑笑,接着道:“不知将军去大泽乡何事?” “本来我想去大泽乡办件大事,可惜既不知大泽乡在何处也就只得作罢。如今想到泗水郡找个人去!” 丰水河在黔中郡,与泗水郡相隔万水千山足有几千里。英布原来打算今日与官府历经最后一战就带着伙伴去靖县投靠吴,如今听到李信要去泗水郡。虽不知他前去泗水郡找得是谁,但着实想跟着自己最为崇敬的人前去见识一番,于是笑道:“将军此前说想让我为牵马、管帐、伺候公主起居的随从,不知如今还算数乎?” 英布的话中之意李信如何听不出来,心中狂喜。道:“那些都是戏言,英雄若愿随我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实话跟你说,出九原之前,我想着带足人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走上一程突然发现人多并非是个好事,一天行进目标太大徒惹各郡官衙注意,只是身边无你这般英勇人物心中似终有些怯意。也就将就着往前走。如今你即有此意,我是一百个愿意,一千个原意,只是这么一大帮子人马该放于何处方不被人发现?有必要之需时又该到何处将这些人马调于身边。” 英布马上想起要去投奔的象郡靖县县令吴。说起与吴的相识还彼有戏剧性,那次吴从咸阳参加完二世皇帝的登基大典之后,途经此处正好落在他地手中,谁知此人不仅不怕他这个强盗,还着实的把他称赞一番并奉送上所有钱财。临走之时还要收其为婿。英布本来以为此人只是跟他开玩笑,谁知此人回到靖县后多次派人送来书信与其交好,还亲自又来一趟再提结亲之意。 他先是谦虚一番自己的能耐哪比得了那些骑士,接着笑道:“将军,我可修书一封派人将这一千骑士引荐到靖县交于县令吴暂为照顾,那里民众多为百越蛮夷,不会有人发现将军这支人马。” “吴?此人可靠吗?”李信问道。 想起吴上次前来地那一番赞叹说词,把他夸得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英布信心十足的舔了舔下唇,笑道:“此人绝对的可靠!”…… 酒席散毕。英布执意要送李信去上房休息,两人肩搂臂靠、东倒西歪的赶到房前却见兴乐公主与宦官正在门前等候。 打从与官兵开战始。李信就把兴乐抛之脑后,此时见到兴乐两眼发红,他松开英布的肩膀走上前去,伸出食指在兴乐地粉红脸蛋上轻轻一划,笑道:“你哭了?因为何事而哭?” 兴乐的泪水又流了出来,英布讪讪的一笑告退离去,宦官将门打开,伸手欲扶站立不稳的李信。李信向后退了一步,作势就往地上倒,兴乐连忙赶上前去用纤弱的身子扶住他,在宦官的帮助下将他拖到屋内榻上。 李信打兴乐地神情上得知她必定要与今日问他为何当初只救她而不救华阳公主,他三分真醉七分假醉的盼望着能靠一场大醉躲过兴乐这一问,人一挨到榻上就扯起了鼾。 “公主……”宦官道。 “你先下去休息吧,让我服伺他一夜,或许今生也只有这一夜了!”公主一边落泪一边道。 “公主……”宦官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出了寝室,顺手关住门,只留下兴乐站在榻前幽幽的看着李信的背影。 李信能感觉得出兴乐幽怨的眼神,背上有如爬着一万只蚂蚁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难受。那夜,当兴乐被绑起来往刑车上送时,他将手指插入嘴中准备打暗号。兴乐又被推了回去,那个一直哭哭涕涕的女子被架到五辆马车之上。他将手从嘴中抽出,静静地等待着。 个可怜的女子,或许只是在这样的朝代呆得时间久了,杀过太多地人,也见过太多的人被杀,那颗本来仁慈不忍的心竟有些麻木了。觉得死个人也没什么。 又或许是他常常念叨要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那颗本来善良的心变得如石般坚硬,根本不会心生怜悯,哪怕死的是个柔弱女子。 其中可能还包含着他害怕救了两个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或者只是没见过车裂想一睹车裂地残忍程度,又或者是他潜意识里为了自己将来的大计而巴不得姓嬴地人全部死掉。还可能是因为那位公主一直在哭,不停地在哭,哭得他心烦意乱不想带着这个累坠行走。 反正不管原因是什么,他当时确实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兴乐公主只是无声的看着他。任由泪水往下流。李信浑身都在难受,后背麻麻痒痒地让他的心烦臊起来,想伸手去抓挠一下。又怕兴乐看出来他并未大醉,只是在装醉。他想爬起身冲着兴乐喊道:“看什么看,我就是不想救她,怎么着吧,你想怎样?”但一想起以前那个天真无邪、叼蛮任性的公主。如今满怀着心事,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他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害怕,打心眼里想找个什么办法让兴乐恢复到以前快乐地样子。 没有娶过妻室,看起来一身蛮力,憨憨傻傻的黑夫常常能语出惊人。在刚刚得知王莹有了他骨肉后的那一段快乐日子里。有一次李信从大殿经过,听到张忠他们正在说他越来越怕老婆了,见到王莹有时候跟老鼠见一猫一样。他心中很不服气,想上前与张忠理论一番,问一问他什么时候怕王莹了。正当他要往大殿走时,黑夫却道:“你们懂个什么,怕老婆证明了大哥他爱老婆,大哥若不爱她。谈何去怕她!” 李信没有进大殿,细细品味着黑夫的话,觉得黑夫的话很有道理。想想自己也并非是怕王莹,只是在一些小事上迁就王莹,让着她,才让外人觉得他似乎是怕王莹。现在他发现自己也怕兴乐不高兴、伤心,意识到自己不知在何时竟也爱上了兴乐。 兴乐慢慢的朝榻前走来,除去身上地衣物并把他身上的衣物也脱了个精光,然后用发烫的胸部紧紧挨住他有些发凉的后背,伸出玉手揽住他的双肩。兴乐含着泪吻着。从他的颈部吻到肩部,再从肩部吻到颈部。 李信不知道颈上肩上湿湿的是兴乐的眼泪还是口内地玉液。他闭目享受着这一切。突然,兴乐停了下来,他有些怅然所失,开始黯然神伤起来。 “我很想当面问你一个问题!”兴乐在背后幽幽的说道:“你今日大醉,看来这个问题是没有机会再问了。今天,见到你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黑大汉奋不顾身的前去拼杀,我很担心你的安全,同时又可悲自己的命运。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骑龙的英雄把我从怪物手上救起,当我知道那个英雄是你时,便疯狂的爱上了你,每天都在打听着你的消息,每知道你的一点消息我就高兴地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要尽情地歌唱!甚至于听到你的名字,心中也会有一阵莫名的激动,不知该如何是好。” “梦里的情景终于在现实中出现了,你骑着马救了我,我很高兴很幸福,但想起华阳姐姐的死我又很伤心。我总在帮你找借口,认为你不救华阳姐姐是有苦衷,可能是怕埋伏下来的射手会误伤我,或是害怕看守我的狱卒们会在临死时将我杀死。可是今天看到你救英布他们时的不顾一切,我明白我对你的开脱只是一厢情愿,只要你愿意不可能救不下华阳姐姐的。” “我的命很苦,父皇死了,哥哥姐姐也都死完了,惟一只剩下一个你了。我好怕失去你,总觉得无时无刻依着你才不会孤独,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便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我想我错了,或许你只是从王兴(宦官的名字)的口中听了我的故事,为了让我的梦变成现实才会来救我的,你只当我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救我只是哄我开心罢了!我真傻,梦就是梦,一个梦做的再好它也只是个梦,怎能被当真呢?明天我就要走了,我要离开你,我一定会伤心欲绝痛苦不堪,但我觉得离开你是我最好的选择!” 李信的眼睛湿湿的,完全被兴乐的一番言语打动。他突然坐起身,闭着双眼在空中一阵的狂抓,好像正在发着酒疯,嘴中狂道:“滚开,怪物!不许你伤害我最心爱的兴乐公主!滚开!我杀杀杀!我杀……杀死你这个怪物,杀……” “呯!”的一声,李信仰面倒于榻上,再次扯起如雷的鼾声。兴乐坐起身,继续的流泪,不过这一次的泪水有些喜色。 “我问你,你为何不救华阳姐姐,为何不救她!”她拼命的摇着李信,哽咽的喊道。 “华阳公主?本来我想救的,正准备打暗号,发现手上带着手甲,根本无法打暗号。等到把手甲褪去那个公主已经死掉。幸亏死的不是我心爱的兴乐,不然一定会后悔死。兴乐这些天总是强颜欢笑,我知道她想问我为何不救她的姐姐,但是她不问我。这一切都怪我考虑欠妥,竟会想到以口哨为暗号,胡乱换个暗号也不会让兴乐伤心了!”李信躺在榻上喃喃道,就如一个醉酒的大汉在发着梦呓。 兴乐放声哭了起来,爬在李信身上死命的吻着,当两人的身体融为一体,李信紧紧的把兴乐搂住,心中暗道:“女人,一个天真的女人竟是如此的好骗。看来人有时是免不得说谎的,关键在于你说的谎话别人会不会信,而且听了谎话之后不再痛苦变得快乐起来。”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十三章 车到沛县 .贱,行事起来时常得夹着尾巴做人,稍的表现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在前往沛县的路上李信他们改变了装束。 李信与兴乐扮作游山玩水的官宦子弟,英布装扮成两人的车夫,候、疥等十名队长扮作随从。至于那名宦官,因其行事举动极像个娘们做派,恐被眼神好的识破其身份牵连出兴乐公主来,所以在离开英布的巢穴时让他随着大队人马一起去了靖县。 那晚的一番醉话后,兴乐恢复了以前的刁蛮任性,同处于一辆车中常跟李信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看烦了车窗外边的景色也会与李信下棋为乐。不过她是绝对输不起的,要么会耍一些自以为李信没有发现的鬼把戏将李信的棋子偷去,要不就是耍赖皮绝不认输开始无穷无尽的悔棋,直到赢了李信为止。 李信不以为意,明白过来始皇帝为何极其喜欢这个最小的女儿,她简直是个开心果,连带着让他也异常的开心。不过,在李信想心事时也会厌烦兴乐的胡闹,可惜兴乐并不能马上察觉他的烦心,仍然我行我素的胡闹着。这时他就会敷衍的笑笑,内心后悔不该说那番醉话解开兴乐心中的结,真该让她像先前那样忧郁的偎依他才好。 离泗水郡沛县越近,李信心中的烦臊也就越重,害怕自己记得史实有些出入,刘邦并不住于沛县,这一次又是白跑一趟。 “要是当初我多读点历史,或是将秦未这段历史多了解一点,现在我肯定不会这样仅仅为个九原郡郡守,说不定都当了秦国的宰相了。刘邦究竟是如何起义的?从鸿门宴以及最后打败项羽的经历看,这人不仅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无赖,不然也不会让项羽分一点他爹的肉吃!项羽这个人没脑子只知逞匹夫之勇应该十分的好对付,刘邦这样聪明且无赖的人将会十分不容易对付,此人必需除去。不然一不小心反会被他要了性命!” 李信皱眉沉思,兴乐轻拽他的衣袖道:“想什么呢,该你走了,快走!” “哦!”他应了一声,低头一看棋盘,自己这边的兵马已经一个不留,唯有老将尚在却又被五个小卒困在九宫之中,寸步不可移动!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刚才……”李信道。 “什么刚才?反正现在我已经把你困死。还不认输!”兴乐手指李信的鼻端乐得直捂肚子,笑罢道:“来,我与你再下一盘。故意让你赢上一盘如何?” 车缓缓停了下来,英布打开车门挑起车帘,问道:“公子、小姐,我们已经到了沛县,可进县否?” “先将车停在路边。让我下去问一问行人可知我要找之人住在何处!”李信道。 英布依言将车停在路边,李信弯腰钻出车厢下了车,正要抬腿朝城门走去。兴乐站在车上伸出一只玉手,道:“哥哥,我还没下车呢?”李信含笑摇头,将兴乐扶下车。一前一后来到一处露天茶棚找了张几案坐下。 茶棚卖地是大碗茶,喝茶的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但全是一些没有身份地位的普通人。当这些人看到一个衣着光鲜长相俊朗的公子哥与一个衣服鲜艳楚楚动人的千金小姐跑来这里坐下喝茶,感到无比的好奇。虽然一个个仍若无其事的喝茶,但眼神不时往这两人身上瞥来细细打量,当然打量最多的还是兴乐。大家一样的心思,全在心中暗叹:“好俊地姑娘,吕公家的姑娘吕稚与其一比简直就是山鸡与凤凰比美。” “哥哥。你来此处要找的人是谁?”兴乐公主问道。 “叫哥哥,原来他两个不是私奔地情侣!”暗自打量的人们不由松了口气。虽然他们也都知道凭借自己的身份地位这辈子甭想一染兴乐的风采,但内心里听到兴乐与李信并非情侣后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有几个年青人甚至已准备上前攀谈一番,盼望着可以得到兴乐地芳心。他们也知道这种可能性犹如天上掉下一个十斤重的金砖正好砸在脚前被他们捡到,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但仍想上前与之攀谈一番,哪怕近距离的好好看看兴乐的容颜也行。 “我想找个叫刘邦的人!”李信道。 “刘邦?没听说过!哥哥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想必他一定学富五车,是天底下不可多得的人才!”兴乐笑道。 “哈!”人群中传来一阵笑声,兴乐抬头看去。大家地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你们笑什么?难道他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吗?”兴乐问道。 所有的人都摇了摇头,脸上鄙夷的笑容依旧。 “虽然你们都不说话。不过最少我明白一件事,你们都认识他!”兴乐笑道,伸出白嫩的玉手朝喝茶的人招招手,道:“来,你们都过来给我讲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谁讲得好今天地茶钱我出。” “他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农活不会干,书又不好好读,快三十岁了还没成亲,他父亲都叫他为无赖,巴不得他快快死去!”一个青年人走上前去道,他不敢直视兴乐公主,盘膝坐在地上不时的拿眼睛瞥一眼兴乐。 “他还是个傻子,有点钱便充富家翁请县里的衙役吃喝一顿。他父亲拿钱好不容易给他买了个亭长做,巴望着他能娶一个妻子好好过日子,可是他倒好,一年的俸禄也就只够他吃喝十来顿,其他的日子全靠东逛西晃混饱肚子,根本不是过日子的料。”另一个人走上前去,也盘膝坐下道。 “他还喜好吹牛!上次吕公迁来沛县,县令大人开了个东道请有名望的人前来赴宴。他仗着与记礼的功曹萧何有些交情,竟口出狂言大喝:‘礼,一万钱!’他哪有那么多钱,不过萧何竟让他进去赴宴,本以为他吃喝完拿不出钱来会闹个天大的笑话,谁知吕公竟看上了他。”又一个人走上前去,愤愤不平地道。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十四章 初识吕稚 . 右一看,向前走了两步,神神秘秘道:“都说他迁来沛县是为了躲避仇家,可能上了年纪又经此一吓,脑子就有些不灵光了,竟认准刘邦将来是个出人头地大有作为的英雄,硬是把自己年方二八异常水灵的闺女嫁给了这个三十出头的无赖,可苦了这个水灵灵、娇滴滴的大姑娘了。” 说完,他还摇头叹息一番,似是异常痛恨吕公的老眼晕花,让自己的姑娘跟着一个无赖吃苦受熬一辈子,好像若是跟了他就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周围的人也纷纷摇头叹息一番,他们跟这个青年一样的心思,完全赞同他的话语。 “原来刘邦只是一个无赖!”兴乐公主对刘邦失了兴趣,不明白李信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找一个无赖干嘛,双眼充满疑问的转头看向李信。 李信听完众人的一番言语心中狂喜,确认此人正是后来一统河山的刘邦,他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平静如水的道:“不知他住在何处?” 没有人理他,所有人的魂魄都被兴乐公主给勾了去,根本没有人听到他的话。 “你们可知他住在何处?”兴乐公主轻启皓齿问道。 “从此处往北四十里地……”众人痴痴呆呆的站起身,齐齐指着北面。 “谢谢你们,今天的茶钱算我的!”兴乐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两个大钱扔在几案上,跟李信朝马车走去。 晃荡了一个多时辰,道路越来越坑洼,马车越来越颠颇,终于赶到了众人所指的刘邦住处。刘邦的住处很简陋,一共三间茅草屋外带一间破败不堪的厨房。塌了一多半的烟里冒着黑烟,里边有锅勺碰撞时发出的‘叮当’响动,还可以听到一个婴孩的哭声与一个**的咒骂声。草房旁边是一洼菜地。用篱笆围了一圈算是院墙,上边蹲着几只正在打盹地母鸡,另有两只公鸡支楞起浑身的羽毛在菜地里争斗。 “随我一起去,等我给你打眼色后,一刀将刘邦斩杀!” 李信下车经过英布的身边时,悄悄的说道。英布点了点头,给后边跟着的十个队长挥挥手,十个队长分散开来把草屋围了起来。 “你行走千里来到此处竟是为了杀一个无赖?” 兴乐公主疑惑的问道,李信没有作答。走到篱笆门前冲里边喊道:“刘兄在家吗?刘兄在家吗?” 破败的厨房里走出一个妙龄女子,背上背着一个二岁左右大哭不止的娃娃,一手拿着一把柴火。另一只手在脸上擦了擦汗珠,问道:“谁啊!” 当她见到篱笆门外站着两位衣着华丽、像貌非凡的公子与小姐后,粘着少许锅底灰地脸绽开出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打开篱笆门。伸手撩掉头发上粘着的几根稻草,道:“我说今天喜鹊为何一直冲着我叫,原来有贵客临门,小女子有失远迎了。不知两位从何处来,找我们家老爷又为何事?” 虽然这个女子穿着朴素,虽然这个女子脸上粘有少许锅灰。但掩盖不住她身上的那股子自然流露出来地逼人灵气。她的双目凌历,眼神坚定,见到李信与兴乐后也不自惭形秽,见到凶神恶煞般的英布也不害怕,直让李信惊叹世间还有这样的女子,放在他那个年代简直就是个呼风唤雨的女强人。 “她就是吕稚,果真非同凡响,刘邦之所以能取得天下估计有一半都是她地功劳!” 李信痴痴的想道。兴乐公主见他半晌不语,还当他竟被吕稚迷住,不由的生了气,伸腿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我们打咸阳城出来一路游玩到此,最爱结交英雄人物,听说刘兄是个仗义的英雄,因此特来拜访,不知他……”李信说着,踮起脚朝里边看去,想知道刘邦是否就在屋里。 吕稚心里美滋滋的。去年大约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正抱着出生不久地儿子在院内纳凉。一个独眼怪人前来讨水喝,喝罢指着大树道:“此乃玉撵,将来此儿一定为帝!”儿子当皇帝那她不就是皇太后了?听了这话吕稚很高兴,从厨房里拿出晚上与刘邦要吃的干饼送于这个怪人。事隔一年,本来她已将这事忘了个干净,今日听到李信称她丈夫是个英雄,不由的又想起此事来,哪能不高兴?! 她笑得跟一朵花一样,落落大方的把李信三人往院里让着,道:“你们来得可真不巧,我家老爷于前日带着刑徒往骊山去了。你们赶了一天路也累了吧,都进来喝点水歇上一歇,正好县里的萧何送来两斤猪肉,一会再杀只鸡,几位就凑合着在这里吃顿饭吧!对了,不知三位如何称呼,等我家老爷回来,一定相告你们曾经探访。” “刘邦去咸阳了?这来得可真是不巧!萧何?莫非就是那个有识人之明被称为汉初三杰,与韩信齐名的萧何?”李信心中想着,笑道:“这趟来得可真是不巧,竟与刘兄失之交臂!我如何敢烦劳嫂嫂,只好等下次再过沛县时再来打搅!”说罢,也不顾吕稚的刻意挽留,再三的拜谢朝马车走去! “那女子长得倒是挺美地!”上了车,兴乐公主故意的问道。 “嗯!”李信点点头,心中想着是去先收萧何还是尽快的截住刘邦,杀了刘邦。 “你怎么能这样!”兴乐公主撅起小嘴,伸手在李信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 “干什么!很痛的,你不痛吗?让我来掐掐你!”李信作势伸出手也要去掐兴乐,兴乐并不躲闪倒向李信迎了过来,道:“你敢动我一下,我就下去杀了那个女子!” “哪个女子?”李信一门心思想着事情,竟不知兴乐指的是谁。 “你,你欺负人!”兴乐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公子,我们去何处?”英布探头进来问道。 “去沛县县衙!”李信道。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十五章 拜见萧何 . 人,加上其亲信奸小,苛税比之始皇帝时更加沉重,直搞得天下人心惶惶、民怨沸沸。有识之士已看出大秦正在快速的衰败,开始秘密筹划并暗中联络英雄豪杰,准备二世作孽造天遣,天下共反之时有一番作为。 沛县的功曹萧何当然也是这些有识之士中的一员,蒙恬被杀的消息传到沛县后他已料到秦亡天下即在眼前,等到公子与公主被杀他更加的确定秦不久将亡,常与好友刘邦居于一处细细分析天下的局势。 秦二世元年七月初七,两人在一起又交谈一番后,刘邦仰望西边落日唉了一口气,道:“你我再此详谈已一月有余,如今说来说去不过是你我两个的臆想罢了。事情究竟如何?仍是不太明了!” 吕公所以把女儿嫁与刘邦是因为他善于相面,觉得刘邦这人长相奇特,将来是个大富大贵的命。萧何与刘邦相交则是看中刘邦待人处事大异常人,而且素有大志,如今就如一只笼中困虎,一待有机会脱笼而出必能成为一个呼风唤雨的英雄人物。他记得那年始皇巡游天下,他与刘邦挤在人群中看到始皇帝的撵车前来时刘邦道:“嗟乎,大丈夫应当如此!”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将来无论如何也不是久居他人之下的。 萧何对刘邦的了解,就如他对月亮什么时候圆什么时候缺一样了如指掌。听了刘邦的话马上就知晓刘邦所要表达的意思,虽然他比刘邦要大上几岁,但出于尊敬一直以来都以兄长相称,道:“刘兄的意思是想到咸阳亲自去看一看!” “嗯!”刘邦点了点头道:“真想去看一看啊,看看大秦的国都究竟乱成了什么样子,是否跟你我所想的一样!” “刘兄若想去咸阳一趟,我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刘邦急道。 “县里有批囚犯要运往山服刑,正好缺个带领护送的官长,兄长若不怕一路劳累。我倒是可以向县令请求允你充任!” “好,就由我前去!一来可以在咸阳打探一点消息,二来这一路上或可遇到一些侠义之士……” 隔了一天,刘邦就带着刑徒朝山而去。又过了两天,也就是七月初十日,刘邦的另几个好友听说刘邦已前去山,携同而来向萧何问明情况! ……“我知道你精通黄老之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可知前后五百年事。你说秦将亡。秦必定要亡的,可是为何要让刘兄前去山犯险呢?”书吏曹参责问道,萧何笑笑不答。 “我老樊是个粗人。不能像曹兄那样说出文雅地话来,可我还得问问萧大哥,如今大秦已乱成这样,一路去山若是遇到盗贼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捕役樊哙瞪着两只大眼道。 “有武负、王缊随同伺候,樊兄弟就不必当心刘兄长的安全了吧!”萧何笑笑道。 武负与王缊的能耐。樊与曹参当然知晓,两人终于闭了嘴不再说话。 刽子手夏候婴道:“刘兄与萧兄即认定大秦必亡,为何我们不先举起抗秦大旗,也好早早有个名份,让天下英雄归于麾下。 萧何闭目含笑而不答,张着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牙。又指了指自己的舌头。三人不明白他所指何意,齐声问道:“何意?” “若我到了不惑之年,这两样东西必有一样会离我而去,你们说是什么东西?”萧何睁眼笑道。 三岁的孩童也知道肯定是牙齿会掉,三人虽不明白萧何为何会有此一问,但还是回答道:“牙齿?!不过这跟我们率先抗秦有何关系?” “曹参,他们两个是粗人,听不明白我不怪他们。你也不明白吗?”萧何摇头厉声问道。 “明白,只是……”曹参面有羞色,不过为了表示自己并非如樊、夏候婴一样是个粗人,点了点头把只是后边的话语咽了下去。 “你明白什么?”萧何道。 “明白,明白……”说实话,曹参一点也没明白,半晌也说不出来自己究竟明白了什么。他见萧何又指了指自己的牙齿,喃喃道:“牙齿这东西比舌头要硬……” “还有呢?”萧何问道。 “牙齿在舌头的前边!”曹参接着道。 樊与夏候婴愣愣地看着两人,不知两人在谈着什么谜语,正想询问。曹参突然拍了拍脑袋,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萧大哥是想告诉我们,硬的东西都会比软的东西先掉,在前地东西都会比在后的东西先亡。也就是说我们要率先抗秦的话,等于是那个最硬的最前的牙齿,必会先被秦所灭,所以我们不能挑这个头,所以刘大哥得去咸阳探一探路,顺带多结交些豪杰之士。” 萧何含笑点了点头,庆幸曹参终于明白了过来。樊哙与夏候婴看萧何地目光除了崇敬还是崇敬,心中暗暗惊讶萧何竟能如此简单的解释了不能率先抗秦的道理,而且能解释的如此明白让人信服。 三人起身正要告辞,一名守门材官推开房门,道:“萧大人,衙门外有位衣着华丽的李公子求见!” “此人究竟是何来路?为何找罢刘邦又来找我?按守城兵卒所说,这人说话极其烦杂,话中夹着淮阴、燕地、关中口音,也不知来与何处,究竟是见还是不见?”萧何心中打起了鼓,过了一会方道:“对他说我正忙于公务,实在无法拜见。为了表示歉意,今晚我会在三笑楼摆上一桌,亲自向他谢罪。” “三笑楼?那里饭菜贵得要命,我可是一点闲钱没有……”等到材官前去回复,樊哙面有难色的道。 曹参与夏候婴面有愧色地低头不语。 “我的那点钱全都给刘兄去咸阳做了盘缠,这可怎么是好?难不成再追出去告诉人家没有钱,请不起客?这也太丢我们沛县的人了吧!”萧何故意的调侃道。 “都没钱凭啥请人家去三笑楼?只怕三笑楼的掌柜不会再賖账给我们了!你又不认识人家,怎么就答应请他吃饭呢?”樊哙埋怨道。 “哈哈,你放心,这顿饭钱他必会出的。这人是个外地人,先寻刘兄长,又来见我,一定是碰上了什么麻烦事需要我们帮忙,或是想结交我们一番,所以不必为钱担心,说不定还会捞上一笔!”萧何信心十足的说道。 “真的?”樊站起身,拍拍肚子道:“那得好好吃上一顿。 “当然是真地,你若不想让肚子尝点油水,今晚就在家中闲坐。对了,到时叫上周勃,今日我们不醉不归!”萧何笑道。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十六章 三笑楼 下了‘三笑楼’最贵的雅间——清波阁。这间楼临街的位置,站在窗口可将街上匆匆而过的人群看得清清楚楚。 兴乐公主站在南面的墙前,上边挂着许多尺长小木板,写着诸如:‘软兜长鱼’、‘枪虎尾’、‘水晶肴蹄’、‘拆烩大鱼头’等菜名,她指着一块木板笑道:“这地方倒颇有雅趣!只是菜名很是奇怪,也不知这美人肝是什么东西,等会得叫上一道瞧瞧,看它是不是真的从美人身上取下来的肝。” 李信坐在首席几案前,心中想着萧何来后用个什么手段将其招于麾下,听到兴乐的话,回头对她笑了笑,道:“菜名起得越奇怪,端上来一瞧越是会失望,想它定是普通的猪肝、牛肝,真要是用美人的肝脏,哪会有人敢吃。”说罢,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又对站在窗口的英布道:“如何?” “四周没有什么异常,疥他们也都隐藏好了!”英布关上窗户,走到李信面前轻声道。 门被轻轻的叩了两下,一个肩上搭着一块白布手中持着一杆引火器物的酒保推开门,先是朝李信等人抱歉的笑上一笑,道:“打挠几位客官了,天色已黑,我帮几位客官把灯点上!” 屋内的四角各有一个人高,上边罩着红色薄纱的蜡台。他一个一个将蜡台上的红蜡点燃,当屋内充满梦幻的红色烛光后,又举着一人多高的引火器物将屋内顶部挂着的八宝琉璃灯点燃,十分卑躬的道:“客官是现在点菜还是等会再叫小的来伺候?” “要请的客人还没来,先等一等吧!”李信抬头微笑道:“不知你们这酒楼为何叫‘三笑’楼?” “我们掌柜的说!”酒保不由的直起了腰,神色颇为得意的道:“所以叫三笑楼,是因为凡来此处喝酒地人都会忍不住开怀大笑三声!” “为何要开怀大笑三声,而不是两声或者四声?”兴乐朝李信走来,在几案后坐下身,疑问道。 “这位小姐进来后想必也已看到。从走进三笑楼到入座清波阁,这座酒楼里的一切只可用‘奢华’两字来形容,就连县令大人的府上也不可能如此的漂亮吧!凡来此的客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惊叹一番,为自己能在这里吃上一顿饭而感到高兴,此乃一笑也。别的不说,你看我们店里点的是什么?是蜜蜡,而且是红色的粗蜜蜡,跟咸阳宫里皇上所使用地蜡烛一样大小!你在别处吃饭有点蜡烛的吗?只怕点的全是发出膻味地油灯吧!” 兴乐公主眉头一紧,用鼻端发出一声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咸阳宫里点的就是这样大小的蜡烛?你去过咸阳进过宫吗?” “小的哪去过咸阳,更没见过宫里点的是什么样地蜡烛,不过我们的掌柜说是这样的蜡烛就一定是这样的蜡烛。沛县的县令也曾说过这里点的蜡烛与咸阳点地一样,想来是没有错的!” 咸阳宫里点的是那种臂粗三四尺长的大蜡,岂是这种指粗半尺长的小蜡可以比拟。兴乐有些生气,正要正色的告诉酒保宫里是何等的奢华,李信用肘轻轻顶了顶她的手臂。笑道:“这,第二笑是什么?” “从开店地那一天起,我们掌柜的用高价买来几个比公主还要漂亮的花娘,她们不仅跳得好舞,唱得好调,还有一双可奏出仙乐的巧手。凡是能见上一见,听上一听的客官都夸这几个花娘是天下少有,会满意的再发一笑,此乃二笑也!客官,要不要我请上几个花娘给诸位奏乐祝祝酒兴?” “嗯!一会你找来几个花娘,让我们也听听何为仙乐。那,第三笑是什么?”李信点了点头道。 “当然是我们这里的好菜!”酒保竖起大拇指道:“我们这里的厨师都是花重金从咸阳买来的,他们以前不是伺候皇上的就是伺候三公六卿那样地大臣的。你不想想,他们做地菜能不好吃吗?我保证几位客观品尝了之后会回味无穷,从心底发出痛快的笑声,此乃第三笑也!” “好,那我今天可得好好见识一番了!我想问小哥一下,县里的功曹萧大人可曾常来此处饮酒作乐?”李信道。 “他不是常来,只是偶尔来此一聚。我倒也认识他。不知客官打听他所谓何事?”酒保问道。 “不瞒这位小哥,我们今天到此就是为了宴请他,怕他一会前来找不到我在何处,烦请小哥到时引领至此!” “这个好说。萧大人只要一来我 客官带到此处!” 酒保告辞出去,兴乐公主脸露鄙夷之色。道:“就这样的陈设还想与咸阳宫媲美,简直是瞎了他们的狗眼,也就能骗骗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罢了。还从咸阳请来名厨在此烧饭做菜,就凭他们这家小店,能给御厨开出工钱吗?信哥哥,你是去过咸阳的,也是见识过咸阳宫的宏伟的,你来评评这个理!” “当然不能比!真的要比简直就是一条毛毛虫与凤凰比美的道理一样!”李信笑道。他明白兴乐的意思,知道她虽被从宫里赶了出来,又抓到刑场差点被处死,但是现在还小,从一生下来就在皇宫大院里的生活到如今,一定也恨差点害死她的皇权,骨子里还是以公主自居,最是容忍不了别人拿低贱的东西与皇宫里的东西相比,表现的有些愤愤不平也是理所应当。 “就是!”兴乐公主很喜欢李信的这个比喻,开怀的笑道:“这些鄙夫哪见过什么世面,宫里要是敢点这么小的蜜蜡,当值的宦官早被杀了!还有,你看看这样的几案,这样的竹席,宫里哪会有如此粗糙的手艺……” “……”兴乐公主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凡是眼睛能看到的东西都横加指责一番。英布没见过什么世面,听得异常仔细,本来他进得这家酒楼还对这家酒楼的陈设充满了羡慕,听兴乐公主指责几样后也开始鄙夷起来。 “客官,奴家是来给你们唱曲祝兴的。”四个花娘站在门口,领头的那个笑道。 李信抬头扫了一眼,几个花娘也算是有几分姿色,点点头,道:“进来吧!” 三个花娘走到僻处撩开一道幔帐,走到一组乐器前有坐有站的等在那里。领头的花娘向前走来,距李信的几案还有十步左右停了下来,道:“几位客观想听什么曲,看什么舞?” “我们几位初到贵地,也不知要听些什么,你拣拿手的先唱上两段吧!”李信道。 音乐奏了起来,那名花娘唱了起来也跳了起来。说实话,她唱的、跳的也就平平,另三个花娘演奏的也非酒保说得跟仙乐一般,听了两句李信也就无心再听,转头一看,英布摇头晃脑的正听得专注,兴乐却黑着脸一言不发。 “你的脸色很难看,哪里不舒服?”李信关切的问道。 “信哥哥,这几个花娘有我漂亮吗?”兴乐不乐道。 “她们哪有我的兴乐漂亮!”李信道。 “那为什么酒保说她们比公主还要漂亮?” “你刚才不也说了,这些人都是没见识的人,他们又没见过公主,所以就误以为这几个花娘比公主还要漂亮!若是他们知道你就是公主,自是再也不敢说比公主还要漂亮!” “真的!”公主喜道,正要往李信怀里依,酒保带着一溜人推门而入。 “客官,萧大人他们来了!”酒保指着身边的一个四十岁上下,前额半秃,眼睛微闭,颌下飘着一缕山羊胡子,穿着宽袍大裳颇有些仙风道骨的人道。 萧何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信,又把兴乐与英布细细打量一番,对着李信揖了一躬,道:“想必这位就是下午前去衙门找我的李公子。” 李信站起身,一边把萧何往席案前让,一边道:“正是在下!” 萧何也不推辞,在左侧首位坐了下来,道:“今日公务着实繁忙,本想着怠慢了李公子要以一场夜宴表示罪意,不想公子竟如此的客气,包下清波阁反来宴请我,实在是愧不敢当!来此之时,半路上又碰到几位老友,便一起同来,公子不会介意吧!” “哪会介意,正是求之不得,大家请坐!”李信说道。他不认识后边的四人,但想着与萧何一同前来也非泛泛之辈,不失礼数的把居于萧何身后的一个白面儒生让于左侧第二位坐下。把那个五短身材,满脸胡子如箭竹一般四散长着,浑身瓷实的跟一块顽石一样的人让于第三位坐下。把那个身材高大槐悟,长着一张方脸,充满男子气概的人让于第四位坐下。把那个浓眉大眼,长相俊美却穿着寒酸的让于第五位坐下。 等到萧何五人都已坐好,他与兴乐在上位坐定,英布立于身后侧,笑道:“我叫李兴,这是家妹李乐,后边的那位是我俩的随从英布,敢问这四位好汉如何称呼?”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十七章 五雄聚会 刽子手夏候婴,这位是吹鼓手周勃!”萧何每介绍一人,被介绍的人都会起身对李信拱一拱手,以示敬意。 介绍第一位曹参时,李信的大脑中竟没有一丝与之相关的印象,正搜肠刮肚的试图找出关于曹参的哪怕一点点印象,第二位樊哙的大名就让他有些如雷贯耳,打消了继续寻找曹参是何等人物的念想,开始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在鸿门宴中用盾吃生肉被项羽高看两眼的猛士。 接着下来的夏候婴与周勃,李信似乎有些印象,对这两人也同对樊一样崇敬起来,起了将五人一同招于麾下的念头。但他的这些印象又有些不确,事后想起来当时可能是把夏候婴当作后世三国里的夏候渊或夏候墩,而周勃则更搞笑,因其名字与周伯通有些相似,加上他的衣着随意而且褴褛,竟以为是个不修边幅的武林高手。 关于捕役、刽子手、书吏、功曹,担任几年郡守的李信知道他们担任的是什么职务,在县里管的是什么事务,对于吹鼓手他有些迷茫,不明白县里竟还有这样的一个职务,负责的是哪方面的事务。他站起身,强压着内心的好奇并未去打听吹鼓手究竟是个什么官职,拱手道:“久仰五位大名,今日有幸宴请到几位真是三生有幸!来,诸位爱吃什么尽管叫来,爱听什么就让花娘唱起来,我们今日一定要尽兴而归。” 说罢,他坐回席上,发现兴乐的脸色有些不善,尤其是看夏候婴时眼里全是仇恨。她的手开始颤抖,回头望了英布一眼。李信猜兴乐一定是听到‘刽子手’三字后触动了内心的伤处,回头望英布是给英布打眼色让其上前把夏候婴斩杀。不过他不担心英布会听令于兴乐,对于他的下属他很放心。没有他直接的命令,其他人根本没有能力命下属做任何事情的。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兴乐转回头粗重的呼吸声中可以看出她很生气,伸出一手在几案下狠狠掐了李信地手背一下。李信翻转手握着兴乐的小手,力道拿捏正好的握住嫩手轻轻摇了三下,示意兴乐稍安勿臊。菜很快上齐,他饶有趣味的看诸人点的都是哪些菜,试图从诸人点的菜上与吃相上观察出他们不同的性格来。 萧何只点了几样素菜,箸每伸出去一次都夹很少的一点菜。放入嘴中闭上眼睛慢慢的咀嚼,似在品味着菜地滋味,又似要从菜中品出做人的道理。李信越看其越像是个得了法的老道。比咸阳宫里装神弄鬼地方士多了几分仙味,一双时常闭着的眼睛每睁开一次都能让人看到一种带表智慧的光芒,好像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无法逃脱他的这双慧眼。 曹参点地菜都很精致,荤素搭配的也很和谐,吃像非常的雅致。他吃饭的举动似乎有意的学着萧何。但学得又不十分像,总是差那么一点点韵味。不过看起来也很儒雅,比起萧何来说就是少了那么一点点智睿。 樊的吃相可以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他点地菜全是那种肥腻的肉菜,吃起来也不轻嚼细咽,而是用两只手轮番往嘴里塞。等到把嘴里塞的容不下任何一点东西后,方皱眉伸脖往下一咽。咽一口并未能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也许只是咽下嘴里的一点点,但嘴里终究腾出了一丝的空间。这时他会抱起酒坛,把酒往嘴里灌着,等到把嘴里的东西都冲了进去,方舒服的拍拍肚子,接着再用双手继续吃了起来。 夏候婴地点的饭菜与樊哙点的饭菜大致相同。不过他的吃相并非如樊那么难看,十分的在意自己的仪态,也同曹参一样细嚼而慢咽。他的块头很大,长相十分的男人,若他与樊哙一样狂嚼豪饮,能平添出几许豪迈来,这样细嚼慢咽看起来却十分的别扭,就像是一个大人端着一个三岁小孩使用的精致小碗在吃着饭,每一个举动都透露出滑稽地可笑。 长相英俊的周勃虽说穿得有些不堪,但他地一举一动都充满着贵气。如果他穿的衣服质地稍微的好上一些,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贵族。他吃饭的架式无所挑剔。就连出身高贵的兴乐公主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不过看到他将箸放下端起樽喝酒或是手上沾有油腥后的举动,兴乐又忍不住摇了摇头。每张几案旁边都摆放着一个盛满清水的铜盆,盆沿还搭着一条干净的以供擦手之用的白布,但他丝毫不看在眼里,会无意识的在衣襟上擦一下,给本已沾满污渍的衣服又添上两道亮白。 李信似是而非的猜测着几人的性格,最后发现五个人虽说吃饭的举动各不相同,但可以看得出来几人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的酒家吃过饭喝过酒,都吃得十分爽快。“或许可用钱来打动他们为我所用!”他在心中想着,正要开口说话,萧何突然道:“不知李兴公子是哪里人氏?到我们沛县所为何事?” “我是咸阳城的一位官宦人家子弟,最近咸阳城里闹得风雨飘摇,家父怕我在咸阳惹出什么乱子来,就让我带着小妹一起出来。美名其曰为游玩,实则避祸也。今日在城外,偶听百姓谈起刘邦与萧大哥的威名,便起了拜访结交之心,不料刘兄因公出差,只好先来拜访萧大哥了。”李信道。 “威名?只怕是被那些人所耻笑吧!”萧何嘿嘿一笑道:“据我所知,咸阳城里姓李高官的子弟中,有兄弟这样谈吐做派的并没一人,倒是听说九原郡郡守的年龄与公子相同!” 李信心中一惊,不知萧何此说是无意之谈,还是有意试探,干笑两声道:“萧大哥说笑了,我一介平民怎敢与郡守相比,让人听了还不笑掉大牙?今日我看诸位哥哥都是铁铮铮的汉子,而我又最爱结交朋友,此番四处游玩又多碰到强贼山盗,不如诸位哥哥随我一同行走,也好互相有个照应。诸位哥哥放心,跟我行走虽比不上为官的作威作福,但酬劳方面一定会比一个县令高上十倍,哥哥们意下如何?”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十八章 一收萧何 根本不为李信的话语所动。樊得意洋洋的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夏候婴在旁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有些不满,但还是闭起嘴不说话。五个人中只有周勃似乎被李信的话语打动,两眼闪出灼热的光芒,但看到其他的四人都不说话,他也就恢复常态如贵族一般吃起了饭菜,偶尔会将沾满油腥的手在衣服上擦上两擦。 李信挨次观察着五人的神色,很明显这五人是以萧何马首是瞻。他开出的价码不算低,一般人都会被打动的,萧何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好像是告诉他,他们有更好的选择。曹参、夏候婴的表情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没错。 “难不成他们也清楚秦不久必亡,打起造反的主意,所以才会不为我开出的价码所动!要是我能让他们其中一员亲口承认他们打算造反,他们就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中,将不得不听命于我!该从哪里找突破口?看来只能从周勃或者樊哙嘴里得知。”李信心中想着,又扫了五人一眼,干笑两声道:“几位都是在县里当差的,在县里管什么样的事物我很清楚,能领多少俸禄我也很清楚,诸位看来不是嫌我开出的酬劳太少,而是另有打算。我不强求诸位,诸位不愿随在我的左右只能说明你我无缘。嘿嘿,刚才我心中有个疑惑,因为我的孤陋寡闻竟不知何为吹鼓手,在县里管的是哪方面的事务,不知哪位哥哥能给我解一解这个迷惑。” 周勃的眼角微微一挑,持箸的手颤了两颤,努力保持着镇静并不答话。所谓吹鼓手,就是在婚丧嫁娶之时帮忙吹拉弹唱之人,有时为了混口饭吃,还得给人当孝子贤孙,在灵前痛苦流涕比亡人子孙更显得悲痛。以期多得两个赏钱。他本是魏国贵族,魏灭之后为了生存不得不靠此营生过活,最是痛恨别人揭起这道伤疤,恨恨的朝李信瞪了一眼。 李信并非有意要揭周勃的伤疤,而是想找出一个话题来,然后慢慢图之。从周勃的表情中他知道这个吹鼓手并非是个什么官职,很可能是个下贱的营生,自罚一杯道:“或许我不该有此一问,但我确实不知何为吹鼓手。若是无意冒犯了周哥哥,还请哥哥见谅!” 周勃似信非信,表情异常复杂地把头垂了下去。 “周兄弟也是的。英雄不怕出身低,又何必对自己此时的身份斤斤计较?我老樊便是个杀猪的出身,从来也不介意别人说我曾是杀猪的,这又有什么不敢说的!这位公子竟然想知道,你就告诉他又有什么了?吹鼓手就是……”也许应了吃人的嘴软这句古话。樊哙清清嗓子把何为吹鼓手详详细细的给李信解释了一遍,说罢双眉一扬,道:“你别看我们现在身份低贱,但我们都是为相为将的命,等过得几年我们再见面时……” 他正说得高兴,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闭了嘴。得意地干笑两声。 李信更加的确定刘邦他们早有筹划,见樊哙说到紧要关头闭嘴不谈,激将道:“为相为将的命?那四位哥哥长得相貌堂堂或许还有这个命,樊哥哥吗?” “我怎样?”樊瞪着双眼问道。 李信摇了摇头,道:“先不说哥哥无此福相,就说现在朝庭被赵高把持,任用地都是他的亲信。你我并非他的门人,为相为将。谈何容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樊哙得意的笑了两笑,道:“不瞒公子,我们这位萧大哥有通天之能,可预见五百年后之事,他早已发现……” 夏候婴又扯了扯他的衣物,樊哙怒道:“李兄弟请我们在此吃饭,又有美酒又有玉食,毫不吝啬金钱,是个豪爽之士,让他知道我们地一些大事。然后邀其加入我们一起立大业岂不是更好?你一直拉我衣袖不让我说,难不成忘了现在正是结交英雄之时。好好的两位英雄立在此处,为何不去结交。” “你……”夏候婴被激的说不出话来,朝萧何看去,见萧何似是胸有成绣,并不怕樊哙和盘托出,也就不再说话。 “萧大哥发现了什么?”李信问道。 “发现了什么?说出来只怕吓公子一跳!秦……”樊哙刚提了个秦字,李信马上拦住他不让他再往下讲去,面色沉重的让花娘退下,道:“既是大事,还是小心为妙!” “公子真是细心!”樊哙夸赞一番,把下午萧何说的一一讲出。李信假装惊讶,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兴乐紧皱眉头耐子性子听完,正要起身斥责樊哙等人的大逆不道,竟打起推翻大秦地主意。李信慌忙将其拉回席上坐好,笑道:“你们竟敢意图谋反?不怕我去告密吗!” 樊没料到李信竟会如此说,脸色一变,坐直身握住腰间短剑,还未开口斥骂,萧何道:“不怕,你怎会去告我们的密,只怕你见了官,还未等到告密,便已被官府抓了起来。” 李信听出萧何话里有话,问道:“此话不通!我告你们密谋造反乃是大功一件,官府怎会抓我?” 萧何开口笑道:“敢问公子,我听守城门的兵卒说你们此趟来的一共十三人,为何只见你们三人,那十个随从现在何处?” “他们……一路赶来早已劳累,我让他们休息去了。”李信道。 “是吗?”萧何死板的脸上看不出他是信还是不信,从说话的口气上可以听出还是不信多一点,道:“只怕公子前来沛县不是单为了游玩这么简单吧!我看你也是看出大秦将亡,跑出来结交豪侠义士了吧。” “我又不像萧大哥那样能看透五百年后之事,怎知大秦将亡?此次出来确是为了游玩!”李信道。 “嘿嘿,如果我没猜错,公子与这位小姐并非兄妹,而是一个从九原来,一个从咸阳来。”萧何指着两人,狂笑两声道 李信吃了一惊,回想起不久前萧何曾提过他与九原郡守年龄相仿的话语,觉得萧何已看穿他的身份。他心里有喜有恐。喜地是竟能遇到这样的好眼力之人,恐的是这样的人若不跟在自己左右,实在可怕,道:“何以见得。” “公子自称是官宦了家子弟,但一举一动都可以看出你是行伍出身,身上还保留着为兵时的习惯,试问哪个官宦人家会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作兵卒?不过,这些行伍的习气在公子身上越来越少,代之而来地是为镇一方的头领才能有的气势。纵观这几年。如公子这样年轻却能从行伍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一方郡守地,除了九原郡的郡守李信,天底下哪还有第二个人? 被人看穿了身份。李信也不否认的点头道:“萧哥哥真是好眼力!” 他这一承认,除了萧何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樊哙他们吃惊地是对面这人竟是鼎鼎大名的九原郡郡守——李信,兴乐等人吃惊的是萧何竟能一眼看穿李信地身份。她有些不信,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不容她不信,道:“你又怎知我来自咸阳?” 萧何道:“小姐往那里一坐。一股皇贵之气迎面扑来,连使小性子也霸气十足。什么人能有这等的贵气?什么人又有这样的霸气?能叫九原郡守也得让上三分!我所除了大秦的公主之外,世上绝无二人。我又想,二世皇帝登基之后,大戮本族皇亲只剩一个兴乐公主被人所救逃得一难,所以我猜公主必是兴乐公主。公主能与李郡守同道而行。那么救公主将监斩人员以及狱卒全部斩杀的那人必是李郡守。我不明白李郡守为何要犯天险救公主,但我知道李郡守如我们一样,都是怕见官地。” “你很聪明,现在我总算知道信哥哥为何想与你结交,你要是嫌十倍于县令的酬劳有点少,尽管开出价来。”兴乐想着身边若有这样的一个人物肯定充满乐趣,喜滋滋的道。 “并非我不识大体,蹬鼻子上脸不给李郡守面子。怪只怪李郡守来得迟点。要是能早来几天,刘邦兄弟还在沛县之时,我与他商量一下也许就随在李郡守麾下建功立业去了。如今我已答应刘邦兄弟与其共渡难关、同享富贵,怎好失信于他!” “你太厉害了,将来有你这样的一个对头着实可怕。为了能有一个好觉睡,我真想杀了你,或是杀了刘邦。”李信一边呷着酒,一边笑道。 “谁敢动刘大哥一根毫毛,小心我剑下无情!”樊哙、夏候婴、周勃同时抽出腰间佩剑,喝道。 英布向前跨出一步。抽出腰上马刀立在李信身侧怒视三人。 瞧着架势,樊与英布应在伯仲之间。夏候婴与周勃比英布稍逊一筹。不过李信在外边还伏有等十员虎将,真要打起来定能让这五人死在此处。萧何也明白其中的强弱,虽然以三打一可占上风,但隐藏地十人一来,他们焉是对手? 从樊三人的举动来看,刘邦并非李信心中想的仅仅是个无赖罢了,能让这三人为他卖命,着实不简单。 屋内静了片刻,萧何哈哈一笑,道:“为使你我不伤和气,不如由天来决定!曹参,你去将一块绢布撕成两半,写上李郡守的名字与刘邦兄弟的名字,写好后我们来抓阄。抓住李郡守,我负责去说服刘兄弟追随李郡守麾下。抓住刘邦兄弟,我们好聚好散,彼此不可伤害对方。李郡守,你看如何?” “此法甚好!”李信笑道。 曹参起身在两块绢布上写好名字,递给萧何。萧何将绢布揉成团放于两掌内握好,递到李信面前道:“请李郡守选。” “我要右手那个!”李信道。萧何先将左手的绢团放入嘴内嚼了两嚼,生咽下去。他这一举动,李信没有明白过来是何意思,兴乐深凝眉头泛起一阵的恶心。萧何展开右手内绢团一亮,上边赫然写着刘邦的大名! “看来我们也只能遵天行事!”萧何将写有刘邦字样地绢布揉成团再次的呑入肚中。 萧何等人既无法收为己用,李信也就无心再吃喝下去,他起身算了帐,下楼带着人马连夜追刘邦而去。兴乐公主在旁喋喋不休的问李信四处招募豪杰是不是想反秦,李信觉得刚才的事有些古怪,一边细细思量,一边敷衍着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那你为何东走西去的四处收人?”兴乐不喜的问道。 “我怕赵高再这样专权下去,大秦必定会完。所以早早的多养些豪杰,以备将来护佑子婴为帝。”李信道。 “这还差不多!”兴乐笑嘻嘻的道:“有时候我觉得你跟萧何一样,都是极聪明地人。他看咱俩个一眼就能知道咱俩个的真实身份,而你拍拍脑袋一想,就知道沛县有他这样地人物,总的说起来还是你比较聪明点!” “多谢夸赞!”李信轻轻的敲了敲兴乐的脑壳,忽然想通萧何刚才是跟自己玩了一个小把戏,那两块绢布上一定都写着刘邦的名字,所以他才迫不急待的将绢布呑去。“还是他聪明些!”李信摇头苦笑道,催促英布加快速度出了沛县顺路朝咸阳的地方而去。 等李信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萧何提笔写了三个锦囊封好,递给夏候婴,道:“你与樊哙、周勃抄小路与刘邦兄弟汇合,若遇到什么难事,可打开锦囊相看!” “他……不是都已经说好了,他还会想着加害刘大哥……”樊哙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一点好!记住,若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保住刘邦兄弟的性命!”萧何道。 “遵命!”三人拱手领命出去。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十九章 暗杀失手 底的人讲,他的鼻子很高,眉骨突出,有一把漂亮的大胡子,无论刮风下雨春夏秋冬都喜好带一顶竹皮编的帽子,左腿上还长着七十二颗黑。 那人说罢还感叹了一句:“都说刘邦是个无赖,但我看他将来必非凡人。” “如何见得?”李信不屑的笑道。 “你不知道,有一天下着大雨,雨雾中钻出来一个带着竹皮帽子的人,遥遥看去就像是身上长了个龙头的人从雨中钻出,把我吓了一跳,等走得近了才发现来得是他。我可以发誓,当时没有眼花,确实曾看到他的肩膀上长着一颗龙脑袋!一个人能长出龙脸来还是凡人吗?” 不知怎么搞的,李信一直对刘邦不抱什么好感,总觉得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敌人,潜意识里对他抱着恶意,忍不住嘲笑道:“哦,一个人的脸能长成龙脸确实够可怕的,不过这除了证明他长得丑外,并不能说明什么?” 那人若有所思的看了李信一眼,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对,反驳道:“他一定不是凡人,不然他的左腿上怎会长有七十二颗黑。七十二颗,不多不少一共七十二颗!”他指了指天,神神秘秘的道:“与天上的七十二星宿的数目一样,这里边一定有必然的联系!” 李信笑了笑,心情很愉快的给那人几个大钱把他打发走人。不管怎么说,一个长相奇异的人无疑就是一个箭靶,对于射手来说目标十分的好确认。 十天后,李信率领众人在一处乱葬岗的土坡后边埋伏下来。这是通往丰邑县的必经之路,根据探听得来的消息,刘邦等人将在今夜亥时从这里通过,赶往五里外的丰邑驿站。 乱葬岗本来是个古战场,战国之时有个不大的战役在此发生,战争结束之后。此处被草草埋了三万多具尸体,因此得名。一入夜,四周就飘起了鬼火,像一群一群萤火虫发着点滴的光芒十分地漂亮。可是明明知道这里是乱葬岗,知道这些不是萤火虫发出的微弱光芒而是死人尸体上散发的光芒,也就不觉得漂亮,胆大的男子都会心有余悸,更别说兴乐公主了。 她十分的害怕,双手握住李信的胳膊。指甲已刺穿衣袖掐破里边的肌肤。 “你害怕?不如我让英布把你先送到丰邑县休息。”正询问疥可曾听到有人前来的李信,回头问道。 “不怕!”兴乐摇了摇头,道。 “那你……”李信指着自己的胳膊笑道。 “我有些紧张。不想见到杀人。”兴乐抱歉地笑了笑,松开双手。这时一阵阴风吹来,鬼火四处飘动,松林发出‘涛涛’声响。她差一点惊叫出来,双手又紧握住李信的胳膊。小腿肚开始颤了起来。 “你……”李信摇摇头,不知该如何说兴乐,疥压低嗓门道:“公子,来了!一共一百三十七人。” 李信把兴乐的手拂开,招来英布保护兴乐,将弩轻轻举起。等待着刘邦前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一队人马赶了过来,月亮不是很明,依稀可以看清来人地穿带。走在前边的是十个带相同竹帽腰悬短剑的衙役,接下来是一队二十人左右的兵卒,然后是一百多个稀稀拉拉、松松垮垮的囚犯。带绣帽地把帽沿压的很低,看不到他们的长相。那些兵卒们与囚犯们的表情一致,脸上都充满疲惫的神情。 秦律很严。押送囚犯到某处,途中延误者——斩,有囚犯逃脱者——斩。所以押送囚犯去服劳役并不是件美差,为了能够按时到达服刑地点,经常要昼夜不停的赶路。为了不让囚犯逃脱,往往会给囚犯拴上链锁,最少也会把囚犯地手绑上,然后像串鱼一样用一根麻绳把他们的胳膊拴连起来,以防范他们逃脱。 李信很惊讶刘邦能以这样的队形行进,并且走了这么远竟无一名囚犯逃脱。心中暗暗佩服刘邦为了捞得一个仁厚爱人的名声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不知道带着绣皮帽的那十人中哪个是刘邦,从那十人走的方式来看。凭直觉他认为被围在正中间的那人是刘邦。 带绣帽地十人分三排行进,头排的是四个人,中间的是三个人,走在第三排的也是三个人。他们离此还有三十多步远,李信伸出中指沾着口水感觉了一下风速,用望山瞄准正中的那人。这么远的距离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射中中间那人,射出去的弩箭很可能被走在前边的人挡住。他静静的等着,准备刘邦从面前经过时再放箭,那时他与刘邦之间地距离只有六步远,最少有八成往上的把握射中刘邦。 二十七步……十六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李信把食指放在弩机上,调准呼吸异常冷静地瞄着赶过来的人。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他的眼帘:中间靠右那人是个粗壮的婑子,天底下能长出这样身材的人并不多,虽然那人带着竹皮帽,把帽沿压得极低,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人是樊哙。 “他怎么会在这里?莫非是萧何发现我有意对付刘邦因此派他过来通风报信?一定是这样,不然不会十个人都带相同的帽子。”李信心中暗道,接连又发现头排第三个那人身材像夏候婴,三排后边中间那人似乎是周勃。 “既然他们已知我将暗杀刘邦,走在中间的不见得便是刘邦。这一箭若发,不管是否射的是刘邦,也不管所射之人是否射死,我都得马上离开此地,不然会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这该如何是好?”李信继续想着。 六步,五步……带着竹皮帽的人从李信面前经过,兵卒们也从他面前经过,等到囚犯们也已通过并走出十步远后,他收了弩,回头面对不解的人笑了一笑,道:“英布,去给我抓个囚犯来,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二十章 借刀杀人 天七个时辰的不间断行走,本不健壮的宋小乙累得两无意识的随在大队后边向前挪动,尽量使自己不会被抛得太远。 前边传来离驿站还有五里地的吆喝声。在天还亮着的时候已有人吆喝过一嗓子,那时喊的是离驿站还有十里,没想到过了一个多时辰竟还有五里。想想还得走上一个时辰,他有些气馁,真希望有谁打他一闷棍,让他能舒舒服服的躺在路边睡上一觉,最好能一睡不醒来,再也不用继续往前行走。 “要是能在路边躺着睡一会那该多好?”他心中想着。后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已懒得向后张望来得是谁,继续向前挪动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直奔他而来,他害怕起来,刚才想着的能够挨一闷棍好好睡上一觉的念头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紧张的朝后看去,只看到一个黑影朝他压了过来。 宋小乙张大了嘴,‘救命’二字并未能喊出来,如石块一样坚硬的拳头已砸在太阳穴附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上有很多璀璨的星星,很漂亮很迷人。他躺在温润的草地上,想不起来有多长时间没有抬头看过如此美丽的天空,贪婪的寻找着北斗七星。他记起了小时候爷爷把他抱在怀里时讲哪七颗星星是北斗七星,又该在夜里如何根据北斗七星来分辨方向,可以根据北斗七星的指示在无穷的黑暗中辩明方向,不会被黑暗所迷惑。 不远处传来说笑声,突然他闻到一股从没闻过的香气,很醉人。一张美丽的让他无法形容的俏脸在他眼前出现,遮住了夜空。可是他并不生气,这张俊脸比星空更让他痴迷。 “你是谁?是天上的仙女吗?我是不是死了?”宋小乙喃喃的问道。他认为自己一定是死了,不然不可能见到如此娇嫩动人的仙女。爷爷曾经说,一个人只要做一辈子好事,死后就会有个仙女嫁给他。他本来不信。如今信了,心中暗道:“为官的都说我有罪!可天不曾欺我,天知道我无罪,是个一辈子只做好事不干坏事地好人。” 不过他又有些迷茫,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然太阳穴附近为何隐隐作痛?双腿为何疼痛难忍?爷爷说死了的好人都不会痛苦的,拥有的只有无穷的快乐。只有坏人死了才会痛苦不堪,要为自己活着作下的孽受尽一世的痛苦折磨。 宋小乙闭上双眼,寻思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只不过做了个美梦。他听到那个女子轻轻的问道:“你醒了?”声音很好听,就如一只黄鹂站在那里唱着动听的歌谣。可是眼开眼一看,却看到一个长相丑陋。脸上刻着一个囚字地大汉占据着刚才漂亮面孔的位置。他吃了一惊,手扶地面往后挪了两步,半天说不出话来,脚上的痛楚也忘了个干干净净。 这个大汉很熟悉,像极了偷袭他地黑影。宋小乙不明白他为何要劫自己这个囚犯。但清楚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惶恐的问道:“你们是谁,把我打晕劫来此处所为何事?” 大汉并不回答他提出的问题,而是转回头去道:“公子,他醒了!” 一个穿着华丽的人走了过来,并不嫌弃他一身的肮脏把他扶起来靠着树坐了下去。宋小乙细细打量周围地环境。七八步远的地方燃着一堆大火,有十个人围在那里烤火说笑。面前站着三个人,一个丑汉,一个疑似仙女,另一个是平易近人的公子。 “我们没有恶意,把你带来这里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李信道。 宋小乙惊惧的点了点头。 “这次带你们前去山服刑的可是刘邦?” 宋小乙再次的点了点头。 “我不明白,他既然不捆着你们前行,你们为何不趁此机会逃跑?”李信道。 “逃跑?为何要逃跑?”宋小乙道。 “我听说去山服刑地人多有死亡。你不怕死吗?”李信道。 “死?我当然怕死!可是在哪死不是死,难道逃跑就不用死了?被官兵抓住岂不是死的更惨?”宋小乙道。 “哦!”李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兴乐公主笑道:“要是官兵抓不到你,不就不用死了?” 宋小乙摇了摇头,道:“就算官兵抓不到我,我是活了过来,可我的家人怎么办?要知道,私自逃跑,全家人都会被判城坦之刑的。” “可以带他们一起逃跑吗?”兴乐公主道。 “小姐出身富贵,自是不明白我们这些下贱人的难处。我带着家人一起逃跑。吃什么又喝什么,最终逃不脱被饿死的命运。如果我一个人吃苦受累。而家人能好好的活着,就算死我也愿意。”宋小乙道。 “原来是无钱之苦逼得他们不敢逃跑!看来并非是刘邦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他深谱这其中地道理,因此有此仁厚爱人之举。”李信心中暗道,吩咐英布在马上解下十五斤黄金摆在那人面前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宋小乙点了点头,又有谁不知这些是什么东西! “只要你能拉来三十个囚犯逃出来,这些东西就全是你们的。有了钱,你不用死,家人也不用死。”李信道。 三十个人,也就是每人可分到十两黄金,也就是七千多钱,足够四口之家美美的活上七八年之久。宋小乙有些不信的问道:“真的?” “是不是真的,到时自然知道。”李信笑道:“现在就送你回到驿站,三天之后还在此处相见,只要你能把人带来,这些黄金就是你们的!” “不知公子为何要这样做?”宋小乙问道。 “你来我便把黄金给你,知道那么多对你并没什么好处!”李信道,吩咐英布将他送到驿站。临走之时,宋小乙把所处的地形仔细的作了一番打量。 “信哥哥好毒辣!”等到英布离去,兴乐笑道。 “怎么讲?”李信问道。 “信哥哥是想借用他人之手除掉刘邦,不知我说的可对?”兴乐公主含笑道。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二十一章 囚犯逃脱 邦坐在榻上,两脚叉开放于一盆热水之中!水很烫,底板传遍他的全身,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一天的劳累也顺着热流消失的无影无踪。大约过了半刻钟,当盆里的水有些凉意,他拿出干布把脚擦干,用袖子抹去额头上的汗珠,闭目躺在床上准备安安稳稳睡个美觉。 有人推门而入,从脚步声上可以听出来的是樊哙。他没有睁眼去看,等到来人走近榻旁,方道:“樊兄弟不去安睡,关夜三更跑来此处有何要事?” “大哥,跑了一个囚犯!”樊哙的面容焦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 “什么?”已入盛夏,刘邦还是被这个消息惊出一身冷汗。他坐起身,不信的道:“跑了一个,怎么会?来的时候我已给他们交待清楚,告诉他们我会好好的待他们,千万别做出害了自己也连累家人的事情!怎会跑了一个?” 樊哙认为自己让刘邦担心是个很大的罪过,他暗骂自己怎会如此不会说话,又解释道:“也许不是逃跑了,周勃说可能是太过劳累,晕倒在路旁睡去。” “哦!”刘邦稍稍安了心,因劳累晕倒在路旁安睡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道:“可查出丢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宋小乙!” “原来是他?”刘邦暗叹一声。宋小乙这人他了解,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不会不顾家人的性命而逃跑,一定是累晕了过去。 “我们快去找找。”他下榻拖着鞋朝屋外走去,樊哙抢上前去挡在他的面前,道:“大哥,夏候兄弟与周勃兄弟已经回头寻找,说不定一会便能找回来。” “不急,不急!”刘邦在屋里踱来踱去,嘴中说着不急,眼睛却不时的朝屋外瞄去。已经到了子时。屋外的空地上与马棚中传来囚犯的呼噜声。 “要是找不到人该怎么办?我太大意了,不该放任他们不管,早知会不见一个人,真应该用绳子把他们全部拴起来行走!”刘邦心中想着,停下身问道:“萧何不是给你三个锦囊吗?不如我们拆开一个看看,看他可曾料到这样的事情。” “萧大哥怎会预料的这样的事情!”樊哙有些迟疑,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正要拆开,夏候婴大步从驿站外闯了进来,人未进屋就开始嚷嚷道:“刘大哥。人找到了!我与周勃才刚出驿站没走上几步,就见他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问他刚才去了何处,他说躺在草丛中眯了一眼。再睁开眼时已不见大队人马,只好顺着路往前走,还好没有跟丢,不然真是闯了大祸。” “人呢?”刘邦翘首朝驿站外看去,大门外黑洞洞地一片。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不,来了!”夏候婴回头指着门口,周勃背着宋小乙正好踏进驿站大门,道:“刘大哥,用不用把他叫来再询问一下!” “不……”刘邦的心彻底安了下来,一边把夏候婴与樊哙请出屋子。一边笑道:“大家都赶了一天的路,早已劳累不堪,都下去休息吧!” 刘邦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接着又赶了一天的路。这一天来到虞县驿站休息过后,第二日早起正准备赶路,突然发现今天的人少了许多! 他再次的惊恐起来,昨天临睡之前他还查了一遍人数,人数不多不少正好够数。怎么经过一夜就少了三十人?他又细细的查了两遍,没错是少了三十个囚犯。他害怕起来,清楚这是一场蓄意的逃跑,自己这条老命看来是要丢了!深悔自己没有像前天夜里想的那样把人用麻绳拴起来,以至于今日一下子少了三十人。他命兵卒把所剩下地囚犯看押起来,将夏候婴等人叫入屋内,道:“本想着去咸阳打探一下消息,没料到少了三十个囚犯!这次哥哥是必死无疑,此次押送的衙役之中没有夏候兄弟你们三人的名字,你们三人速速回去沛县。看来我要躲藏一段日子,等风平浪静之后再与各位兄弟相见!” “哥哥!”樊哙叫了一声。道:“哥哥生我樊哙生,哥哥死我樊哙死,决不离开哥哥一步!” “大哥!”夏候婴与周勃也表达了相同地意思。 “谢谢各位兄弟,我刘邦在有生之年能交上兄弟这三位朋友,就算是死也值了!”刘邦眼圈一红,道, “大哥准备接下来如何办?”夏候婴道。 “接下来?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现在一下子少了三十名囚犯,咸阳是无论如何也去不了了,只能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躲上一阵子,等天下大乱后再回沛县以图大事!” “刘大哥,或许萧大哥早已料到有此一事,不如我们打开一个锦囊看看萧大哥有什么妙计!”樊哙掏出一个锦囊道。 “拆开来看看也好!”刘邦点头同意,樊哙打开锦囊掏出里边白绢一看,上边写着四个字——怪力乱神。 “怪力乱神?”刘邦摇摇头,不明白这四字何意。 “怪力乱神?”夏候婴三人也摇了摇头,不清楚这四字是何意。 “这个萧何,有什么话就直说,干么非得打这样的哑谜!下次再让我碰到他,一定要揪着他问个明白,看看这‘怪力乱神’究竟是什么意思?”樊哙摇着大脑袋,恨恨的道。 “怪力乱神?怪力而乱神!”刘邦双眼精光一闪,笑道:“明白了,我明白了!去把王与武负叫进来,我有话给他两个说!” …… 兵卒与囚犯都很奇怪,为什么少了三十个囚犯刘邦好像一点事情也没有?队伍继续按原计划往前行进,并不给囚犯们拴上一条麻绳以防范再有人逃跑。兵卒们脸有怕色,虽然跑了囚犯只会拿官员问罪,但想起将要挨上的三十杖责之刑,他们怕施刑的手狠,直接要了他们地命。 赶了一天的路,入夜时分与蒙县驿站还有百里之遥,刘邦带着众人在一家村野酒铺破天荒的请他们喝起了酒。 酒是劣酒,菜也是孬菜,但喝酒吃菜的中间他们听到一件悚人听闻的大事!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二十二章 怪力乱神 . 负与王脚步踉跄的相拥着从野店走出,招集在野店红耳赤的兵卒与囚犯聚于一处。面对着前边有躺有爬,有立有卧醉态各异的人,武负咂吧两下嘴,松开搭在王肩上的手,朝前走了两步,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往地上摔倒,摇摇头叫道:“怪事,真是怪事!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的怪事?” 被酒精所麻醉,暂时忘了自己身份的囚犯们,有几个起哄吆喝道:“武头领,有什么怪事何不说出来让大家也听听,看这事怪在哪里?” 武负张嘴欲道,又回头把王拉到前边与自己站在一起,笑道:“这还真不好说,说出来大家也不相信,或许刚才只是我眼花看走了眼!王兄弟,你刚才可曾看到!”武负问道。 “看到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王十分肯定的道,不过他给武负使眼色不让其说的小动作还是有不少人看到,那些看到的人从王的表情人明白王一定也看到武负看到的事情,纷纷叫嚷,让武负把看到的事情说上一说,看看这事究竟怪在何处? 武负见时机已到,与王对视一眼,嘿嘿笑道:“今夜刘亭长夜宴大伙,我与王兄弟有幸被邀入店内喝酒!刘亭长不胜酒力,酒喝到一半已醉卧于席上休息。谁知没过一会功夫,不经意的一抬头,我竟发现有条青龙盘在刘亭长身上。那架势真叫吓人,铜铃般的大眼,血盆一样的大口,倒钩状的利齿闪烁慑人魂魄的光芒。我以为这条青龙要残害刘亭长,想起刘亭长对我们的好处虽知不敌也要上前相助!拔出剑没走上两步,突然发现那条龙并非是要残害刘亭长,好像似在保护刘亭长。这事真是从来没有见过,我武负没读过书,也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自古以来龙都是一种神秘的东西,为帝为王者常以真龙自居。在刘邦身上发现有条青龙盘踞,其意不言自明。 众人之中蠢笨之人还没品出这其中何意,好奇的要进入野店之中瞧个清楚明白,纷纷吆喝着要入内一瞧究竟。王拦着众人不让入内,大骂武负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情也敢乱讲。武负似是受到了很大的冤屈,申辩道:“那时你也拔剑而起,想必也曾看到青龙,我又怎会是胡说八道……” 两人一唱一和地吵个不可开交。要求入内瞧个清楚明白的人更是相信确要此事,相拥着向店门走去。王拼命挡在门口不让众人进入店门一步,顿时之间乱成一片。 还有一二十人并未加入这乱吵吵的行列。其中有几个爬在地上看不出脸色,但若抬起头一看,马上能够发现其面现惶色,额头上已渗出豆大的汗珠。这几个人是聪明之人,从武负的话语中已猜出刘邦因为囚犯昨夜逃出三十多人。眼看命将不保,于是打起造反的主意,以身上盘龙来暗示他是真龙附体,将来必定会坐上咸阳皇帝的宝座,诱惑不明真相的蠢人加入其造反的行列。他们暗暗盘算,今夜何时逃走。并带走一些平时交往还算不错地‘蠢’人,决不能被刘邦拉入万劫不复之地。 十来个胆大的,早已对自己身份遭遇不满的人心中狂喜,坐在那里也不曾一动。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机会,就是还没弄明白武负所说刘邦身上有龙显现不知是真是假,想往下再等上一等瞧上一瞧,看刘邦这人是不是那个让自己无怨无悔追随地人。 “都吵什么呢?天色已晚,都快快安睡吧。谁若敢把刘亭长吵醒,小心我拧下他的脑袋!”店内传来樊哙嗡嗡的叫喊声,众人都十分怕这个愣头青,不敢再吵嚷下去,随便找了个地躺下休息。 第二日晨早上一起,囚犯少了十来个,押送的兵卒也少了四五个,刘邦并未放在心上,押着囚犯继续赶路。至下午申时四刻,队伍行进到两山之间的一条幽长狭谷。正走着前边冒出一阵浓烟。众人惶惶,不知发生何事。刘邦命囚犯与兵卒靠着阴凉地山壁暂作休息。过了一会,一天多未曾看到的周勃从浓烟中钻出,赶到刘邦面前道:“大哥,前边不远的地方有条十丈长的白蟒挡住去路无法通行,不如绕道而行吧!” 十丈长的巨蟒,莫说见过,就是听也没有听过。众人更加的害怕,纷纷赞同周勃地提议道:“刘亭长,我看我们还是绕道而行吧!” “不!”刘邦大义凛然的将手一挥,道:“大丈夫有路便行,焉何能为一条小蛇所吓?大家既然害怕,就由我上前将蛇除去,继续赶路!” 众人纷纷拦上前去,劝刘邦千万不可犯险。刘邦不听众人之劝,钻入浓烟之中。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浓烟渐渐散去,他提着一把带血之剑踏步而还,大笑道:“小蛇已被我除去,大家可以继续前行,只是有一事甚是奇怪,我明明一剑将其斩为两段,可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小蛇被一阵清烟带走!” 刘邦的话才刚说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妇拄着一根盘根错节的龙头拐杖走至前来指着刘邦骂道:“你因何故杀我儿子?” 刘邦一脸的茫然,问道:“我何时杀你儿子?” 老妇哭道:“我儿是白帝之子也,今日化为白蛇在此地纳凉,被你一剑斩杀,你为何不认?”正说着,那老妇面色突变,害怕的倒退两步,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你是赤帝之子,看来我儿当有此劫!”说罢,老妇调头便行,身后缓缓有清烟散出,待清烟散尽,再寻时,老妇已不知所踪! 一连两天,连续发生两件不可思议地事情,众人看刘邦的眼神已与以往不同,除了仰慕更多的则是畏惧。队伍继续往前走着,可是有一件事情刘邦想不通,他已依足了萧何所说的达到了怪力乱神的目地,为何每天依然还有囚犯逃走。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二十三章 刘邦隐砀山 . 入夜,当囚犯与兵卒都已睡去,只剩下几个好友围在日里若无其事的刘邦就会紧锁眉头一副死了亲娘老子的模样长吁短叹不已。 他拿着一段短树枝,拨弄一番面前的火堆,将已燃起来的树枝前端在地上磕灭,愁眉不展的对着同样愁眉不展的夏候婴等人道:“再这样逃下去,过个三五天,囚犯与兵卒也就都逃完了。” 武负抬起头,嚅动了一下嘴唇又把头低下,王道:“那天我与武兄弟在他们面前一番的说词,他们大都已信大哥是真龙附身,睡前我也听他们细细谈论要跟着大哥干番事业,谁料第二天就有人改了主意,趁夜逃得无影无踪。” “还有那天……”周勃接着道:“我们在狭谷的一番做戏,可谓是精彩绝伦,我这个知根知底的人都误以为真,更何况他们这些不知情的人?明明他们都对大哥崇敬畏惧无比,谁料还是有人逃走!”他看着刘邦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刘邦无奈愁苦的表情也没好意思说出为了请那个年事已高的老太太作一番戏,还自掏腰包花了五十个大钱的事来。 “这人心啊,最是难测!我们又不是他们肚里的虫子,哪能知道他们心里想着什么?唉!要是萧何哥哥在此,或许能有个什么法子阻止他们不再逃跑,我们几个大老粗,字也不识得几个,怎能给大哥想出妙计来!”夏候婴说道。 “难测,真的是难测!或许他们还是惧怕于大秦的淫威,因此拿捏不定主意,这也是人之常情,须怪不得他们……!算了,萧兄弟不是还留有两个锦囊吗?不如再打开一个看看里边有何妙计!”刘邦看着樊哙说道,樊哙闻此言从怀中掏出一道锦囊,拆开交给他。 “大度?大度!是啊,与其这样让他们今天逃走几个,明天逃走几个。还不如大度的把他们都放走,让他们自寻前程!”刘邦站起身,围着火堆转了两个圈,将写有‘大度’两字的白绢抛入火中燃尽,道:“时辰不早了,大家都睡吧!这事,明日早上再说,只希望他们能念我的好,到时多留下几个来。” 天亮起身。看到仍是有四个人逃跑,刘邦已无心再往前赶路。带着队伍稀稀拉拉的又往前走了十来里路,来到一处偏僻的空阔地方。他让队伍停了下来,把人集中起来围着自己站好后,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道:“我和诸位一路行来也算是一场缘分,如今一百三十七人只剩下我们四十七人。再往山前行也是枉送了性命!大家都散去吧,我从此也隐于山林之中呴喘性命,待将来有所机会,我们再聚一堂以述今日之情。” 四十七人,除了与刘邦相好的樊哙等人之外,还有十多个胆大之人早打好了跟随刘邦这个真龙附身地人物大干一场的主意。另二十多人本也有跟随刘邦的打算。但看到几日来不断有人逃脱,意志早已不坚,此时听到刘邦如此说,自是打了离去的主意。但不知刘邦是真心实意让他们走还是故作试探,尤其是看到黑着脸的樊哙,心中更是怕刘邦只是在作一番试探,都不敢有所举动。 所有的人都表达了愿跟刘邦继续前行的意愿,但刘邦知道这些人中颇有几个并非真心实意跟自己的走的。他也没说什么。转身向前走去,樊哙等人随在他地身后,那十几个胆大之人随在樊哙等人的身后,意志不坚的人随在最后。又走了两个时辰地路程,刘邦回头一看,连带着他的好友,只剩下二十四人。他苦笑一声,明白留下的人都是死心踏地的愿跟着自己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让樊哙扑开第三道锦囊,锦囊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躲藏! “躲藏?我说萧何兄弟啊。天下虽大可全是大秦地天下,这让我去何处躲藏?”刘邦拎着那道白绢。来回摆了两摆,苦笑道。 “大哥,前些日我们经过下邑,那里有座山峰叫砀山,山高而林密,四处也无啥闲人居住,不如我们暂时隐于那里?”周勃道。 “砀山?如此看来也只能暂时安身于那里!”刘邦点了点头,带着为数不多的人马回头而去,经历七八日之后终于赶到砀山。他让樊哙、武负、王留在身边,派夏候婴、周勃返回沛县,一为可以与萧何互通消息,二来也可以趁机打探一些大秦的消息。又过了十来天,夏候婴从沛县返回砀山,带来了两个消息。其一:一个叫陈胜的人在大泽乡举起反抗暴秦的大旗。其二:萧何让夏候婴稍来话,让其稍安勿臊,在砀山再躲些时日,待时机成熟之后,带领人马返回沛县,共举抗秦大旗!…… 李信在给宋小乙等人分发了黄金之后,跟在刘邦身后等其若不去山便趁机除去此人。跟了三五天后,见刘邦的队伍一天比一天少,心里更是高兴,暗觉刘邦此次必死无疑。这一日,他与英布、兴乐三人跟着刘邦地队伍前行,十名队长则派出去打探消息。至夜,疥快马返回告诉他大泽乡已经起义! “造反的带头人可是陈胜与吴广?”李信‘腾’的站起身,紧握的双臂问道。 “确是一个叫陈胜,一个叫吴广!”疥一边回答,一边诧异李信是如何知道起义的头目是陈胜与吴广。联系起前些日子李信寻找大泽乡的所在,更是惊讶于李信的未卜先知。 “大泽乡在何处?可打探清楚?”李信问道。 “大泽乡距此不远,就在泗水郡蕲县东北方向,离此大约八九百里路!”疥道。 “原来在那里!”李信取出泗水郡地形图,找出蕲县的方位,道:“我在此处等候他们回来,你速去把那一千骑士调来与我们在大泽乡汇合!” 后,必取蕲县,然后向咸阳地方向进发。我看,还是在蕲县汇合吧!”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二十四章 大泽乡起义 . 二世元年七月,朝庭第四次征召适龄男子前往各边疆阳(今北京密云附近)驻防的一支屯军途经大泽乡(今安徽宿县南),不料天降大雨,桥塌路毁,一时间九百人的队伍无法前行,被困于大泽乡。 大雨一连下了七天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身为阳城县兵屯长的陈胜再一次观察完咆哮的河水顶着斗笠往屯军千人长的住所走去,半道上遇到阳夏县兵屯长吴广。 “陈大哥,可否借一步说话?”吴广站在一座破败的土房门前,雨水早把他浑身上下打得精湿。 “哦!”陈胜点了点头,随着吴广进入土房。土房本已破败,又加上连日来的大雨,屋顶四处都漏着水,五十个兵卒挤在一块稍微干爽的地方,一面躲避着随风扫来的大雨,一面互相之间用彼此的体温取暖。 自从与李信在安崖底分别之后,陈胜经过多年的漂泊基本上已把当初李信说‘遇广而发’的预言遗忘干净,这一次,当听闻同行的阳夏屯长名叫吴广之后,又想起了李信的预言。他总是有意无意的与吴广套着近乎,没过多长时间两人已成为无话不谈的老朋友。 陈胜觉得李信的预言很对,吴广总是能明白他的心意,与他一样有大鹏的志愿。冥冥之中,他认为吴广正像李信说的那样是他的福星,这辈子他能否从麻雀摇身一变成为大鹏,全看这个福星了。 吴广期盼的看着他,他明白吴广想问些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切不言自明,吴广叹了口气,嚅动嘴唇,还是问道:“依你之见还有几天河水才会退去?” “明天若能放晴,后天大概便可通过。可是这老天一直下着大雨,只怕再过上三五天也不会放晴!” “就算明天放晴又有什么用处!”吴广焦臊不安的说道,把脸抬起任由雨水打在脸上。过了一会方道:“我们在此已耽搁了八天,怎么算都无法按期赶到渔阳,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大哥,我看是天把我们逼上绝路,不如就于今日反了吧!” 一条亮丽的闪电划破天空,接着隆隆的雷声震人心魄。陈胜吃了一惊,虽然他早有造反的心思,但这事真真切切来临时候,他还是心有余悸的起了一阵恐慌。 “此时造反?只怕时机还未成熟!莫忘了这里有九百屯兵。而你我只控制一百人马,贸然反了,必会被千长带领人马迅速剿灭。这事还得三思而后行!” 吴广道:“大哥可曾向千长表明我们的意思?” “我曾试探着问他:‘行期已误,不如我们都逃吧!’可是他还寄希望对朝庭说明原因后,朝庭会网开一面,特赦我们延误行期的罪过。” “特赦?特赦之后又能怎样?边疆困苦,我们这些人十之六七会死于戍所!大哥。你现在不是要去向千长禀报河情,不如我随你一同前往,逼其就范!” “逼其就范?你的意思是?”陈胜道。 “我们去他那里对其说明实情,他若同意则罢,不同意一剑杀了他!到时各屯将领见主将已死,也就会就范了……”吴广杀气腾腾地道。 雨声中混着战鼓之音。各屯兵卒冒着大雨在千长的住所前集结完毕。他们发现他们被陈胜、吴广的下属围了起来,一百兵卒一个个拉弓搭箭瞄准他们,只要他们敢于稍稍有所异动,箭就会毫不留情的射入他们的身体。 吴广在雨中擂着鼓槌,鼓声依然亢奋,他们不知道吴广这是何意,更不明白千长大人为何迟迟不从住所内走出来给他们解释这一切。突然,吴广把鼓槌向后一甩。鼓声停了下来。他走到集合的队伍前边,寒冷如冰的眼神朝兵卒们一扫,被他看到的兵卒都心中一寒,明白过来这是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吴广嘿嘿一声冷笑,转过身对院内拱手道:“有请陈屯长!” 陈胜拎着千人长的头颅走到兵卒面前,将头颅摔在地下用脚踩住,头颅上地血以及他身上的血很快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 “我们紧赶慢赶地前往渔阳驻所,可是天空不作美,让我们在此延误七八日!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按期到达渔阳了。后果是什么不用我讲大家也都明白了吧!”陈胜看着底下的兵卒顿了顿,指着千人长的头颅接着道:“我打着救大家一命的想法去恳求他。让他下道令允许大家逃跑。可是他却不肯,说什么朝庭肯定会明白我们的难处,特赦我们免于一死为大秦继续效力!先不说朝庭会不会特赦我们,就算朝庭当真特赦了我们,我们又有几人能从戍所活着回到家?” 见众人地神色不像刚才那么紧张,陈胜温和的笑了一笑,道:“反正都是一个死,又何必死的如此窝囊?大丈夫不死则已,要死就应该死的轰轰烈烈,要干一番大事业再死,要在青史之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再死!我常常想,凭什么有人生下来就能为将为候,为什么我们就只能是个贱民,仅仅因为住在囚犯、赘婿、商人家的旁边,就要无休无尽地被四处征召,今天还在百越,明天就要赶到渔阳,吃不上饭、睡不好觉,无法与自己的亲人共处一堂,享受天伦之乐?我们的命难道就这样苦,难道王候将相就只能那几个人干,我们就不能成为候,成为将?” 众人的神色开始震奋起来,眼中充满激动的光彩,举起手喊道:“反正都是一个死,我们愿跟陈屯长一起干,到时也捞个候将来当当。” “要想成为候将,必须靠我们去争取,想站在这里让老天把我们升为候将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靠我们手中的武器去抢过来,夺过来!如今赵高把持朝政,天下百姓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只要我们大旗一摇,来加入我们地人会像潮水一样涌来,所以现在正是造反的时机!要随我一同造反的人留下,不愿随我造反的人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离去,我决不阻拦。” “造反,造反!”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并无一人愿意离去! “好,那就随我先拿下大泽乡!”陈胜振臂一呼,带着九百兵卒朝大泽乡官衙而去。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二十五章 拜见陈胜 信赶到蕲县之时,蕲县刚刚经历了一场战火,四处的焚烧殆尽,到处都是被杀死的兵卒与百姓,还有不少先被强奸,后又被杀死,衣衫不整的女子尸体。 无家可归,从战火中侥幸存活下来的百姓,胆大的有把力气的都随了陈胜造反的军队,胆小年老的与妇儒们则蹲在各自已被抢掠一空又遭大火的残垣断壁门前痛哭,哀怨着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满目尽是苍凉与血腥,一向以为农民起义会善待百姓的李信心里堵得慌,没料到陈胜与吴广的军队会如此残暴的乱杀无辜,更没料到陈胜与吴广会如此的短见,如此的土匪作为。辛辛苦苦打下一座县城来,不说占为己有好好的发展一番,而是抢掠烧杀一番后便弃城而去。 “找个人来问问陈胜他们去了哪里?”李信吩咐英布道。他没注意到英布的两眼已经发红,两个鼻孔剧烈的扇动着,早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刺激的兴奋无比。 英布领令,很快便提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小老头。他根本没有把那个小老头当作与他一样的人看待,重重摔在李信面前,抽出腰间宝刀先在那老头面前晃了一下,然后双眼不眨的将刀在老头大腿上斩出一条血口,喝道:“我们公子有话问你,胆敢有所隐瞒,小心你的狗命!” 李信痴痴的看着英布,英布的两眼泛着红光,拿起手中的刀舔了一下刀尖上的鲜血,用瞧着一头待宰肥猪的眼神看着那老头。他不敢想象刚才在自己面前还温顺的如一只小猫的英布,一转眼怎会成了视人命如草芥的可怕之人。 “这也怨不得他,他本身就是个亡命之徒,以前受限于大秦的威严而不敢有所异动。如今天下已乱,再无什么可以约束到他,才会变成这样,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其实这也怨我,平时没有多给他讲此中道理。更没将军规严律对他讲明,因此才有他今天的凶神恶煞模样。”李信心中安慰着自己,低头朝地上地老头瞧去。 老头的腿上被斩出一条很深的伤口,血涌动着往外翻出。老头怕极了,全身颤个不停,两手拼命的按住伤口,想阻止血往外流出,可是这一切都显得有些徒然。那道伤口很大,老头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嘴唇开始发白。他一定很痛,也一定会因为血不断的往外流而感到很冷,不过摄于英布的可怖。他不敢叫出声来,就连哼一哼也是不敢。 “你……今后……若敢再这样对待百姓,小心我要了你的命!”李信指着英布骂道,由于气愤他说话结结巴巴地,但表情绝对可怖。他不理英布一脸的茫然。走到老头面前蹲下身,帮着老头包扎好伤口后,喂着老头喝了点酒。等到老头的心绪平净,方道:“陈胜他们往哪里去了?” …… 陈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地起义会如此的顺利,拿下大泽乡后紧接着又拿下了蕲县。在县,他自立为大将军。命吴广为都尉,然后一声令下将铚城、酂城、苦县、拓城、城纷纷拿下,最后把陈丘也打了下来。这时的军队就如滚雪球一样迅速的发展壮大,有战车一百五十六辆,骑兵一千三百二十六个,步兵九万六千多人。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便由一个打理五十人地屯长成为率领上万人的大将,一时之间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坐在陈丘县衙大殿之上。左边怀里抱着陈丘县令的小老婆,右边怀里搂着陈丘县令最俊俏的女儿,陈胜莫名其妙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殿中坐着的都是他的好友与老部下,一个个都搂着美女喝得醉眼朦胧。他有些糊涂,难道这就是他需要地生活?他发现自己有些控制不了局面,激励兵卒为当候当将而战的说法渐渐有些行不通。更重要的是,新加入他队伍的兵卒人数虽多,但战斗力极其的低下,以几万人马攻打只有一千县兵的城池也会损伤过半!更可怕的是这些人不遵从他的将令。城一攻下来就是一片地烧杀抢掠,而他又不能大加杀戮以明军纪。害怕寒了加入队伍人的心,没有人会再加入进来,随他造反。 “事情真做起来比想的要困难多了!”陈胜暗叹一声,抬头看去,殿门外走进一名亲兵。 “何事?” “回将军,门外来了几人要拜见将军!”亲兵拱手道。 “都是些什么人?”陈胜懒洋洋的问道。 “有两个是原陈丘的故吏,一个自称叫张耳,另一个自称叫陈余。另有三个为两男一女,称是将军的故交,要拜见将军。”亲兵道。 张耳、陈余这两人陈胜略有耳闻,听说这两人是刎颈之交,素有大志。魏国亡灭之时,秦政府听闻两人的贤能,曾出重金希望两人能为秦国效力,两人不为所动,逃到陈丘改名换姓充当里门监糊口度日。 至于故交,这两日陈胜见得着实不少,该长的脸也都长了,该出的气也都出了,他也不想再见下去。于是道:“让张耳与陈余入内晋见!” 张耳与陈余站在殿下,看着陈胜与部将的所作民为,不由地皱眉撅嘴,大有失望之感。陈胜在心中暗笑一声,道:“听闻两位都是贤者,来此可是有策要献?” “市井内传谣,说陈将军有意称王?”张耳上前前一步问道。 “这两日确实有陈丘的英豪来劝我称王,不知两位以为我是否可以称王?”陈胜笑道。 “大王之意呢?”张耳再次道。 “王吗?不过是个名份罢了,称不称王都无所谓!可是,我既起兵,将士们有所功绩就得奖赏分封,可我只是个将军,没有给他们分封地名份,还是称王好点。”陈胜笑道。见亲兵又进入殿内,问道:“何事又来?” 那名亲兵摸了摸袖里多出的二十个大钱,硬着头皮道:“那三人中有个公子打扮的人自称姓李,说与将军在安崖底曾经同伍为卒……” “什么!”陈胜把怀里的两名女子推翻在地,从殿上急急走了下来,道:“快……快请入后寝,我要单独与他一见。”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二十六章 楚国建立 自从在安崖底一别,我与他有多少年没有见了?六年听说上郡的三十万屯兵与匈奴人打了几场仗,这么多年没有他的音信,还以为他早已战死,没想到他却与今日来找我!也不知他赶上那几仗没,是否已成为将军或者高官?他既来找我,想是这些年来依然碌碌无为,不然哪有闲功夫来找我!如今我已统兵七八万,只要愿意随时可以称王,不如留他在我手下为一将。” 陈胜在寝室之内来回的踱着步,心乱如麻的想着,当听到门外亲兵喊道:“李信公子前来拜访将军!”连忙正襟危坐的在榻上坐好,语气彼有些激动期待,道:“有请!” 一身锦衣的李信看起来雍容华贵,眉宇间含着不怒自威的神采,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落魄。旁边立的那个壮汉,壮实的让人误以为是铜塑铁铸,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猛将,自己手下最得意的将领葛婴与其一比,根本没有一点可比之处,若论单打独斗,很可能在这个壮汉手下过不了一招。更让他惊艳的是那名女子,论容貌,论举止,就连一皱眉一嘟嘴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么的迷人心魄招人喜爱。 陈胜有些失望,李信不卑不亢的神情,身边天下少有的猛将与漂亮迷人的女子都是他所没有的,未见李信时的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从榻上站起,走到李信面前把李信紧紧抱在怀里,道:“兄弟,你怎么找到我的?” “大哥莫非忘了,我可是能预见未来的!要想找到大哥,那还不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李信笑了笑,也把陈胜紧紧抱住。 “这两位是?”陈胜把手松开,指着英布与兴乐道。 “这个是我的随从——英布,这个是我的妻子——阿乐!” “好好,壮士与弟妹请随意坐。让我与李兄弟好好聊聊!”陈胜把李信让到榻上,两人盘膝对视而坐,道:“想想在安崖底的时候,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晃眼就过去了六七年。记得临走前的那夜,我与兄弟掏心挖肝的一番畅谈,真是让人怀念。兄弟说将来我会遇广而发,‘广’倒是遇到了,可这‘发’还没有看到就犯下了谋反地死罪。真是天意弄人啊!” “哥哥过谦了!赵高专政,天下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哥哥冒着万死的危险为天下除害。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这是天底下最大的功业,理应得到百姓的景仰,谈何犯下谋反死罪?” “哦!既然兄弟不拿我当反贼看待,哥哥也就安心了!与兄弟安崖底一别,也不知你做得什么营生。又怎会到此来找我?” “想我这些年过得风生水起,他竟然不知道我的来历?”李信看着陈胜,心中暗道,并不想让陈胜得知自己已为九原郡郡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道:“自从大哥离开安崖底之后。兄弟牢记大哥的嘱托,苦练十人敌之能。过了有一年吧,接到一项秘密任务,成为死士。任务完成之后,被蒙大将军提升为千人长,自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谁料,好日子没过得三五年,始皇帝死后。赵高大加残害忠良,我见军中再也无法呆下去,于是告了假,拿着多年的积蓄四处游玩。前不久来到泗水郡游玩,听说大哥与吴广哥哥在大泽乡起义,于是特来拜见。一来想与哥哥叙叙旧,二来也想给哥哥出些主意,不知哥哥想听不想。” “看来这些年他也没有闲着,也不知网罗了多少像英布这样地猛士,幸运的是他如今只不过是个千长罢了!”陈胜心中暗想。哈哈一笑,道:“我心中也有许多不解之处。正想找个人来说道说道,兄弟既有此意,正合我的心意,快快说来!” 李信张口道:“我从蕲县一路走过来……” 屋内又闯进三人,为首地那人也不管他正在说话,粗鲁的打断道:“陈大哥,我办事回来见大哥将两位贤者晾于大殿之内,自己却跑到寝室之中会私友。大哥怎会如此糊涂,这种会私友晾贤士的作法只怕会寒了天下贤士之心,我已将两位贤士带来,大哥看该如何处理,若要怪罪小弟,小弟也只能生受了!” 陈胜下了榻,走到那人面前,道:“并非我有意贻慢两位贤士,着实因为与这位老友多年未见,听闻他前来拜访,一时间忘了礼数!来来,吴广兄弟,让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便是我在安崖底为兵时的一位好友,姓李名信,如今是上郡屯兵的一员千长。他可不光是我地好友,也是一位贤者,并且是个先知。我曾对你讲过,有人说我是‘遇广而发’命,说这话的人便是我这位兄弟。” 攻下陈丘的当天夜里,陈胜曾以开玩笑的口吻对吴广提过此事,不过当时吴广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以为陈胜只是说笑罢了。此时陈胜再次的提起,不由得把李信多打量了两眼,想看看这人究竟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还是真如陈胜所说地那样是个先知。 从李信的神情上看,这人虽说一脸的温和,但绝不是个易于控制的人,非常的有自信也有主见,并不像仅仅是个千长。他笑了笑,道:“哦,原来陈大哥说的那人便是你!” 李信亦下了榻,走到吴广面前道:“吴广哥哥,不知这两位如何称呼?” “这两位一个叫张耳,一个叫陈余,都是有贤能的人。刚才我们三人进屋,听李兄弟正在讲些什么,此时左右无事,李兄弟不妨接着往下讲,让我们也听上一听。”吴广道。 李信知道吴广这是要试试自己有多少斤两,见兴乐公主眼内含着怨色盯着自己看,想是不乐意听他与这些反贼说话。笑道:“英布,你先带夫人下去休息,我想 陈哥哥多说些话。”等到陈胜叫来一名亲兵引领英休息,陈胜邀请众人上榻而坐。 吴广率先上了榻,李信老实不客气的也上榻而坐,张耳、陈余推辞了一番,立于榻下相候。 可以看得出来,张耳与陈余都是有本事地人。配得上贤者的大名。李信有些发杵,怕言语不当引起这两人的嘲笑,在心里把要说的又细细捋了一遍,道:“听闻二位哥哥在大泽乡举起反抗暴秦的大旗,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做兄弟的十分佩服,兴冲冲到赶到蕲县,看到满目的疮夷场景后,不禁对哥哥们的所作所为又大失所望!” 吴广眉头一皱。笑道:“李兄弟为何会失望?” “蕲县地房屋十间有九间被烧毁,官仓里的粮食义军吃不完也不分给百姓,一律大加焚毁。更让人不敢相信地是。所到之处不光抢劫百姓的钱物,对略加反抗地百姓更是加以屠杀,又放纵兵卒强奸百姓的妻女,这样干还让不让百姓存活下去?简直就是倒行逆施!兄弟想不通,哥哥们既然是反抗暴秦。解救百姓与水火之中,为何要如此待他们,让他们的处境还不如在暴秦的统治之下,这还不让人失望吗?”李信反问道。 “攻打蕲县的时候,蕲县县令死命抵抗,一万多地义军战死五千。打下县之后。若不对县叼民加以惩处,让其他县的县令明白胆敢抵抗义军的下场,今后地县城还能攻打下来吗?”吴广道。 李信冷笑两声,见张耳与陈余对自己含笑点头,信心大增,道:“不知打下蕲县之后,其他县的攻打可曾易于攻打蕲县?” “这个……”吴广无言以对,扭头看向陈胜。陈胜苦笑两声。道:“攻打其他县的阻力是越来越大,死伤也是越来越惨重,若不是兵将招来的容易,陈丘不见得可以打下来。我也正为此事而苦恼,不知兄弟可有解决之道?” “这个一会再说,我想知道大哥在大泽乡起义之后有何打算?”李信道。 “打算倒谈不上,只是在心中有些想法。起义之初,攻打下县城之后,本想杀了贪官污吏,让百姓可以过上心中想过的生活。可是这事想起来简单。操作起来着实不易!首先兵卒多有不听从将令地,违抗军令对百姓大加抢掠与屠杀。更是犯下奸淫民女让人所不齿的勾当。其二,有能耐的人才是可遇而不可求,杀了那些官吏,竟无人可为县里的大小官员,对攻下的县城加以管理,使我不得不放弃攻打下来的县城。其三:造反之初,打地是让追随我的勇士可以成为王候将相的旗号,这时才发现,这个旗号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那么多的兵卒,将来很可能会有百万之巨,怎么可能一个个都成为王候将相?”陈胜十分坦白的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一说出。 李信沉思一会,道:“兵卒不听将令,这个好办!为军者,将令为先,对于不遵将令者唯有一杀以明军纪,此所谓慈不掌兵、义不守财者也。” “李兄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追随我们为得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发财或者升官?如今我们无城无地,无粮无晌,升官就不必谈了,难道连财也不让人家发吗?这抢掠烧杀我看是小事,不以宽慈吸引人心,如何招募到足够的军队以抗大秦?”吴广问道。 “此宽慈虽能吸引到人来参军,可是吸引地都是些什么人?吸引的大多是些流氓无赖,为了一已私欲才来军中冒险,这种人不招也罢!俗话说的好,得民心者得天下,只有善待百姓,真正得到百姓的心,才可能得到真正的拥护,让天下有才能的人甘心为你效力。如此滥杀无辜,我担心哥哥的大业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会陷于失败。只有严明军规,对百姓不加侵饶,百姓才会甘心被大哥所驱驶,有才能的人才会为大哥效力,这样一来大哥所担虑的第二个问题也可迎刃而解。至于第三个问题吗?我觉得大哥还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而不能以天下为重!”李信道。 “此话怎讲?”陈胜问道。 “大哥反抗大秦的目地是什么?” “为了成为王候将相!”陈胜笑道。 “所以我才说大哥反抗朝庭还是为了一己之私,而不能以天下为重!”李信道。 “如何才能以天下为重!”陈胜道。 “得告诉兵卒,我们打仗不是为了自己的富贵,而是为了天下地百姓。天下所有的百姓对胡登基后的所作所为颇有怨言,暂且不说始皇帝留下的遗召是真是假,我们都可以利用百姓对扶苏公子贤明的盼望,以为扶苏公子报仇的名义攻打咸阳,告诉他们等打下咸阳之后,一定会继承扶苏公子遗愿。实行仁政,让天下地百姓都可安居乐业。其二,一国灭,则另一国必兴,我们现在还急需一个国号。我与故楚地游玩,常听楚地百姓谈论:‘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可见当年秦国统一之战时,对楚国的杀伐最重,楚国百姓也最是对秦不愤。百姓之中还流传项燕将军并未被王剪所杀的流言。只是躲藏起来罢了,他们盼望着项燕能够出来带领他们复国。” “我明白了!”陈胜点了点头,道:“兄弟的意思是让我打着为扶苏公子的旗号。让秦地的百姓追随我。打着项燕未死的旗号,如今正在我们军中,让楚地的百姓追随我。如此甚好,此地正是故楚之地,不如我就立国号为楚。假托项燕为大将军,自立为楚王!” “万万不可!”李信与张耳、陈余三人同时道。 “为何不可?我看陈大哥此时自立为王,正是时候!”吴广道。 “陈将军,吴将军,正如这位李公子所说 暴秦切不可为了一己之私而要以天下百姓为重!秦国消灭别的国家,虐待全体国民,你们两位将军冒万死抗秦,为天下除害。如今刚刚打下陈丘就要称王,这岂不是告诉天下百姓你们地私心?我以为将军应该派出军队四处出击,寻访六国故主后裔,帮助他们复国。这样一来,一方面可给秦国四处树敌。另一方面则可培养众多依附自己的党羽!敌人众多则力量必然分散,党羽众多则兵力必然强盛。如此的话,将军不必于郊野与秦军发生战争,打下来地郡县也不必分散兵力前去防守,可轻松推翻大秦成立新朝。六国本己覆灭,在将军的恩德之下才得以复兴,将军称帝之后,他们必会感恩戴德臣服于将军,这才是将军应该做的事情。而今将军为贪图享乐与权势,要在一个小小的陈丘称王。天下百姓必然会反感于将军为己谋私,百姓民心离散。则推翻大秦暴政将遥遥无期也!”张耳道。 陈胜与吴广虽素有鸿鹄之志,但他们的志向究竟为何,并无一个明确地概念,也没有一个长远的目标。起义之后,眼看着接连攻下几座县城,两人心中长舒一口气,开始为自己的权势操起心来。听了张耳的这一番话语,陈胜暗觉有理,心中暗暗点头,吴广却心有不甘!他这日办事回来,见张耳与陈余独留在大殿之中,还当两人也同陈丘的有识之士一般前来劝陈胜称王的,此时一听却是劝陈胜不称王,心中大是不愿!陈胜不称王,他就只能为一个都尉,手中权力实在太小。于是道:“都说张先生是个贤者,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我们兵力只有不足十万之众,而且还是未经训练地污合之众,本该先守住陈丘与周边各地,一边训练兵卒,一边称王以招募天下好汉前来相助!张先生不去想办法助守,让天下英雄都来齐聚陈丘,却要让军队四处出击!这简直就是自杀,大秦有精兵强将过百万,岂不是要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这两人确是贤者,分析问题头头是道,看来有机会应该把其网罗于麾下。”李信心中暗道,听到吴广的话后,道:“秦虽有精兵强将过百万,但有五十多万在百越,另有三十万于九原。留在各郡县的也大都是一些没有经过太多训练的郡县兵罢了,比我们的义军强不了多少!我们只需严明军纪,对队伍多加训练,那些郡县兵焉是我们的对手,我以为张老先生的计划可行!” “你以为?你凭什么以为!”吴广道:“攻打下一座城市死伤惨重,十万之众分四路进发,攻下两座城池之后不就要全军覆灭了吗?到时你要置陈大哥于何地,是不是要押送大哥去咸阳,享那车裂之刑。“ 李信没想到吴广是这样一个鼠目寸光的人,还用这样地话语来挑拨他与陈胜的关系,本想将其好好的斥责一番,又想想终究是在别人的地盘之上。笑了笑,道:“其实攻打城池可以不必费一兵一卒,或者以微小的代价取下一座城池。” “是吗?李兄弟这个见解倒是颇为独到!”吴广讽刺道:“我只听说过,秦与六国开战之时,动辄就是几十万的死伤,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取下一座城池的。难不成李兄弟除了有算卦之能,还会撒豆成兵,呼风唤雨让那些城池的守将自动归降不成?” 李信笑了笑,道:“哥哥们每打一座城池,对大小官员加以屠戮,对百姓加以屠杀,这是逼迫每个城池的官民誓死一心共抗义军,让每座城池都成来固若金汤,难以攻取。凭十万之众,正如哥哥所说,可能攻下两座城池就会导致全军覆灭。可是哥哥想过没有,只要我们可以善待百姓,受大秦酷刑日深的百姓,一听说我们前去他们地县城,都会纷纷响应,杀了城里的官役开城门迎接我们,那时不是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而取下一座城池吗?” 张耳、陈余、陈胜微微点头,赞同李信地话语。吴广本也心服,但还是问道:“你所说的不过是那些贪官把守,对百姓盘剥很重的县城。若是遇到一个好官把守的城池,百姓们十分拥戴他们,到时又该如何?” “为官者,无论贪官还是好官,除了爱护自己的性命,就是怕丢了自己的官位。我们可以升他的官职,让他出入乘座豪华的马车,游走于还未归顺的县城各地,其他官员看到后不用我们大军前去,便会起兵归顺!” “嗯!此法甚好,我看就这样订了吧!”陈胜点了点头,让张耳与陈余先行退下,把吴广、李信留于寝室之内,吩咐亲兵上了酒菜,三人喝了起来。 吴广与李信并没有像陈胜那样的交情,加上李信的到来,他有一种地位不保的预感。喝了几~.个借口离去。李信与陈胜又在屋内喝了接近一个时辰,席间谈了许多的往事,说说笑笑好不痛快。最后陈胜邀请李信留在身边,为其出谋划策,李信左右无事,也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陈胜按照商量好的,设坛祭拜天地,发布檄文宣布大楚国建立。仪式举办完毕后,他命葛婴为东路军大将,朝东收复故楚国的土地。命令武臣向北出击,收复故赵国的土地。命令周文西进,进攻秦政府。之所以命令这个故交好友葛婴为东路大军,是因为他心中另有打算,希望葛婴找到楚国国王的后裔之后秘密杀掉,这样一来,在楚国无后的情况下,他便可以自立为楚王。虽然他没有向葛婴下明令,但他知道葛婴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二十七章 陈胜称王 往东海郡祭拜海神的使者,在返回咸阳的途中路经泗郡造反的情景让他瞠目结舌,也让他险相环生差一点命丧泗水郡。好不容易,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历经九死一生回到咸阳,将看到的情况据实禀报给二世皇帝胡亥,没想到迎接他的并非嘉奖,而是二世皇帝大怒,不问青红皂白的将他打入大牢。 使者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一天到晚狂呼冤枉,希望上天能听到他的呼喊,派下青天大老爷为他平冤。青天大老爷没有盼到,倒是盼来了一手遮天的赵高。 “说起来你也是我的门生,这么大的事情回来为何不先报我,而要直接去找陛下?”赵高站在牢外和蔼的问道,不时的摇摇头似乎是痛惜他的遭遇。 “大人……”使者垂着泪,觉得挺对不起这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大人,回来的路上他本想着要先禀报赵高的,可是事情来的是那么的巧,许久没有见过的胡亥竟然出现在咸阳宫大殿里,而赵高那日却因为种种原因又不在咸阳宫大殿里。为了拔得头功,也为了不让别人分享他的功劳,他兴冲冲的将这个天底下最大的也是最坏的消息告诉了秦二世。 “我知道的你的意思,若我像你这么大的岁数也会跟你做出一样的决定。人吗?都是自私自利,又喜爱独揽功劳,你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可是你太年青了,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如今的陛下已不比先前的陛下,最是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而你却将天底下最坏的消息告诉他,所以才有今日之劫,这也是你的命啊!” “大人,我并非欺君惘上,泗水郡确实已被反贼侵略。眼看就要丢了。”使者有些不死心,痛心疾首的说道。 “丢就丢吧!大秦有精兵强将数百万,就算丢上十个八个泗水郡,过不了多长时间也会再把拿下来的。可是你却把这样的消息告诉给陛下,让陛下不高兴已有四天了,这可是死罪,我救不得你!”赵高说罢,往牢里丢入三尺白绫,道:“你还是自尽吧。这样也免得连累你地家人!” 使者死了,赵高打开牢门亲自验了验,见使者确实没有呼吸。方回到宫里面见胡亥。 “禀告陛下,臣今日本打算去提审使者,谁料他已经畏罪自杀!看来他所说不实,为了立个头功,竟然欺骗陛下。” “死了?这么说泗水郡叛变的事情是假的了?”胡亥多日愁眉不皱的脸色。终于露出了笑容。 “叛变?臣没听说过!”赵高摇了摇头,道:“泗水郡上报来的奏报只是说有一些偷鸡摸狗的山贼,对一些县城多有侵饶,早被各县清理干净。如今我们大秦的天下依然是一片清平安乐,陛下敬请放心。” “原来如此!那个使者,平日里看他也是满精明的样子。怎会如此糊涂的把山贼当作叛乱,吓得朕几日都没有睡好。他死了也好,省得朕再去问他地罪!”胡亥安了心,自此不再询问叛乱的事情。 事态发展的出乎意料地顺利,派出去的四路人马纷纷传来大胜的消息。 为了巩固陈丘的防守,也为了让自己手中掌握一定的兵力以防不测,所以派出去地各路人马只是各带了三千之众,但陈胜还是没有料到胜利会来得如此轻松。一场接着一场的大胜让他有些飘飘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每路人马都拿下了十几座城池,兵马之数也由三千,迅速的发展成了十万左右。 这一日,各路人马纷纷传回捷报,看到葛婴已攻打至东城(安徽省定远县),武臣已攻打至范阳(河北省定兴县),周文已攻打至函谷关(河南省灵宝县),陈胜大喜,得意洋洋的把李信找来。道: “李兄弟,如今天下已有一半到了我的手中。我打算把前方地将领暂调回来,举行庆功之宴,届时也可商议是否称王,你看如何?” 一个月来,李信本想也去前军厮杀,可陈胜把他强留于身边作陪。加上吴广对其颇有猜疑,陈胜因为接连的大胜也不再对他言听计从,他心中已有离意。此时见陈胜又提为王之事,不禁暗暗摇头不已,叹息陈胜终究逃脱不了农民的局限,始终迫不及待的想称王,以图改变其农民的身份。 他已无力再劝说陈胜暂缓称王,随口道:“大哥把将领都调回陈丘,这不等于让军中无将,使新打下来的县城不去防备秦军的反扑?” “秦军?”陈胜摇了摇头,道:“我不去攻打他们,他们已经偷笑了,哪还有胆子来捋我的虎须?” “我听人讲兵法,说为军者不能仗着敌人不来进攻而不去防备,而应该时时防备不怕敌人来进攻。大哥却恰恰相反,仗着敌人不来进攻而放松防备,在战事最为紧要地关头抽调主将回来行无意义的庆功之宴,一旦秦军进攻,军中无将势必大败,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了!”李信 已被胜利迷了双眼的陈胜,更加上其一心想称王,哪听得下去李信的劝解,道:“我早已料定秦军不敢进攻,兄弟就不必操这份心了!” 看到陈胜眼中已有恼意,李信也就不再多说。从陈胜的寝室告辞,他出了县衙去找张耳与陈余说说话,以解心中的烦闷。赶到张耳与陈余的住所,却见门上挂锁,家里并无一人。向四邻一打听,方知这两人连同家人,早在两日之前已禀明陈胜去助武臣。陈胜也不相留,任由二人前去。 “这两人跑的倒快,可是陈胜为何不留上一留,这两人也算是当今天下少有的贤才啊!看来陈胜是铁了心要称王,留着两人在身旁是怕两人啰嗦,阻其称王吧!”李信心中暗道,往县衙赶的半道上,碰到了前去带回一千骑士地疥。 “一千骑士可都带来?” “都带来了!昨日下午方赶到蕲县,现在由候他们照看着呢!”道。 “为何来得如此迟?” “半道上碰到陈胜的南路军,见我们个个骑得好马,硬要征用。我们哪啥得将马白送给他们,两句话不和便打杀起来。杀了一百多人方逃了出来。路上怕再遇到陈胜地人马,尽拣偏僻小道行走,因此来得晚了!” “原来如此!”李信点了点头,疥接着道:“九原那边来使者了,让郡守速速回去九原!” “我也正想离开此地回去九原,可知九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小的不知,不过使者说是韩信命其来请郡守速回,说什么有大事将要发生,回得晚了怕将军多年经营的基业会毁于一旦!” “好!你先回蕲县。我回县衙作些准备,明日去蕲县与你等汇合,返回九原!” 李信与疥匆匆告辞。回去给陈胜留信一封,带着英布与兴乐出城离去。第二日,陈胜拿着李信留下的书信,见上面尽是些无才无德的托词,说什么留在此处也帮不上大哥。徒耗大哥地粮草,因此离去继续游玩。 对于李信的不告而别,陈胜也不生气,心中反而舒了一口气。他发了一会呆后,将李信留下的竹简丢于案上,叹道:“倒可惜了那匹叫‘白蹄乌’的好马。他日称王称帝没有了那匹好马,将会少了几分威风!” 陈胜按照自己早已打算好的给各路领将发去将令,令他们速速回到陈丘议事。李信走的第二日,经不住吴广的再三请求,他自立为楚王,封吴广为总领各路兵马的国尉兼丞相。 葛婴大军打下东城,正在县衙接收东城的一切东西,有亲兵来报找到一个自称故楚后裔地人。名叫襄强。 “襄强?”葛婴稍微愣了愣。想起陈胜下命令时的神态,有些拿捏不准陈胜命令里含着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虽说命他们一边打仗一边寻找各国后裔拥护他们为王,但他发现陈胜看他时地眼神有些不对,似乎暗示他找到楚国后裔之后秘密杀掉。 自从起义之后他这位好友的脾气变得十分的古怪,时常让他猜测不出好友内心里真正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是杀,还是立襄强为王?”葛婴暗道。这真是个难题!杀也不是立也不是,无论他选择哪样,都充满了危险,都有可能给人口实,授人把柄落个自己也被别人所杀的下场。按照他对陈胜地了解。陈胜应该是想称王的,可是派他们四处出击时。陈胜又强调自己绝不称王,会迎立六国的后裔为王。 “把那个自称叫襄强的人给我带上来!”葛婴抬起头,给亲兵下令道。一会的功夫,一个垂暮老头被人领了过来。 襄强十分的落魄,衣服已褴褛地遮不住身体,身上四处都有冻疮以及别的原因留下的伤口。有些伤口已经结了疤,有些却开始化脓,八月的天气里,上边爬行着细小的蛆虫。他站在那里不停的咳嗽着,双腿打着摆,七十岁上下的高龄让人担心随时会倒栽在地上死去。 “你便是襄强?” “咳咳……小老儿正是襄强!” “你是原先楚王的后裔?” “哪是什么后裔啊,算起来我还是楚王地哥哥呢!都怪当年父王瞎了眼,让他为楚王,要是让我为楚王,大楚怎会被秦国所灭,百姓怎会……咳咳。” “好了,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你可有子孙?” “楚国一灭,我就受尽秦国的侮辱,过上了猪狗不如的生活,那些子孙也都失去了联系,或许他们早已死了。” “再也没见过他们?” “没,有十多年了,要是他们活着应该来找我的,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哦!”葛婴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此人这么一大把的年龄,最多再活一年必死无疑,或许连一年也活不了。他没有后裔,陈大哥近来又没有称王的心思,不如先立他为王,等他老死之后,再拥立陈大哥为王。… 陈大哥有意为楚王,我随时都可杀了他,这又有什么的?” “知道我把你叫来干什么吗?”葛婴含笑道。 “小老儿不知将军把我叫来干什么!”襄强按捺住心中的喜悦人,脸上一片茫然的道。其实葛婴找他来干什么,那个找到他地亲兵已有透露。想到在临死之年又能当上楚王,他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那些制作精美地金银器皿,柔情似水的漂亮女子,温暖夺目的锦衣华服,可口美味地玉食美酒,已不知有多少次在梦中不停的出现,这样的日子哪怕让他过上一天就死去,他也会十分的乐意。 “我们是为了恢复故楚国而战,你既是楚王的后裔。我们想拥立你为楚王,不知你可乐意!”葛婴道。 “小老儿行将朽木,已是踏入坟墓之人。哪能干得了这些,还请将军另请高明……”襄强谦虚道,没成想葛婴的一声怒喝,吓得他差点摔倒在地! “废什么话啊!只是借用你的名号一下罢了,你以为真让你当指挥天下兵马的楚王吗?” “小老儿……咳咳……愿意!” “这就对了。只要你听话,楚王能享受到的一切,你都会享受到地。”葛婴笑道。 东城热闹喜庆起来,襄强被拥立为楚王,到了第三日,百姓们都还在为这件事庆祝着。葛婴忙里偷头坐在几案前给陈胜写了一封信。打算把拥立襄强为楚王,以及他心中的想法告诉陈胜。信写到一半,有亲兵来报,道:“楚王陈涉特使前来拜见将军!” “啊!”葛婴吃了一惊,毛笔落于简上,新写的‘未将葛婴已在东城找到楚国后裔襄强,并拥立其为楚王,百姓得到这个消息都欢心鼓舞……’中地‘楚王’二字被墨汁涂成一团黑。 他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把特使迎入屋内。特使斜眼看着他,道:“我一进东城,就听闻百姓说你立故楚后裔一个叫襄强的人为楚王,不知可有此事?” “唉!都是我一时糊涂,才犯下如此的大错!”葛婴摇头叹息道。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如今陈将军已称楚王,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特使道。 “特使稍候,我去去便来!”葛婴抽出腰间宝剑,踏步出门,半刻钟后。他提着一个脑袋回来,道:“我已将那人诛杀。不知特使这次前来有何要事?” “楚王命你带领将领,回去陈丘商量大事……” 武臣打下范阳,正准备再往北去,收复燕赵的故土,这一日特使前来传他回陈丘商量大事。他命谋士蒯彻带着候印前去游说燕赵故土地县令投降归顺,自己则带着将领返回陈丘,行至,正好遇上前来找他的张耳与陈余。 两人拦住他的马,张耳持缰道:“武将军何去?” “特使传来将令,令我回陈丘商量大事,我这正往陈丘赶呢?” “将军可曾听说陈胜已经自立为楚王?”张耳道。 “真的,太好了!这件大事特使为何不曾对我说?”武臣喜道。 “好什么好?陈胜在楚地自立为王,将失去楚地百姓的心,不久将败,有什么好的?将军应为将来打算,看如何才能在乱世之中有自己地一席之地。我还听说,陈胜自立为王之后,听信谗言,大加诛杀有功的将领,将军此去陈丘只怕是凶多吉少!”张耳道。 “先生的意思是?” “我以为将军应该不去陈丘,在此自立为赵王?”张耳道。 “这,这怎么可能,我如何能为赵王?”武臣道。 “如何不能?论武功,将军以三千之众收复大部燕赵土地。论地利,赵地与楚地有黄河天险,楚王就算知道你为赵王,也拿你没有办法而默认这个事实。再说,当初你在屯军之中为五百主,楚王当时不过是个屯长,他既能为王,你为何不能为王?”张耳道。 “这么说,我可以为赵王?”武臣有些心动。 “当然可以为赵王!”张耳、陈余同时道。 “我若为赵王,必封陈贤士为国尉,张贤士为丞相……” 西路特使赶到周文军大帐时,周文刚刚攻破函谷关,正率领千辆战车,十万步兵在攻打戏城(陕西省临潼县东,距咸阳大约五十公里)。特使说明来意,周文一愣,拉着特使登上一座山峰,道:“看到没?咸阳就在眼前,我如何能回去?” “周将军想违楚王之命?”特使深怕自己无法完成使命,威胁道。 “眼看大功即将告成,我岂能将其毁于一旦。请转告楚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等我打下咸阳之后,再往陈丘给楚王谢罪。”说罢,独自下了山峰,留下特使一人在山峰上愁着该如何回去给楚王复命.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二十八章 临危受命 . 文率领楚军攻打戏城,战火已经波及到咸阳,再想隐住了。当胡听闻这件事情之后,当即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只得放弃肉林酒池、美女做伴的享乐,匆匆赶到咸阳宫大殿,下令大臣迅速赶来大殿商议对策。 领令的宦官纷纷离去,胡亥坐于殿上,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四周的死一般的寂静突然让他感到异常的害怕。一会,他想到反贼已经打下戏城,有如神兵天降般的杀入咸阳宫,一剑将他刺死于皇榻之上。一会,他又想到那些大臣们听到反贼即将攻打咸阳的消息后,早就拖家带口的跑出咸阳城,四处逃命而去,不会再有人听从他的诏令,前来御前商讨对付戏城的反贼计策。而他则会成为一条可怜虫,孤零零的守在大殿之上等待着被攻来的反贼杀掉。 好不容易,大殿之中走入一人,胡亥吃了一惊,以为反贼已经来到。定睛一看,来得是郎中令赵高,心中稍安。有统领宫廷禁卫的赵高在此,最少还有几万人马驻守在咸阳城,若反贼攻入咸阳宫,还能凭借此几万人马稍作抵抗,或者护送他向别处逃命。 胡亥十分的激动,丝毫不去掩饰自己的害怕,泪流满面道:“赵爱卿,你来了,可吓死朕了。有人告诉朕,反贼聚集了十万人马正在攻打戏城,不久将攻打到咸阳,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也不知这些反贼从哪里来的,一下子就钻出了这么多人!”赵高的脸上也有惶色,故作镇定的道:“不过陛下不用害怕,我大秦尚有几百万精锐,咸阳绝对不会有事!等一会大臣们都来了,一定会商量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定让这些反贼死无葬身之地。” 赵高的话让胡亥镇定了不少,慢慢止了哭。进入大殿的大臣们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心安,等到大臣们基本上都到齐了。问道:“反贼已至戏城,这该如何是好?谁能为朕拿出个主意,打退戏城周边的反贼,朕重重有赏。” 大殿里群臣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唉声叹气,谁也拿不出个主意来。 “我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反贼攻城掠地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欺骗朕那些只不过是偷鸡摸狗之辈骚扰县城罢了。如今他们已攻打到戏城,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并非偷鸡摸狗之辈。而是要攻打下咸阳城的反贼,你们又没有一个主意!是不是等着反贼攻入咸阳宫,一剑杀了朕。你们倒有了主意,像伺候朕一样去伺候一个新主子啊?”胡亥站起身,气愤的手指颤动指着殿下群臣骂道。群臣们吓得跪倒一片,惊呼:“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胡亥地怒气并没有在群臣的呼喊之中有所平息。反而更加的愤怒,他对跪在最前边的李斯道:“李斯!你位居三公,一人担任丞相、国尉、御使大夫三职,天下的大权都被你所掌握,为何会使盗贼猖獗到如此地步,你对得起你的俸禄吗?如今大秦有难。身为三公,可有解决的办法?” “臣以为,可……可调长城沿线守军前来咸阳护驾。九原、云梦两郡屯军有三十万之众,又多是跟匈奴人打过几年硬仗的精兵悍将,只要他们能来,一定可以平复这次的叛乱!”李斯小心地道。 “哦!”胡亥听罢一喜,道:“对啊,九原、云梦两军尚有朕三十万精兵猛将。可调他们前来。这个方法好,李斯,你这就去拟旨,调那三十万屯军前来咸阳。” “陛下,臣以为丞相所说不妥!”已调任少府的道:“长城守军距此千里有余,戏城离此不过二百里地,等到把屯军调来此处,反贼早已把咸阳攻下。再说,把长城守军都调走,谁去防守北边的匈奴人?臣得报。最近两年匈奴人已打下东胡,又对月氏、楼烦等国出击。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大秦,一旦我长城守军内调,他们必会趁此时机南下,将蒙将军耗费十多年心血才夺下来的土地,全部抢走,到时会得不偿失。” “嗯!将军说得有理,那些屯军调不得,就算调来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顿时,胡亥又寒了心,道。 李斯虽知说的在理,可如今只有九原郡那三十万屯兵距此最近,道:“九原、云梦丢了,还会有夺回来的一天,咸阳若是丢了,大秦也就完了!先不论长城上的三十万屯军是否能够按时赶回咸阳城救驾,臣以为如今只有此法可行,就算他们不能按时回来,也得把他们往这边调,说不定可以吓阻反贼,请陛下三思!” “这……”胡亥沉吟一下,抬头看向赵高,希望赵高有个主意。赵高道:“臣觉得少府说地有理,若是三十万大军调不回来,调他们又有何用?不过少府既然认为丞相的见意不妥,想必已经胸有成竹,另有对付这次叛军的计策?” “计策倒不是没有,只是有些难办?”面露难 现在,只要能有‘剿灭’戏城附近反贼的办法,就是让胡亥向他叫亲爸爸他也是愿意的。听到邯说有计策,连忙又喜道:“少府有何妙计,说来听听。” “反贼人数众多,其强悍程度不是一般郡县守兵可以对付的,所以他们攻城掠地很快便由泗水郡打到关内。幸好,在山做苦工地囚犯也有近二十万之众,他们也是异常强悍,若能将他们组织起来前去对抗反贼,一定可以把戏城的反贼全部荡平。臣恳请陛下下令赦免他们的罪行,取消他们的奴隶身份,发给他们武器,由臣率领他们前去迎击围攻戏城的反贼!” 殿下开始热闹起来,没有主意的的大臣们纷纷开口说起了话,就像这个计策并非想出来的,而是由他们想出来地一样。 “这个主意好!少府必竟是从军中出来的大将,由少府带领这些囚犯一定可以把反贼们剿灭。”有大臣如此说。 “我们二十万大军对抗他们十万污合之众,一定可以全胜而归。”有大臣如此说。 “始皇庇祐,这是始皇庇祐啊!始皇升天之时,早已料到我大秦有此一劫,于是在骊山埋下如此妙招。这些修陵的囚犯,明里是在为始皇帝修陵。其实是始皇帝事前伏下的二十万精兵,看来我大秦必将有万世不倒基业……”有大臣如此说。 李斯回味着的说法,确实比他调派屯军的想法高明很多,含笑点了点头。赵高擦了擦额头上地冷汗,对胡亥亦点了点头。 胡亥彻底放了心,眼前浮现出带领二十万大军把反贼一荡而平的画面,笑道:“朕觉得少府此计可行,马上颁发召书赦免他们的罪行,发给他们武器。划归少府统领。希望少府不负朕望,一举剿灭反贼,护我大秦万世不倒之基业。” “臣一定谨遵圣谕剿灭反贼。不过臣肯请陛下再给臣派来一员虎将。将会更快的平复这次反叛。”邯道。 “少府想要哪员猛将!”胡亥问道。 “九原郡郡守李信!有了他,臣就像有了一把利剑,可以凭借这把利剑刺入反贼地心脏,瞬间让他们土崩瓦解,全军覆灭。”道。 “李郡守已经病了几个月。只怕不能跟随将军一起出征!”赵高叹了口气道。 “李郡守病了,得的何病?”李信有病而且已病了几个月了,这事邯并不知道。不过凭着他与李信这些年地交往,前后一细想便知李信这病是怎么来的,笑道:“李郡守是我大秦最忠诚的将领,他若知道我大秦有难。只要尚有一口气在,爬也会爬到阵前为我大秦拼杀。臣以为,只要陛下给他下一封诏书,他必定前来军中效命。” “好,朕这就给李信下诏,令其快马加鞭,前往骊山与你会合。望你与李郡守……” …… 陈丘县衙已改名为楚王府,登基为王地陈胜一点也没有比未登基前显得快乐。望着殿下站着满满一堂的大臣与将领,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一直以来,总有人密报某某将领意图谋反,并举出详实地证据。从登基的那一天起他便举起屠杀的大刀,凡是被举报的人,不管是否属实他都一一杀戮,以保自己刚刚建立的政权不被颠覆。 前来投奔他地亲戚被他杀了,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被他杀了,军中的好友也被他杀了,若不是李信跑得及时。想必也会被他杀了。望着殿下站满的人群,陈不知道该相信谁。哪个是忠于他,哪个又是心有野心企图取他而代之的人。岳父临走前的那句:“天下地叛乱由你而起,擅自称王也是由你而始,可你对长辈傲慢,对亲友无情,如此下去必会众叛而亲离,不久将会送上自己的性命。”就如是预言,搅得他心烦意乱,不停的扪心自问:“我创下的基业真的无法长久吗?” 几案上放着两份密报:第一份说的是东路大将葛婴,打下东城之后,立故楚后裔襄强为楚王,后听他已经称王,又杀襄强。 这让他头疼,并且十分的头痛。他将那份密报卷起来放于一侧,闭目沉思。当初称王之时,他宣告天下故楚王室已经绝后,自己不得已才称王。如今也不知从哪冒出个襄强,被葛婴立为王后又被葛婴亲手杀掉,这不正应了李信与张耳的话,他起兵造反是为了私心,这让天下地百姓如何看待他? “葛婴啊葛婴,你这不是要害死我吗?你立楚王又杀楚王,这事让我如何处理?”陈胜在心中暗道。 “大王……”殿下传来轻轻的叫声,陈胜睁眼一看,原来是大臣房君在叫他。 “不知大王把下臣们招来,有何要事商议!”房君问道。 “张耳与陈余这两个家伙,简直是卑鄙无耻反复无常!当初在陈丘之时,豪杰之士拥我为王,他俩个引经 寡人千万不可为王。如今两人到了,反倒拥立这不是欺寡人吗?”陈胜怒气冲冲,大发雷霆的指着第二份密报道:“我待他两人不薄,他二人却如此待我,不杀不足以解我心头之!” “大王的意思是?”房君问道。 “武臣不遵寡人之令,自立为王。寡人打算将留在陈丘的武臣一家人杀个干净,然后起兵攻打赵国。让天下人看看,寡人并非一个好欺负的主!”陈胜怒道。 “大王万万不可!”房君急道。 “为何不可?”陈胜道。 “如今秦国根基尚稳,我们全力击之,还不能将其连根拔起。现在大王要杀武臣一家,无疑是要把武臣逼上绝路,制造出第二个秦国。到时,秦国与赵国,一西一北对我楚国形成夹击之势,只怕大王辛苦创下来的基业将毁于一旦。”房君道。 是啊。自打周文攻下函谷关之后战争一下子变得艰苦起来,一个‘戏城’打了十天依然没有打下来。若是让秦国喘过一口气来,与赵国形成房君所说的那种局面来。还真是不好应付。 “不知房爱卿有何妙计?”陈胜问道。 “不如我们顺水推舟,派出特使去赵国,恭贺武臣成为赵王。然后,命他率领大军西入‘函谷关’助周文攻击秦国。等打下秦国之后,我们腾出手来。再与武臣算算这笔旧帐不迟!”房君道。 “房爱卿此计甚妙,如此就依房爱卿所说行事!”陈胜道。 …… 楚国派出去的特使赶到赵王府时,武臣一个人坐在寝室之中正忐忑不安,不知陈胜知道他称王的消息后如何待他,又如何对付他地家人。 半个时辰后,当他从特使口中听说陈胜下地令后。喜笑颜开地找到张耳与陈余,道:“楚王派来特使,祝贺寡人登基为王!” 对于这个消息,张耳与陈余并不像武臣那样高兴,似是他们早已知道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张耳道:“还有呢?” “楚王未杀我留在陈丘的父母妻儿,把他们接到王府居住,待为上宾。张先生的儿子张敖,也被楚王封为‘成都君’。这下我们可以放心了。”武臣道。 “还有呢?”张耳道。 “楚王命寡人速速带领兵马西入函谷关,与周文一起攻秦!”武臣道。 这才是张耳与陈余最想听到的,两人相视一笑,张耳道:“大王的意思如何?” “我打算接受楚王的命令,即日起调派兵马,进入‘函谷关’,助周文攻打秦国!”武臣道。 “赵王此言差异!如此一来将把自己陷入死地。”张耳道。 武臣不解的看向张耳,他接着道:“大王以为楚王是甘心情愿向你道贺,让您为赵王?” “这……难道这里边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大王在赵国称王,这并非陈胜地本意。也是楚王所不想看到的。之所以派来特使向大王祝贺,不过是一种策略罢了!”张耳含笑道:“一旦秦国被楚国消灭。大王对于楚王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他必然腾出手来对付我们,那时赵王又该怎么办?” “我一个大老粗,只知行军打仗,怎会去考虑这些?张爱卿快说,我该如何办?”武臣道。 “大王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带兵去‘函谷关’助周文攻秦,而应该考虑如何把赵国地领土发展壮大!臣与陈余认为,大王应该向北出击,夺取燕(北京地区)代(河北地区)土地,再向南收回河内地区(河南省黄河以北)。到了那时,赵国南临黄河,北依燕代,楚国就算攻下秦国,对赵国也会束手无策,不敢对赵国有所异动。若,楚国不能攻下秦国,则赵国的国力与秦楚相当,可趁秦楚疲惫,横行于天下。不知大王是想助楚国灭秦,后被楚国所灭?还是趁此机会发展自己的实力,让赵国能与楚秦分庭抗横?” 武臣当然想能与楚秦分庭抗横,迟疑道:“若不遵从楚王之令,他一怒之下杀了我的妻儿,又该如何?” “大王放心!楚王要杀大王的妻儿,早就杀了,又何必等到今日?再说天下大业,又岂能为儿女私情所误!”张耳笑道。 “嗯!”武臣点了点头,当即下了决心,携同张耳、陈余来到大殿,招来文武大臣,令大将韩广带兵前往故燕夺取土地,派李良往常山(河北少元氏县附近)夺取士地,张.~取士地。之后,又在张耳与陈余地指导之下给陈胜写了一封信,备述其为何不能西入函谷关助楚国攻秦。陈胜收信,明知武臣所说都是假意托词,但也没有办法,过了几日,派亲兵护送武臣的父母妻儿,送往郸。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二十九章 刘邦起义 李信回郡 . 邦虽隐于‘砀山’,不曾与外界有所接触,但他醉酒一条龙与提起三尺青锋剑怒斩白帝之子的传奇却在‘沛县’广为流传。或许是为了与老太婆说的刘邦乃是赤帝之子相吻合,‘沛县’流传刘邦身上盘的那条龙已不再是先前武负说的是一条青龙,而变成了一条红龙。不过谁也没有去注意这之间的不同,包括留下来的那十几个亡命之徒。 与刘邦匪夷所思的神奇传说一同流传到‘沛县’的还有陈胜在‘大泽乡’起义的壮举。想到一个屯长都可成为楚王,一些心气颇高,不甘平平淡淡过一辈子的年青人以为自己最少也可成为一个将军。他们并无陈胜独挡一面的勇气,千方百计探出刘邦的下落,前去‘砀山’归附于他,希望这个真龙附身的赤帝之子能帮他们实现梦想,一时间追随他的亡命之徒有数百人。 楚军距‘沛县’越来越近,‘沛县’县令也越来越坐卧不安,这一日终于下定决心要归顺楚国。他找来功曹萧何与狱掾曹参商议,把心中的想法明告后,却发现萧何与曹参面露难色,猜不透两人心中是何想法,心有忐忑的道:“两位既是我的好友,也是我的心腹,你们以为这事如何。” 萧何与曹参表面上若无其事,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这正是两人所希望的,也是接刘备回‘沛县’起事的最好时机。沉默了一会,萧何道:“大人能脱离暴秦归顺新楚,这是为沛县的百姓着想,下官怎会不同意大人的想法?可是大人想过没有,大人是大秦的官员,今天打算背叛大秦,万一那些愚蠢的百姓不明白大人的好意,反而捉拿大人问罪,那不是弄巧成拙误了大人的性命吗?” 一听这事与自己的性命相关,‘沛县’县令害怕起来。觉得萧何说的十分在理,道:“如果真像萧兄弟说的这样,那还不如不反?” 萧何笑道:“我观天下局势,必将是楚兴而秦亡。大人此时不归顺楚国,待楚兵攻下沛县,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沛县’县令愣愣地坐在那里,过了半晌,叹道:“反也不是,不反也不是。这该如何是好?”他抬起头见曹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了,道:“曹兄弟有话请直说。” 曹参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下臣倒有一法。不过太过凶险,不知成也不成?” “曹兄弟既有办法,那一定是成的,快说,快说!”县令从席上坐直身。握住曹参的手,使劲晃了两晃道。 “俗话说:是人都怕不要命的!我们‘沛县’有几百亡命之徒躲于县外,要是能把这些亡命之徒找来支持大人就好了。当大人宣布反秦归楚,可让这些亡命之徒站在大人身边,那些有异言不愿追随大人反秦的百姓,都会被他们吓住。不敢有所异动。” “嗯!”县令点了点头,道:“此计甚好,可是去哪找这些亡命之徒呢?” “我听闻,原‘泗水亭’亭长与这些亡命之徒素有交往,前些日子刘邦义释囚犯之后更是得到这些亡命之徒的爱戴,如果能找到刘邦肯定便可找到这些亡命之徒前来相助大人!”曹参道。 “好!两位兄弟与刘邦素有旧交,这事就烦两位兄弟前去办理,若起义成功。我一定不会忘记两位兄弟的大恩。”县令道。 萧何与曹参眼见计划成功,含笑感谢县令为‘沛县’地百姓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告辞出去。一走出衙门口,两人连忙派人前去‘砀山’联系刘邦,让他速速回来沛县起事。 县令解决了心中大事也是高兴,找了个酒家一直喝到夜里方回衙门休息,上榻之前,还得意洋洋的指着妻子笑道:“过几天,这件大事一成功,你我便可永享富贵。” “不知是什么大事。老爷说出来也让臣妾高兴高兴!” 县令摇了摇头本不想说,但这件事情憋在心里着实难受。拿捏了一会,他终于忍不住将白日里与萧何、曹参地商议一一说了。 县令妻子听罢,不仅没有一丝的高兴,反而痛哭起来,道:“你中了萧何与曹参之计,不久将死于非命,为何还能如此高兴?明日你将家中积蓄全部给我,好让我带着儿子逃命,也好给你家留个后。” “中计?中何计了?你为何又要去逃命?”县令还没有反应过来,问道。 “亡命之徒虽能阻止百姓不可多事,但你是否想过自己可能控制得了他们?若你起义成功,他们又推出一个头领,到时你该如何?是甘心拿自己的前途为他人做嫁衣?还是反对他们推举出来的头领?若你甘心为他人做嫁衣,这些年的辛苦也就白干了。若你反对,那些亡命之徒必会一刀将你斩杀?” 见妻子说地神乎其神,县令有些害怕,嘴硬道:“另推一人为头领,他 ?” 县令妻子哭的更悲,道:“是你与萧何他们的关系好,还是刘邦与萧何他们的关系好?” “刘邦与他们的关系好!” “是你与那些亡命之徒的关系好,还是刘邦与那些亡命之徒地关系好?” “刘邦与那些亡命之徒的关系好!” “现在明白他们将拥护谁为头领了吧!” 县令终于明白起事之后,将让谁为头领了。也明白萧何与曹参与他告辞时特别客气的感谢里边含着什么意思,怒道:“我将让他俩死无葬身之地!”连夜派出衙役前去抓拿萧何与曹参,但不知为何两人却事先得到消息,翻墙逃跑。 十七日后,城门守卒来报,说刘邦带着三百兵马在城外叫嚣,令他交出沛县。县令嘿嘿一笑,既不出城迎战,也不交出城池,只是令兵卒加强防范。过了一日,城内射入许多绑着书信的箭矢,一名衙役送上来三枝箭矢。 三枝箭上绑的书信内容一模一样,写的是他如何的不顾大局。硬是要带着沛县百县为暴秦殉葬,不肯起义归顺新楚。书信内容都是捕风捉影之说,有许多还是硬加在他身上的罪名,县令看完书信摇了摇头,从书信地笔迹上推断出有两封出自萧何之手,另一封是出自曹参之手。他痛骂萧何与曹参的无耻,暗暗高兴自己识破了两人的阴谋,要不然今日就死在了刘邦的手上。 县衙门外起了一片吵嚷,衙役进来禀告说百姓们聚在门外。声呼要询问县令大人为何不顾他们地死活,不肯归顺楚国。他们本就是楚国的百姓,如今楚国新立。正是复国的时候,此时不响应新楚,何时才去响应。 县令整整衣装,打算出衙门向百姓解释他并非不愿归顺楚国,而是十分乐意响应新楚。劝大家千万别信刘邦他们书信上的内容。这其实是刘邦与萧何的一个阴谋。他走出了县衙,还未开口说话,一个面熟的所谓百姓高呼一声:“杀了这个狗官!”领着百姓就朝他冲来。 县令是被剑与菜刀以及锄头杀死,致命地是那一剑,是那个面熟的百姓刺出地。那人脸上涂着锅黑,身体婑壮。临终之前他醒悟过来,那人并非是什么百姓,而是与刘邦交好,许久没见过面地衙役樊哙。 在‘沛县’的百姓大开城门,簇拥着把刘邦迎入‘沛县’县衙之时,李信率领一千骑士也正好进入九原郡府县——九原。他没有受到刘邦那样的待遇,九原县地百姓与官吏根本就没人知道他回来了,一行人悄悄入了县城。 一千骑士与英布的手下回了营地。李信带着英布、兴乐、还有那名叫王兴的宦官悄悄从后门入了郡守府,当穿过后花院,顺着甬道过了寝院与后殿,府里的韩信等人才知道他回来了。 “郡守……”韩信带着众人给李信施了一礼,看着兴乐有此面熟,联系起咸阳城里公主被劫的传闻,马上想起这位女子是兴乐公主,又领着众人对兴乐施了一礼,道:“公主万安!”接着直起身指着英布道:“这位英雄如何称呼?” 英布也正自暗暗打量看起来深不可测地韩信,聪明伶俐的王惊。身体魁梧的黑夫与韩敬,一副儒者打扮的张忠。听到韩信向李信询自己的名字,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我乃英布,不知诸位哥哥如何称呼!” 众人互相介绍了一番,黑夫、韩敬见英布与自己一样都是性情中人,两句话没说完,三人就成了好友,并拉开架势打算比试一番,看谁的武功高强一些。 李信止住黑夫等三人地胡闹,对韩信道:“不知‘九原’发生了什么大事,急急的把我从‘陈丘’叫回?” “郡监一听反贼攻打‘戏城’,匆匆忙忙的离开‘九原’,逃回‘咸阳’去了!”韩信笑道。他笑的两眼都眯成了一道缝,似是在告诉李信,‘九原’郡终于又回到了他们手中。 “哦!就为这事?”李信道。 “还有,还有!”黑夫笑道:“夫人给大哥生了个大胖小子,等着大哥回来给儿子起个名字呢?” 这两件事情虽是大事,但还没到匆匆忙忙把他叫回九原的地步。李信从韩信等人的脸上发现他们对王兴都有戒色,因此并未将真正的大事说出,笑道:“凡是随我进郡守府的人,都是信得过地兄弟,大家但说无妨。” 韩信他们要说的,正是与****秦国有关,有公主与一名宦官在场,他还是不敢明言,道:“大人一路奔波劳累,不如先去休息,见见夫人与未曾谋面的儿子,我们明日再向大人禀告!” “不用,我并不劳累,但说无妨!”李信道,见韩信等人还是面有难色,接着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大殿再谈。”说罢,领着众人向大殿走去。 从进入郡守韩信这一帮人,宦官王兴就有些失落。怎么说他也臣,以往在‘咸阳’城里,无论哪个大臣见了他都得给他三分面子,死乞白赖的套着近乎,可是今天,在小小的‘九原’郡守府里,这些三流小官竟不将他看在眼里,受尊重的程度还不如一个囚犯英布!他顿感‘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心中暗骂赵高,若不是赵高胡乱非为他如何会落到这种田地。 听到黑夫说什么夫人给大哥生了个大胖小子,他吃了一惊,看李信的眼神好像并不认识面前这人,心中暗道:“他竟有妻子,为何从未听他说过,这样一来将置公主与何地?” 王兴转头朝公主看去,见公主脸色也变了样,眼眶之中悬着两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不禁自己也跟着心伤。 “来到这个地方,可谓举目无亲,公主除了能依靠我。还能依靠谁?不行,我得为公主撑腰,出出这口恶气,问问他为何要欺骗公主?”他心中暗道,如壮士临刑一般。悲壮地上前拦住李信,道:“李郡守请留步,奴家有话要问问郡守!” 李信看得出来王兴是想找他的事,回头一看兴乐地神色,明白王兴为何事找他。心中暗怪自己怎会如此大意,不在回郡地路上明里暗里向兴乐透露一点。让兴乐早做些准备,以至于现在事情突突的发生了,让他有些措手不急,不知该如何收场。 “你们先去大殿等我,让我与王宫人在这里说些话!”等到众人离去,李信道:“不知你有何事要问?” “奴家想问问郡守,刚才那个黑汉说的话可是真的。” “是真的!” “这么说郡守不仅有夫人了,而且连儿子也有了!” “对。你说的没错!” “是黑汉为了尊敬郡守,故意的把郡守的女仆或者妾室称为夫人,还是郡守明媒正娶过来的夫人?” “是我明媒正娶过来地夫人!” “大胆李信,你胆敢欺骗公主!” “骗她?我并未骗她!她从未问过我是否已经成亲,我也从未说过我并未成亲!” 一句话把王兴噎住了,他侧脸看了看站于李信背后的公主,见公主点了点头,道:“就算你没有骗公主,如今你也与公主交好,该如何处理此事?” “不知你想让我怎么办?” “反正事情已经如此。其他的也就不说了,我以为应让公主为大。那个生了个什么大胖小子地夫人为小?” 李信摇了摇头,王兴惊呼道:“你想让公主为小?那个夫人是什么身份,能尊贵过大秦的公主?李郡守,虽说我家公主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但你李郡守身上也不干净!你若敢不让公主为大,信不信老奴拼得一身剐,将李郡守与反贼交往的事情告于官府,到时大家一拍两散!” 没想到王兴竟敢威胁他,李信也生了气,冷笑两声道:“虽然她没有公主的身份尊贵,甚至还是个匈奴人,但我不会委屈她地。你说你要去告发我?你以为你进来郡守府,想出去会很容易吗!” 空气凝结起来,只有兴乐的低低饮泣声,过了一会,她道:“王总管,别再争求什么了,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我就算为个妾室也认了。” 兴乐的哭让李信有些心痛,苦笑道:“我也没说让你为小!” “那郡守的意思是什么?”王兴道。 “我想让她们两个平起平坐,不分大小。我会一样的待她们,绝不厚此薄彼。还有你王兴,我也给你找好了事干,今后你就为郡守府的总管,要悉心地照顾两位夫人的起居生活。对了,府内有个女仆叫赵梅,千万别拿她当女仆使唤,要像对公主一样尊敬她,她是我手下大将黑夫的亲妹妹,若敢委屈了她,小心我的手段。” 李信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王兴也无话可说。不过王兴心中另有打算,让他为郡守府总管,今后府内大小事物都由他接管,而他又是公主的人,总的说来公主还压着那个什么夫人一头。 李信哪知王兴心中有这样的想法,他走到兴乐的面前,帮着兴乐将脸上地泪珠擦净,道:“她叫王莹,最是好接触,这次前去咸阳救你,还是她求我去的。你先回寝室与她好好亲热亲热,今后有什么事,王兴能办的就让王兴办,王兴办不了的,就来找我。” 兴乐点了点头,同王兴一道按李信指明的方向朝寝室而去。 “唉!终于解决了这件大事!”李信长吁了一口气,进入大殿见韩信等人都在等着自己,道:“一路急奔回九原,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吩咐厨房做些酒菜,我们边吃边谈。”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三十章 李信出击 . 自从陈胜在‘大泽乡’起义之后,朝局动荡,各种势动,下臣恐局势对我‘九原’郡不利,因此派人急急把大人叫回来,是想让大人拿个主意,看下一步棋该如何走。”韩信开口道。 回来的路上李信也有筹划,一边吃着饭菜,一边道:“朝庭方面可有什么消息?” “二世皇帝在‘咸阳宫’里召开过一次御前会议,决定由挂帅出兵,武装起‘骊山’的囚犯,前去‘戏城’平叛。本以为朝庭经此大难,会调走‘九原’郡、‘云中’郡的三十万大军,黄河以北便是我们的天下,没曾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一个局面。更不幸的是,提出由郡守为大军前锋主将,协助他共剿反贼。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出我们的用意,因此来了个釜底抽薪之计,把郡守调往前线,让我们不敢有所异动?”韩信道。 “哦!”李信停下箸,道:“圣旨来了没?” “还没,不过这两日估计便到了!”韩信道。 “嗯!”李信点了点头。让他前去助平叛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不过他相信并非如韩信所想是察觉出他的计划,而是当初自己与匈奴开战之时太过勇猛,在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相,因此一有仗打,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他继续吃了起来,问道:“三十万大军留在此处也有他的好处,最少让匈奴人不敢有所异动!匈奴人那边有何情况?” “两年前,东胡仗着兵强马壮,趁匈奴人被我们打得东逃西窜,落井下石的向冒顿要千里马,要美姬,要岁供,冒顿都给了。正如郡守所料,这并非是冒顿贪生怕死,而是引忍不发。卧薪尝胆的等待时机。这不,郡守刚刚离郡没两天,东胡便向冒顿要一块无人居住的千里废地,冒顿大怒,带领大军灭了东胡。这两日探子又来报,说月氏与楼烦已快被冒顿打下,正收拾大军似对我九原有意,看来冒顿是对九原贼心不死,要趁着大秦内乱。将北假与河南地再次夺下。” “如此一说,朝庭并非不想调走这三十万屯军,而是也看出匈奴人的野心!如今屯军的首领是谁?主将有是哪个?”李信呷了一口酒问道。 “三十万屯军的首领是王离。主将是司马欣与董翳!”韩信道。 “董翳?董翳不是云中郡守吗?他何时又成了屯军的主将?”李信异常诧异的道。 “这是两个月前地事情,也不知他使了何种手段,竟拿到朝庭的调令成为屯军的中军大将。” “那,如今谁是云中郡守?” “如今云中并无郡守!”韩信说完,见李信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接着道:“薰翳本无管理一郡的本事,这几年云中在他的治理之下,一年不如一年,百姓稀少,土地荒芜,他也是见无啥油水可捞。才想办法调去屯军为一主将。这几日,一听关外四处造反,百姓纷纷迁返故地,云中更是百里不见人烟,又有哪个大臣愿来这一片荒地为郡守?因此,云中如今并无郡守!” “好,没郡守好!传我令下去,派人先占据云中的各个县衙。雁门关附近更要排下重兵。若东边各郡也都起后反秦,给我迅速拿下雁门关。” “是,一会便传将军口令,派人前去接管云中各县,并在雁门关附近伏下精兵。”韩信道。 “那个王离又是何人?以前没有听过,怎么派他为屯军大将?” “他虽没有名气,可他的爷爷名气可大得很?郡守可曾记得秦国有个常胜大将,姓王名剪,王离便是他的孙子!”韩信道。 “原来是他!都说虎父无犬子,有他镇守长城关隘。想必匈奴人也打不进我九原郡!”李信话刚说完,门外有位宦官高呼道:“圣旨到。九原郡郡守前来接旨!” “来得好快!我前脚进门还没顾得上歇上一歇,后脚圣旨就跟了过来!走,诸位随我一同前去领旨。”李信笑道,带着众人走出大殿,当庭跪了下去,高呼:“臣,李信接旨!” “陛下有旨,着李信带领本部兵马速速前往骊山与会合,一起平叛!” 李信接了旨,令亲兵给宦官送上黄金十两。待传旨地宦官离去,韩信问道:“郡守有何打算?是继续称病不出,还是领旨前去‘骊山’?” “三十万大军仍屯于九原,反是不能反的,继续称病徒增朝庭的怀疑,看来只能带兵前去相助了。“ “郡守此去骊山,打算带多少人马,又让哪位将军陪你出征?”韩信道。 “我本无多少兵马,带多了恐对九原不利,就带黑夫那一千兵马吧!”李信说罢,正色道:“诸位将军听令!” “在!”黑夫、韩信等人纷纷单膝跪于李信面前,他道:“这次出征平叛,黑夫、韩敬、英布,韩信随我出征,你们这就下去准备,明日卯时三刻前往骊山。” “是!”黑夫等人纷纷退下。李信接着道:“张忠、王惊听令,我走之后由张忠暂代郡守之职,王惊协助张忠治郡。如今周边各国都被匈奴所灭,而我们又缺钱粮,你们两个要想尽一切办法与匈奴人交好,大量购进良马。” “是!”张忠、王惊领令,亦退了下去。 第二日拂晓之时,李信领着一千人马出城向‘骊山’而去。路过咸阳城,他也不进城晋见二世皇帝磕头谢恩,直接便向‘骊山’而去。他们这批人个个骑得好马,本需四五天地路程在两天之内便已赶到,见了邯,两人互相吹捧寒喧一会后,将前军大将印符交给他,又拨给他十万步兵,令其连夜出发向‘戏城’而去。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三十一章 为夺郡 项羽杀人立威 落星高,一只乌鸦从一棵老树的阴影中窜出,如一枝向天际飞去,留下一串难听的叫声。 四周虽还沉寂在灰蒙蒙的黑暗之中,但天快要亮了!‘会稽’郡(今江苏省附近)郡守府里的一间密室中,郡守殷通推开窗户望了望外边的天色,回头对项梁道:“你我谈了一宿,正如你所说,大江以西全都成为楚国的天下,这正是天要灭大秦!我已考虑好,天一亮就宣布反秦!凡事占一步先机就能控制别人,落后一步就会被别人所控制,反秦之后,我打算命你为主将,桓楚为裨将,你我三人联手,一定可以打下一片江山,享受不尽这荣华富贵,你看如何?” 经过一夜的努力,终于说服殷通反秦,项梁也是高兴,不过他还没有忘记谦虚两句,道:“桓楚的贤名,郡中百姓全都知道,由他为大将百姓们都会折服。我一个替人主办丧事的贱民为将,只怕百姓们有所不服,还请郡守三思,另请他人为主将?” “哈哈!”殷通大笑两声,转身拍了拍项梁的肩膀道:“你我相交多年,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吗?不说本郡豪杰多与你交好,单凭你是楚国大将项燕之后的身份,就配得上大将军之名。再说,你的侄儿项羽,今年不过二十四岁,凭借两手便可举起八百斤的大鼎,郡中少年哪个能比?又有哪个不服?项兄弟就不要谦虚了,你若不愿为大将,这反我也不敢造了!”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桓楚前些日子因罪躲入荒泽之中,郡守大人若无其他事情交待,我就告退寻找他去,争取在大人颁布命令之前将他找回来!”项梁道。 “好,这事就拜托给你了!”殷通起身揖了一揖。 从密室告退,项梁回到暂时寄居的郡守府前门耳房之内,推开房门发现项羽尚未入睡,一个人愣愣的坐在榻前发着呆。他一边就着铜盆里的水洗了把脸。一边问道:“未何还不曾安睡?” “叔父,可曾说服殷郡守反秦?”项羽站起身,来到项梁身侧问道。 “经过一夜的努力,终于说服他反秦……他已任命我为大将,由桓楚为禆将,将来的天下必有你我叔侄的一份……你先睡吧,我还得出去一趟把桓楚找来。”项梁取过擦脸的白布将脸上的水珠擦净,笑道。 “叔父前去说服殷通,侄儿在屋里也是想了一宿。有一事实在是想不通!我们身为项燕之后,叔父平时里为人主持丧事常将兵法运用到组织宾客之中,侄儿在你的教导之下也是熟读兵书。自认整个会稽郡里无人能出我们左右,为何偏要寄人篱下,而不能独自创一番事业?” 看着项羽愤愤不平地神色,项梁想起一件往事来。多年前,始皇帝巡游天下路经‘会稽’郡。他曾带着项羽前去观看。当巡游的队伍临近,百姓们都跪下身山呼万岁,项羽却指着撵车中的始皇帝道:“这个人,我可以取代他。”当时把他吓得半死,连忙捂住项羽的嘴道:“不要胡说八道,这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不过说归说。经此一事后,他也明白这个侄儿很不一般,将来项家是否能恢复他爹项燕时的气派,全看项羽了。 想到此,他道:“你想如何?” “侄儿想:‘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另立门户!’如今反秦,做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买卖,反正都是一个死。不如杀了殷通,我们拿下‘会稽’郡,打出一片天下来!” “杀了他?可……可殷通是我的好友!当初我杀了人,逃到此地,若不是他网开一面,我早已被处死了!此人对我有恩,这些年待我也不薄,杀他,着实难以下手!”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难不成叔父想一辈子看人脸色行事不成?”项羽面现狠色。道:“殷通这人鼠目寸光,不杀他。将来行起事来束手缚脚难以施展开,到最后很可能会被此人拖累至死。还是早早杀了,也省得日后后悔!” “你说地我也清楚,可……可他已经同意反秦,与你我的目标一致,贸然杀了,会被人指责……” “谁敢对我们横加指责,一并杀了!”项羽两只眼睛开始发红,咬牙切齿的轻声喝道。 “这事还得从长计宜!郡守府里连衙役带亲兵有四五百人,平常殷通待人亲和,多有赏赐,很得人心。我们若杀殷通,他们必会杀我们为殷通报仇……” “这事勿需叔父担心,有我在此,莫说只有四五百人,就是有上千人也休想伤得我们分毫!”成两段,案上地碗碟掉落下来,碎了一地。 项梁终于下了决心,对着项羽如此这般的一番吩咐后,道:“你随我去见殷通,看我眼色行事!” 两人相随来到密室,殷通坐在密室榻上闭目沉思。项梁给项羽使了个眼色,项羽手握腰中佩剑立于门外。 “大人还在想事?大事已定,为何不回寝室稍作休息!”项梁推门而入,笑道。 “找到桓楚了?”殷通喜道。马上反应过来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莫说项梁找到桓楚,就是郡守府的大门也不见得走出过。 他笑了笑,接着道:“天色渐亮,我亦无心休息。兄弟走后,我已令亲兵在大殿周围伏下三百刀斧手,并通知大小官员去大殿等候议事,只需在这里再熬上半刻便去见他们,哪还有心前去休息。兄弟放心,这件大事必定成功,到时谁若敢推三阻四不听我令,必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他得意的仰了仰头,项梁会意地点头而笑,他顿了顿问道:“兄弟此番去而复反,莫非有了什么意外不成?” “没出什么”项梁摇头道:“桓楚藏在什么地方,只有项羽知道羽前去传话,便可让桓楚来见郡守。不过桓楚这人异常谨慎,项羽此番空手而去,桓楚心有疑虑万一不来,岂不是坏了大人的事情?因此又带项羽前来,是为了向大人讨一份手令。好打消桓楚的疑虑,让他速速前来见郡守。”项梁道。 “这倒是应该!项贤侄也来了?何不让他进来而在外边受这风寒!”殷通站起身,来到几案前拿过一段木简写起手令。 项梁打开门,项羽进了屋,手握腰间佩剑单膝跪在地上,道:“小将项羽拜见大人,此去寻找桓楚,一定不辱大人使命,把桓先生安安稳稳的带回郡府。” “好!”殷通拿着写好的手令。上下一看并无什么差错,解下腰中印符在简上盖了印记。他把官印用布包好别在腰间,走到项羽面前将项羽扶起。左手持着简往项羽手中递去,右手在项羽肩上拍了拍,道:“天下大乱,英雄并起,我与你叔父已经老了。将来就看你们年青人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可以了……”项梁给项羽使了个眼色。 殷通正说的起劲,俨然把自己当作是一方大王,正在鼓励即将出征地小将,猛听项梁打断自己的话,心中疑惑什么可以了,转头朝项梁看去。剑出鞘时地金属摩擦响动传到他的耳内。他狐疑着是谁在拔剑,为何要拔剑,还没回过头去看是不是项羽在拔剑,忽然一阵透心凉传遍他的全身。 项羽双目圆睁正瞪着他看,手中的那把剑从他的前胸刺进后背穿出。 “为……为……”殷通张口道,项羽伸手在他脸上一推,他的身体朝后倒去,剑顺着势又被从身体里拔了传来。血分两道走。一道从他地前胸涌出,另一道由他的后背涌出,浸湿了他刚作的官服,也将包裹官印地那块黑布染成黑红色! 殷通无力的按着榻,想站起身来可是身体变得异常沉重,双手的力量根本无法把身体支撑起来。他地双腿越来越无边,身体顺着榻沿向下滑去,靠着榻沿坐了下来。他的眼里尽是不信、疑惑、惊惧、害怕等混在一起又揉成一团的复杂眼神,看着站在那里的项羽,道了声:“为何要杀我?”可是。咽喉与嘴里都堵满了血,一张嘴。血就往外流,使这句话说地非常含糊,就好像是一句没有任何意义地嘟囓声。 “割下他地头颅!”项梁喊道。 项羽走到了面前,他还没死,抬起手想抓住项羽的下襟,手却无力的顺着项羽的衣服滑了下去。恍惚之间,他感到项羽抓住了他的发髻,用力地把他的头往后扯去,脖子伸展到极限。接着有件冰凉的东西刺进他的脖子,他甚到听到了剑刺入肉中所发出的可怖声响…… 殷通死了,双目没有能够闭上,里边还是不信、疑虑、惊惧、害怕等揉成一团的复杂眼神。至死,他也没能想明白项梁为何要杀他,他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要一起反秦,共享富贵。 项梁解下殷通腰上别着的官印系于自己的腰上,从项羽地手上接过殷通的脑袋,道:“快随我去大殿,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局面!” 密室在郡守府的后花园内,前往大殿得顺着一条甬道通过后寝、前寝、后殿、中殿方能到达。与项梁在密室之中商量大事,殷通刻意的在后寝与花园的那道门口安排了十个亲兵,倒不是为了防范项梁,而是不想有人打搅他们。 天还未亮,项羽在前,项梁随后朝那道门口走去,把守的亲兵遥遥看到两个黑影前来,一个亲兵问道:“谁?” “我,项梁!”随在后边的项梁道,语气十分的自然,与他不久前带项羽前去密室找殷通时的语气一个样,根本没有杀人后地惊惧。 那名亲兵也是随口的一问,见是刚刚领着侄儿去见大人地郡守好友项梁,也不再问,又与旁边的亲兵说起了话。 “楚兵闹腾的厉害,也不知郡守大人有什么打算。咱们当兵的都是身不由己之人,两军对垒说死便死,一仗下来你我想要再见一面全靠天意,要是这仗永远不打就好了!” “管他呢?”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亲兵道:“当兵拿饷,上阵杀敌,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死不死也只能看自己的造化,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打不打仗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喝不喝酒我们却可以决定!今天是个放饷的日子。等一会下岗拿了饷钱,咱哥几个凑份子好好喝上一顿,如何?” “兄弟们自去喝酒吧,我就不去了!”另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亲兵道:“饷钱的用途我已算计好了,给妻子与孩子一人做一套新衣,其余买些粮食与日用品也就所剩无几了,这份份子钱我可是出不起啊!” “你啊,当哥哥地竟当成如此模样,一份酒钱都凑不起。也不知我们今后还有没有命再坐在一起喝酒。哥哥又何必扫大家的兴志,不行你那份我先替你垫上,等将来哥哥有了钱。还我就是?”一个亲兵道。 “对对,大不了我们先借给你,这酒绝对不能不喝!”大家起着哄,那名亲兵又些不好意识的干笑两声,朝正赶过来的项羽与项梁那边瞥了一眼。天又亮了一点。项梁与项羽离门口也近了许多,他不经意的一瞥,却看到走在前边的项羽拿着剑,剑尖上滴着血,走在后边的项梁手中提着个人头,模样依稀可辨竟是郡守大人。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而且是在做着一个噩梦,项梁的手中怎会拿着郡守的人头?伸手朝自己大腿上一掐,一阵钻心地痛让他差点叫出声来。“杀……杀人了!项……项梁杀了殷大人!”他醒过神来,大 慌慌张张的转身拿起靠在墙上的戈,拨开挡在他面前朝项羽冲了过去。 其他的亲兵还当他在开玩笑,转脸一看也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转身拿戈。来不及拿戈的就抽出腰间佩剑杀了过去。 第一个发现项梁杀人的那名亲兵持戈朝项羽刺去,项羽向旁一闪躲过戈头,左手握住戈柄向后一拉,将持戈地亲兵朝他面前拉近许多,右手提剑就刺了那名亲兵一剑。亲兵松了戈躺倒在地上,项羽拿着夺过来的戈,也来不及调转戈头,用戈柄挡过刺过来的第二个戈,向前急进两步又是一剑砍倒另一名亲兵。这一剑用力过猛,剑留在那名亲兵的肩胛骨内。一时抽不出来,眼见又是四柄戈刺了过来。他只好后退一步,两手握住戈柄当空一架,将四柄戈架了起来,四个闪着寒光的戈头斜指天空。 项羽不等那四名亲兵有所动作,向前急冲而去,他的戈柄顺着那四枝戈柄亦向前滑去,直到抵住那四名亲兵握戈地手方停了下来。他大喝一声,把戈稍稍向下一拉,然后用力往前一推,撞到四名亲兵的胸部。这一推的力道非常之大,四名亲兵被撞的倒飞出去,又砸倒后边跟上来的两名持剑亲兵,一时间六人都从地上爬不起来。 项羽倒转手中大戈,戈头朝下刺死倒在最前的那名亲兵,一股鲜血溅得他满头满身都是。接着他走到第二个亲兵面前,用相同的手法刺死那人,当将地上躺着的六人全部刺死,他已变成一个血人。 “小心右边!”项梁喊道。项羽侧头一看,一个亲兵举戈向他劈来,他来不及将手中地戈从最后刺死的那名亲兵尸体内抽出,身体向后一仰避过劈过来的戈,脚往自己手中戈的戈柄上一踢,戈从地上弹了起来,当弹得与他手腕平行,他的手腕向左一抖,那把戈横着向那名亲兵扫去,戈刃正好钉在那名亲兵胸口,之后余势仍然不减,带着那名亲兵向后飞去,撞在后园的圶士墙上。 项羽的头发已经散开,满身满脸的脸让人无法分辨这人是神是鬼,最后一名持剑的亲兵害怕起来,嘴中怪叫道:“杀人了,项籍杀人了!”疯了一般转身向后逃去。 项羽从地上捡起一把戈,看也不看那名逃跑的亲兵随手将戈抛了过去。戈在空中经过短暂地飞行之后刺入那名亲兵的后背,亲兵倒在地上,戈柄朝天刺在他地身上。 项羽走上前去,一脚踏在亲兵的尸体之上将戈抽出,然后又向前一步捡起掉在地上的剑。这时,旁边后寝有个女仆睡眼朦胧的打开寝院大门,端着盛夜尿的铜盆张口骂道:“鬼叫个什么,吵醒夫人有你好瞧的!”突然,她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那具亲兵尸体,然后她看到了恐怖的血人项羽,手一松,铜盆掉在地上发出‘咣当’的巨响,夜尿溅得她全身都是! “杀人了,杀人了!”她惊恐的叫道,未经梳理的头发在她眼前四处晃荡,身体发抖的向后退去。她的脚后跟绊住门槛一个倒栽葱向后摔去,在地上滚了两滚坐起身,手按着地面不断往后退着,嘴中仍在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别管她,速去大殿!”项梁拉住项羽朝大大殿而去,一路上已经起来的奴仆纷纷躲避,有躲避不及的,都被项羽一戈或者一剑斩杀。 以最快的速度,两人赶到大殿门前,面对着里边的大小官员,项梁手持殷通首级朝殿内一指,喝道:“郡守殷通逆天行事,已被我斩杀。自今日起,我为‘会稽’郡郡守,如有不服者,这便是下场!”说罢,将手中首级往地上一摔,首级向前滚动,碰到殿前台阶后方停了下来。 大小官员先是一愣,首先反应过来的有一人仗着自己这边人多,指着项梁骂道:“来人,项梁私杀郡守,已犯擅杀朝庭大臣的死罪,速速将其拿下!” 埋伏在四周的刀斧手,眼见郡守被杀,又听一个大臣下令,纷纷从躲藏出钻出,举起手中斧剑,朝项梁与项羽冲杀了过来。项羽摇头大喝一声,向前冲入三百刀斧手之中,远的就用手中戈砍刺,近的就用手中剑击杀。那些刀斧手哪是项羽的对手,再加上他浑身是血如同一个疯子,模样甚是可怖,未曾与之交手,心中先就胆怯七分,更加的不是对手。一刻钟的时间不到,大殿前边已是伏尸满地,血流成河,有近百刀斧手躺于血泊之中。其他人胆破心寒哪敢再战,纷纷丢下手中兵器,跪倒在殿前,再也不敢一动! 项羽不再理会这些刀斧手,将手中大戈丢在地上,径直来到殿内,抓住刚才呼喊来人的那名官员,一剑刺入那人的腹中。他并不将剑抽出,双手握住剑柄,嘴中大喊一声,用尽全身之力把剑向上划去,那名官员硬是被剑划成了两半。 殿前的屠杀刀斧手,殿内的生劈一位同僚,官员们被这番惨像吓得双腿发颤,吓尿的有一半往上。看到项羽杀气腾腾的朝他们打量,全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躲避着项羽的眼神。 “还有谁不服?”项羽大喊道。 哗啦啦,众官员纷纷跪倒在殿中,项羽护着项梁走至殿上,项梁道:“都起来吧!如今天下不愤大秦暴政,纷纷举起义旗反抗,可是他殷通却抗天违命,不愿顺从天意,方才有此下场。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杀了这位好友我也十分心痛。但为了顺从天意,举大事起义兵,我却只能如此做。今后大家只要听我号令行事,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是对我有二心,那就别怪我剑下无情……”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三十二章 李信兵围戏城 田儋狄邑称王 . 戏城二十里的地方李信下了营,没过多久,楚军的一为一万人左右的前锋营在五里外摆下阵脚。两军谁也没有轻举妄动,甚至连试探性质的佯攻也没有,只是静静的你派人探我动静我派人探你动静,过了大约两个时辰,这支前锋营偃旗息鼓退了回去。 李信坐于行军大帐之内喝着小酒,唱着小曲。一万敌军就在五里之外,他没有一丝的惊慌害怕,也没有一毫的大喜过望,只是平静的喝着小酒,唱着小曲。两个时辰之后,当敌军退去,他仍是这样的一副模样,就连喝酒唱曲的表情也不曾有什么改变。 这一招还挺管用!临时拼凑起来,从未上过战场的囚犯,在敌军初临时有过那么一阵慌乱。当他们得知主将在大军压境下还能在帐内镇定的喝酒唱曲时,他们也随之镇定下来,等到敌军退去,内心中的一点点害怕也飘散在九天云外,倒盼望着尽快的能与敌人开战,展开一场厮杀,以便捞些功劳让家人过得更好一些。并埋怨起来,认为一万孤军前来,作为大将的李信不该如此轻易的又放敌人离去。 韩信带着黑夫等人进入大帐,李信将手中的酒樽丢在案上,正色道:“探得如何?” “派出去的几路人马都有回报!”韩信走到几案前,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布,道:“这是新绘的‘戏城’周边地形图。戏城在三日之前被强攻了下来,周文军损失了大约一万人马,现在其大部仍在戏城享乐,仅派出一个前锋营去攻打郑县,没料到半路上碰到我们这支人马,眼见不是我们的对手于是又退了回去!” “享乐?”李信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他明白韩信口中的享乐是什么意思,无外乎烧杀抢掠,严重一点的便是屠城。道:“打仗归打仗,关百姓什么事,他们为何总爱屠城?” “兴许是戏城一战让他们死伤惨重。兵卒都杀红了眼,不是主将所能控制得了的!”韩信解释道。 “天下哪有控制不了的事情,肯定是周文故意放纵!这真叫:‘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不说这些了,函谷关那边以及其他地方的楚军可都探明白了?”李信道。 “都探明白了,函谷关只有几百楚军把守,其他地方不见楚军,看来周文把兵力全都集中到了戏城!依信之见。若是将军派出一支奇兵攻下函谷关,便可形成关门打狗之势,能全歼入关的十万楚军!”韩信道。 “将军。末将请求带领一千骑兵攻占函谷关,定可把函谷关打造成一座固若金汤的城隘,叫关外地楚军进不来,关内的楚军出不去!”黑夫请令道。 “将军,末将请求带领五万人马围攻戏城。三日内打下戏城并全歼来犯的楚军!”韩敬请令道。 英布两眼闪烁着光芒,这是他一战成名的机会,岂能让黑夫与韩敬拔了头筹?等到韩敬话音一落,他请求道:“将军,只需给我两万人马,三日内……” “不急。不急!”李信摆摆手笑道:“说到底,楚军也算是我们的友军,我们将其灭在此处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助了赵高与胡?对于这支楚军,我们要围而不攻,打而不歼,追而不击,把他们赶出函谷关便可!” “将军的好意他们不见得会领情。只怕到了最后反而成了‘我无伤虎意,虎有杀我心’的局面。”英布见李信有意放周文一马,道。 “他若真要与我们战,我们也不能当傻子任由他打,只能与其血战。不过你们要记住,要打只能把这只老虎打疼便可,千万不能把它打残,更不可把它打死!我要的不是一只死老虎,而是要把这只老虎放归山林。”李信笑道。 “将军地意思是不打函谷关?”韩信问道。 “不但不打函谷关,还要给周文他们打扫出逃出关外的道路!”李信指着地形图道:“我打算于今夜兵围戏城。三日内使周文退出戏城,逃出关外。不知韩先生有何妙计?” “倒没有什么妙计,信只想到强攻!要想让周文退出关外,就该给他一条捷径走,得逼他从东门逃走,直奔函谷关。所以我们必须强攻西门,严守北门与南门,以防他乱了阵脚,胡乱突围。”韩信道。 “具体该如何实施?要知道我们最多只有三日时间,等率军赶到,他们再想逃走,只怕不易。周文要是折在这里,等于卸了陈胜一条胳膊,让他实力大减。我担心……”李信道。 李信担心什么,李信没说明说,但韩信如何不知他担心的是什么?道:“信以为将军不必担心,这火已形成燎原之势,再想把它灭了,也不是轻而易举地事情。不过将军既然有些担心,作为臣子就得消除将军的担心。信打算分三步走,第一步,明日与周文在戏城西门约战,痛击其一下,先让其知道我们的历害!” 英布新来, 信的能耐,道:“韩先生这第一步只怕没法走!我们战,他若钻在城内不出,到时怎么办?” “他必会出来与我们一战!”韩信道。 “韩将军何来如此大的信心?若他不出来,又该如何?”英布道。 “你敢与我打赌吗?我说他会出来就一定会出来!”韩信笑道。 “有何不敢,韩将军说要赌些什么?就算你要与布赌脑袋,布也愿赌!”英布道。 “两外莫吵了!”李信道。见英布虽闭嘴不再说些什么,但两眼圆瞪,一副气忽忽地样子,看来还是不服韩信。他笑道:“英布,我是为你好,你若与韩信打赌,必输无疑!” “何以见得?”英布道。 “理由有三。其一:周文攻戏城,一连攻了半个多月才拿下来,并且损伤惨重,内心肯定不愿再强攻关内县城。此时见我们与其野战,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怎会忍得住呆在城里不出,任由我们在城外叫骂?其二:我们这支队伍是由囚犯新组。没有作战经验。周文他们虽说也是新军,但一路打来经验始终比我们丰富许多,哪有见到软柿子而不捏的道理?其三:自从陈胜大泽乡起义之后,周文一路向西打来,可谓是百战百胜,没打过一个败战。这时他心里必定十分的骄傲自负,哪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只怕我们一到城下,他就迫不及待的出城要与我们一战!” 李信一番话说下来。说得英布哑口无言。韩信也微微点了点头,暗叹李信如今已非河南地时的李信,能把对手地心里拿捏的如此准确。问道:“不知将军有何办法能把周文打疼,又不伤其筋骨?” “两军混战自是多有死伤,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新组建的人马不能用!我打算用那一千骑兵对其冲杀,来个速战速决。伤其一千至三千人马,让他误以为我们十万大军都是这样厉害,不敢再战,逃入城内。韩先生你看如何?” “将军英明,此计甚妙!”韩信道。 “我有多少斤两,我心里明白。韩先生就不用夸我了,说说你下两步如何走?”李信道。 “第二步,命两到三万人马急攻西门。这一攻要不计伤亡代价,让周文明白我们誓死夺城地意志,要有不拿下戏城势不罢休的架式。而南门、北门人马不动,摆好陈形严守以待,也要告诉他想从西门与北门逃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第三步。三门同时发动进攻,西门仍是主攻方向,南门与北门只做佯攻!周文是个聪明人,历经三天之战,必能明白我们的用意,会顺从我们的安排从东门逃脱。” “不错,很好,就按先生说地这三步走!”李信站起身,下令道:“传我令下去,埋锅造饭。吃完饭马上拔营向戏城方向赶去,我要在明日天亮之前。将戏城的三座城门围得水泄不通。” …… 陈胜派出的另一路大军在周市的带领之下,沿着东北方向向北进攻。这一日,军到狄邑(今山东省高苑县附近),一贯常用的招降伎俩竟然失了效,高苑县令软硬不吃地闭城坚守,一时间没有办法攻破狄邑的城门。事有不巧,大将周市又接到楚王陈胜的召令,只得命十万大军暂且围住狄邑,匆匆地赶回陈丘复命。 狄邑城被围了八天,此间虽无战事,但城内人心惶惶,百姓们都十分害怕。城外有楚国的十万大军,城内县兵加上衙役不过千人,算上青壮年也只有五万不到,胜败似乎早已明了,狄邑县令如此坚守下去,只会给狄邑带来屠城地结果。 狄邑县里有个富翁,姓田名,本是齐国皇族。秦灭齐后他安心于做个富家翁,对于始皇的命令全部服从,也就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稳稳当当地过着自己富贵地生活。百姓能看出再这样耗下去,只会落个屠城的结果,他自然也能看出来,于是招来自己的两个堂弟,在家中商量起对策。 “大哥,是得想个办法了,楚军破城之日,便是你我被杀之时。为了我们,也为了狄邑的百姓,不如就把县令杀掉,带领百姓归顺楚国!”田横道。 “杀县令?谈何容易!县衙有兵卒、衙役两三百,我们招集壮士攻打县衙,他若紧闭衙门不出,再招来别处兵卒对我们围剿,到时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田荣道。 “你太谨慎了,如此这般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事也干不成,就等着楚军破城之时被杀吧!”田横道。 “你……我又没说在此等死,只是想找个稳妥一点的办法杀了县令!只要县令一死,其他地事情就都好办了!”田荣道。 “事到如今哪还有什么办法,只能与其拼了。拼一拼,还有五成的胜算,不拼就只能坐着等死!”田横道。 一直不语,冷眼旁观田荣与田横争吵的田道:“倒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杀县令!只是现如今我正 件更大的事情,不知这事是否能成功!”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除去县令?”田横道。 “大哥考虑的大事是什么?”田荣道。 田看着田横含笑摇了摇头,又对田荣含笑点了点头,道:“杀县令乃是小事一桩,只需假托家中奴隶有罪,捆绑其去见县令,让县令同意我杀此奴隶。到时县令出来询问,我们便可趁机要了他的命!” “大哥,此计甚好。便这样办!只要除去县令,我们马上打开城门迎接楚军入城,归顺楚国!”田横道。 田摇了摇头。 “大哥不愿归顺楚国?”田横诧异的问道。 “唉!这便是我所要说地那件大事!”田道。 “大哥的意思是?”田荣问道。 “想,你我乃是齐国皇族,他陈胜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个贱民罢了,我们怎可归顺与他?这岂不是要丢尽黄泉之下列祖列宗的颜面?绝对不能归顺楚国!”田道。 “大哥是想杀了县令之后自立为王,打退围在狄邑周围地楚军?”田荣道。 “大哥,万万不可!城外楚军有近十万人。把狄邑能战的百姓全集中起来也不过五万之众。敌众而我寡,与其一战,哪有胜算?”田横道。 “本来是没有胜算的。不过现在有了!”田一笑道:“我连续五天在城上观察城外的楚军,今日突然发现他们的主将与各军大将没了影踪,这不正是上天给我们一个机会吗?楚军虽众,但他们已成无头之蛇,无牙之虎。看上去吓人,其实不堪一击。只需聚起一万兵卒,打开城门与其野战,必能迅速击溃其十万之众!” “大哥所言当真?”田荣与田横同时道。 “我怎会骗你们!”田道。 “此事宜急不宜缓,我们这就去行事吧!”田荣道。 “好!你们两个去联系平时交好的豪杰,并组织家丁与百姓。我带着奴隶前去见县令。等杀了县令之后,就与城外的楚军决一死战!” 田荣与田横告辞出去,田虚缚一奴隶,在其袖中藏着一把****,由四名带剑奴隶押送,一行六人前往县衙去见县令。 县令听报,腆着肚子从衙门内走出来,对着田拱了拱手。笑道:“我还以为是谁要在这兵荒马乱之中杀奴,原来是田家翁。不知这个家奴所犯何事,竟令田家翁非要杀他?” “这个奴隶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平时里懒惰无能手脚不干净也就算了。我待人最是平和,也不曾打他骂他,谁知他竟以为我无能,调戏起我新娶地小妾来,简直是骑在田某人的脖子上拉屎,大人说这样地奴隶不杀,能平息我心头的怒火吗?” “哦。那他是自寻死路了!”县令笑道,走到奴隶身前捏着奴隶的嘴看了看。道:“瞧其牙口,今年不过二十四五岁,田家翁真下得了手?不如以贱价买于他人,你也可赚几个钱花花!” “我田某人岂是缺钱花地人,杀他只为泄心头之恨,肯请大人同意田某杀了这个奴隶!”田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至县令面前,掏出一块五两重的黄金塞入县令的袖中,两只手握住县令的两只手,用劲的摇了摇,道:“拜托大人了!” “好说,好说!”县令笑道,想抽回被田握住地两只手,却发现田的手如铜箍一样把他的两只手箍得紧紧的,根本抽不出来。这时,他看到缚着奴隶的那根麻绳自动的从奴隶身上滑落,奴隶地右手一抖多出了一把****来,闪着寒光朝他胸口刺来。而田依然含笑看着他,不过那笑意后边隐藏着无尽的杀机! “来人……”县令张嘴只是喊出两个字,****不偏不斜的正中他的心口。 衙门口的衙役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见到田带来的四名持剑奴隶拔出剑把田围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们看,才发现县令大人已经毙命,纷纷抽出剑把向田围了过去。 四周传来纷乱的脚步声,衙门口围过来许多人,有地拿剑,有的拿锄头等农具,还有的手拿菜刀,纷纷喝令衙役们将手中武器放下。人围得越来越多,转瞬之间已有四五千之众,衙役之好把兵器放下。 “天下英雄都起来反抗暴秦,各国也纷纷复国!”田推开挡在身前的奴隶道:“我田身为齐国皇族,理应称王,你们都是我齐国的百姓,也该助我复国!大家在一个县里住得时间久了,我田的为人想必你们也很清楚,只要你们愿助我复国,我田决不会亏待你们的!” …… 正如田所料,没有大将的楚军不堪一击,只是经历一战,他以不足两万人的军马,手中持着劣等兵器,便把那近十万兵马打得向南逃去。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三十三章 周文败走戏城 陈胜惜诛葛婴 . 那一千骑真的是骑兵?人世间哪有这样的骑兵,莫非下来的神兵,或者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冥兵?” 周文退回戏城,紧闭城门,回到县衙大殿上,想起刚才的那一战,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碰到的真是骑兵。一千敌兵穿着白晃晃的铠甲,初晨的阳光斜打在上边,闪闪发光,射得眼睛有些发晕,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如雨的箭矢打在他们身上,只能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动根本无力刺破铠甲,就连从兵库里新解出的大弩也无法伤得他们分毫。 他们骑的战马也披着铠甲,如他们身上穿的一样,闪闪发着白光,遥遥看去人与马连成一体就是一团光向他布下的阵扑来。他们的人数是那样的少,仅仅千人而已,但冲入他的阵中却如入无人之地。他们手中使着的奇怪兵器,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可刺可砍可扫可挑,威力巨大无人可挡,像割草一样把他的部下砍杀在地。 就如平静的湖水被一枝劲射弩箭分成两道一般,布下的阵被这支骑兵冲破,离他坐着的辕车越来越近。他看清楚了,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张鬼面,隐藏在鬼面之后的眼睛射出令人胆寒的目光。他觉得他要死了,辕车会被这队骑兵冲击得支离破碎,他会被奇怪的兵器斩成肉酱。可是突然,在距他仅有十步远的地方,死神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又调转马头冲杀回去。 身上已经泛出一层腻人的冷汗,心底的那阵寒意迅速传遍全身,他有股尿意,扫眼看去,这一进一出,冲杀过来的骑兵未损一骑,就连伤的也没有一个,而他的阵中却血流成河,死伤最少在二千人往上。 周文定了定神,暗道一声:“他们本有机会杀我的。可是为何不杀?”坐在‘戏城’县衙大殿上用双手干摸了一把脸,抬头朝殿下惊恐未定的将领道:“可有谁知道,围攻我们的秦军是哪支兵马?不是说关内并无多少秦军,秦军大部都在九原、云中两郡,这十万兵马是哪里冒出来的?” 经过短暂地沉默,一名姓李的将领道:“将军,昨日先锋营曾遇到这支秦军,末将得报之后派出人马四处打探,现今已打探明白。这支秦军是前些日子我们攻打戏城正急。秦二世任命为将,组织起骊山的囚犯所得!” “新组织起来的囚犯?他们哪像是囚犯,一个个刀枪不入。神勇异常!不说曾经历过百战,最少也是训练多年之后方能如此英勇,从配合的默契程度来看,岂是仓促组织起来的囚犯可以比拟?只怕是探子的探报有误!”另一名姓张的将领反驳道。 “人数上也不对!末将细致观察过,围困戏城的兵马不过十万之众。并非李将军所说地有二十万之众!今日指挥作战的那名秦将,也非邯。邯是秦国名将,年龄应在四十岁上下,而今日所见主将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罢了。也不知这些探马是干什么吃地,行军打仗最要紧的是知己自彼,如今连敌人人马多少。主将是谁都探不明白,焉何不败?”一名姓王的将领道。 “探子并非没有探明白敌人人数,主将又是何人,而是王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敌军人数少了十万,并非敌军只有十万,而是敌军分为两部,一部先行赶往戏城,另一部徐徐而来不久也将赶到戏城。而指挥的是后部人马。前部人马则由小将李信指挥,两人并非一人,如何能像?”李将军道。 “李信?从没听说过秦军之中有这号人存在!”王将军道。 “没听说过,是王将军孤陋寡闻,并不代表秦军中没有这号人物。如果王将军还记得多年前秦军在河南地大败匈奴人的话,就应该记得有个小将曾以千人对付匈奴万骑,那人便是李信,只不过其近年来为九原郡郡守,因此威名渐渐被人遗忘。他是地老部下,此次率军攻打我们。把其又调来为将,可见此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将领。深得邯的赏识。”李将军道。 “原来是他!当年他率一千步兵可敌匈一万骑兵,如今带领十万人马,我军岂不是要全军覆灭?”王将军道。 “王将军过虑了,也无须被今日这一千骑所吓住!我以为这一千骑并非是由囚犯新组,而像是他的一支百战亲兵,只要能将这一千骑引开,与敌对战并非没有胜算!”李将军道。 周文抬眼看着殿下的大小将领,耳内听着几位爱将的一番争论。慢慢地,大小将领的身影逐渐显得模糊,他们说话的声音在他耳内也越来越低,最后归于寂静。他在心中暗道: “若真像李将领所说,凶神恶煞般的骑兵只有一千骑,其余的都是由囚犯新组而成,这是我的大幸,只要把这一千骑兵引往他方,再想个万全之策,并非没有战胜他们的可能。不过,他曾在与匈奴的战场之上 瞧其排兵布阵地方式也非一般将领可比,有他指挥这马,其战力不可小觑,一仗打下来就算战胜他们我方也必死伤惨重,等到邯带领人马前来,仍逃不过一个死字!” “眼下唯一可行之路,便是趁军队未来撤出‘函谷关’。可是,当初楚王召我回陈丘,我加以拒绝,信誓旦旦的要一气攻下咸阳以报楚王知遇之恩。如今‘戏城’被围,无奈之下撤出‘函谷关’,有何脸面再见楚王?今日,敌军突出奇计,只需再进十步我便会被他们所杀,可是他们偏偏就突然停止了攻击,不去利用我死之后军中大乱这个机会大败我军。究竟是敌主将看似精明实则为一无能之辈,还是他们另有所谋?细细想来,这两项又都不是,瞧敌人围城之势,三面城门被围个水泄不通,独留东门不围,难道是故意给我留条退路?这也太可笑了,能杀而不杀,能败而不败,只是要把我逼出函谷关。那个叫李信的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大小将领的身影又在他的眼内清晰起来,几位将领的争论还没有结束,只听那位李将军仍然在道:“……王将军也不瞧瞧,那一千骑兵穿的是何盔何甲,骑的是何马使的又是何种兵器?其他的兵卒穿地又是何甲,使地是什么兵器?这怎么能说其步兵地战力与骑兵的战力相同?他们仅仅是囚犯,昨日还在骊山开山挖洞,今日便粗笨的命起武器想与我们一战,怎会是我们的敌手?再怎么说我们也曾历经大小十数战。对付一帮乌合之众还是有把握的……” “咳!”周文轻轻的咳了一声,将领们都闭了嘴,抬头朝殿上望来。他道:“敌人可曾分兵前往‘函谷关’?” “敌人的全部兵马都在‘戏城’城外。不曾分兵前往‘函谷关’!”李将军道。 “给我盯住敌军,一有向‘函谷关’出兵的迹象马上来报!”周文道。 “是!”李将军低头领令道。 “那十万兵马现在何方?离‘戏城’还有多久路程?”周文道。 “那十万人马如今在‘高陵’附近,按其行军速度,三日后将赶到‘戏城’!”李将军道。 “传我令下去,南门、北门、西门各伏下一万人马。严防敌军破城,其余人马给我调到东门待命!”周文道。 “是!”大小将领纷纷拱手领令,退出大殿! 第二日晨,李信军开始猛攻西门,周文亲上城墙躲在垛下朝李信这边瞧来。敌军先是用三千劲弩手,一万弓箭手朝西门猛射一通箭矢。压制住守兵不能抬头,随后派出一支千人队,急攻西门城楼。一天下来,敌军一共发动了十次进攻,射出地箭矢大约有二百万枝,城门被攻破三次,所幸的是每次敌人派来攻城的人数都不太多,最多地一次也不过派出五千人马。加上他将东门的人马又调过来三万,至夜,城门终于没有被攻了下来。 “攻城的敌军打仗经验太少,若是派来的是有经验的秦军,只怕今日已被秦军破城!”从城楼上下来,耗尽心神地周文一时脚软瘫坐在石阶之上,随行的武将将其扶起。他被搀扶上辕车,临行之前对着车前的将领道:“给我守好城门,城门若破,提头来见!” 一夜无战。心事重重的周文天快明方迷迷糊糊闭了眼。也不知睡有两刻钟没有,四周突然鼓声震天。杀声四起,一名亲兵闯到闯入寝室,道:“禀告将军,敌军在西门、南门、北门同时发动攻击!” “城门可被攻破?”周文从榻上一跃而起,一边披甲,一边问道。 “尚无!不过敌军箭如雨蝗,不要命的攻门,西门已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被破的危险!”亲兵道。 “传我令下去……”周文颓废地站在那里,竟忘了去系大氅的绳带。曾经,秦都‘咸阳’离他是那么的近,只要一伸手便可把‘咸阳’拿下。可是,如今他又被秦军逼着要从关内退去,‘咸阳’离他又是那样的远,遥遥而不可及。他的心内就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味味在心头,撤退的命令怎么也不能从口中吐出。 “要是没有这支秦军,要是我的动作能再快一点,如今或许已坐在‘咸阳’宫大殿内,等待着楚王陈胜前来称帝。是大楚还未到龙兴之时,还是大秦气数未尽,才有我今日之败?”他暗叹一声,终于道:“传我令下去,一万人断后,其余人马随我退出‘函谷’关。” …… 葛婴骑马入陈丘,正如他所料,楚王陈胜亲自立于王府门外迎接。待他下马,楚王就如以前未反之时那般,根本不去顾及自己王的身份,跑上前来将他拥入怀中。 这是天大地面子,葛婴注意到王府门外站立着的大小官员都露出羡慕的目光,他很满足,也十万感激陈胜给了他这样荣 下身子,道:“未将葛婴,给楚王叩首,愿我大楚尽乱,立万世不易之基业。” “快起来吧,你我何需这样的礼数!”陈胜伸出双手把葛婴从地上扶起,附耳轻声道:“寡人已备下酒宴,愿于兄弟好好喝上一场!” 葛婴被领进王府。在四位漂亮女仆的伺候之下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如果不是因为有个陈胜的亲兵候在门外,他真想再与四位女仆行一行鱼水之欢。他知道陈胜正等着与他喝酒,不敢再多停留一会,换上干净的衣物,推门而出随那个亲兵来到一间屋内。 屋内相对摆着两张几案,陈胜对着门口而坐,满面含笑的看着他。他在陈胜的对面坐了下来,对陈胜拱了拱手。道:“大王,末将……” “在这间屋里,没有大王。只有兄弟!来,我们喝酒!”陈胜道。 几案上摆得酒菜很简单,只是几盘酱牛肉罢了,并不是葛婴所想的那样是珍肴满案。不过,他看着这几盘酱牛肉感觉很亲切。回想起与陈胜一起为兵地日子来。 “还是老规矩,你我先饮三樽!”陈胜举起樽,道。 三樽酒下肚,两人一边回想着往事,一边继续喝着,酒至酣处。陈胜道:“当初我为什长,你为伍长,我们一起在百越戍边。有一夜,蛮子夜袭军寨,我正杀得痛快没留意后边有人提刀杀来。你挡在我的背后,替我挨了一刀,我记得那个刀口长一尺二寸,深有一指。你差点死了过去,昏迷十多天才醒了过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一直以来我也没有报答过你,就连感谢地话也不曾说过一句。今天我得敬你一樽酒,感谢你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 “大哥还提这事干啥?你我是什么关系,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当时,若有人在背后伤我,我想大哥也会二话不说的替我挨上一刀!”葛婴喝了酒,动情的道。 “我还得敬你一樽酒!”陈胜道:“大泽乡起义之后,你对我的命令从未违过。有谁对我不服你都一刀替我杀了,又带兵出击打下十多座县城。将三千步兵壮大至十万有余。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打心眼里感激你。” “其实我应该感谢大哥,没有大哥哪会有我葛婴的今天!”葛婴再次一饮而尽,道:“大哥放心,今后只要您一声吩咐,上刀山下油锅,我若皱一皱眉头,不算是好汉!” “唉!”陈胜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能走到今天,楚国能够建立,不易啊!” “大哥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葛婴道。 “兄弟,大楚快完了,我也要死了,你说我能不感慨吗?”陈胜突然悲伤的说道,葛婴不知该如何办,道:“大哥何出此言?我大楚兵强马壮,百姓臣服,怎会快完了?” “这只因兄弟在东城立‘襄强’为楚王,后又杀葛婴。如今谣言四起,都说我所以起义只为一己私利,百姓们已开始疏远于我,文臣与武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拥护我。你瞧,武臣已于称王,周文抗令不遵,不将我放在眼里。如此下去,如此下去,天怒人怨,楚国还能不亡吗?” “大哥,都怪我行事糊涂,不该贸然的立襄强为王,更不该毫无考虑地又杀了他,才有今日之祸。大哥请放心,明日我便自缚于大殿之上,告之天下所有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大王无关。” “你我如兄弟一般,说这事与我无关,天下人岂能相信?”陈胜偷眼打量葛婴一下,道:“名绅大儒,文臣武将纷纷上书,只有杀你才能取信于民。可……可你是我相交多年的好友,我如何下得了手?我已想好,江山易求,一友难得,明日便下令封你为忠候,至于楚国何时会亡,也不管他了。” “大王万万不可!”葛婴终于明白今日这个宴是个断头宴,跪伏于地上道:“大王要借我头,敬请借去。只要大楚能够一统天下,我葛婴又何惜此命!” “兄弟,我下不了手啊!你曾救我,杀你不是向天下人说明,我是个忘恩负义之徒?”陈胜来到葛婴的面前,跪倒于地,拥着葛婴痛哭起来。葛婴站起身,朝陈胜深深一躬,拔剑置于脖间道:“大王,你必需杀我,若顾旧情不杀,我这就自刎于大王面前。” “兄弟……”陈胜站起身,费了好大地劲才把剑从襄强手中夺下,道:“你……你可有后事要办?” “末将只盼大王能够善待我的家人!”葛婴道。 “你放心!”陈胜以袖掩面,泣道:“你母便是我母,你儿便是我儿,我一定会善待他们的。” 第二日晨,葛婴被缚于刑场上,监斩官细数其十项大罪之后,诛于刑场。 第二部 英雄四起,第三十四章 李信兵驻戏城 文军一过函谷关,李信立马分出一万人马由韩敬带领而去。为了给周文一个喘息的时机,他把大队人马扎于‘戏城’,并不尾随出关追着周文打。 把营扎于‘戏城’外,派了一名亲兵请李信出城来见。亲兵入城寻到李信之时,李信着盔带甲也正要出城去请入城来住,听完亲兵的话后,道:“你先回去复命,我这就出城去见大将军。” 李信明白着急见他是要问他为何驻兵不前,他也早已在心中想好应对答辩之词,叫上韩信,两人骑马出了城。 “将军这番驻守不出,心中已有疑虑,此次叫将军出城相见,看来是要逼将军出关平叛!不知将军可有应对之策?”韩信道,见李信骑在马上眼看前方含笑而不答,接着道:“如今关外战乱四起,我们出去也是平息不了这场乱局,将军还有何虑?这样驻守不出,除了徒增邯疑心外,并无一点好处!” 李信不是不想出关,只是现在他尚无十足的把握,怕自己一出关,用力稍猛便把这场火给吹灭了。现在最重要的两个煞星还没有出现,他想再等一等,等到有了项羽与刘邦的消息后,再出关不迟。听罢韩信的一番话后,他笑道:“还是稳妥一点好,过个十天半月,等这场火烧得更烈,再出去不迟!” “只怕不会随了将军的心意!”韩信道,小心的打量李信的神情,见李信春风得意的面含自信微笑,知道他已有对付的办法。想再说些什么,刚张了张嘴,又想起上次李信离郡之时,似乎已知道有人要在那时起义一般,神奇的连起义者是谁都一清二楚。 从听到陈胜在大泽乡起义的那一刻起,韩信就对李信有一股怕意,觉得李信有些深不可测。让他无法捉摸。他不好再说什么,心中想着等到他们得九原、云中两郡后,该如何给李信披上一层神秘尊贵的外衣,才能迷惑天下人的眼睛…… 行辕之中,千长往上地将领挤了满满一堂,见李信进来,纷纷起身对李信拱手祝贺。邯从首座上下来,携住李信的手朝里走去,道:“一战而将十万楚军逼出函谷关。这样的大胜也只有李将军方能。今日叫李将军前来,别无他事,只是摆下宴席祝贺李将军的这场大胜!” 两人相让着在首座并肩坐下。李信道:“戏城一战,因末将一时疏忽,让叛贼逃走。将军不治末将之罪,反而盛誉末将,着实让末将感到惭愧。” “李将军能以一支新军。大败十万楚军,身居大功却能如此谦虚,真是让我佩服!”拍了拍李信的肩膀,站起身道:“来,大家都举起手中樽,共敬李将军一樽酒!” 酒宴开始了。不时有将领端~.醉,来者不惧的一一喝了。等到酒宴结束,他已有七分醉意,对此他很满意,呆会与他单独谈话,有些话在清醒的情况之下不好说,只能借着酒意说出来。 将领们纷纷起身告退。李信佯装着也站起身拱拱手准备告退,拉住他的手,道:“李将军稍待,我有些事与将军商量!” “大将军有何事敬请吩咐,何来商量之说?”李信道。 “你我同军为伍已经多年,早已如老朋友一般,又何必把尊卑分得如此清楚?”笑了笑,道:“李将军戏城一战地经过,有人已经禀告给我,有些事情我很不解。望将军能解我心中之虑!将军兵围戏城,周文龟居城内不出。将军为何只围三座城门,而不将四座城门全都围起,等待我前来援助,全歼来犯敌军于戏城?” “我军初组,未经一战也未曾训练,敌军则经大小数十战,经验十分非富,两军对垒胜负一眼便明。若四座城门全围,敌军眼见逃生无望,反倒会以必死之心而与我决一死战,对我不利。留一门不围,敌见尚有生还可能,士气则不旺,守城则不坚,能给我军创造许多败敌的机会。不过末将还是疏忽一事,没料到敌军在大将军尚无赶来之时突然弃城而去,以至于其大部都逃出函谷关。早知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真应该事前便将函谷关迅速拿下并严防死守,形成关门打狗之势,或可全歼来犯敌军!”李信道。 “哦,原来如此!将军说地没错,我军初组,确 敌军的对手。”邯哈哈一笑,道:“不过,敌大形已散,士气已落,将军若尾追击敌,可给敌重创。将军又是为何放弃再立大功的机会,而把军队驻扎于戏城,任由敌军逃窜?” “大将军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李信上下打量一番,笑道。 “当然是听真话!” “那末将就给大将军说真话!不过,说真话有掉脑袋的危险,一会有犯上的言语,还请大将军饶恕,只当未是一喝多了地酒徒,胡言乱语罢了!” “你我只是酒后随便聊聊罢了,将军不必有所顾虑。” “自从与匈奴一战后,秦国数年没有战争,你我再无立功时机。这次能够再次领兵征战,出于私心末将考虑,若把这支敌军全歼,反叛势力很可能马上偃旗息鼓,向朝庭投降。那时,你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军权会被再次解除,被委以没有实权的虚职。末将更怕等到天下太平后,赵高容不下你我,设计除掉我们。每当想起蒙大将军的下场,末将都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大将军莫非也想得到这样的下场?” 沉思片刻后,道:“你的意思是把叛军养起来?将这场仗打上十年八年?”。 “这只是其中地一个缘由罢了!”李信道。 “还有什么原因?” “我不说大将军也明白,二世皇帝虽说登基已有一年,但其基本不理朝政,朝庭被赵高与李斯把持着。我听说,这两个大臣的关系越来越恶劣,他们都是有实权的人物,万一一方被另一方逼急了,率兵造反,二世皇帝岂不成了刀下鱼肉?” 赵高与李斯从先前的联手到如今的互相为敌,自是瞧出一点端昵。这次御前议事,二世皇帝怒李斯身为三公却让秦国出现叛乱,若在以前赵高肯定早早相助李斯,为李斯解脱责任。可是这次赵高的态度看起来十分的暧昧,明显是想看李斯的笑话,看来两人分道扬鏣已成事实,为了除掉另一方,还真有可能出现李信所说地反叛!他倒抽一口冷气,道:“将军的意思是?” “戏城距咸阳不过二百里的距离,咸阳有乱,大将军可率大军迅速赶往咸阳救驾,少则一天,多则三天便可平叛咸阳之乱!到时剿灭叛乱一方,趁机除去另一方,将军不就可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尉?人活一世不过为了权利罢了,如今有这场大富贵在眼前,大将军难不成要让于他人?” “这……”颇有些激动。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也是从来不敢想的,如果真如李信所说,到时何止只为一个国尉,必会成为继李斯之后的第二个三公。他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朝庭命我们平叛,岂能久久留于关内不出?” “这个好办!”李信道:“我们可以上奏朝庭,就说兵卒新组,毫无战力可言。为了更快的扫除叛乱,也为了减少我军的伤亡,肯请陛下同意大军在戏城修整,把士兵训练成为合格的战士后,再出关寻敌野战。” “朝庭若不同意,强令我们出关又该如何?”问道。 “会同意的,朝庭一定会同意地!”李信笑道:“二世皇帝一天到晚总想着享乐,无心过问朝政,这一次若不是战火烧到咸阳,也不会召开御前会议,派大将军出征。李斯与赵高明争暗斗的正急,根本无心来理会我们,只要大将军把叛军已被逐出关内,函谷关由精兵强将把守,敌就算有百万之众也不可能攻破函谷关地详情报于朝庭,眼见无性命之忧的二世皇帝与把持朝政的赵高、李斯二位,必定会同意将军所奏。再说,他们的小命捏于大将军之手,正是有求于大将军平叛战乱,哪敢驳了大将军之意?” 点点头,道:“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李信起身告退,摇摇晃晃朝大门走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道:“大将军,不如随我一起到城内居住?戏城县衙虽说比不上将军在咸阳的候府,但终究比这穷乡僻壤好上百倍!”他顿了顿,一脸媚笑的接着道:“末将已将县衙主寝收拾出来,并找了四个貌似天仙的女仆随时伺候,大将军何不随末将一同进城,好好享受一番?”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三十五章 李斯遭陷 文军被逐出‘函谷关’的消息传到‘咸阳’后,李斯气。本来,这次胜利之后,他完全可以趁机告老还乡,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但对于权势的贪婪已到了丧心病狂地步的他,如何舍不得这样轻易的放下手中权势。 为何‘函谷关’以东完全反了起来,对于这个原因他十分的清楚,其根源并非在于他居三公之位而不行三公之权,疏于治理才有今日之祸。而在于始皇帝死后,二世皇帝只为享乐,随意增加赋税杂捐,苦役百姓修建水陆运输,随心所欲的让四方戍边战士来回调换的结果。这已不是天下百姓能够承受得了的痛苦,百姓在无法存活的境况下怎会不去造反? 为了给自己开罪,也为了大秦的将来,李斯打算进谏,希望可以规劝二世皇帝稍稍收敛一番,给百姓一条活路,这样或许可避免大秦亡国的局面。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虽说位居三公,看似风光无限,但与深受陛下宠幸的赵高比起来,份量还是不够。经过一天的考虑,他终于决定抛弃前嫌,要与赵高联手共劝二世皇帝。 李斯出门上了四马拉的官车,独自来到赵高府,经过门房禀报,进了府院大门。李斯在引路的仆人带领下往寝室赶,心中暗怪赵高的目中无人,自己亲自拜访,赵高竟然不出来迎接一下,嚣张跋扈的让他去寝室相见,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李斯无心去欣赏赵高府里别致的美景,急急赶着路,踌躇赵高会不会与他联手,当来到后寝,听到里边传来众多女子的娇笑与赵高淫荡的尖笑声,他终于有七成的把握赵高会与他联手,就像当初始皇帝死后,他与赵高密谋联手一样。这事不光是他一人的事,而是关系着大秦的存亡。赵高不会不管不顾的,大秦亡了对谁也没有好外。 仆人叩响寝院的黑色大门,李斯朝着门上的那对兽形环首冷笑了两声,心中暗道:“赵高啊,赵高!等到这件大事办完,你我再决高下。” 寝院里一片春光,衣着绚丽地女子如蝴蝶般飞舞,赵高双眼蒙着一道黑布,如一只螃蟹一般张牙舞爪。去抓那些飞舞着的‘蝴蝶’。见有个陌生人到访,女子们以袖遮面,吃吃笑着飘入各自的寝室。赵高在院子中又胡乱抓了一通,嘴中尖声道:“你们都躲到哪里去了?都快出来啊!”解下眼上黑布四下一瞧,院子里空空荡荡,哪还有那些女子的身影,只有李斯一人面含讥讽之色的站在寝院门口。盯着他看。 “你个娈童的老不死,有什么可笑的!”赵高心中暗道,满面堆笑的朝李斯迎了过来,口中道:“哟,哪阵风把李丞相吹了过来,真是稀客。快请进。快请进!” “你个阉人,也不知找这么多少女干么,这不是祸害了人家一生吗?”李斯心中暗骂,脸上透露着真诚而且高兴的笑容也迎了过去,道:不知可打搅大人的雅性?” “哪里,哪里!”赵高站在李斯面前拱了拱手道:“丞相大人是我平时请都请不来的客人,如今亲临我府。是我赵高三生修来地福份,欢迎都来及呢?大人有什么事敬请吩咐,何来商议之言?” “赵大人太客气了,谁人不知大人是陛下座前红人,陛下有什么事都会与大人商议,更何况我一个小小的丞相,有事哪敢不跟大人商量一下?” 一通的客套之后,两人在一间寝室坐了下来,李斯开门见山的把自己的考虑给赵高讲了。赵高笑道:“丞相考虑地颇为周到,我亦时常这样想着来的。正如丞相所说的那样。‘函谷关’以东的广大地方,盗贼反叛一天比一天严重。陛下却不管不顾的征调苦工修建阿房宫,又穷天下的财力民力收敛犬马花鸟这些没用地东西。我也曾打算规劝,可是丞相考虑过没有,我是一个地位低下的阉人,贸然劝陛下这些,只怕会惹恼了陛下,这事反而不好办了!” “怎么会?”看着赵高似笑非笑的脸,阴阳怪气的腔调,李斯心中大怒,但又不敢得罪赵高,笑道:“赵大人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您说一句话比我们说十句百句话更有用处!希望大人……” “嘿嘿!”赵高笑道:“说到底,陛下行事有误,作丞相的应该当面指责出来,这本就是丞相大人应该办的事情。我只是个小小的郞中令,哪能去指责陛下地失误,这事万万不能由我来办,还是大人亲自办得好。” 赵高话明确无误的告诉李斯他不愿掺和这事,李斯不好再说些什么,苦笑两声道:“赵大人说得没错,这确实是我应该办的事情。可是陛下他深居简出,一直不曾露面,我该如何规劝陛下?这些话又不能借他人之口转达,只能求陛下接见我当面规劝。可是,陛下又没时间,赵大人你看……” “丞相大人的意思我明白,大秦亡了对我们谁也没有好处!丞相请放心,只要丞相肯规劝陛下,我赵高将尽自己所有的能力为丞相安排,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让丞相见到陛下。咳咳,丞相还有什么事吗?若没有事情我就回寝安睡去了,这一天到晚的伺候陛下,连个安稳觉也睡不塌实!” “那好,大人请去休息,我这就告退!”李斯讪讪的告别而去,看着李斯的背影,赵高目露凶光的冷笑了两声。 李斯坐在车中,走了大约两里地路程,当与赵府大门已有相当远地距离,车厢内传来李斯狂怒之下的大嚷: “什么东西,一个阉人竟敢摆这么大地谱。赵高啊赵高,莫怪老夫无情,只要见到陛下,瞧老夫让你如何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三十六章 李斯遭陷 二 高最近从民间收罗了十个美女,本打算与这些美女虚番,因李斯之故他忍痛把这十名美女敬献给了胡亥。正如他所料,胡亥完全被这十个世间少有的美女吸引住,每日沉迷于这些美女的妩媚娇柔之中,过着荒唐享受乐不可支的生活。他见时机已经成熟,于是派人请来李斯。 李斯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到宫中,见赵高垂手闭目待于宫殿门前,上前道:“大人,陛下他今日……” “陛下今日正有空闲,丞相可以去里边晋见了。”赵高异常喜悦的道。 “谢谢赵大人相助,此事若成,天下的百姓不会忘了大人的恩德!”李斯拱手谢道。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丞相大人不必客气。大人请在这里稍候片刻,待我进去给您通报!”赵高尖声笑道,朝宫内而去。李斯望着其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再次的把见到胡亥之后该如何规劝,细细理了一遍。 皇寝之中传来淫声浪语,赵高立于门外,小心谨慎的道:“禀告陛下,丞相李斯有急事求见!” “他有何事不能对你说,偏偏要打搅朕的安乐!”寝室中传来胡亥带着十二分不快的问话。 “丞相说这事关系着大秦的安危,不能对小臣讲,必需亲自跟陛下讲。” “这个老东西就是事多,传他来见吧!” 寝室门被打开,一脸不快的胡亥在宦官的扶拥之下朝大殿而去,赵高对胡亥远去的背影深深的一揖到底,道:“臣领旨!” 他故意在原地又等了一刻,觉得胡亥已等得不耐烦,方走出宫外对李斯阴阳怪气的道:“丞相大人可以去了,陛下在大殿中等你。” 李斯顾不上说个谢字,挽起下襟朝大殿而去,到了大殿门口方放慢步伐,整整衣衫低头入殿朝殿上胖胖的身影跪下。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抬起头,偷偷打量一下胡亥的神情,胡亥黑沉的脸色让他有些害怕。他感觉自己好像中了赵高的圈套,想站起来找个借口告辞离去,等将来胡亥高兴了,再来规劝。可是还没容他站起身来。胡已经发起怒来,冷笑两声,道:“朕平常闲着。不曾见你有事。好不容易有几天地空闲,你又来见我说有大事禀报!李斯,你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是不是不想让朕有一天的安宁?” 李斯打算好的规劝之语在胡亥的问责之下被吓得想不起来一点,慌张的道:“臣……臣不敢!” “你不是有大事要跟朕说吗?为何见了朕又不说!”胡亥十分不耐烦的道。 “臣……”李斯道:“天下盗贼猖撅。全因百姓无法存活,要是……要是陛下能将阿房宫停建一下,给百姓们一个喘口气的时机,想信盗贼们将不剿而灭。” “什么!”胡亥猛的站起身,又坐到皇榻之上指着李斯气骂道:“你身为三公,盗贼四起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让我停建阿房宫?亏你想得出来!” 李斯眼前一黑,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胡亥会如此大怒,身体发软的差点瘫倒在地。他不敢再说些什么,怕惹得胡亥更加大怒,心中打着主意,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平息胡亥地恼怒,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 “哦!朕明白了,你师从韩非学说。因此要用韩非子那套教朕治国。”胡阴笑两声,道:为楷模。’统治天下时,其住的宫殿不过三尺高,进出都得弯着腰。他地宫殿是把木椽子直接使用而不加砍削,茅草做屋顶而不加修剪,如此住处只怕是小酒店里的破败茅屋都要比它强上百倍,世间没有比这更艰苦的住处了。他冬天穿着鹿皮祅,夏天穿着麻布衣,吃的是粗米饭,喝的是野菜汤。盛饭用土罐,喝水用土钵。即使看守城郭小门地人生活也不会比这更清贫了。夏禹凿开龙门,开通大夏水道,又疏通多条河流,曲折地筑起多道堤防,决积水引导入海。他一年四季在外忙碍,到最后累得大腿上没了白肉,小腿上没了汗毛,手掌脚底都结满了厚茧,面孔漆黑,最终还死在外边,埋葬在会稽山上,即使是奴隶的劳苦也不会比这更厉害了!你不让我再建阿房宫,是不是想让我与尧、舜那样为帝?是不是我吃尧吃的饭,穿尧穿的衣,住尧住的屋,干舜干的活,天下就太平了?盗贼就不会出现了?” “臣……臣不是那个意思?”李斯无力地辩解道。 “你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是这个意思!尧与舜干的事都是低下无能的人才去干的事,丞相可曾见过贤明的人干这样的事情?贤明的人统治天下的时候,只是把天下地一切东西拿来满足自己的**罢了,这也是天下人把统治天下的皇帝看得无尚尊贵的原因。若朕与尧、舜一样统治天下,天下人都会小看朕,不会对朕有哪怕一丝的尊敬,那时天下将更加纷乱。人们常说有贤明的王统治天下,就一定能安定天下、治理万民。丞相,你说朕讲得有理没有?为了能够使天下安定,朕才会尽所有的能耐去成为一个贤者,才会姿心广欲,永远享有天下而没有祸害。朕如此为国为民,你给我说说朕为何就不能候阿房宫?为何就不能再享乐下去?” 耳听胡亥强词夺理胡说八道,故意曲解韩非子学说,李斯跪在地上想驳而不敢驳。为了保住自己这条老命,也为了不让手中的权力不被夺去,他决定顺着胡亥讲,希望胡亥在高兴之余,放自己一马。 “陛下想得极对,倒是臣老了,一时糊涂起来,竟劝陛下放弃享受。陛下如今做的正是古之贤者做的,并无一丝地过错,还望陛下饶恕老臣这一回。“ “哦,朕做的还不够,你给朕说说今后除了享乐,朕还应该办些什么事?”胡亥道。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三十七章 李斯遭陷 三 斯闭目沉思片刻,开口道:“所谓贤明的君主,必得握为君之道,享乐只是其一,还有一项为御下之术。如若御下之术不能掌握,则享乐不能长久。” 胡亥笑道:“何为御下之术?是不是像一些大臣们说得那样对臣子们应该当赏则赏,当罚则罚,该严时候严酷无情,该慈时候和颜悦色?” “他们说得没错,这确是御下之术。可是陛下一天到晚的忙碍,哪有时间去体察大臣们是该赏还是该罚。臣倒是有一个十分简单而又行之有效的御下之术,当年先帝也是遵从这样的方法,才能威服四夷!” “是什么?何不快快道来!” “这个方法其实很简单,陛下只需对大臣们严加督责便可!”李斯道:“对下严加督责,则臣子们不敢不竭尽全力为陛下效劳。陛下才能**天下而不受任何约束,能享尽达到极致的乐趣!” “哦,似乎有点道理!来,李丞相请坐于朕的阶下,与朕好好聊聊。”胡点了点头,道。 “谢陛下大恩!”李斯叩了一个头。站起身在胡亥脚下坐了,道:“容臣慢慢禀来。古之贤者申不害曾道:‘占有天下而不懂得纵情享乐,这不是什么君王,而是一个把天下当成自己牢笼的囚犯罢了。’申不害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告诉陛下如若不去运用御臣之术,自己就得辛辛苦苦为天下百姓操劳,就会像尧和禹那样的君王一样,得不到任何君王可以得到的尊严,简直就是一个关在天下这个牢笼里的囚犯而已。” “陛下若不懂得督责大臣,那只能自己拼命为百姓干事,这不就成了百姓的奴仆,而非是统治天下的帝王。百姓的奴仆有什么尊贵可言?让别人伺候自己,那才是自己尊贵而别人卑贱。自己若去伺候别人,那就成了自己卑贱而别人尊贵。自古以来都是伺候人的人卑贱。被别人所伺候的人尊贵。从古至今,天下人之所以尊重贤人,是因为受尊敬的人自己尊贵;之所以讨厌不肖地人,是因为不肖的人自己卑贱。而尧、禹是为天下献身的人,因袭世俗的评价而予以尊重,这也就失去了所以尊贤的意义了!凭心而论,说尧、禹把天下当作自己的囚房一点也不为过,只怪当初他们还不懂得该如何去督责臣下!” “哦,原来如此!朕说吗?他们两个过得如此凄苦。怎会得到天下的敬仰,原来他们不是不会享乐,而是他们不懂的督责臣下。只能过着囚犯一般的生活。”胡恍然大悟地道。 李斯见胡亥已被自己完全说动了心,知道自己今天的命是活了下来,接着道:“陛下说得没错,韩非曾道:‘慈爱的母亲会养出败家地儿子,严厉的主人家中没有强悍的奴仆。’他为何会如此说。这里边有什么原因?其实道理很简单,严厉的主人家之所以没有强悍霸道的奴仆,都是能严加惩罚地必然结果。从这里也可能看出,关外盗贼四起并非是由于陛下贪图享乐,而与陛下过于仁慈有关。” 这次李斯把盗贼四起的原因归咎于胡亥的仁慈,胡亥不仅没生气。相反还十分的高兴,笑道:“丞相继续讲下去,为何因为我的仁慈,让关外出现了盗贼?” “世间只有贤明的君主才能严厉地处罚轻罪,那些愚蠢地君主常会因妇人之仁而坏了天下大事。陛下试想,轻罪尚且严厉处罚,何况犯有重罪的呢?所以若想百姓不敢去为盗为贼,就得轻罪重责。臣记得韩非还说过:“对几尺绸布。一般人见到就会顺手拿走,百美好的黄金,盗不会夺取。”这并不是说常人贪心严重,几尺绸布在他们眼里就是无价之宝。也不是说盗利欲淡泊,轻视百黄金的重利。原因其实很简单,只因偷几尺的绸布并非什么大罪,而偷百黄金则是杀头的大罪。所以盗不敢夺取白黄金,他知道自己一旦伸手夺取黄金,必会受到重罚。所以常人敢于偷几尺的绸布,因为他们明白自己这样做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由此可见。若是不坚决施行严刑酷法地话,那么百姓就不会放弃偷盗几尺绸布。继而为盗为贼。” “……五丈高的城墙,楼季不敢轻易冒犯;泰山高达百仞,而脚的牧羊人却敢在上面放牧。难道是楼季把攀越五丈高的城墙看得很难,而脚的牧羊人登上百仞高的泰山看得很容易吗?不!这是因为五丈高的城墙虽低则陡,百仞高的泰山虽高则缓,这是两者之间本质的不同,就如同陛下施不施严法的道理一样。贤明地君主之所以能久居尊位,长掌大权,独自垄断天下利益,其原因并不在于他们有什么特殊的本领,而是在于他们能够独揽大权,精于督责,对犯法地人一定严加惩处,所以天下人不敢违犯。现在,陛下不制订防止犯罪的措施,去仿效慈母养成败家子的作法,那就太不了解前代圣哲的论说了。不能实行圣人治理天下的方法,除了去给天下当奴仆还能干什么呢?这不是太令人悲伤的事情吗!” “陛下要想永远享受天下所有值得享受的东西,首先必须得远离三种人。其一是节俭仁义的人,有他们在朝中任职,那些荒诞放肆的乐事就得中止。其二是自以为正直的人,有他们在身边规劝陈说、高谈阔论干预陛下,放肆无忌的念头就要收敛。其三是自以为忠烈的人,有他们在身边,纵情享受的乐事就要放弃。” “陛下在朝中排斥这三种人后,再把权力全部握于手中去驾奴言听计从的臣子,颁布严明的刑法,便可以永远享乐。臣纵观天下所有史册,发现所有的贤明君主,都能拂逆世风、扭转民俗,废弃他所厌恶的,树立他所喜欢的。这样,在他活着的时候才有尊贵的威势,在他死后才有贤明的谥号。也就是 陛下集权**,使权力不落入臣下手中。然后才能路,堵住游说之口,困厄烈士的死节行为,闭目塞听,任凭自己独断专行,这样在外就不致被仁义节烈之士地行为所动摇,在内也不会被劝谏争论所迷惑。” “只要陛下能做到臣刚才讲的,就能满足自己为所欲为的想法,而没有人敢反抗。陛下如此做了。天下还会大乱,这样的事臣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所以,有人说:“帝王的统治术是简约易行的。”只有贤明君主才能这么做。像这样。才可以说是真正实行了督责,臣下才能没有离异之心,天下才能安定,天下安定才能有君主的尊严,君主有了尊严才能使督责严格执行。督责严格执行后君主的**才能得到满足,满足之后国家才能富强,国家富强了君主才能享受得更多。所以督责之术一确立,君主就任何**都能满足了。群臣百姓想补救自己的过失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图谋造反?” 一番激情澎湃地讲演之后,李斯不觉有些口渴。上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十分满意自己这一番话语。他早已不愤赵高所耍的只有其能常常见胡,而其他人,就算尊贵如他这样地三公也不能随意见胡亥的伎俩。刚才那一通话,字里行间透露着要让胡亥收了赵高的所有权力。他以为胡亥能够听懂自己这一番深入浅出的讲解,可是怎么也没料到,胡突然问道: “丞相说了这么久,那究竟该怎么督责大臣们呢?” “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一个君主?”李斯暗道一声。无力再给胡亥讲解下去,站起身拱手道:“其实十分地简单,陛下只需牢记住一点,只有陛下才有权力对臣下封赏。陛下要做到不去亲近任何的大臣,对所有的臣下一视同仁的严厉便可。” “那该如何封赏,又该如何惩罚?” “那些征收税赋最多的官员,自然是有才干的官员,陛下就该奖赏他们,提升他们地官职。那些征收税赋最少的人,自然就是一些庸才。陛下自得惩罚他们,判他们有罪关入监牢。那些杀人最多的官员。都是忠于大秦的官员,陛下也该奖赏他们,提升他们的官职。那些杀人最少的官员……” “听丞相如此一说,御臣之术果然简单。你先下去吧,朕也累了,等回来后朕与赵高商量一下,便施丞相之策。” 一听胡亥还要与赵高商量,李斯大惊失色,自己含含糊糊的怂勇胡收权,主要就是为了削弱赵高的势力,若让赵高知道了今天自己所讲地话,那还不遭了赵高的黑手?他惊恐的叫道:“陛下……” “怎么,丞相还有话要说?” “反正已与赵高撕破脸,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不如与其一拼到底!”李斯心中暗想,将心一横,道:“陛下,有些话本来老臣不该讲,但为了大秦,今日老臣就算拼了老命也得告诉陛下。赵高依仗着自己与陛下的私交,在内哄骗陛下,在外欺压大臣。他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意的升迁他喜欢的人,又任意的惩罚他不喜欢的人,手中所握之权已与陛下没有什么两样。陛下与其商量,他怎会同意放下握在手中的权力,逼得急了说不定还会狗急跳墙谋害陛下,所以臣肯请陛下万万不可与其商议这等大事,尽快地收缴他手中的权力。” 李斯稍微顿了顿,接着道:“从前,田恒当齐国地宰相,他将国君对臣下的恩德与威严都揽在自己身上,对下收买民心,对上拉拢百官,终于杀了国君自立为齐王。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陛下万不可走齐国的老路。今天的赵高就是当初的田恒,他心存歹意,为人阴险,积累起来的财富以及收买拉拢的大臣都超过了当年的田恒,陛下再不对他加以控制督责,只怕要发生大变!” “你……你说什么?”胡亥面色黑沉,怒气忍不住的爆发出来,厉声道:“李斯啊,李斯!本来朕想心平气和的与好好说点事情,可是你却恶语相交诬赵高的清白,你究竟是何居心?朕自小与赵高一起生活,赵高的为人天下还有比我更清楚的吗?他不会因为安适而放纵,也不会因为危险而变心,是一个洁身自爱,谨慎忠诚的人。他由一个阉人升为郎中令,是偷奸耍滑、阿谄奉承得来的吗?不!他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到这样的位置的。他用他的忠贞作为进身的阶梯,用他的信誉保持着他的官位,你怎能如此怀疑他的为人?为什么?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诬谄他!” 李斯没想到胡亥信任赵高已到了如此入迷的程度,吓得再次跪倒于阶前,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再说。”胡顿了一顿,道:“朕如果连赵高都不能相信,朕还能相信谁?你说,你让朕相信谁?朕告诉你,赵高这个人,不仅精明廉洁,而且行事干练有魄力,对下深切了解民心,对上又能了解朕的心事,这次你受他人之骗诬陷赵高就算了,今后若敢再讲他的坏话,看我还饶不饶你。” 胡亥把身体往后靠了靠,显得十分的疲惫,道:“你李斯扶佐先帝又扶佐我,是个有才干的人。赵高从小教我律法,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你们两个今后应该抛弃疑忌,好好合作才是,怎能各自为战,欲置对方于死地?唉,你先下去吧。这事咱们以后再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斯失魂落魄的离开大殿,路遇赵高感觉赵高对他含笑点头,那脸上的笑意是如此的阴险又是如此的毒辣。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出了宫回到府,急急召来右丞相冯去病与国尉冯劫,准备在赵高对他下黑手之前,作最后的一搏。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三十八章 李斯遭陷 四 不知李兄急急把我找来所为何事?”冯去疾走入屋内了拱手,道。 “大秦要出乱子了!”李斯把冯去疾让到一张席上坐好,道。 “要出什么乱子了?” “冯兄稍待,等冯劫老弟赶来,再说不迟。” 李斯虽说努力的保持着镇定的神色,但冯去疾仍是从他不时往门外瞥一眼的小动作中看出,这位扶佐始皇帝灭六国统天下的老丞相已是十分的焦虑不安。又听其还找来了总管全国兵马调动的冯劫,他有一种预感,大秦出的这个乱子已关乎到大秦的生死存亡,并且与赵高这个狗贼有关。 两人相对而坐,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各想着心事,谁也不再说一句话。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冯劫才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进门时一不留神差点被低矮的门槛绊了一跤。他也不等站稳身,一边踉跄的朝李斯走去,一边开口道:“两位丞相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李斯心中汹涌澎湃不已,面上却保持着镇定的神色,伸手指了指冯去疾坐着的那张席,不过他无论怎样努力,手都忍不住颤得厉害。道:“慌什么慌,天还没塌下来呢!你先坐下,有什么话慢慢的说,不用大惊小怪的。” “我一接到丞相大人的命令,便往丞相大人府赶来,刚走出门还没上得马车,陛下的特使已捧着圣旨赶了过来,正好打了个迎面。宣读的圣旨很简单,就一句话,让我马上交出虎符。圣旨上盖着陛下的玉玺,那是假不了的,我也无法,只好把虎符交给特使。丞相大人,你说这是不是赵高假传圣旨逼我交出虎符,然后好对我们下手啊?” 虎符一交,李斯手中唯一行之有效的杀手锏也没有了。他再也无法镇定下去,终于瘫坐下来,口中喃喃道:“今日我入宫去见陛下,谁知中了赵高的奸计,他竟让我在陛下正在享乐之时晋见,还没开口说话已惹得陛下老大的不高兴,差点掉了脑低。我顺着陛下的话语,万分的讨好,并自以为聪明地暗示陛下应尽快的收了赵高的权势。谁知陛下对赵高的信任已到了可笑的程度。说什么要与赵高商议后再收赵高手中的权力!这叫什么话,这不是与虎谋皮吗?我只得撕破脸皮将赵高的所作所为告诉陛下,并将田恒夺齐的典故告诉陛下。希望陛下能够警醒,谁知却遭来一通责骂!……本来还想凭借可调动天下兵马的虎符调来城外屯军,清除君侧小人,规劝陛下好好治理国家,保我大秦基业。可惜我们还是慢了一步。竟让赵高得了先机把虎符收去,这不是天要绝我大秦吗?” “李丞相,不行就跟他们拼了!我们可以集中三府家奴,能得一千精兵……”冯劫道。 “晚了!”李斯摇摇头道:“咸阳城内,方圆几百里之地,遍布着大小宫殿上千座。我们怎知赵高在何处,陛下又在何处?再说宫高城厚,以一千之众攻打宫门也不是旦夕可成之事,时间一久,城外屯军赶到,你我不仅难逃一死,还落了个谋反地名声。” “为臣者,忠君第一。反正都是死。也不能坐以待毙。我看,我们现在应该联手再给陛下上一奏折,希望能够靠我们三人为大秦出生入死几十年的份上,让陛下卖一面子……”冯去疾面色蜡黄的道,虽然他也知道如今这事已不是一道奏折能够办地,但还存了一丝的侥幸,道。 “如今,也只能这样办了!”李斯点了点头,拿来笔墨三个合写了一道奏折差人递往宫内。 其实李斯等三人在兵符被收这件事上都误会了赵高,收冯劫虎符并非赵高的主意。而是胡等李斯退下之后,害怕李斯耍什么阴谋除去赵高。于是下了道旨意,将调动兵马的虎符收去。等到传旨的人离去,他又召赵高入殿相见。 胡亥先把与李斯地关于享乐与督责臣下的谈话告诉赵高,赵高皮笑肉不笑的待立于旁并不说话。接着,胡亥又将李斯攻击赵高的话给赵高重复了一遍,这时,赵高再也拿捏不住,跪倒在地大哭起来,道:“陛下,丞相如此说,可见丞相所害怕忌惮的人只剩下我了,我一死,丞相大人就可以做他所说的田恒了。我地为人与忠诚,陛下心里一清二楚,还请陛下给我做主。” “朕怎会不知你的为人与忠诚,当时就怒斥了李斯,并收缴了冯劫的虎符,防的就是他们胡为,伤害于你。你什么都好,就是一有什么事就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这样不好,有朕在你又怕个什么?快起来说话!”胡亥道。 “谢陛下”赵高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朝胡道:“臣最近听得一些谣言,不知该说不该?” “爱卿怎么现在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了?有什么话快说!” “本来这些都是一些捕风捉影之说,我说出来,怕被别的大臣说我有意诬陷朝中大臣,所以一直不敢跟陛下说。如今李斯无故诬我清白,陛下又在殿上问起,我不敢有所隐瞒,只得一一说了,也好给陛下提个醒。” 赵高偷偷的打量一个胡亥的脸色,见胡亥点了点头,接着道:“当初沙丘密谋,李斯之所以相助陛下,其实是另有私心。那时他已为丞相,助陛下登基无非是想让陛下封其为王,可是如今陛下已经登基一年有余,他仍然只是丞相,心中早已不愤,开始联络大臣密谋大事。因此,他第一步便是要除掉下臣,然后上挟陛下,下令百官……” “这……李斯他只怕还没有这么大地胆子吧!”胡亥迟疑了一下道。 “他怎会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就说这盗贼之事吧,他们哪是盗贼这么简单,完全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叛乱之徒。我听说,他的儿子李由身为三川郡郡守,对于发生在三川郡周围的反叛不闻不问,还任由叛贼在三川郡的土地上公然横行、任意穿梭。并且时有传闻说他与叛贼头领有书信来往,还相助叛贼许多兵器甲冑,说什么等将来打下咸阳,杀了陛下,由李斯做秦国的国王,陈胜做楚国的国王,李由做赵国的国王……” “竟有此事?”胡亥又惊又怕,愕然的道。 “这只是一些传言,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臣已得知,叛贼地头领姓陈名胜,与李丞相家邻县,双方有着浓厚的乡情,就算做出这样地事来也不稀奇。” “朕……朕说这盗贼怎会如此的猖撅,原来是这样……”胡亥正说着,见门外有个人影一闪,怒喝道:“门外是谁?鬼鬼樂樂的在干什么?” “陛下,是小臣!”一名宦官滚进殿内,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在殿外干何,是否在偷听朕与赵高的谈话?” “臣不敢!刚才左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去疾,国尉冯劫联合上了一道奏折。臣见此事关系重大,便拿来大殿准备递给陛下,见陛下正与郎中大令议事,一时不敢进殿……” “奏折呢?拿上来!” “是!”宦官手捧着一道白绢,跪走到胡亥面前呈了上去。 赵高心惊的看着胡亥,不知道李斯他们上的这道奏折上边写的是何内容。眼见胡面色由白变黑,嘴唇哆嗦,手指颤抖,知道李斯他们这道奏折又摸到老虎的屁股上去了,放了心,含笑而立! “卑鄙,小人!”胡亥大怒,将那道奏折扔到地上,道:“仅仅是刚才,李斯在这里还说什么天下的反叛只是因为朕对下过慈。这才刚走出宫门,他又变了一副嘴脸,说什么盗贼之所以蜂拥而起,祸根起至大军轮番戍兵,水陆运输建设太多,赋税杂捐过苛。要求朕停建水陆交通要道与阿房宫,减少赋税杂捐,停止大军轮番调换戍兵。他李斯怎会是这样的人,怎会是一个一会一个样,反复无常的小人?他们这三人坐在朝庭上最尊贵的位置之上,除了胡说八道,还能干什么?” “陛下,李斯他们三个年纪已经老迈,有时候一时糊涂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陛下饶过他们这一遭吧!”赵高假惺惺的道。 “不!年迈并不是他们开罪的理由,正如你刚才所说,朕觉得他们行事如此古怪,确是有阴谋造反的意思。他们三人都在朝庭上为臣几十年,位居高位早已是根深蒂固,得趁他们还没有异动将他们剪除掉。赵高,这事交于你办,胡乱给朕找些罪名,将这三人除去。” “是,臣这就去办!”赵高道。 第二日,咸阳城内大乱,四处都是抓捕人的衙役与兵卒风风火火的来回跑动。至夜,这阵骚乱终于平息了下来,民间开始传闻四起。 “冯去疾冯丞相自杀了!” “冯劫冯国尉也自杀了!” “他们为什么自杀?” “不知道,这朝庭上的事谁又能弄得明白!不过,李斯李丞相也被抓了起来,还有他的宾客、门人以及与他有联系的百官都被抓了不少!” “完了,大秦看来是要完了!” “嘘,小声点,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三十九章 李信出关 知道吗?李斯死了!”坐在榻上,盘膝揉着脚,静的道。 这个消息对于坐在对面的李信,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也宣告着大秦的即将结束。这样一位老臣,协助臝政登基灭六国的老臣,突然之间就这样死了。就好像一间广厦正中的那根顶梁柱倒了,虽说广厦一时之间还有至于轰然倒塌,但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无论你再费尽心思的加固其四周的根基,都无可避免其倒塌的必然。 “李丞相死了,他是如何死的。”李信掩饰着,似乎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感兴趣。 “他被判了五刑!知道什么是五刑吗?第一刑是在面上刺字,第二刑是用刀削去鼻子,第三刑斩断脚指与手指,第四刑用鞭子鞭挞至死。”邯看了李信一眼,语气中透露着阴森,道:“这还没完,最后一刑是在人死之后还要把尸体剁成了肉酱。” “有够惨的!”李信道:“大将军,不知他因何罪被判了个五刑之罪。”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嘴角上翘,一丝狰狞从脸上闪过。 “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在几天前听说他遭了赵高的陷害,被打入大牢。当时末将还想,李斯被下的这个狱一定是个冤狱,不过也相信他能凭借其对大秦的功劳以及他的辩才为自己洗脱冤屈。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这才区区几天,就被如此恐怖的杀掉了!” “唉!谁说不是呢?”叹了口气,道:“李斯是以谋反罪被论处的!” “谋反?他承认自己谋反了?” “既然被公开处决了,那一定是认罪并在罪状上签字画押。”道:“想知道这里边有什么玄机,他为什么认罪吗?” 李信点了点头,道:“大将军愿透露一点给我?” “我听说……”下了榻,来到李信身边坐下,悄声道:“李斯被捕入狱后,由赵高亲自审判。每天里严刑酷打多达百次,十来天下来何止千次。目的就有一个,逼着李斯承认自己谋反。” “他也不是个铜打铁铸的身子,能经上千次的严刑,也算了不起了。”李信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最后终于还是忍受不了,或许他也感觉出自己再不招供就会被打死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屈招了供。招供后的第二日,趁着赵高不在。挣扎着用血给陛下写了一道奏折,希望陛下能够警醒,将他从大牢之中解救出来。” “不知大将军可知李斯的奏折上写了什么?人在临死之前总是才思不断。这道奏折一定写得相当精彩。”李信笑道。 “李斯真不愧有当丞相的才能,这道奏折写得确实精彩!上边说他担任丞相,治理百姓已经三十年了,把秦国从一个拥有千余里士地,十多万兵卒地边陲小国。治理成为一个灭六国,统一天下的天朝上国。他说他这三十年来竭尽全力,为相之始便派大批的探子携带黄金,到各国去游说,让各国对大秦不加提防。而大秦则在暗中扩军,修明政治。提升有才能的勇士为武将,尊崇对国家有功的人。积攒够一定的力量之后,又在他的计划之下,威胁韩国、削弱魏国、击破燕赵、消灭齐楚,统一了六国,捉拿到他们的国王,拥护先王称帝。 他说,天下一统之后。他也不敢稍有停息。助先帝向北驱逐胡虏,向南吞并百越,让秦国强大到从古至今从来没有过的程度。更是建议统一度量衡以及文字,把其推行地全国,树立秦国的威望。什么叫有罪?如果他真的有罪地话,他这三十年来所作的一切就是他的罪行,早该被诛。可是先帝念他还有一点用处,让他继续施行他的权力,如今陛下当政,望陛下如先帝一样大量。赦他之罪,让他继续为国效力。” 顿了一顿。李信道:“好!他这篇奏折写的真好,这哪是什么罪状,完全是对大秦立下地所有大功!若这篇奏折能够传到陛下手中,陛下一定会念其先前为大秦树下的大功饶他一死,可惜这篇奏折没有送到先帝手中,因此坏了他的性命。” “没错!”点点头道:“这篇奏折确实没有送到陛下的手中,而是传到了赵高的手中。听说赵高扫了奏折一眼,冷笑几声后,道:‘一个意 的囚犯还有什么资格给陛下上奏折?’说罢,将奏折掉。这也给赵高提了个醒,怕李斯到时会反供,于是派门人冒充特使,询问李斯是认罪状上地可否属实。 李斯当然不会认罪,连呼冤枉,并恳请特使将他的冤屈转告陛下。可惜,他怎能料到这些所谓的特使都是李斯门人装扮,每喊一句冤屈,换来的就是一顿毒打。最后,当陛下当真派特使前来了,他也不敢再喊冤屈,承认自己谋反的大罪。特使回禀陛下,陛下信以为真,大喊:‘若不是赵高,差一点被李斯这个奸人骗过。’亲下召书,判李斯五刑之罪。” 李信笑笑正要说话,突然想到刚才说的这些事情都是赵高十分谨慎小心的情况下办的事情,为何知道地如此一清二楚?莫非其中有诈!道:“大将军这些只是道听途说,作不得准,若无其他事,末将就先告退了!” “慢!李将军,你以为我让你来只是听故事吗?”笑道。 “大将军莫非还有什么要事?” “李信啊李信,自从你不在军中为伍之后,我们多年未见,彼此之间倒显得生份与猜疑起来。前些日子,我令你出关,你推三阻四说什么怕咸阳发生叛乱,让我在此静候,并拿平乱之后所能得到的奖赏来迷惑我。这几日,我越想这事情越不对,好像你给我下了一个套,等着我往里边钻。” “大将军多疑了,不出关,确实为大将军的前程着想。当然,这其中也有末将的一点私心,只想到时跟着大将军捞得一些好处!” “不对吧!”一把拉住李信的手,死盯着李信的眼睛道:“这些日子,你常派探马出关。这些探马因此出关?办得又是何事?不会是眼看大秦不保,想与叛贼联手,陷我于大秦不义?” “未将绝对没有一丝想与叛贼联手的想法,更不会有陷大将军于不义的举动。所以派探马出关,只是因为前些日子得知冯丞相自杀,李丞相被拘的消息后,预感李丞相这股势力已被铲除,接下来赵高就要令我们出关剿敌。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臣派出探马只为寻找叛军主军,以期出关之后与其展开野战。”李信脸色平静如水,眼睛连眨也没有眨一下。 “是吗?”冷笑一声。 “末将岂敢有骗大将军!大将军若不信末将之言,末将愿束手躺倒于大将军面前,任由大将军处置。”李信道。 “李信,你莫怪我对你有所猜忌,如今兵荒马乱的就是亲娘老子也是信不过地。”邯道:“不过我相信你,你为你说话时很真诚,就如当初你我在河南地对付匈奴人一样。今日,你别把我当作大将军,我也不拿你当下属,我们像两个好朋友那样谈上一谈。” “好!”李信答应道:“不过,首先我能知道大将军为何对李斯被杀的情况如此了解吗?” “咸阳城内是个是非之地,不安插一些耳目,哪能活到今天?实话告诉你,这些都是我地耳目密报与我,至于他们是谁,恕我不能相告。” “这个末将明白,大将军有何话请讲。” “如今李斯已诛,咸阳已不会有所谓的叛乱,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出关!” “明天,明天一早就出关!末将可对大将军下军令状,十日之内不除去周文,提头来见。” 本以为李信还要找些借口来推脱几日,没想到李信会答应的如此爽快。他哪里知道,就在李信前来见他之时,已有探马密报李信,江东的项梁与项羽率领八千壮士已过了江。泗水郡的刘邦刚刚夺下泗水郡,率领三千之众也向西而来。两个魔王,两个最大的对手已经出现,这场大火是怎么吹也吹不灭的了。他已下了决心,明日便出关,因此才会说的如此爽快。 “明天?这么快!你那十万步兵可训练好,能否上阵杀敌!”问道。 “虽比不上屯军,但对付叛乱的乌合之众还是有十分的把握的。”李信道。 “好,明日你领十万兵马先行出关!”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四十章 夜探曹阳 . 有点怀疑我,不过他不知道我们在九原郡的那点我呆在关内不出去是想和叛军联手呢?” 坐在车内,李信一边往‘函谷关’赶,一边对韩信笑道。 “将军有何打算?” “他为大军主将,我为前锋大将,始终是要听他的指挥,让他起了疑心终归不好。我打算每天派个亲兵去他那里商讨打赢仗之后要得到什么好处。比方权力、钱、房子什么的,我要让他认为我上阵杀敌只是为了今后的享乐罢了,并没什么歪心,不疑虑我便是。” “好计策,这个计策以前王剪用过,瞒过了始皇帝。如今将军再次使用,一定也可以瞒过。他邯就算再聪明,以道比始皇帝还聪明吗?” “哦,原来已经有人用过了,我还以为是我想出来的主意,独此一家呢?现在一定不能让对我们起疑心,这十万兵马得来不易,最合我心意的是他们都是囚犯,并未受过大秦的什么恩惠,相反还十分的仇视秦国,得找个机会把这十万兵马拉回‘九原’郡去!对了,探子探得情况如何,三川郡如今有几路人马?周文扎在曹阳的兵马可有异动?” “周文的兵马并无异动,七八万人把‘曹阳’守得固若金汤,看来他是誓死要把这七八万人都送到将军嘴中!肉这么肥不吃有些对不起他的好意。李由看来还不知道他爹已被赵高所害,估计连他爹被囚的消息也不知道,将‘三川’郡所有兵马都集中到了阳,坚守不出,打定了耗下去的念头。那个与陈胜一起起义的吴广不行,其本事最多也就能当个千长,那能任大将统领十多万人马。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把‘阳’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也不攻也不撤,莫非是想等上一年两年。等到‘阳’没有粮草,兵卒全都饿死了,才破‘阳’城门?” “哈哈!”李信大笑了两声,道:“吴广就是个没本事的人,还十分的小心眼,看不得别人比他强。我看,陈胜也扑腾不了几天了,他手下有用的大将不是称王,就是被他亲手除去。如今无将可用,只得派吴广来战。如果我是吴广,干么围他‘阳’啊。只需率军西进,占据‘曹阳’、‘池’两座县城,然后打下‘函谷关’,使关内的秦军出不来,关外的秦军进不去。困都把李由给困死了,何需用十多万兵马去围一个城?周文从‘函谷关’退出,并不狂奔而逃,而是占据了‘曹阳’。他是个有本事地人,知道‘曹阳’是连接‘函谷关’与‘三川’郡的要隘,是丢不得的。我有一种预感。这块肥肉不是那么好吃下去的,我们得小心,莫要肉没吃到嘴,反被噎死了。” “将军放心,信早已想好攻‘曹阳’之计,能在两日之内拿下‘曹阳’。” “有你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了,北边的赵国不会趁机渡河相助周文吧?那样的话,我们可就腹背受敌。搞不好会闹个全军覆灭的下场。”李信道。 “将军放心,探子早有回报,赵王武臣已被燕王韩广擒住,要不是有一个厨子相助,早被韩广杀了。他才回‘’没两日,此时正满腔怒火的准备报复韩广,哪有心思过河对付我们?” “韩广以前不是武臣手下一将吗?他倒是六亲不认,敢抓了自己地老首领。连武臣他也敢抓,这人什么事也干得出来,听说他已拿下雁门郡。可曾派亲兵回去告诉张忠一声,一定要把雁门关给我守好了。千万别让韩广把手伸到我们的地盘上。” “已派人去通知张忠!不过,我们那里是蛮荒之地,想他也不会有什么兴趣!” “还是小心一点好,千万不能干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李信挑开车厢窗帘,对骑马与车同行地黑夫道:“此处离‘函谷’关还有多远?” “回将军,还有二十里地!”黑夫道。 “通知后边的步兵,都加上一把劲,天黑之前必需赶到‘函谷’关!”李信道。 “是!”黑夫调转马头向后传令。李信放下车厢窗帘,道:“左右无事,给我讲讲武臣是如何被抓的,那个厨子又是如何救了他的。” “这事说来话可长了!”韩信笑道:“一个月前,武臣领着大军沿燕国的边界夺取土地。有一日,他一时兴起带着十多个亲兵外出狩猎,一不留神到了燕国地地界,被燕国的兵卒抓去!韩广 时狂喜,完全不念当年的交情,把武臣就地囚禁,并了价码,让赵国用大片的土地交换自己的国王。” 李信插口道:“赵国的将领谁不知道韩广是从他们里边分出去地,当年的哥们如今恬不知耻的用武臣来换国土,自是不愿意用一片土地去交换。更有甚者,眼见武臣被俘,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更是不愿用土地把韩广换回。只怕他们心中还打着小算盘,筹划着武臣被杀之后,自己该用何种手段称王,就算称不了王也要以一县一乡之土弄个诸候之类的当当。” “将军说的一点没错,赵国接到燕国的通牒,只是派出使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希望把武臣从燕国要回来,对于燕王提出地国土要求根本没有诚意。最后把韩广说的急了,一气之下将前来耍嘴皮子的使臣全部诛杀,并恨恨的要杀武臣。正在无奈之时,一个随同使团做饭的厨子独自赶到关押武臣的营地,张口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要见燕王韩广。韩广还当来了个愿意答应他条件的使臣,便让他进帐相见。 一见来的是个厨子,韩广顿时不喜,喝令左右将其赶出帐外。那厨子也不害怕,上前便道:‘大王可知,张耳、陈余现在最盼望什么吗?’韩广懒洋洋的答道:‘他俩个盼望什么?自是盼望赵王武臣回国!’那名厨子上前一步,大笑两声道:‘大王差异,这并非他们所盼望地,他们所盼望的是大王杀了赵王。事实上,武臣、张耳、陈余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赵国之后,三人都想当大王,谁又想只是当个宰相将军!只是,赵国初定,他们三个不敢一下子将赵国疆土分为三份,只得以长幼为序,推举年长地武臣为王,借此收揽民心。如今大局已定,张耳、陈余正要瓜分赵国的土地,没想到大王却要杀赵王,岂不是正合他两个的心意?’ 韩广有些犹豫,道:‘此话当真?’那个厨子道:‘当然是真的,我怎敢欺骗大王?大王试想,大王所要的土地不可谓多,为何那些派来的使者都不愿同意大王的要求?而今,大王又将土地降少了许多,他们依然不肯答应,就连一寸的土地也不肯给大王,这不正显示张耳与陈余的用心吗?他们不给大王国土,要的不正是让大王杀了赵王,然后两人再瓜分赵国的土地吗?’韩广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赵国不同意寡人的要求,寡人也不能就此放了武臣,那样的话传出去,寡人还有什么颜面?’ 厨子道:‘大王万万不可杀赵王!小人有一事不明想问大王,武臣与张耳、陈余这三人,哪个聪明,又有哪个贤明?’韩广道:‘自是张耳与陈余聪明贤能!’厨子道:‘大王,一个武臣就不把你放在眼里,大王杀了武臣,等过上几天赵国就会出现两个贤明的国王,他们两个若联手,打着大王无故杀赵王的旗号讨伐你,燕国非得灭王不可!还请大王三思!’” “韩广就这样放了武臣?”李信问道。 “就这样放了武臣!一救出武臣,那个厨子便驾着马车驶离燕国,等韩广回过味来,哪还有两人的踪影!”韩信道。 “这个厨子倒是个有胆有识、不可多得的人才,看来茫茫人海之中尽是卧虎藏龙之辈!可知那个厨子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如果有可能的话把他带来这里为我所用!”李信道。 “这个倒不清楚,只听说他姓张,救了武臣之后也不居功,回到郸之后便悄悄的离去了。等武臣想感谢他时,已找不到人影!” “姓张?莫非是张良?”李信暗道一声,不过他马上便否定了这个疯狂的念头。“张良?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跑到这里在武臣手下当个厨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去投奔某人之时,半道上遇到了刘邦,自此跟了刘邦。这么说来,他应该还隐在泗水郡的某个地方,要是能收了他就好了。” “将军,将军……”韩信轻轻的唤着,见李信抬头朝他看来,道:“将军,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没想什么,叫我何事?”李信笑道。 “将军,已到‘函谷’关!” “到了?好,反正现在天色尚早,你随我一同前往‘曹阳’探探那里的情况。”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四十一章 英布请令 信下了车,叫亲兵牵来两匹快马,也不让人跟随带着里开外的曹阳而去。赶到曹阳时,天色已晚,一轮弯月挂在天空,给曹阳县城墙上披了一层银光。他趴在一块土堆后边指着曹阳县的方向,道:“此座县城的城墙好像比其他县城的城墙都高。” “将军好眼力,城墙原高四丈,与其他县的城墙并无二致。这一个月来,他们连夜开工,又加了一丈一,如今墙高五丈二。不过将军放心,我们的登墙梯也有所加高,开战之时不会误事。您瞧,他们还加宽了护城河,城墙上堆积着数不清的擂木、滚石。据探子报,城内的粮食够吃一年有余,箭矢堆满兵库……” “不好打啊!听你这么一说,曹阳县真有些固若金汤的意思。我有点后悔,不该给立军令状,只怕小命都要赔在这场仗上。”李信乐呵呵的道,脸上并没有把小命赔在此处的意思。他顿了顿,接着道:“韩信,刚才你说两日能攻下曹阳县,此话当真?” “信不敢有骗将军,两日内必拿下曹阳县。” “是吗?”李信轻轻摇了摇头,道:“周文如此布置曹阳,看来也如李由一样打定了坚守不出的念头。要想破城,必须强攻,不说我们将死伤惨重,这时间上只怕就得拖上一月有余。不知你有何计谋可在两日之内拿下曹阳?” “信打算用‘瞒天过海’之计!” “瞒天过海?如何能瞒住周文这个天,如何又能过曹阳这片海。” “信准备抽出一万三千步兵,先把其中一万步兵分成十个战略方队,轮番急攻曹阳县城。然后集中起全军将帅锦旗,由三千步兵举旗于后,伪成疑兵,让周文误以为我军全部兵力都集中在此处攻其西门,让其亦集中起所有兵力聚于曹阳县城西,以防我军破门。而我军主力则日夜兼程,由北顺着黄河绕到曹阳县东。趁敌人城东防守稀松,一举破门攻入‘曹阳’县城。” “好计谋!但……”李信叹了一口气,道:“如此一来,留在此地的一万步兵必须坚持一天一夜,而且还得用潮水一般的攻势让周文相信我军所有主力都在攻击他的城门,使曹阳城门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被破门的危险,逼得他只能将其他三门守兵,尤其是东门守兵调至西门。难……难……难。一万步兵干十万步兵的活计,实在太难!” “是很难,所以信想请将军同意黑夫担任此次西门佯攻的大将……” “不……周文是个聪明人。我方谁为主将,长相如何他自是探的清清楚楚,让黑夫为主将,周文一看便知,如何能瞒得过他?” “将军的意思是?” “只能由我来指挥这一万步兵。你携同黑夫率领大军去破敌东门。” “将军万万不可以身犯险,周文若发现我军此处只有一万步兵,率军出城攻击,将军将会十分的危险。我看不如找个与将军年龄大小相仿地人假扮为将军……” “不!”李信摆了摆手,道:“为了能够瞒过周文,不能有丝毫的差处。否则将前功尽弃!我心已决,勿需多谈。” “那,让一千骑兵留在将军身侧,以护将军安全。” 李信本想反对,想想与周文在‘戏城’对战时,这一千骑兵曾发挥过作用,在周文心中肯定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相。他点了点头,道:“周文从陈丘出发。一路向西攻破函谷关,拿下戏城,此人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我们不能小觑。大军沿黄河向曹阳县东出发,我怕他早有应付之策,会在黄河沿线布下暗哨,此行军路线只怕不妥。” “将军的意思是?” “把大军拉过黄河,借道赵国向曹阳东城出发。” “信也曾想过此法,依赵国现在的局势武臣就算发现我们也不会对我们怎样。可是,大军渡河得多耗费一日时间。将军在这里会更加的危险。” “多耗费一日,我便在此处多挺一日。重要的是一定得瞒过周文,让其不能发现我们的意图。如果被他发现了,就不是多耗费一日地损失了。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但你莫忘了,那一千骑兵每个都是以一挡十,甚至挡百的猛士,有他们在最少不用为我地性命担忧。” “是……”韩信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城门突然被打开,吊桥放了下来,一队十多人的骑兵从城里窜出,分成三队。一队朝北边的黄河而去,一队朝南边而去,另一队向西边的函谷关而去。 “你瞧瞧,我们来探他,他也派人去探我们。明日之仗不好打,周文不是匈奴人可以比拟的,成功地关键就在于你是否能破敌东门!我们回去吧。”李信道,骑上快马朝函谷关而去。…… “报!” 第二日晨,一个亲兵快速跑入曹阳县衙,进入大殿单膝跪在地上,道:“禀将军,秦军已聚集到曹阳县西二里之外,如今正整军备马扎营做饭。” 昨日得到秦军主力朝函谷关集结的消息后,一大早周文就召集来大小将领商议对策,听到亲兵来报,道:“来得有多少人马?” “瞧其大旗数量,应为十万人马!”亲兵道。 “可曾派骑兵近处查看!” “曾派骑兵,但秦军用一千重装骑兵散于四处警戒,我军骑兵无法接近。” “哦,你先下去吧!”周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等到亲近退下,他环视殿下大小将领一下,道:“又得此报,不知诸位有何想法?” “戏城之败,败于敌那一千凶勇擅战的骑兵。今日,敌一千骑兵散于四处,而敌又新到,营为扎稳,将士困累,我看不如趁机率领所有兵马出城迎战,必能大败敌军于野。”一个将领站起身道。 “不!敌人厉害的不光是那一千骑士,他们步兵的攻城气势,我们在‘戏城’时也曾见识过。比之我们地步兵有过之而无不及。虽说敌人新到,我们可趁其根基未稳 击一下,但谁又能保证敌人不是看到我们防守严密,故意如此想将我们从城中吸引出来野战?”另一个将领起身反驳道。 “我记得戏城之败后,我们退出函谷关驻守曹阳之初,大将军曾经说过:‘从关内退出不可怕,丢了函谷关也不可怕,只要我们能守住曹阳,等陈王清除其他地方的秦军之后。到时大军云集想夺取函谷关,攻破咸阳,那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大将军说的这个策略是一个很好的策略。我们要一贯的坚持这个策略。如今,秦军十万大军驻于城外,想攻破曹阳城门难于上天,他们就如摆在我们面前地一块肥肉,诱惑着我们将其吃掉。可是大家想过没有。这块肥肉我们可能吃到嘴里,也可能吃不到嘴里,但只要我们坚守不出,到最后就能把整个大秦而不是这区区十万步兵吃掉。所以,末将以为我们不能出击,得等着吃整头牛的日子到来。决不能因为一块可能吃到又可能吃不到地肥肉,放弃了整头肥牛。”…… 下边争吵起来,有说应该急攻秦军,有说绝对不能出城,应该坚守曹阳,等待吴广攻破阳来援。周文摆了摆手,道:“我有一怕,害怕这西城集结的并非是十万秦军。而是一支人数并不多的秦军。他们摆在那里,为的就是把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到西门,而其主力绕道前往我们的南门、北门、乃至于东门!诸位,戏城之战我们就可以看出秦军这位主将是个狡猾至极的人,不可不防啊!” “禀将军,今日晨黄河沿线地探马以及派往南边的探马都有回报,并未发现秦军的踪迹。我想,秦军应该是把主力都放在此处!”一名将领起身道。 “你可曾把探马派到黄河北去,若是敌军渡河朝东门而去呢?”另一个将领起身道。 “哈哈!”那名将领笑道:“从黄河北岸过?这怎么可能,那可是赵国地地盘。他们去那里不是送死吗?”…… “别吵了!”下边又争争吵起来,周文站起身。道:“驻下来的秦军是不是主力,试试便知。传我令下去,派一支一万人地队伍出城迎战秦军。敌若只守不攻,便是虚张声势,另有所图。敌若大军包围,便是主力在此,我们另想对策。” …… 李信实在没有料到周文会放出一万步兵在城下慢慢集结成阵,准备对他发起攻击。一直以来,他与韩信所商议的都是如何把这一万步兵有效的组织起来,以何种阵势对曹阳县发起攻击,才能让周文误以为他这是十万大军而并非只是区区地一万人马,两人谁也没有想过周文会突然派军出击,更没有去想出现这种情况后该如何应付。或许是‘戏城’之战打得太过顺利,他们两个有些膨胀,都认为周文只会坚守不会出击,竟把如此重要可能出现的状况给忘记了。 要是一千重骑兵没有散于四处,他完全不杵敌人这一万步兵。现在,他惶恐起来,纠集一千重骑已来不急,敌人的步兵只要冲杀起来,马上就会知道他这边只有一万步兵,那些重重叠叠的锦旗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要是我刚才就发动第一轮攻势,周文一定疲于应付,不会派出这一万人马!”李信在心中暗叹一声。这是漫长的一天,一万步兵要当十万人使,最少得让兵卒吃一顿饱饭,不然哪能挨上一天。只需再等上一刻,等上一刻之后他就会发动攻击,那时敌军钻在城内严守起来,不会派兵出击以探虚实。就迟了这么短短的一刻时间,敌人从城内出来了,整整出来了一万步兵,与他所能指挥地步兵数量相同。这该如何办? 一样的兵器,一样的装备,不一样的是敌人比他的步兵拥有更多的战斗经验。两军只要一接触,敌人马上便能探得虚实,瞒天过海的计策立马就流产了。 敌人仍在集结,李信脑中飞快转着念头,这事来得太急,他根本没有应对之策。英布快步走到他的指挥车前,请令道:“将军,由布来迎战吧!布保证可以击退敌人这一万步兵。” “我相信你能击退敌人这一万人马,可是我们也只有一万人马,还得派上大用场,不能给你太多地兵马。”李信道。 “将军,布只要一千人马便可将这一万人马击退!”英布说的斩钉截铁,信心十足。 “一千人马?”李信摇了摇头,道:“英布,这些步兵可都是只经过戏城一战的新兵,不比我那一千重甲骑兵。你如何能凭一千新兵,将一万楚军击败?” “将军,请信布一次,布自有办法将那一万步兵击退。要是将军嫌人不够用,给布八百步兵也行,要么五百吧,五百步兵布便可把这一万楚军击败。” “就凭你?英布,你可知道,这是战场,作战的都是英勇不惧死的勇士,并非你为寇时所要对付的衙役。”李信道。 “布知道。” “敌人可都是历经数次生死的战士,杀人的买卖做的一点也不比你少,不比你当初打劫的商队,一次冲击下去就四处逃散。” “布知道。” “战场之上刀光剑影,步步杀机,时时都会被死亡所威胁。不像平常你与黑夫、韩敬角力,成败是你能控制得了地。战场上,是成是败,是生是死,你就是再勇猛也是控制不了的。” “将军,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布,以为布只是个凶悍地山贼,落魄的囚徒罢了。可是将军莫非忘了,布也是行伍出身,曾经为一屯长。” “屯长?” “对,屯长!陈胜以一屯长而为王,将军以一伍长而立威……” “好!英布,我给你一千人马,只要能将眼前这一万步兵打回城内,即日起你便是校尉!” “谢将军!”英布站起身,拉起一支千人队朝一万楚军迎了过去。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四十二章 以少胜多 英布带着一千步兵在阵前拉出一条细细的线,立于城会心的一笑,居于辕车内的李信则不由的摇了摇头。 英布所带步兵人数本身就少的可怜,面对敌众我寡的局面,无论你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还是初生牛犊不为虎的小将,都知道绝对不能把已经少的可怜的兵力再分散开来。应该把兵力聚集在一起,捏成一个无坚不摧的拳头,才有可能把一万人的步兵阵撕开一道口子在乱中取胜。可是英布却把一千步兵在阵前拉出一条细细的线,一条比敌人排的阵还长的线,似乎是要凭借一千步兵把敌人的一万步兵包围起来,摆出一副全歼来犯之敌的架势。 楚军前锋将领没闹明白英布如此做是何意思,究竟是目中无人还是跟他开了个玩笑。最后,他认为英布是目中无人,是看不起他,要凭借区区一千步兵击败他的一万猛士。他很生气,将排在前边的弩手与弓箭手撤到阵后,由五千长戈手打头阵,要给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迎头痛击,让其尝尝看不起人的下场。 英布站在阵前意气风发,两个鼻孔剧烈的煽动着!就好像面前边立着的不是一万善战的敌军而是一万草扎的假人,后边跟着的不是一千步兵而是十万虎狼之师。他眼中除了藐视就只剩下凶狠,将手中的月牙镗一横,大有一股老子在此不叫尔等上前一步的霸气。 手中的镗是他在九原郡见黑夫的骑兵都使这种古怪的兵器,一时好奇拿了一把在手中舞了舞,发现这东西比戈更加的趁手,厮杀起来也比戈更加的厉害,一下子就爱上了这把兵器。骑兵使的镗显得有些轻,他央求王惊给他专打了一把,比普通的镗都重了许多,没有几个人能舞动几圏,但他使来十分的趁手。 月牙镗沉甸甸地十分压手,有镗在手的英布胆气十足。就连感觉都敏感起来。他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身后的步兵看到敌人持戈过来心中生了怯意,有的人身子颤了起来,手也抖了起来,身上的甲与手中的戈碰撞后叮当作响。 “你们怕了!”他问了一句,没有人承认。 “其实他们比我们还怕,因为我们都曾是囚犯!”英布笑笑道:“我听老人说,囚犯前世都是杀人魔王,所以今世老天才会惩罚我们,让我们失去自由用一生的时间去赎前世造下的罪孽。不知你们信不信。反正我特信这句话,并且相信我们不光前世是魔王,今世也不是善人。不然哪有胆气犯下大秦的律法成为囚犯?你们都睁开眼睛瞧清楚了,是不是发现敌人之中有许多十分熟悉地面孔,他们是不是像极了我们熟识的因穷困过不下去向富翁跪求乞食的张三,像不像老实巴交三棍打不出一个闷屁地李四?这些都是些什么人,曾经可敢在我们面前大声说话。瞪目怒视?我们未为囚前,他们怕我们,我们成兵卒后他们只会更怕我们!” 楚军大部分都是无法过下去的穷苦人,未反之前大多正如英布所说的那样是老实巴交三棍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而囚犯之中大多是些什么人?大多都是些亡命之徒,都是各个县里被称为祸害的人。他们虽然不认识面前一万楚军其中地一个,但从英布的话语中发现敌人的面容确实像以前县里那些所谓老实人。跟看到他们就绕道走的人神情一样。他们的身子不再颤抖,握戈的手也开始有劲。 “来之前,我已与将军商量好,只要把敌人击退,我们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地,并且比我们想的还要好。现在是战乱时期,得敌一首者,升为二级爵。得敌二首者,升为三级爵,以此类推,就算未斩敌一首者,也可开恩领一级爵位!你们还站在那里发什么愣,快随我捞爵位得功名去!” 英布大叫一声,提起手中月牙镗率先冲入了敌阵。他挥镗一扫,已有三四个敌军被镗上月牙刀砍倒于地,提镗一刺,又将一名敌军刺死。也不知被英布的话语打动。还是被血一刺激,汹涌而来的敌军在一千步兵的眼里已变成黄金、美女、大屋。他们怪叫着朝敌人冲杀过去。 这一千步兵在英布的带领之下,就如一道用大石筑起的堤坝,把如潮的敌军挡在堤坝之外。周文会心地笑意僵在脸上,本以为已清楚李信这里并无十万兵马,所以才派一千步兵出战。可是他没想到这一千步兵便挡住了他一万步兵,又搞不清楚究竟是敌人没有十万人马而派出一千之众迎战啊,还是敌人自恃凭借着一千人马便可战胜他一万之众,因此只派出一千之众出击。他一边在心中大骂这个带兵的将领为何要与敌军硬碰硬,为何不先用弩箭再用弓箭,一边急令鸣金收兵。 摇头的李信不再摇头,脸上露出心慰的笑意。他知道英布强,但没料到英布会如此的强。他明白英布猛,但没想到英布会如此的猛。他清楚英布凶悍,但没意识到英布会如此的凶悍。对于十万步兵的战力如何,他心知肚明,虽经一月有余的训练,但与周文的兵马比起来最多只在伯仲之间,客观地讲还稍逊一筹,也就是说伤敌八百会自损一千。可是,也不知英布使的是何种魔法,顷刻之间那些兵卒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狂暴起来,能做到以一挡二乃至于三。更可怖地是英布简直就是个战神,冲入敌阵之中有如如鱼得水,只有他横冲直撞杀敌的份,敌人休想近得他身一分。 敌人鸣金之后,纷纷调头便向城中跑去。英布率着人马穷追不舍,撵着敌人屁股后杀,直追到城下,当城上楚军放出如蝗的箭雨之后才退去。他们退得很从容,一点也不急,每经过一个死尸旁,都会有一人停下割了脑袋再走。 头颅在李信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表情各异,有惊惧有害怕,有无奈有不信。英布咧“将军,布将敌军击退。共得敌首二千八百七十三颗。将军答应布的校尉之职,可曾忘记。” “我记得清清楚楚,现在你就是校尉,这一万人马就由你指挥!不过……”李信把脸一寒,道:“刚才敌军收兵,我也令人鸣金收兵,为何你竟敢违令,冲杀至敌军城门之下?” “将军鸣金了?布为何没有听到!可能是当时杀得急了,两耳嗡嗡直响。只听得呐喊冲杀之声,未曾听到鸣金收兵之音。看来下次再战,得找个耳朵好使的随时侍候在身侧。以待不违将军之令!”英布含笑而道。 “你啊,还跟我玩这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把戏?说说,这次我们损伤多少?”李信道。 “死二百二十二人,重伤一百七十九人。其余全有轻伤。”英布道。 “以敌十分之一的损伤,胜敌十倍之众,也算是个大胜。可是,你要知道,我们只有这一万之众,对付的敌人却有十万。韩信与黑夫绕道前去曹阳县东门。得需两天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要熬上两天两夜,你说说,让你如此杀法,我们能熬上两日吗?” “这……或许不能,布一见到血就兴奋异常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英布挠挠头道。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把那一千步兵变得如此勇猛,但我希望你将所有的步兵都变得如此勇猛。敌军大将周文如今正疑惑我们在此究竟有多少人马。我们得想办法让他相信我们有十万之众,你说该怎么办?” “急攻曹阳,与敌摆下决战之势!”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事就交给你办了!”李信道:“韩信临走之时留下一计,要把这一万步兵分为十队,依次进攻首尾相连,让曹阳城内守军从连绵不绝地攻势上错以为我们的主力全部集于此处!如今,有一队人马在你的贪杀之下损伤过半,只怕做不到首尾想连之势了。你说,我们现在又该如何办?” “损伤过半的那队人马……” 英布全权掌控了这一万步兵。李信只是坐在辕车上看,任由英布指挥。他相信英布。直觉告诉他英布一定可以让这一万兵马支撑上两日。 英布将损伤过斗的那队人马排于城下,令其用弩压制城墙上弩手的射击。然后,他令一支千人队在盾牌的掩护之下,用衣服裹士将护城河填出一道宽十丈的土路来。最后,他命令九支千人队对城门发起轮番的攻击。 对于兵卒地安全他做的很好,每支千人队中都有盾牌手持盾于顶挡住从城内射出的箭矢与从城上抛下地擂木、滚石。每一队攻击城门的时间为一刻钟,时间一到马上后撤,快速返回到锦旗招摇之处,准备着第二次的攻击。 历经一天的攻城,虽然一切防护都做得十分好,但一万兵卒还是死伤过半。只剩下五千之众,人数显的有些少了,等到明天再攻之时,敌人多多少少会发现攻势没有昨天地强劲,进而怀疑这里的人马究竟有多少。 “要是能再多上一万人马就好了,那样的话或许不用等黑夫他们去攻东门,我们便可破曹阳,大败周文守军。”英布身上已负了六七处伤,神情依然昂扬的道。 “周文的防守确实不错,这一天攻打下来城门依然纹丝不动,就算再多两万人马也不见得可以破城。不过,从城内射出的最后一波箭矢中可以推算出,敌人已将五成地兵力集中到城西。” “将军,明日该如何办,究竟是攻还是不攻?”英布问道。 “这还真是个问题!攻,敌人可能从中瞧出我们的破绽。不攻,敌人又会把好不容易吸引过来的兵马散于他处。韩信他们会于后日凌晨对曹阳东门发起总攻,这样看来还得拖上十来个时辰。明天,不好办啊,看来只能唱唱空城计了。” “空城计?”英布不解的问道。 “对,就唱空城计!”李信下定了决心,道:“不过要把这计唱得好,首先得吓敌人一吓!明晨丑时四刻,在人最困之时,对曹阳发起一次攻击。这次攻击不管牺牲多少人马,也不管用何办法,一定得破曹阳城门一次。” “只怕不容易破门!曹阳城的防守太过严密,凭借五千之众,如何能破敌城门?”英布有些为难的道。 “将骑兵营调给你,再将后面的三千步兵也调给你,用九千之众,破敌城门应该有把握吧!” “有那一千骑兵相助,布一定可以破门。”英布终于笑道。 周文与一谋士对坐于寝中,道:“今日你与我同在城上观战,可曾看出秦军攻城有何不妥之处?” “我见秦军攻城,只是以千人为一小队,敌军明明为十万大军,为何总是以一千人攻城?这里边似乎有什么不对之处。”一名将领道。 “我也是如此想的,或许他们怕人多攻城会伤亡惨重?不过,我总觉得陷入敌人地一个可怕计谋之中,我们面前并非敌人的主力。” “将军,今日敌人的攻势连绵不绝,没有一刻的停歇。我算了算,从早到晚一共有四五万人攻城,这样都不算是敌人的主力?” “说不了,我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将军应该小心,刚才我观察天象,发现今晚乌月蔽月,敌人或要夜袭。” “我倒是希望他们夜袭,这样最少可从他们夜袭的规模之上推算出究竟有多少人马!来人,传我令下去,严守四处城门,以防敌人袭城。”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四十三章 夜袭曹阳城 . 文虽下令严防敌人趁夜袭城,但在内心深处对于李信仍是半信半疑。他有一种预感,敌人并非像白日里所看到的那样兵将颇多,这一切都是蒙蔽他要使他上当受骗的假象。可是他不敢相信这种预感,白日里的情形毫无疑问的告诉他,敌人将主力全部放在此处与他绞杀。当近子时,一会感觉敌人的主力都在此处,一会又觉得敌人在耍一个阴谋的周文,终于在疲惫之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并做了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他完全沉浸于梦境之中无法自拔,敌袭城而引起的骚乱都没有把他从梦中惊醒,当亲兵将他摇醒时,他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梦境,以为刚刚一觉睡了一天或者两天,坐在榻上一时发起了愣。 “现在什么时辰?”周文晃了晃脑袋,努力的使自己清醒过来! 亲兵没反应过来周文为何在这种状况下还有心思问现在是什么时辰,随口答道丑时六刻。马上又将自己前来的任务复述了一遍:“将军……将军,敌人袭城了!” “丑时六刻?原来我只是睡了一个多时辰,并非感觉的那样睡了很长时间。”周文喃喃了一句,突然又意识到亲兵好像还说了句什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敌人袭城了!” “袭城?他们真的袭城了!”周文站起身惊呼道。 这时,远在天边的呐喊声被拉到近前,哀号怒骂之声就像在他耳边响起一般。周文一边穿着战甲,一边道:“攻城的有多少人马,可曾把城攻下?” “乌云遮尽星月,看不清敌人来得有多少,不过西城方向各处都有敌人趁夜摸上城墙,人数大约应有上万人。城下更是呐喊声四起,也不知有多少敌人,幸亏守城的将领已将攻入城内的敌军赶出城外。城门一时还没被敌所破!”亲兵道。 “上万人袭城,看来敌人的全部兵力都在此处!快,你往南城、北城、东城跑一趟,传我将令让三城守将留下三千兵卒守城,其余人等驰援西城!”…… 周文赶到西城时,战斗已经结束,到处都有胡乱堆放的尸体与痛苦呻吟的伤兵。守城主将忐忑的陪在旁边,不时的苦笑一下。 “伤亡如何?”周文问道。 “我军死三千多,伤二千多!” “敌人呢?” “城下射死地大约两三千。城内杀死的可能有一千多人……” “我听说攻上城头的有上万人,为何只杀死一千多人!” “这……”守城将领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实话,以他的经验攻上墙头的最多只有一千人。不过这一千人都着重甲,打扮跟先前的那支重骑兵一样。他们太过威猛,城上守兵虽众但哪能阻挡得了他们,硬是被他们冲下城墙打开了城门。要不是他一边令城上守兵向城下射箭,一边集中一万多兵甲堵在城门口与敌展开对杀。敌人现在可能已经全部进城了。 他不知道是谁向周文禀报攻上城头的有一万敌军,但这样的说法是他所需要的,也是对他十分有利地,最少不用再跟周文解释为何自己那么多的部下会阻挡不了区区一千敌军,并让敌人打开了门。守城将领艾艾的道:“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可能是看到我们防守严密占了什么便宜。因此又迅速撤离。” “可抓有活口?” “没!轻伤地都被他们带走,重伤的都拔剑自刎。” “要是能捉到一个活口便好了,不过,现在敌人的势头都摆在那里,要不要活口也无所谓了!”周文叹了一口气,走上城墙来回巡视了一番。也无心再回去休息,盯着面前看不透的黑暗发起了呆。 …… 天渐渐亮了,清点过人数之后能够被李信调派的人手不足五千人。这其中还有许多身负轻伤地兵卒,唯一让李信觉得安慰的是那一千骑士并无什么损伤。 “按照我们先前计划好的,三千摇旗手还居于以前的位置,不过今日不能像木头人一样定在那里不动,要让他们交叉行进,给敌一种大军正在调动的错觉。”李信吩咐道。 “是!”英布领令道。 “我们能战的兵士不足两千人,在这种情况之下更是不能让敌人清楚我们真实地状况。一千骑兵还放于外围,严防敌人刺探我们的军情。” “是!” “留下的那几百兵卒,让他们在天明之后居于锦旗之内埋锅造饭。把炊烟给我升起来,要让敌人知道我们是在给十万人做饭而非是在给五千人做饭。等饭做好之后。让这几百人端着碗到阵前吃饭,吃罢再在阵前明目张胆的睡觉。让他们有多张狂就多张狂,有多自傲就多自傲。” “是!” “成败就看今天了,这一天一定是我们有生之年中最漫长难熬的一天。” “将军,要是敌人出击一下,我们不就全完了?”英布道。 对于这个空城计,李信有着十分的信心。俨然,他那架势就如神机妙算的诸葛亮一般,轻轻晃了晃脑袋,非常有把握的道:“敌人是不会出击地,我们越是张狂自傲,越是目中无人,他们就越不敢出击。”……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一夜未睡,血红着眼站在城头上的周文,遥看李信与英布坐在一把黑伞之下无比轻松的下着棋,不明白对方主将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李信与他的距离大约为两里,周围除了他俩个在下棋外并无一人,就连亲兵也没有一个。警戒在外围的骑兵仍如昨天一样轻松自在,锦旗也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写着主将名字的旗稍稍有些变动。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将军,末将愿独自出城将这两人擒于马下!”一个将领再也无法忍受李信与英布谈笑风生的下着棋,气愤地道。 “他这样做正是要诱我们出去,我们一出去正上了他的当!”认定城外扎着秦军主力地周文摇头笑道。 这 旗周围腾起炊烟,从道道炊烟的数量上周文估算出锅此又估算出这是给多少人做饭。他自得地含笑而立。一句话不再说,只是看着敌军的变动,内心深处更加确定李信与英布后边跟着的是十万人马。过了一会,从后边走来几百个兵卒端着饭碗三五成群的围在李信与英布周围吃饭。吃罢饭,有的高谈阔论起来,有的躺倒于地晒起太阳,有的将甲卸去翻动着内衣捉起了跳蚤。 “瞧其军纪也不怎么样,将军,请准许末将带领五千人马。必能大破敌军!”另一个将领请令道。 “这都是敌人的伎俩,为的就是把我们引出城外,千万不可再上敌人恶当!”周文含笑摇头道。心中却暗骂此将疯了,完全忘了昨日那一万步兵是如何被敌人地一千步兵所破。 “将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在我们面前如此张狂?”一个将领道。 “就让他们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张狂下去!传我将令,留下少数兵马警戒,其余人等睡觉休息。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张狂多久。只要等援军将李由打败,便是他们地末日。” “睡觉?将军,大敌当前怎能睡觉?”众多的将领齐声问道。 “哼!昨夜敌人侥幸破城,自是尝到了其中的好处,料其今日白天不会再有所举动,只会在夜里寻机再次破城。我们不去睡觉。到了夜里哪有精力再与他他们好好的玩上一玩。” “将军……”将领们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周文粗暴的摆摆手打断,道:“他们如此示敌以弱,你们还不明白他们地目的吗?”说罢,朝城下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你们给我多备木柴,今夜我要让城下亮如白昼,看他们还如何破城。” ……日头渐渐西斜。英布长舒了一口气,道:“将军真神机妙算也,敌人竟不敢放一兵一卒出城。” “周文太过聪明,胡乱换上个粗犷的将领,此计也就骗不过去了。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李信笑道。 “将军真神算也!”英布朝下边的棋盘瞧了一眼,道:“布与您装模作样的下了一天的棋,到现在还没闹明白这棋究竟如何下法,将军可以再给布讲一次规则吗?” “我不是都给你讲过了吗?” “将军是给布讲过了,可是大敌当前。布哪有心思去听,因此……” “你没心思听。我也没心思下,我们地心思都放在曹阳城周文的身上了。”李信乐道,低头往棋盘上一看,忍不住大笑道:“你的兵怎能退守的九宫?你的士为何会出宫?你的相怎会过河?象棋不是这样下的!” “那该如何下?”英布道。 “象棋应该……现在不是下棋的时候,等黑夫回来你向他讨教去!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令掌旗地慢慢往前移,那些没事干的兵卒也给他们找点事干,去到远处给我生****堆大火来!” “是!”英布站起身,领令而去…… 周文再次登上城楼,趁着斜阳的余辉朝李信的阵营看了看,问道:“敌人兵马好像已经前移。” “将军说的没错,他们趁夜前移一里地,在二里外扎下营。大旗轮换很快,看来敌人正在调兵遣将,要趁夜再次攻城。”守城将领道。 “城下可堆满木柴?”周文道。 “谨守将军令,城下已堆满木柴!”守城将领道。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周文抬头看了看天,道:“等敌军来袭之时,把木柴都给我点上,我倒要瞧瞧他们在月光与火光之下如何袭城。” “是!”守城将领拱手道,抬头之时发现城下三里外燃起了千堆大火。他指着那些大火道:“将军,敌人那边燃起大火,但看其情况周围并无人影,不知这是何意?” “这是敌人的疑兵之计,是想让我们以为他们的大军在三里开外并无异动!别管他,他们干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我已在西城伏下八万大军,今夜他们若敢攻城,定叫他们有去无回。”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月儿挂在西天,总让人产生一种天马上就亮了地错觉。其实还未到子时,离天亮且有一段时间。李信营中那千堆大火慢慢的熄灭,城外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旷野很宁静,静地有些可怕。 “将军,为何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守城将领轻轻的问道。 “没有动静就是快了!”周文轻轻答道,眼睛盯着远处的黑暗,似乎他能看清楚黑暗中隐藏着的一兵一卒,已经看到他们正在摩拳擦掌,整盔备甲,准备着袭城了。 过了一会,守城将领再次的问道:“将军,是不是敌人也猜到我们今夜会防守严备,见无机可乘因此放弃了袭城?” “不会的,我有预感,敌人今夜一定会袭城!”周文顿了顿,接着道:“打仗除了经验与头脑外,最重要的还需要直觉,能预感到要发生什么。这种直觉很重要,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但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哪方能够胜利,很大程度决定于主将的这种直觉。” 周文的双腿站得已经有些酸楚,他挪动着身躯打算朝旁边走动两步,活动一下筋骨。一转身,身上的玉佩正好撞到城墙上,磕成了几块。借着火光,他愣愣的看着碎成几块的玉佩,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将军,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传令下去,让所有的兵卒都给我打好精神,敌人一旦袭城就要给敌痛击。”周文嘴上说道,心中却暗想:“怎么会这样,为何玉佩会在此时碎成几块,莫非上天在暗示我今夜将惨遭大败?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已作好准备,敌人莫说以十万之众攻城,就是以百万之众攻城,也不会攻下来的……”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四十四章 瞒天过海 . 文站在城墙上因玉佩碎裂而心烦意乱,李信居于阵中信攻城的时刻而东城没有一丝的动静而坐立不安。 按说,越是这个时候东城的方向越是安静越能证明韩信此计的成功,可是李信却在此时忐忑起来。当然,他的忐忑隐藏在内心的最深处,在面上根本没有一丝的显露。 英布的焦灼不安完全写在脸上,他在李信面前来回踱着步,拧着眉咬着齿似乎在下着一个很大的决心。终于他在李信面前站定,道:“将军,眼看就要到攻城的时刻了为何没有一丝的动静?” “没动静就是快了!”李信面色平静的淡淡道。 英布又开始踱起步,一边走一边道:“将军,我们总该做些什么!不然这样一直干耗着,真急死个人。” “是啊,应该做些什么,最少也得把吸引到西城的敌军稳在这里,不能让他们往东城的方向去!英布,你将剩余的兵力全部组织起来,马上对曹阳城发起攻击。” “全部组织起来?” “对!全部组织起来,包括旗手与骑兵。” “是,末将这就去办!” 英布领令而去,这一次他稍稍的违背了李信的军令,只是组织起旗手与残兵,并未把骑兵也组织起来。诚然,那一千骑兵可当五千乃至八千步兵使,可是他也知道这一千骑兵对于李信的重要性,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实在舍不得让这些骑兵受到哪怕一点点损伤。再说,万一事情有个变化,李信的安全还全仰仗着这一千骑兵。 他带着人马,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行至城下。城上的守兵并未发觉他们,最少他是这样认为的,因为没有箭矢朝他们射来。 估摸着英布已潜到城门附近,李信让留在身边的鼓手同时擂起战鼓,密集的鼓声既是向城内的敌军宣称大军即将攻城,也是向英布下达攻城地号令。 白日里敌军往城下堆积了很多的木柴。英布自是明白木柴既能点亮如漆的黑夜也能烧死英勇的兵卒。云梯攻城已是不能,那样做的话无疑是让兵卒前去送死,于是他将仅剩的兵马全部埋伏的城门附近。威武的战鼓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声传百里,震人心魄。鼓声就是号令,鼓声一响,他与七八个兵卒抬起一根擂木,冲到了城门前。 “敌人袭城了,敌人袭城了!”城上地敌军大叫起来,一枝枝火把从城上翻着跟头落下。引燃城下的木柴,顿时城下如同白昼。 英布他们完全暴露在火光之下,如蝗的箭矢准确无误地射中他们的身体。瞬时间。已有几百人倒毙在箭雨之下。“起盾,起盾!”他一边大喊道,一边用尽全身之力抬起擂木撞击着城门。 一下,二下,三下。城门慢慢松动起来,城上的兵卒发了疯的往城下扔大石滚木,以及把点燃的稻草垛抛于城下。一个个兵卒倒于大石滚木之下,一个个兵卒被火烧引燃了身体痛苦哀号地在地上打滚,再不把城门撞开眼瞅着几千人马都要全部死在城门之下。 “一、二、三,撞!”英布大喊道。挡门的腿粗门档被撞折,城门开了一条缝,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边挤满密密麻麻的敌军,他们见门被破,齐齐用肩膀扛着门把门又关了起来。 英布丢开擂木拽过一名亲兵,道:“叫上十几个勇士,一会门开了随我冲进去,明白吗?” “明白!”那名亲兵点了点头。朝身后喊了几个人的名字,也同英布一样把身体紧靠在城门上。城门又被撞开一条缝,一条仅可钻过一个身子的缝,英布从这道缝里闪进城内,旁边亲兵紧跟着也要从缝里闪进,可是缝隙受里边敌军的拱压迅速地缩小。亲兵连忙伸出一腿别在门缝里,指挥着跟在身后的勇士用力往里推,把那条缝推开推大。 攻城的李信兵马忍受着被城上兵卒射杀的危险,想尽一切办法要往城里闯。守城的周文兵马害怕城门被破之后受到将领的惩罚,用尽一切力量把门抵压起来。英布已冲入门内。门内正全心全意将城门关起来的兵卒并未发现他的到来,或许他们已经发现里边来了个不速之客。可是谁也腾不出手来对付他。 人挤着人,人压着人,英布被牢牢地抵在城门上。他想将腰际系着的佩剑拔出,可是手臂被 前根本无法往下边拔剑。多僵持一刻,自己的人马多,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挡在身前的兵卒用力往前一推,迅速的拔出宝剑四周一挥,将四五人砍杀。周围松了一松,那道缝被推开的有些大,十多个勇士全都挤了进来。 城门洞内开始混乱起来,堵在门洞里的敌军眼见城门被打开敌军越来越多,只得放弃城门往后逃去。门洞那边排着一排排的持戈兵卒严阵以待,一眼望不到头,根本不知守城门的这支兵马究竟有多少。 “杀……”英布剧烈的喘着粗气,手中宝剑朝前一挥。兵卒从他身旁通过,两股钢铁洪流混在了一起…… “将军,有些不对,城门已破敌人应该大军随后紧跟着冲入城内才可以保证攻下曹阳县。但是敌军只是派出了这不到四千人马,似乎他们只剩下这一点人马,再也派不出人马一样。”一个将领指着城下已经死伤过半地李信军,疑惑不解的道。 从敌人攻城地那一刻起,周文已发觉敌人这次攻城的人数有些少的出奇。城门被攻破,他一点也不担心,他已在城西布下大批的人马,最好是敌军的主力全部进城那才合他的心意。 周文望着眼前无垠的黑暗,一直在等待着敌军的主力人马从黑暗中杀将出来。可是,他等来等去黑暗中并无所预想的大批敌军冲出,有的只是这不到四千人马并且已死伤过半。这个将领的话点醒了他,联系起玉碎的不祥征兆,周文回头朝东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莫非被敌人所骗,他们真正的破城方向在东城?如果他们破城的方向真的在东城,那破城的时间又在何时?” 城下已经死伤过半的敌军在后无援兵的情况下仍在往城里突,他们毫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似乎要全部战死在城下。这种飞蛾扑火的精神把周文惊出一身冷汗,瞬时间他明白过来敌人破城的时间就在此刻。 “快,快!把主力都调往东城!”周文大喊道。手下将领十分迷茫的看着他,没明白过来为何在城下战的正酣时,要把主力调往东城。 “都在发什么愣,我们上了敌人的恶当,他们的破城方向并非西城而在东城!”周文愤怒的大喊道,转身朝城下走去,还没走出几步,东城的方向起了点点火光,瞬间那些火光连成了一片,映红了半边天。 “完了!”周文喃喃了一句,差点跌倒于地,扶着墙慢慢朝城下走去。一名将领走上前去想扶他一把,却被他无情的推过一旁。 从城东的方向赶过来一匹快马,跑到周文面前勒停马,跳下马身跪在周文面前,哭道:“将军,城东门被破。也不知从哪来的敌军,突然就出现在城门下,迅速的将城门拿下。末将无能,没有守住东门,请大将军责罚。” “责不在你而在于我,是我没瞧破敌人的伎俩啊!”周文摇头叹了一声,将跪在地上的东门守将扶起身,问道:“那边有敌人多少人马?” 东门守将戚道:“天色昏暗看不清敌人有多少人马,不过人数肯定在数万之上。将军……” “敌军已经入城,看来曹阳是守不下去了!”周文转身又上了城墙,朝西边的黑暗之中凝视片刻之后,喃喃道:“李信啊,李信!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一破我于戏城,二破我于曹阳。” “将军,现在我们该如何办?”随在身后的将领问道。 “传我将令下去,所有人马从南北两门朝池退去。”周文道。 “是!”众将领纷纷领令,自去带领自己手下人马退出曹阳县。周文手握佩剑,目视李信扎营的地方,夜风卷起他身上腥红披风,有一股说不尽道不明的苍凉之感。 西门守将正待离去,见周文并无出城之意,上前小心的问道:“将军,由末将来殿后,您速速退出曹阳县城吧!” “你走吧,我誓于曹阳共存亡!” “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切不可意气用事!” “我意已决,勿须再劝!” “将军……”西城守将见周文不肯听劝,只得给左右使了个眼色,几名亲兵上前架起周文便走.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四十五章 李信施计赚渑池 . 广手下有一将领姓田名藏,自恃天分很高平日里颇看几个大字的吴广。近些日子来,听到探马来报,说函谷关内秦军调动频繁看来过得几日就会出关,而带军的主将很有可能是在戏城大败周文的李信。 这个消息田藏很上心,叫来几位平时交好的将领居于自己的帐内,三巡酒过后,他怪笑一声,道:“诸位哥哥,如今有场大富贵摆在我们面前,不知哥哥们可敢伸手去拿?” 几位将领不知他所说何意,停箸放樽道:“是何等富贵!” “杀吴广,逼陈胜立我为大将军!我若为大将军,几位哥哥也都可为大将,不知这场富贵,您们可敢伸手去拿?” “这……”几位将领迟疑起来,杀主将的事情他们可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若哥哥们不敢去拿这场富贵,那就在这里等死吧!”田藏站起身,走到一张地形图前道:“我听闻秦军即将出关,带军的仍是在戏城大破周文军的秦军大将李信。他既能一破周文,必能二破周文。等到他在曹阳再破周文时,估计周文是凶多吉少,那时秦军随时都可能赶到阳。 诸位哥哥可以想象一下,秦军若赶到阳会是个什么局面?我们在坚城之下扎营已有几月余,粮草即将耗尽,李信若率军赶来,我们马上会腹背受敌,势将被其所破!吴广是个没本事的人,只因率先起义而坐了这个位置。他根本不懂得军事,给他献计完全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说不定还会在恼怒之下杀了献计之人。形势就是这样,是生是死你们自己拿主意!” 经过片刻的沉默,几位将领中的一个名叫李归的将领道:“听哥哥如此一说,我们要想活命,除了杀掉吴广再没其他办法?” “再无其他的办法!吴广的为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凭他的傲慢劲,会听从你我的建议留少数兵卒在此围攻阳。率大军西进给秦军一个迎头痛击吗?”田藏反问道。 “估计他是不会!可……杀了吴广,如何跟楚王陈胜交待?”李归再次问道。 “陈胜如今只是架了个楚王地空架子,对手下大将根本无法控制,我们杀了吴广他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田藏道。 “如此我们就击杀吴广!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再怎么说也不能把性命毁在他的手上。哥哥,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全听您的。”李归道。其他的将领纷纷附合,也同意李归的说法。 “我打算派一兵卒假扮成楚王的特使。借传旨之机,袭杀吴广。杀了吴广之后,只需把他的头颅送给陈胜一瞧。陈胜自会明白我们的意思,委任我为大将军……”…… 李信入了曹阳县,拿县衙当作自己的行辕,虎居于殿上,踌躇满志地瞅着殿下坐着的黑夫、英布、韩信等大将。曹阳一战。战得痛快赢的麻利,周文大军只有三万逃出城外,这样地大胜只有在秦全盛时期,王剪率秦军统一之战时才有。 李信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宛然把自己当作了王剪,最少也把自己当作了蒙恬。甚至以为王剪与蒙恬都无法与他相比,因为他只用了两天时间便以几千的损伤拿下了曹阳县,王剪与蒙恬有这样的战绩吗?他张着嘴呵呵傻笑着,有些认不清自己是谁,听到韩信询问那五六万被俘的楚军该如何办,哈哈笑道:“先将十万大军补充完整,其余地化整为零迁入九原郡。我们九原郡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人。周文是个好人啊,一仗就给我们送来六万人。真想与他多打几仗,每一仗都给我们送上几万人来那才叫好,用不了多久我们九原郡就人满为患了。” “将军,臣以为现在不是庆功的时候,我们应该乘胜追击,尽快的消灭周文这支兵马。现如今,虽说我们重创周文军,但阳的楚军有变,不尽快消灭周文军。两支楚军一旦会合,又成一患。”韩信道。 “成患?他们能成什么患?我有能以多胜少的韩大将军你。又有能以少胜多地英布,还有敢打敢拼专捡敌军主力硬碰硬的黑夫与韩敬,楚军算得了什么?他们两军要会合?会合了好啊!我正愁现在逮不住楚军的主力打,他们会合了正好再来一仗,再俘他几万人马。对了,吴广为何不围阳突然向西而进,莫非李由知道他爹李斯死了,竟投靠了楚军反了不成?”李信笑道。 “信猜李由早已知道他爹死了,不过依他的性格不会投靠吴广,相反会竭尽全力保住三川郡,瞅准时机之后占郡为王。楚军所以突然不再大军围困阳,皆因吴广死了!”韩信道。 “什么,吴广死了?”李信大吃一惊,端起的酒樽掉于地上,酒酒了一地,大殿内飘起一阵酒香。陈胜吴广起义后,两人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被杀,这个他知道的。如今吴广一死意味着陈胜马上也要死了,这是历史的规律也是必然会发生地,可是与陈胜相交多年的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是忍不住神伤,发热的头脑暂时的冷静了下来,道:“他是怎么死的?是被李由暗箭所杀,还是……” “他是被自己的下属将领田藏所杀!” “被自己的下属将领所杀?我早知依他那种嫉贤妒能的性格早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陈胜可知此事,又是如何处理的?” “陈胜滥杀大将之后,对于楚军将领渐有控制不住之势,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无法,只得任命谋杀吴广地田藏为大将。田藏也算是个懂军事的,为大将后留下少数兵将继续围困阳,自己带着大军朝西而进准备于周文军会合,准备对我军来一场迎头痛击地恶仗。” “陈胜怎会如此作!他本应该借此时机率军诛杀田藏再立军威,如此不杀反赏今后还有哪个将领会听他的?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李信问道。 “信率军前去曹阳东门,一过河便抓到一个田藏派来与周文联系的探马,事情的经过全是从这名探马嘴中 “探马可曾说他此次前去联系周文所谓何事?”李信站起身,走到地形图前问道。 “田藏派探马前去联系周文有两个意思。其一,我军若尚未出关或者周文还占据着曹阳县,务必让周文在曹阳县坚守到初九日。那时他一定带精兵赶来援助。其二,我军若已出关或者已夺下曹阳县,希望他可以退到池县,并于初三日与他对三川县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只要占据了三川郡首府三川县,就可与我军形成相持的局面。”韩信道。 “初九,初七,池、三川!”李信站在地形图前自言自语,过了一会,道:“今日是二十四日。从阳至三川县只需六日时间,这么说田藏在阳还没出发,我们还有三日的时间赶往三川县东的敖仓。周文此退必去池。得尽快的除去这支人马以绝后患。” “将军地意思是?”韩信道。 “我想在敖仓与田藏展开一场决战,你看如何?”李信道。 “敖仓西临黄河,北依大山,东南是一片千里开阔之地自是决战的好地方。”韩信道。 “决战于野总比决战于城容易许多,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他给我迎头痛击还是我给他迎头痛击!韩信、英布、韩敬听令!” “在!”韩信、英布、韩敬同时起身道。 “你们三人马上率领大军直奔敖仓。勿必在三日之内赶到那里!” “遵令!”英布与韩敬领令退去,韩信停了一停,道:“将军准备凭一千铁骑拿下周文溃军?” “你认为如何?” “周文军连败两阵正是士气低落之时,将军带领一千虎狼之师必能完全击溃这三万残兵败将,可是将军的安全……” “有黑夫在,我的安全你不用担心。你自去敖仓。等全歼了这三万敌军,我将去那里与你们会合……”李信道。 等到韩信退了下去,他转头对黑夫道:“让那一千骑兵在甲外套上楚军衣服,半个时辰之后随我出城。” “大哥,我们骑着快马一路杀将过去便是,为何要换上楚军的衣服?”黑夫不解的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山人自有妙计!”李信摇头晃脑答道。 没错,正如韩信所说。用一千装备精良的骑兵对付三万溃逃之中的敌军,自是可以一路杀将过去将这支敌军完全击溃。可是,李信并不打算这样干,他有一条更好地妙计,想要走一步险棋,依靠这一千骑全俘了三万敌军。 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了周文,敌军想不降都难。他计划依靠这一千骑兵快马的优势,先周文溃军一步拿下池,然后隐于池县衙内。只要周文一入县衙便生擒周文,逼其投降。 渑池只有一千多楚兵把守。用一千伪装成楚军的骑兵拿下池自是不难。李信为自己能有这样大胆地一个计划而感到高兴,独自在大殿内还没等上一刻钟,便迫不及待的叫来亲兵牵过白蹄乌,换上一套楚军将领的衣服上马前去催促黑夫赶快整军出发。 一千骑兵在他的率领之下,从寅时一刻一直赶到亥时三刻方赶到池县。渑池县的城头上只有几个稀稀拉拉地兵卒在巡逻,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曹阳已丢。为了能让城头的兵卒看清楚他们是自己人并非敌军,李信特意让黑夫点上火把前去叫门。 “来的是哪位将军?”城头上一个兵卒喊道。 黑夫胡乱编了个名字应答。 周文大军有大小将领上百个,一个兵卒哪能认得齐?那名兵卒也就随口那么一问,根本没有在意去听黑夫回答的是什么,又道:“口令!” 从抓来的俘兵口中,黑夫自是早已清楚口令是什么,回答了口令。那名兵卒也是个好说笑之人,见确是自己人,随口又笑道:“将军不在曹阳,怎会突然来到了池?” 黑夫见那名兵卒一直问个没完,不觉来了气,怒喝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位将领手下?让你开门你就开门,啰啰索索你想干什么,我来渑池所为何事又是你小小一名兵卒所能问的?实话告诉你,我们是周文周大将军地亲兵,今日凌晨曹阳已被秦军攻破,我们来这里是为了退守渑池!你还想知道什么,一并问出来我统统的告诉你?” 那名兵卒一听来的是周文亲兵,哪敢再问什么。心中嘀咕着:“你们丢了曹阳,奈何拿我出气?有本事去把曹阳夺回来,对我凶个什么劲!”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城下走去,城楼里走出一名百将,问道城下是谁在半夜喧哗,那名兵卒一一说了。 百将听罢也是大惊,连忙下楼带人把城门打开,走到黑夫面前骑着马往城里走去,道:“将军,曹阳真的被破了!” 一进入城门,黑夫嘿嘿一笑,道:“当然被破了?并且是我们破的!”不等那名百将反应过来,举起手中镗已劈下那名百将的脑袋。 随在百将周围的兵卒一见首领被斩,下意识地纷纷举起手中长戈,还没来得及向城上守兵报警,又都被其他骑兵斩杀。 黑夫下马带着人马摸上城楼,李信骑马缓缓入了城,只听城上传来一声声的闷喝,过了一会黑夫带着人满身是血的从城上下来。 “都解决了?”李信问道。 “都解决了!”黑夫笑道。 “留下一百人守住此座城门,你带上五百人再去解决其他三座城门的守卒,每座城楼都留一百兵卒守候。知道现在最得注意什么吗?” “不知道!”黑夫摇了摇头。 “最得注意不能让奸细溜出城外给周文报信,不然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我带四百人先去县衙布置,你把三座城楼的守卒都解决后,再带领剩余的二百人马全城搜索,务必把所有楚军都解决掉。记住,不可伤害百姓!”“是!”黑夫领令道。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四十六章 周文自杀 . 文的脾气变得很坏,从曹阳城退出后的他与之前相比人。他的温文尔雅不见,时常挂在脸上的微笑也不见了,一天到晚都黑沉着脸,不管与谁说话都是凶巴巴的,吓得那些将领们谁也不敢再上前说上一句话。 “关门!”周文怒喝一声,守在县衙两侧的兵卒将吱呀作响的大门关上。门外尴尬站着的将领们讪讪的对着紧闭的大门笑了笑,纷纷离去,谁也没有发现守城门的兵将与守衙门的兵卒并非是真正的楚军。 经过曹阳的大败,周文明显感到自己一下子老了许多。又经连日连夜的逃亡,他的精力已被耗完,拖着疲惫的身体,就如一个行将朽木的老者蹒跚的朝寝室走去。 他半躺在榻上,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跟做了个梦一样。陈胜起义之初,他原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窝在家里读书,走到街上没人会知道他是谁的普通人。陈胜起义之后,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他成了将领,率领着大军西进攻击秦都,一下子变得不凡起来。他以为自己会攻下秦都,以为自己会成为开国的最大功臣,以为自己能解救苦民与倒悬之中,可是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如一个本身穷得叮当响的赌徒,一下子赢了许多钱,正当筹划着等天明之后靠这些钱去把自己的生活好好改善一下,天意偏要弄人,一瞬间又输了个精光。不光将赢的输掉,就连借来的本钱也都输光,翻盘已是无望,又欠下一辈子也还不完的赌债,似乎除了死可以一了百了之外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他半死不活的靠在榻上哀声叹气,闭上眼任由两道泪爬满脸颊,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睁开眼却发现榻前站着一个人影。 周文被吓了一跳,伸手欲取腰间佩剑,摸了个空后想起佩剑已被怕他自杀的将领收去。他双手撑着榻面尽量往后退去。当退到无法再退之时停了下来,一边细细打量来的人是谁,一边问道:“你是谁?竟敢擅闯我的寝室?” 来地是个穿着楚军将领服的青年,站在那里很阳光的冲着他笑。周文觉得这人很面熟,一时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进来那人并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很自然的走到榻前坐了上去,笑道:“你就是周文!我想跟你聊一聊!” 来人的大胆让周文十分的吃惊,神情间的自恃无恐又让他猜不透这人到底是谁,不过最少他能肯定此人并非他的下属。又问了一遍:“你究竟是谁?” “周将军好坏地记性。你我在曹阳大战两天,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就记不起我了?” “原来是你!秦军先锋大将——李信!”想起面前坐的是连败自己两次的秦军将领李信,周文反而无比放松下来。竖起拇指道:“了不起,真叫周某人佩服地五体投地。” “佩服我?我有什么好佩服的,只不过侥幸的赢了将军两次罢了!” “李将军军事上的造诣颇高,但周某人并不佩服,连败你手两次只怪刚开始的胜利来地太过容易。让我自负起来看不破迷局。若一开始便遇上将军这样的对手,谁胜谁负还不定呢!我佩服的是将军的胆气,外边有我三万人马,你就不怕命丧池吗?” “有你在此陪我,外边就是有三十万人马又能奈我何?”李信侧躺于榻上,头枕手臂看着周文道。 “你这是在要挟我?” “不。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聊聊?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止聊聊这么简单,最主要的是想求将军一事,希望将军可以成全我!” “这事我不能成全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还没说所求何事,你怎就知道不会成全我?不如听听我所求何事,再做决定不迟!” “你要求何事我心知肚明,这事决不能答应你!就是死也不能答应你!” “哦,你真的知道我求何事?” “李将军所以能先我一步赶到池并藏于县衙之内。想必凭借地是那一千快骑。将军骑兵的能耐我在戏城早已见过,若将军不是连夜赶来渑池而是追着我的三万溃兵穷追猛打,此时我只怕已全军覆灭成为孤家寡人一个。可将军放着溃兵不击,远巴巴的跑来池设下埋伏,这不是明罢着要拿下我逼着三万败兵投降,生俘他们吗?陈胜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连败 无法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又怎能将他辛苦得来的兵卒你?” 周文的一番话让李信大有惊为天人之感,周文与萧何、韩信一样都属于最聪明的那类人,别人地想法算计在他们面前都无所遁形。这让他起了收服此人之心。笑了笑,道:“不瞒你说。渑池的四座城门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你那三万人马居于城内有如瓮中之鳖,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将他们剿灭。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如此做也是为了他们的性命考虑,你再想想回答不迟?” “这事勿须再想!人生下来就会经过死亡这道槛,这是生命的必然经历,他们身为战士死在战场之上也算死得其所!我很乐意看到他们被你所杀,这是他们的荣誉也是我的荣誉。” 周文坐在那里有如临刑前的囚犯,死志已决。李信看着他,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不再轻浮的卧于床榻,坐直了身问道:“我能收买你吗?人都有一个价钱,说说你要降我需要什么样地条件?为军,我可申明陛下任命你为统管十万大军的大将军。为政,天下地郡守任由你来挑选。” 周文摇了摇头道:“武臣可以收买我,韩广可以收买我,你不能收买我。对于你来说,我是无价的,只因我们不在同一条道上。” “其实……”李信迟疑了一下道:“其实我们也算是在一条道上走得两个人,我虽为秦军大将但绝不是那种一心一意为秦效力的死忠之臣。按说,我与你们楚王陈胜也算相交多年,彼此之间多有些联系。只不过他走的是与秦直接对抗,而我则在等待一个时机。” “等待一个什么时机?一个称王的时机?” 李信晒晒一笑,算是默认。 “谢谢将军对我的信任,能将这些告诉我,不过我以为将军的想法窃不可取。如今将军下辖十万大军,又俘我六万人万,若将军与我合兵一处,二十万大军必可破十万军,接而进咸阳拿下胡亥,将军被封为秦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样好的一个时机将军为何视而不见?反而要干这样的兄弟相残之事?”周文问道。 这样的时机李信不是没有看到,但九原郡经营多年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如此干将会把他的心血毁于一旦。再说,他的心又岂是一个秦王能满足的?助陈胜****大秦,那时名份已定,他又如何去满足他的野心?“我那十万大军多是秦囚,都受了胡亥的大恩方脱囚为兵,现在反秦只怕掌控不了他们。况且九原等地还屯有秦军精兵三十万,这些都是历经大战的勇士,我们焉是他们的对手,贸然反之只会坏事!” “李将军何需诸多借口?”周文盯着李信的眼睛笑笑道:“将军若不是用言语骗我,就是有更大野心,不满足于仅仅为一个王。我瞧将军的眼睛,将军不似是在用言语欺骗于我,而是有称帝的野心,如此我愿随将军立大业!” “你真愿助我?”李信有些不信的问道。 “我又岂敢骗将军?将军稍待,我这就去写手谕,命三万残兵降了将军。”周文下了榻,找来笔墨在一段白绫上书写手谕,写罢盖上大将军的印信连印一同递给李信。 “周将军,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大将军。现在还不能明反,我会把将军与将军的下属秘密送到九原,你先屈就在那替我养一养兵。等待时机成熟之后,天下便是你我的天下……”李信一边看着周文写下的手谕,一边说道。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好像什么东西撞在了墙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周文撞壁自杀,人已倒在血泊之中,眼看已是不救。 “你……你这是为何?” “我知道,楚王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天下的局势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的。我也知道,凭借着将军的才智与勇敢,将来的天下是将军的天下。但……一臣不伺二主,陈胜对我有恩,我不能作对不起他的事,就请你成全我吧!”…… 周文就这样死了,直到李信收俘了那三万残兵,弃城向敖仓赶去还是没想明白好好的周文怎么说自杀就自杀,死的是那样突然,又好像那样的必然。他不知道,早在他率军破曹阳之时,周文已经存了死意,把残军交给他之后,觉得再无什么牵挂也就死意再燃撞壁而亡。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四十七章 敖仓决战 将军准备如何在敖仓与田藏展开决一死战?”韩信立之侧,笑道。 “如此大的一块平原,最是适合骑兵冲锋作战。我打算先用一千骑兵将敌阵形冲乱,然后兵卒趁机掩上,必能大败田藏于敖仓。”李信指着前边的平原,想象着不久就要展开的二十万兵卒大厮杀,笑道。 “与田藏作战不同于跟匈奴人作战,也不同于用计夺周文城池。这支兵马原是吴广的兵马,本是楚军的一支精兵,其武器装备与我们并无太大差别。田藏敢于杀吴广并能下达西进与我展开决战的命令,可见他也是个有胆有识的人,对于布阵打仗很有研究,估计其会用战车作垒,劲弩强弓压阵,戈手居于最后随时待命出击。将军那一千骑,虽说兵坚甲厚,但要想冲入敌阵死伤将会很大,只怕搅不乱敌人的阵形。” “你的意思是?” “我们身后虽有山,却因地形险恶无法将人马隐于其上,只能在平原上摆开阵形与其对攻。信以为,可趁田藏率军未赶到此处之前,挖士为垒,严阵以待。敌只有一支兵马,我方后续还有十万大军,时间拖得久了对我们有利对敌不利,敌会想尽一切办法速战速决,到时可趁敌人急攻之下阵形大乱之时行事。” “嗯,如此甚好!不过,你说田藏如果知道周文自杀的消息还会向西而进吗?若其真的还向西而进,在敖仓见我军已摆下阵形等待,还会与我们展开决战吗?” “这个将军放心,他必会与我们决战。” “为何?” “田藏杀吴广,打的就是吴广不懂军事,只知围困阳不知西进与出关的我军展开决一死战的旗号。如今,他为大将,我军在此摆下主力,他若不与我们决一死战,一来对不起楚王陈胜。二来无法给兵马一个交待,三来有自扇嘴巴之嫌。现在的情况对于他来说已成骑虎之势,不管我们这里是刀山火海还深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没有一点的退路。”…… 田藏杀了吴广,把吴广的头颅送给陈胜赢得大将军之位后,先是把自己的亲信与好友都提升一番,接着连续的摆下十多天地宴席与好友大吃大喝一番,一同畅想着未来。他踌躇满志。叫嚣着要在三个月内拿下秦都咸阳,活捉胡亥生煎赵高,然后自立为秦王。如果有必要的话还要在咸阳宫里称帝,并不惜再来一次统一之战。 酒宴终究有散的时候,满好的想象还得靠双手去实现。这一日,他下令李归带领少量兵马继续围困阳,自己亲率大军拔营西进准备前去与曹阳的周文会合。兵行两日。前方探马回报敖仓发现秦军主力。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田藏心中狂喜,命令兵马加快行军速度,于夜前在距秦军五里开外的地方下了营。 “秦军为何突然来到这里?看来周文军已经彻底失败!周文也是有才能的将领,十万大军如此快的便被这支秦军所灭,这支秦军绝对不能小觑!我得细细考虑该如何与其对战。绝对不对步周文的后尘。”狂喜过后,逐渐冷静下来地田藏心中暗道,叫来千长以上的将领,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田藏的军马以万为一个方阵,彼此之间分开又有所相连,一共分为十个阵。位于最前地是战车阵,接着是两个弩兵阵,后边跟着三个弓箭阵。排在最后边的是四个持戈阵。每个阵都成三角形,十个阵又组成一个大的三角形,田藏居于最中指挥着整个大阵。 李信行辕之内,不时有探马进进出出,大小将领也都聚在里边,等待着李信的命令。探马报来的消息都是一样——敌军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最终在三里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敌人这个阵势倒显的很怪,如此逼近我阵更显的怪异,也不知他想干什么?”李信笑道。 “敌人此阵名为鱼鳞阵或者是稚形阵。只是现在天黑瞧不清楚摆的究竟是何阵。此阵前紧后松,正面冲击难度很大。若有一支奇兵从后边突击可轻易破敌此阵。他所以如此的逼近我阵,自恃前阵坚固不怕我军冲击,使地是以攻为守伎俩。不怕我军从后攻击,要么是另有计策,要么是看到我军在此筑垒,认为我军打定防守的主意不敢出击。” “你猜他有什么计策?” “这个信倒猜不出来,不过信估计其使的是虚虚实实那一套罢了,并无什么真正的计策。若想从后边击散他的阵形,必须得有千乘重装战车或者几千乘轻装战车,如此多的战车调动,声势颇大,他距我们如此近哪有不发现的道理?但田藏不知道我们还有一支重装骑兵,这支骑兵调动起来神不知鬼不觉效果却可与一千乘重装战车媲美。” “你的意思是让这一千骑兵趁夜在后击敌?” “不!虽说一千重装骑兵地战力可与一千乘战车媲美,但真实的战力还有所不如,强行出击死伤颇多。如此:一来看不出我韩信的能耐,二来骑兵的损兵也让将军心痛。信献一策,保管我军用最小的伤亡取得这场胜利。” “何策?” “使鱼鳞或者锥形阵者,都是典型的文官阵形,主将守在正中偏后的位置安全可以得到保证。我军可使一锋矢阵形,由一擅战武将带领。人数不需太多,两三万足亦,其目的看似在破敌大阵,实则是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然后由那一千骑兵趁势出击,必能大败田藏军。” “哦,好!”李信点头应道:“黑夫听令,你率一千骑兵藏于敌阵后方,于明日见敌有向前冲击的动静时,给敌致命一击。英布、韩敬听令,你二人一为前锋主将一为副将,明日率三万精兵,天一明对敌发起总攻。”“得令!”黑夫、英布、韩敬站起身道。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四十八章 李信敖仓大败田藏 边的山上有座二十丈高的平台,李信与韩信居于平台的敌我双方。阳光斜打在战士的兵器盔甲上,盔上渗出黑亮,兵器上泛着白光。 现在可以无误的判定敌人摆的是锥形阵而非鱼鳞阵。因为鱼鳞阵是一层压着一层,每个兵卒之间的距离很小,其特点为不易被冲散但移动速度相对较慢,适合于向前冲击。锥形阵则不同,每个兵卒这间的距离略宽,移动起来虽比鱼鳞阵快上许多,但极易被冲散。 两军兵卒的脸色十分不好,眼里全都布满了血丝,看来昨夜在大军压阵的境况下没有一个休息好的。英布与韩敬把锋矢阵一摆,距离敌阵的前沿也就不到五百步的距离,两人轮番叫骂,田藏的兵马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并未被两人恶毒的言语所激怒。 韩信手持令旗即将挥下命令黑夫与韩敬率领兵马冲击时,突然有些不安。他发现田藏摆出的这个锥形阵似乎于常见的不同,看上去并非是个整体而像是由多个锥形小阵组成。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形,感觉这个锥形阵可以分散成多个小阵各自为战,一次冲击很可能击不溃敌人反而被敌人包围。可是,双方阵形已经摆定,大战一触即发,这时停止攻击再行变阵应对对自己这方的士气将会影响很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令旗挥了下去。 战鼓一响,韩敬领着一千乘战车就冲了出去,英布带领着二万步兵紧随其后。田藏那边先是射了一阵雨箭,紧跟着战车也动了起来,一瞬间后,两千乘战车遭遇,一个对过之后,战车大部分车毁人亡,两军的车属步兵展开了殐死的厮杀。 敌人阵中射来一排排的弩箭,根本不顾厮杀中的也有他们的人马。 “他这是在跟我拼消耗!”李信叹道。 “这也是田藏的聪明之处!他亦知道自己拖不起。想靠这一仗大量的消耗双方人马尽快的决出胜负。”韩信道。 “这样的狠人不好对付!本来还想收服他为我所用,不过他这种只为目地不择手段的人着实可怕,我看还是算了吧!传令下去,有得田藏首级者,赏金百两!” 田藏军中射出的弩箭射死大半李信的车属步兵,同时也射死许多己方的车属步兵,待英布领着二万步兵前来,所剩无己的车属步兵很快被清剿干净。 英布快步飞奔从地上捡起一盾顶在面前带着步兵继续往前冲,己到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箭射过来的更密。他不敢有一丝的停顿,知道冲到这里自己所率地两万步兵伤亡会很大,很可能冲入敌人阵中伤亡会达到六成往上。可是他也知道。只有杀入敌阵,自己所带的这支人马才有用武之地,戈兵与弩兵以及弓箭兵近战常常能以一挡十。 一挨到敌阵,他首先将手中的盾朝面前地一个弩手甩了过去,这时他才发现盾上已布满了箭矢。一把被他舞的有如腾着黑云的猛龙。来不及上箭的弩兵毫无还手之力的被他斩死十来个。 英布稍稍停了一下,回头一扫,发现二万步兵只是死了四成左右还有一万余人。一时间信心大增,狂喊着猛杀过去。后边兵卒受到他地影响,也都大喊不已,持戈尽情的杀敌。 田藏身边旗手将令旗挥了挥。位于第三排左右两侧的两万弓箭手脱离大阵向两边移动并迅速的朝后退去,中间的那个万人队仍在朝前边射着箭矢。后边持戈的两个万人队朝上顶去,从弩手中间地空隙窜向前去,与英布接上了阵。 位于高台之上的李信自是将这一切瞧在眼里,惊道:“锥形阵竟还能变阵?” “是阵都能变,只不过没有他变得快速罢了!将军,英布有被围的趋势,我看不如先将他们撤下来。等想好了应对之策再战不迟!” “不!”李信指着下边道:“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田藏这样将阵形前移,他的后方会更容易被破,只盼黑夫能抓住这次机会,破敌大阵!”…… 黑夫隐于田藏阵后两三里外,耳听两军已经开战,一阵阵呐喊声撩得他心急如焚,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加入战阵。一刻钟就如一天那么漫长,黑夫怀疑自己已等了两天乃至于三天,抬头看天日头只不过稍稍移动了一点。 居于后方的敌人持戈手有一半突然向前而去,回补的是两万左右的弓箭手。敌人地阵形稍稍有点混乱但依然井然有序。可是黑夫再也无法等下去,也早已在心中编好李信若是怪罪用何说词。低喝一声:“上马!” 盔全甲的骑士都上了马,等待着主将发出攻击的命令前方一愣,又突然道:“下马!将马尾上都绑好树枝,动作要快,我老黑也要用一用疑兵之计!” 田藏坐在指挥用的马车之上,眼看敌人出击的人马已全被他围了起来,可并不派出后援部队,也就坐在那里心安理得的看自己这支人马如何将围起来的敌人全部吃掉。他在心中开始小瞧打败周文的李信,认为秦军这个主将也非什么名将,竟会傻得丢出来两万人马任凭他把吃掉。 他觉得自己当初打算消耗七成以上的兵马将这支秦军吃掉的念头实在有些高看这支秦军了,现在看来只需死伤五成人马或者更少便可将此支秦军消灭,并能在战后用俘兵把人马重新补充为十万或者更多,不需向陈丘要一兵一卒便可消灭后边地军,然后在三个月之内拿下咸阳。 后边起了一阵骚乱,田藏回头看去,大阵的两里外起了一阵黄沙,隆隆地马蹄声似在暗示他有一支骑兵杀了过来。 红光满面得意洋洋的田藏突然间脸色蜡黄,连连问道:“哪来的骑兵?哪来的骑兵!” 一名百将慌慌张张从阵后赶到辕车前,结结巴巴道:“大将军,瞧其穿着是秦军,人数大约在一万骑往上!” “他们是从哪来的?难道李归没围住阳,是从阳来的不成?不会的,阳哪有这么多的骑兵!他们究竟是哪里来的?从没听说过秦军有这么一支骑兵!” “将军,现在不是探寻这支骑兵来处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一名将领见田藏已方寸大乱,焦虑的问道。 锥形阵的弱点是什么田藏自是一清二楚,有一万骑兵从阵后杀来会是个什么下场,他也是明明白白。“撤,快随我撤!”他喊道,不等立在那里的将领传令下去,吩咐御手驾车朝北便走。 大将军一走,田藏军立马大乱,争先恐后的作鸟兽散随在辕车之后便逃了起来。李信哪肯放过这样的时机,令让土垒之后的大军全线出击,追杀大乱之下的田藏溃军。将大部的溃军截拦下来,只有少数不多的溃军追着辕车而去。 黑夫从乱军中杀出,四下一看敌人主将辕车已驶出三里多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带着骑兵就追了过去。 田藏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忘记了北边是黄河无路可逃。等到了黄河心也就死了,驾车调头之时又发现已被黑夫的骑兵所围。 “给我杀了他们!”他朝身边的溃军下令,如惊弓之鸟的步兵手持戈害怕的看着周围的骑兵,组起一个千余人的方阵虚张声势想将赶来的敌骑吓跑。 黑夫轻蔑的摇摇头,让疥带领一队骑兵队前去迎战。大约百骑的骑士在田藏溃兵的方阵中来冲击了一次,一千溃兵已死伤数百,其余的哪敢再战,纷纷丢弃兵器,跪地投降! 御手坐在车上吓得浑身发抖,田藏提剑将其刺死,怒力掩饰着颤个不停的手,昂首挺胸对黑夫道:“你敢单独与我一战吗?” 田藏很文弱,站在辕车之上就如辕车上边戳着一棍柴火棍。听到他的挑战,黑夫先是大笑三声,骑兵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连跪在地上的降兵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怎么?你不敢?”田藏的表情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黑夫下了马,走到辕车前合起盔上的鬼面,道:“莫道我欺你,我可让你先刺我三剑!” 田藏一喜,从辕车上跳下,举起手中剑边刺边道:“这可是你说的,千万别后悔!” 田藏的剑很快,是从吴广身上解下来的,端是一把好剑,寻常的盔甲根本不在话下。可是他这一剑却如同刺在一块石头上,莫说将黑夫身上的甲刺穿,使尽了全身之力黑夫连晃也没有晃一下。 他又刺了一剑,如同第一剑一样。 “怎么会这样?”他暗道一声,这时才发现黑夫身上的甲与他所见过的甲不一样,整个甲是一次性铸出来后被打磨的十分光滑平整,就连所使用的材料也与平常的铜甲不一样。 他不甘心的提剑朝黑夫的脖间砍去,黑夫的脑袋没有被砍下来,剑倒被成两段。 “三剑已够,现在该我出手了!”黑夫大喝一声,抽出腰间弯刀斜劈下去。阳光下,弯刀的刀刃泛着光亮,刺得田藏有些睁不开眼……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四十九章 出使赵国 仓大败田藏,得俘兵七万有余,加上曹阳与池所得十多万。这些俘兵留着多耗粮草,等到赶到说不定还要全部斩杀,李信只得令这些俘兵化整为零前往九原郡。他留下韩信在敖仓全权处理此事,自己则率领大军前去击李归部解阳之围。 兵围阳的李归部不过二万人马,李由一见外边楚军被赶到的秦军包围,立马打开城门形成内外夹击之势,只用了三个时辰便把城外楚军全部解决掉。 李由倒是客气,敲锣打鼓异常隆重的将李信军迎入阳城内,感谢的话说完一马车又述起了同宗之谊,言语中极尽拉拢之意。李由心中的那点算盘早被韩信说破,李信也自有自己的打算,这话自然是不投机。说了一会,李由也就放弃不再说下去,给李信安顿了住处稍作休息。 只在阳睡了一夜,李信便以击城的邓说部与许城的武逢部为由,告辞离去。李由只是客套的留了一留,并不强留,任由李信拔营而去。城与许城并无多少人马,邓说、武逢见大军压境,装模作样的出城打了一仗,便率军朝陈丘逃去。李信也无意追击,任由两人率部逃脱,令英布、黑夫坐阵城,自己则拿许城当了行辕。 过了三五天,韩信赶到许城给李信禀报了三个消息。第一:因为李信连胜几场大仗,胡亥或者是赵高已经下旨封李信为大将军,而被封为上将军,圣旨不日就会送达。第二:朝庭派司马欣与董翳辅佐邯,一个为内史帮处理军务,一个为都尉掌管粮草。由此可见朝庭是怕做大,派来两人名为协助实为牵制。其三:俘虏的事情已经办妥,因为走内史、上郡入九原风险太大,已让他们过黄河由赵国、燕国境入九原。现在正逢乱世,十多万人马必会因种种原由逃跑、为贼、被杀等,到了九原不知能否还有三成人马。 对于这三个消息。李信唯一在意的只有第二个消息。他与司马欣有仇,不管愿不愿意,反正这仇是结上了。他怕司马欣这小心眼的,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寻机报复他一下。 从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可以得知,陈胜现在是越来越把握不住部下,纷纷揭杆而起的英雄豪杰也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据说陈胜现在的肺都快气炸了,邓说与武逢逃到陈丘之后,他二话没问就把这两员败将斩于剑下,吓得陈丘的大小将领人人自危。 陈胜生气是有道理的。凌邑人秦嘉、符离人朱鸡石聚众造反,把东海郡郡守围困在郯城。他得知这个消息后派武平君前往充任监军,想控制住这支兵力。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秦嘉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二话没说就把武平君斩了,自封为大将军。杀就杀吧,还诬说是奉了他地密昭才杀武平君的。 更让陈胜生气的是,周文兵败,自吹自擂杀了吴广的田藏同样兵败。二十万人马就这样完了,陈丘以北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屏障。秦军已经压境,他写信给武臣让其率军来援,武臣却一点音信不回。 “如今,陈丘以北再无兵马可阻拦我们,过得几天等前来必会下令兵围陈丘。看来陈胜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李信自言自语了一句,问道:“九原那三十万秦军可有异动?不行就带兵返回九原,我们也反他娘的。” “九原的三十万秦军并无异动!”韩信顿了顿,道:“将军突然起了返郡之心,是不是心中有所怕!” “怕?我怕什么?只不过随便问问!不知这王离是否可以收买,若能收买,我们又可得三十万甲士。” “王离此人没有收买的可能,其家代代忠良。对大秦是死了心的效忠……” 两人正说着话,亲兵来报,道来访。 “来了?他一个人来地?”李信问道。 “一个人来的!”亲兵道。 “没跟随其他的将领?” “除了二百多个亲兵,并无其他将领!”亲兵道。 “这倒奇怪,也不知他突然只身前来,有何要事!”李信转头朝韩信看去。 “只怕是一件难办之事,或者此事与将军关系重大,他只得亲自前来向将军解释一番,怕伤了与将军地和气!”韩信道。…… 进屋的时候韩信已经退下,李信把他让于上席还没开口。 道:“李将军,朝庭下旨封你为前军大将军。这事吧!” “不知道!”李信摇了摇头,笑道:“我何德何能,竟被封为大将军。” “李将军谦虚了,一月不到的时间内连破反贼二十万大军,这样的功劳就是封为上将军也不为过。为兄倒是沾了贤弟不少的光,一场仗没打被擢升为上将军,这可是当年蒙大将军也没有地荣耀,说起来我都有些脸红。” “末将是上将军的下属,打两场胜仗也是上将军指教有方,不敢专功!”李信继续谦虚着,不时的打量着的脸色,等待着他将此次来的真正目的道出。 “李将军!”叹了一口气,犹豫了半天终于道:“朝庭派司马欣为内史,名为协助你我剿贼,实则牵制你我怕我们作大。我知道,你与司马欣有仇,可他司马欣与赵高走得极近,有时候他说地话比我说的话还要管用,这个你能理解?” “能理解!上将军有什么话直说,是不是司马欣有什么毒计要害我?” “贤弟多心了,他倒没有什么毒计害你!只是……只是不久前司马欣曾伪造了一封陛下的书信,派人送给赵国大将李良,希望能够策返李良归秦。据使者称,李良当时犹豫了许久,并好吃好喝的款待了使者,看来这事有戏!”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李信故作轻松的道。 “司马欣的意思是此乃一场大功,想再添一把火将这事做成了。所以,想派个有勇有谋的人去趟,劝说李良归顺秦国。他首先就想到了你,希望你能去完成这次任务……”说道,不时的瞅一眼李信观察他脸上地变化。 果然是个好计策,此事若成,领头功的是司马欣。此事若不成,很可能被李良杀掉或者回来之后被朝庭问罪。说得好听,再添一把火这事就成了。也不想想那封书信本就是假的,若被李良识破哪还有命在? “这事不好办,我哪有说客之才?不如换个能胜任的人去?”李信推托了一下道。 “李将军又谦虚了,凭你的本事让李良归降并非难事!说白了,司马欣是看到你屡立大功,眼瞧着就打到陈丘怕你再立大功于是想到这个方法把你调开。我听他说这事时的意思,好像你若不听令行事,他就要告你个拥兵自重、抗令不遵的罪名,还请贤弟三思而后行。”站起身,接着道:“其实这事一点危险也没有,我们出关后的几场仗都是大胜,这一切他李良都是看在眼里的,不敢对贤弟怎么样。但贤弟若是不愿去,我绝对支持你,不就是抗令不遵吗?我就说眼看大战在即,是我舍不得你这员猛将离去,大不了就陪贤弟入牢罢了!” 嘴上说的动听,可其一言一语又有哪句不是希望李信接了这趟差事?李信明白地难处,朝庭上自李斯死后赵高一家独大,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去惹赵高的,于是道:“这事只要上将军下道令,末将哪敢不遵?末将感谢上将军能在下令之前亲自跑一趟告诉末将这件事情,不过信有一事想问明,我走之后我地兵马由谁带领?” “我替贤弟先看着,等贤弟完成此事,保证完好无缺的把兵马再还给贤弟!”…… 走了,就如他来的那样匆忙,连一口水也没顾上喝。李信一人坐在屋内沉思起来。韩信走了进来,道:“将军真要去赵国说服李良降秦?” “不去又能怎样?我们现在受制于人,哪能抗令不遵?” “将军若去,不如把一千骑兵带走……” “骑兵不能带,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么多人马前去徒惹李良怀疑。” “那把英布与黑夫带上,也好有个照应!” “嗯!”李信点了点头,道:“看来这趟赵国还得非去不可,将来说不定还得借道赵国返回九原,这次前去就算说服不了李良降秦也得跟他们打好关系,免的到时借道之时再生阻碍。” “将军孤身犯险,一切都得小心从事。信会把那一千骑兵安排在黄河附近,随时准备接应将军,不知将军何时出发?”“这事不急,等的命令到了再走不迟。"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五十章 游说李良 此过了三五日,先是封李信为大将军的圣旨到了。~来将令令他率部向东推进,在‘陈丘’西扎下营阵。等到这一切都完备之后,让他出使赵国的命令也就来了。 李信一副商人打扮里边套着全甲,骑上‘白蹄乌’,又带了上百斤的黄斤以及亲写的盖有上将军令符的信,过了黄河朝‘’而去。一路无事,走了七八天安安全全的就到了。 “我们是从关内来的商人,带来几件宝物想让李良李将军过过眼!”站在李将军府门前,李信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对一个看似精明的总管道。 “不用!我们府内什么东西都有,什么东西也不缺,你还是去其他府上卖所谓的宝贝吧!”李府的总管目露鄙夷之色,摆摆手趾高气扬的道。 “大人多通融通融,您瞧我还给大人备了一件小礼物,请大人笑纳。”李信给黑夫递了个眼色,黑夫沉着脸解下背上包裹取出来一个锦盒。李信接过,硬塞到那名总管的手内。 锦盒份量极重,没有准备的总管差一点把摔到地上,拿稳了打开一条缝朝里看去,里边是两块斤重的金饼正放着金光朝他微笑。 “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代为通传一下!”总管放下端起来的架子,平易近人的笑眯眯道:“不过,我家将军刚从边疆回来,一路劳累连水都还没喝上一口,见不见你,我可不敢保证!” “谢谢大人!将军若不见我,是我没有这个福份,与大人无关。”李信拱手谢道,从怀里掏出一块用布蒙得严严实实的木板——这是亲笔写的信件,上边列明李良若降可以领到的赏赐。交给总管,道:“这是此次带来宝物的清单,请大人勿必亲手交给李将军,他一看便会让我携宝物进去相看。” “那倒不见的。我家将军又有什么宝物没见过?”总管不以为然的道,指了指李信身后的马:“我看你这匹马倒不错,我家将军是爱马之人,你这匹马若卖,我家将军或许见你。” “卖,卖!只要李将军能看上这匹马,我也忍痛割爱了!”李信连连奉承傻笑着,等总管进去院内很远,方收了笑意。 总管进去片刻之后。匆匆忙忙的又赶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喜道:“你带地是什么宝物?为何我家大人一见之下大惊失色,急叫你们进去相见!” “这宝物岂是能让凡人所看到的?烦大人前边引路去叫你家大人一见!”李信跟在总管的身后进了李将军府。 李良坐在屋内正自愁眉不展。燕国与赵国在西北边有块很广阔的土地。这片土地目前还在秦军的手内,赵王武臣令他将这片士地全部拿下来。经过几个月的激战,他已拿下常山,也拿下了石邑,兵至井后发现秦军在此布防严密。打定了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主意甚不好攻,只得又退回石邑。 井并非攻不下来,可攻下来死伤将会很多,那时在北不远的燕国大军会趁赵军与秦军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翁之利。他把忧虑奏报给武臣了,希望武臣可以考虑暂缓攻打井的计划,或者再派五万援兵以待打下井之后还能守得住。不使燕国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武臣是铁了心地要尽快攻下井,可笑的是又不想增援一兵,他这次回就是要亲自跟武臣谈这件事情,希望武臣能够明白他的苦心,要么暂缓攻打井地计划,要么调附兵的屯军增援。若武臣都不答应,他就让出这个将军位,谁爱当谁来当。反正他是不愿再干下去了。或者…… 有件事搞的他心有些痒痒,在未回之前,秦军曾有个使者拜见了他,递给他一封二世皇帝胡亥亲笔写的书信。书信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不过上边盖着皇帝的玉玺,大意是希望他能够降秦。里边开出地价码很诱人,什么赏金千斤,什么封候让其为一郡之首,什么……反正这些东西是武臣没有办法给他的,或者暂时没有办法给他的。 “真不行就返回石邑降了秦军。但不知这是不是秦军的一计?”李良在心中暗叹,继续的想着明日见武臣时该如何规劝。 府内的总管进来了。交给他一封包裹地十分严实的木板书信,说什么外边来了个秦商想卖些宝物给他。 “什么宝物?我要那些东西干么,又不当吃又不当喝的!”虽然李良对于总管的打扰十万恼火,但从小受过的良好教育让他慈眉善目的说道。将布剪开,取出木板瞧了一眼。 这一瞧不要紧,直让他心呯呯的乱跳,上边盖着秦军上将军的虎符印信,写地还是劝他归降,只不过这一次开的价码更加诱人。 “快,快把那个秦商请进来!”他激动的叫道。等到总管退下去后,将身上的衣物好好整理了一番,静候秦使进来相见。 李信进了屋,李良起身把门关好,将李信让到一张席上同坐,道:“不知特使如何称呼?” “我亦姓李,祖上五百年前说不定还和将军的祖上在同一个锅里吃过饭呢?”李信笑道。 “原来是本家!”李良赔笑道:“不知这封书信上写的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上边盖着上将军的虎符大印,如何假的了?将军多心了!” “真的有两千斤黄金地赏赐?” “有的!” “真地会封我为关内候?” “妈的,老子打了这么多的胜仗也不过为个大庶长的爵位,他一来就封个关内候,比老子还高上一级。这事也只能骗骗他这样没有在秦军混功名的人,凡是在秦军中干过的人谁会信这个啊!远的不说,王离掌管三十万大军,不过跟我爵位一样!率二十万大军,肩负救秦的重任,也同我的爵位一样,大秦现在哪有被封候的将领?这个司马欣真阴险,看来 一切办法要除掉我,因此在信上留下如此大的一个破邯写的,莫非这事也有他一份。他也想除掉我?”李信心中想着,笑道:“自是会封将军为‘关内候’,我们是本家,我骗谁也不能骗将军啊!” “这么说赏我六进大宅一座,良田千顷,奴仆无算也是真的了?” “真地真的,都是真的!将军是不是愿降了?若愿降我这就回去禀告上将军,然后由他禀明陛下!” “不急,容我再考虑考虑!”李良道。 秦国开出的价码确实吸引人。可是他也不敢就此答应。所谓作熟不作生,在武臣手下干的时间久了,也不想轻易的换主子。除非武臣逼的他无法再干下去。 李良把李信等三人安排在府内休息,带上几个亲兵前去王宫见武臣。本来他是打算明早见的,可是听完李信的话语后有些急不可待,想尽快知道事情地结果,瞅着天色还早不过申时一刻。便提前去见。 才出门没走多远,一辆车迎面驶来,路旁百姓纷纷闪避下跪。瞧两边敲锣打鼓开道的仪仗队架势,李良还以为赵王武臣路过,慌忙下马带着亲兵也在过道旁跪了下去,嘴中呼道:“臣。李良求见大王,有要事禀报。” 李良下跪的有些慌了,等车驶到近前才发现虽然同是宫制车,但这辆车是五马拉地并非是六马拉的,也就是说来的并非赵王。他想起身,可是已跪了下来,此时起身显得不把王室成员放在眼里,只得接着跑着。心中盼望坐在车里的王亲能够亲自下车将他扶起来,然后嘴中连连称罪,给他挽回一些面子来。 他的这些想法坐在车之内地人自是不知,可巧车里的人刚刚参加完宴会回来,醉的把李良是谁也忘的一干二净。 车里坐的是赵王武臣的姐姐,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车停了下来,娇喝道:“为何停车?” “李良李将军求见!”侍从毕恭毕敬地道。 “不见,让他有何事明日入宫求见!” “公主,跪的可是李良李将军!”侍从特意的把李良二字重重吐出,道。 “不见!”武臣的姐姐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李良是谁。只当是个低级的小将,把手重重拍在俯卧的车榻之上。醉熏熏的厉喝道:“赵国大小将领没有数千也有数百,一个个见下去哪能见得完?让他明日入宫求见!” 侍者不敢再劝,放下车幔唱喝道:“起驾!” 车队缓缓驶过,李良把手握在剑柄上又松开,再次的紧握又再次地松开。车驶的远了,他才在一个亲兵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 血往脑袋上冲,李良的大脑乱糟糟一片,似乎想了许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他觉的亲兵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眼里带着几许的轻视,这让他更加的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他在赵军中的地位最为尊贵,掌管着赵国的兵马,身份比张耳、陈余都要高贵些,平时里赵王武臣见到他都得卖三分面子,不敢对他说一句重话。没想到今天却跪了个女流之辈,并且得来了平生最大地羞辱。 “回去!”他怒喝一声,骑上马飞奔回府躲入屋内,拿着屋内陈设出起了气。 李信正在院内溜跶,看到李良气冲冲的回到屋内,心中清楚他刚才出去这一趟一定是受了谁地气。又见随行的亲兵各各脸色黑沉,便使了个手腕把事情探听出来,走到李良寝前敲了敲门。 “谁?” “大秦使者!” “进来!”李良没好气的道。 李信推门而入,见屋内散落一地的东西,笑道:“我刚才听说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本不相信想跟将军求证一下,一见将军的脸色,知道这事不用再求证了,一定是真的!” “什么事是真的?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李良脸上一红,问道。 “我听说将军刚才出门跪拜了一个妇道人家,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以将军之尊屈尊下跪,人家连车都没下,径直去了!” “哼!”李良朝木柱上狠狠击了一拳,气呼呼的坐了下去。 “这可是奇耻大辰,将军怎能当作没有事一样?”李信走上前去,激愤的道:“天下叛乱四起,不管有本事的没本事的都敢擅自称王!武臣本就不如将军,其原来的地位也比将军低下,只不过开始之时大胆称王,使将军屈就在他的手下。凭将军之能竭尽全力为他做事,赵国多半的疆土是将军之功,可是他的姐姐竟傲慢的不肯下车见你!现在他们就如此待你,等到天下平定了,更没有将军的立足之地,还不知要如何轻贱将军!将军好好想想,这样为一个本不如你的人打天下值不值,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那个傲慢的女人以解心头之恨!” “杀了她?” “对,杀了她!然后,带军杀入皇宫再斩武臣之首,将与将军有二心的大小官员一扫而尽,这样赵国就是将军你的了!将军试想,以数万兵马降秦所得到的赏赐高,还是拿整个赵国投降所得到的赏赐多些?”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他既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李良站起身,打开寝门喝道:“来人!” 几个亲兵闯进屋内,李良下令道:“你,立马组织府内亲兵,一会随我去把武臣那个不开眼的姐姐除掉。你,拿我印信出城调张强屯军入邯郸城镇压叛乱。你,拿我手御令城内守将率军捉拿大小官员,胆敢抗令不遵者,立马斩于剑下。你……” 众亲兵纷纷领令而去,李良握住李信的手道:“李先生稍等,随我一起出府看我如何雪耻,又是如何斩杀擅自反秦的武贼!”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五十一章 李良手刃武臣 信与李良并肩而行,后边跟着气势汹汹的二百亲兵,羡慕的道:“您有一匹好马!我这匹马虽也是良马,但与你的马比起来就成了劣马。这马只怕当今的皇上也无,不知先生从何得来?” 稍微懂马之人就知道李信跨下之马是天下良驹,他早已见怪不怪,笑道:“这马是从西陲的一个小国得来,那个小国除了有好马什么也没有。将军若是喜欢,自请拿去!” “我是一个爱马之人,同时亦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如何敢夺先生所爱!”李良笑了笑,道:“不过以后你我同朝为臣,若有机会能再去那个小国,到时一定给我也买来一匹!” “兄弟一定把哥哥的话语记在心上,有机会替哥哥买上一匹来,不过这价钱可有点贵!”李信开着玩笑,道。 “贵才是好马,哥哥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买上一匹来!”李良十分认真的道。 两人越说越熟络,逐渐不再彼此客气起来,称呼上也开始亲密的称兄道弟起来。武臣的姐姐是往王宫而去,越离王宫近路上也越显的繁华起来,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刚躲过离去不远的车,又见一队二百人的全副武装兵士汹涌而来,纷纷跳到路旁再次闪避。 离王宫还有两条街,在‘’府衙的大门前不远处,李良终于追上了武臣姐姐的车队。他驻马持鞭朝前一指,后边的亲兵提起兵器直冲而过。 百姓们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站在房檐下目光疑惑的随着冲向仪仗队的兵士傻瞧。当一个兵卒提剑割下一个仪兵的脑袋后,他们方明白是怎么回事,纷纷逃散起来,再也不敢多瞧一眼这样的热闹。 街道上开始冷清,同时仪仗队大乱起来,醉卧在车内的赵国公主听到外边的吵嚷声大怒。揭开车幔正准备斥喝外边人等不懂规矩,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兵卒抓住一个仪兵的发髻,将剑横在脖子上如杀鸡一般割了下去。 两人正好面对着她。之间地距离不过两三尺,她异常清楚的看到剑把那个仪兵的脖子割开一道口子,血喷射出来溅的她满脸都是。 晕呼呼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武臣的姐姐如一个吓坏了的疯子一样目光呆滞的放下车幔,手脚笨拙的退回到车厢内一角,嘴唇发白喃喃道:“杀人了,造反了!杀人了,造反了!” 仪兵虽多,但哪是李良这些身经百战地亲兵对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已被清理完毕。‘邯郸’府衙离的近,外边地混乱早已得知,但清楚杀人的是大将李良后谁也不敢出门制止。县令焦灼不安的在门后走来走去。眼瞅着仪兵已被除尽接下来就要杀车内的王亲,再也躲不下去,深吸两口气鼓足勇气带着衙役走出大门。 按照他的想法,他要大义凛然到走上前去,用一身浩然正气喝止李良继续施暴。可是现实与梦想之间地差距太大。当他走到李良面前时,那本就不多的大义与正气从体内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怜而又卑微的笑道:“李将军,您这是干啥,这是干啥……” “滚!”李良回头怒视一眼,不想多说的喝道。 这一声大喊把县令吓得差点坐倒在地。浑身打着抖。他吓得胆裂心寒,但亦知道自己不能听话的‘滚’。李良擅杀王亲,这事发生在衙门口他若不制止将和李良同罪,结结巴巴地再次道:“将军,杀王亲可是罪同谋反,千万不可作这等傻事!若是大王有什么对不起将军的地方,将军给微臣说一说,微臣一定代为通传。尽力化解将军与大王之间的芥蒂。” “再不滚信不信我连你也一同杀掉!”李良冷目扫了县令以及跟在县令后边的衙役一眼。衙役们害怕,扔了兵器作鸟兽散。县令见只剩自己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灰溜溜的逃回衙内。 趁着这个时机,武臣的姐姐悄悄从车上爬下,跪行想从那些静立的兵卒身边溜走。李良纵马走到她地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冷笑道:“武大公主,哪去?” “原来是李大将军!”武臣姐姐的头发已经纷乱,脸上到处都是血污。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害怕之色,露出满口上下直碰的白牙道:“不知臣妾哪里得罪了将军。竟惹的将军起了杀心?” “你不知道?就在不久前,我当众跪在街头求见。你怎么说的?让我明日入宫晋见你!我这人心急,等不了明日入宫相见,只好以此方法见见你这位赵国的大公主!”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武臣的姐姐跪在地上把额头都磕出了血。自己的新血与别人地旧血以及眼泪混在一起,再加上沾惹到地上的尘土,整张脸就如多年不曾洗脸地叫花子一般。她再无当公主时的傲气,身上除了卑微没有一点的贵气。一边叩头,一边泣道:“都怨臣妾贪杯,喝的大醉以至不知将军在街头求见,请将军饶过臣妾这回,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李良抽出腰中宝剑,道:“放虎归山是什么后果,我懂。再说,不杀你也难解我心头之恨!”说罢,拎剑就要向跪在地上的武臣姐姐砍去。 “哥哥,一个妇道人家杀她干啥?吓吓她也就罢了!”李信心生不忍,拦道。 “这位大爷说的极对,将军杀我不算是英雄所为!”武臣的姐姐继续叩头求饶。石板路面咚咚作响。 “杀你我还真怕脏了我的手!”李良还剑入鞘,道:“来人!”一个亲兵赶到近前,他接着道:“去僻静的地方给她留下全尸,日后以公主的礼仪安葬!” “是!”那名亲兵领令,一手提剑一手提起跪在地上的武臣姐姐。 “哥哥……” 次开口道。 “兄弟莫在劝我!今日之辱,我的下属已看在眼里,的百姓也看在眼里,不杀她让我今后如何带兵?又如何在军中树立威望!”李良回头瞧了一眼,道:“兵马已到,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后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李信回头一看,只见这条街上赶来一支兵马。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领队的将领从万军之中挤将出来,上前道:“末将张强奉将军令带三万人马赶来,请将军吩咐!” “张强!”李良似笑非笑,嘴角上翘地道:“你从一个伍长未立一功而被擢升为屯军大将,可知这是为何?” “这是将军念在小时之谊对末将的恩宠,末将对将军的大恩是时时放在心里不敢忘记,并随时准备报答将军。”张强跪在地上,一手扶剑,低头道。 “是吗?今日我就要你报答我!实话告诉你。我欲杀武臣,不知你有何打算?是助我杀了他呢,还是将我拿下送交他来问罪!”李良说道。一边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强。一边把手按在剑柄之上,只待张强若有一丝的不同意,立马将此人斩于马下,取得这支兵马的指挥权。 “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末将哪敢拿将军!”张强站起身。一脸谄笑的走上前去,用袖给李良扫了扫裤灰,并顺带着把李良脚上的一滴血迹擦拭干净,道:“武臣地无能,兄弟们都是瞧在眼里的,早有除掉他推将军为王的心思。只是怕将军不同意一直不敢提。如今将军有杀他之心,这是兄弟们心中筹划已久地事情,哪有不同意之理?末将愿为先锋,领军攻入王宫,诛杀武臣。”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算我没看错你,这就随我去攻打赵王宫!”…… 李良杀武臣姐姐的事情还没传到宫内,王宫的大门如往日一样洞开。当毫无戒备的守城兵卒看到一支兵马飞奔而来。领头的是李良时,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纷纷诧异李良怎么带着兵马前来王宫,莫非宫内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李良快马当先刺死含笑而立拱手以对地宫门将领之后,才明白过来这是李良想要造反,想要将宫门关起来时已经晚了! 左丞相邵骚听说李良回到‘’之后,马上猜出李良此次回来的目的是来请援兵的。他明白,打‘井’不容易,守‘井’更不容易,若想在打下井之后还能守得住,必需得有足够的兵力对付北边觊的燕军。而这些最少还得需要五万援兵。 南边秦军与楚军战地正酣,楚军节节败退眼看楚都‘陈丘’都保不住了。所以镇守在黄河北岸的兵马绝对不能抽调,以防秦军打下‘陈丘’之后突然调头过河攻打赵国。能调的兵马只有‘’城外的屯军,可武臣自从被燕军逮住过一次后变得异常小心,城外仅有的五万屯军看的比什么都金贵,绝对不可能拨给李良而让无兵防守。 援兵既无,他赶在李良面前见武臣,为的就是要向武臣细说厉害,希望可以下达暂缓攻打‘井’的命令,以等待将来有时机之后再说。经过长时间地述说,眼看武臣不再对拿下‘井’表现的那么急切,他长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把这口气完全松完,殿外突然大乱起来。 “外边发生了何事?”武臣面色苍白的问道,被囚燕地的那段经历实在让他有些不堪回首。 殿外突然大乱,除了兵变没有第二个原因。邵骚强自镇定的道:“许是宫里人没有规矩胡闹起来,容臣前去喝斥他们。 邵骚朝殿门走去,伸出手还没摸到门,大门就被一脚踹开。殿外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两支人马厮杀起,占于上风的那支人马也不知是叛乱的人马还是镇压的人马。 走进两个人来,武臣定睛一看,见进殿地手中提剑那人是李良,身边跟着的商人打扮那人虽不认识,但有李良在此心中还是大安,笑道:“有李将军在此我就放心了,再大地乱子也翻不过天去。将军怎知有人要叛乱,这么快的就赶来护驾?” “赶的快,是因为叛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李良笑道,提起剑朝武臣走去。 邵骚急忙挡在李良面前,喝道:“大胆李良,本以为你乃一代忠良,谁知竟敢叛乱!不可胡闹下去,速速将你的人马撤走,我保证大王绝对不会追究此事!” 李良一把将邵骚推倒在地,步履坚定的继续朝武臣走去! “你因何事要叛变!”邵骚一扑,抱住李良的一条腿道:“是不是因为攻打‘井’之事?我已与大王说好,准许你暂缓攻打‘井’。是不是啊,大王?” “是!丞相说的没错,寡人已同意暂缓攻打‘井’。”赵王面色苍白的连连点头道。 “那已经不重要了!”李良道,想从邵骚的手臂中挣脱出来。邵骚抱的极紧,一时挣脱不出。 “李良,你我也算知交,我虽不知你为何要反,但绝不会让你做这等傻事。要杀大王就先杀了我吧!”邵骚趴在地上说罢,张嘴朝李良的腿上咬去! “挡我者死!”李良大喝一声,双手握柄向邵骚背上刺去…… 从死了的邵骚手中挣脱之后,他赶到武臣面前,喝道:“你可知罪!” “寡人平时待你不薄,为何要杀寡人!”武臣抖成一团,颤声问道。 “待我不薄?哈哈,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李良仰头长笑一声,面目狰狞的道:“我杀你自有杀你的原因,到了九泉之下,自去问你的姐姐吧!”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五十二章 李良降秦 刃武臣,李良心中的那口怨气终于吐了出来。望着他突然有一种想坐上去的冲动,要尝一尝当王的滋味。 他似不经意的瞧了一眼李信,想要告诉这位大秦劝降使者不愿降了,要是李信敢叽叽歪歪的,他会毫不留情的一剑杀了此人。不过,马上他又想到现在虽杀了武臣,但局势尚未安定下来,城里乃至于整个赵国的疆域之中到处都隐藏着不安定的因素,这个王位不是那么好坐的,不能把降秦这条路给堵死了。 李信为官为将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是不学自会。从李良的眼神中他瞧出了悔意,同时也瞧出杀机。他猜测着李良的打算,笑道:“哥哥是不是突然又不想降秦了,想取武臣代之,行大王之权?” “我哪有那种打算!”李良摇了摇头,极力的否认道。他没想到李信会把他心中的想法挑明,顿时神色有些慌乱,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平常,道:“倒是真想去坐一坐这张王榻,看是否有家里的榻舒服。” 李良顺阶而上,在王榻上坐了下来,伸手把王位抚摸了个遍,道:“这王位坐起来并不舒服,也不知天下人为何都想坐上一坐!” “天下人所坐的并非是这张榻,而是榻背后所拥有的权力,那些可以满足心里所有**的权力。坐在这上边人,往往认不清自己,因为贪恋,胆子也会变的越来越小。想他武臣几个月前也是个能征善战的武将,这才坐在上边多长时间胆气就被磨灭的丝毫不剩,对于将军的剑竟不敢有所反抗。”李信道。 “我没有当王的命,平时最爱东奔西跑,岂能被一张榻绑在这里!武臣已死,现在赵国我说了算,这就跟您前去‘咸阳’交接所有的事宜!” “这个不急,只怕哥哥还得在这里当上一段时间的王!”李信盯着李良的眼睛看,想看看他究竟是虚情假意还是确实如此打算。这一次李良隐藏的很好。他没瞧出一点地端倪。李良为不为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降不降秦跟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只需得到李良愿降秦的一句话罢了。只要李良给他写上一封书信,让他平平安安的离开赵国,后边的事情如何发展他没有一丝的兴趣。 李信干笑了两声,朝坐在王榻上的李良拱拱手道:“如今大秦烽烟四起,朝庭疲于剿灭各处的战火,哪能腾出人手治理这片土地。哥哥先在这里为王,写一封愿降的书信交由我带回交差。什么时候大秦地战火都平熄了,自会有人来顶替哥哥。” “您不再这里陪我?”李良心中一喜。给他一段时间,正是他所希望的。等到把赵国的一切隐患都清除了,降不降还不是他说了算? “我只是一个打打下手地小人物,该去哪里岂是我能决定的!只盼能够早日回去交差,了啦这件事情。” “兄弟就这么走了,不怕我在王位人坐久了。坐着坐着坐舒服了又不想降了?” “哥哥降不降是哥哥的事,这又岂是我能左右的?不过哥哥也是个明白人,别看现在匪患闹的凶,上将军带兵出征很快就会把四处地叛乱剿灭,哥哥不降只怕也没什么别的出路,到最后说不定还要死无葬身之地!降与不降。像哥哥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会自有打算的。” “您别当真,我只是一句戏言罢了!”李良从王榻上站起,道:“看来我还的写封书信给陛下,让他任你个官职在此地陪我,不然偌大个王宫只有我一人非寂寞死不可!现在大事未定,希望您能在此再多呆几日,等一切都安顿下来了再走不迟。” “哥哥担心有人会坏了哥哥的好事?” 李良点了点头,道:“其他人我都不担心。唯独担心张耳与陈余!这两人都是有本事地人,不将其除掉,始终都不安全!等一会守城将领就会把抓捕的官员名单呈报,若这两人在名单之内,赵国也算安定下来了,我马上给你书信让你回去复命。若这两人不在名单之上,您就在此多留几日,待除了这两人再走。” “一切听哥哥的安排!”李信道,随在李良的身后四处打量这座王宫。 这座临时的王宫并不大,很快就转了一圈。再回到殿内时,亲兵已将殿内的邵骚、武臣尸体清理出去。并用水将血迹清洗干净,就像这里并未发生过血腥的杀戮。而这时,守城将领也终于把抓捕到的与李良不一条心地官员名单呈报上来,果不其然,里边并无张耳与陈余的名字。 “我早已吩咐你严守城门,勿必抓到张耳与陈余,为何还是逃脱了这二人?”李良黑着脸,斜着眼看着守城将领道。 “平素里军中多有与二人交好的将领,想是不知谁事先透露了消息,因此让两人逃脱。”守城将领小心的应道。 “是谁通风报信,又是谁私开城门放两人出城,总会查个水洛石出的。可知那两人逃去何方?” “有兵卒报,见两人骑着快马朝南而去!”守城将领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 “往南而去?莫非他们是要去纠集驻守黄河的兵马夺回?”李良喃喃了一句,道:“速派一千骑兵追杀,勿必在两人赶到黄河驻地之前将两人除去!” 如此明目张胆的朝南逃去,李信怀疑这是张耳、陈余的声东击西之计,看似朝南实则朝北,要去调李良驻在石邑的大军。他想提个醒,想了想觉得李良现在刚除去武臣正是自信心膨胀地时候,一定不会听他的。再说,不是绝顶聪明而又孤投一掷之人,谁会去调李良一直带着地石邑兵马而不去调与李良关系并不是很近的黄河沿线兵马。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若是李良就此除去张耳与陈余,他李信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万一李良一时性起杀 那死的真有些冤。最好是张耳、陈余调来兵,两伙伤,逼得李良就此率军跟他离去。 李信住在王宫之内十多天,平时也没什么事。只是陪着李良说些话。正如他所料,李良派出去的兵马没有找到张耳与陈余,之后李良也曾怀疑这两人朝北而去,派人去石邑也没发现两人影踪,这事也就放了下来。 张耳与陈余究竟去了何处?那日,李良率军围攻王宫,有人赶在抓捕两人的兵马赶到之前密报于两人。他们仓皇之下骑着马出了城,先是装模作样朝南而奔,跑出几里地后向东急走又拐而向北。 两人也曾商议着要出奇不意的去石邑控制李良的兵马。接而率军南下拿下。这个计划太过疯狂,他俩没有足够地把握只好另想他法。最后,两人决定一人留在常山附近。联系与李良有仇隙不和的将领,悄悄将兵马聚积于常山附近。另一人则偷偷前去燕地借兵,作势攻打驻在石邑的兵马,以防攻打之时,石邑的人马回援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留在常山的张耳很快就聚集起六七万人马,出使燕国的陈余也说通了韩广,以事成之后割石邑附近千里之地为代价借来十万人马压阵于石邑,约好时日攻打。 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李良把进城地屯军又调出城外。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风平浪静,城内的隐患全部清除。而张耳、陈余又没有丝毫的音信,他认定不会再有事发生才会如此地安排。 这一日,李良将李信一日几问的书信写好,设宴送行。席间,两人就如发小一样亲密无间,面子上全是热情的客套,内心里却各打着不同的主意。 李良打的是送走李信之后,降秦这事一定要往后拖。拖地越久越好,直到混乱的局势明朗起来。若世道越来越乱,大秦无力回天,他便自称赵王。若大秦势如破绣横扫天下乱局,他便投降。这样两头都能捞得好处的事情,他觉的能干。 李信则是心急昨日辗转传来的消息,说率领大军已与陈胜军在陈丘附近展开大战。陈胜集结了三十万兵马与陈兵与陈丘西郊的二十万兵马厮杀起来,两军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他一会担心陈胜大败,陈胜死是他不愿意看到地。他一会又担心大败,那意味着韩信、韩敬等这些好不容易聚起来的英才会有性命之忧! “真他妈不该来这里当这倒霉差事。我要是在战场之上哪会如此心烦!”李信心中暗骂,端起酒樽又应景的恭贺李良一句。两人碰樽喝酒。 “兄弟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上面,我真想把这烂摊子扔在这里随兄弟一同回去!”李良给李信的樽里添着酒,颇有些伤感的道。 “我也会想哥哥的,一有空闲就会来找哥哥!”李信接过酒壶给李良的樽里添酒,道。 门外有个亲兵如家中失火一般闯进屋内,李良大怒,举手砸在几案上,骂道:“我早有交待,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搅,难道你没听到吗?” “将……将……军,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快说!” “张耳、陈余不知从哪调来兵马,已与城外的屯兵战上。张将军来报,敌人来地迅速,屯军死伤惨重,不是敌手!” “什么,他们两个从哪来的兵马?快,快派人前去石邑调集兵马来援!” “是!”那名亲兵领令而去。 “兄弟先在这里喝着,容我前去瞧瞧!”李良站起身,朝李信拱了拱手,急急朝城门而去。 李信坐在那里又饮了一樽酒,站起身也出门而去。赶到住处叫来黑夫与英布,令两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大哥,李良终于想通要放您回去?”黑夫一边收拾着行装,一边道。平日里李良对李信那股粘糊糊的劲头,让他有些不敢相信李良会轻易的放他们离去。 “这一次由不得他了!”李信笑道:“张耳、陈余率军围攻城外屯兵,不时将会除尽屯兵攻城!” “我说外边怎么乱哄哄的!”英布将手头的事情稍微停了一停,道:“城内防军连带衙役不过万余人,这次李良看来即将大败。不过,他若是能支撑上十来日,待石邑的兵马前来或许可以胜了此仗,除掉张耳、陈余。” “管他呢!他败,自会降我跟我渡过黄河。他胜,我们可以趁着大乱逃出城,反正他愿降秦的书信我也拿到,也算完成了这份差事。只盼能够早日回到军中……” 不说石邑的驻军被燕军所围根本无法回援,就说能够回援也需十日时间。可李良莫说靠一万兵马守住十日,就连一夜也没有守住。 张耳依靠七万人马大败屯兵,兵马迅速升为十万人,对着城门展开昼夜不停的进攻,至天明城门终于被破。李良领着不到三千地败兵跟着李信朝黄河而去,自此为王的念头彻底地打消。 张耳与陈余拿下城,两人在立谁为王的问题上分歧很大。张耳信誓旦旦的愿奉陈余为王,陈余慷慨陈词的原立张耳为王,看似两人都在劝说着对方为王,其实内心中都不愿对方为王。 两人争执不下,为此闹的甚不愉快,一个幕僚道:“两位大人都不是赵国人,在赵国就跟客人一样,无论立谁为王都无法立足。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应该找一个赵国的后人为王,而两位大人辅佐此人才可成功。” 这人说的很有道理,同时这个办法也不伤两人的和气,于是物色了一个名叫赵歇的人为王。不日后,赵国的都城从迁往信都.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五十三章 陈胜败走下父 赵国,李良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差点成为只王,说起话来那是说一不二霸气十足。离开赵国,尤其是过了黄河之后,李良的霸气顿时收敛了许多,就连与李信说话的口气也与之前截然相返。在赵国时,他总是以一种俯视的姿态与李信交流,过了黄河这种姿态由俯视逐渐演变成了仰视。 他听说过‘儿是爹的胆’这句话,如今想想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兵是将的胆’,瞅着区区那三千左右兵马,始终提不起胆气来。虽然李信几次三番的对他保证,投降的条件是不会变的,就算朝庭有变,他也要想办法按文书上的办,可是他始终将信将疑。当初让他投降是看在他有十多万兵马的份上,所以才开出那么大的价码。如今只乘下三千兵马还按原来的价码办,简直就是笑话。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这个道理他懂。你一个小小的使者,哪有资格去说会想办法按原来的办!不过,说到底他还是十分的感激李信,最少已到了秦地,李信还同在‘’时那样尊敬他,一点也没有小瞧他的意思。 从‘阳’一路走过来,经‘临济’到‘陈丘’,李良越来越迷惑起来,李信似乎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只是个小小的使者,在军中十分的受人爱戴,似乎每个人都认识他,一见到他脸上全写着崇敬二字,张口闭口的全喊李将军。他笑问李信的真正身份,李信总是笑笑而不答,直到赶到陈丘之后,李信先去楚王宫对复命,才从英布的嘴中得知其真正的身份。 “你家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一路上尽见兵卒将领喊他将军,只怕不光是个使者这么简单吧。”候在当初的楚王宫,现今的行辕门外,李良似乎无意的问道。 英布很吃惊,平日里见两人称兄道弟说不出的亲切,没想到李良竟然会不知道李信真正的身份?笑道:“将军一定是跟我开玩笑。你与我家将军如兄弟一般,怎会不知我家将军是谁?” “这……”由始自终,李良只是以为李信不过是个小小地使者,自己愿与他结交那是他八百年修来的福份,哪会去打听李信姓啥名谁,在秦军中居何位置?面对英布的反问,他心里边有些慌乱,面上仍是平静无常,道:“兄弟相交贵乎于心。又何必去关心在意对方的身份呢?” “将军说的很有道理,但现在怎么又关心起来了?”英布道。 “我只是好奇,你要不愿说就算了。等一会他出来我自去问他。”李良道。 片刻的沉默之后,英布呵呵笑道:“将军生我气了?我家将军姓李名信,以九原郡郡守之职暂代前军大将军,掌管十万兵马,曾于曹阳破周文……” “原来是他!”在英布霹雳叭啦的介绍之中。李信在李良心中的形象逐渐清晰起来。他既后悔在‘邯郸’时对李信的尊敬有所不够,又自得于秦军会派这样地一个大将为使者劝降,足见他在秦国的威望,静静的候在楚王宫门前等待着里边地传见。 一路上从各方面打听来的消息,李信得知秦军与楚军的决战已于三天前结束。此次决战,邯那十万兵马为主攻力量。他那十万兵马为后援以及侧翼支援。不知是因为他的几场胜仗给秦军带来空前高涨的士气,还是楚军实在战力太弱,反正虽有陈胜亲自督战,三十万楚军还是大败。 此战,杀楚军十万有余(十万中有七成往上本已投降,但还是下令将全部杀死。)剩余地十多万败军,有的逃往‘新阳’、‘汝阴’,有的逃往‘下父’。据说。被杀的人中没有陈胜的尸首,看来陈胜业已逃走。 大殿外守门的亲兵似乎不认得他,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英布、司马欣正在里边商讨要事,让他明日再来。李信着急于把这件事情赶紧了结,更为了让想看他笑话的司马欣笑不出来,禀明身份令亲兵马上通传。 亲兵入了殿,殿内传来的两声大笑,道:“快把李将军请进来!”那名亲兵一溜小跑的快步出来,请李信步入大殿。 李信踱着步,走入大殿之中。就如一个打了一场胜仗的大将军从夹道欢呼的百姓中通过一般,又如一个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傲视群鸡一样。走到殿中站定,拱拱手道:“上将军,末将不辱使命劝降归来,李良就在行辕门外恭候,将军见是不见 司马欣坐在大殿右侧首位,下手坐着董翳,坐在对面首位。听李信说已将李良劝降归来,三人同时站起身大笑。笑的很真诚,司马欣笑地皮笑肉不笑,董翳笑的很亲切,可是这亲切之中透露出无尽的虚伪。 道:“见,当然要见他一见,快传!” 司马欣拦道:“李良此次归降,带来多少兵马?” 李信正要转身去叫李良入殿相见,听司马欣开口先问李良带来多少人马,讥讽道:“不知内史大人问这话何意?是否他带的兵马多了,所得的官职就会高一点点,带的兵马少了所得的官位就会低一点点,若一个兵卒未到,就会把他晾在一旁不理他了?” “那是当然!”司马欣止了笑,道:“他带来的兵马多,我们给朝庭奏报时也好说,自会有高官禄等着他。他带的兵马少了,我们如何跟朝庭奏报,又如何赏他高官俸禄?” “简直就是放屁?”李信走上前去,道:“当初,你们让我为劝降特使,亲笔书信写的天花乱坠,许以候爵赏赐无算。如今,人家听信你们地鬼话来了,见人家已被你们掌控就反悔当初的决定,依所带兵马多少看人下菜碟?司马欣,你如此做就不怕天下人心寒,再无人听信你们地鬼话投降了吗?” “你敢骂我?”司马欣按住腰间剑柄,急走两步站在李信面前,朝邯喊 你听到了,他竟敢骂我。” “我骂你怎么了,我骂的就是你!”李信轻蔑的斜视司马欣。道:“甭拿剑来吓唬我,你剑还没拔出来已死在我的剑下,不信你就试试。你心中的那点算计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看在将军的面上,我定上你血溅三尺之内。” “大家坐下说话!”董翳挡在两人中间笑道:“李将军一路劳顿先坐下歇歇,司马大人也坐下来说话。李将军莫怪,当初我们谁也没料到李良竟真的会降了,如今即降了,总得找个办法把这事给解决了。” “你们没料到李良会降便叫我去劝降。不知你们安地是什么心!”李信怒道。 将李信拉在身边坐下,董翳也把司马欣拽到席上坐下。道:“大家都是为朝庭办事,只不过所走的门路不一样。又何必为个降将伤了和气?李将军说说,李良此次投降究竟带了多少人马,我们也好给陛下写道奏折,看看陛下的意思。” “本来是可以带着整个赵国疆域投降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只带来三千人马!”李信道。 “哈哈!”司马欣大笑道:“三千人马?这倒难为住我了,我是给他个千人长干干呢,还是给他个军候干干。” “你!”李信怒目直视司马欣,回头对道:“上将军,当初你们为了他降,可是说的天花乱坠。应承人家的东西多了。李良接到降书,杀了武臣,引得赵国大乱,两军对战死伤十数万,立如此大功不说按信上所说照实了赏,也得给个大将让人家心慰才对!” “李将军,这事着实难办。大将之位得陛下谕准,我们当初是瞒着陛下办的。如今贸然禀报陛下,只怕……虽说他立了这等大功,陛下得知或许会按实加封,不会怪罪我们假陛下之名行事。但圣意难测,谁又能保证陛下不会怪罪我们呢?这可是杀头之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不过,司马大人说的那个官职太下,我看不如任他为一个裨将吧,这可是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所能任免地最高将职,你看。你去好好的跟他说上一说?”语气筹措的道。 “我可没有那么厚地脸皮跟人家直说!”李信站起身摇摇头道:“这事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今后这种丧尽天良骗人的把戏千万别来找我。上将军。请问我的部下驻在何处,从今往后我只管带军,其他事情一概不问。” “别急!”拉住李信的袖口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正在商量着该如何全歼陈胜残部,也听听你地意思。” 李信坐下身,接着道:“‘新阳’聚积了楚军三万多人马,‘汝阴’聚集了敌六万多人马,‘下父’也有敌七八万人马。如今,‘新阳’的叛贼已基本上调往‘汝阴’,陈胜又赶去‘下父’调派人手,想必是要在‘汝阴’与我军再次展开一场大战。我们已经商妥,准备趁这个时机用十万人马攻打‘汝阴’,再派十万人马横在‘汝阴’与‘下父’之间,将楚军横腰截断,使其首尾不能相连。本来,执行横腰截断的人马就是你李信的人马,如今你回来了,正好由你前去指挥,你看如何?” “将军即令,末将愿为。可是为何不让我部直接攻击‘下父’,反而要多此一举呢?”李信问道。 “陈丘一战,敌战力虽不甚强,可是逃跑的功夫那是天下一绝,拦都拦不住。为了能尽快的消灭叛军,就要大规模地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你部拦在中间,上可阻挡‘下父’的叛军相援,下可防范‘汝阴’的敌人上窜……” “末将领令!”问明了部下驻在何处,李信站起身告辞出殿,走出宫门正遇仍在等待的李良。 “兄……李大将军,如何?” “哥哥,我是再没脸见您了!”李信脸上一红,十分尴尬的道:“他们……唉,不说了,您去了自会知道!”胡乱的敷衍了两句,迅速逃离陈丘。 从李信的神色与语气中,李良知道想按降书上说地封已是不能的事情,脚步沉重的朝大殿走去,一路上默默念道着:‘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入了殿,他扫了一眼殿上相对而坐的三个人,见司马欣的架势神色是三人之中最傲慢的,以为其便是上将军,纳头拜道:“降将李良叩见上将军!” “这人什么眼神,怪不得会被张耳所败!”司马欣嘻笑着对旁边的薰翳道,董翳在旁陪着笑脸,李良低头不语臊的厉害。 “我是!”开口道:“的事情李信将军都跟我们说了,对于你杀武臣立下的大功我们会据实禀报给陛下地。至于对你的赏赐……”顿了顿,为难道:“如今大秦战乱四起,一时间只怕难以实现。我们先封你为禆将,希望你在军中再立新功,等平叛了所有地反叛,那些赏赐一定会一样不拉的都给你的。” “只是一个小小的裨将!”李良在心中无奈的摇摇头,暗道:“这三人阴阳怪气的,在他们手下为将,只怕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见李良一脸的失落表情,接着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一定会想办法满足你的。” “上将军,人家这时嫌官职小了,正不高兴呢!”司马欣讥笑道。 “不……末将绝没丝毫嫌官职小的意思!”李良连忙解释,道:“上将军,请问我可在李信李将军手下为了裨将吗?” 以为李良会大闹一番,这事终究是他们做的有些不地道,没想到如此轻松的就解决了,喜道:“可以,当然可以。我这就给李信下一道手谕,你即日便可前去李信帐下听用。”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五十四章 李信孤身劝楚王 胜正在大帐内苦思破敌良策,一名亲兵步入大帐道。个自称叫李信的在门外求见!”他在心中暗思李信在他如日中天时离开,又在他最无助时赶来的原因,过了一会道:“让他进来。” “大哥!”李信走入大帐内,对着强自苦笑的陈胜拱了拱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中,一点也不跟陈胜客气。 “在陈丘时,我本想封李兄弟个丞相或者大将干干,可是李兄弟不告而别,常使我后悔没有留住您。今日,我被秦军大将所破,辛苦建立起的大楚国眼看就要土崩瓦解,您又突然出现,莫非是来看我的笑话不成?” “大哥也太小看我了!我常听人说,为友者,最应该在朋友得意的时候离开,在朋友失意的时来赶来相助,此乃为友者的大义也。如今我这样做了,大哥却如此小看于我,真让小弟心寒。” “难得您有这份心,这次前来是……” “小弟这次前来是救大哥的!” “您有破敌的良策!”陈胜语气开始激动起来,眼巴巴的瞧着李信。 “我无破敌的良策,前来是劝哥哥放弃无谓的抵抗,或者退隐山林,或者向东撤离……” “放肆!”陈胜站起身,立于李信面前怒喝道:“我尚有精兵强将数十万,不过区区二十万兵卒,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你竟在我面前说如此话语,散布谣言涣我军心,不想活命了吗?” “大哥!”李信也站起身,道:“来见大哥之前,我曾路过汝阴。汝阴县已如一座鬼城,所见到的兵卒除了喝酒度日就是行奸淫掳掠之事,唯独没有人去想如何对付大军压境的秦军。军纪已涣散到如此境况,士气已低落到这种地步,这仗还能打下去吗?还能打得赢吗?大哥贵为楚王。别的人战败都可投降,唯独大哥无法降,朝庭不会容许大哥之样的一个敢冒天下之大不违者继续活在人间。现今,大哥打又打不赢,战败之后又是个死的下场,所以我劝大哥就此隐姓埋名,也享受一下天伦之乐的生活。兄弟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还望大哥在心中好好的想上一想。” 陈胜也明白李信的话都是好意,可是好不容易才到手地东西就此抛弃。着实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他站在那里发了一会的愣,突然笑了笑,拉着李信在席上坐下。道:“还记得我们在安崖底的日子吗?” “当然记得,那时候大哥的心气很高,不大看得起我这个因为荫功而为伍长的人。” “兄弟如此说,就是在编排当哥哥的不是了!当时我们五个人住在一个屋内,日子过得虽苦。但快乐无穷。现在我还能清晰的想起健壮如牛的黑夫,喝醉了酒就会大哭大闹不满于现状的张忠,一张嘴能把死人都说得活过来地王惊。最近不知怎么搞的,常常想起你们来,做梦都想和你们坐在一起好好的喝上一顿酒,把该说地话一气说完。把该乐的事情都讲出来让大家一次乐个够。” “有机会的,直要哥哥能保下命来,我想我们五个人终究会有一天齐聚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共忆在安崖底时的快乐时光。” “只怕不可能了!”陈胜摇了摇头,脸色十分的阴沉,过了一会又快乐起来,道:“兄弟还记得我从安崖底临走那天,我们说地那些话吗?” “记得。我怎会忘记!”李信回想着那晚的事情,道:“我记得那晚的月亮很圆,就如一个银盘挂在天上,把夜照得如白昼一盘。那晚千长大人赏赐了酒肉,黑夫喝多了,躺在榻上扯起如雷的鼾声。王惊喝多了,表情异常的滑稽。张忠也喝多了,满嘴胡言乱语似乎还吐了王惊一身,第二天惹得王惊差一点与他翻脸。我想我那晚也喝多了,要不然怎会突然去跟大哥说起了话。要知道大哥平常都黑着脸,最是烦我这样的人。” “其实你这人挺不错地。只是当时我因为嫉妒你没给你好脸色看罢了!”陈胜笑道。 “大哥那晚说要让天下的小麻雀都知道大哥的鸿鹄之志,这点我觉得大哥做到了。” “是啊,做到了!自从起义之后,我也算光宗耀祖,着着实实的风光了一把,把那些平常看不起我的人好好羞辱了一番。我也记得当年兄弟问我如何才能在乱世之中有一番作为,兄弟还记得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我怎敢忘了大哥的教诲,自是记得清清楚楚,一个字也不敢忘记。大哥说:‘要想有一番作为,必须得有十人敌之能。’又说:‘你的十指修长,是个射箭地好手,这就是你的十人敌之能。’” “你练成十人敌之能了吗?” “也算练成了吧!” “什么叫也算,让我来考较考较你!” 陈胜从壁上取下一张弩,丢给李信。然后从果盘里取出一颗枣走到十步外顶在头上道:“来,射我头顶之枣,若中便是已成十人敌之能。” “大哥,这……” “别婆婆妈妈的,我都不怕你怕个啥!这样吧,我们再加个赌注,你要是能一箭击中我头顶之枣,我就听你的劝说放下一切权力,隐姓埋名芶且偷活下去。” 李信举起了弩,略一瞄准,扣下弩机正中陈胜脑袋上的枣。 “难道这一切竟是天意!”陈胜望着击中头顶枣后又射在帐壁上的箭,喃喃了一句。走到李信的身边,拉着李信再次坐下,道:“兄弟,你有这手技艺,我也就放心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曾见过黑夫?” “大哥见到他了?在什么地方!”李信问道。 “就在几天之前,我军被军大败。我一路仓皇东逃遇到一支骑兵,带头的那人像极了黑夫。当时,追随我左右的人马并不很多,如果他们愿意很可能将我擒下,可是他并不追击而是遥遥的退去。现在想起他一定是黑夫,必是见到我大旗上地那个‘陈’字故意放我一马。” “哦,听大哥如此一 必是黑夫了!” “黑夫都能当上一个骑兵千人长,以兄弟的才能若还在军中混迹现在必也早是校尉级别地将领了。兄弟为何不在秦军中干?不过这样也好,不然你我现在已是处于敌我相对的局面了。本来,兄弟前来劝我,我亦觉得不能再胜秦军,如今见兄弟亮了一番技艺,又想出一计可败秦军。” “何计?” “正在围攻汝阴,我带军前去汝阴,伪以投降叫上前答话。你可隐于我身侧,趁邯走上前来之时用暗箭射杀他。就如你当年刺杀匈奴右贤王那样将杀死。彼时,秦军失了主将必然大乱,我军士气虽然低落。亦可大破秦军。” “大哥,此计不见得可以成功,况且……”李信踌躇了一会,道:“上次我去陈丘见你,有些话骗了你。还望大哥千万不要见怪。” “什么话骗了我?”陈胜把脸一黑,道。 “我在射杀匈奴右贤王之后,并未从军中退出,而是在军中一直干了下去。把匈奴人从河南地与北假赶出阴山之后,我就成了九原郡郡守。始皇帝一死,朝局纷乱。在一次出游散心的途中没想到碰到了大哥,见大哥不知我的身份,也为了不与大哥伤了和气,就欺瞒了大哥……” 听着李信地一番解释,有个疑惑慢慢的在陈胜心中清晰起来。一直以来,前方都有战报传来,说秦军前锋大将李信如何如何。虽然这个李信与他兄弟李信是同名同姓,但他从没疑心过两个人竟是如一个人。现在他可以确定两人是同一个人了。“ “这么说,你现在是秦军前锋大将军了!破周文大军,田藏大军的都是你了?” 李信点了点头。 “是啊,你与相熟,站在那里他一眼就认出了你,这计一定是骗不了他的。你只身前来我大帐,就不怕我杀了你吗?”陈胜的面目开始狰狞起来。 “我相信大哥会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不杀我,所以才来与大哥相见。再说,我也并非只身前来,大哥的阵外便有我伏下的一支精兵!” “精兵。什么样的精兵,有多少人马?” “人数不多。只是一千骑兵,但这一千骑兵是天下少有地精兵,一个个都有十人敌之能!更何况带领这支骑兵的人也非同小可,对为极为忠心。“ “是谁?” “便是大哥所说的黑夫!我听从大哥地话,杀了右贤王为千长后,便把张忠、王惊、黑夫网罗于羽下。他们几个对我都是极为忠心,大哥若敢动我一根毫毛,我想他是不会念昔日之情,对大哥手下留情的。” “就凭黑夫,还有那一千骑!你可知我帐外有多少兵马?就算他们一个个都有十人敌之能,能闯得进来吗?” “能的,一定能的!”李信解开套在外边的大袍,露出里边地铠甲,道:“大哥用尽全身之力刺我一剑。” 铠甲闪闪发光,胸甲更是浑圆的一块中间没有一丝的缝隙,一看就不是一般的铠甲。陈胜摇了摇头,他的剑也不是一般的剑,寻常地铠甲都可以轻易的刺透,他不愿就此伤了李信的性命。 “你放心,我这甲是刺不透的。”李信怂勇着道。 陈胜犹豫不决的拔出剑,轻轻的刺去。李信喊道:“慢!大哥用全力去刺。” 陈胜用尽全力朝李信的腹部刺去,这里不是要害,万一伤了还能有的救。剑受阻折断,掉在地上。 “再用戈来试!”李信道。 戈照样是刺不透。 “再用弩来试!”李信道。 弩箭也射不穿他身上地甲,陈胜的目光越来越惊诧起来。 “大哥,借你铠甲一用!”李信拔出腰间刀,道。 陈胜拿出铠甲正要往身上穿,李信拦住把铠甲放于几案上,挥刀一斩。就如用快刀斩湿软的泥土一般,铠甲连带着几案齐刷刷从中间断折。李信把剑收回鞘中,又把折断的铠甲叠放起来,放于另一张几案上,走到帐门口拿起放于那里用布包裹起来的东西,解开一看是件怪异的兵器。他举起,斩向铠甲,铠甲再次的断裂。 “大哥,那一千骑兵全是这样的装备,你说能否闯入你的阵中。” “有这一千骑兵,可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可是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陈胜在帐内踱起了步,道:“大秦地没落已是不争的事实,你为何还要一无反顾地追随它?就算,你与把我剿灭了,但天下的纷乱已经四起,你们能一处处的都把剿灭吗?兄弟,听我一声劝,不如把你帐下大军与我部合成一处,必能把军歼灭,到时天下便是你我兄弟二人的了?” “大哥!”李信摇了摇头,道:“并非我不愿与你把兵马合成一团共灭,而是兄弟另有打算……” 李信把心中所想以及所虑一一说了,陈胜听罢也不再说些什么,知道李信是如何也不会助他的。他面色惨然的道:“如此看来,我要么战死杀场,要么只能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了。” “事实确是如此,我不希望大哥有什么不测,倒是希望大哥能好好的活下去!” “容我想上一想。” “希望大哥可以考虑清楚,我就不在这里打挠了。”李信解下身上铠甲,连同腰刀、镗一起递给陈胜道:“这些东西都送给大哥留作纪念吧。” 陈胜点了点头,把李信送到帐外,道:“还有一事我没想明白,记得我从安崖底走的那天早上,你对我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是这样的!”他伸出两指做了个‘v’形的手势,接着道:“这个手势有什么意义吗?” “这是胜利的意思!”李信没想到陈胜还记得这个手势,颇为伤感的道:“大哥,虽然你失败了,但我一定会胜利的。请您要好好活着,将来我们必可以在一起喝酒吃肉。”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五十五章 为功名 庄贾杀陈胜 信走了,留下一句‘大哥是战死杀场,还是好好的活来再聚首相会?’走了。陈胜坐于大帐内,若不是放于身侧的一柄长、一把弯刀以及做工考究的铠甲提醒着,他真要以为刚才李信并没有来过,只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他坐在那里,脑袋里乱麻麻的一片,犹如两个人在他脑子里决斗,一会抱定战死杀场的那个人占据了上风,一会那个抛离一切芶且偷生的人占据了上风。他犹豫不决、迷茫无助,实在是拿不定主意该怎办。 当楚王之初,亲朋好友不远千里来贺的场景还如昨天的事情一般。那时,正是他春风得意之时,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岳父前来也仅是一揖并不下跪。亲朋好友越来越多,该露的脸也露了,该满足的虚荣也已满足了,对于这种场面渐渐也有了烦意。 有谋士建议说:“大王这些亲朋,都是一些愚昧无知的人,连话也不会说,这样下去只怕会影响大王的声誉,降低大王的威望。”他觉得谋士说的十分在理,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人全部杀掉,吓得所有的亲朋好友再也不敢前来相见。对于这些他一点也不后悔,认为这些人不过是附势之辈罢了,在家乡时也不见他们夸赞自己一句,如今都来拣好听的说。 他认为朱防公正廉洁,于是任命其为中正(一种选拔官员的大臣)。他认为胡武正直,于是任命其为司过(负责情报与安全的大臣)。两人对在外打仗的将领十分苛刻,但他却认为这正显视了两人的忠心,对两人更加的信任。只要是两人认定有罪的将领,不管这些将领原来跟他是如何的亲密,他也同样认为其有罪,下令杀掉。 陈胜想,之所以有今日之败或许跟杀了亲朋好友与亲密的将领有关,不过他不能十分的确信,但对于杀了这些人搞得现在连说话商量的人也没有一个这一点。倒是十分地确信。 该杀身成仁还是隐姓埋名过完一生,这确实是个难以决断的问题。陈胜从身上摸出一枚新造的楚钱,暗暗祈祷一番,向地上抛去。 大钱掉在地上叮叮啷啷滚了两滚,背面朝上的停了下来。按照刚才祈祷的内容,这意味着要他如乌龟一样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过完这一生。陈胜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内心深处还没完全放弃要灭秦为帝的大志,再次拿着大钱祈祷了一次,向地上丢去。仍是背面朝上。 一连试了九次,每次都是背面朝上,陈胜完全死了心。颓废的坐在地上朝面前的大钱瞧去。“或许这个大钱造地有误,两边都是背面并无正面。”他在心中暗道一声,虽然明知这枚大钱没有可能出错,但还是弯起身把那枚大钱捡在手上颠来复去的看了许多遍,失望的再次坐于地上。 “既然老天都要让我芶且偷生。那还有什么好说地!”终于,他站起身对着那枚大钱恶狠的吐了一口痰,道:“来人!” 进来的是车夫庄贾,陈胜打量了一眼,指着身边的铠甲,道:“把这些抱上车。我们走!” “大王这是要去哪里?”庄贾笑眯眯的道。 从陈胜称王之初,庄贾便是他地车夫,对于这个人他太了解。虽说此人胆小怕事、好吃懒做、贪财好色、厚颜无耻……几乎把人的所有缺点都集中于一身,但对他还算忠心,最大的理想就是盼望着有朝一日他会封其个高官做做。 对于这种人,他从来就不放在眼里,也从不去防备,就如对待一只卑微的蟑螂一样。更无需在此人面前去保守什么秘密。陈胜实话实说,道:“去东边!” 庄贾先把那柄颇有些分量的镗夹在腋下,然后把铠甲捧在手上,把刀横在铠甲之上,道:“大王是要向东撤离?小人这就去叫其他将领进帐听候大王的吩咐!” “不!”陈胜摇了摇头,道:“别告诉他们,我只想一个人离去,找个清静地地方了此残生!” 庄贾吃了一惊,心神恍惚的差一点把铠甲扔在地上。这个消息无疑是告诉他陈胜准备隐姓埋名去了,自己一生的抱负就此了结。要么继续跟着陈胜由大王的御手变成为一个低贱的普通马夫,要么就得从新再找个出路。他屏气凝神的道:“大王。秦军虽然屡屡战胜我们,但我们还有数十万的兵马,只需再把左近的十多万苍头军调过来,并非没有机会战胜他们。大王何需如此斗志全无,甘愿成为一个普通人。” “非我甘心愿为一个普通人,而是天意弄人。”陈胜地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的斗志,表情无奈的道:“秦军如日中天杀气正旺,就是有再多的兵卒也无法挡其锋芒,只会使他们毫无意义的前去送死罢了。你瞧,你手上捧着的就是刚才秦军中来的那个使者送来的礼物,断裂的几案与战甲都是刀与镗留下的杰作,他们有如此厉害地装备,把苍头军调来又有何用?” “秦军中来使者是劝大王降吗?”庄贾内心有阵莫名的激动。 陈胜还能如何回答?难不成他要说来地是他昔日为伍时的好友,劝他去独自偷生不成?只得点了点头。 “大王不降而逃,是因为秦军给大王开的投降条件太过苛刻?” 陈胜摇了摇头,道:“他们开的价码倒是满诱人的,只是我一个反秦出身,如何甘心在他们手下受这等鸟气,不如逃走独善此身。” ‘价码很诱人!’几个字不停的在庄贾脑子里盘旋,他觉得自己的苦难终于到头了,突然恶向胆边手,把手上的铠甲放回到几案上,指着地上的断甲道:“秦人的兵器竟能把甲毁成这样,小人想见识一下究竟是何等的利器。” 他笨拙的想把刀抽出来,可是不管如何使力都无法将刀拔出,累得额上都泌出一层汗珠来,朝陈胜愧笑道:“大王,这刀怎么拔不出来。” “你这人?”陈胜摇头道:“除了马 好,一事无成。刀鞘上有个暗簧,你得按下暗簧。中弹出。” 庄贾的手早在暗簧上准备着,仍是十分着急的道:“在哪呢,大王!瞧我笨成了什么样子,竟找不到在何处!” 陈胜朝庄贾走去,越来越近,转眼之间就到了刀所能攻击到的范围之内。庄贾按下了暗簧,刀往外跳出一寸,他迅急地拔出刀,就如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一般。准确无误的劈向陈胜的脖间。 “好刀!”庄贾看着陈胜身首异处的尸首由衷的赞了一声,握刀的手不听指挥的颤个不停。他把刀扔在地上,瘫坐下去。一手握住另一只手,两只手同时颤个不停。 等到手颤的不是那么厉害,他摸了一把脸上地汗水,望着已经僵硬的陈胜尸体,仍是不敢相信刚才是自己杀了陈胜。 “我除掉了秦国的心腹大患。又率领七万兵卒投降,二世皇帝不说封我个三公做做,最少也会让我做九卿之一。”他在心中暗道,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从陈胜身上摸出玉玺挂在腰间。又拎起陈胜的头颅拿到脸前,正视着没有闭上的眼睛。狰狞的笑了笑,道:“我不能让你坏了我的大志,你即无心为王,我也就只能拿你地脑袋去换取功名。” 他把陈胜的脑袋也系在腰间,对着帐内的铜镜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走出帐外…… 前方来报,说西北方赶来一支人数大约在十五六万的苍头军。他们青巾包头身无片甲,凶恶异常的朝这边杀来。瞧其架势是来助陈胜与秦军展开决战的。为首地那人姓吕名臣,原是陈胜的侍从官,与陈胜私交甚好。 “这些人十分勇敢,从不惜命,看来不好对付。据他们现在的位置,将于三天后与我们接触。”李信行辕内,韩信面有忧色的道。 “我们东有陈胜七万大军,北有这十多万苍头军,西有汝阴十万楚军,已形成三面夹击之势。将军若不尽早做出决断,十万人马很可能要全摞在此处。”英布道。 “依敬之见。汝阴那十万楚军并不足虑,担心的倒是东边即将赶往汝阴的陈胜军。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先灭了陈胜这七万大军,然后静候吕臣的苍头军前来。”韩敬道。 “大哥,你昨日前去私见陈胜,他可同意逃命?”黑夫道。 “这个不好说,他既没同意也没反对!”李信道。 “如今也顾不那么多了,不行就先击他这七万兵马。老……老黑愿为前锋,破陈胜……”黑夫心有不忍,道。 “现在还不急,再给陈胜多一天的考虑时间。”李信顿了顿,接着道:“当初在陈丘时,我倒是与吕臣也有一面之缘,其也算是个英雄也,手底下又有这十多万不怕死地兵卒,要是能让其投降就好了。” “大将军!”一名亲兵快步步入殿内,脸上的喜悦根本无法掩饰,道:“大喜啊,将军。陈胜军前来投降!” “降了?莫非是陈胜已走,大军群龙无首,只得前来投降?快请!”李信道。刚才还弥漫在行辕内的沉云,随着这个消息的到来而烟消云散。 在亲兵的带领之下,殿内走入一个身着华服的胖子。衣服穿在这个胖子身上十分的不合体,就如一个暴发户,根本不知道如何穿着打扮,以为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套在身上就会有最好的效果一般。 他跪在殿内,面前放着一个锦盒,盒上放着一块玉玺。 “殿下跪着何人?可是你带领楚军来降?”李信压着心中的喜悦,道。 “小人名叫庄贾,现为楚王,正是小人带领楚军来降。”庄贾不敢抬头,跪在地上道。 “胡说,楚王明明是陈胜,何时换成了你这个名唤庄贾地胖子?是不是楚王突然不愿为王,把王位传给了你?说说,你跟楚王是什么关系!”李信笑道。 “小人原是楚王的车夫!” “胡说,你一个车夫楚王怎会将楚王地重任委托给你?” 见到殿上的秦军大将军在对自己笑,挺和蔼可亲的样子,庄贾不在拘束,抬起头道:“是啊,楚王怎会把王位传给我,所以小人只好杀了他取而代之。正如大将军所说,陈胜突然之间想摞挑子去隐居,小人心想你陈胜把大秦祸害成这个样子,岂能说走便走?于是把心一横,杀了他带领大军前来投降。” “简直是一派胡言,陈胜是何等的一个大英雄,岂是你杀得了的。”李信面色一沉道。 “小人并无一句虚言……”庄贾把如何杀陈胜,异常详尽的述说了一遍,其中添油加醋的自是把自己形容成天底下最大的一个英雄。他讲的兴高采烈,完全没有发现李信面色已变,韩信等人暗暗摇头,黑夫已把手按在刀上。 “有何为证!”李信道。 “大将军请瞧,这锦盒里装着的便是他的人头,锦盒上放着的是他的玉玺。”庄贾捧着锦盒走到李信面前呈了上去,见李信打开锦盒后面上的那种惊慌失色,更加的得意起来道:“我杀了陈胜,又率大军来降,朝庭会不会给我丰厚的赏赐?” “陈胜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在安崖底为伍的事情?”李信强忍住心中的悲愤,道。 “这个他倒没有跟我说过,不过有几次喝的大醉之时在车内说过类似的话,似乎他在那里交过几个好朋友!”庄贾道。 “你可知道,他说的那个好朋友就是我!”李信道。 “将军说笑了!想陈胜那副德性如何配交将军这样的朋友!”庄贾笑道。不过很快他便发现李信并非在说笑,表情十分的认真。当黑夫把头架在他的脖子上怒喝道:“他那几位朋友中还有我老黑!”更是明白李信没有说笑。“大将军饶命,黑将军饶命!”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五十六章 张良被俘 了庄贾,李信把陈胜的尸体用厚棺装载,连同庄贾的给定陶附近的苍头军大将吕臣。他还给吕臣写了封信,把自己与陈胜的关系以及陈胜是如何被庄贾所杀写的清清楚楚,信末又讲了许多的誉美之词,希望吕臣可以归降于他,今后一定不会亏待他的等等…… 李信知道,凭借这封信便让吕臣归降是不可能的事情情,因为他没有一个能纵横天下的游说家可供驱使。一个好的纵横家有时候靠一张嘴皮子可拿下一座城,不费一兵一卒可使十万敌军归降,要是能有这样的人带着陈胜的尸首又带着杀陈胜的人的头颅前去一番的游说,便可说动吕臣归降。他有计谋无穷的韩信,有能征善战的英布、黑夫,唯独确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不过,他也相信这封信可以取得一定作用的,最少能使吕臣对他保持好感,不会轻易对他宣战。 不知是不是那封信起的作用,反正吕臣在定陶附近停了下来。过了几日,当把‘汝阴’附近的楚军全部清剿完毕之后,下达了让李信整顿兵马继续东进的命令。 陈胜一死,天下显的更加纷乱。 先是秦嘉听闻陈胜在陈丘大败的消息后,也不管陈胜是否真的战死,马上对天下宣布楚王已死的消息并拥立景驹为楚王,定都‘留县’,率军赶往‘方与’准备攻打驻扎在‘昌邑’一线的李信军。 他害怕凭借自己的力量无法攻克李信军,派公孙庆出使齐国约期共同出兵。谁料,也不知公孙庆自恃才识颇高,还是脑子一时的糊涂,当田询问:“陈胜战败,生死未卜,你们为何不前来请示寡人,就自立景驹为楚王?”反唇相讥道:“当初您不向陈胜请示就自立为王,楚王为什么要向你请示才能为王?况且,反抗秦的暴政是由楚开始。楚王自当号令天下,何需向你请示?” 公孙庆是痛快了,把田逼的恼羞成怒当即将其斩杀于堂下,共同出兵也成为不可能的事情。秦嘉痛恨自己让公孙庆出使齐国,搞得现在进攻不能胜,退回留县又抹不开面子丢不起这人,只能把兵扎在方与进退不得。 接着是吕臣等李信大军东移,大军南下,陈丘守兵不多之时率军夺下了陈丘。把陈胜厚葬。过了几日,邯分兵五万,司马欣、薰翳亲自挂帅奇袭陈丘。吕臣败逃率军降于李信。 还有奉陈胜命令夺取广陵的大将召平,听闻陈胜失踪的消息后,又闻邯率军马上便到。见左近有一支几万人的队伍,为将地是项梁,便诈称陈胜下令。封项梁为楚国上将军,西击军。 项梁对于这个命令只听取了一半,便是封其为楚国上将军的命令,而对于西击军并不听取。他有个更好的主意,想先呑下秦嘉的这支人马,让其队伍更加壮大之后。再攻不迟。何况,他还有一个非常好的理由,十分有信心的呑下秦嘉这支人马。 项梁把军驻在下,秦嘉明白他的用意,也从方与调军驻在彭城。开战之际,项梁昭告全军,道:“楚王战场失利,暂时不知去向。秦嘉竟敢背主。擅立景驹为楚王,此乃大逆不道也……” 道德上占了上风,兵卒的士气自然高涨。一战之后,秦嘉大败,率军逃往胡陵。项军紧追不舍,秦嘉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在胡陵反击,战死沙场。景驹逃往魏国,后被魏王咎所杀。 李信见秦嘉从方与撤军,率军拔营赶往方与,距胡陵地项梁不过几百里。而邯此时也率军抵达粟县。项梁见状,分兵两路。一路由朱鸡石、馀樊君带领,攻击粟县的军。一路由陈婴与新降的刘邦带领,攻击方与地李信军。两路都被秦军所破,馀樊君战死,陈婴被俘,朱鸡石与刘邦逃还胡陵。 刘邦好义,新降项梁便与项羽打好关系,平日里称兄道弟十分亲密。朱鸡石为人死板,跟项梁日久,与项梁关系极为普通。虽说出击之前都立了军令状,但失败之后朱鸡石被项梁毫不可惜的杀掉,而刘邦则由项羽求情拣回一条小命来。 这一仗,李信破项军近两万,杀四千多,俘一万有余。而这些俘虏之中,正有两个不平凡的人处在一起,说着话。 陈婴端着大黑碗,瞅着一碗白花花的精米饭上边盖着两块大肥肉,不由的愣着神,拿箸敲着碗,道:“兄弟,都说秦军凶暴,对我们这些反叛之人更是残忍,莫非这碗饭就是断头饭。” “您说地那是军,他们遇俘便杀,如何舍得这碗好饭。这支军队不同,虽也归调度,但他们的将军李信最是心慈,从不杀一俘。听说,当初与匈奴人开战时,他连匈奴俘虏也不肯杀,最后迫于蒙恬的威严只得斩每个俘兵一腿一手,全部送还给匈奴人。”张良一边如饿虎般拔拉着碗中的饭菜,一边道。 “你倒知道的挺多,不敢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喝?”陈婴道。 “我叫张良!” “张良……”陈婴吃着米饭配着这个名字好好的咀嚼着,过了一会,面色崇敬地撂下手中的碗筷,道:“可是那个在始皇帝东游时,重金买来可使一百二十斤大铁锤勇士击杀嬴政的张良?” “你听说过我?”张良笑了笑,虽然笑容很纯真,但眼角的皱纹显示出他已经不小了。 “天下又有哪个没听说过您!您本是韩国的贵族,祖上五代为相,韩被秦灭之后,你为了给韩报仇,花尽所有家财寻找勇士谋刺始皇帝。那一次是运气不好,要不是击中的是始皇帝的副车,天下之怕早已大乱。政也吓的够,我记得为此还曾天下大索十日。这么多年你都躲藏在什么地方了?” “是啊!运气是有些不好,不过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大索,不然我也只是个凭一腔热血行事,而无真正本事地莽夫罢了!”张良道:“击杀 功,我便在下隐藏了起来,每天游走于下桥头,运气不佳。竟累得希苦找来的数百勇士为了掩护我全部战死。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我一定遇到了神仙?” “神仙?”陈婴道。 “是,神仙。或许他真的是神仙!”张良仰望头顶一块洁白的云朵,道:“那天是傍晚时分,行人已经渐渐稀少,我站在桥头望着桥下流水畅想自己这样的亡命之旅还要到什么时候!一个如叫化子一样地老头走到我的面前,脱下脚上满是污垢的鞋扔到桥下,冲我喊道:‘小子,下去把鞋给我捡上来。’” “我想你当时一定很想揍他。”陈婴笑道。 “是啊。那时我正年青,血气方刚的。再说,刚刚击杀政不成。满肚子都是烦心事,差一点就没忍住揍他一顿。我很惊讶他竟敢对我说出这样地话语,握紧拳头差一点就砸到他满是麻子的脸上,只是看到他年老才强忍了下来,下河去把他地鞋给捡了上来。老头又说:‘把鞋给我穿上!’那只脚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恶心的脚了。多盯着看一会,就会恶心的把前天吃地饭都吐出来。我想把鞋摔到他那张丑脸上,然后大骂一句离开。可是又想,既然鞋都捡上来了,为何不好人作到底,再给他穿上呢?” “你就给他穿上了?” “嗯!”张良点了点头。道:“给他穿上了,而且是半跪在桥上给他穿上的。老头很高兴,笑着离去。我对这个行事怪异的老头充满了好奇,目送着他离去。他走出一里地,又折而返了回来,对我点头笑道:‘你这个小孩子,或许可以教导一下。五日之后,天刚亮之时。你来此处与我会合。’我越来越奇怪,隐隐中觉地这个老头可能给我一些受用无穷的东西,情不自禁的跪下去,道:‘小子一定遵命。’”五日后,天刚拂晓,我便赶到了桥头,谁知那老头早已等在那里,十分生气的道:‘你与一个老人家约会,年老无力的老人家都到了,你却迟迟才来。怎会如此无礼?’我无言以对,他生气地离去。并说:‘五日之后早早前来会面。’ 五天后鸡一叫,我就动身前去。谁知那个老头又先在那里,这次比上一次更加的生气了,道:‘你又来晚了,我很失望。再给你一次机会,五日之后来的早点。’五天后,我夜里也不敢睡觉,不到三更天就赶到桥头,本想着要在那里等上一宿,没想到只是过了一会他便来了,很高兴地说:‘这样才好。’说罢,拿出一卷木扎,接着道:“读了这部书,你就可以做帝王的老师了。十年以后你就会发迹。十三年后你到济北见我,谷城山下的黄石就是我。”说完便走了,没有别的话留下,从此也没有再见到这位老头。天明时一看老头送地书,原来是本兵书。展开一看,里边的东西十分深奥,也就经常学习诵读。” “如此说来,他确实是个神仙,不然怎会说谷城下的黄石头便是他的话语。从你击杀政到现在,也有十年了吧,看来也到你发迹的时候了,你是怎么又跟了刘邦的?”陈婴道。 “唉!是有十年了,不过我又开始怀疑起那个老头,难道这就是他说的发迹吗?”张良指了指周围看守他们的兵卒道:“这十年我一直就躲藏在下,其间曾救过一个名叫项伯地人,今天才知他是项梁的本家。陈胜起义之后,我也觉的我发迹的时间到了,就带领一百青壮前去投靠景驹,半道上遇到刘邦。与其谈了一些话,发现那些常人都不明白的道理,跟他一点就通,大有知己之感,于是就跟了他。 秦嘉战败,景驹逃往魏国,我又随着他投奔了项梁见到了项伯。项伯也曾劝我助项梁,可既跟了刘邦又怎能背叛他呢?再说,我也曾与项梁交谈过,他对于一些方略也是不明,哪有与刘邦知心?” “天下的事情都是过眼云烟一般,又岂是你我所能掌控的?就说我吧,不久前众人还拥我称王,我却听从母亲的教诲投了项梁,如今又被秦军反俘,看来你我都无发迹的命。”陈婴长叹一声道。 “也并非无此命!想必李信现在已经得知你被俘的消息,不久便会派人前来劝你归降,再作个将军也不是不可能地事情!” “就算劝降我也不能降啊!他要么把我杀了,要么就把我放了,最怕他不管不问的一直把我留在军中。你说我们这些反秦地人又降了秦算是什么事?”陈婴道。 “我总觉的李信这人与其他的秦将有些不同,他似乎有很大的野心,只怕其志不也在甘心为个秦将。听说,他把九原郡治理的很好,那里的百姓都很富庶,又趁云中郡没有郡守,百姓们纷纷逃离之机,暗暗战据云中郡,把守雁门关。北假格局已定,秦朝一旦覆灭,谁也无法动他分毫。” “你的意思是他跟我们是一路的?那为何他还要听从的号令,打击义军毫不留情?” “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甩掉头顶悬着的那把剑的机会。如今九原尚有三十万秦军,他是不敢有所异动。” “这么说我能降他?” “能降!” “兄弟随我一同降了,从今往后你我有富同享,有难同当。” “不,你能降而我不能降。我这人孤独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理解我的知己,就算让我死也愿意,但就是不能离他而去。除非,除非他李信也能理解我。” “陈婴,哪个是陈婴,站起身来!”陈婴还想说些什么,一名千长冲着俘虏喊道。 “我便是陈婴!”陈婴站起身,虎视千长道。 “大将军有请,你跟我走一趟吧!”千长朝李信行辕的方向拱了拱手,道。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五十七章 收张良 次在‘方与’和项梁打的这一仗,是李信第一次与项因为项羽的威名,战前他还颇有些不自信,直到此仗胜利之后,方长松了一口气。事后,听说此战的主将为陈婴,副将为刘邦,项羽并未参与其中,不免又有些落落寡欢。 对于被俘的陈婴,李信似乎觉的历史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其究竟算不算是个有名的武将。当听韩信说百姓拥戴其为王后,陈婴并不为王,而是选择投靠了项梁。顿时对这个不自满,眼光敏锐能看清世事选择投靠秦未一霸的人物感了兴趣,迫不及待的让人把他请了过来。 陈婴很威武,四十岁左右的年龄站在那里一点也不比英布这些年少的将领缺一分威势,李信坐在一张披着虎皮的榻上略微欠了欠身,笑道:“你就是陈婴?” “怎么?难道陈婴是个多有名气的人物,我还冒充他不成?”陈婴笑道。 “我倒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些奇怪。你为‘东阳’县令史,平日里很受百姓崇敬,被尊为长者。为何百姓击杀东阳县令反秦后,拥你为王,你竟不为王,而要选择投靠项梁?”李信道。 “将军以为这是为何?” “我以为你是个能看清自己的人,并不会因为百姓的拥护就妄自为王,而是选择一个更可能成为霸主的人投靠。此乃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等乱世之中像你这样能看清自己的人实在不多。” “将军如此说是太看得起我这个败将了!”陈婴哈哈一笑,道:“并非我能看清自己,而是家母不让!我这人也没什么能耐,唯一可显摆的也只有孝顺了,也正因为孝顺,所以才没敢妄自称王。至于选择投靠项梁,着实因为秦嘉愚蠢,田自大狂妄目中无人,唯一能投靠的也只有他了。” “陈将军太谦虚了!”李信哈哈一笑。对这个谈吐风趣的人更回感兴趣了。 “我一点也没谦虚,而是将军太高看我这个败将了。”陈婴道:“当初,天下叛乱四起,百姓们击杀‘东阳’县令,聚兵二万有余拥戴我为王。我心中亦是十分的高兴,试问天下男儿又有谁会放弃这样的美事?急匆匆回家对老母禀告这件喜事,谁料老母听罢,并不高兴反而痛哭起来。我问母亲因何事痛哭,母亲泣道:‘自从我嫁到你陈家之后。还没听说你家的祖上有谁做过县令以上的官员,如今你突然称王,绝非祥瑞之兆。我担心你不久便会被杀,所以痛哭。’我问母亲大人那该如何办?母亲道:‘百姓们爱戴你,奔的是你能带领他们走一条可带来富贵地道路,让你推却已是不能。不如找一个有能耐的人追随,如果此事成了。你可被封为王候。如果此事败了,最少你没有那么大的名气,逃跑起来也容易些。’我觉的母亲讲的有理,也就听从母亲的话投靠了项梁,并非将军所说有什么眼光。” “你倒挺实成的,这样的话也对我们讲!”李信笑道:“不管怎么说。我觉的你这人不错,想让你降我,不知你可降否?” “若我不降,将军是否会杀了我,或者拿我送交衙门治罪?” “不会!” “我本是大秦地官员,若不是陛下屡施暴政又岂会造反?将军如此大义,按说我应当知个好歹就此降了,可我新交一个好友。此人不降,我亦不降!” “此人是何方人氏,姓啥名谁?” “此人绝对是个人才,竟能看出……”陈婴扫了一眼坐于屋内的韩信等人,闭而不谈。李信看出他的疑虑,道:“屋内之人都是我地亲信,但说无妨。” “他竟能看出将军其志并非为秦军一将,而是另有打算,不然也不会苦心经营‘九原’郡。将军所以在中原剿叛,只是在等待盘踞在‘九原’的三十万秦军精锐离去。那时便可在九原、云中二地称霸,继而进军中原与诸位英雄逐鹿。”陈婴一边说道。一边小心的观察李信等人的神色,猜测着张良所说是否为实。虽然李信、韩信努力的掩饰着,但他还是从众人上挑地眉毛中看出张良所说没错,这些人确是另有打算。这时,他又害怕起来,怕李信为了保守这个不能为他人所知的秘密,而杀了自己。接着道:“我这也是为将军招揽有用之才,并无其他的意思。” “他究竟是谁?”韩信皱眉道。 “这人也非碌碌无为之辈,说出来大家也一定听说过他。”陈婴道:“诸位可曾记得多年之前,始皇帝东游之时有一伙人击杀嬴政,误中副车而失败。为此,天下还曾大索十日,缉拿首犯?” “原来是他!”韩信含笑对李信点了点头。 这事李信也曾听过,知道陈婴说的是张良,心中激动的无以名状,表情却异常平静的道:“你说地可是张良?” “正是张良!”陈婴点头道。 “他……他不是投奔了刘邦吗?”李信道,马上又想起昨日之战为副将的正是刘邦,道:“莫非他也在俘兵之中。” “将军高见,他正在俘兵之中。”陈婴道,并没去怀疑李信怎知张良投奔了刘邦。 “快,快把他给我请来!”李信冲一名亲兵喊道。陈婴拦道:“将军勿急,这个张良有些怪异,也不知从哪学来一部兵书,说天底下只有刘邦能懂他的意思,所以打定了主意要跟刘邦。将军若想抬降他,急是急不来的,要找些懂的兵法的奇才,再约他前来对答一番,或许才有招降的可能!” “这个就不用陈将军多虑了!”李信朝韩信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道:“我营中便有一位天下少有地兵法奇才,与他相比并不会逊色多少,最起码要比刘邦强上许多。”…… 为了给张良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 在屋内摆下宴席,韩信等人坐在左首相陪,右边首位第二位坐着陈婴。 张良被带了进来,看着右首第一个位置空了出来,知道这是李信要招降自己。轻轻的咳了一声。朝那首位走去。还未走到那里,李信已站了起来,扶着他坐了下去,并把身上腥红披风解下披在他的身上,道:“天气已经转凉,张先生应多注意身体。” 张良颔首相谢,在席上坐定,道:“将军的意思我明白,想必陈哥哥也把我的怪癣讲给将军听过。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先不忙着吃饭,听我先说一题看看我们是否合得来。” 韩信瞪视张良,早就摆好架势迎战。张良道:“如今我有两万人马攻一关隘。关隘极险。易守而难攻。守关的人马有三万有余,一个个都是多经杀戮的善战之士,守关将领更是屠户出身,最是心狠手辣。问:‘如何才能以最小地损失将此关隘拿下?’” 张良的题目一出,韩信早有应对之策。他并不急着回答,而是给英布使了个眼色。英布道:“此关好攻!若让我攻,就与敌守将斗狠,他狠我更狠。我身先士卒,率军直冲把军马地士气完全调动起来,定可破其关隘手刃此敌。” 张良摇头道:“如此破关死伤必多。敌伤八百自损一千,不妥不妥。” 韩信仰头拱手道:“试问先生一句,此既为关隘四处可有山?” “有山!”张良点头道。 “既有山,山上可有树?”韩信道。 “有树,并且树木极其茂密。”张良点头道。 “如此,我可在山上尽插旗帜,作为疑兵,让敌守将误以为此次前来攻关的非二万之众而是三十万。兵法有云:十而围之。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我以敌十倍之力围敌,敌自知不敌,士气必定低落,主将必然心寒,过上三五日,以一万兵卒攻城,必可下敌关隘。”韩信道。 张良含笑点头,道:“将军此计亦可,不过仍有死伤。可有不死一兵一卒而下敌人关隘地办法!” “世上哪有攻城而不死人的?”黑夫站起身,怒视张良道:“我家哥哥好好待你。你却不识抬举的拿这等问题难为人。若不想降,早早说将出来,看老黑将你这个病秧斩成两段。” 陈婴在几案下边也轻轻拽了拽张良的衣袖,暗暗警告张良千万别要太过难为人,要知道现在的身份并非什么贵宾,只是俘虏罢了。张良并不领情,也怒视着黑夫。 “坐下!”李信怒喝一声,对张良赔理道:“这等粗人不懂得规矩,先生千万不要见怪。我倒认为先生并非难为人,或有办法可不死一人夺得此处关隘。” “愿听将军高见!”张良拱手道。 “先生刚才说守关将领乃是屠户出身,我本以为是先生无意地随口说出,如今想来却是先生有意为之。屠户者,每日纠缠于蝇头小利,必然会市侩无比。我先用韩信之计,让守关将领以为此关必会被破,破关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然后,派一使者多带贵重宝物前去威逼利诱,可使他弃关投降。” “好!难怪将军会连续大败楚军!”张良起身鼓掌笑道:“我还有一问。使者说服守关将领投降,回来之后又带来一个消息。说的是,那个守关将领出了一计,想把两军混于一处,共同出击关内县城。我方不知其出真意还是假意,此时又该如何。” 韩信正要开口作答,李信拦道:“这个好办。我想那个守将一定是真心想降,可是又怕手下将领不听号令,才想出这等方法来威逼下属就范。但为了万无一失,且不管他是虚情还是假意,都可散布出守将愿降的消息,在关隘兵卒士气正是低落,又分不出将领愿降是真是假之时,迎头痛击关隘,必可一举拿下此关隘。” “良,愿降将军!”张良跪拜李信道。李信地回答也正是他所想的那样,顿时已把李信引为知己。 李信大喜,把韩信、英布等人一一引见给张良与陈婴。酒席就此开始,当张良喝到有三分醉之时,又道:“李将军在中原混迹,是不是一直在等待‘九原’郡的三十万秦军精锐离去?” “嗯!”李信点了点头,道:“先生可有计策让那三十万秦军精锐速速离去?” “信确有一计,就是不知可行不可行?”张良道。 “先生说来听听!”李信道。 “如今,项梁西败于将军,南败于,此时必与田联络,希望楚齐两国兵马合为一处与我们展开决战。将军的兵马正处于强劲之时,此战必可破梁田合兵,那时将军可向建议,楚地反贼已不中虑,应渡河击燕赵两地的反贼。邯一心想把反贼尽快剿灭,自会同意将军地建议率军渡河而战,那时楚地的项梁或者刘邦便可趁机死灰复燃,朝西攻击直捣‘咸阳’。如此一来,朝庭上的大臣们见军马已到燕赵之地,想调回来已是不能,只有把守关的‘九原’屯兵调回‘咸阳’防守。” “好计!”李信含笑点了点头,道:“如此,悬在我头顶的这把剑也算是不取自去了。” “要是匈奴人趁此时机突然占据‘九原’,又该如何?”黑夫问道。 “这个不足为虑!”韩信也佩服起张良的聪明来,连连点头道:“我们过了黄河,应主动请战于燕地。那里距‘雁门’关极近,‘九原’地屯兵一有异动,马上入关便可挡匈奴人与关外。” 哈哈哈……屋内荡漾着快乐的笑声,这件烦了李信很多年的心事,在今日终于被张良的一番话给解决掉了。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五十八章 夜击齐楚联军 梁吞并了秦嘉的兵马,又经一番的招兵买马,兵力已万。虽然看上去与邯的兵马所差无几,但历经两次大败之后士气十分的低落,急需一场胜利重振委靡不振的士气。 于是,他走了一招险棋,令刘邦率五千兵马攻打丰邑(今江苏省丰县)以此切断军与李信军之间的联系。另派项羽率八千兵马,长途奔袭,横穿‘砀’郡与‘颖川’郡,打击秦军的粮草中转站襄城(今河南省襄城县)。这两场仗如若都打胜了,既重创秦军的锐气又涨己军的士气,是两场非打不可的仗。而他则率领大部从‘胡陵’朝东北方的‘薛城’(今山东省腾县)退去,以躲避正处于强势的李信军。 刘邦与项羽果不辱使命,很快刘邦就打下了‘丰邑’,接着项羽也拿下了兵马并不很多的‘襄城’,项军顿时士气高涨。等到项羽带回陈胜确实已死的消息后,项梁在‘薛城’召开了一次意义重大的军事会议,其间更是邀请了刘邦参加。 项羽拿下‘襄城’,刘邦拿下‘丰邑’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经探马报于李信。李信在心中痛骂着项羽在拿下‘襄城’之后举行了屠城的壮举,连连向请命,希望尽早赶往‘薛城’与项军展开决战,以实现打残项梁兵马渡过黄河的计划。 距‘泗水’郡有两郡之遥的襄城突然被袭,令对李信的急切并不支持。他深感于越往东打,控制的地方多了,越是兵力有所不足的窘迫。一边严令李信不得擅自东进,一边给二世皇帝发奏折,希望其多调派些兵马前来支援,最好能让屯守‘九原’的王离那三十万大军前来,以尽快剿灭四处的反叛。不知什么原因,奏折上去了一个多月,有如泥牛沉海一般。就是不见二世皇帝或者赵高的回复,而这时又传来‘颖川’郡有个叫韩成的人,自称为韩王,起兵收复故韩国领地,已打下几座县城。邯急令李信从方与撤军,剿灭‘颖川’的反叛,继而向北再行攻打定都临济(今河南省陈留县)的所谓魏王魏咎。 李信接到地命令,尴尬着的小题大做,为了剿灭一个小小的韩成。竟令他穿郡过县的长途奔袭,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不过他不知道在暗地之中已向朝庭请求王离率军出关,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会在心中暗暗的感谢而不会再骂一句了。他放下手谕,正与张良、朝信商量任谁为前锋,又让谁来殿后向‘颖川’郡出发,这时探马带来从‘薛城’探得的消息。 也不知探马用何手段探来如此重要的消息,他不光探得了项军兵马在‘薛城’布防的情况。就连项梁召开的那次重要军事会议内容也探得一清二楚。 探马道:“据可靠消息,当时参加会议地一共有十人,其中项梁坐于上位主持会议,项羽在座下相陪,然后是以计谋著称的范增,接着是……最后那个是新近闻名的刘邦。” 探马把当时参加会议地人的脸上表情都形容的清清楚楚。就如他亲临了会议现场一般,他道:“从项梁的表情上以及项羽的语气上可以得知,项梁十分想自称为楚王,项羽也是十分地拥护,可是范增却道:‘秦国灭六国,楚国最是无辜。自从怀王被骗入武关之后,再也不能回国,楚地百姓们至今对他十分思念。南宫先生因此有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说法。陈胜的失败是必然的,只因其在楚地首先发难,却不找怀王的后裔为王,而要自己为王。所以他的气势不够深厚,因此不能长久。项将军起兵江东,是故楚国名将地后人,依托先人的名气,楚国的将领才先后归附。将军如学陈胜那般,只会让将领们心寒。下场也如陈胜一般,不如找楚王的后人为王。这样才可以反秦成功。’” “项梁可曾听从范增的话找个楚王的后人为王?”一问出这句话,李信就有些后悔。他想起一部电影来,记得里边有个人被项羽找到封为楚怀王。那人看起来挺傻的,一天到晚都抱着一头小羊,行事胆小而谨慎,最后又被项羽的一个下属杀掉。这部电影叫什么名字,李信已记不起来了,不过他肯定项梁没有自己称王。果不其实,只听那个探子道:“项梁十分佩服范增地见解,会后就找到了在山间牧羊的怀王孙子,拥其为王。他也是叫楚怀王,想必项梁是想借着怀王的名号去招揽那些仍对楚怀王怀有忠心的百姓。如今。楚怀王已定都‘’,项梁自称为武信君。” “能把如此重要的消息探的如此明白,也真难为你了,看赏!”李信赏了那名探子一斤的黄金,又与韩信、张良商量了从方与撤军的事宜,第二日,他率军拔营向西而去,又过了一两日,也把营拔起,朝北而去,在‘东阿’城下了营。 李信率领大军不费吹灰之力的便把‘颖川’郡被韩成夺下的几个县城收复,逼得韩成落草为寇。不日,又带着大军折而向北,朝临济‘逼近’。 早早就有探马来报,说原陈胜地大将现魏国的丞相周市察觉了他地目的,已向齐国的田,楚国的项梁求救。田亲自挂帅,带来十万人马与楚国的五万兵马合兵一处,号称四十万大军齐援魏咎而来。 十五万大军,连同‘临济’的军马有近二十万人,这是一块硕大肥肉,如何才能把这块肥肉一举吃掉?摆在李信面前的似乎只有两条路走,一是尽快攻陷‘临济’县,让齐楚援军感觉已无相援的必要,折而返回。一是放弃‘临济’县转而攻击齐楚联军,待击退齐楚联军之后再攻陷临济。 对于这两个方案,张良与韩信都想出了堪称甚妙的策略,可李信并不十分的满意。第一个方案 觉白白的放掉这十五万人马着实有些亏欠。而第二魏咎也同韩成一样眼见不敌,落草为寇增加以后清剿的难度,他想一口同时吞掉齐楚联军与临济。 “有没有这样的一个办法?”李信道:“我们围定‘临济’城,却并不攻陷它。让田以为‘临济’随时都有被攻陷的可能,快马加鞭的前来赶援。等到他赶来之时已成疲惫之师。而我们以逸待劳,一举击溃齐楚联军,再而攻陷‘临济’县,生擒魏咎。” “这样的办法不是没有,不过太过危险,稍不留神反会被敌人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张良担心的道。 “是啊!我们地兵马人数太少,只有区区的十万之众,而敌人兵马则是我们的两倍。稍有不慎反会被敌人所灭。可万事都不能太过谨慎,有时候兵行险招反而会有出奇不意的效果。”韩信意味深长的对张良一笑道。 “我只是这么一说,没想到两位还真有计谋啊!快来说说。该如何行事?”李信笑道。 “我们兵马人数虽少,但士气正盛,可当敌二十万兵马使用,足能立于不败之地,此乃人和也!既已立于不败之地。就得找寻战机,想办法取胜。”张良笑道。 “魏咎坚守‘临济’,又有十五万援兵在外,他在地利方面较我们为优。所以我们得在天时方面找寻我们的优势,得凭借天时之利大败敌军。敌众而我寡,夜战对于我军有利……”韩信道。 “良夜观天象。发现西北方有一明星,忽明忽暗,暗示着四日之后将有场大灾。”张良道。 “此灾的端倪在三日后就会显现,那夜天空将无一星悬挂,奇黑无比。借着黑,又凭借我逸敌劳,可一取击溃齐楚联军。”韩信道。 “可现在的状况是,齐楚联军两日后便可抵达。该想个什么办法阻得齐楚联军一日,让他在三日后黄昏方赶到临济?”张良说罢,与韩信一同笑看李信。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对答,李信知道此战必胜无疑,笑道:“是不是去阻齐楚联军地这支兵马人数不能太多,而且战力又得奇强无比,但又不可能战胜联军。激战一日之后,必然得败逃回来。” 张良与韩信同时点了点头,李信接着道:“你们两个明说想让黑夫带那一千骑兵出战不就行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一番说道。” 张良与韩信又同时的摇了摇头。韩信道:“黑夫那一千骑兵人数虽少,但战力过强。贸然出击田一见之下会惊恐于这支骑兵而犹豫不前,反而会使计划失败。” “那你两人是什么意思?”李信道。 “令英布率一万步兵迎战,号称五万之众。英布虽常能以少胜多,但绝不可能以一万之众破敌十五万,其凶猛地性格也可使田相信其所率兵马是五万而非一万。经一天之战后,英布溃逃,到时田会以为已击溃我军主力,究追不舍尽快的赶来‘临济’。” “如此甚好,就按你们两个说得办!”李信颔首道。不过他不是很相信张良与韩信所说的天象之类的话语,笑道:“你们两个说从一颗星星的闪烁上可看出四日后将有一场大灾发生,并且这场大灾将于三日显现,也不知是真是假,要是三日后天上万里无云,星空闪烁又该如何?” “我愿在将军面前立军令状,三日后天空若有一星闪烁,请将军取信(良)地人头!”张良与韩信同时道。 见两人神色信心十足,李信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哈哈一笑道:“我怎舍得取你两个项上人头?不知那场大灾又是如何?” 张良沉思片刻后,道:“四日之后将有一场大雨,三月内将不见一偻阳光,不见一缕星光。” 三个月这么长的时间里不见星光,这种天文奇象李信连听都没听过,更是不信。他没再说些什么,给英布下令让其带领一万军马前去阻拦,自己则带领大军将‘临济’城团团围住。攻城仗打得十万激烈,可是城门始终没有攻破,但把魏咎吓得够呛。不过奇怪的是,魏咎每次派出去寻援的兵马都可顺利的突破秦军防线,如此过了两天,他见城门坚固,而寻援的兵马也都出去了,慢慢安安了心坚守‘临济’等待援军地到来。 第三日,英布带着所剩不过三千的兵马返回,一边发着出击所带兵马太少,要是能多带个三五万兵马,必能把齐楚联军击溃的牢骚。一边向李信禀报,田再过二个时辰就可抵达‘临济’城下。 此时,天已接近傍晚,西落的斜阳把天际的云霞染得一片血红。 “今夜,只怕并非暗无星日吧!”李信指着夕阳对张良与韩信笑道,话音才刚刚落地,西边的云朵快速的朝东边移动,一个半时辰之后,天空已完全暗了下来,近在咫尺的两个人竟瞧不清彼此地模样。 “将军,田此次赶来必是打火而来,速令全军以千人为一个单位,不许点亮一火,静待齐楚联军前来。”韩信道。 “可另派一万兵马,隐于四面城门之前,在田赶来之时摸黑夺城。”张良道。 “准!”李信道,众将领纷纷把他的命令传了下去。 一片的寂静加上一团黑,在如此的情况下等待无疑是一种折磨。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前边出现一片火海,那是田的大军赶到近前。 待那片火海离李信军只有不足两里地,李信下令擂鼓出击。四面八方传来震天的杀声,战斗一直持续到天蒙蒙亮方停了下来,四周再次的归于沉寂。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五十九章 魏王自杀 信前脚才进‘临济’城,大雨就下了起来,早有溜须知从何处找来雨伞遮在他的头顶。此时,魏王宫还没攻下,李将军行辕便设在‘临济’县县衙之内。 韩信与张良前去汇总敌我双方的死伤,黑夫、英布等人则率军镇守‘临济’县四周并看押被俘的敌方人员以及掩埋那些死者,行辕内只留李信一人无聊的盯着面前的雨帘发呆,心中仍在狐疑韩信与张良怎么就能从一颗星星的闪烁上观察出有这场雨灾。 大风没有一个定向,东南西北的来回刮,倾盆倒般的大雨也被风带着来回的摇摆。雨水已浸透站在檐下李信的衣物,可他并不去理会。 韩信与张良携手含笑而来,也如落汤鸡一般,见了李信拱手道:“将军为何在此发呆?” “我刚才似乎入了定,眼睛穿山过水的一直看到‘九原’郡守府里。那里的情形模模糊糊,人物大多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许多马跑来跑去,家里的仆人惊慌失措的来回躲藏,似乎还能听到王莹与兴乐撕心裂肺的哭喊,莫非‘九原’郡出事了?” 韩信与张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李信也发觉自己刚才的言语有些不当,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幻觉或许只是太想王莹与兴乐的缘故。他哑笑一声,道:“如何?可抓住齐王田?” “田与周市皆已战死,俘敌兵有七万有余!”韩信顿了顿,道:“反正这些俘兵都要送往‘九原’,将军既对‘九原’郡的情况颇是担心,信觉得这次就由我带这些俘兵返郡,去照看‘九原’郡以安将军之心。” “这事不急,等‘临济’之事完毕后再议。走,我们进屋换套干净的衣物再说话,张良身体本就不好,莫再被这场风雨搞的一病不起!”李信把两人让进屋内。自有亲兵捧来三套干净的衣物替他们换上。 三人在屋中坐定,还未开口说话,韩敬急匆匆的赶了进来,道:“将军,魏王宫防守严密,一时不能破宫。末将无能,请将军责罚。” “今天破不了就明天破,明天破不了就后天破,终有一天会破了他的魏王宫。难不成他魏咎还能施个什么法术把王宫搬出‘临济’城不成?”李信笑道:“你也别去指挥兵卒攻打王宫了,留在这里陪我们说话,让亲兵传令叫他们把魏王宫团团围住。不得使一只鸟儿从宫内飞出。困,我也得把魏咎困死。” “将军,魏王宫之内射出一封书信!”韩敬从怀内掏出一块黑乎乎的绢布,展开一看上边的字迹早被雨水浸湿变成一团黑,哪能分清上边写的是什么?韩敬脸红耳赤告了一声罪。道:“这是魏咎写地一封亲笔信,大意说他愿降,不过要与将军面谈。” “好啊,我也正想与他谈上一谈。你去把周市与田的印信解下,这就随我一同前去魏王宫见识一下。”李信说罢,站起身对韩信与张良拱拱手道:“两位稍待。我去去就来!” “将军,这等美事不如交给我办吧!”张良起身道。 “你去?”李信知道张良这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道:“魏咎指名点姓要见我,你去只怕不全适。” “将军,刚才我与张良前去查看敌我双方的死伤,听前方探马传来一个重大的消息,正要跟将军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如就让张良前去。让属下将此消息禀报给你听!”韩信也站起身,给张良使了个眼色。张良带着韩敬出去,他接着道:“此探马讲,项梁在东阿趁立足未稳,大败大军。如今邯已退守濮阳,不日便会向将军下达命令让将军前去濮阳支援。” “项梁只有十六七万兵马,驰援‘临济’走了五万兵马也就只剩十一二万兵马,秦军气势正强,怎会被人数相等的项军所破?此消息是否有假?” “此消息千真万确!听说项梁有个侄儿名羽,有如天降煞星一般。英布加上黑夫再带上韩敬也不见得是他的敌手。还有他从家乡带出的八千子弟兵,一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好手。与将军地一千骑兵相比也丝毫不逊色,所以才有此一败!” “哦,原来是这样!”李信颔首点头道:“这样说来就算我们前去‘濮阳’也不一定能敌他了?” “话不能这样讲。将军,他那八千子弟兵再凶悍,也不过八千之众,而我们却有十万精勇善战之众。听说项羽这人有勇而无谋,到时我与张良略施一番小技,必能让他连连上当,大败而还。” “这个自然!只是来了项羽这个劲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大破项梁,让放心的过河北上。”李信道。 “这个估计快了!”韩信道:“信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已上奏朝庭,希望朝庭放弃‘九原’与‘云中’两郡,把三十万秦军精锐调回‘咸阳’进而支援关外的秦军剿叛。只是这事一直未经证实,所以不敢对将军有丝毫地提起。” “这只怕是真的,估计还是司马欣那厮的诡计!”李信略一沉思道:“他这是使的釜底抽薪之计,要让匈奴人灭我的老窝来着。不管这事是真是假,看来你都地回‘九原’一趟,暗中筹划,一待王离率军离去,速速把守各处关隘,据守黄河沿岸。我要让秦军出去之后就进不来,更要让匈奴人休想踏入‘九原’一步。这样吧,你这就去准备一番,带三千铁甲押送俘兵渡河,绕着赵军与燕军走,勿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九原’。” “是,属下遵令!”韩信拱手道,还想再说些什么,又想起张良的谋略比之与他毫不逊色,也就不再说些什么,出衙准备去了。 张良与韩敬赶到王宫门外禀明 守门兵卒自把宫门开出一道缝来放两人入宫。两人上,魏咎与文武百官早已候在殿内多时。魏咎瞧着病秧秧的张良,有些不信他便是秦军大将军李信,道:“你就是李信?” “我不是李信,是他手下谋士张良!”张良摇了摇头道。 “大胆!”一个魏国大臣站起身指着张良斥道:“我家大王见得是你家大将军李信。速速回去把李信叫来,休要在此误了你的性命!” “败军之将焉敢如此霸道?实话跟你说,‘临济’守军与齐楚联军早被我们剿灭,你们所谓的魏国只剩下这座孤宫以及三千守宫地兵卒,会是我十万大军的对手吗?”张良喝道,从怀里掏出田的王印以及周市的将印惯摔于魏咎面前道:“王宫何时被破,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我家将军不忍再多添杀戮才派我前来与你谈,你若不谈我马上便离去!” “慢!”魏咎怒视那位大臣一眼。座下地印信无误是属于田和周市的,看来确如这个张良所说。齐楚联军已经战败。道:“齐王田与丞相周市可安好?” “田与周市皆已战死!”张良道。 殿内大臣大惊,魏咎更是泪流满面,指着殿内首位道:“秦使请坐下说话!” “笑话!”张良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既称我为使者,那我便代表着秦国。今我胜而你败,岂能你坐高位而我坐低位?” “这……”魏咎沉吟处刻,走下王座在左首第一位坐下,指着右首第一位道:“秦使请坐!” 张良冷哼一声。道:“你可能战败吓糊涂了脑子。是人都知道左尊而右卑,岂能你坐尊位而我坐卑位。” 对于张良的张狂,大臣武将们一个个全把愤怒写在脸上,但谁也不敢出一声。外边被十万大军所围,宫门被攻破是迟早地事情,谁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魏王无奈。只得走到右首位坐下把张良让到左首位坐下。韩敬并不坐下,手握剑柄虎视殿上众人。 魏咎道:“当初,陈胜初反,派周市向东夺取大秦土地。无意之中我与他相遇,一番交谈之后,他明了我是前魏王后裔,禀明陈胜拥我为魏王,而他甘愿为我一丞相。这是周市的大义也是我的罪过。想当初魏国倒行逆施方有灭国之祸,天下在大秦的治理之下渐趋平稳,我怎会一时的糊涂应允为王,累了故魏国百姓地性命!” 魏咎说着话,抬眼扫了张良一眼,张良的脸色极为平静,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他接着道:“‘临济’之败是我早已预料到地,我会为我地罪过受大秦之罚。可是,这些与百姓无关,希望使者替我向李将军禀明。万不可害故魏国百姓一命。” “这时倒显出你的大义来了!”张良冷笑道:“可知我家将军最是仁慈,从不伤百姓一命。不光不伤百姓一命。对于俘兵也不伤一命,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殿上地文武百官眼角都露出笑意,张良的话无疑是说他们全都可活下命来。 “那这些大臣们呢?”魏咎道:“天下地罪过都是因我而起,这些人都是受了我的诱惑而助我为孽,还望使者禀明李将军。” “都不杀!”张良道:“咱们别在这些事上纠缠不清,赶快说重点的吧,你何时归降?” “若使者所言非虚,我这就归降!”魏咎道。 “我又怎会虚言!”张良道:“你这就口传谕令,让兵卒放下武器,跟我去见我家将军!” “唉!”魏咎长叹了一口气,传下命令后,起身拱手道:“容我前去沐浴更衣,随你前去见李将军。” 李信的兵马进了王宫,兵卒与大臣们纷纷投降。张良与韩敬在大殿之中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魏咎从寝宫中出来,焦急的站起身从大殿小门向寝宫走去。正行间,寝宫内的仆人宦臣惊慌失措地四散逃出,定睛一看,原来是寝宫内的主寝火起,急令兵卒前去救火。等到把火救下,搬挪过烧焦的残椽断壁,魏咎已烧成一团黑炭。 “没想到这人竟有些骨气,宁死而不降!”张良长叹一声,也无他法自回县衙向李信禀报。 如此过了三五天,正如张良与韩信所料,天一直就这样阴沉下去,时不时还下一场大雨,果真是白日不见一缕阳光,夜里不见一寸星光。这一日,的手令也传了过来,令李信速往濮阳援助。 也就在这一日,逃往楚地投奔楚怀王的魏咎弟弟魏豹,从楚怀王手中接过五千兵马,前往故魏国寻找复国之机。而齐国的大臣们,听闻齐王田的死讯后,并不请示田荣,擅立田健之弟田假为齐王,更令田角之弟当大将军,挤了田荣之位,这也引起不久后齐国的一场夺位大战。 项梁在东阿大破军后,信心大增,尾追军至濮阳东郊。邯率兵出击,再次被项梁大败,只得退守‘濮阳’,坚守不出,决河水环绕‘濮阳’城,拒项梁于‘濮阳’城东。项梁见一时无法破城,兵分二路,一路由自己亲率与‘濮阳’地军对恃,另一路由项羽、刘邦率领,进攻‘定陶’。 话说,韩信率军过了黄河,赵军见境内突然多了一支兵马,令军出击。谁料才接一仗便被只有三千铁甲的韩信大败,韩信一时兴起,更是以俘兵充勇士兵围赵都,吓得赵歇连忙向齐国求援。齐王田假刚接王位,急需赵国国王赵歇的支持,派大将军田间率齐军大部前往支援,等到田间带兵入了赵境,韩信早率兵马入了燕境。 第二部 英雄四起 第六十章 李信反秦 初,田荣与田一起起事,田称王后田荣就一直为军。此次,田率军援魏,田荣正好有事被派了出去,回到齐都之时江山已经易帜,偌大个齐国竟无他立足之地。风闻新立的齐王田假与大将军田间要捉拿他,田荣连夜逃出齐都,四处收罗在‘临济’战败逃散的将士,并招集亡命之逃组成一支两三万人的兵马,攻打齐都。 大军已被派出援赵,并无多少兵马防卫的齐都很快就被田荣拿了下来,宫被破之后田假装扮成一名仆人从宫中混出,逃往楚地投奔楚怀王。而已到赵都的田间听闻田假逃奔,齐国落入田荣手中,害怕回去后会被田荣所杀,躲在赵国再也不肯踏入齐地一步。田荣遂立田之子田市为齐王,自己任丞相之职扶佐,另封田横为大将军,全面恢复故齐国土地。 项梁屯兵于‘濮阳’城东,遥看一支十万人的兵马从‘濮阳’西门入了城,打的将旗之上绣着一个硕大的李字,知道是那支先在‘方与’大败陈婴、刘邦,又在‘临济’破十五万齐楚联军的秦前锋大将李信来援,心中先自露了怯。怕自己所带人马太少威势不够难以抵挡住这支新援的秦军,于是给新任的齐王田市写了一封信,希望其速速派兵马来援。 过了十几日,每日让人提心掉胆的濮阳城内并无出击的迹相,派往齐国的使者也终于带来了齐国的回信。展开信件一看,项梁忍不住破口大骂,白绢从手上掉落在地上。 绢上二十多个黑色大字写的清晰无比,上边道:“要我出兵不难,只需楚国杀田假,赵国杀田角、田间,便可。”落款的田荣两字写得龙飞凤舞,就如两个人正指着项梁捧腹大笑。一陈风吹过,白绢在地上卷了两卷,落在一个兵卒的脚下。那名兵卒趁项梁没在意把绢布捡起收入怀内,心中盘算着回去把绢布好好洗洗干净,还可给妻子当手帕的主意。 攻击‘定陶’的项羽、刘邦一直没有传来消息,齐国不愿出兵来助,攻打濮阳里的秦军又无多少胜算,项梁打算退兵,去‘定陶’与项羽的兵马会合。他在‘濮阳’东又停了一夜,拔营而起朝‘定陶’出发。赶到定陶后才得知项羽早把‘定陶’打了下来,并且继续向西在雍丘(今河南省县)大败秦军。击杀了三川郡郡守李由,如今正在攻打外黄(今河南省县东)。 这个消息尤如瘟疫一般在兵卒中蔓延,使他们一个个宛如打了鸡血一般亢奋不已。摩拳擦掌地也要再次的大败秦军。看着大军高涨的士气,又在这两个大胜的消息刺激之下,项梁开始有些瞧不起秦军来,脸上全是傲慢的神色。在得知邯派李信前来夺取‘定陶’的探报后,他不眠不休的站在地形图前研究着。准备在‘定陶’东大破这支秦军。 谋士宋义暗暗提醒道:“项羽的两次大胜,使得大小将领们都跟将军一样,骄傲异常目中无人。兵卒们也都懈怠起来,基本的日常训练都开始蒙混。且不说,王离带领三十万大军日夜兼程朝此处赶来,就说李信地这支前锋军又岂是容易对付的?俗话说骄兵必败。项将军不可不防啊!” 项梁根本听不进宋义的劝说,甚至厌恶起这个大战在即不说替他谋划却泄他志气地谋士,巴不得现在就有人射出一支冷箭将这人射死在他的面前。他再也不想看他宋义,盼望着这人马上在他面前消失,道:“秦军如今已聚集起兵马五十多万,而我军只有不足二十万的兵马,兵力着实捉襟见肘。都说宋先生生得一张好嘴,前次去齐国找援齐国未派一兵一卒。希望可派先生再去,从齐国找来援兵。” 项梁自满的神色宋义如何瞧不出来,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劝服项梁,留在这里不是被项梁所杀便是被秦军所杀,实在危险,顺水推舟的应允出使齐国。半道上,他遇到齐国派来地使者,问道:“君可是去见项梁?” 使者道:“上次我家丞相忌恨于楚王收留田假,一时的气愤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如今秦军兵马强壮,随时都有可以攻打楚国与魏国。为了不使两国之间产生什么仇隙,齐王特派我去见项将军解释一二。” 宋义大笑两声。道:“项梁狂妄自大,骄傲的天下已经容不下他,我料其不久将死。你还是别着急赶路,慢慢的前往定陶,或许还能捡得一条命来,不然只会给他陪葬。” 使者诧异的目送宋义离去,然后令马车徐徐往定陶赶,原定一日百里地路程也改成了每日只行二十里。 此次由‘临济’到‘濮阳’,李信几次请缨出战破面前的项梁大军,只是含笑摇头不答应,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李信怀疑所以如此,一定跟‘九原’的屯兵有关,可惜的是无法从其口中得到确认,直到一日醉酒后,左右又无让人生厌的司马欣与董翳,他才道出实情。 “我知道,你李信打仗是这个!”歪眉斜眼醉态毕现的竖起大拇指,道:“你若出击一定可以击败面前的楚军,可……可你能保证全歼他们吗?” “这……末将,倒不敢保证!”李信道。 “我们出来多久了?有一年多了吧,为何这叛军总是剿不完,反而有越剿越多地趋势?”道:“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凭我们这点兵力再如此剿下去只怕十年也不能把这场叛乱平定。我已禀报朝庭,让屯守九原的王离那三十万大军前来相助,只要王离那三十万大军一到,便可先将项梁这支兵马团团包围,消灭的一点不剩。等消灭了项梁,我们就过河北上,以相同的手法消灭赵国的赵歇与燕国的韩广。” “朝庭可 王离的兵马调离?”李信问道。 从李信的语气之中听到李信有些激动,还当李信是在为辛苦经营的‘九原’郡担心,笑道:“奏折一个多月前就递了上去,一直没有得到陛下的回复,就在我对此不再抱什么希望,你攻打临济时朝庭终于有了回复,同意王离率兵来援。我一直不告诉你。是怕你以为这又是司马欣所使地诡计,引起军内不和来。其实这事都是我地主意,和司马欣并无一丝地关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九原’郡的屯兵一撤,河南地与北假又会落入匈奴人的手中,你多年的心血就毁于一旦了。不过,为官应把眼光放得长远一点,只要我们把关东的这场叛乱剿灭,那是天大的一件功劳。到时便可封候拜相又岂是区区一个‘九原’郡郡守能比的?” “那是,那是!”李信随口应道。不知韩信是否已经顺利赶回九原,‘九原’郡现在究竟还在不在自己地手中。 “现今。王离的兵马已经出关,到定陶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我想令你前去定陶吸引项梁军,等到王离赶到定陶形成包围之势后,一举歼灭项梁军。不知你可愿担当此重任?”含笑问道。 “末将愿担此重任!”李信起身拱手道。 “这可真有些难为你了!”笑道:“你是个喜欢找攻坚战地勇将。如今让你去作一枚诱子,不许胜也不许败在定陶吸引住项梁军……” 第二日晨,李信领兵出了濮阳城不紧不慢的朝定陶而去,走了一日突然有个探马求见,报已回‘九原’的韩信传来消息说,他已带领俘兵顺利的赶回九原。王离率军已经离开,在张忠、王惊的携助之下,依托俘兵组织起一支二十万人地兵马,希望李信随时返回‘九原’郡主持大局。 有韩信在九原,匈奴人必无法踏进九原一步,一直盘旋在李信头顶的那片乌云就此散去。找来张良告知这个消息后,他道:“我们随时都可逃往九原,先生看这定陶一仗还有打下去的必要吗?” 张良略一沉吟。又问了李信几个问题,道:“即把实情告之将军,想必早防着将军带兵去救九原,贸然行事将军能够安全返郡只怕这十万兵马带不走。依良之见这一仗得打,可趁这个时机把军中大小将领的底细摸察清楚,在那些与将军有二心的将领旁边安插些我们的人为副手,等到把项梁军歼灭,渡河击燕赵之时,令那些副手们把主将击杀,到时这支兵马便会被我们全部带入九原。” “先生说地没错。确该如此!”李信点头赞成,在定陶东五十里处安下营寨。 这是一场颇有难度的战役。李信得保持着不能强也不能弱的姿态,等待着王离军赶来把项梁军全部歼灭。太强,就有可能把项梁军击溃,太弱又会使项梁更加的狂妄,分兵去打其他地方的秦军,得不到全歼项梁军的目的。 这场仗一共打了五日,前三日的每日早上,李信先令弩箭急射,使得项梁军无法前进一步。到了下午,则派出一支万人队与项梁军对攻,攻击甚是激烈,而常常又显地斗志不强,且战且退,待至傍晚时分已退也五里地。至夜,借着星月无光,再退五里地。如此一直退了三十里地。 项梁军越战越勇,对于身后快速逼近的王离军不闻不问,等到发现王离军时,已被秦军彻底的包围了。项梁一边组织兵马对李信军发起总攻,希望可以从李信这支看似斗志并不强的军中撕开一道口子冲杀出去,可李信军突然又强悍起来,损失了两万兵马也没撕出一道口子来。 项梁无法,找了一处较为有利的地形挖垒固守,并派出几队人马分头向项羽军求援,希望可以坚持到项羽前来冲杀出一条生路,救他出去。 求援的兵马赶到外黄时,项羽因多日无法攻破外黄早已转战陈留(今河南省陈留县),等到得知项梁被围的消息后,整兵备马正待出发,又遇一溃将前来,哭诉项梁已经战死,十多万兵马被秦军屠杀的惨况! 大军已灭,军心顿时涣散,项羽这支孤军也不能再在三川郡呆下去,只好向东撤去。赶到之后,另遇大将吕臣的一支兵马,两军合兵一处。恐秦军顺势追击,无险可守,两人商议之后,把楚都由迁往彭城。吕臣带三万兵马扎营彭城东,项羽带八千江东子弟所营彭城西,刘邦带一万余众扎营砀邑(今江苏省砀山县)。 破楚国十多万大军,又击杀了楚国大将军项梁,在濮阳大宴三日,一来为这次大胜祝贺,二来也算为远道而来的王离接风。 楚军主力既已被灭,所谓地魏国、韩国也都被剿,又在李信几次三番的怂勇之下,确信黄河以南地叛乱再也构不成威胁,派李信先行渡过黄河攻击赵都,王离随后渡河。数日后,王离传来消息,说李信那十万大军不见了踪影,就如凭空消失在赵地一般。大惊,留下两三万人马,令收复的各郡县配合这三万人马继续剿叛,急忙率军赶往赵境查明真相。 这时,王离已率领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的打下,彻底的破坏城郭把居民迁往河内(今河南省黄河北岸一带)。紧接着,又把赵都打下,张耳与陈余带领残军跟随赵王逃到巨鹿固守。 从俘兵口中,得知李信带军直奔燕地,明白过来这是李信私带兵马赶往九原,派使前去责问。月余后使者带还消息,道李信占据九原、云中两地已经反秦,自称唐王,建立大唐。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一章 刘邦西出击秦 李信九原称王 一过黄河,魏豹趁机连下二十三城报请楚怀王,楚魏王。 ‘巨鹿’(今河北省平乡县)的赵国溃兵虽只有几万,但张耳依据地形之利固守,一时间秦军尽管有近四十万兵马也奈何不得。后,陈余又从‘巨鹿’走‘常山’(今河北省元氏县),在那里聚集起几万人马与‘巨鹿’互成犄角之势,只得把自己手下兵马扎在‘巨鹿’东北角,以防‘常山’与‘巨鹿’的赵军连成一片互相呼应。 秦军已过黄河,楚怀王也算喘了一口气,在‘彭城’广招兵马,不久又聚集起十多万的人马。封刘邦为‘武安候’,统领楚地各郡县兵。把项羽与吕臣的兵马合为一处,先封项羽为‘长安候’,过没几天发现项羽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凶狠狠的,心中害怕又加封项羽为‘鲁公’。 赵歇求援的使者一拨接着一拨赶到‘彭城’,楚怀王虽有心相援却又不知该让谁带兵出击。刘邦与项羽表面上依然和气如好友一般,私下里将领们与兵卒早已势同水火,只差有个什么缘由就要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两军之间的矛盾说白了也没什么,就是因为待遇上的问题。项羽的兵马是正规军,装备粮饷都是紧着他的兵马用,自然一个个衣着光鲜,不愁吃喝。刘邦的兵马是后备队,缺盔少甲,连兵器都无法保证更别说粮饷了。所以,项羽的兵马在刘邦的兵马面前总是得意洋洋,似乎高人一等的样子。刘邦的兵马自是气愤同是反秦为何项羽的兵马还像个军队的样子,而他们却如同一群衣不蔽体的叫化子。 按说,既是援赵,对付的又是、王离这样的秦国精兵,就得派项羽这样地正规军前去,可不知什么缘故一向与世无争的刘邦这一次却死活要去援赵。刘邦的理由很充分,说是想以战养战,从战场上把他这支兵马彻彻底底的武装起来。 楚怀王怀疑刘邦另有目的。想起自己当初被项羽叔侄赶鸭子上架为王时,项梁为了日后当王曾逼着他诏告天下——谁先入关中就封谁为秦王这档子事。从他当王至今,一直都被秦军赶着打,项梁也在‘定陶’一战中战死,大家总是疲于逃命,这事也就无人再提起。如今,秦军主力全部过河,是不是刘邦见关中虚弱因此打起了杀入关中称王的主意? 他不知自己这个怀疑对不对,想亲口询问一下刘邦。不过也明白别看刘邦平时里嘻嘻哈哈好像很容易相处的样子,其实这个人异常圆滑,休想从他嘴里套出一句实话来。他打心眼里认为刘邦这是指东打西之计。表面上似乎是与急报杀叔之仇的项羽争出击秦军的将军位,其实是想让自己令他向西击秦,不然以战养战在哪里不行,何需非得去触这个霉头?不管他怀疑地对不对,在内心里他也想刘邦尽快的做大做强。最少圆滑的刘邦比凶悍地项羽好接触许多,到时也有个制衡项羽的法宝。 楚怀王踌躇再三,把自己打算兵分两路的想法派人透露给项羽,想探探项羽的口风。项羽回话道:“若如此,末将愿为西出击秦的将军,请刘邦率军援赵!”并赌咒发誓一定要直捣黄龙。要将秦国连根拔起。还威胁道:“若怀王一意要让刘邦出任西击‘咸阳’地大将,羽愿为刘邦军中副将,一同出击。” 这是个难题,愁得楚怀王坐在宫中连饭也吃不下去。派刘邦率军援赵?简直是个笑话!刘邦的那点能耐,这不是去送死吗? 赵王的又一个使者赶到‘彭城’,这一次来的是那个曾经出使‘定陶’半路上遇到宋义的那个使者。来使一见楚怀王,第一句话便道:“秦军是否在‘定陶’把大王的胆吓裂?不然我国地使者一拨接一拨的来,大王就是不说援或者不援?若援。请尽快援助,别等秦军破了‘巨鹿’赶着去给我家大王收尸。若不援,也请大王尽快明示,我也好去别家求援!” “笑话!”楚怀王笑道:“寡人并非是怕秦军而决定不下是否援助你家大王,着实是因为项羽与刘邦两位大将都要争做援助赵国的大将军,这让寡人如何决断?” “大王既无法决定,不如我给大王推荐一个人选?” “谁?” “你们军中可有一人,姓宋名义?” 这个名字太陌生,楚怀王还是第一次听到,但岂能在一个使者面前失了自己威严。道:“是有这么个人,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与他有一面一缘!”宋义讲起那次出使‘定陶’的经历。道:“贵国的宋义,曾推断项梁必败,没过几天,项梁果然大败!战争还没开始,他已察觉出失败的征兆,这样的人才大王为何不封其为大将军?” “这样地人在楚国 百也有几十,岂能一个个都封为将领?……”楚怀王日给他答复。 等到赵国使者离去,楚怀王马上派人找来宋义,一番对答之下,发现宋义果然是个人才,心悦诚服的打算封宋义为上将军,率军前去驰援赵国。派项羽为大将军,西击秦国心脏‘咸阳’。至于刘邦吗?就留在身边屯守‘彭城’,或者让其为项羽一副将。项羽这人终究是得罪不起的,只有这样做,才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诏书已经写好,压在案上只等发出便可。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几员曾跟随过项燕的老将齐齐入宫求见,道:“大王准备任项羽为大将,西出攻秦?” “没错!”楚怀王一边猜测着这几员老将的来意,一边点头道。 “大王敬请宽心,我们几个虽曾为项燕的下属,但也是楚国的将领,并非项家的私军,一切都是为楚国考虑!”一员老将道:“我们几个深感大王的这个决断过于草率,前来是劝大王另立诏书?” “此话如何讲?”楚怀王道。 “项羽的为人,慓悍残暴而仁慈不足。‘襄城’一战,百姓不管男女老少都被他一律坑杀,无一人生还。凡是有他参于地战争。城市都被毁灭,由他西击秦都,一路杀伐过去,座座城池都将固若金汤,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打到‘咸阳’,或许还会再败。楚国的数次攻势,从陈胜到项梁都遭失败,再也不能冒这样地险了!”那位老将顿了顿,接着道: “依老臣之见。应派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为此次西击主将,用仁义去征服秦地百姓地心。秦政府统治下的人民,被暴政蹂躏太久。都在盼望着有一位不抢夺他们财产,不伤害他们性命的将领出现,真的有这样的将领出现的话,这些百姓一定会望风而降,攻打咸阳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项羽不行。而刘邦一向宽厚,似乎是唯一的人选思。” “这……你们几位的忠心,可表天下!寡人十分地安心。可……项羽的为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如此决断他一定怀恨在心……” “大王莫怕,我们几位老将势死保护大王的安全。”几位老将同时道。 “那……让项羽为援赵地上将军?”楚怀王问道。 “不!”几位老将同时摇头。一位老将上前一步道:“项羽也算是个人才,但其太过年少,做事率意而为,从不考虑后果。我们几个觉得应该让他再磨练一番,日后一定会再现其祖父当年的风范。听说大王已有援赵的人选,派项羽为其手下一副将便可。” “要是项羽不听呢?”楚怀王道。 “宋义的事情我们也有耳闻!”一员老将道:“大王可把宋义劝项梁的事情通告全军,先让项羽明白宋义地能耐。其后封宋义为‘卿子冠军’(卿子,跟王子公子一样。是当时的一种尊称。冠军,全军之冠。)节制天下兵马。宋义有了这个头衔,项羽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楚怀王想想觉得这几位老将说的十分有道理,加上他们拍胸膛保证自己的安全,把心一横,将诏书改写。令刘邦为西击秦军大将军,宋义为卿子冠军,率领大军援赵。项羽为宋义军中次将,范增为末将。 诏书传了下去。楚怀王提心掉胆的等了几日,并不见项羽前来大闹王宫。也没听闻他放出什么狠话来,一切都显的异常平静。过了几日,等大军都出发离开‘彭城’,他那颗忐忑不安地心才放了下来。 韩信回到‘九原’郡,匈奴大军已距‘九原’县不远,还好张忠安排得当,各个县城都坚守不出,匈奴人并没攻下一座城池,也没抢掠到什么。 王离率军离去之时,得到朝庭的命令,打着不给匈奴留一物的旗号把‘九原’、‘云梦’两郡的财物以及兵甲全部搬腾一空。还好他走的匆忙,辎重车的数量有限,没把各县的粮草也一并运走,不然九原、云梦两郡就成了死郡。 面对既将兵临城下的匈奴人,‘九原’县内虽说聚着几十万俘虏以及不愿离去地百姓,但缺乏兵器与盔甲,又如何抵挡为雪耻下定决心要破九原县的匈奴铁骑。 张忠越来越愁苦,令兵器作坊日夜开工,也不过打造几千把刀剑,装备起来区区的九千人马。而对付匈奴骑兵行之有效的弓箭、以及长柄兵器并无多少。 终于,韩信带兵回郡,张忠喜出望外的出迎,看到刚入城装备齐全的三千铁甲时,他以为这次‘九原’是守住了,等到看到跟在后边的是手无寸铁的俘兵,再也笑不出来。 “韩将军,李将军没有回来?”张忠一边说着,一边掂起脚尖朝城外看去,盼望着后边还跟着李信的大军。 有!”韩信摇了摇头,道:“中原战事正烈,又极紧,哪有机会抽身回来。瞧您脸上一片惶色,是否遇到了什么难事?” “匈奴人已经入关,十万铁骑在冒顿的带领之下朝‘九原’县杀来,这该如何是好?”张忠毫不掩饰自己地惶恐,道。 “来得好!正愁没地方寻找他们,他们却自己找上门来!”韩信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张忠怪道:“王离率军离郡之时,把一切兵甲搬腾一空,我令兵器作坊日夜赶造,也只打造出来不足五千的兵器,盔甲与弩箭那是一件也没有。我看你带回来地兵士也只有三千装备齐全,我方人数虽众。可兵器严重缺乏,如何与匈奴一战?” “我为何笑不出来?”韩信笑道:“你过虑了,我们岂止只有不足八千的兵卒,我们有雄兵铁甲三十万,必能击溃来犯的冒顿。你且回去令百姓多做将旗,再把王惊给我找来,明日看我如何大败匈奴骑兵。” 自从王离把兵甲收剿一空,军中就有个传说,说的是李郡守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事先在‘九原’郡建造了几个密库,里边屯放着数不清的兵甲弩箭。对于这个传说张忠一直不信,他与李信的关系是那样地密切。要是有这样的密库,他为何一点不知。如今见到韩信一副成绣的在胸的样子,他有些相信密库的传闻或是真的,问道:“是不是李将军建有几座密库,里边屯放着许多的兵器?韩将军快告诉我这个密库在何处。这就让兵卒们把兵器取出来,装备全军?” “密库?什么密库?”韩信诧异的问道。 “当真没有密库?那将军所说的三十万雄兵铁甲又在何处?” “这个你不要担心,我自有破敌之计!” …… 冒顿在‘九原’西五十里处扎下营,军中谣言四起,说地是李信已从中原赶回,带来了三十万铁甲。于昨日进驻‘九原’县,势与匈奴人展开一场殐死决战。 这个谣言冒顿不信,他花重金买来的消息说,李信还在中原厮杀,就是全军长上翅膀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飞回‘九原’。王离大军已经撤离‘九原’郡,如今地九原兵少将寡,正是他夺回北假与河南地的最好时机,他岂能为一个谣言而放弃这次攻击? 冒顿下令让兵马在此歇息一日。明日赶往九原县攻城,势必夺下九原城。并下令禁止这个谣言传播,有再敢传者,定斩不饶。 第二日天还没大亮,冒顿正在大帐内休息,一名亲兵赶入帐中道:“大单于,大事不好,我们已被秦军给包围了!” “什么?”冒顿坐起身,顾不得穿甲带盔赶到帐外一看,秦国大军正分三路把其营地包围起来。晨雾中看得不是十分真切。但确实可以看出几十万的人正众朝他这边赶来,最近的离他只不过三四里地罢了。 “这是从何处来的秦军。莫非李信真地长着翅膀从中原飞回来了不成?或者是秦将王离撤军只是个假象,为的就是把自己骗入关内围而歼之?”冒顿在心中想着,拿不定主意。这时,又有一个亲兵来报,道有一支几千人的秦军已断了他们的后路。 “撤,撤!要趁南路与北路的秦军还没把西边的退路完全封起来,击溃那几千人马撤出北假!”冒顿咆哮道,翻身上马率军朝西路撤去。匈奴骑兵一阵地慌乱,丢下东西无算。 虽说西路的三千兵甲很是英勇,但哪能抵挡往冒顿的十万铁骑,只是挡了一刻多钟便被匈奴骑兵冲散。冒顿在后边几十万秦军的呐喊声中仓惶而逃,不敢有所停歇,直到逃出关外,仍是没有弄明白秦军是从何处而来。 等到李信回郡,张忠仍是对韩信佩服不已,说起那场大胜来,感叹不已:“韩将军真是大胆,凭借不足八千的兵卒,硬是把匈奴人吓得退出‘九原’郡!” “这又岂是我一人的功劳,若不是你连夜赶制出那么多锦旗来,这兵马装起来也不像,只会让冒顿以为来了三十万流寇罢了。还有王惊,若不是他凭借着这么多年与匈奴人做买卖而得来的关系在匈奴军中散布谣言,也骗不过他们。” “有你们助我,真乃我的一幸也!”李信叹道:“王离拿走了兵器财物,这并没什么,过不了多久我们会再次地积攒起来。如今我打算反秦,大家合计一下看用什么国号为好!” 众人说了几个国号,李信都甚不满意。思前想后着实又没有什么好听而又叫出来威风八面的国号,就把后世一度冒盛的‘唐’直接拿过来使用。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二章 李信西出雁门关 项羽怒杀宋义 . 了能使粮草快速的供应秦军,也为了不使粮道遭屑小在赵国境内驱使百姓几十万,修筑了一条西起‘’城东的‘.河北至‘巨鹿’的高速甬道。此甬道圶士而就,墙高二丈,路阔三丈,既可防范敌人突袭,又不受交叉路口的影响。路成之后,粮草源源不断的运往‘巨鹿’,供应兵围‘巨鹿’的王离大军。王离兵多将广,再加上充足的粮草,直打的‘巨鹿’粮草消耗殆尽,兵卒愈来愈少,眼看就要被王离破城。 甬道修成的那一天起,张耳就派人联系陈余尽快将组织起来的兵马调往‘巨鹿’,共同据守对抗王离大军。陈余眼见王离把‘巨鹿’给围的水泄不通,又有横在‘巨鹿’与‘常山’之间,自己这区区几万人马根本无法一破军,二破王离军进入‘巨鹿’城。于是不敢有所行动。如此拖了几个月,终于等到愤怒的张耳派陈泽前来责骂。 陈泽先告了一声罪,代表张耳骂道:“当初你我也算是刎颈之交,如今,我和大王被困‘巨鹿’,随时都有被杀死的危险,而你却坐拥兵马数万静观不动,还有什么脸面谈同生共死?如果当初我们发的誓言是真的,你就应该率领兵马前来相救,共同攻击秦军,大家也好死在一起。何况这并非是一条死路,还有一线的生机,莫要因为贪恋性命而让你我的交情付之流水。” 陈余呆思片刻,泣道:“我与你的交情已数十年亦,何况你对我又有救命之恩,如何会不去救你?可如今的情况是如此的严峻,强行突击相救只不过白白让将士们送死罢了,跟拿肉去喂饿虎一般,又有何用?我们发的誓言是真的,可我现在不能与你同死,只能背负不义的骂名留下此命为你和大王报仇,你若忌恨于我亦无法。但我心天地可表,此生决不负你。” 陈泽见陈余说的确是肺腑之言,踌躇了一会道:“将军的话我会如实带给丞相地,可我不能留在此地偷生眼看着大王与丞相战死,愿向将军借一军试攻秦军。” 陈余无奈,只得把军中精锐抽出五千交给陈泽。陈泽率军出征,才遇邯军,只交一手便全军覆灭,无一生还。 经过几个月的准备。兵器作坊生产出来的武器勉强可以供应把守长城关隘的一万多将士使用,李信也开始琢磨起该如何尽快的抢占地盘。西边与北边是匈奴的人的地盘,土地贫瘠除了可以牧马并无其他太大的用处。可正处于强势的匈奴人枕戈西北始终是一个威胁。于是李信打算将自己带回地十万人马交由韩信带领,由西出攻打匈奴人,最少打出一片五百里的开阔带,让匈奴人远离长城。 而他则率一千骑兵,带领大小将领东出‘雁门关’。遇燕军打燕军,遇秦军则打秦军,攻城略地壮大队伍朝‘巨鹿’靠拢。‘巨鹿之战’是场大战,此仗彻底的葬送了大秦,也奠定了项羽日后唯我独尊强势封王地基础,李信是如何也不肯错过这场热闹的。更何况。若在‘巨鹿’打响名堂,事后瓜分天下之时也可多占些便宜。 李信在唐王宫大殿内说出了自己的考虑,荐于他此次所带的人中有张良、陈婴、英布、黑夫,韩敬等诸多将领相随,又有以一挡十的一千铁甲骑兵相护,安全是不成问题地,众人也都没什么反对意见,只是认为此次所带兵马过少。 “韩信擅长以多胜少。此次出击匈奴,十万大军还不够他使用,人数上是不能再少了。我们虽有诸多的俘虏,但兵器装备严重不足,除了供应守卫关隘的兵卒外再也多不出来兵器装备兵马,只有这一千骑兵可以调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信笑道:“此次东击,燕地韩广军是乌合之众哪是我们一千骑兵的对手,其他地方的秦军人数甚少更不是我们地对手。这一路打杀过去,攻城略地、招兵买马的等到了‘巨鹿’保不准又拉出十万的大军。所以说兵马并不少!” 殿内的众人都是傲气十足的人,听罢李信的言语全都会心的一笑。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隔了一日,李信在大殿摆下宴席为韩信饯行,席间又谈起中原各国的消息。 张良先扯开话题,道:“秦军这一围,倒把两个刎颈相交地英雄逼的反目,看来这世事真的有些难料!” “张耳与陈余都是难得的贤才,两人不管到哪个国家都可取得丞相级的高位,甚至他们的门客、奴仆都是天下少有的俊杰。两人在贫贱之时,互相发誓为对方效死,并非只是一句虚话,等得了高位之后,为了争夺权力竟搞得如此下场!我们要以此为戒,要明白手中的权力都是大王所赐,应该誓死效忠大王,切不可今后富贵了忘了今日的情谊。”韩信站起身,拱手道。 李信觉的韩信似乎是在向自己表白忠心,希望自己千万不要对他有所疑虑,他会向以前自己没称王时那样对自己忠诚。座下地其他将领纷纷点头称是,李信含笑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相爱易,相信难,相谅尤难。想那张耳与陈余地友情并不虚假,两人也并非争夺权力而反目,而是因为两人还没相爱到绝对相信对方与绝对相信对方的地步。 张耳独守孤城,四周又无援兵,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常山的陈余军。可是他几次三番的让陈余来援,陈余就是按兵不动,他能不愤怒吗?而陈余看到的是只要出击,必败无疑,陈泽那五千兵马的全军覆灭也证明了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根本不是秦军主力的对手。两人的视点不同,所想的不同,不去绝对的相信对方也不去体谅对方的难处,因此才会反目成仇。所以,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今后要互相相信对方,为人处事之时也多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一想,就不会再现张耳、陈余这样反目成仇的事情。” 众人纷纷起身称了声‘是’,张良道:“我们应牢记今日大王的教诲,决不能发生手足相残欲治对方于死地地事情。想那张耳的儿子张敖也在外集起近两万的人马,面对秦军的凶悍不同样不顾老父的生死一动也不敢动?张耳为何不责骂张敖。还不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儿子绝不会背叛他吗?” “所谓兄弟一心,齐力断金。只要我们彼此信任对方,天下就一定会落入我们的手中!”李信笑道:“今天,寡人给诸位撂下一句话,寡人绝对不会相疑诸位,所以诸位也不要相疑于寡人。” “不敢相疑大王!”诸人再次的起身拱手道。 李信举起案上酒樽与诸人同饮一杯之后,道:“听闻,宋义援赵大军已在安阳(今山东省曹县)停留三十六日,大家猜猜。他还要在安阳停留到何时?” “只怕这老东西已被秦军吓破了胆,只等巨鹿城被破之后便返还彭城禀报楚王,没有相援的必要。”黑夫先咧嘴笑道。 “不!若没项 军中。他可能会无限期地拖延下去,只到巨鹿被破如今项羽在军中为次将,依他的性格只怕不会任由宋义拖延下去,我倒为宋义地性命担忧起来。”韩信道。 张良皱眉道:“项羽估计非杀宋义不可!容良大胆猜测,不出半月他必会耐不住性子杀了宋义。率军前去巨鹿援赵。” “看着这个宋义寡人倒想起赵括来了!”李信笑道:“这宋义也算是个有才能的人,不过他这才能始终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项羽不杀了他取而代之,估计诸国的反叛最终会被与王离所灭……” 援赵的大军已在安阳停留了四十五天,此时已至秦二世二年十一月份,天气寒冷粮草也既将被食用完毕。士兵们既饥且寒,一脸地茫然不知还要在此停留到何时。 项羽一脸怒气的回到行辕,朝坐在几案后正把完玉诀的范增看了一眼,气呼呼的在榻上坐下。 “此次前去见卿子冠军,如何?”范增鄙夷的道,似乎刚才说出‘卿子冠军’四个字时已经脏了他的口。 “那家伙简直是不可理喻!我进了大帐,好言好语道:‘秦军四十大军把赵国团团围住,赵国已经万分地危急。我们应尽快的率军渡过黄河。赵军在内我军在外对秦军发动内外夹击,便可破秦军于巨鹿。’” “你说的没错啊,他是如何说的?”范增问道。 “他道:‘不然!一掌能打死叮咬大牛的牛:|l如今,赵国就是那只打不死的虱子,秦国力量虽大,但一时间是打不死赵国的。就算秦军击赵胜利,那时兵力已衰,我们正可利用他的疲惫大败秦军。如果秦军不胜,等赵国再拖些时日,等秦军锐气受挫之时再攻不迟。要说冲锋陷阵。我不如你。但论运用计谋,你不如我。’” “这算什么狗屁计谋。简直是不知死活!他就说了这么多?”范增问道。 “宋义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说了这些话就摆摆手让我出来了。当时屋内还有一人,似乎是齐国地一个什么使者。我故意的慢走两步,好像听他们在说让宋义的儿子宋襄去齐国担任右丞相。” “所以停留在此不管士兵的死活,原来是为了经营自己的私事!”范增摇头叹道:“将军打算如何办?” “我真想一剑生戮了他!”项羽恶狠狠的道:“不知范父有何计谋?” “正如你所说,一剑杀了他,取而代之!”范增站起身,把玉诀收入怀中,道:“你速去叫亲信将领来此商议,明日军营朝会行事。” “这……我家世代为楚国大将,贸然杀了楚怀王亲封的卿子冠军,只怕无法给楚王交待吧!” “项羽!”范增喝道:“最早提议拥戴楚怀王的是将军叔侄,而今眼看着宋义将把楚国带向灭亡,将军手刃此贼正是救楚国于危难之中,楚怀王感谢都来不及,如何敢怪罪将军?” “如此,该如何跟亲信将领述说?” “……”范增附耳轻声道。 是夜,宋义大帐之内摆下美酒佳肴,举行盛大宴会为明早便要赶赴齐国的宋襄饯行。项羽的行辕之中也有一个宴席,不过比起宋义地宴席寒酸了许多,也没有美酒可饮。十多个将领一边吃着饭,一边议论着宋义今日又刚颁下来的一条军令,说地是凡凶猛如虎,违逆如羊,贪婪如狼,倔强不听指挥的,一律斩杀。明眼人又有谁看不出来,这条军令摆明了就是针对项羽的。 宴席将毕,项羽一脸愁容的走入屋内,刚才还议论不止的将领全都禁了声,起身齐声道:“将军!” 项羽摆摆手,让众人坐下,在屋内来回踱着步,道:“天上已开始飘雪花了,我刚才出去转了一圈,兵卒面色蜡黄的挤靠在一起彼此取暖,再在此处逗留下去,过不了几日不是饿死便是冻死。” “也不知这个宋义是如何骗得楚王的信任,被楚王封为卿子冠军。若是由将军带领此支军马,如今早已击溃秦军解了巨鹿之围了!”十多个将领嚷嚷开来,纷纷为项羽抱不平。 项羽摆摆手,等将领们安静下来,接着道:“今年遭灾,家作物本就欠收,百姓们已成饥难以为生。兵卒伙食有一半是豆谷杂粮,军营之中已无存粮,却有人视而不见,为了一己之私大摆宴席饮酒作乐,而不知道渡过黄河利用赵国的的粮草攻击秦军。说什么在此停留是为了利用秦军攻下赵国的疲惫。我就不明白了,以秦军的强悍,攻下赵国之后只会更加强悍,又有什么疲惫可以利用?更重要的是,我们前不久才刚遭一连串的失败,大王整日里坐卧不安,集中起全国的兵马交由宋义掌管,寄希望于他能解救赵国之危,也就算解救了楚国之危。国家安危在此一举,岂能由他宋义为了一己之私而胡闹下去,诸位说说该如何办?” “杀!”十多位将领轻轻吐出一声。 第二日晨,项羽赶到虎帐之内参加朝会,宋义还未开口说话,他已上前一步再次询问何时拔营渡河相援赵国?宋义大怒,道:“我昨日才刚颁下军令,今日你就敢违,看来不杀你不能明军纪,来人!” 两个亲兵赶入帐内,动手就要捉拿项羽。项羽虎目一瞪,杀气四身,亲兵不赶上前。他拔出腰间佩剑,大喝一声,道:“大王已知你与齐国勾结意图谋返的事情,密令我今日除去你!”说罢,上前将宋义刺死,割下宋义的脑袋挑在剑上。 帐内将领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时,项羽的亲信将领已拔出佩剑控制住局面。众将领平时也不认同宋义驻兵不出只为自己儿子为相的事情忙碍的作法,如今见宋义被项羽所杀,也都没有什么反抗之意,按照范增的意思共同推项羽代理上将军之位,统领全军。 见局势已被控制,项羽传下军令,派人前去追杀宋义之子宋襄,直追到齐国境内方才斩杀。事后,项羽又写了一道奏书,把事情经过,为何兵变详详尽尽的写了送交楚怀王。楚怀王无法,只好顺水推舟任命项羽为上将军。 一直在安阳停留四十六日的援赵大军终于地宋义被杀项羽为上将军之后拔营而起,路过济北(今山东省高唐县一带。),刚刚打下济北的齐国大将田安,见项羽大军兵强马壮率军追随项羽军渡河而去。 在项羽杀宋义的当天,刘邦大军也抵达粟邑(今河南省夏邑县),趁粟邑县令不备,举兵攻下粟邑县城,得兵甲四千多。接而刘邦继续向西,与魏国大将皇欣、武满的军队会合,两军合兵一处。 李信出了‘雁门’关,先靠一千兵马攻下一城,得兵甲三千。留二千兵甲守城,一千兵甲随军,朝巨鹿而去。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三章 彭越归降 . 信从雁门郡出发,攻占‘善无’县,得兵甲三千。无’驻守,一千随队继续向东而去,如此走了七八日,接近仍在秦军手中的‘平邑’县。 他探得‘平邑’县墙高水深,内有五千装备精良的秦军驻守,甚是难攻,况且就算攻下也会浪费许多的时日,所以决定放弃‘平邑’继续赶路。正赶间,探马来报前边过来一支千余人左右的队伍,瞧其穿着打扮既非秦军也非燕军,说其是一郡逃难的乞丐手中又拿着兵器,说其是一群盗贼对百姓又无侵扰,分不清是哪路人马。 李信从探子的形容上得知这是一支刚刚起义的义军,如今正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寻找有能耐的人追随,顿时起了收揽之心,把兵马驻了下来派张良前去想办法招揽。 来的这支兵的首领是昌邑人彭越,原是巨野(今山东省巨野县)湖中一渔夫,靠打鱼为生。生得一副英雄骨,平时里最是仗义,惹得四里八乡的少年常去亲近。 陈胜吴广起义之初,一些少年们羡慕陈胜为王后的风光,常常怂勇他也扯旗造反,混得一身富贵。彭越对于当时的形势看得真切,推托道:“如今是两龙初争,形势还不算明朗,不能造反。” 过了一年,项梁起事,这帮少年已聚起四五百众,再次来到湖边寻找彭越,旧事重提。彭越瞅了一眼这一群楞头青,知道若不能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根本无法起事,假托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再次拒绝。众少年纷纷坚持彭越为他们的首领,彭越勉勉强强的笑道:“大家伙既如此看得起我,我若再推辞有不知好歹之嫌,只有厚着脸皮答应了。” 众少年见他答应,欢呼雀跃起来,仿佛一场富贵近在眼前随手可得一般。彭越摆手止住众人的欢庆,接着道:“我与诸位相约在明日太阳初升之时在此相聚起事!我们既然要起事,再不同于平时里的百姓而成了一支军队。为军者以军纪为首,盼望诸位明日准时到达,莫要迟了惹我用军纪惩处。” 众人纷纷笑应,一夜无话,至第二日太阳初升之时,大多数人都已赶到,只有十来个人迟到。彭越黑着脸坐在高垒之上一直等到中午,最后一个人才慢腾腾的步入人群之中,一边拱手向众人道歉。一边笑道:“我家娘子真是烦人,啰啰嗦嗦一直不肯放我出来,还好中午时分她去八婶家借米。我才瞅着空档逃了出来,差一点错过这场富贵。” 有人道:“看来你家娘子是怕独守空帏,因此舍不得你出来。我看你还是回家抱着娘子睡觉去吧,莫让你家娘子在家守了活寡。” 他的话惹得众人一阵嘻笑,那人也不脸红。等到众人笑够了,道:“我岂能为一个女子而放弃了这场富贵?若是你看中我家娘子,我这就把她休了让你与如何?怎样,不愿意吧,谁都知道跟着彭大哥会有一场大大的富贵,将来有权有钱之后又有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 大家又是一阵地嘻笑。谁也没注意彭越的脸色已越来越黑沉,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正在说笑的直到中午方赶来的人。 彭越给刚任命的一个亲兵使了个眼色,那名亲兵上前一步,喝道:“静声,大哥有话要讲!” 大声的喧闹轻了许多,仍有不少人在队伍之中小声说话。彭越并不以为意,抱歉的一笑,道:“我说我年纪已老。没有精力去带领大家奔一场富贵,可是你们一再坚持让我为首领。我不当首领则是诸位的一个老哥,与诸位都是最好地朋友,大家平常里说说笑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们谁若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地事,我都是一笑而过从不放在心里,更何况是这种迟到一两个时辰的小事?如今大家既推我为首领,奔得就是我能给大家带来一场富贵来,可如何才能得到这场富贵呢?秦军有剑有戈有弓有弩。不是你我聚在一起走到城墙下对着人家笑笑,人家就会弃械投降。我们就会得到城池得到财富。要想得到这些东西,必须拿命去拼,把强大的秦军打败,把他们手里的城池夺过来,财富夺过来。可,有拼命的精神也不见得能打胜秦军,究竟怎样才能打胜秦军呢?”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打退秦军,道:“愿听大哥吩咐。” “我们必须成为一支比秦军还要强大地军队,才有战胜秦军的可能。为军者,军纪第一。军纪不明者,必败无疑!”彭越站起身,手指青天怒道:“什么是军纪?军纪就是首领下达的命令,属下必须听从,哪怕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得听从!昨日我与大家约定今日太阳初升在此聚义,可太阳升起来后并没全部到来,竟有十几人迟到,其中最后来的那人竟一下子迟了二个多时辰。战场上,胜负的决断是在瞬间,二个时辰不到焉有不败之理?按军纪,凡迟到者——斩!” 他笑了笑,接着道:“当然,今天是第一次聚会,不可能全部处斩,那就处斩最后一位吧!” 所有地人都以为彭越只是在开玩笑,平时里大家都好的跟亲兄弟一样,彭越就如他们的兄长一般,所以并没人把彭越的话当真,包括那个最后来的人还在对左右的人笑道:“大哥今天怎么了,怎会开这样吓人的玩笑。” 当两个亲兵上前剪起那人的双臂,把他拖出人群之中,另有一名亲兵面无表情手持一把剑架在那人地脖子之上,众人才醒悟过来彭越并非在开玩笑,而是在动真格的。 “大哥,大家相处已四五年了,如兄弟一般,怎能说杀便杀?警告他一下,让他下次注意便是了!”众人纷纷劝道。 “我不干了还不成吗?大哥,放了我吧,我不干了还不成吗?”那人求饶道,只差说出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与一吃奶孩子之类的话语求饶。 彭越并不动容,嘴唇轻吐道了个‘杀’字。行刑的亲兵把剑往前一送,结果了那人的 |彭越设立祭台。向天地宣告起义,众人才从迟的震骇之中反应过来,低头聆听彭越的誓言,谁也不敢四处乱看。 严明了军纪,彭越带着人马投奔项梁,沿途打下一两个小县,军马人数扩充到一千出头。在往定陶赶的半道上,他发现韩信三千之众押送着几万俘虏正在过黄河,左右一思索。觉的自己这一千人马或可吃掉韩信那三千人马,然后把俘虏招为己用。 他尾随着韩信过河,正准备突袭韩信军。却发现韩信凭借着三千之众竟敢兵围赵都,吓得赵歇连连向四周诸国求救。 “这人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大胆地军事奇才,看来得小心行事!”他在心中暗道,一路尾随过去,想找个千载难逢地机会杀了这个秦军将领。可是一路跟过去。发现韩信总是小心翼翼地,直跟到雁门关也没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 雁门关重兵把守,想夺关过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过去之后又有什么作为,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关外,秦军与燕军乃至于赵军互成对恃的局面。他尝试着投靠燕军或者赵军,可是这两路人马对他这支缺盔少甲的兵马根本瞧不上眼。想打下一个秦军占据的县城,每个县城又都是重兵把守,凭他这点人马根本不可能打得赢。而粮草又已吃完,想回去投靠项梁也是不能,彭越把心一横,在雁门关外落草为寇,等待时机再度出山。 如此过了几个月。听闻雁门关外有个秦将李信反了秦,自号为唐,并派出一支骑兵东出朝巨鹿而去,看情形是要援助赵国去了。彭越心念一动,打算投靠这支唐军,为了不使当初投靠燕国与赵国的情形再次发生,他打算先与这支兵马打上一仗,让对方明白自己的能耐,好卖个好价钱。 “一千骑兵,一千步兵。人马比之我也多不了多少。这仗不能打狠了,打狠了敌方主将会跟我拼命。可仗也不能打轻了。打轻了他们会小看于我。最好能打残其一百骑兵,两百步兵,这样不轻不重地最好。”率队迎面向李信靠去,彭越仍在筹划这仗该怎么打,一名亲兵跑到跟前报:“唐军来一使者,要面见将军。” “咦,他倒亲自来招揽我了!”彭越在心中一笑,道:“快把他带来!” 张良进入彭越军中,朝彭越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爷如何称呼?” “在下姓彭名越,不知这位使者如何称呼?”彭越相迎到面前,揽着张良一手往一处背阴的土堆走去。 “我姓张名良,现为唐军中一谋士。不知彭将军带领这支人马将向何处去?”张良伸手用大袖把一块石头的灰尘扫了个干净,坐下身仰头笑道。 “不去哪里,只是四处转转!”彭越也在一块石上坐下,道:“使者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我是为你心中所想之事而来。”张良道。 “我心中所想之事?使者说笑了,我心中又会去想什么事?”彭越道。 “彭将军此次并非转转这么简单吧!此路往西所有县城,不是有秦军重兵把守,就是有燕军重兵把守,哪个县城也非将军之兵力可以攻破?顶到头便是雁门关,那里驻有我大唐万余兵马,莫非将军是想去攻打燕门关?所以,将军一定是看我家将军所带兵马只有区区两千,于是起了打一下地心思?” “不不!使者误会了,彭某绝无此心!”彭越连连摆手,否认道。 “我知道,你这一仗并非是真打,而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其最终目的是投靠我家将军,要不然也不会对我如此客气!”张良轻轻一咳,笑道:“你我都是聪明人,说话不必遮遮掩掩的。说吧,你要投靠我家将军,有什么条件!” “让我投靠也不难,最重要的是必须充足供应我这支兵马粮草以及兵器装备!”彭越道。 “可以!” “今后,我所招来地兵马必须由我指挥。”彭越斜眉看着张良,笑道。 “也可以!” “唐王若是称帝,必须按照我所获的功劳照实了封,哪怕到时封王也得封,不能舍不得而伤了将士的心。” “可以!” “哈哈哈!”彭越大笑三声,道:“你在骗我,你只不过是个千人长的谋士罢了,这样的事情岂是你能决断的?” “我没骗你!”张良摇头含笑道:“其一:你能如此说话,信心又是如此地足,想必是个有本事的人。唐王最爱有本事的人,像陈婴、黑夫、英布等人,哪个不是兵领上万的将领?还有韩信,因其常能为唐王出谋划策,如今已是兵领十万的大将军,兵出西域抗击匈奴人去了。所以,只要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大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其二:我并非是一个千人长的谋士,而是大王身边地谋士,此次带兵出关的也非是千人长,而是大王亲自率军。” “真的?” “我又何必骗你?” “既如此,彭某愿降。不过,大王这次亲征,为何只带两千人马?大王的安全岂不是让人担忧?” “谁告诉你我们只带两千人马?” “这……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张良站起身,指着远边的地方道:“天下之大,县城之多,到处都给我家大王准备着兵马,只是等待着我家大王前去接收罢了!” “痛快!”彭越也站起身,道:“跟你们这样的一群人处事真是痛快!远近就有一座县城,我们何不先去哪里接收些兵马,备一些粮草?” “你是说平邑县?”张良问道,见彭越点点头,道:“巨鹿正有一场大战发生,如此大的热闹我家大王焉有不去之理,所以还是加紧赶路为好岂有折而返回之理?若要招收兵马准备粮草,前边的广灵县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四章 李信兵分两路 项羽准备击秦 . 于彭越这个人李信似乎有点印象,依稀记得此人反秦一个人单干,等到楚汉之争时,此人已拥有近两万兵马,但不属于任何势力。后来刘邦发现了他,捡了个便宜招在麾下,曾助汉军大破楚军,楚灭之后被封为王。后来,好像是因为某一次刘邦去攻打哪个人,招他出兵,他因病在家派其他将领出兵携助刘邦,这让刘邦很不高兴。又因其一手下忌恨于他,在刘邦面前诬其造反,被刘邦胡乱判了个罪名给发配了。 再后来……本来他是可以活命的,但时运有些不济,发配的途中正好遇到吕稚。本以为自己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却不知遇到了催命的小鬼,对吕稚一番哭诉说道自己的冤屈,却被吕稚稳住带回汉都给杀了。 彭越大约四十岁的年龄,长年在湖上暴晒打鱼的经历让他的皮肤黝黑,脸上爬满皱纹,又加上一身不知穿了多少时间的肮脏衣物,看起来足像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头。李信看着眼前这个小老头,怎么也无法与脑子里想象的那个彭越联系起来,过了半晌后,道: “那……那就封你为前锋大将,带着你的人马前边开路!” “遵令!”彭越拱手道了一声,领着自己的人马吃了顿饱饭在前边开路。跟李信的初次见面,他觉得自己给李信的第一印象并不好,而李信也并非如张良说的那样有识人之明,最少没有看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李信的眼神里有太多的诧异,好像是在看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头而非是在看一员勇将,一员将来可以为王为候的少有勇将。 彭越在心中暗暗下决心要在‘广灵’打一场好战,打出自己的威风来,要让李信为自己的以貌取人感到愧疚,要让李信明白得了他就跟老虎添了一双翅膀的意义一个样。他催促着自己地脚步加快,可是才走出三里地,发现兵卒们都面露难色的把脚步放缓了许多,一个个不停揉着肚子。痛苦至极。 彭越的肚子胀的难受,赶了这三里地后也开始疼痛起来,自是清楚这些人也跟自己一样刚才吃的太多了,搞的现在没走几步路肚子就疼起来了。他把伸向肚子的手收回,昂首挺胸的训斥道:“一个个都是吃货,难道没吃过肉,一见肉就很往肚子里猛塞?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让跟在后边的人嘲笑我们,再赶上三里地。肚里地食消化了,自然也就不痛了。” 兵卒们在他的骂声中强打起精神来,一路小跑朝前直奔。 ‘广灵’县里只有四千多既缺乏锻炼又没有作战经验的郡县兵。彭越曾打过这个县城地主意,可是当时因为自己兵马实在太少,最终没敢对手。如今,有那一千整盔实甲的骑兵作为后盾,他一点也不心怯。 那一千骑兵可谓是刀锋甲厚。就是从没上过战场的人穿上那样的甲,骑上那样的马,拿上那样地兵器,一个人也可胜敌十人。更何况一千骑兵里勇士颇多,又是日夜训练几经杀场的精兵,只要使用得当凭一千骑完全可破敌十万。 彭越筹划着等将来自己壮大了。李信要是也能给他配上一千这样的骑兵就好了,要是一千太多配上一百也行。不过,看到李信对待骑兵将领黑夫的态度后,彭越明白这一千骑兵是李信的命根子,就是拨给他十个都是一种天大的奢望。所以,攻打‘广灵’他不敢跟李信借兵强攻,拜见李信之后,小心道:“大王。我带领兵卒前去攻城,守城地人马见我这等流寇般的人来打,一定会不加提防出城来攻。大王把一千骑兵隐藏在前断敌后路,一千步兵隐于道路两旁夹击,必可在一日之内破‘广灵’城。” 李信觉得彭越的这招诱敌深入之计不错,转头朝张良看了一眼,见张良含笑点头也是同意,就把步兵隐在五里外的道路两旁,骑兵隐在离广灵城三里外的地方,只等彭越把敌兵引来之后围而歼之。 正等间。彭越一人骑马赶来,喜悦的心情跃然于脸上。见到李信跪拜道:“大王,广灵县已被我拿下,恭请大王移驾广灵。” “拿下了?”李信有些诧然,问道。 “拿下了!”彭越的眉角也开始笑了起来,道:“我太高估广灵的这支秦军了,原以为他们有四千之众一定很是难攻,没想到围巨鹿之后,此处地秦军精锐早都被调往巨鹿战场支援,这四千人马是新组建不久的县兵,一大半往上连弓都不会开,更别说对阵时的战队以及诸兵种之间的配合。” “我把兵马在‘广灵’县城外一摆,组了个锋矢阵形于阵前叫骂!”彭越喘了一口气,接着道:“还没骂得两声,广灵城门突然大开,四千人马蜂拥而出。‘锋矢’阵最怕阵后遭敌猛击,不过有大王率军在后边相援自是不怕敌抄我后路,于是打定主意敌一进攻就且战且退,直到把秦军引到我们的包围圈为止。 敌人在城外拉开阵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方形阵,往前一动,阵形马上就散乱开来又成了一个圆形阵。我大吃一惊,不知敌人使的这是什么阵形,心中打起了鼓,直到敌人冲到面前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方形阵、圆形阵,而是敌人刚开始站队还能把队形站的颇为方正,一冲击阵形马上大乱,变成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圆形阵了。 我没想到敌人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与敌才一接阵还没下令让队伍且战且退便发现敌军竟也有退意。让阵形往上推了一推,敌人马上便大乱起来。指挥这场仗地秦军将领也是个草包,一见我军往前一推,而他那四千人马又破不开我的锋矢阵,马上调头便往城内逃去。兵卒见主将逃离,顿时大乱,我趁乱出击俘敌三千多,攻占了广灵县。” “好!”李信对这个能够随机应变,不拘于将令地彭越开始另 ,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解下腰中佩刀递给彭越道大功,应该重赏!如今兵马在外。一切从简就把这把刀赏你吧!” 李信腰间佩刀与黑夫骑兵队所使的腰刀一样锋利,虽比不上黑夫腰间的那把宝刀,但上边镶嵌的珠宝看起来要比黑夫的宝刀名贵许多。更重要的是,李信是从不轻易赏刀的,至今为止据彭越所知只有四人得到赏赐。一个是如今领十万大军在外抗击匈奴地韩信,一个是领着一千骑兵队的黑夫,一个是如猛虎一般健硕的英布,再有一个就是不久前刚刚被杀的陈胜。当然,陈胜不能算赏。只能算是李信赠给他的。如今,他只是打了一场小小的胜仗就得到了李信赏刀,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荣誉啊! 彭越单膝跪地。举起双手接过佩刀,叩谢一声,还没站起身,突然又听到李信喝道:“彭越、陈婴听令!” “在!”陈婴与彭越跪在一起,同时喝道。 “封彭越为东路主将。陈婴为东路副将,你两个带领此处二千兵马并广灵县内三千县兵,由广灵出发,经上谷郡、广阳郡向巨鹿出发。一路要多打县城,只收兵不占县,勿必在起赶到巨鹿之时把兵马扩展到三至五万!” “是!”两人同时领令。 陈婴颇有些不服。想不明白李信为何如此安排,怎么说他跟李信的日子都比彭越早些,更何况曾是领几万人马的大将,为何要为彭越地副手。他抬起头朝李信看去,李信含笑对他点了点头,眼睛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另外!”李信顿了顿,道:“拨给你们一百骑兵,由陈婴直接指挥。以供刺探敌情之用。” 陈婴有些明白了,李信这是明着让他给彭越当副手,暗地里是对彭越有点不放心,让他在彭越身边看着点,要是彭越有什么异动,可凭借这一千骑兵制止。这样的安排,足见李信对他地信任,陈婴很是感动,道:“末将领令。” “寡人就不去广灵了,你们两个自去广灵安排。我们在巨鹿见。”李信笑道。等彭越与英布领令带着一千步兵离去,张良道:“将军怎么突然要兵分两路?” “巨鹿这场热闹宜早而不宜迟。去的晚了怕就没有我们什么戏唱了!寡人要早去一步,好占个好点的位置,细细的看这场热闹。” “那……将军准备走哪条路去巨鹿?”张良问道。 “彭越他们既走东路,我们就直接南下,经恒山郡入巨鹿。”……… 项羽杀了宋义带兵抵达黄河南岸的聊城附近,先派两万兵马过河驰援巨鹿。秦军太过强大,两万地兵马根本翻不起太多的风浪,一个月的时间内只是历经了几场小胜,杀敌不过数千,自己也损伤了几千。 这一日,赵歇又派来使者请求项羽尽快相援,项羽找来范增请教,范增道:“我军加上诸国的军队不过二十万,而且还多是乌合之众,这仗不好打,首先得挫一挫秦军的锐气方可。”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项羽点点头道:“我们过河之后,应先摧毁敌人地粮道,这样一来敌人粮道不通,锐气自会大减,不知可否?” “此计尚可!”范增道:“不过将军可曾发现,我军离巨鹿越近,士气就越是低落。近来军中战士多有念家之情,更有一股流言在军中传播,说什么秦军强大,我们此番前去只不过是拿肉喂猛虎罢了。” “我那八千子弟兵可也是如此士气低落?” “那倒没有!可,与敌四十万之众对敌,又岂是八千人可为?” “如此看来得靠一场胜利来提高一下士气!”项羽叹了一声,道:“不如由我先带八千子弟兵渡河,打得一场胜仗,然后再让这十万兵马渡河?” 范增摇摇头,道:“士气不光可以靠打胜仗来提升,有时候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是提高士气的一种不二法门,到时我们可以如此如此……” “如此甚好,我这就去准备!”项羽站起身,正要离去,范增拦道:“将军且慢,老夫还有一事相告。巨鹿的秦军已是强弩之末,老夫并不担心,唯一担心的是两个人。” “两个人,哪两个人?”项羽坐下身,问道。 “一个是西击秦关的刘邦,一个是九原称王的李信。” “刘邦是我兄弟,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个叫李信的又是何人,九原离此甚远,又有什么可担心地?” “将军以为此次出援几经周折都是因为多了宋义的缘故?非也!如果老夫所料不错,这都是刘邦暗中使的诡计。将军莫非忘了,当初楚王新立,曾对天下宣告先入秦关者王。如今刘邦已至高阳(河南省县),不日就会到武关,入关为王。莫非将军当个‘候’便已心满意足,任由刘邦称王?刘邦所走路线秦军已无多少,入关极其容易,将军所要对付的是几十万秦军,将会十分的困难。要想阻止刘邦为王,就得快速的把巨鹿的秦军消灭,先刘邦一步入关才好。” “范父说的没错,刘邦确是一个得担心的人。那个叫李信的又是何人?” “我有种预感,李信这人比刘邦更加地可怕。此人在九原经营多年,一直表现的对大秦忠心耿耿,可是九原屯兵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称王反秦。其实这人将军也认得,将军地叔父被杀,此人也居功甚伟。如今,赵王歇被围,他又带着千余兵马不请自来,不知有什么阴谋。” “范父的意思是让我在攻秦之时顺手解决了他?” “不,此时反秦是第一要务,能利用他就利用他,先留他一命,等以后看看再说。”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五章 刘邦得陈留要冲 邦从‘彭城’出发之时得郡县兵三万有余,一路上攻买马,又有诸多好汉前来相助,等到了‘高阳’兵马不增反减只剩一万有余。打下‘高阳’之后,一番的招兵买马,人数更加的少了,只有九千有余。 刘邦坐在行辕之内,反思人马越来越少的这个问题,踌躇这仗还能打下去不能。人马为何不增反减,无外乎战死与逃跑两个原因,究其最根本的原因则是这支队伍太过乌合,根本没什么战力可言。比如这场‘高阳’之仗,面对城内只有三千出头的秦军,他率兵硬是打了九天,其间还连续败了几次,被出城的千余兵马杀的四散。一万六千多人,战死三千多,失踪七千多,打下‘高阳’一点数只剩下不足五千多人,又经一番的招兵才凑够这近一万人马。 战死的就不再说了,失踪的大多数是经历连续的失败之后,觉得再跟着他这样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前途,就此不告而别。少数的则是因为狂逃之后迷了路,过一段时间还会自己找过来。可这样的人太少,况且这样的人都是没有本事的人,离了他实在没有地方好去,只得又寻过来。 “要是我有一只像项羽子弟兵那样的精兵,何愁打个胜仗会如此之难。樊的那支兵马倒是不错,连续的几场仗打下来,他的兵马是不减反增,可像樊哙这样能拢住兵卒之心的将领太少了,要是能多几个就好了。说到底还是兵卒的问题,如今是一场仗接着一场仗打,哪有时间训练兵卒?‘陈留’倒是有一万秦军的精兵,我这一万兵马是如何也打不过他的,要是能有个什么办法把这支精兵招来为我所用就好了。有这样的一支军纪严明的兵马,以后就不怕打不赢仗,也就不会再有兵卒私逃的事情发生了。” 刘邦愁眉苦脸的坐在榻上心中暗道,一个亲兵挑帘而进,随在身后的是两个绝世美女。 “将军。我把‘高阳’城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这两个绝佳地美人,特送来给将军享用。”亲兵一脸的谄笑,道。 为了能当王,刘邦费尽心思才把项羽搞去援赵,自己则西去直捣并无多少兵马把守的‘咸阳’。可都过了三个月了仅仅推进到‘高阳’,离‘咸阳’还远的很。人马的减少,战斗的艰难,这一切的一切都把他搞的异常心烦。想找个发泄的方式好好发泄一番。昨夜,他只是含蓄隐晦地给这个亲兵点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亲兵竟如此快速的找来两个如此尤物。 这两个女子很美。一个华衣丽服,一个衣着朴素,年龄都在十六七岁上下。两个人的身材阿娜多姿,脸蛋漂亮迷人,因为害怕或是别地原因。两人都低垂螓首,另有一番羞涩迷人在当中,当时就把刘邦给迷住了。可惜现在才至中午时分,离天晚还有一段时间,要不然他真想上前把这两个迷人的少女搂在怀里好好温存一番。 “这么快!看来我没看错你,你确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将来一定把你外放给你一个将军当当。”刘邦随口赞道,目光由两个少女的头部移到胸间,又从胸间移到腹部。 “将军忘了,我原本就是‘高阳’人,谁家的闺女长得俊哪有不知道地。再说为将军办事,小人哪敢不拼了老命,尽心尽意的把事办好。”亲兵道,脸上奉承拍马的笑意更加浓了。 刘邦根本没有去听亲兵说些什么。只是盯紧了那两只手细看。衣着华丽的那位,右手覆在左手上,亭亭而立。衣着朴素的那位,一会用左手的手指去扣掐右手地手指,一会又用右手的手指去扣掐左手的手指,看来异常的紧张。但不管怎么说,两人的双手都纤细瘦长,如白玉雕琢一般。 “这手肯定滑嫩如雪,温软如水,握在手中把玩一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要是让她俩一左一右用手握住我的脚。那一定更……更……”刘邦在心中想着,急于想享受一下小手握脚的舒服惬意感受。暂时忘了刚才的烦心事,也不顾亲兵还在,兴奋地道:“你们两个去打盆温水来,我要洗脚。” 待两个女子走出房屋,他才察觉到被冷落的亲兵还站在面前谗笑着,道:“你还有事?” “将军,小人有个同乡是个极有本事的人,想为将军尽犬马之劳,苦于无人引荐,于是托小人前来……”亲兵捏了捏袖子里的两重金子,道。 虽然刘邦时常的打败仗,兵卒又时常的逃走,可他毕竟是一路将军,想在他手下混口饭吃的人着实不少。每日里,走各种门路想与他见一面的人太多了,可这些人来之前都把自己吹嘘的是如何有才能,见面后又发现这些人只不过是吹牛罢了,一个比一个的草包。他已见地烦不胜烦,实在不想再见下去,本 回绝不见,但这个亲兵刚刚才送来两个绝色美女,实面子。 “哦,他叫什么名字,原来是干什么的?” “他叫食其,原来……原来为县令地管家。”亲兵实在无法把食其只是给一个邻居家看看大门这种抬不面的事情说出来,只得冒以其为县令的管家,希望这样的身份使食其显的不是那样的寒酸,让刘邦不至于没有一点想见的**。 “食其?莫非与邻县的食商有什么关系?”刘邦心中暗道。邻县食商手下有精兵四千多,他早已打了主意,苦于没有门路拉拢食商。这时听亲兵说求见的名叫食其,心中先是一动,然后便听到亲兵吞吞吐吐的说食其原为县令的管家。他是如何圆滑的一个人,自是知道亲兵在替食其吹捧,想起先前见那些人的丑恶嘴脸,顿时又没见的意思。随口问道:“多大年纪了?可拉的动弓,使的动戈,若能,就让他随你当个亲兵吧!” “他……他今年六十有二,只怕这弓是拉不动的……”亲兵说话更加的吞吞吐吐起来,心道这次替食其游说终将以失败告终了,正要告退。又想起食其约见自己说的那些话,把心一横,照食其地原话道: “他不是来当兵卒的,是来为客卿助将军成大业的。他让我转告将军,说各国将领打高阳经过的已有几十人,跟这些人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他们一个个龌龊不堪,心胸狭小,讲究繁琐礼节。自以为才高八斗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对他们有帮助的意见没有一个人能听的进去。他说,听闻将军虽自以为是。傲慢的紧,但还算是平易近人,能听得进去对自己有用的意见,将军这才是他愿追随地人,也是值的追随的人。” 亲兵说完。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刘邦的脸色。 刘邦没听出食其说这些话究竟是夸他平易近人愿接受他人的意见呢,还是骂他没有什么本事却好自以为是。面色平静如常的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让我转告将军,说世人都说他是个疯子,而他自己却认为自己不是个疯子。问将军是与世人一样瞎了眼以为他是个疯子而不愿见他呢,还是独具慧眼可在一片沙海中发现他这颗明珠。” 世上还有人自称自己不是疯子的人?要么这人确确实实疯了,要么是个有才能地人。这倒勾起刘邦想见一见的**,道:“能说出这样话语的人想必是个读书人吧!你没告诉他我最讨厌儒生了,又是如何对付儒生的?” “说了!”亲兵见刘邦已有见的意思,觉得自己赚的这一两黄金可以心安理得了,笑道:“我说,我家将军最不喜欢读书人了,也是最看不起儒生了。曾经有个人带着儒生地那种帽子去见他,他拿起帽子就解开裤子往里撕尿。并破口大骂那个儒生。他听后却说,没关系,姑且一试。” “这人倒有趣!”刘邦微微一笑,见两个美女一个端盆一个拿擦脚布已走了进来,道:“那就见见他,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疯子。” 亲兵退了下去,两个美女小心翼翼而又温柔无穷的为他脱下鞋,轻轻的捧着他的大汗脚放在铮光发亮的铜盆里,撩起玉波为他洗起了脚。小手的柔滑程度是他没想到的,也不知是水太热加速了他地血液循环。还是触景生情让他有些燥热。刘邦开始呼吸急促,忍不住用手托起那个华衣女子的嫩脸。并用湿漉漉的大脚去撩动那个素衣女子的胸部,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我叫……”两名女子还没把姓名说出,门帘再次的被挑开,走进一个身高八尺,年龄在六十岁上下,衣着破烂寒酸的人来。 来人是个头发稀少的已快全秃,却绑出一个还没小拇指粗的辫子的老头。他的胡子也很稀少,稀稀拉拉地一眼就可以数出有多少根来。不过来人却不以自己寒碜的长相与破烂地衣着而自卑,脸上倒有一种自得的神色,见了刘邦也不跪拜,大大咧咧的仅仅作了个揖,张口道:“在下高阳食其,前来拜见刘将军。” 这时,刘邦才发现食其的牙齿也十分的稀少,张口对他说话时,竟没看到一颗牙齿。他没料到食其会来的如此之快,更怪丽食其在他**高涨时进来打搅。没好气的道:“你倒来的挺快。” “我是随我那个老乡一起来的。刚才他进来禀告,我就在外边候着,因此来的快,搅了将军的好事。”食其道了一声,看着跪在地上正为刘邦洗脚的两个女子皱了皱眉。 “哦!”刘邦闭上了眼,不再理会食其,安心享受着两个美女的服务,希望食其从他的态度上明白他的意思,知难而退。 “刘邦, 算帮助秦国攻打各国呢,还是率领各国攻打秦国?”一声道。 被人打搅已使刘邦心中不喜,如今又被食其直呼其名连个将军也不叫,两件事加起来彻底让他生了气,怒道:“你这个老不死的穷酸,天下受够了秦国的暴政,所以各国开始反抗,怎能说要帮助秦国攻打各国这样的糊话来?” “既然要集结义兵铲除无道,就应该礼待天下志士,虚心请教。如今,你以这样的方式接见一个长辈。只怕不能长久吧!”食其面若寒霜的道,就如在教训一个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 听食其说的有理,又见食其的言谈举止中有一股凡人所没有的气质。刘邦不敢再无礼下去,驱退两个女子,着袜穿鞋,又把衣帽都穿戴整齐,在铜镜面前照了三照,见再无无礼之处,方把食其请于上座坐下。再三道歉后道:“愿听老先生教诲。” “天下纷争从周失其鹿开始……”食其张口就道,把战国时代合纵抗秦与连横和秦地种种往事一一讲经刘邦听。这是刘邦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顿时有当头棒喝的感觉。大为兴奋,没注意这一谈已谈到天黑到了用餐的时刻,道:“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先生竟是如此博才的一个人。敢问先生。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一早,食其便跟同乡一起出去找寻美女,至午又赶到刘邦行辕,如今从午时又一气讲话讲到夜幕降临,他是粒米未沾,滴水未进。早就肚内唱起了空城计,嗓子眼里火烧火燎甚是难受。 他抬眼看了一下在门后边立着,准备传饭的亲兵,舔了舔早已干裂的嘴唇,道:“将军,不如我们边吃饭边谈吧!” “对,对对!”刘邦醒悟过来,点头道:“先生这一番精彩说道。直说的我神魂颠倒,竟忘了已到用餐的时刻。来人,上饭。”. :|军现在想凭借这一万兵马去攻打秦都‘咸阳’?” 刘邦先是点了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叹道:“我是想攻打‘咸阳’,可这点兵马实在太少了。” “将军地兵马不光少,而且还是一群乌合之众。说句不好听的话,凭这点人马去攻打强大的秦军。就如把头伸进老虎地嘴里寻找误入虎腹的珠宝一样,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将军若想成事。我倒有办法!” “先生有何办法?快快说来听听。”刘邦站起身,跪坐在食其旁边倒了一杯酒,递到食其面前道。 |>四通八达,里边广积粮草另有精兵一万,若能将其拿下,将军有兵有粮,又位居要冲,攻秦必事半而功倍。” “这……”刘邦由直跪而瘫坐,神情沮丧的道:“我又何尝不想,可凭我地兵马只怕无法攻下‘陈留’。” “我有一法可助将军拿下‘陈留’县城!”食其成竹在胸,笑道:“‘陈留’县令是我的好友,将军可令我前去说服其投降。若降,将军可不伤一兵一卒拿下陈留。若他不降,宁死在为秦军效忠,我也就顾不了多年的交情了。到时将军领兵在外攻城,我为内应,必可破‘陈留’县城。” “好!”刘邦激动的搂抱住食其,差一点没把食其的一把老骨头给挤压碎了。他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着步,不时的怪笑一声,高兴时还手舞足蹈一番。过了大约一刻钟地时间,方冷静下来,道:“此事若成,我一定封先生为将军,统领全军进攻秦都‘咸阳’。” 趁着刘邦发疯的那一刻钟,食其终于把自己的肚子填饱,道:“我不能当将军,将军把兵马交给我,只怕会给将军带来厄运。我学的是纵横之术,只会游说各国,使尽一切办法让将军处于有利的局势,哪能带兵打仗?这事若成,请将军封我为‘广野君’,派我出使诸国为将军效犬马之力。”…… 过了几日,食其拿着刘邦的手谕先行进入‘陈留’县,刘邦率大军尾随在后,于陈留县南二里外摆下阵势。至晚上时分,‘陈留’县城门大开,县令亲自率兵出城投降。而也在这一夜,刘邦终于痛快淋漓的在县衙主寝与那两个女子疯了一夜,无比的畅快。 又过了几日,当食其地亲弟弟食商带领着四千多兵马前来投靠后,食其驾车出城往巨鹿赶去。他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来与陈军巨鹿的各国打好关系。二来设法打消项羽的疑虑,如果项羽真的已开始怀疑起刘邦的话。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六章 李信强留郦食其 项羽破舟激士气 . 信带领兵马来到‘巨鹿’附近的‘大陆泽’西驻下营‘巨鹿’的形势是,城中尚有赵国兵马一万有余,城外围着王离的三十万大军,城北有个方圆几百里的湖泊便是‘大陆泽’,的兵马驻在‘大陆泽’的更北边,挡在‘常山’与‘巨鹿’之间。 ‘巨鹿’南边是几百里阔的平原,平原的尽头是一片沙丘坡地,名为‘沙丘平台’,诸国的军队以及逃散在外的赵国兵马在上边泾渭分明的驻了十几个营垒,人数大约有十万左右,但惧于秦军的强大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信所驻的这个地方要说好是十分的好,与项羽先前派来的二万人马可谓遥相呼应,挡住王离部与部之间的联系。要说不好又是万分的不好,他的人马虽说强悍,但终归人数过于稀少,随时都可能遭到邯部或者王离部的攻击,再说他营地的西北边不远处便是‘柏人’县,里边尚驻有一万左右的秦军,闹不好就会遭到秦军的两面乃至于三面的夹击。 “‘柏人’县必须攻下,一旦里边的秦军袭击我们的背后,正面又有秦军攻击,九百骑兵就是再勇猛也不可能冲杀突围,困都会被秦军困死在此。”张良在李信王帐之中慷慨陈词,面色异常的激动,似乎已看到被秦军夹击后的惨状。 “寡人知道,可……”李信为难的道:“那里驻有秦军一万有余,我们区区九百骑,想破城谈何容易。况且,守城的是老将杨熊可是经历过六国统一之战,又在河南地立过战功的,并非泛泛无能之辈,想攻下他守的城门,难!” “攻城不行,我们就过‘大陆泽’,也把兵马驻在‘沙丘坡地’。这样与诸国之间也好互相之间有个照应。”张良亦知攻打柏人县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作为李信的谋士必须为李信的安全考虑,退而求次之道。 “这更不行!”李信摇头笑道:“当初寡人为秦军前锋将军,杀诸国兵马颇多,如今虽同为义军,难保他们这些人里边没有心怀仇隙之辈,暗使诡计算计我们。除非……除非等项羽赶来,再去不迟。” “杀项羽叔父时大王可是立了头功,为何大王不怕项羽报复却担心他们报复。莫非他们与大王的仇隙比项羽的还深?”张良不解的问道。 “项羽乃天下英雄也,行事最是光明磊落,决不会暗计伤人。所以我不怕项羽报复。”李信笑道:“按说项羽如今也该过黄河了,派出地探马可有回报?” “探马尚无回报,不过刚才我进大王帐中之时,却有一个老头自称广野君,乃刘邦派出的使者。在王帐外等着求见,不知大王是见还是不见?”张良回道。 “他消息倒是灵通,竟知我在这里扎营,急冲冲的就赶了过来。可知他所来何事?” “这人也非消息灵通特来拜见大王,瞧其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想是先去拜见过‘沙丘平台’的诸路兵马。听闻大王在此扎营又赶了过来。”张良顿了一顿,道:“良虽不知他来何事,不过也料出个大概。他是个学纵横之术的,为的就是游说诸方势力以取得对效忠之人有利的局势,求见大王肯定是想先与大王熟络,将来刘邦有仰仗大王的地方也好说上话。” “纵横之术?”李信想起战国时地张仪还是苏秦学的就是这纵横之术,一人独掌六国相印,甚是威风。顿时想见见这个专攻纵横之术的人究竟是何模样。笑道:“若寡人所记不错,你也对纵横之术有所研究,他比之你如何?” “良自愧不如!”张良摇头道:“这人生地一张好嘴,也不知从哪探得我曾跟随于刘邦,话还没说上几句把我游说的迷迷糊糊,还好大王平时待良不薄,不然真跟他再投刘邦去了。” “有这样的事情?快请讲来让我一见!”李信笑道。待食其进得帐内,瞧着他长的那样的一副模样,李信先在心中大大摇头,暗道:“这人如此模样。给人第一印象就不好,让人无亲近之感。就算纵横之术学地再好,也是白搭。” “大王!”食其先对李信作了一揖,道:“我本以为天下英雄以项羽为最,今日一见大王方知,项羽与大王比起来真是萤火与皓月争辉,有些不自量力了。” “这人的一张嘴果然厉害,一上来就先把我吹捧一番,又在不知不觉中挑拨了我与项羽之间的关系。”李信心中暗想,道:“这位先生乱讲了,想那项将军勇猛无常,有一人可敌百人之勇。而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敢跟其比?” “项羽之勇不过匹夫之勇,而大王之勇乃大勇也。”食其道:“我听闻,大王年少之时曾一人在万军之中取匈奴右贤王的人头,又在河南地几战匈奴,勇不可挡,让匈奴孩提一听大王之名夜不敢啼,这勇岂是一个以下犯上杀了卿子冠军的项羽可比的?再有,大王先前为秦先锋大将,杀得陈胜大军屡屡大败,更是把项羽之叔项梁击毙,这勇又岂是项羽可比地?现如今,赵国被围,大王不顾自身安全,率领不足千骑便赶来相援,这份仁义这份胆量又岂是项羽可比的?” “听你如此一说,寡人都觉得自己比项羽要勇猛多了。”李信不露声色的哈哈笑道:“不知你这次来见寡人,有何要事?” “我家将军早闻大王的仁慈,有心投靠大王,可他奈于楚将的身份无法投靠。如今,项羽不分青经皂白的杀了卿子冠军,我家将军怕其也会对他下毒手,于是派我前来给大王透个信,希望有朝一日能投靠大王,为大王效犬马之劳。”食其拍了拍手,外边进来一个侍从,手捧礼盘,上边堆着三斤黄金以及各种的珍宝,道:“这是我家将军给大王备下的一点小小礼物,希望 下,到时不至于拒我家大王于门外。” “你怎知寡人一定会与项羽分庭抗争?先生只怕这次猜错了,可知寡人前来援赵。为地就是要投靠于项羽麾下,立一番事业。”李信弯腰把手撑于膝上,上身前探,眼光逼视道。 “大王说笑了!”食其将双手抄入袖中,道:“大王经营九原郡已多年,如今令十万兵卒西击匈奴人,为的就是有一个安定的边界好全心应对中原乱局,怎会屈就于项羽麾下为一将领?况且大王与项羽有仇,凭项羽的性格就算现在不对付大王。等将来大王作强作大之后,仍是容不下大王,与大王展开争锋。所以还是你我两家事先联络为好。到时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 “礼物寡人就收下了!”李信直起腰笑道,等张良收了东西,突然面色一寒,接着道:“项羽会不会像杀了宋义那样杀了刘邦,寡人清楚的很。刘邦会不会投靠于我大唐甘心为一将领。我也清楚的很。其实这些寡人都不感兴趣,就是对能说会道的先生极感兴趣。这样吧,反正依你之说刘邦日后会投靠寡人,你我早晚都是君臣,你就别回去了,留在寡人身边听用吧!” “大王说笑了。您身边人才济济,又怎会缺我这样地老朽。”食其尴尬的笑了笑,从李信的态度上感觉出自己这一次只怕不能再赶去项羽帐中游说了,更不可能回去给刘邦复命了。 “这你可说错了,寡人身边还正缺你这样地人才,没有你,谁去给寡人游说诸国,让诸国前来助寡人成大事?” “大王。一臣不能侍二主,我既已为刘邦之臣又岂能再为大王之臣。怪只怪,你我君臣相遇太晚,不然我又怎会不愿伺奉仁慈的大王?” “不晚!”李信摇头笑道:“张良以前不是也跟过刘邦?现如今他在寡人这里不干地也好好的!你跟着寡人久了,自能明白寡人的好来。”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大王若把我强留在此处,今生我也不会为大王出使一国地。”食其道。 “你倒对刘邦挺是忠心!”李信哈哈一笑,道:“张良,派人把他护送到‘九原’,好吃好喝养着。什么时候他愿为寡人效忠了,就给他个封号。让他替寡人办事。若至死想不通,到时就给他风光大葬!” “是!”张良派人把丽食其押了下去,回头道:“大王为何要如此待他?” “这人的嘴确实厉害,与寡人说了一番话,没有一句不在挑拨寡人与项羽的关系,也没有一句不在拉拢寡人与刘邦地关系。天下的英雄寡人看的十分清楚,最终也就是我与项羽、刘邦三人争天下罢了,现在让刘邦少一个人才,到时他就会少一分势力,也容易对付一些。” “大王英明!”张良拱手告退,过了一会,又入帐禀报,道:“探马已有回报,项羽的大军已经过河,现在正往‘曲梁’聚集,估计三日之后赶到‘曲梁’县。” “曲梁?”李信站起身走到地形图前,盯着‘曲梁’看了良久,道:“你说,项羽过河之后这第一仗会如何打?” “‘曲梁’就在秦军粮道的左近,我看项羽这是准备攻打秦军粮道。秦军粮道战线过长,兵马不多。一来可以破了粮道挫秦军地锐气,二来也可以一场胜利激义军的士气。大王到时准备如何办?” “项羽是此次义军的主力,能不能破秦全看他的攻打,寡人准备助项羽击秦粮道。传令下去,密切关注周围秦军动向,明日拔营赶往‘曲周’县,与‘曲梁’的项羽大军互成犄角之势,助其破秦粮道。”…… 项羽率军渡了河,把兵马全部聚在河岸,又把渡河用的船只绑在一处,把吃饭做饭用地锅碗炉灶堆在士兵的面前。 几万兵卒面面相觑不知项羽这是为何。军需官拉来几十车的口粮,依每千人为一队,每队按顺序上前,每人领了三天的口粮,这让兵卒们更加的糊涂了。 等到所有的兵卒都领取完毕,项羽朝范增看了一眼,范增点了点头,项羽中气十足的喝道:“行事!” 四队亲兵向兵卒跑去,两队亲兵一前一后把兵卒们围了起来,一队亲兵跑到船前放火焚烧所有的船只,一队亲兵拿着重兵器把锅碗炉灶全部打碎。 “将军,您这是干什么?”诸将领纷纷问道。 项羽不答,目光如矩地看着燃烧起来的船只,等到大火熊熊映红了半边天再也救不灭大火之时,他道:“四十万秦军精锐就在不远处的‘巨鹿’,我们义军只有不到二十万的人马,怎样才能打败强大的秦军?勇气,只有视死如归的勇气,才有可能战胜强大的秦军。” “我知道,你们离家日久,早有思乡之情,盼望着能够尽快回家与家人团聚。更有甚者,迷信于秦军的强大,早已吓破了胆,只当这次是必死无疑,开始混吃混喝等死了。锅灶我已全部捣毁,回家的船只我也全部焚烧,现在我们每人只有三天的口粮,也就是说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只能活上三天。怎样才能活地更久一点?只有打败强大的秦军,把敌人地口粮变成我们的口粮,才能够活下去。是游荡于赵地,三天后被活活饿死,还是拿起手中的武器与敌拼杀,抢来敌人的口粮继续活命,你们自己拿主意。” “杀敌夺粮!”不知是谁高呼一声。 “杀敌夺粮!”更多的人开始高呼。 “杀敌夺粮!”所有的兵卒都开始狂呼起来。 项羽与范增相视一笑,待呼声渐渐平稳下来后,项羽道:“兵发‘曲梁’县,破敌粮道,夺敌口粮。”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六章 一破粮道 离围了‘巨鹿’数月,本可早将‘巨鹿’拿下。此作,他要以‘巨鹿’为饵把诸国的兵马全部吸引过来,然后一战而歼所有的叛军,接着再腾出手来对付叛逃称王的李信。 事情按照的设想一步一步发展着,‘沙丘平台’已聚了诸国近十万兵马,楚国的援兵一到,便可一举攻下‘巨鹿’,对付沙丘平台的诸国援军。或者仍围着‘巨鹿’,等诸国援兵围打王离军时,他再来个反包围,在内外夹击的情况下将所有的叛军剿灭。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事情有了些小小的变化,楚国援兵过河之后并没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向‘沙丘平台’靠拢,而是朝远离‘巨鹿’的‘曲梁’聚集,其目的显而易见是去切断粮道的。 对于四十万大军来说,粮道的重要性不言自喻。粮道不通,四十万大军只能坚持半月,最多也就坚持一个月,到时没粮可吃必将大败无疑。负责压送粮草的是薰翳,其胆小怕死的性格自是明白,何况其只有一万人马,加上驻守粮道的一万人马不过区区二万人,如何是楚军的对手? 没有心思再挡在‘常山’与‘巨鹿’之间,留下一万精兵继续扼首要道,自己亲率九万大军前去驰援粮道。从他驻的营地往回赶有三条路可走:一是乘船横渡‘大陆泽’。二是绕行‘大陆泽’北边朝粮道赶去。三是绕行‘大陆泽’南边朝粮道赶去。 首先,他放弃了乘船横渡‘大陆泽’的想法,因为原先运送粮草的船只数量太小,想把兵力全部运过去最少得需要十天往上。接着他又放弃了绕道大陆泽南边驰援粮道。走南边比走北边将要多绕三四百里地,况且极有可能与‘沙丘平台’的各国援兵遭遇,仗一打起来,时间可就拖的更长了。剩下的只有绕道‘大陆泽’北边驰援粮道了,虽然那里道路狭窄,又有楚国二万兵马把守,但如果快速的击溃那二万楚兵便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粮道。 王离来信问是否由其派出一支人马保护粮道?断然否决了王离这个提议。最终还是决定亲领大军援助粮道。他并不是不知道王离的兵马离粮道极近,由其援助将十分的快捷,所以否决实在是有自己地苦衷。莫看王离那三十万大军人数听起来挺多的,但三十万大军中有十万是围‘巨鹿’之用的,又有十万是防‘沙丘平台’的诸国援军的,剩下的那十万为预备军,随时准备援助围城的秦军或是防‘沙丘平台’的秦军,若是为了对付袭击粮道的楚军把预备军调走,‘沙丘平台’地敌军又趁这个时机攻击。而围城的兵马又去援助被攻的秦军,那时围城必有所疏漏,跑了‘巨鹿’里边地赵歇。多月来的心血一切都毁了,他不能冒这个险。 当然,所以坚持自己亲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相信自己打造的这个粮道绝对可以坚持十天而不被破,而十天的时间足够他赶到粮道。楚军地战力是他亲自领教过的。虽说凶狠比之秦军还略显不足。而这条粮道又是他参考长城的防御而建,每隔一里就有一个垛口,里边屯兵五十,每隔十里又有一个阙城,里边屯兵五百,战车数十辆。哪里遭受到敌人的攻击。顷刻内就可升起狼烟,一刻钟内会有两百兵马赶至被攻地点,一个时辰内会有一千兵马赶至,四个时辰内就会有五千兵马赶至。再说,粮道是由圶士成就的高墙,极是坚固,敌一两个时辰内也不会打开缺口进入粮道之内。就算进入粮道之内,粮道极窄。两辆战车并列冲击,敌人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再次地退出粮道。 率军绕‘大陆泽’北朝粮道而去,怎么也没料到这条路是如此的艰难,直到围城的王离大军被项羽所败,也没把这条路打通赶到粮道去。 ‘曲梁’里边的秦军不足千人,项羽自是十分的轻易的进了城,打开粮仓一看,里边的粮食仅够其食用三五日罢了,要想兵马不被饿死只能攻打粮道或是率军前去沙丘平台。 攻打粮道夺敌粮草是早已定下的决策。岂能到了此处又改变主意?粮道距‘曲梁’不远,他亲自勘察过之后顿觉打下这个粮道并不是一件易事。也不是靠人多就能打下来地。马上,又接到‘大陆泽’隔断邯与王离的将领送来急报,称率军攻打甚是猛烈,只怕撑不了多少时日。与范增商量后,项羽只留八千子弟兵,把其他的兵马都派往支援‘大陆泽’的楚军。 “我们有些小看了,这道粮道还真不好打!”项羽站在行辕大殿内,指着用沙士塑起的粮道模型,对范增以及几位爱将道:“此粮道墙宽一丈五,高三丈,上边每隔十丈就有一个了望哨,我们一靠近便会被敌哨兵发现,狼烟一起左近的秦军会以最快的速度前来我们要攻的地方援助,大家说说怎样才能尽快的把此粮道拿下?” “还里有几个难题。”范增扫了诸人一眼,道:“其一是时机问题?我们现在只有八千之众,不可能排开战线选择数个点同时攻击粮道,只能选择一点攻击粮道。破粮道不难,难就难在无从得之秦军的辎重车队何时在我们所破之点通过。早了不行,破早了敌人垛口里地兵卒与阙城里的战车自会先行赶来,将我们击退,然后把缺口修补好。破晚了也不行,破晚了秦军地辎重车已过,破之何用?” 范增捏了捏手中的玉诀,接着道:“其二是战车问题。粮道之内道路狭小,我军没有战车,进入粮道敌人战车一来,两边有高墙阻挡,退无可退,死伤很大。大家看可有破敌战车之计?其三是时间问题。‘巨鹿’城岌岌可危,率大军也正往此处赶来,所以必须在三日之内破敌粮道。 这三个问题把在座的将领都难住了。其一,要想得知秦军辎重车何时在何处通过,必须的依靠探马。几月之内与秦军大战数次,莫说探马了连将军坐下的战马都不足,如何去探秦军军情。其二。要想对付秦军的战车必须也得用战车去对攻。战车?这更是笑话了,整支兵马全是步兵,哪有什么战车,更别提拉车的战马了。其三,三天之内,这更是问题之中的问题。三天时间这么短,怎么可能办得到? 诸位将领有的低头长叹不语,有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把头摇来摇去。 “我看不行就率兵西行,直接攻打敌曹运渡口!”项羽双眼一瞪,道。 “万万不可!”范增急拦道:“那里有秦军战甲楼船。上多配大弩,千步之外便可伤人。况且那里尚有敌精兵一万,占据要冲,极难攻打。若当真攻打,不说我军死伤惨重。时间上也将拖得很久,将军莫要忘了此次主要的任务是援助赵歇,并非是攻打粮道。” “粮道虽非此次重任,难道就弃之不打?”项羽道。 “将军……”范增正要再次劝解,一名亲兵入殿道:“将军,行辕外有个自称唐王李信地人。带领千余骑兵,说是来助将军攻打粮道来了。” “李信?他怎么来了!”项羽环视大笑道:“昨日还听闻粮道对面的‘梁周’县停着一支义军,打的旗号便是这个李字。我当时还怀疑他便是唐王李信呢,没想到原来不是!” “只怕梁周的是他,门外的也是他!”范增道。 “要想过此粮道,须绕行几百里,他怎会来的如此快速。哦,明白了。他们坐下有良驹,来的自是快些!”项羽笑道:“有请!” “将军!”范增把玉诀收入袖中,走到项羽面前把眉一皱道:“此人曾是秦军,定陶一战累死项梁将军。如今其带领千骑而来,我们又缺战马,不如趁机杀了他,夺其战马,以绝后患。” 项羽横眉道:“范父这番话,倒把我给说糊涂了。前些日子范父还曾劝我留其一命,说什么如今反秦是第一要务。能利用则利用,报仇之事以后再说。这才没过几天。怎么又突然改了主意?” “今时不比往日!”范增道:“前些日子我有些小看他了,以为其助秦又反秦不过是一代枭雄罢了。今日见其明知与将军有仇,反而亲自来见将军,似乎料定将军不会杀他,所以带着兵马就赶来此处。如此看来他心机颇重、料事极明,留其一命只怕后患无穷,不如一刀杀了永绝后患。” “不!”项羽道:“当初他与我军交战,只因各为其主逼不得已罢了。如今他既为反秦义军,又不顾生死前来助我破秦粮道,此乃英雄所为,我怎能杀他?杀他,岂不让天下英雄所耻笑?” “将军既如此说,老夫就不再劝将军杀他,不过请将军容许老夫在此陪见。我倒要瞧瞧其究竟是个雄还是个胸怀大志之人。” “这个好说!”项羽笑道:“你们几个先退下吧!”等到几位将领退下,他接着道:“此人凭借一千骑兵而横行于秦军左右,我看其无论是雄还是胸怀大志反正都配的上是个极有胆量的英雄。” 李信步入殿内,身边跟着不时咳嗽一两声地张良。殿门外站着紧张的英布,准备随时冲进殿内把李信救出去。 项羽很客气的伸手相迎,这是李信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这一千古英雄。他的个头本不算低,但站在项羽面前足足矮了一截。他的身体本不算削瘦,但与项羽一比,腰竟然还没人家的大腿粗。最让他羡慕的是项羽浑身上下一块块结实地肌肉,大冷的天人家也坦胸露乳着,腹间的那六块肌肉把他最引以为豪的胘二头肌也比了下去。 李信有一种见到偶像的错觉,呼吸开始加速,神情开始恍惚,激动的连话也开始说地结结巴巴,整个身体飘飘然有点眩晕的感觉,就连刚刚才叫顺了的寡人两字在项羽面前也忘了个一干二净,道:“听闻项将军在此扎下营地,我特来投靠将军,听候将军的调遣。” “唐王客气了,大家同为义军,正该互相携助,说什么调遣不调遣的。请!”项羽笑道,把李信往上座上让。 “大王!”张良叫了一声。给李信递了个眼色,又朝坐在席上如一只假睡的狼般眯着眼正打量他的范增撇了一下嘴。 张良递的那个眼色是告诉他要注意自己地身份,不能对项羽显的太过谦卑。朝范增撇一下嘴是告诉他注意这个老头,这人看起来深藏不露是个人物。李信深吸了一口气,首先让自己激动地心情略为平静下来,暗暗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见刘邦,见韩信,见萧何,见张良等这些如雷贯耳的人物时。从来没有这么激动不安过,就连见千古一帝嬴政也从没这样失态过,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进殿之前还异常的平静。脑子里还略有些瞧不起最后被刘邦逼死的项羽,为何当真见了又如此的失态? 李信努力使自己显的不卑不亢,一边随着项羽朝上座走去,一边疑虑左首位上相陪的这个老头是范增。 “这人若是范增,倒是个极难对付的人。也是个有识人之能一心一意想助项羽成就霸业地人。在鸿门宴上,若是项羽听从范增地话杀了刘邦,哪有日后之败。范增为何非要杀刘邦,又是从哪里看出刘邦日后会是项羽最大地敌人?想是刘邦率先入关,所作所为惹得范增怀疑他,因此在霸上起了杀心。看来我今日来到此处是要经历一场小小的鸿门宴。要想不使老头怀疑我起了杀心,还真地要装成碌碌无能之辈。哦,明白了,见了项羽所以会心绪大乱,语无伦次,看来是上天故意安排所致 天在救我性命。不然,这老头见了我入殿后的一番闭的眼睛里为何会显出轻视的目光?”李信在心中飞快转着念头,入座之前对项羽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老先生如何称呼?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谋士范增?” “老夫正是范增,乃居剿人氏。刚才唐王大驾光临,老夫因年纪老迈,腿脚有所不便未曾起身相迎,还请唐王见谅!”范增随意地拱了拱手,并不起身,道。 “原来真是范先生!”李信笑道:“都说范先生最爱琢磨奇计,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人物。寡人早有拜见之心。今日有幸在此见到,真乃三生有幸。又岂敢承受先生的拜见?” “唐王如此夸赞,倒折煞老夫了。”范增说道,举起酒樽往嘴前送去,大袖将整张脸盖住。 “这老头一定是乐死了,肯定没想到他的名字我竟知道,这真叫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来世人都吃这一套。”从范增大袖的微微颤动,李信猜测着大袖后边的人一定是乐疯了,心中暗道。 “李贤弟!”项羽与李信并肩坐下,道:“不瞒贤弟,刚才我还在殿中踌躇,该如何破敌粮道。正愁没有探马可用,战车可使,贤弟犹如天降一般而来,正好解了我地燃眉之急。” “项将军的意思是要我的骑兵为探马,去探敌人的辎重车辆?”李信道。 “探马何需千骑,一百足矣。我是想借用贤弟的战马,组建起两百战车与敌在粮道内厮杀,败敌战车。” “这……”李信故作为难起来。他的战马都是千金从西域购来,平时金贵的跟什么似的,怎能把战马如此使用。当然,在赶来曲梁之前,他与张良早已商量好该如何助项羽破敌粮道,可这时为了把自己伪装成无能之辈,又如何能亲口说出自己地见解? 李信给张良使了个眼色,张良会意,道:“战车的组建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为?不才倒有一计,明日便可破敌粮道。” “何计?”项羽问道。 “可以十数骑为探马,专司探听敌辎重车队到了何处之职。另将千骑分为十队,在十个点同时对敌粮道进行攻击,可使敌阙城垛口兵力无睱分身。将军这八千骑可在曲梁附近等敌辎重车队临近之时展开攻击,必可破敌粮道。” “此计虽好,可敌辎重车队前边尚有战车开道,打开缺口之后若无战车与敌对攻,步兵焉何能胜?”项羽道。 “将军可将兵马分成两部,一部于前打开缺口之后,用土块封堵粮道,使敌战车无法前进。一部于后攻出缺口从后掩杀过去。敌人战车全部于前,粮道狭小,战车无法调头后援,后边跟随的是几千步兵,步兵对步兵将军总有胜算了吧!”张良笑道:“胜了敌步兵,将其辎重车上的粮草兵器搬腾一空,再放火焚烧其辎重车队,秦军粮道自此可破。” “我怎会没想到这一点!”项羽大笑道:“明日何时攻敌粮道?” “探马早有回报,明日午时三刻将有辎重车队在曲梁附近通过,那时便是攻敌粮道之时。届时会有战车五十辆,兵器辎重车一百二十辆,粮草辎重车三百七十二辆。此辎重车队若能打下来,所获兵器足以装备一万人马,所获粮草足够我们吃上数月。”张良道。 “好,那就明日午时攻打敌粮道,在一日之内破敌粮道,挫敌锐气。”项羽拍腿笑道。 “将军,要彻底破坏敌粮道还需两日之功,得将此粮道完全毁坏,让其无法修复才是最好。”张良道。 “对,等先劫了此粮兵卒士气高涨之后,在用敌之战车把敌所有垛口阙城全部攻破……”项羽道。 范增掩面笑罢,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是被李信言语所惑。见项羽问李信借战马,李信甚是为难毫无为将的风度,根本不信这样一个无能小气又没有大将风度的人就是屡破楚军的秦军先锋将,他怀疑李信这是故意伪装,正要责问,见张良侃侃而道,又明了有这样的人物助李信,想不胜都难。 属下再有本事,主将无能一切就不足虑。范增等到张良与项羽说罢话,道:“听闻唐王在九原立国,兵多将广人马已有二三十万,为何要屈尊带领区区千骑赶来这里投靠我家将军?” “三十万?简直是笑话!”李信愤怒的道:“王离那老小子,撤出九原之时把兵器粮草全部带走,搞的九原是无兵无卒,要不是寡人带着几万兵马赶回,九原早被匈奴人占去了。九原西边便是匈奴地盘,常常侵挠我国,因此所有地兵马全部用于对抗匈奴,只能拉着这点兵马前来巨鹿投靠项将军。只是希望,跟着将军打了胜仗之后,能多分些好处,以解九原的困窘罢了。” “好处?分些什么好处?”范增问道。 “我纵观天下,能称得上英雄地,唯项将军一人,能败秦的也只有项将军。所以,我想跟定将军后,每次打下的城池,财富我要分三分之一,俘虏也要分三分之一。若有一日打下了咸阳,项将军得把三秦之地分于我,九原太过贫瘠,有了三秦之地才能彻底的打垮匈奴,永保中士安全。” “原来只是个无能又自大贪婪的家伙罢了!”范增在心中暗想,道:“你凭什么要分三分之一的战利?据我所知,你的人马都在九原,此次前来的就只有这一千骑!” “凭的就是我这一千骑!”李信狂妄起来,道:“我这一千骑并非普通的骑兵,可比将军的一万人马。”他顿了顿,笑道:“怎么,你们不相信?随我出去,给你们演练一番便知。”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八章 一破粮道 二 信令张良先领着骑兵去校场准备,像猴儿献宝一般在把自己的这一千骑兵吹嘘了一番,直到范增脸上露出憎恶之色方带着项羽以及闻讯赶来的不少将领朝校场走去。他得意洋洋,同时脸上又带满了傻气,就如一个三岁小童迫不及待的希望别人知道自己手中有什么宝贝一般。 一路上,李信仍时不时的吹嘘着,拿范增的讽刺当赞扬一般听着,脸上的得意之色更重。这也使得范增把心中的疑虑打消,认为李信根本不值得防备,这样的人充其量不过是个自大而贪财的家伙罢了。 离校场越来越近,李信讲到得意处不经意间一回头发现后边跟着的将军中有两个人似乎是女扮男妆。虽然这两个人把盔压的极低,当时并没有看到两人的全貌,但从腥红的嘴唇与滑嫩的肌肤上他仍是察觉出这两个人估计是女子。并且固执的认为那个嘴角挂笑的女子一定非常的温柔,那个嘴角紧闭的女子一定非常的冷傲。 “项羽的军中难不成还有女将?瞧这两人遮遮掩掩的样子又不像是真的将军,莫非是哪家的姑娘贪玩竟混到项羽的军中不成?项羽啊,项羽!你怎会如此的大意,竟让两个女子混入军中都不知道,这要是混入两个奸细,如何是好?”李信心中暗道,故意把脚步放慢,随在两个女子身侧偷看,看到两人脖间并无喉结,确信这两个人是女子无疑。 “嫣儿!”那名嘴角一直挂笑的女子,轻声道:“你就是顽皮,非要混入军中,这要让你哥哥瞧见了,该如何是好?” “也不知是哪个想念我家哥哥,非拉着我来此处寻找。如今见上面了,又怪我拉她混入军中,这好人真是难做,下次看我还管你们这档子闲事!”那个嘴角紧闭的女子十分冷淡的道。 “好了。是嫂子不对行了吧,你可别生嫂子的气啊!”那名嘴角挂笑的女子道,抬头打量着项羽的背影,半天不说一句话来。 这一下李信看得真切,嘴角挂笑的女子确实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子,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含满了深情,不仅温柔而且颇有几分姿色。而此时,已近校场门口,项羽回头寻找李信。正好与那名女子对视。 “虞儿,你怎么来了?”项羽先是惊诧,接着异常喜悦地快步走到那个十分温柔的女子面前。不顾众将领就在面前,托起那名女子的手道:“你最怕流血,平常连杀鸡也不敢看,怎么跑到战场上来了?” “他们都说秦军强悍,你这一去十有**是回不来了。人家担心你的安全,就忍不住跑了过来。”那名女子正说着话,眼泪就流了下来。项羽伸出大手把她脸上的泪水擦掉,笑道:“你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一点事没有吗?来。给你介绍一个新交的兄弟,此人在九原称王,姓李名信,曾是秦军先锋大将……” “秦军先锋大将,可是在定陶大战时的那个先锋大将?”那名冷傲的女子抬起头突然道。 “嫣儿,你也来了!我就说么,虞儿孤零零地一个人怎会跑到这里来,原来是有你相助!”项羽说道。见项嫣手握腰间剑柄并不说话,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李信,知道项嫣这是报仇心切直等李信点头称是,就要拔剑为父亲项梁报仇。他拦在项嫣与李信之间,喝道:“嫣儿,不得无理!不管李贤弟以前作过什么,如今他跟你我一样都是义军,这仇你不能找他报,要报也得找王离去报,他才是真正杀害叔父的凶手。”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打仗。哪还有给我爹报仇地心思。”项嫣脸上全是失望的表情,道:“为了打仗。你竟跟仇人也称兄道弟,而且这人还是个好色之徒,你就没发现他刚才一直盯着虞姐姐看?难道你一点也不生气?我恨你,也不再把给爹爹报仇的事寄托在你的身上,更不想再见到你。”说罢,掩面朝行辕而去,那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对李信抱歉地一笑,对项羽道:“我去看看她!” “这孩子,一点事情不懂,李贤弟莫要怪她。”项羽望着两个远去女孩的背影道。 李信所以一直盯着那个温柔的女子看,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女子就是闻名睱耳的虞姬。在他的想象中,虞姬是一个天下独一无二的美女,要不然霸王为何宁愿要她而不要江山?可是,当他真真切切地看到虞姬后又有些感叹这人有时候还真是有些见面不如闻名。没错,虞姬是有几分姿色,可是比起王莹或是兴乐来,终究差那么一点点,就是比起刚见到的项嫣也有些不如,似乎项羽不应该为这样的女子而送了江山也送了命。 项嫣倒是勾起了李信几分的兴趣,她与王莹就如两个极端,一个热情如火如阳光一样,一个冷如冰霜如月光一般。更重要的是,项嫣骂他是个好色之徒,这句话也提醒了他,应该借着这个缘由让范增更加的小看他。他想向项羽求婚,最少也得点一下。若成,今后与项羽成了亲戚再不用担心范增害他。若不成,也好让范增明白他不仅自大贪财而且好色,根本不足为虑。 “这事也怨不得她,谁让我当初助纣为虐来着。”李信色眯眯的笑道:“这女子倒是性情中人,敢爱敢恨,一双幽怨的眼睛真把人都给迷死了,将来也不知哪家男儿有幸迎娶她,那才是三辈子修来地福份。” 项嫣的脾气最是古怪,一天到晚总是冷冰冰的,从不与人亲近,也就是虞姬能与她说上两句话。项羽吃惊的看着李信夸赞项嫣,敷衍的笑了笑,道:“贤弟,已近校场,我们还是先看看骑兵的神威吧。” “对!儿女私情的话以后再说,我们先入校场观看演练。”李信道,两人相让着步入校场。 何等聪明的人物,大殿内他还有些想不通李信为何要威严尽失,把自己装扮成为一个胸无大志的俗人。一出大殿,看到项羽那八千并不输于李信一千骑兵的子弟兵马上便明白了过来,来到校场细细准备了起来。 ‘曲梁’校场可容纳上万人。项羽地部属除了把守城门有任务的全都听说了消息赶来校场观看。校场地木栅栏外,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瞧热闹的百姓,只等李信前来指挥他的骑兵表演一番。 校场东北角高台上摆着几张几案,李信、项羽、范增在首席坐了下去,随同而来的级别较高的在后边的几案后坐下,级别低的就站在高台上观看。 项羽看着校场那千人左右的骑兵,先是惊叹于骑士跨下那一匹匹比之他的坐骑都要好上几倍地战马,又惊叹于每个骑兵都着一种从来没见过的闪亮铠甲,就连马铠也都是一样的质地一样地齐备。最后则是惊叹于每个骑兵竟还有一件腥红色披风,瞧起来比他的手下大将还要威风上许多。 “装备出这样的一支军队不知得花多少钱?”项羽轻声向范增叹道。 范增也是摇头轻叹,冷笑道:“估计装备一万步兵绰绰有余。” “装备一万步兵?范先生不知。为了装备这一千骑兵,我可是费了装备十万步兵的钱财才打造出这样的一支骑兵。”李信得意地笑道。 “十万?”项羽惊愕起来,道:“贤弟,这一千骑兵就算一个个都能以一挡十,也不过能发挥出一万步兵的威力。为何要费十万步兵的钱财,装备出这一千骑兵?” “不为别的,只为了带出去时威风八面。项将军,你说我带着这一千骑兵周游各国,他们羡慕我不羡慕。” “羡慕自是会羡慕,可这又有何用?”项羽摇头道。范增更是大摇其头。 “要的就是他们羡慕!这一场比试是射箭,可否向将军借十名勇敢之士?”李信笑道。 “可以!”项羽回头让一偏将找来十名勇士,张良上前一番的吩咐,十名勇士下去准备。李信道:“校场太小,无法让一千骑兵全部出战,就让十个骑兵出阵演练。项将军、范先生请看仔细了,这十名骑兵骑在马背之上,在一刻钟内要射十箭。并且箭箭要正中靶心。” 李信说话中间十名勇士已在校场内赤膊扛靶跑了起来,他们跑地极不规则,基本上是乱跑一气。张良把手中令旗一挥,从骑兵队内走出十骑,每人找准了一个目标便纵马跑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全都放够十箭,归入队中。 十名勇士已累的没有一个人形,扛着箭靶走上高台,把箭靶放在地上供项羽等人查看。人群中啧啧称奇之声不断,项羽这等的英雄也赞不绝口。骑马射箭本已极难。何况射的还是移动靶,并且要箭箭正中靶心。十个骑士射出的十枝箭全都正中在靶心。更有一个靶心上的箭还组成了一个梅花状的图案。 “如何?”李信笑问道。 “只怕这十骑是唐王训练已久地吧,敢让我挑十骑再射吗?”范增面无表情的道。 “有何不敢?范先生请去挑选。” 范增走下高台,随便选了十骑,张良令旗一举,又开始了演练。这一次当然没有上一次那样的完美,不过也没有一人脱靶,十枝箭都射在了靶上。 “这些人,平时让他们好好练箭,就是不听,如今把脸都丢到这里来了,看我如何收拾他们。来人,把未中靶心的那三人给我叫上前来。”李信显的很生气,道。 张良把那三人叫上高台来,李信黑沉着脸道:“斩左手小手指,以示惩戒。” “贤弟,这些人的箭术已是非凡,何苦要伤他们?”项羽劝道。 “将军莫劝,谁叫他们让我在将军面前丢脸!”李信怒道:“还不动手?” 三个骑兵抽出腰间马刀,白光一闪斩去左手小指,眉头不皱的自退了下去。 “贤弟治军从严,本是好事。可他们已算神射,又何必伤他们?”项羽看着面前三个断指叹道。 “为了一己虚荣,随便伤害部下,好,好的很!”范增心中暗笑,道:“唐王接下来要给我们演练什么?” “冲锋陷阵!”李信道。 校场中整齐的摆出两百个草人,每个草人手中还握着一柄戈。有的将戈直指前方,有地将戈斜指于天,就如一个整齐的正向敌阵冲击地步兵方阵。张良把令旗向上仰了仰,骑兵方阵中冲出十骑,手中持镗朝草人横冲了过去。第一排到第五排的五十个草人被骑士用手中兵器硬是冲击的四分五裂。随后地五排又被骑士用镗以劈挑刺等诸多手段斩翻于地。 接着,十个骑兵动作一致的举起手中镗掷向下一排的草人,草人被刺倒于地。十个骑兵又抽出腰间马刀四下劈了起来,瞬间,二百个草人已凌乱的散倒于校场中间。手中的戈大多也折成两段。 十名骑士斩杀这二百草人十分的迅速,快到马都没停上一停歇上一歇,就如前面并无草人阻挡一气儿跑了过去一般。四下里观看的人等哪见过之等冲杀的方式。先是愣上一愣,接着抱以热烈的欢呼。 “好勇猛地骑士,好锋利的兵器,好骏的战马。”项羽叹道。 “有这一千骑兵相助,我军将如虎添翼。可惜这一千骑兵不是我军所有。不过这个李信看起来不足为虑,以后终究能想个什么手段把这一千骑兵搞到手。”范增心中暗想,朝李信瞥了一眼。 “项将军,你说我这一千骑兵可抵多少人马?有这些骑兵相助,分你三分之一地财富过不过分?”李信张狂的笑道。 “这一千骑兵足可当二到 兵用,分三分之一不为过!”项羽道。 “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李信站起身。告退道:“天色已晚,我就不再此唠叨将军了。这就带着人马出城,选择好要攻击的地点,只等明日对秦军粮道展开攻击。”说罢,他笨拙的爬上白蹄乌,带着人马出了校场离去。 “将军以为如何?”项羽行辕中,范增含笑点头问道。 “这一千骑兵,马好兵强。不错不错!更重要的是其军纪颇严,算得上是支能战地精兵。我原以为我这八千子弟兵是天下最勇猛的军队,与他这一千骑兵比起来可就差远了,也不知八千人是否比得上他这一千人马。” “要说将军的八千子弟兵比之李信的一千骑兵那是一点也不弱,两军全是万中挑一的勇士,个个都能以一挡十勇不可挡。李信胜就胜在他的马好、铠好、兵器好,真要打起来我倒觉得将军之兵三到五个便可胜他一个,终归八千人还是能胜得了他一千骑兵地。刚才我并非问将军李信的骑兵如何,是问将军以为李信这个人如何?” “他这人也不错!虽说有点贪婪好色,但其律下极严。有这一点就够了,最少能保不打败仗。范父还想着杀他吗?” “对此人耍点手段便可控制其。又何须杀他?”范增笑道:“我瞧其言谈之中似乎对项嫣颇有意思,若能结成这段姻缘,他将更会听令于将军。” “嫣儿?”项羽愣了愣,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嫣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让她杀了李信还有可能,嫁给李信简直是没有一点的可能。” “这姻缘的事情,妙就妙在往往旁人看着没有一点可能,当事人却把他变成了可能。这事我们以后再说,将军你看,是不是有个什么法子能把他那一千骑兵变成我们的亲兵?” “这我倒也考虑过,不过他既花重金组建起一支铁骑,想变成我们的亲兵,只怕不易!”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范增想起李信只因损了面子而斩三个骑兵的手指,认为这事并不是不可为,道:“这事就交给我办了。” “这事能办则办,不能办便不办,万不可伤了彼此的和气。对了……”项羽顿了顿,道:“我总觉地跟在李信旁边叫张良的有些面熟,以前似乎在叔父的帐中见过,那时好像是刘邦的一名下属,怎会又跟在他的手下?” 范增心中一惊,道:“将军当真见过他跟过刘邦?” “事情过了这么久,记不太清了,以后见到刘邦问一问便知。” “他若真跟过刘邦,如今又跟了李信,这事就不好办了。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会找个值得跟随的人,好建立一番功业,怎会舍弃刘邦而跟随这样的一个人?莫非,李信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使我们对他不加提防?”范增喃喃了一句,道:“将军……” “谁?”项羽目视窗户,怒喝一声。窗外有个人影一闪,嘤嘤的传来一句:“我?” “原来是虞儿!”项羽笑道:“何事站在窗外,快快进来。” 虞姬推开门走了进来,轻摇莲步还没开口说话,竟先哭了起来,道:“都怪我没看好嫣儿,我见她哭的历害,就想给她做几样可口地饭菜,等做好饭菜再进屋时,她已不见了。” “莫哭了,这又不是你的错!”项羽地虞姬揽入怀中,道:“嫣儿自小在军中长大,击杀格斗之术甚是了得,想是一时还在生我的气出去散心,不用为她的安全担心。”…… 李信立于帐中,拿着杆毛笔在地形图上标标画画,帐内走入一人,他抬眼一看见是张良,笑道:“安抚过那三个骑士了?” “给了他们每人几两金子,并给他们每人都升了一级军爵。他们都道明白将军的苦心,决不会怨恨将军的。” “哦。你把他们都叫进来,我要下达命令。”李信道。 “是!”张良又出了帐,叫来疥等九个队长并黑夫等人入了帐。李信将笔抛于地上,环视一周道:“从此至曹运渡口一共有十六个阙城,前七个阙城离渡口太近,那里秦军颇多,就不必攻打了。丽疥留下跟我,你们八个队长各率一队骑兵趁夜出发,在两座阙城之间伏下,一听敌辎重车队离去,马上攻击粮道。墙可破可不破,重要的是要把从阙城赶出来的战车与兵卒吸引在你们攻墙的地上,听明了吗?” “是!”众将领纷纷拱手道。 “这第一道攻击方向最是困难,敌渡口的援军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将会有数千的人马。黑夫、英布,这第一队骑兵就由你们两个亲率,对敌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老子这些骑兵得来不易,要是多有损伤,小心我饶不了你们两个。” “是!”黑夫与项布领令道。 “早早休息,天一晚就带队出发,明日必须把粮道给我拿下来。” “遵令!”众将领退了下去,张良随在后边也要下去,李信笑道:“张良,你留一下。” “大王还有何事吩咐?”张良道。 “你替我再去一趟曲梁?” “去曲梁?何事?” “提亲!去跟项羽提亲,就说我要在解巨鹿之围后,迎娶项羽的妹妹,项梁的女儿项嫣为妻。” “大王今日在曲梁毫无英雄气概可言,可谓是集胆小、贪财、好色、自大于一身,似项羽这等英雄只怕不愿将妹子嫁给大王。”张良笑道。 “他嫁不嫁是他的事,我娶不娶是我的事,重要的是让项羽尤其是那个范增明白,我有这分心思便够了。”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九章 一破粮道 三 军一守卒于天不亮之时登上了望台,由于正值少年他睡不醒的感觉,站在高台上抱着大戈眯眼打盹。 粮道内传来一阵隆隆类似雷鸣的声响,不用睁开眼他就知道这是送粮的辎重车正在通过,每过三五天总会来这么一回,早已成为一种习惯。不过他并未大胆到不去把眼睁开,一听到粮车驶近马上精神奕奕的把双腿微微叉开,一手持戈一手背于身后,十分威风的站在台上目视一条长龙般的辎重车在平整的粮道上通过。睡觉事小,要是被押运粮草的将军看到了,那事情就糟糕了。 好不容易粮车终于驶了过去,他先是检查了一下脂油灯里的油是否还足够,见油已见底把戈顺手靠在了望台的木栏上,弯下油提起油葫芦往灯里添了点油,直起身时顺手取下插在油灯旁未点燃的火把将溅洒出来的脂油沾染干净,把火把插回原位时又探头看了一下炉灶里的狼粪是否够量,这才拿起戈准备再次的打盹。 每一班岗是二个时辰,这地方没有打惊的,他不知自己站了多长时间。不过,直觉告诉他应该快有人来换岗了,或许不到一刻钟就会有人来换岗。下了岗,他准备回垛口再睡个小觉,等到了巳时初刻时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打饭,听说今日的早饭里有肉。 一想到肉,他就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昨日,大约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曾看到了望台下边十来丈远的地方有头肥大的野猪嬉戏,昨日睡觉前还寻思着今日下岗之后用不用约上几个好友一起翻过高墙去把那只野猪打回来,也好晚饭时打打牙祭。 “也不知今日还能见到那只野猪不能?”他暗道一声,回头朝外望去。昨天,野猪嬉戏的荆丛中只有几棵嫩绿的小草在春风中摇摆,并不见那头肥大野猪的身影。他有些失望,抬头朝远处眺望,一里外的地方起了一阵狂沙。正朝这边逼近。 要起风了,虽然已到初春,但早晨依然有些寒冷,他忍不住把衣领紧了紧,等待着这阵风吹过。突然,他觉的这阵风有些不对,风里隐隐有些雷声,当黄沙距了望台只有一百多步远的时候他看清楚了,里边竟隐着一百多骑骑兵。 来人穿的铠他不认得。反正在秦军中没有见过这样地铠。听有经验的老兵讲,楚军都是叫花子模样,根本没有铠早可着。所以。他认为这支骑兵应该不是楚军,九成往上还是秦军,只是不知是哪位将军到来。更让他惊奇的是,这一队骑兵每个人都有一件腥红色的披风。披风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穿的,听说只有率领万人以上的将军才可着。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将军,把他搞迷糊了。 黄沙散去,马队缓缓向前,眼看离了望台不足五十步了。本能的反应,他把戈护在身前,往插火把的地方靠了靠。道:“来者何人?” “来地是你黑爷爷!”勒马停在马队前的黑夫,提着弩在手上晃了两下,道。 “是敌是友?”他继续问道,来人的不友好,使他下意识地把一只手朝火把伸了过去。 “我来攻打粮道,你说是敌是友?”黑夫把弩架在肩上,咧着嘴露出满口的白牙,笑道。 “跟他废什么话。还不一箭把他射杀了?”脸上有个囚字的英布,按住焦躁不安的坐骑道。 “英老弟,这次率队出征,我为主将。该如何破敌粮道,我自有计较,你着什么急啊?” “你为主将?不知大王他何时封你为主将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王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中间有个计较。第一:我跟大王日久,乃大王手下第一勇将,哪次率队出征不是主将?第二:这支骑兵是我亲手打造,自始自终我都是他们的将领。此次自然也不例外。第三:大王吩咐之时曾道黑夫、英布听令,我地名字在你前边。自然是我为主将,你为副将。” 英布摇头笑道:“你说的没错,以前你是大王手下第一勇将,那是因为我还没跟随大王,如今我来了,这第一勇将的头衔早就归我了。骑兵是你训练出来的,你就是他们的将领?这话有点不通吧!让你当个教头,训练十万兵马,那你就是十万兵马的将领?教头终归是教头,只能训练训练罢了,到最后还得由有本事地人来指挥。这第三条理由更是不通,大王叫你我之时,你的名字排在我前边,你就是主将?照你这么说,世人称猛兽之时都道豺狼虎豹,难道说豺与狼比虎豹还厉害不成?” “你这是强词夺理!”黑夫道:“俗话说一山容不得二虎,要么你就听我之令,要么你就另谋高就……” 趁着黑夫与英布争吵这个时机,守卒麻利的取下火把凑着油灯点 要往狼粪里边扔,发现黑夫不再跟英布争吵,持弩正 箭簇放出的寒光让他又惊又怕,为了性命着想,他把火把往后挪了挪。这时,又发现黑夫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把火把往前移了移,只到盛放狼粪的炉灶上边,才见黑夫又点了点头,示意他把火把丢下。 “这人疯了,怎会让我点燃狼烟?”守卒暗道,与黑夫对视一眼,只见黑夫目露凶光,心中一惊把手中的火把松开,与此同时弩箭‘嗖’的一声向他地喉间飞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竟忘了躲避…… 黑夫与英布纵马跑到高墙下边,英布抬头望了一眼足有三丈高的城墙,笑道:“我说主将,这次来的匆忙,你是不是忘了带破墙的工具或者擂木啊!这么高的墙,难道要用手把它挖掉吗?” 黑夫脸上一红,他只惯于冲锋陷阵,破城破墙之事还真不擅长,这次赶来确实没有带任何的工具。道:“你身为副将,为何不提醒?” “懒的跟你说?”英布从马囊之中取了一道绳索,甩到垛口上朝上爬去。黑夫问道:“你去干什么?” “我去把那边垛口里的兵卒解决掉,你带领骑兵把墙打出一道缺开来。”英布一边说着,一边往上爬。 “等等我,我也去。”黑夫也抓起绳索朝上边爬去。下边的队长问道:“将军,如何破墙?” “怎么破?用镗,用刀,用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敌人援兵赶到之前把墙给我破了。”黑夫低头向下喊道。 狼烟一起,西边与东边的垛口狼烟也同时升起,垛口里地人顺着墙朝遭到攻击的了望台而来。东边来援地人马走了大约二十多步,看到更东边地地方也有人攻击。折而返回向东边而去,黑夫与英布站在墙头相视一笑,朝西边赶去。 墙顶宽三尺。两人都是身体硕大之人,往上边一站根本无人再可通过,一前一后的朝西边的垛口走去。垛口里走出大约一屯人马,在墙头上鱼贯而行,不久便与英布遭遇。这些人哪是英布的对手。更何况后边还跟着黑夫。英布手持在前又刺又劈,黑夫从英布腋下持镗一顿的乱刺,一柱香不到的时间,这些人要么被刺劈而死,要么在墙头上立足不稳,摔了下去。 前边隐隐可见有四十辆左右的战车驶了过来。英布蹲下身爬在墙头,黑夫也蹲了下来,问道:“为何趴在这里?” “等战车前来!” “等战车来干什么?” “当然是跳到战车上与敌搏斗,难不成站在道路中间螳臂挡车不成?一会你跟着我跳,千万别擅做主张!” “好好,我暂时就听你的!”事情危急,黑夫不敢再与英布斗嘴,道。 四十辆战车两个一排冲杀了过来。英布看的真切,中间有一辆战车上站着地是一个五百主。回头道:“一会跳下去之后,你解决车上的箭手与戈手,我擒住五百主,逼这支人马投降。” 车近了,英布轻喊一声跳,率先跳了下去,手持马刀就向车上的五百主擒去。同车地戈手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要倒转大戈朝英布刺去时,黑夫亦从墙头跳下。一刀劈死了长戈手。弓箭手见状,马上跪地投降。黑夫哪管得了这许多,一刀又是劈了,见英布已将刀架在五百主脖上,跳到另一辆战车上,又杀了那辆战车上的戈手与弓箭手。 战车停了下来,跟在后边的步兵也停了下来,英布附在五百主的耳畔,道:“叫他们都放下兵器投降。” “都给我放下兵器!”五百主喝道。 众部属眼见将领被擒,黑夫又杀的性起,提刀四顾正寻找着下一个目标,只得纷纷抛下兵器,跪地求饶。 英布抬头一看,见骑兵把墙破出一道口子来,骑马进入粮道,道:“黑夫,你率领骑兵押着俘虏地步兵在此破坏高墙挡住粮道,我去把援兵阻上一阻。”说罢,也不管黑夫是否同意,挟着五百主令其命战车上的御手把战车都调转了个头,让战车上除了御手其他人等一律下车,在前带领四十辆战车向西驶了过去。 走出两三里地,便遇到赶过来的援兵,他令御手每人往辕马臀上割了一剑。马受痛发惊,疯了一般的朝前冲去。两队战车在狭下的空间里一经相撞,顿时大半损坏,而英布也在撞击的强大冲击之下被弹出车外,重重摔在地上。 他晕厥了过去,等睁开眼之时,发现步兵们已踏过损坏地战车继续向东跑去,谁也没发现他并没有死,给他补上一剑。而这时,黑夫带着十来个骑兵也赶了过来,已与这支步兵杀在一起。 “哈!”英布干笑了一声。本来他想放声的大笑,可这 直把他给摔散了架,浑身都散发着痛,哪大笑的出来里掏出引火之物,把散落的战车点燃,等到黑夫冲杀过来把他拉上马时,火已燃起一人多高。 “快走,这火只能阻敌一两个时辰。”英布爬在黑夫的肩头笑道。 等黑夫载着英布赶到破墙之处时,利用俘兵的骑兵已推倒十来丈的墙体,把粮道给堵了个严严实实,没有一两天的时间根本无法疏通。俘兵脚程太慢,黑夫就地把这些俘兵解散,领着骑兵朝东而去,每到一个攻破地缺口前,就让他们以相同的方法推倒十来丈的墙体以阻粮道。…… 以前的粮草押送董翳总是坐阵于渡口的行辕,随便派了个副将便成。这一次。听闻项羽把兵马驻在曲梁,他有种不妙地感觉,估计这条粮道是守不住了。粮道一旦被破,渡口与王离的大军也就算是被隔断了,为了安全起见,他带领五千人马亲自押运粮草,希望赶到巨鹿之后能有个什么借口留在那里。 出发时天气很好,风和日丽的,似乎预示着这次的行程一定十分的安全。他排出三枚大钱置了一卦。卦象也十分地好,这让他高兴了许多,登上辕车望着笔直的粮道。意气风发地道:“出发!” 一连过了六七个阙城,一切都平平静静的不似有事情发生,董翳忍不住地眯上了眼,初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总有一种懒洋洋地感觉。 车突然停了下来。车身一震,薰翳睁开眼,见有个武将拦在车前,不高兴的问道:“何事拦我辕车?” “将军,后边狼烟四起,似有敌人正在攻打粮道。”武将道。 “啊!”董翳吃了一惊。朝后看了看,果真狼烟已经四起,回头又朝前边一望,还好前边并无狼烟升起。董翳放松了下来,该来的总会来的,敌人这样一攻正好给他一个留在部不用再回渡口的理由。 “将军,我们是否分兵回援?”武将问道。 “回援个屁,都火烧屁股了还不赶快逃跑?”董翳随口骂道。骂完又觉自己如此不合身份,脸色一转,笑道:“前方四十万将士正等着我们地粮草,粮草要是被劫我们都会成为千古的罪人,所以一点差错都不能出。粮道被攻,自会有守粮道的兵将抵御,我们还是作好份内的事情,安安全全的把粮草送到巨鹿为好。” “是,属下听令!”武将退了下去,命令车队加速前进。 过了一个阙城。又过了一个阙城,董翳但见每过一个阙城在车队一过。马上就升起了狼烟,知道这是攻粮道的人在撵着车队打,一边庆幸自己跑地快,一边又担心敌人会加快速度突然攻破前边的阙城把车队拦了下来。这条粮道两面高墙围护,真要是出现那种情况,连逃跑的地都没有。 他招来副将,令副将押着粮草继续前行,打着前去王离部寻找援兵的旗号,弃车骑马领着十来骑从两辆战车中间穿过,快马加鞭的朝粮道的尽头巨鹿跑去。 过了曲梁附近的那座阙城,城上突然升起了狼烟,董翳暗道一声:‘坏了,粮草即将被敌人所劫。’赶马逃的更急,才走出半里地,后边一声巨响,高墙倒塌,把粮道阻了个严实,也把正往前驶地战车挡了下来。 从缺口处涌进许多盔甲不全的兵卒,他们怪叫着,手中拿着弩箭长戈,根本无惧于战车,更无惧于后边还跟着的五千兵卒,以无以伦比的气概,以一挡十的能耐与护粮的兵卒厮杀了起来。 这一幕让董翳想起了战六国时的秦军,那时他们也是无惧于生死,与敌大战总爱脱下盔甲赤膊于敌死战。他们会割下敌人的脑袋系在腰间,展转腾挪的躲避刺过来的枪戈去捉拿健壮地敌人为奴,就如一群恶魔一般。他们是敌人的一场噩梦,把敌人吓得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现在地秦军已无当年的气概,面对凶狠的敌人就如当年的六国将士一般,还没战上片刻,已经心寒胆颤,人数虽多气势上已经输了。 跟在车队后边的五千兵卒也大乱起来,隐隐可以看到那里也冒出许多的敌人,两军已乱战在一起。“完了!”董翳暗道一声,把马打的更急。 战斗只经历了不到两刻钟便结束了,此战杀了秦军一千余人,俘虏了步兵加上御手以及护车的兵卒大约六千左右。看着众多的粮草与骡马,项羽心中豪气冲天,忍不住大笑了三声。一名将领前来询问这些俘虏与劫获该如何处理,他随口道:“尽屠敌虏,把粮草与所获兵器盔甲送往曲梁。”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十章 乔装入营 . 了两天的时间,项羽与李信合力共毁粮道高墙计十余日,项羽在行辕内摆下宴席,共庆此次的大胜,李信、张良、黑夫、英布等人,皆出席。 大约喝了一个时辰时间,殿内的众人都有了七分醉意,项羽站起身,走到李信面前两人相拥而坐,道:“此次大胜居头功者应为李贤弟,若非贤弟牵制住阙城里的秦军,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所劫粮草兵器等物我已分成三份,兄弟的那份不日就会送到营中。” 李信感谢一番,项羽又道:“大战来临之际,贤弟派人前来提亲,那时不知兄弟有如此大的本事,又逢吾妹突然失踪,为兄心烦气燥言语上对张良多有得罪,还忘贤弟不要见怪。不过这终身大事急不得,需徐徐图来,待我找到吾妹之后,好言相劝,终要成全了这番美事才好。” 那日张良返回营中之时一脸的晦气,问其如何?张良异常气愤的道:‘人家看不起我们,竟不同意。’这事李信倒没放在心上,反正提亲之事并非出自他的真心,只是为了让范增轻视自己,不怀疑他罢了。听罢项羽的言语,他故作吃惊的道:“项嫣失踪了?可是被秦军抓去?” “那倒不是。她只是生我的气不告而别罢了!”项羽打量李信一下,醉眼朦胧的接着道:“贤弟勿需为她的安全担心,其自幼便由军中好手带大,有着一副好身手,寻常人等十个八个休想进得她身。” “那样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儿,身手就是再好又岂是粗莽男儿的对手。再说,要是被坏人捉住了,又该如何是好?”李信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拍了拍胸膛大声道:“令妹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会派出骑兵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 范增提樽饮酒,朝李信瞥了一眼,脸上尽是笑意。 一个亲兵快步走入殿中。在这当口而来必有重大军情奏报,趁着坐下身的时候李信把殿内诸人等打量了个遍。众人的醉态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全都朝这名亲兵看了一眼,不过马上又恢复了醉态,该大声劝酒的仍在大声劝酒,该趴桌而睡地仍趴在桌上而睡,项羽是这样,范增是这样,张良是这样。黑夫也是这样,而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人啊,为何总是勾心斗角防范别人?为何就不能真诚的相待。如真正的朋友那般坐在一起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顿酒?”李信在心中暗叹,一手揽住项羽的肩,把脸紧紧贴在项羽的身上,笑道:“他如此大胆的闯入大殿,打饶你我酒性。真是该杀!” “是该杀,不过总得听听他所来何事,再杀不迟!”项羽仰坐在席上,指着那名亲兵道:“何事?” “将军,前方急报,军急攻我军。眼看那道隔断与王离的防线就要守不住了。”亲兵拱手急道。 “哦,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项羽说罢,把脸凑到李信的面前,笑道:“贤弟,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是有办法地。”李信笑道。朝殿外一瞧,见月儿已经升起老高,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又喝得七荤八素,如此军国大事只能等得明日酒醒之后再议。项将军,告辞了。别,你别起身,您起身相送就是看不起我。对,您就坐在这里休息,我根本就没喝多。回营的路也是认得的。” 李信站起身,朝张良摆了摆手。道:“过来扶我一把!” 张良走上前去,扶着李信九曲十八拐地朝门外走去,李信一边歪歪斜斜的走着,一边道:“张良,寡人没喝多,你看寡人走道走的多直。” 等到李信等人出了殿门,项羽脸上的酒意全消,范增等人脸上也丝毫没有了半分的酒意,哪像刚才大醉地模样。早有将领把地形图挂在墙上,项羽盯着看了良久,道:“新援的人马也应该到了。” “他们从王离防区通往大陆泽北自得异常小心,以防王离突然对他们发起攻击。不过,估计也就在这一两日便可赶到大陆泽北与先前的两万人马汇合。”范增道。 “援兵就算及时赶到,也不过七八万人马,比之的人马仍有不足。况且这些人马多是新招,哪是兵马的对手,我看我们应尽快赶去那里相援,万不可让与王离的兵马汇成一片。到时敌军四十成兵马齐聚,就更加难以对付了。”项羽道。 “我们是得尽快赶到那里,不然大军就有限入重围地危险。”范增道:“如今,部之所以拼死攻击,为的是要解粮道之危,如若派人在秦军中广为流传粮道已破的消息,他们攻的也就不会如此急了。如此,部之忧可除也,剩下的就是王离部与杨熊部。王离围攻巨鹿,又得防沙丘平台的各国援兵,兵力抽调不开,实不足为虑,将军此去只需将八千子弟兵屯与巨鹿之畔严防王离部对我军展开突然攻击便可,唯一值得忧虑的唯剩下‘柏人’县的杨熊。” 范增顿了顿,接着道:“‘柏人’县虽只有一万秦军,但这些兵马都是跟杨熊日久地,战力实不可低估。况且那里屯粮颇多,秦军粮道被我军所破,、王离所能指望的也就只剩下‘柏人’的粮草,若能将此县拿下,可彻底打击敌军的士气。” “既如此,何不由李信那一千骑兵防守王离部而由我率八千兵马攻打‘柏人’?”项羽问道。 “不!李信那一千骑人数虽少,却异常的强悍,足可攻下‘柏人’县。就算攻不下此县,也可把杨熊的一万人马拖成疲惫之师,到时由将军带兵再攻,必可事半而功倍也。” “你还是放心不下他?”项羽摇头笑道。 “不是我放心不下他,而是李 为一虑!”范增道:“其助秦而又反秦,如今又来投将来时机成熟之时只怕又会反叛将军。这等反复小人,宁杀而勿留。由他攻打柏人县,无论其是否可以攻下,都可大耗其实力,也有助于我们彻底收编他这一千骑兵。” “如此做。只怕不是光明磊落的英雄所为?”项羽道。 “这人不似你我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范增道:“得将军提醒,今日我细细的观察了张良,发现其对李信是誓死的效忠,由衷地佩服。能得张良如此对待的人,又岂是无能之辈,其费尽心思让我们不去防范他,可见野心极大,这等人留不得,时间拖地越久越难根除。” “范父说的有理。可其助我破秦我岂能背信弃义谋其性命,这岂不是让天下英雄耻笑我吗?”项羽道。 “将军,正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千万不可有妇人之仁,坏了将军地大事。” “我意已决!”项羽急走两步,在虎榻上叉腿坐下,道:“就由范父所说,先由其攻打‘柏人’。若其不破,我再举兵助其破城。至于你所说的反叛,等他真的反叛了我必除他,到时自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对项嫣痴心一片,如能与我结成亲家。又岂会反叛于我?” 出了‘曲梁’城,大醉的李信等人也自清醒了过来,张良道:“邯部攻打楚军打得正急,良以为项羽必会将此处兵马全部带去相援,看来明日我们便要离开此处前去‘大陆泽’北以助楚军打秦。” “先生以为项羽这次会派我们攻打何处?”李信将马勒了勒,缓缓而行,问道。 “我军骑兵冲锋犀利,军攻楚攻得正紧。我若是项羽必会令这一千骑兵为先锋,去阵前冲击一下秦军,以缓秦军的攻势。”张良道。 “是啊,项羽自会如此想的,可别忘了他后边还站着一个范增。我想这次必会派我们攻打‘柏人’县。”李信道。 “‘柏人’县?”张良吃惊的道:“骑兵冲击敌阵自是利害,让骑兵攻城,只怕不能吧!如若真的让大王率领这区区一千骑兵,去破那有一万精兵把守地‘柏人’县,这不是让大王前去送死吗?” “你又怎知范增不会让我去送死?” “怎么会?日前大王在他面前的一番做作,早已让他明白大王是个无能之辈。让他放松了对大王的防范,怎会又在此时要杀大王?” “范增这人城府极深。岂是你我能看透他心中地想法的?今日酒宴之上,莫看他时时对我含笑举樽相敬,但我有一种预感,他已下了杀我之心。还好,项羽为人豁达,不见得听其奸计加害于我,可性命岂能交在他人的一念之仁上?有时候还得靠实力说话!韩敬,听令!”李信道。 “末将,在!”韩敬翻身下马,单膝跪在李信马前道。 “你速去寻打彭越、陈婴大军,莫管他们已招了多少人马,令其带领人马赶往柏人县!明日不管项羽对我是否有加害之心,也不管他派不派我攻打柏人县,我都要请缨前去攻打此县,并要独立将此县打下。” “领令!”韩敬翻身上马,打马朝北而去。 回到营地,诸将领告辞回到自己的帐中,李信一人策马回到大帐。今日之酒着实喝的不少,虽未大醉,但也有两三分醉意,出城之时又被凉风一吹,酒意上涌,又有了七八分醉意。 大帐外,一个楚军打扮地人端着一盆黑炭正要往帐内送去,见李信回帐,忙把手中的炭盆放下,跑过来拉住马缰,扶李信下马。 攻打粮道之战胜利后,项羽便送来两名亲兵,这两名亲兵年龄都在十八岁左右,手脚麻利甚是勤快。李信知道这是项羽派过的耳目,面子上说是来伺候他起居的,内里是为了探听他的消息。他也没反对,留下一个在身边听用,另一个派去照顾身体不大好的张良,反正他早打好主意,在这两名亲兵面前装地糊涂无能就是,也省得项羽胡乱猜忌。 “你家将军项羽着实好酒量,三个五除二就把寡人喝成如此模样,改天寡人得找个能喝的,再与你家将军喝过。”李信拿着马鞭轻轻敲了敲亲兵的盔甲,笑道:“你去给寡人做碗酸汤,让寡人好好醒醒酒。对了,再打盆热水来给寡人烫脚。” 李信推开相扶的亲兵,摇摇晃晃的朝大帐走去,才走得两步,抽了抽鼻子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四处寻去,香气好像是从那名离去的亲兵身上传来的,摇摇头暗骂一声:“这怎么可能,那名亲兵生得一双大汗脚,大冷地天捂着一双靴子还能闻到臭味,他的身上怎么可能有香味?不管怎么说,明天得把这个亲兵与伺候张良的那个对换一下,让张良也闻闻这般臭味才好。” 坐到虎榻之上,李信已有了八分醉意,朦朦胧胧的看到那个亲兵端着铜盆走进,道:“我的酸汤呢?” “伙头正在做?”亲兵含含糊糊的道,李信仔细分辨了许久才听得明白,道:“今天怎么像大姑娘一样扭捏?给寡人除袜洗脚!” 亲兵站在那里良久,并不低身为李信除袜。李信睁开眼一看,亲兵把头低的很低,迷糊之中看不清他站在那里干啥,这时又有一阵香气传来,酒顿时醒了三分,仔细一看发觉这个亲兵并非先前的那个亲兵,似乎是个女子所扮,联想起项羽说的项嫣无故失踪,知道这是项嫣混入军中要找他报仇来了。也不怕项嫣害他性命,一时间玩心顿起,骂道:“还不给寡人除袜?”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十一章 暗杀未遂 . 从得知定陶之战时李信曾为秦先锋大将,项嫣就立下为父亲报仇的誓言。为了能让这个誓言实现,她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并且以两个原则为根本。一:必须让李信知道杀他的不是别人乃是项梁的女儿项嫣。二: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执行这次任务,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杀李信的是她项嫣。 项羽说的没错,李信如今反秦投靠了义军,已成同道中人,这仇本不该报了,最少不能明目张胆的报了。父亲项梁是在战场上死的,项羽没有告诉她为何要打这场仗,范增也没告诉她为何要打这场仗,不过她想父亲所以会战死沙场一定有他的原因。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离开了家,父亲死后她才被项羽接到军中,看着厚棺里躺着的冰冷尸体已认不出那就是父亲,不过她依稀记得小时候父亲把她抱在怀里给她讲述以前爷爷还没被秦军所杀时家里的繁荣富贵景象,或许父亲项梁与哥哥项羽打仗就是为了能够重现当年家族的富贵。 要想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的打胜仗,要想打胜仗就必须得到天下英雄好汉的相助。但,若是她明目张胆的把李信杀了,天下的英雄一定会寒心,没有天下英雄的相助这仗就不见得能打赢,父亲也就白死了。所以,一定不能让人知道李信是被她所杀的,不能让天下人把李信的死往她项家联系。 哥哥挡在李信的面前不让她报仇时,她十分的生气,回到行辕收拾好细软就出了城。没走多远,她想明白了项羽所以不让她杀李信的原因,又回到城中准备给项羽道个歉,以求得到原谅。她翻墙进入行辕,来到大殿墙下,见里边还有人在谈话,就站在那里准备等里边的人走后再入殿,谁知竟认她听到了一个人正在替主子向项羽求婚。而这个主子正是李信。 虽然项羽当即推辞掉了这门婚事,但这事却把项嫣的肺都给气炸了!她项嫣是什么人,楚国战神项燕后人,从小见惯的都是些如同项羽般的慷慨豪气之人,这也在她幼小的心灵上打下今后非项羽这般英雄人物不嫁的烙印。而李信是什么人?一个贪财、好色、自大又胸无大志地蠢才,如何配得上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项嫣在心中骂道,觉得李信的求婚是对她最大的侮辱,也不再入殿与项羽相见,翻身出城来到李信营地窥视。 杀李信而又不让其他人所见。必须的在极度隐秘的情况下进行,而要想在别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李信,首先得想办法接近到李信身旁才行。项嫣跟在李信后边看他打了一天的仗。发现李信的营地防守虽不十分严密,但要想接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所有地人披的铠甲都与众不同,她想着这身铠甲是如何也混不进去的。项嫣一直在营地外踌躇了一夜,直到天明项羽给李信送来两个伺候人地亲兵后,她才大叹功夫不负有心人。又等了两日。当李信带将领前去曲梁赴宴,她找了个机会把服伺李信的亲兵骗了出去,绑在树林里的一株树上,着了他的衣甲混入了营中。 李信醉酒而归,项嫣心中一喜,打算趁李信醉卧之后。用绳子将其绑个结实,然后用冷水把他泼醒,叫他看清楚自己后,在还没来得及大喊救命之时一剑杀了这人。 李信下了马,先要酸汤又要热水烫脚,项嫣在心中暗骂这人死到临头还有蛮多要求。为了不打草惊蛇,她顺从的先跑到伙房吩咐做一碗酸汤,又打来一盆滚烫地热水。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当她把水端入屋后这人竟让她伺候着洗脚。 “让我给他洗脚?”项嫣一百个不愿意。虽然她项家已败落多时,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从小到大都是他人伺候她的起居,她哪伺候过人,而且还要她伺候这个恨不得马上就杀了的仇人。 “反了你了?让你给寡人洗脚,耳朵聋了?”李信喝道。 “我只需拔出剑,一剑便可刺死他!”项嫣在心中想道,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能这样着急,他好像还没醉的人事不醒,我一剑刺过去。他大呼小叫的一定会把外边地兵卒引进来,那时岂不就被他们给擒住了?就算事情顺利一剑把他杀了。可伙头兵随时都可能送汤来,到时还没逃出大营就会被他们抓住。” “为了能报仇,我就委屈一下自己,让你暂时享受一下又如何?”项嫣蹲下身,揪起鼻子替李信脱了鞋,除去袜,放入水中轻轻的洗了起来。 李信心中的得意之情难于言表,唯一遗憾的就是项嫣一直低着头,无法去端详她的脸色。他想这个冷漠孤傲的姑娘如今一定气的要命,脸上愤怒的表情也一定非常地有趣,似是有意又似无意的道:“今天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不光行事如大姑娘一般,就连手也跟大姑娘一般,竟是如此的细腻滑嫩,把寡人的脚捏的如此舒服。” 项嫣心中一震,以为李信已发现她是假扮的。抬头悄悄朝上看去,见李信正闭眼享受着,脸上一副幸福的样子,心中更恨。又听李信道:“或许你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吧,只是因为这两日太忙,竟没发现你有这等好处。舒服,真是舒服。寡人决定,每日安睡之前,就由你给寡人洗脚吧!” “呸!天天给你洗脚,想得倒美,一会就让你知道我的历害。”项嫣心中暗骂,从李信的话语中感觉李信还没发现她的身份,用力地狠搓了两下脚。马上,她又想到如此用力会不会把李信脚上的脏东西或臭气搓入自己小手中?项嫣不敢再使劲搓,一边皱眉,一边忍住心中犯起地那股恶心,撩着盆中的水再也不肯碰那双大脚一下。 “大王,你的酸汤做好了!”一个胖伙头进入帐中,把碗递给李信道。 “好,好!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打发走胖伙头,李信端碗啜了一口,连连叹道:“好汤。好汤,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项 埋的很深,连连摆动,而这时李信正好把脚抬起踏在上。这一抬,盆里的水花四溅,许多的污水从盆里溅了出来正好打在她的脸上。 也不知是气,还是恨,或者是从没受到如此的污辱,眼泪从项嫣眼中流了出来。她勃然大怒。一边恨恨地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手按腰中剑柄就要拔出来朝李信刺去。 “寡人困了,把脚给寡人擦干。寡人要安歇了。” 李信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消了项嫣心中的冲动,暗暗告诫自己:“他就要睡了,我的大计就要成功了。就再忍他一次,一会就有他好看了。”默默的拿起一块细麻布。替李信擦干了脚上的水珠,扶着在榻上躺好,端着水盆走出大帐。 项嫣并没急着入帐刺杀李信,而是就着水缸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洗着手。大约洗了两刻钟的时间,水缸里地水已经见底,而她的一双嫩手也被搓的通红之后才停了下来。她把双手举在鼻端闻了闻。似乎还有一股浓烈地臭味。她也顾不了这许多,再说也没有水供洗手之用,估摸着李信早已睡的跟死猪一样,提剑走入帐中。 “何人?”才刚进入大帐,只见李信双眼紧闭,手握宝刀虚劈两下,然后蹲在地上对着一张脚榻笑道:“寡人警告过你们,在寡人睡觉之时休要进帐。寡人时常在梦中杀人。你不听寡人之劝,如今被寡人所杀,需怪不得寡人。” 项嫣先是一惊,差一点吓的掉了手中宝剑,看到李信对着脚榻说了一番话后又上榻睡去,才稍稍安了心,把手中剑紧了紧,一时不敢往李信跟前移动一步。 她曾听老人说,有人中魔之后常会在半夜中梦魇,在睡梦中从榻上起来做一些可笑的事情。早上醒来之后又会把昨天夜里做了什么事忘个一干二净。她从没见过梦魇,见到李信这番情况马上就想到这或许就是老人们说的梦魇。害怕真如李信所地那样会在梦中杀人。 她定了定神,觉得这事太过可怕,也不再想让李信看清楚自己后再杀了他,只盼能上前一剑把仇人杀了再说。她小心的挪动着步子,将到榻前之时李信‘腾’的一声又从榻上站起,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虽然她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尖叫一声。 尖叫声还没从嘴中完全释放出来,项嫣马上就下意识的堵住自己嘴,变成了一声闷呼。李信瞪着眼正瞧着他,双目异常的有神,可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似乎根本看不到她一般。 项嫣松开堵在嘴上的手,在李信面前晃了两晃,见李信仍是没有丝毫地反应,终于提起剑朝李信的胸膛猛刺了过去。 受到刚才一惊一乍的恐吓,也由于是第一次杀人,项嫣紧张而烦乱的心并没有察觉出刺出的剑被李信衣服里的铠甲所阻而折断,还以为剑已贯穿了仇人的身体,张嘴笑了一笑,松开剑柄正要离去,突然看到李信古怪的一笑,身体向前倒去朝她压来。 她没料到死人还会笑,更没料到尸体会在这当口朝她倒来,大惊之下四肢顿时发软,被李信牢牢地压在身下。 项嫣想把李信推开,可是身上的‘尸体’死沉死沉根本推不动,感觉有股热气不停的哈着她的耳朵,身体起了异样的感觉。 “死人怎会哈出热气,莫非他还没死?”项嫣把原先护住胸部的双手从两人身体的缝隙里挤出,摸了摸李信的背部,又敲了敲李信躯干的两侧,明白过来李信里边套着铠甲,刚才那一剑并没刺死这人。 “你很美,但你的美只停留在表面并不生动。你地表情太严肃了,给人一种冰冰冷冷的感觉,就如腊月寒冬里地一座冰雕,让人不敢亲近。你看你,你的嘴角是冰冷的,鼻梁是冰冷的,就连葡萄似的双眼里流露出来的光波也是冰冷冷的,你一定很寂寞。” 看着正压在身上的这个男人双眼无神的盯着她道,项嫣先是恼怒,急切的想从这人身上挤出来。费尽了劲也没从死猪一般的这人身下挤出来,倒反而贴的更紧了,这让她在窘迫之中大羞,但并没在面上显现出来。项嫣想这人一定是在梦魇中说出这番奇怪的话语,听到最后那句‘你一定很寂寞’,不由的冷笑一声。 “我会很寂寞?我是父亲掌上的明珠,从生下的那一天起就得到家里人无上的呵护,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们爱我,尊重我,只要是我想得到的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我,我会寂寞?”她在心中暗道。 “你是很寂寞,虽然你生活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中,可是因为你的冷漠,让所有人总是对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你并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他们对你好,只是因为你的身份,你无法向任何人倾述你内心的想法。因为寂寞,你得不到真正的爱,所以孤傲的背后你很自卑,虽然你不愿承认,但你一定时常怀疑自己的长相是否很丑陋,不然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敢对你真的亲近。” 项嫣在心中狂喊:“胡说八道,满口的胡说八道,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如此说我?”她努力的把手探向不远处的断剑,可是始终差六寸才能够到。 “我知道你不愿承认,但你仔细的想想,是不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夸你长得漂亮?虽然你时常在铜镜面前自艾自怜,自以为长相天下无双,可那些比你平庸很多的人都得到众多男子的追捧,而你从来就没得到过一次的追捧,他们总是远远的躲着你,于是你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天下长的最丑的那个,是不是被镜子欺骗了?”李信越说越开心。不知怎么搞的,身子下边的项嫣虽然是他第一次见到,但他有一种很熟络的感觉,无比的放得开没有一丝的拘谨,甚至有一种彻底征服这个孤傲女子的想法。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十二章 兵分柏人 . 嫣勃然大怒起来,怀疑李信根本不是梦魇,而是故意辱她来着。瞪起两只秀眼与李信对视,又发现李信的双眼无神,就如一双瞎子的眼睛一般,虽然也睁着正盯着她看,但给人一种什么也看不到的感觉。 她迷茫起来,分不清李信是真的梦魇还是假装梦魇,不过回头想来李信刚才的那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是啊,她确实有一种寂寞的感觉,认识的人表面与她十分的亲近,骨子里都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光外人是这样,就连亲人们也是一样,除了父亲是真心实意的爱她外,其他人都透着虚假。就连最亲近的项羽也是这样,虽然她明白项羽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可是两人之间始终有一层看不到摸不着的隔阂。 正如李信所说,两年前她还骄傲的跟公主一样,常常照镜子自叹于自己的美貌,但近段时间她有些不自信起来,大概是从项羽认识虞姬后开始的吧。当她第一次见到虞姬之时,曾替项羽有些不值,认为虞姬根本配不上哥哥,凭哥哥那副英雄模样最少也得娶个跟她差不多的绝美女子为伴。过了一段时间,她常见兵卒将领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心的评论着虞姬的温柔、心慈以及为人处事上的落落大方,最后由衷的赞叹虞姬真乃天下第一美女,也只有这样的美女才能配得上天下第一英雄项羽。 开始的时候她还能故作矜持的对这些议论嗤之以鼻,听的多了她在虞姬面前越来越抬不起头来,以为凭自己的容貌根本无法与虞姬媲美,越来越没自信起来。 如今回想起来确实没有一人曾经夸她美貌,想起李信说话时几次讲她漂亮,怒气竟然全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夸她漂亮,尽管这人是在‘梦魇’之中讲道,她还是不由的高兴起来。认为李信这人虽然是个仇人,自己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但说的话还是十分的中肯。 被人压在身下是件极难受的事情。尤其是被一个讨厌的人压在身下更是天底下最难受地事情,真是恨不得立马把他杀了才能释放这种难受。这时,仅仅只是因为想起李信在‘梦魇’之中夸了她几句,她竟对李信产生了两分好感,也不觉得异常难受,倒巴望着他继续的讲下去。 可是李信这时却不再讲下去了,似是睡着一般扯起鼾,那嘴竟正对着她的红唇吻了下去。项嫣急忙把脸往侧边一倒,李信正吻在她的脸颊上。这让她又有些恼羞成怒。皱眉想大力的把李信推到一旁,又怕自此惊醒了李信无法收场,只得气嘟嘟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很久(大概仅仅只是过了一刻钟。但项嫣觉得已经过了整整一夜,天马上就亮了。),李信不仅扯着鼾,还把口水流了她一脸,再加上从李信嘴里喷出的酒气。项嫣终于受不了了。她不能让李信就这样趴在她身上睡一夜,再说等天明了被他人发现这叫什么事?轻轻摇了摇李信的身子,见没有反应,打算冒险从李信的身下钻出来。她用两只手撑起李信一侧地肩膀,把身体往旁挪了挪,正要钻出。李信的身体突然重了许多。使她无力支撑,再次的被压在身下。而这一次比之前次更为不堪,他竟伸出手从她地背后穿过,紧紧的把她搂在了怀里。 “其实你无需这样没有自信,你要知道你长得很美,全天下都可以排到第三位了!”李信又讲了起来,项嫣停止扭动,细细的听他讲些什么。心中暗道:“第三位?不知那两位是谁?” “你缺少的是笑,所以看起来总是冰冷冷的,让人不敢亲近。只要你多一些微笑,我保证天底下地男人会像蜜蜂见到蜜一样围着你转,不过到时寡人就没有机会了!” “笑,怎么笑?自从父亲犯事离家之后,我都把如何笑忘记了!”项嫣心中想着,发觉李信把自己搂得更紧了,她有些呼吸不过来马上就要窒息。更让她没料到的是,李信喘着粗气。伸出热呼呼的舌头舔着她的耳垂。这一下让她突然的浑身发软,意乱情迷之中也不由的伸手把李信紧紧抱住。轻张红唇发出一声呻吟。 短短地瞬间,也就是在那声呻吟之后,项嫣硬是把自己从情迷中拽了回来,毫无疑问的确认李信的梦魇全是假装的,又羞又气之下用劲浑身之力把李信从身上蹬开,如一只受惊的小兔依在帐角。 “可惜,可惜!”李信靠榻坐起身,色迷迷的看着冰冰冷冷正用一种可杀人的目光盯着他的项嫣笑道。 “你敢辱我,终究有一天你会为你今日地所作所为后悔的!”项嫣咬牙切齿的道。 “这是寡人的军中大帐,在此帐里寡人愿作什么就作什么,谁让你居心叵测的潜入寡人帐中意欲行刺寡人?寡人还没问你罪呢,你倒指责起寡人的不是了!”李信指着地上断剑,笑道:“再说,我如何辱你了?今日在项将军行辕,项将军已同意你我婚事,你我也算有婚约之人,我就算做再过分的事情,也不算辱你吧!” “哼!”项嫣冷哼一声,两道目光就如两道刀光一般。 “怎么,你觉得我们两个不相配吗?”李信笑道:“你瞧,你漂亮的一塌糊涂,寡人英俊的稀哩哗啦,简直就是天生地设的绝配,你不嫁我又嫁何人?” “就凭你?”项嫣嘲讽道。 “当然!寡人贵为唐王,有权有势,跟了寡人穿地是锦衣绫缎,吃的是美酒佳肴,出入有骏马华车代步,起居有奴隶女仆服伺,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跟寡人而不得。”李信笑道,从怀中掏出一颗夜明珠,吹灭帐内火烛,明珠放出地毫光把帐内耀的异常明媚。他走到项嫣面前,把明珠放到项嫣的手上,道:“这可是一件天下少有的宝物,你且收下,就算是你我 之物。” “呸,本姑娘不稀罕!”项嫣随手把明珠扔到地上,冷冷道:“我落入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想嬉弄与我,绝不饶你。” “我怎会杀你,又岂舍得剐你,只会好好的爱你护你。如今你我尚未成亲,”李信捡起地上明珠再次的走到项嫣面前,道:“寡人不便将你久留帐中,会如同护送珍宝一般把你送还给项将军,又怎会杀你?” 项嫣举起手中明珠正准备再扔。想起若被李信送还给项羽,项羽一定把自己送回到家乡,这仇就再也休想报了。况且。项羽是说一不二的人,既把自己许配给李信,自会一诺千金派人把她好好看守,只到与李信成亲地那一天。她不愿回家乡,想要手刃仇敌王离。更重要的是根本不愿嫁给瞧不上眼的李信。 死人,只有死人才不会娶她,而哥哥也不会逼她嫁给一个死人。项嫣再次在心中谋划该如何杀了李信,她想淡淡的一笑,但那股笑意汇到俏脸上之时又化作冰冰冷冷的寒霜,道:“你真想娶我?” “当然!”李信笑道。起初。对于项嫣他只是想借助一下,让范增对他不加防范罢了。经过此夜的一闹,他发现项嫣就如一匹烈马,而征服这匹烈马将会十分的有趣,再说她身上还有一种王莹、兴乐所没有的一种东西,竟有了誓要把此女子收入后宫的念头。 “可知我平生最佩服地就是我哥哥那样的英雄,而你……”项嫣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无论你以可种手段得到我。只是得到我地人而得不到我的心,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助我杀了王离!” “此乃小事一桩!”李信站起身笑道:“天一亮,我就送你到曲梁,等我活捉了王离,一定亲手交给你,让你手刃仇敌。” “何需那么麻烦?”项嫣也站起身,道:“我就跟在你的身边,到时只要捉住王离,顺手就是一剑,也省得你来回奔波。” “也好。不过……”李信无耻的笑了笑,道:“你留在我身边。只能还扮作伺从,不然被项羽知道了,寡人无法交待!” “只要能手刃仇敌,莫说扮作一个伺从,就是让我为牛作马,我也毫无怨言。” “痛快!只不过这中间还有一件为难的事情,就是不知项姑娘能做得来还是做不来?” “何事?”项嫣道。从李信地一脸坏笑上,她有种不安的感觉,接着道:“这事必须无损于我的清白!” “不会有损你的清白的!”李信笑道:“我这人有个臭毛病,一天的奔波劳累下来,不用热水烫个脚,着实地不舒服,一夜都会休息不好。今后这烫脚的活计就交给你了,这事应该无损姑娘的清白吧。” 项嫣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过了良久方点点头,道:“我答应你,但是你若无法助我杀了王离,我必让你在异常痛苦的情况下死去。” 李信提烫脚之事,其中三分带着调笑的意味,剩余的七分却是想借助于此事把王莹从军中逼走。说实话,李信是有那么一点点好色,但还没到因为女色而把其他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地地步。这里必竟是军营,如今必定是正与秦军展开一场搏杀,有个女人在军中会非常的不便,或多或少的也会影响他对战局的判断。可是,他没想到项嫣竟一口应承了下来,愣了一愣,摆摆手道:“既如此,你先退下去休息,明日还有要事须办。” 项嫣退了出去,李信坐在榻上又发了一阵愣,摇摇头傻笑道:“这姑娘……”蒙头大睡。 第二日,天还未亮,项嫣便走入帐中来到榻前把李信摇醒。李信先是干净利落的从榻上坐起,整整衣甲道:“何事?”发现来的是项嫣,又换作嬉皮笑脸的模样,道:“小娘子,天还未亮,便来帐中干么?是不是孤枕难眠想寡人了?来来来,你我再上榻睡个回拢觉。” “正经点,为王要有为王的模样!”项嫣轻叱一声,道:“张良他们在帐外求见。” “这些人,半夜三更也不消停,非来打搅寡人的美梦。他们可说见寡人何事,若无重要的事情就让他们天明再来。”李信说完,将身一倒又爬在榻上睡去。 “您别睡了,他们有要事求见!”项嫣把李信从榻从拽起,道:“我哥哥已下了令,命你这就拔营出发,前往‘柏人县’。” “果真不出我地所料,他们派我前去攻打‘柏人’,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向你们请缨。”李信在心中暗想,道:“拔营就拔营,这等小事还需请示寡人?小娘子,我这是给你面子,也就不与他们为难。不然,哼哼……你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项嫣把人带入帐中,出帐想凑到帐口听听里边所谈何事,两名亲兵把守在帐外,四目圆瞪看样子是不会让她靠近帐前的,只得回去备马。 张良先是一笑,指着出帐地项嫣背影,道:“她怎么成了伺候大王的仆从了?” “她既然巴巴的赶着来伺候我,我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管她!”李信笑道:“彭越、陈婴的人马一时半会也赶不到‘柏人’,我们先来研究一下,这‘柏人’县究竟该如何攻打?最少也得拖个几日,等到彭越的大队赶来再说。” 黑夫等人不知李信与张良说的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张良笑道:“大王,这次项羽虽命您率队攻打‘柏人’县,但似乎并无置将军于死地的意思。刚才来传令的亲兵还带来项羽的密令,说只要将军支撑不住,马上派人向他禀报,他必会以最快的速度前去相援……”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十三章 王惊献宝 信率队赶到‘柏人’县附近不久,得到韩敬派人回报赶到‘棘浦’,再需三天便可赶到‘柏人’与骑兵队会合。此次,彭越由西向东一路打来,得两万七千多步兵…… 三天?李信盯着‘柏人’县紧闭的城门,沉默无语。本来,张良献策说到‘柏人’县之后,先探得杨熊帐下主力战将的名讳以及城内有哪些个英雄豪杰,然后散播谣言说这些人已与楚军进行过交往,城破之后会被封为什么官职。如此可让杨熊疑虑这些将领,继而杀了这些将领,柏人县内的一万秦军精兵必为此战力大减,易于攻击。 此乃借刀杀人之计也,李信欣然同意,等赶到‘柏人’县附近扎下营寨才发现,敌人仗着城内粮草颇多竟实行坚壁清野之策,莫说他的探马无法进城,就是城里也无一人能出城,这让他如何去探查城里边的情况? “四座城门各有一千兵卒把守,想是其他的六千兵卒作为后备屯于城内某处,准备随时增援被攻击的城门!”骑马绕着城转了一圈的张良赶回,顾不上喝一口水,来到李信面前禀道。 “你去勘察敌情的这段时间,彭越那边也有消息了,说是连夜赶路,三日后可赶到此处听令。”李信道。 “三天的时间过长!”张良沉思片刻后道:“本来范增打算用‘柏人’县为子,消耗我军战力。可如今战局已有变化,军在楚军的攻心战下开始朝东退却,‘大陆泽’附近的楚军已有十万左右,柏人县的粮草也就成为了一块肥肉。三天后,我军将会也有近三万之众,到时粮草的消耗会非常巨大,如果不能把‘柏人’县控于手中,依范增的性格只怕会以粮草紧紧卡住我们的脖子。”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的攻下‘柏人’县,将城内大半粮草转移以供我军食用。”李信道。 “凭我们这支区区不足千骑的兵马,实难在项羽率军来攻打‘柏人’前拿下此城。盼之盼。彭越他们可在项羽他们来此之前,赶到‘柏人’县城。”张良道。 “这只怕不能,探马已有回报,项羽率八千精兵已朝‘柏人’而来,两日后就会赶到此处。唉!”李信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柏人’县落入项羽之手,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此次前来‘巨鹿’,我是打定主意要任项羽摆布地。到时为了三万人马的吃喝拉撒大不了多往项羽的行辕跑上两趟,多说几句好话罢了。” 李信心中的无奈张良可以体会的出来,他故意扯开话题道:“瞧杨熊也不过是个无能之辈。我军区区一千骑到来就把吓得如乌龟一样把头缩回壳里。我若是他,必会将城内战车全部拉出,与我军骑兵展开一场厮杀,就算全歼不了这一千骑兵,也会把骑兵赶得东逃西窜。无处藏身。还有,当初邯攻打楚军,若杨熊调齐兵马与形成两面夹击之势,那支楚军也早就败了,何来今日军东退,与王离军似终无法连成一片的局面?” “这也怨他不得。”李信道:“杨熊是个经历各种战争的老将了。自是明白此处粮草是目前秦军唯一的希望,出不得任何差错,不然他万死都不能辞其疚。至于他不对楚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谁又能说这不是自大的王离与什么也不懂地司马欣那厮的意思呢?杨熊必竟是老了,与年青的王离以及赵高地嫡系司马欣难免有些仇隙,不得重用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大王对这些倒是熟悉的很。”张良笑道。 “我这一生大半都是在秦军中度过,那里勾心斗角的事情又如何不知?我猜,粮道被破之事。司马欣等人估计已开始往杨熊身上推,不管‘柏人’县是否被破,杨熊都将逃不过一个死字,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罢了。哟,项羽地好妹妹项嫣怎么来了,莫非是营中出了什么事情?”李信一边笑道,一边携同张良朝一脸冷漠的项嫣走去。 “‘九原’那边来人,正在大帐之中等你。”项嫣冰冷冷的道。 “来的是谁?”李信笑道,伸手去摘项嫣头上挂着的一根枯草,项嫣往旁一躲。圆目瞪道:“一个油嘴滑舌的小子,倒与你有几分相似。自称叫做王惊。” “你倒有几分地眼力,他还真是我的弟弟?当初我跟我爹姓,他跟我妈姓,所以你别奇怪我俩为何一个姓李,一个姓王。”李信嬉笑道,匆匆朝大帐走去。 “你怎么来了?”进了大帐,李信对正与黑夫说笑的王惊问道。王惊先是行了一礼,道:“禀大王,属下这次前来是给大王送些东西来着。” “什么东西?”李信在虎榻上坐好,见到项嫣站在帐门口处伺立,笑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出去吧!” “大王,这个女子长相倒是不错,只是性格太过孤傲,我足足夸了她一刻钟也不曾见她露出笑脸,不知大王怎会让这样的一个女子服伺?”王惊看着项嫣出帐,问道。 “他是个女的?”黑夫瞪大双眼,不明就里的问道。 “难不成她倒是个男的不成?”王惊笑道:“我说黑哥哥,有时候我真是不明白,你这双眼是怎么长得,怎么是男是女你都分不清啊?” “女的,怎会?项羽当初派两个人入营之时,我曾细细盘问,还曾把他们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绝对是个男地啊,怎会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女的了?”黑夫更加的不明白起来,这倒惹起王惊与张良的大笑来。 “好了,她是项羽的妹妹项嫣,我留在身边还有些用处。这些事情以后再谈,王惊,说说你此次前来带来了什么东西?”李信道。 “这次前来一共给将军带来了两样东西!”王惊从随身带来的箱子里掏出两件东西来,一个是一把制作精良考究的轻弩,一个是用铜所制的圆筒形. 那种可以连续发射地神弩,不过在秦弩的基础上经过几番改进,终于制出了这种弩箭。” 这张弩像极了一个展翅飞翔地燕子。弩臂与弓弦就如燕子的两只翅膀,弩末端上下开叉有如燕子地尾巴。李信拿弩架举起来,‘尾巴’上下正好卡在肩膀处,十分的舒服,既可增加瞄准时的精确度,又可增强射箭时的稳定性,简直与后世的枪托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连续发射的弩箭终究是我的异想天开罢了,估计没有数十年之功是无法造的出来的。不过瞧这弩形状,你们也是下了一番苦功。不知此弩比之秦弩有何不同之处?”李信把弩递给张良,问道。 “敢问大王,秦轻弩可射几百步。可穿什么甲?”王惊问道。 “秦轻弩可射一百五十步,百步之外可穿两张皮甲,百步之内可穿秦之轻甲。”问弓箭地射程威力,李信自是如数加珍般的道。 “再问大王,秦中弩可射几百步。可穿什么甲?” “秦中弩可射三百步,二百步外可穿轻甲,一百步内可穿两层轻甲。” “秦大弩可射几百步,可穿什么甲?” “秦大弩可射五百步,三百步外可穿秦重甲,一百步内可穿秦两层重甲。”李信道。瞧着王惊的神色他若不就此拦住。王惊还会接连问下去秦之巨弩,秦之车弩能射多远,可穿什么甲。笑道:“且说这张与秦轻弩一般大小地弩,究竟与秦弩有何不同之处?” “回大王,小臣令能弓巧将日夜琢磨,终于使此弩比秦之轻弩增加了不少的威力。其中改进了望山,使发射出去的弩箭准确度提高了五成往上。又改进了弩架,使其稳定性提高了不下十倍。最重要的是……”王惊顿了顿。道:“能工巧匠们还改进了弩弦的制作手段,大王休看这弩与秦弩一般地大小,其射程可达四百五十步,百步之内可穿秦两层重甲。” 轻弩已传到黑夫手中,听到王惊的这番话语,本没把这张轻弩放在眼里的他大吃一惊,不由的又把这张弩细看了两遍,道:“王老弟,此话当真?” “我如何改欺骗大王!”王惊表情严肃的道:“更重要的是,此弩一出。你那支骑兵地重甲也非万能的宝贝,只要在百步之内往同一位置连续射上两箭。便可破了那身重甲。” “没想到如此不起眼的东西,竟有这么大的威力!”英布忍不住把弩抢在手中,来回翻动看着,道。 “这弩可曾有什么名字?”李信问道。 “不曾起名,此次前来就是让大王给他赐个名号。”王惊道。 看着这张弩,李信竟没心思去给它起个什么好听的名号,而是想凭借这种弩四百五十步的射程,若再配以火油之类的东西就可把箭射入‘柏人’城中,来个火烧‘柏人’县倒是可能在两日之内拿下此城。他对着张良笑道:“这里你学问最好,就由你给他起个什么名号吧!” “臣刚才试拉此弩,发现弩弦不为所动,想来非神力之人不可用此弩,不如就叫神臂弓吧。王兄弟,敢问此次前来带了多少这样的弩箭。”张良也同李信一样由这张弩打起破‘柏人’县城地主意,笑道。 “一共带来一千张这样的轻弩,正好装配黑夫的骑兵队。”王惊笑道。 “神臂弓?这个名字好,就叫它神臂弓。”李信赞道,转头又朝王惊问道:“雷神之怒可有什么进展。”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雷神之怒终于也有了重大突破!”王惊笑道:“七成五的硝,一成五的炭,一成的硫磺是最佳的配制方法,可不管如何试爆都无法达到大王所描述的那等威力。于是小臣就想,这配方已经无法添减,是不是由于硝、硫磺以及木炭之中有不纯的东西,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小臣遍寻名匠,经过几番地试验终于有所突破,雷神之怒如今已可开山裂石。” “真的已经成功了!”李信颇有些激动,道:“这次前来可曾带有雷神之怒?” “带倒是带有,不过数量有些少,只带来二斤左右,用来破敌城门只怕只够破敌一座城门。”王惊有些不好意思,道:“主要是提纯地方法太过繁杂,此次小臣回去之后,一定让工匠们再次试验,终会找出一种简便的方法大量制作雷神之怒,助大王攻城掠地,锐不可挡。” “能破一座城门也就够了!”李信笑道。地上摆着的那个圆筒,早在王惊把拿出之时,他就有一种预感,那是极简便的望远镜,可是他有些不相信王惊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造出来望远镜了。据他所知,好像一直到明朝的时候中原大地还没有玻璃,窗户上还是糊着白纸。一千多年后都没有的东西,一千多年前怎么可能就有了?虽然他曾对王惊描述过望眼镜大概的制作方法,但他还是不信王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造出来。 “那个是什么东西?”他指着圆筒问道,语气极为平常,似乎漠不关心,只是随口的一问。 “这个便是大王说的千里眼!”王惊拿起那个圆筒,递给李信道。 李信把圆筒接到手中,先对着里边看了一眼,确实是望远镜无疑。虽然放大的倍数大约只有十五倍左右,虽然镶嵌在圆头两侧的玻璃不是那么清澈透亮,但已能把远处的东西拉到近处来看。这东西在军事上的意义非同小可,有了这东西绝对算的是如虎添翼。 “你是如何做出来的,快说来听听!”他把望远镜递给张良,站在旁边的黑夫却急不可奈的从张良手中一把夺了过来,学着李信的样子对在眼上观看起来。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十四章 突袭柏人 啊!”黑夫大叫一声,其面上惊恐的程度不亚于大白鬼,把手中圆筒抛了出去。还好,一直虎视眈眈立于他身侧的英布眼疾手快将圆筒捞在手中,要不然这一摔非把无比珍贵的千里眼给摔碎了不可。 也难怪黑夫会如此的害怕,他学着李信把‘千里眼’凑到眼前看时,正对着帐门口。而这时,项嫣正好挑帘走了进来,他从千里眼中看到突然有个人出现在眼前,而且还在朝前走着似乎要与他直接碰撞,况且这个人在千里眼中被放大了许多,变得如山魁一般,任凭你胆子再大也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大大的吓上一跳。 项嫣也被黑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吓得花容失色,定睛一看帐里人有人在把玩一张轻弓,有人在拿着一个圆形筒状物,心中暗道:“还以为李信有什么大秘密瞒着我,原来不过是在这里把玩奇物罢了,这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要是把李信换作项羽的话,那哥哥一定是正与诸位将领商量着该如何破城,哪会有时间去玩这种东西?” “又来何事?”李信笑道。 “已到用膳的时刻,是现在给大王与诸位将军上饭,还是过些时候再上?”项嫣道。 “这个不急……我们正在商量大事,让伙房备着,等大事议定之后再上饭不迟!”李信故意把‘大事’二字重重道来,等项嫣出去之后方抿嘴偷笑。 黑夫是个敢打敢拼的勇将,枪林箭雨之中几经生死,英布还从来没有见他什么时候露过怯意。如今见黑夫被个平淡无奇的铜制圆筒吓得脸色苍白,他一边嘲笑了黑夫两句,一边心中早有准备的把圆筒凑到眼前看。 刚才接黑夫抛过来的圆筒时,英布接反了,凑到眼前一看,看到的东西都缩小了许多,离得他也远了许多。这种事情是从来没有听过的,还好早有准备。并未被眼前的景色吓住,强作镇静的把圆筒离开眼睛见众人又成了原来的模样,再把圆筒凑上,众人又小了许多。 “有趣,有趣!”英布伸手朝黑夫摸去,道:“黑老哥,你怎么变得如此婑小,还没打到我地膝盖处,只需我抬抬脚就可把你踩扁了。” “我抬抬脚就把你踩扁了!”黑夫喝道。心中奇怪自己刚才看时明明里边的人被放大了许多,跟山魁一般无二,怎么到了英布手中反而变成缩小了。他一把从英布手中夺过圆筒。再次的凑上眼前一看,果真发现人都变成小的了。连连摇头,笑道:“奇怪,我刚才明明看到里边的人都被放大了许多倍,怎么到了英布手中转了一圈。里边的人都缩小了呢?” 听黑夫与英布说得奇怪,张良按捺不住好奇也想动手把圆筒从黑夫手中夺过瞧个究竟。不过其终究是贵族后代,受过良好的教育,终于没像黑夫与英布那般显得粗鲁。 “你们两个拿反了,把‘千里眼’调转个头再看!”李信看着一脸迷茫的黑夫,忍不住笑道。 黑夫把千里眼调转了个头再看。经过一次被吓之后他已不被眼前的情景所动,不停地把圆筒架在眼上又取下来,几经反复后笑道:“原来如此!我说吗,怎么可能在英布手里转一圈后就变了个样,难不成英布双手有魔法不成?原来却是拿反了。” “来,让我再瞧瞧!”英布伸手叫道,从黑夫手中接过千里眼,对着黑夫的脸瞅个不停。笑道:“我说以前看黑夫怎么看都不顺眼,总觉得瞧着难受,原来是脸上长了这许多的坑洼与黑点。” “放你娘……”李信哼了一声,黑夫没敢把话骂完,张良笑道:“拿来我瞧瞧。” 英布把千里眼递给张良,道:“大王,此物瞧起东西来也颇有趣,只是不知有何用处?” “你们几个都瞧过了,且来猜猜这物有何用处?”李信把背靠在虎榻上,笑道。 “我看此物除了能吓吓没有见识地人外。并无一点的用处!”英布指着黑夫笑道。 黑夫瞪了取笑他的英布一眼,道:“这东西平时闲睱无事。拿来正反两边瞧瞧,也是件打发时间的好东西。只是瞧得久了也是无趣,终究不如宝剑好刀有用处。” “妙物,妙物!”张良恋恋不舍的把千里眼从眼前挪开,递还给李信,道:“如果良所料不错,这东西可用于观察敌情,如此一来敌方行动全在我们眼皮底下,将来打仗哪有不胜之理!” “对对!”英布也醒悟过来,道:“难怪刚才大王问这东西叫‘千里眼’,果真有观察远方敌情之用。王惊老弟,这次前来带了多少这样地宝物,如果是两件,那件就给了哥哥。哥哥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好处,过些时日打下了‘柏人’,一定找个漂亮的小娘子给你做老婆如何?” “呸,你倒想得美,凭什么有两件你就得有一件?要是有两件,也是大王一件,我老黑一件,什么时候轮到你了?”黑夫先是怒斥英布一顿,接着转头对王惊笑道:“王惊老弟,咱俩相交日久,客套的话也就不再说了。哥哥向你保证,打下‘柏人’县后,给你找两个婆娘如何?” “两位哥哥的美意我先谢下!”王惊对黑夫与英布做了一揖,笑道:“这次一共带来十件千里眼,数量虽说不少,但给谁不给谁不是小弟能做得了主的,全看大王地意思。所以,你们两个巴结我可是一点用处没有!” 黑夫与英布期盼的看向李信,李信笑道:“好了,帐内的人等每人发上一件,其余的就发给探马使用。你们别再吵了,让王惊先给我讲讲是如何制成这样的东西!” “是!”黑夫与英布领令退到一旁不再说话,王惊娓娓道:“先前,大王给我讲用一种名叫玻璃的东西制成一面凸起来的镜片,然后把两面镜片卡在一个圆筒内,就 处的东西拉到近前,可谓是千里眼也。大王还告诉西用沙就可烧制,只是得想办法让烧出来地玻璃晶莹剔透困难些。既然是烧东西,自然得找制陶的工匠。我找来几个年老的制陶高手,把大王说的东西一讲,没想到一个工匠竟然会制这种东西。” “他会制这种东西?”李信有些不敢相信,据他模糊不清的记忆,玻璃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可能有,但烧成这般透明估计在一千多年后地欧洲才能办到。 “嗯!”王惊点了点头,道:“当时他说这东西不叫什么玻璃,而叫做透明陶,祖上早就传下来这门手艺。可是这东西似乎瞧起来没有什么用处,也就几十年没有制过,基本上都快忘记了。” “没什么用处?他竟然说这东西没什么用处?”李信叹道。他没想到在秦这个时期中原大地已经能制出这样的玻璃来。不仅能制出来,工匠们还以为这东西没什么用处,若不是他让王惊去制作‘千里眼’,只怕制玻璃的工艺自此失传了也说不定。 “他是这样说的!”王惊道:“他说透明陶。也就是大王所说的玻璃没有一丁点地用处,这东西太脆。用来盛热水很容易炸烈,用来吃饭又十分烫手。哪有黑陶与白瓷实用,既不会盛饭烫手盛水炸裂,又有保温的作用,水饭装在里边过一个时辰还是热地。” “哦,原来仅仅因为这样。他才说没用!”李信恍然大悟,笑道:“他既会烧制玻璃,那制出千里眼一定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不容易,一点也不容易!”王惊摇头道:“烧制玻璃容易,可制成能放大地凸镜十分的不易。一个圆筒里的两块小小地镜片,常需百块厚玻璃细细的打磨。这中间常有竟外发生,不是玻璃即将变成凸镜之时碎裂,就是磨到最后放大的效果极不明显。” “这倒是个难处!回去之后想想办法。看如何才能把这个难题变得容易起来。其实这个千里眼我并不十分的满意,其一:它所能看到的远处实在有限。其二:这里边尚有气泡与杂质,影响所看到地效果!”李信见王惊面露难色,道:“这东西可是个发财的好门路,不管花多少钱费多少时间都是值得的。你想,将来千里眼看到的距离更远了,看得也更清澈透明了,卖出去一个可赚多少钱?就是不说一个千里眼能嫌多少钱,只要能把玻璃制得更加清澈,最好能制得如水一样透明。到时在窗户上安上一块大玻璃,既可使屋内变得明朗起来。又可挡风遮雨使冬日的寒风无法吹入屋内,那得有多少达官贵人购买,这不是条大大的生财之路?” “大王英明,小臣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回去之后我就让工匠继续研制,不管花多少钱也要让大王满意。”王惊咧嘴一笑,又着实拍了李信一番马屁。 “罢了,罢了!”李信摆摆手,道:“你们几个先下去吃饭,我与张先生再说会话。王惊这次来地可谓是万分及时,带来的这两样东西更是派上了大用场,我想用不了两日便可拿下‘柏人’县。” …… 因为攻打‘柏人’县要用上火药,怕项嫣看到之后回去给项羽一番的描述,徒增项羽对自己的狐疑与范增更加迫切的加害于他,李信把这次的任务全权交给了张良,而他则陪着项嫣赶去别处。 天还未亮,张良站在距柏人县城两三里开外的营中高处,不时拿出‘千里眼’看一下城门楼上打着火把巡逻的秦军兵卒,再次暗叹这东西真是个好东西。隔地这么远,城门楼上有多少人马,这些人马都在干什么,包括人马脸上的表情都可看得一清二楚。 “要是当年刺杀嬴政之时有这样的一件宝物,怎会误中副车?”张良心中想着,把‘千里眼’紧拽在手中,陷入一阵沉思。 “先生!”英布与黑夫赶上前来,打断了张良的沉思,他抬头看着两人,道:“都准备好了?” “按照先生的吩咐,已在距‘柏人县’三百五十步的距离挖了一道垒,每个兵卒也都准备好了上百枝绑着麻絮浇上油蜡的火箭。”英布道。 “一定要让他们小心,莫中了敌人的弩箭。天明之后,先是一轮急射,每个兵卒要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射出三十枝火箭,接着射箭要停停顿顿,隔上一段时间射出一波火箭,让敌人在一天的时间内无法安生。” “先生放心,这三百五十步地距离是敌人轻弩与中弩无法触及的距离,兵卒们躲在垒后最是安全不过。至于可达到这个距离地巨弩与车弩,距末将用‘千里眼’观测的结果来看,这座城楼上只不过架着十来架巨弩罢了,对我们根本构不成威胁。”英布道。 “一切还是小心点好,敌人的巨弩虽说一箭刺不穿将士们的铠甲,但弩箭一人多长的巨大个头,砸在哪个兵卒身上都会使那个兵卒非死即伤。大王养这一千骑兵不易,能不损伤最好别有什么损伤。黑夫,你那里准备的怎么样?” “回先生,我在距城门只有二百步远的地方伏下了十个神射手,每个神射手都发了四两‘雷神之怒’在箭上绑好,并在王惊的帮助之下接了引线。到时只需先生一声令下,十个神射手弩箭齐发,必可炸开柏人县的城楼。”黑夫道。 “一定可炸开城楼?”张良问道。 “一定能!多年前我在对匈奴冒顿的战争中就使用过雷神之怒,请先生放心,一定可完成这次任务。”黑夫道。 “城门一破,马上率领骑兵冲入‘柏人’县与敌展开近战。我们的速度越快,死伤就会越少,两位将军切记,千万不可拖延时间。”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十五章 二破柏人 熊并非因李信率军而来才施行的坚壁清野之策。自万楚军战上,他提出两面夹击的策略遭到反对后,就依照的命令在‘柏人’实行坚壁清野。 城外来了一支就连马儿也着了只露双眼、嘴、脚的甲的重甲骑兵,杨熊虽说内心异常冲动的想拿下这支人数不多的骑兵,但又害怕这是敌人的一个诱饵。再说贸然出击便是违了的将令,后果着实难料,只得打消这个念头严令兵卒把守城门,任由这支骑兵在眼前晃荡。 这一日正在榻上安睡,他突然被一场噩梦惊醒,坐在榻上瞧了瞧窗外还一片漆黑的天空,却怎么也睡不着,下榻穿了衣甲,心事重重的来到城楼上。他有种不妙的预感,怀疑城外的敌人将于今日攻城,虽说敌军人数稀少,但还是心惊肉跳的认为这次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仗,大到可以决定他的命运。 守城的副将先给他行了个礼,眉开眼笑的道:“将军这日起的好早!” “睡不着就赶过来看看,敌人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杨熊问道。 “敌人披星戴月的在三百步开外挖了一道垒,如今兵卒都隐在垒后。”副将瞧了杨熊一眼,道:“末将搞不明白了,他们这是想干什么,是准备在城外与我们展开对攻还是怎么的?他们人数稀少,拿的又是射程不过一百五十步的轻弩,为何要在三百步远挖出一道垒来?” 杨熊也是搞不明白这支骑兵为何要在三百步开外的地方挖一道垒,哑然失笑道:“莫非他们是怕我们的战车出击后无处逃躲,因此在三百步外挖道垒以阻战车?” “将军!”面对不过区区不足一千骑兵,竟把有一万精锐的秦军困在‘柏人县’内,副将早已咽不下这口气,主动请缨道:“末将愿领一千兵马前去破这支敌军!” “不!上将军下有严令,令我们坚守不出,不能使柏人县所屯粮草有丝毫的闪失。如今,王离大军围巨鹿正围得紧。邯又与两万楚兵战上,听闻项羽率几万兵马正在攻击粮道,多处与敌遭遇而我方主将又非雄才大略之辈,要是有一处失败,而我们又不听将令贸然出击,其结果可想而知。”杨熊惨然一笑,道:“你我并非与王离的嫡系,与朝中重臣也无什么联系,此仗胜了还好说。若是有一丁点的失败,只怕他们都会往我们身上推。所以……” “将军深谋远虑,末将实在佩服。但。我们不能总呆在这里没有一点的行动吧!”副将道。 “敌人既然把兵马拉到三百步内,我们并非只能看着他们而无一点的办法。”他拍了拍身边地一张巨弩,笑道:“此城楼上有巨弩十多张,再从别的城楼上调来几张凑够二十张,待天明之后把巨弩在城楼上一字摆开。拉弦上箭能杀敌一人便杀敌一人。” “敌所持轻弩只有一百五十步的射程,我方巨弩却有五百步的射程,敌方主将竟然发晕到把兵卒放在三百步的距离,使人马陷入只能挨打而不能反击的境地,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妙计,将军此计真是甚妙。属下这就去其它城楼调来几张巨弩,只要敌人不在受攻之下仓惶逃离,必能在今夜将敌全歼!” “哈哈!”杨熊开怀大笑,道:“只怕射死敌人几名兵卒,敌人就会四散而逃。不过这样也好,敌人离我们越远,我们就越是安全。”…… “看到没有?”黑夫指着城楼上的杨熊,对一个手拿千里眼的神射手道:“那人估计便是‘柏人’县守将杨熊。一会你先发一箭。将杨熊射死。敌方主将一死,必将大乱,我们攻城之时也会容易许多。” 神射手透过千里眼先是看到十几个兵卒正在奋力的将一张巨弩地弦拉上,两个兵卒抬着一枝一人多长臂粗的箭矢架在巨弩之上。他把千里眼朝旁挪了挪,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将正朝他们这里看。 “将军,距离太远,只怕一箭射杀不死。”神射手锁定了目标,把千里眼递还给黑夫,道。 “射杀不死也得把他射伤!”黑夫道。 这个神射手倒有七成往上地把握,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桔红色的阳光打在城楼上,杨熊忍不住闭上双眼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当他再睁开眼时。一条黑影混在阳光之中飞速的朝他奔来,还没反应过来那道黑影是什么东西,他被身旁地副将推倒在地,这时才发现那道黑影却原来是一枝弩箭。 箭正中副将的左臂,已射穿臂铠入肉足有一寸有余。副将不顾受伤后的巨痛,把杨熊拉躲在垛口下,语气慌张并带着惊惧的问道:“将军,你可有事?” 杨熊摇了摇头,问道:“可看清箭从何处射来?” “从敌垒之中射来。”副将回道。拿剑把臂上所中之箭削断,臂外只留三四寸长的箭柄。朝身边的亲兵喊道:“快扶将军下城楼,巨弩手给我瞄准了射。” 十几个亲兵簇拥着杨熊朝城楼下走去,下楼梯地时候杨熊仍在想着敌人明明使的是轻弩,为何可将弩箭射到三百步外的城楼,而且从副将受伤的情况来看,敌人的这种轻弩足有四百五十步远的射程。 “可惜!”黑夫从千里眼中把城楼上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握拳在土堆上砸出一个拳坑,对身边的将领下令道:“射火箭,给我烧了‘柏人’县!” 九名骑兵队长领令,纷纷赶到自己地骑兵队所守垒前,下令射击火箭。骑兵们先是点燃面前的火盆,然后用脚蹬上弩弦凑着炎盆把箭点燃。也不探头出垒瞄准,把弩箭呈四十五度角向上斜抬,扣下弩机。 近 箭在天空留下一道道烟迹,飞到了城楼上,飞到城内有的还直接插入了兵卒的身体内。杨熊这才刚下了楼,见到这种情况也不再往前走,推开簇拥其前行的兵卒,怒喝:“还不快去救火!” 这时。守此城楼的副将也连滚带爬的从城楼上下来,神色黯然的问道:“将军……” “快去把那六千后备部队全部调来此处救火!”杨熊一把拽住副将的衣领,忧心如焚地道:“此城若是被破,你我都不要活了。” 从早上一直到傍晚接近天黑,兵卒乃至于城内的众多百姓一直都忙着救火。因为没有料到敌人会出这一招,杨熊根本就没有准备,所以起始地时候火颇不好救,不时有兵卒与百姓被不断飞来的火箭射死,而那火也越燃越大。直到天马上就要黑了下来。火才算被全部灭掉,而兵卒们除了被火箭射死射伤的近千人外,其余的都累得不行。躺在地上休息谁也不愿起来。 敌人那边没有了动静,杨熊坐在地上瞅着满目疮痍的东城门附近这片被火烧就的废墟,陷入沉思: “敌人只有这不足一千骑的骑兵,所带辎重必然不多,如此射了一天。足足射出近十万支箭矢,哪还有箭矢可射,看来今夜不会有所行动了。唉,这支骑兵果然非同小可,怪不得我有那种不好地预感,若其兵力再多上三倍。把其他三座城楼也以这种方式攻击,城楼焉有不破之理?此次死伤如此之大,怪只怪我过于轻视敌军,要是早有准备给城门附近的房屋都涂上一层湿泥,这火怎会烧得起来?从现在开始得步步小心,千万不可再次的大意了。” 杨熊站起身,正准备勉励一番累趴下地这几千兵卒,副将匆匆从城楼上走了下来。焦灼的道:“将军,敌军骑兵都从垒中走出,披甲上马严阵以待,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是个什么阵型?”杨熊问道。 “是个冲锋的阵型,难道敌人竟打算攻城?”副将道。 “哦!”杨熊吃了一惊,心中默想:“四座城门完好无损,城楼之上更是有众多兵卒持弩拿弓严阵以待,敌人这是向何处冲锋?莫非是援兵到了?可哪支兵马又会来援我?” 他抬脚向城楼走去,打算看个明白。道:“为何不用巨弩射杀他们?” “巨弩笨重,敌人射火箭之时来不及搬运。已被全部焚毁了。”副将异常愧疚的道。 杨熊快步的朝城楼走去,副将紧随其后。只是走了十多步远,一声巨响把大地都震得晃了三晃,紧接着一阵强大地力量把杨熊从地上推起,朝后摔了过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杨熊不知所以的躺在地上,头脑中乱糟糟的一片空白,两只耳朵嗡嗡作响,虽能看到副将摇着他大喊大叫,可就是听清副将在喊些什么叫些什么。 隐隐中他看到城门被一种不知什么东西破坏的四分五裂,一支骑兵快马加鞭的朝城内冲了过来。城楼上先是稀稀拉拉的射着箭,等到骑兵快到城下时箭急了起来。那些骑兵根本不惧这些箭矢,拿着一种古怪兵器把箭矢格开,有些箭虽然没有被格开,但也射不穿骑兵所穿地铠甲。 副将叫来几个亲兵架着他朝后退去,然后带领着兵卒朝门洞杀去。他离门洞越来越远,只看到大惊之下的兵卒根本不是这支骑兵的对手,一会的时间已被杀了数百,更多的已经跪在道路两旁投降。 走到西城楼,杨熊的耳朵才不再作响,听到那几个亲兵正在对守西城门的副将说东城门已被敌所破,敌人异常凶悍根本不是对手,令其点齐兵马护送将军出城。 “我不出城,出城也是个死,我要与‘柏人’县共存亡!”杨熊大喊道,想从几名亲兵的手上挣脱,却被几名亲兵架起硬塞入一辆马车之中。西城地副将令兵士打开城门,也顾不上点齐兵马带着几百人护着马车就离开了‘柏人’县。 正如杨熊所料,虽说他逃出柏人县几经周折投入王离军中,过了没几日朝庭便下了一道谕旨,将粮道丢失、‘柏人’县被敌攻破、不使两面夹击之策至使久攻楚军不胜等诸多罪名加于他的身上,被问了个斩罪。 天不亮,项嫣就被李信叫起,牵来两匹马朝南边而去。一路上尽听李信说话,这些话都是她所没听过的,有些话更是匪夷所思让她有一种大开眼界之感,可是一直骑马走到天黑,李信就是不说此次出来何事。 身为主将,在攻打‘柏人’县的重要时刻离阵而去,又不说究竟去办何事,项嫣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究竟要去何处?若无其他重要事情,我们还是回‘柏人’吧。” 隐隐听到柏人县的方向传来一声闷响,李信知道‘柏人’县城已破,只要再等上一晚县城里的大半粮草就会被运往他处,笑道:“这几日我见你闷闷不乐,想必是离家日久想见你哥哥项羽了,于是好心带着你去见他一见。” “我不去!”项嫣黑下了脸,道。 “我这有个宝贝,保证让你能看到他而他看不到你。将来有朝一日你与他见面了,说起某年某月,你在什么地方见到他,他那时在干什么。他听到后一定会大吃一惊,想不通你是怎么知道的,岂不有趣?” “什么宝贝?”听李信说的有趣,项嫣问道。 “到了那里你便知道,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项嫣本不想去,但终究是好奇心占了上风,点点头道:“那就瞧上一瞧也好。”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十六章 深夜探访 羽坐在大帐之内,巨大的火盆把他**的上身逼出一腻,泛着古铜色的光泽。他孤零零的坐在榻上,眼睛盯着帐布上悬挂的一副少女画像,眼睛里闪出一层晶莹的泪花。 遮蔽帐门的两块毡布被高高的悬挂起,时而有阵寒风从外边吹了进来,搅动火盆里的火苗来来闪烁着。项羽的大帐外是一千亲兵的帐篷,再外边则是其他兵卒的帐篷,所有的这些帐篷把大帐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营地的外围是一队队巡逻紧密的兵卒,若不是本营人马,又明晓当日的口令,根本无法进入营地接进项羽的大帐。 “那副少女画像一定是虞姬的画像,不然项羽为何会如此伤感?”一个土堆后,李信指着帐内的英羽对与他并排趴着的项嫣道。 项嫣一边拿着千里眼盯着看,一边却流出眼泪来。她认得那副画像,那是项羽把她接到‘彭城’后专门请画师为她画的。她一直怀疑不芶言笑,在她面前总是会严肃训斥她的项羽内心里并不真正把她当作亲妹妹看,尤其是父亲死后虞姬到来就更把她拿外人看待,不然怎会把她下嫁给庸俗的李信?可是今天却看到项羽在她离去之后会是如此的伤感,一切怀疑都烟消云散。 “哥哥一定是在为我的不辞而别担心,有时候我确实太任性了,或许我应该现在就前去见他。可如今是与秦决战的关键时刻,贸然的出现了,他一定会为我的安全担心,把我送回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项嫣心中暗道,叹了口气把千里眼从脸畔拿下。 “你哭了?我是不是眼睛出了毛病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本以为你这个冰冰冷冷的美人儿既不会哭也不会笑的,今日却看到你原来是会哭的。这样看起来很美,最少比你摆着那副她像全天下人都欠你几两金子的臭模样好看许多,我想当你笑起来地时候一定比现在更加的好看!”李信道。 “这东西很好,可……”项嫣白了李信一眼。道:“原来那个叫王惊的就是给你送这样的东西来了,你为何总把心思放在这些没用的东西上,若是能把心思全放在行军打仗上,或许还能与我哥哥比上一比。” “你看,我还没夸上你两句,你又变成冰冰冷冷的模样,还摆出一副教训人的样子!喜欢这东西吗?若是喜欢的话我就送给你,以后你就可以常常躲起来窥视项羽了。” 项嫣心中一喜,这件宝物她刚拿在手上时着实吓了一跳。看罢之后又发现这东西实在有趣,早想拿着一件放在身边好时时可以拿出来四处打量一番。可,她怎么能再收李信的东西呢?她在心中早已料定李信无法助她杀了王离。所以这门婚事也就名存实亡,要是时不时地收李信东西,这又算得什么? 项嫣摇了摇头,道:“我不要!我看我们还是回‘柏人’县是正事。” “你独自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还有何事做?” “这东西叫千里眼。可看到千里之外的东西,算得上天下少有的宝物,你既不要我就得送给识货地人。再说,‘柏人’县已经打下来了,我这时回去也无事可作。” “打下来了?怎么可能!就凭他那区区不足一千骑兵?”项嫣心中一百个不信,道:“你打算把这东西送给谁?” “喏。就是他了?”李信指着帐内的项羽笑道。 “我哥哥肯定不会要的!”项嫣摇了摇头,冷冷道。 “我说项羽一定会要的,他可不像你这等不识货!”李信顿了顿,接着笑道:“要不咱俩打个赌,项羽要是要了,你这就嫁给我,咱俩马上洞房花烛,趁早的了了我这番心愿。” “无耻!”过了半晌。项嫣恨恨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翻身上马朝‘柏人’的方向而去。身后传来李信张狂得意的笑声:“这就走了,害什么羞啊。路上小心点,莫被从‘柏人’逃出的秦军抓住,他们可不像我这般怜香惜玉,记得要躲着他们走……” 项嫣骑在马上只盼快快的离去,一句也不想听使得她害羞不已的话语。…… “将军,李信在营外求见!”一名亲兵入帐禀报道。 “哦,让他进来!”项羽收了愁思,站起身把画像揭下。道。 李信入了帐,朝项羽拱了拱手。笑道:“项将军,可把老弟给累坏了,这一路从‘柏人’县急奔而来,连口饭也顾不得上吃,还烦将军给作些吃食。” “这个好说。不过军中并无佳肴,只怕合不上贤弟地胃口。” “什么佳肴,现在就是有二两干巴窝窝,我也能吃出烧全羊的味道来!”李信笑道,自寻了一个座坐下。 “我说今日的月亮怎会白云相伴,却原来是唐王李信大驾光临啊!”范增早得到李信入营的信息,不请自来到帐内,笑容可掬的朝李信拱了拱手,也找了个座坐下,道:“不知将军深夜来访,有何要事,是否是来请我家将军共打‘柏人’县的?” “这个倒不劳项将军大驾了,兄弟我已把‘柏人’县拿下,实在是兴奋的睡不着觉才连夜赶马前来通报这个喜讯。”李信眼盯着饭菜流水价的上来,吞了口口水笑道。 “打下来了?”项羽吃了一惊喜道:“快给哥哥说说,是如何打下来地!” “这个等兄弟吃完了再说!不过‘柏人’县里的钱粮兵甲我是一律封存,只等大哥前去点明之后把兄弟的那一份分给兄弟。”李信朝一名伺候的亲兵招了招手,让其把千里眼送给项羽,道:“这是兄弟的下属新近琢磨出的一件奇巧玩意,哥哥先瞧瞧,若是中意兄弟就送给哥哥了。” 项羽拿着千里眼在手中把玩,不知这东西有何用处。李信饮了口酒把嘴里饭食送下,道:“哥哥把 眼前一看便明。” 项羽拿到眼前一看,脸上先是一片愕然,然后露出一片喜色,递给范增道:“这东西也算有趣,范父也瞧瞧吧。” 范增急于想知道李信是如何打下‘柏人’县的。见其一直忙于吃喝并不开口道明,心中更急,哪有心思去看一件玩物。接过千里眼在手中颠倒来回,眼睛却直盯着李信想从李信的表情上发现端睨。项羽笑道:“范父应放在眼前观看,” “是!”范增随口应道,把千里眼架在眼前,李信那张脸马上被拉到了眼前,就连脸上的毫毛也一根一根看得真切。 “啊!”任凭范增偌大的年龄,见多识广非一般人能比。在毫无准备地情况下还是被这玩意惊吓了一跳。不过他毕竟不是普通人,一声惊叫之后马上就恢复了平静,晓得这东西的用处。 好不容易。等李信酒足饭饱之后,范增小心地把千里眼轻放到面前几案上,笑道:“不知唐王是如何破了‘柏人’县地?” “这个简直是太容易了!”李信用白绢抹了把嘴,道:“两位可曾记得我麾下有个谋士姓张名良?” “张良的大名普天之下又有谁不知道!”范增笑道。 “我得张良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本想这一千骑是如何也攻不下‘柏人’的,张良却给我献了一计。叫什么借刀杀人。对,那名号是叫借刀杀人!先是把杨熊手下的能战大将都打探了个清楚,又把柏人县里有能耐的卧虎藏龙之辈也打探了个明白。接着便往‘柏人’县里散播谣言,说这些人准备投靠我们了。这招果然有用,杨熊起了疑心,把这些将领一番的杀戮。搞得军中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又加上他杀了‘柏人’县的豪杰之士,这些人平时里都得百姓的尊敬与爱戴,所以杨熊在‘柏人’县里与百姓的关系一下子也势同水火。就那么一战,貌似坚固地柏人县城马上便摧枯拉朽的被兄弟我攻了下来。” “好计策,真是好计策!”范增点头含笑道:“唐王刚才说把这件宝物送给我家将军,此话可是当真?” “当然当真!”李信笑道:“这就是兄弟此番前来的第二件事情。兄弟又从九原调来两三万人马,不日将会赶到‘柏人’县。这人马一多,所需粮草就多。兄弟想能不能用这件宝物换来把‘柏人’县所得地粮草一分为二,不再守你我当初的三分之一的约定。” “又来三万人马,这是好事啊!兄弟不用担心粮草的事情,做哥哥的保证你兵马地粮草供应!至于这件东西,哥哥就不要了,还是你留在身边把玩吧。” 项羽此生最爱与敌硬碰硬,敌人兵马越多,越是神勇无敌,根本没有想过这千里眼的用处。范增自是明白千里眼的妙用,等到项羽话音一落。道:“项将军不要,老夫倒是喜欢的紧。不如唐王就把这东西赏给老夫吧。” “怎能说这个赏字呢?范谋士既然喜欢,拿去便是,如此说倒让小弟怀疑范老先生不拿我当朋友看待了。”李信笑道。 “那就谢谢了。”范增眯着眼直笑,道:“只怕唐王这次前来还有事情吧!” “看来什么事也都逃不过范谋士的一双慧眼,这次前来的确实还有第三件事情。”李信道:“我那谋士张良讲,如今秦军地粮道被我军所破,屯粮的‘柏人’县也被我军所破,秦军就如秋后的蚂蚱蹦跳不了几天了。今,我们的兵力已近二十万,秦军四十万兵力又被割成两块,首尾不能相继,所以应该聚齐兵力,趁王离正在围攻‘巨鹿’之时与王离展开决战,先灭掉王离再说。” “王离乃秦国大将王剪之孙,自幼深得其祖父与其父的熏陶,对战法战术上颇有一套。我军各色人等加起来不足二十万,多是些乌合之众。他有三十万精兵,想以少胜多,只怕不容易。”项羽皱眉沉思道。 “敌人粮草不继,锐气已破,倒不是没有办法破敌!”范增道。 “范父有破敌之法?”项羽问道。 “我之法必没有唐王之法精妙,还是先听听唐王的妙计吧!”范增笑道,眼内精光一闪,马上又变得慈祥无比。 “我倒没有什么妙计,不过我那谋士说了,只要把敌人的优势化成敌人的劣势便有七成往上地胜算。没错,秦军人马众多,但这也正是他们的劣势,使得他们调动兵马极其不易。我们可以一小块一小块的吃掉他们的兵马,积小胜为大胜,逐渐消耗他们。” “不知唐王可有什么具体的策略,如何去积小胜为大胜,逐渐的消耗秦军。”范增道。 “我是蠢材一个,怎会懂得这些,这就得看范先生到‘柏人’县之后与我那谋士商议,拿出具体的办法来。”李信笑道。 “你倒是挺信任你那谋士的,就不怕他将来反你吗?”范增道。 “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请了他,又给他那么多钱财,怎能让他光得钱财而不办事呢?至于他反我,更不可能。将心比心,我真情实意的待他,他又怎会反我。” “唐王倒是豁达的很!”范增笑道,心里却想:“这些计策究竟是张良想出来地呢,还是他只是借张良的名头说出来罢了。” “既如此,那就派人把‘沙兵平台’地各国援兵主将都请到‘柏人’县,一起商量出个好的破敌之计来。”项羽站起身,豪情万丈的道:“就算想不出积小胜为大胜的计策,我们二十万兵马就与他那三十万兵马来场生死决战,难道还怕了他不成?再让亲兵去把‘常山’的陈余也叫来,现在正是用人之时,多个人手就多一分力量。”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十七章 群雄聚会 . 嫣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李信一路回到柏人,惊奇的人’县城果真已落到骑兵队的手中。最让她想不到的是,城内并未发生司空见惯的屠杀,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满意的笑容,惊恐未定的降兵也被聚到一起在一个骑兵头目的开导之下慢慢没有了惶恐之色。 这是她见过最奇怪的一支部队,没有屠城,没有杀降,就连抢掠与**也没有发生,要不是那破碎的城楼与烧成一片瓦砾的众多房屋,她真怀疑这里是否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 “莫非我错看了他,他并非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无能,要不然怎会带出一支如此军纪严明的骑兵?”项嫣在心中问着自己,接下来的一天又看到一支近三万人马的步兵在城外扎了营,并不进城侵扰百姓,异常期待的希望李信赶快回来,想要亲自问个明白。 李信是在那支近三万人马在城外扎下营的第二天傍晚赶了回来的,同来的还有项羽以及那八千子弟兵,项嫣不敢上前询问,隐在万军之中默默的看李信陪着项羽入了城。接下来的几天,李信总是陪着项羽,项嫣一直得不了时机,这一日听说项羽出城迎接几位贵客,李信在大殿中正带着二十多个亲兵忙活,她终于溜进了大殿。 李信在大殿内忙活的脚跟能打到后脑勺,本来他可以把布置宴会的任务交给亲兵办理,而他则陪着项羽出城迎接各国援兵的将领。项羽也确实这么邀请他来着。可是他想了想,觉得刚凭少数兵力拿下‘柏人’县,不能太过招摇,随着项羽出城迎接各国将领有趁机结交之嫌,还是留在殿内布置大殿为好。送走了项羽,他来到大殿打算做做样子,看到兵卒们把大殿内布置的古板而沉气,一时兴起就亲自指挥起来。 他让亲兵们在几案上都铺上一种细腻的白麻布,又觉得这样做有办丧事的意思。就把白色的细麻布换成染了色绣有花鸟虫鱼的细麻布。每张几案后边都有一柄人高的分叉烛台,他又觉得这样有些单调,撤去一半的高烛台,在每张几案上边放了一个小烛台。 大殿过于空荡,于是他在四周扯上幔帐。席子的质地不同,上边地坐垫也新旧不一,他让亲兵都把换成一样。他找来县里会吹拉弹唱的,让他们准备几曲高兴快乐的曲子。又找来能歌善舞的少女,让她们表演着所会的舞蹈。并从里边挑了几支赏心悦目的舞蹈。 地上都铺上了腥红色的地毯,几个醒目的地方也摆上了兵器架,大殿上边还悬挂着一张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巨鹿地形图。他给每张几案旁都安排了一个服伺地女仆。教导她们到了晚宴的时候该如何对将领们微笑服务。 项嫣入殿之后不敢相信这是她昨天还来过的大殿,简直有些认不得这个地方了。走到李信面前,李信似乎并没有发现她地到来,对着几个亲兵仍在吩咐着,道:“你们几个马上去县里再找几个手艺好的厨子。让他们把会做的好吃的菜报上来,我从中挑选二十来样让他们照着单子做。第一道该上什么,第二道该上什么我自有安排,让他们一定得照着单子上做,千万不可乱了顺序。 需要什么材料,得花费多少钱粮自去问张良要。不要怕花钱。今晚来的都是豪杰之客,一定要让他们吃地满意,玩的开心。散席之后给他们每个屋子都送上热水,让他们洗个澡睡个好觉。好色的就给他们安排花娘,记住是花娘不是良家妇女。好赌的就给他们提供赌博的场所。对了,酒一定要用好酒,昨天我去官仓之中见里边似乎还存有不少的好酒,叫人搬过来。另外这个餐具也得讲究讲究。要用精致而统一地餐具,实在找不来一样的餐具,就把前几排大将坐的席子上安排成一样的,后边那些小将们的就凑合着用吧。哦,你怎么来了,看我把这大殿布置的怎样?” 原本异常期待的项嫣见到李信把此处布置的如此花俏富丽顿时又失了望,嘴角上翘冷冷道:“这些都是下人们才做地,你一个将军又在西边称了王,为何要作这等事情?” “我喜欢做就做了。凭良心说好看吗?能震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所谓将领吗?” “大家行军打仗,为的是推番暴秦并非为了享乐。你如此一番布置。能震住他们不能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会轻视你。打心眼里瞧不起你。” “大家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办事,为的还不是今后的享乐?我这样做他们哪会看不起我,只怕羡慕的不得了。经过今天的这一番劳作,我突然有个想法,觉得今后你我成亲的新房一定得由我亲自布置,要比今日好上十倍,百倍!” 项嫣愕然的看着李信,扭头就朝殿外走去,正要出门迎面赶来一队人来,定睛一看领头地正是项羽。她低头立在门口,等项羽等人入了殿才慌张的走出殿门,正走间被一人拉住手臂,抬头一看,拉她地人是范增。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求范父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我哥哥。” “哦,这个老夫自会答应你。小姐乔装打扮混在此处,可否是为了报杀父之仇?” “嗯!”项嫣点了点头,想挣脱范增的控制,可范增拽的极紧,她又怕过度使力反而伤了年老的范增,只得任由他拽着。 “为何不杀他?可是他已发现你的身份?为何他又不报于项将军知道?” “我跟他作了个交易,希望能借他之手杀了王离。” “杀王离项将军也可办到,为何求他?”范增问道,见项嫣急于离去,不再问这些项嫣不情愿回答的话语,直接问道:“小姐与李信处了这些日子,觉得这人可是个英雄人物!” 项嫣摇了摇头,道:“ 个胸无大志,只惦记着吃喝玩乐的庸人罢了!” “胸无大志?”范增默道了一声,松开手放项嫣离去,步入大殿之中。 殿内传来一阵‘啧啧’之声。都叹李信果真是个在大秦位居高官的人物,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布置出如此别具匠心的大殿。李信一边谦虚着,一边走到项羽的面前,道:“哥哥快给我介绍一下诸位英雄都是如何称呼!” “这位是齐国大将……”项羽介绍了一番,李信依次拱手道‘久仰大名……’云云,等全部认识了一遍后,他朝人群周围拱了一番手道:“诸位哥哥都请上座,我们先吃些小点心,听些音乐看些舞蹈。等天放晚之后再行酒宴之乐?” 众人称是,谦让一番在席上坐下。项羽与李信以主人的身份居于殿上,殿下左边依次坐着项羽手下大将以及李信手下的将领。右侧依次坐着齐、燕、魏、韩、赵等诸国的将领。乐师奏起了音乐。舞娘跳起了舞蹈,项羽附耳道: “刚刚,在领他们前来这里之时,我曾透露了一点我们地打算。可这些人似乎都被秦军吓破了胆,从口风上来看都不敢与秦军为敌。贤弟。你说我们巴巴的把他们从‘沙丘平台’接到这里,难道就是请这些胆小无能之辈吃顿饭而已?” “大哥莫急,一会宴席散去由我来激他们一激。” “激?我看除非拿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明白共战秦军还有条生路,若退缩不战马上就有被我杀了的可能,他们才会同意我们战秦军的策略。” “大哥万万不可如此做。我们都是反秦义军,这样做来恐伤天下英雄之心。” “我也不过说说罢了,一会就由你把这事挑明看看他们的反应。真是不愿助我,宁愿龟缩在‘沙丘平台’,就由他们缩在‘沙丘平台’,战秦军的事交给你我哥俩来办就是。我算了一下,你我之军加在一起有十一万之多,北面的军是个威胁。得由二万人马抗拒。南面王离军也是个危胁,得由五万人马防守。‘柏人’县屯居着粮草,更得防王离军偷袭,由一万兵马驻扎也就够了。如此算来能战秦军的只剩三万人马,但这三万人马中算得上精兵能真正破敌的也就只有我那八千子弟兵与紧弟地一千骑兵,不知兄弟可敢随哥哥干这场巨大的买卖?” 历史上,没有李信的那一千骑兵相助,项羽照样破了王离地三十万大军,如今凭空多出了一千骑兵相助,如何能不破王离?李信点头笑道:“哥哥即有此意。做弟弟的哪有不助之理?” “好!天下也只有兄弟与我有共破秦军的胆量,痛快!”项羽在几案下重重握了一下李信的手。站起身,道:“传菜、奉酒,夜宴正式开始。” 从傍晚一直延续的深夜,酒宴才在歌舞声中结束。李信站起身,手中拿着一根细细地木棍,走到那张巨型的地形图前,道:“这次,楚国大将军项羽把大伙招来这里的目的其实很清楚,就是约同大伙回到‘沙丘平台’之后与我们驻在‘柏人’、‘大陆泽’附近的义军同时兴兵,南北夹击共破围在‘巨鹿’的王离大军。” “不知唐王与项大将军有何破敌良策?”一个将领站起身问道。 李信认得他,说话地是齐国大将田都,手下大约有不足两万人马。他手持木棍指了指地形图上的‘巨鹿’与‘大陆泽’道:“秦军的主力都摆在巨鹿西边,他北边直到大陆泽只有苏角的三万人马与涉间的四万人马,我们可先破这两支人马,然后两军合兵一处,由沙丘平台北边向巨鹿西边与王离展开决战。” “不妥,不妥!”燕军大将藏茶站起身道:“唐王此计十分的不妥,看似我们两军在夹击巨鹿北边的秦军,实则是陷入秦军的重重包围之中。现如今,我们尚在秦军之外,秦军若攻击我们,还有退地地方。真如唐王所说,两军攻击巨鹿北边的秦军,正好入了秦军的圈套。”他快走两步来到地形图前,指着道: “一旦我们击秦,西边的王离主力趁势就会由南北两条路攻击我们。大陆泽的邯军也会兵分两路顺着‘大陆泽’攻击我们,那时我们将陷入秦军的重重包围之中,还没等灭了苏解与涉间的人马就会被秦军所灭。” “藏将军所说有理,这一点我与唐王也早有考虑!”项羽站起身,道:“我在‘大陆泽’北摆下两万兵马拒于此,在‘巨鹿’附近摆下五万人马拒王离于此,再留一万人马驻守‘柏人’县。这样一来,邯军与王离军无法朝‘巨鹿’北挺进,如何会陷入他们的包围之中?至于你们也可先在两端摆下兵马,拒与王离的大军相援就是。” “项大将军如此说倒是个办法,只是如此一来项将军将率三万人马对抗苏角的三万秦军,我们将以更少地兵力对抗涉间的四万人马。这……这只怕难破秦军吧……”韩将韩略道。 “对啊!”下边地各国将令纷纷点头道。有说,秦军兵强马壮,士兵凶如虎狼,以二敌一都难有胜算,如今以一对一哪有什么胜算?有说,拒王离与援兵得用多少人马?王离与兵马人数都在十万往上,大军一来有如泰山压顶,如何拒得了。有说如今秦军气势正强,得等上十天半月的,等气势弱了再行此策不迟。也有人说反正项大将军已破了秦粮道,只要把军拉到秦军西边,防止秦军粮道贯通,只需熬上一个月左右,秦军无粮裹腹自会退去,巨鹿之围将不战而解。 大殿中乱糟糟的一片,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同意李信与项羽的策略。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十八章 定破秦之策 . 一群贪生怕死的孬种!”项羽低骂一声,给李信递了信道:“大家都静一静,听兄弟我再讲两句。诸位哥哥顾虑的都在理,不过我们这次前来是援赵而来,不是坐山观虎斗的,大家都静观其变畏惧不前,这要说起来面子上总是不好看的。” 人群慢慢静了下来,李信接着道:“有将领说等上一个月,等到把秦军饿的实在受不了,自己离去了巨鹿之围也就解了。对于这个观点兄弟实在是不敢芶同!别的不说,秦军缺粮我军就不缺粮吗?不用说等一个月,就是等上十天,只怕‘沙丘平台’的那点屯粮与‘柏人’县的这点屯粮就被我们消耗的差不多了,到时是秦军先退还是我们先退,这个还真是不好说。 既然我们的屯粮也不多,倒不如放手的一搏。有将领说分兵拒邯、王离简直是拿鸡蛋碰石头,是件必败的买卖。是啊,鸡蛋哪是石头的对手?既不是对手那我们就不去拒王离、,率全军猛攻苏角、涉间,给他来个速战速决。要赶在王离与的大军来临之前,解决掉苏角、涉间这两支人马,接着合兵一处共抗援兵。 还有的将领说,秦军都是些精兵,我们哪是他们的对手!兄弟我在秦军中也呆了很多年,他们用什么战法战力有多强,我是一清二楚,都是肩膀上扛一个脑袋又何需惧他?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一个人打不过他就用两个人打他,两个人打不过他就用三个人打他,沙丘平台的各国兵马有近十万,陈余又从常山拉过来二万多人马,这样算来确可以用三个兵卒战涉间的一个兵卒,占如此大的便宜还不能打败涉间,我看这秦也不用反了,大家都放马卸甲趁早回家凉快,也免得被秦军抓住砍了脑袋。” 一番说道之后。见还是没有将领赞同他,或喊一句跟秦军拼了之类的话,李信觉得众人肯定还有别的顾虑。扫眼朝各国将领看了看,见藏茶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看了项羽一眼后又把嘴巴闭的严严的。笑道: “藏将军有何话尽管说来,叫大家前来为的就是畅所欲言,都别藏着掖着,以免误了战机。” “我这话说出来肯定有人会不高兴,说不定一怒之下还会杀了我。但为了能胜秦军兄弟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就把这事挑明大家商量商量。”藏茶像下了好大地决心,深吸一口气道。 “藏将军说这话好没来由。大家都是抗秦的义军,又有谁会去杀将军?将军别有什么顾虑,快快道来。”李信道。 “好,我说!”藏茶道:“王离是谁?不用我讲大家都清楚,他可是秦国大将军王翦之孙?当初秦灭六国全靠王剪率军征战。其运筹帷幄使计出策,各国将领死在他手上的何止百万?如今王离率三十万大军在此,其自幼受其祖父教导,不知有多少可使我们命丧黄泉的计谋在胸中,我们若不想个稳妥万全的法子,只怕一战之后便会被其坑杀。” “是啊。是啊!”各国将领纷纷点头应道。 “原来他们都是被王剪的大名给吓破了胆,因此只敢守在‘沙丘平台’不敢出击一下。”李信心中暗笑,面露嘲讥之色,道:“王离虽是秦国战神王剪之孙,我们这边也不差,有个楚国战神项燕之后。项大哥天生神勇、熟读兵书,王离与项大哥比起来只怕还差得远,跟本不足一惧!” “项燕虽勇。但其终究被王剪所杀……”藏茶正说着,只见项羽目露凶光正盯着自己看,吓得不敢再说下去。但他那话的意思又有哪个听不明白,不就是说项羽的祖父都胜不了王剪,项羽一定也胜不了王离。 “都给我滚出大殿!”项羽火冒三丈的站起身,道:“你们辱我不要紧,辱我祖父实在该死。今天我不杀你们,你们马上给我离开‘柏人’县,滚回‘沙丘平台’留着那条卑微地狗命把眼睛瞪大给我瞧好了,看我是如何独破王离的。王离被杀之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各国将领尴尬地站在大殿之中,项羽又是一声大喝:“还不快滚。别逼我现在就动手杀尔等。”众将领只得灰溜溜与李信拱手告别,连夜收拾东西离开‘柏人’县。待李信把众将领送出大殿,回头见项羽气呼呼的坐在虎榻之上,摆摆手先叫自己手下的将领退出大殿。 “将军,这些鼠辈竟敢辱没将军与将军的祖上,容下属前去一一手刃,以泄心中之恨!”一名项羽手下的将领道。 “我既说过不杀他们,今日便不杀他们,你们且都退下,让我与李贤弟说会话!”项羽道。 “是!”留在殿内地人纷纷拱手道,退出大殿。 “大哥何必跟这些认为王候将相定有种乎的人一般见识,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早知他们都是这般的胆小,真不该把他们都聚来此处,坏了大哥的心情。”李信走上前去,道。 “其实他们说的再理,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我根本没有战胜王离把握,因此才把他们叫来,想借助他们手中地兵力,谁知却遭此侮辱。”项羽抬起头,脸色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那种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霸气也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项羽也有这等失落的时刻,看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这种荒谬的理论从古至今都有市场。”李信心中暗道。如今正是与秦生死决战之时,他不能让项羽就此消沉下去,道:“小弟听说,富不过三代,想必对于王离这种军中世家也是一样。陈王早就提出‘王候将相宁有种乎’的疑问,所以王剪能战并不代表其孙王离也能战。从王剪至王离刚好三代,正应了富不过三代的天道沦回,将军毋须怯他,此战必能大破王离。” “可……可我也同他一样已至第三代了!当初我祖父都无法胜他祖父,如今我焉能胜他?” “将军与他不同!”李信笑道:“王离家自秦灭六国成一统后,世袭军爵过着无忧无虑地日子, 正好富贵三代。而大哥家从祖上受挫于王剪后,家伯叔一代何尝富贵过。由此可见传至将军不过两代,还没到三代之数。” “听兄弟如此一解释,确是这么一个理!”项羽笑了笑,道:“那就战他娘的?” “战他娘的!”李信道。 项羽站起身,走到地形图前,道:“苏角军三万,明日与他开战他必会仗着后边有涉间那四万人马摆出个鱼鳞阵或者是锥形阵对我军直接冲击,所以我希望兄弟这一千骑兵能作为一支奇兵,出现在苏角军的后方。一来可阻涉间后援苏角。二来可以随时从阵后突袭苏角破其大阵。” “哥哥”李信面露难色的道:“我那一千骑兵破苏角三万大军只怕都不易,又何况同时去阻涉间那四万军马?” “兄弟放心,我早有筹划。”项羽笑道:“敌人使出锥形阵。我自会用鹤翼阵前去破他。到时我会在两翼各安排一万人马快速的朝苏角的阵后包抄,派兄弟这支奇兵,为地就是让涉间明白他面前并非畅通无阻,而是另有一支人马在前恭候,要让他狐疑。让他不能顺利的前进。只要阻其一个时辰,便可完成对苏角的包围,而后由兄弟这支骑兵快速冲击把苏角地阵形冲破,内外开花,要让苏角军在涉间赶来之前被我军快速歼灭。” “我看这计成!”李信思前想后觉得这计虽险,但只要动作快速一定可以成功。道:“不知哥哥正面冲击要用多少人马?” “此战要想胜必需得快,而要想快就得使用精兵快速冲击的办法,所以阵前兵马贵精而不贵多。我打算只用那八千精兵。” “只用那八千精兵?” “不,还有你那一千骑兵精锐。” “哥哥只用八千兵马冲击敌三万人马,此等豪气天下少有。可……”李信异常愕然道:“秦军有强弓劲弩,此番冲击死伤必大。哥哥地精兵得之不易,如此巨大的损失岂不让人心痛?” “要想打胜仗,就必须的有所损伤。只要能战胜苏角,就算这八千精兵全部战死也是值得的。”项羽道:“你我相识未久,不过我信得过兄弟也是个胆气豪壮地英雄,但有时候兄弟对于自己的人马过于珍惜了,时时刻刻害怕人马有一点损伤。这时一场凶险万分的战争,是一场不是敌死便是我亡双方都会有巨大死伤地战争,不是一场儿戏!能胜敌人必须得不惜一切代价去战胜敌人,若失了战机反被敌人所围,那保留下来的精兵还不是一个死字?” 李信自组建这一千骑兵队后,一直拿着当珍宝一样对待。深怕骑兵队有什么损伤。莫说一战之后死伤过百,就是死一个两个都会让他心痛不已。他笑了笑。道:“并非兄弟不舍得,而是兄弟对其倾注的精力太大,实在不忍他们有所损伤。况且这些人都是天下少有的豪杰,死上十多个,兄弟那一千骑兵队只怕连人数也凑不齐了。” “哈!”项羽拍了拍李信的肩,道:“你有时候地想法真是太奇怪了,天下的豪杰又岂只有你那骑兵队中的那几个?一战下来不知有多少勇士会在战争之中脱颖而出,又岂会凑不够一千之数?兄弟请放心,到时要是凑不够一千之数就在我军中挑勇士,还是挑不够我就去给你当骑兵如何?” “我岂敢让哥哥给我当骑兵,一切听从哥哥的吩咐便是!打完苏角之后,我们是否把兵马拉回‘柏人’县作一番休整,再攻涉间?” “不!”项羽把手往下一压,道:“全歼了苏角趁着兵马士气正旺再攻涉间,如果顺利的话一天之内便可灭掉秦军两支兵马,而这时王离的先头部队就会从沙丘平台北边通过,经过一天地行军与我军在沙丘平台的东北角相遇。那些胆小的各国将领把垒都建在‘沙丘平台’上,应该可以看到交战双方的情形,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瞧清楚了,究竟我与王离哪个才是今世的战神。” 凭借不足三万人马要在一天之内吃掉秦军七万兵马,这分豪气让李信佩服万分。见项羽陷入沉思,他轻轻问道:“项大哥,你在想什么?” “不得不承认秦军的战力比我们强得太多,要想战胜他们我方必须士气高昂霸气十足才行。如何才能提高全军的士气呢?”项羽正说间,抬头道:“兄弟,我有个想法你看如何?我们一气歼灭秦军七万大军,死伤也会很大,接下来对付王离那二十多万兵马就算把各处兵马全都调过来也非两三场仗可以打得赢的,估计需要五场仗才打得赢。打秦军粮道算一破,攻柏人县城算一破,杀苏角破涉间算两破,打王离需五仗算得上五破。得让范增连夜编个词,让军中会唱之人传唱此词,曲目就叫‘项将军李将军十万大军联手,九破秦军终解巨鹿之围。’如此一来可以让兵卒们明白我们必胜,并且连胜利地时间都清清楚楚摆在面前,只剩下将士们奋勇杀敌把这场胜利实现。同时这样做也可让兵卒们同我一样产生一种霸气,无形中提升兵卒的士气。” ‘有这样一个霸气十足的将领,兵卒们想不士气高涨都难。’李信心中想着,笑道:“哥哥这个方法极好,不过这题目不够威风,我看不如叫‘楚霸王九破秦军,终手刃王离解巨鹿之围。’” “霸王?楚霸王?这个名字甚是好听,只是哥哥身为楚王下属,又岂能用王这个名号?”项羽笑道。 “这又不是让哥哥称王,只是一个威风十足吓破敌胆的名号罢了!况且,哥哥若当真九破秦军,只怕不用哥哥申明,诸国的人等都会尊称哥哥为霸王,对哥哥的将令不敢有违。”李信道。 “如此,就先借用霸王这个名号一下?只是如此一来把兄弟的功劳都给挤占去了。”“只要能胜秦军,兄弟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十九章 夜遇苏角军 . 黑夫,黑夫!”李信在大殿之中一直呆到三更时分方中,对着黑夫的帐篷狂喊了两声。 黑夫一边披甲一边从帐中急急出来在他面前站定,李信笑道:“在这里呆这几天,都快把你给憋疯了吧?现在有场恶仗要打,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啊?” “想,当然想!”黑夫咧嘴笑道。 “想?想还不快去集合你的队伍,马上跟我出发。”李信面色一沉,低声喝道。 “是!“黑夫领令而去。英布等诸位将领也都从帐中钻了出来,整理好衣甲羡慕的望向急奔而去的黑夫,一脸期待的等待李信的命令。李信在众将领面前走了一圈,见那边骑兵都已集合的差不多了,方道:“韩敬留下率领那二万七千多步兵,一切行动皆听范增之令。英布、陈婴、彭越、张良随我出征。” 众将领纷纷领令前去准备,过了半个时辰李信骑着‘白蹄乌’率先出了营地,后边半个马头的地方随着张良,接着一排四个分别是黑夫、英布、陈婴、彭越,再后边跟着那一千骑兵。赶到城门时,守城的将领早接到项羽的命令,麻利的打开城门放李信等人出城,正待他要关城门之时,一匹劣马驮着一个与前边装束并不搭调的兵卒赶了过来。 “别关门,我还未出城呢?”来人的嗓音尖细,守城将领愣了一愣,还没询问是哪个将领手下,那骑已从他的身边急驶了过去,追向前边的骑兵队。 “干么一直笑,莫非有什么大喜的事情?”李信拉了拉缰绳与张良并骑而行,道。 “今夜宴席一散,我还当项羽已无心攻秦,以后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军解决了‘巨鹿’城中的赵军,腾出手来把我们一一歼灭。如今见将军连夜出征,想是已与项羽商量好破敌之策,此时出城定是作为一支奇兵埋伏于一处以待破敌之机。如此大喜的事情。属下自然为大王高兴,因此才乐不可支。”张良道。 “这你也知道!” “良只是猜测罢了,大王如此一说,看来良是猜对了!不知大王此番与项羽商定的是何破敌良策?” “你胸有乾坤,天下之事都逃不过你的算计,不如再猜上一猜。” “大王出城是去断苏角后路,阻涉间进路,以待项羽率大军前去把苏角围歼之后,再与大王合兵一处破涉间之军。不知我说的可对?” 李信不置可否地道:“接着说下去!” “此计甚好,就是太过凶险,弄不好会落个反被秦军所围的下场。”张良抬头看了李信一眼。见李信并不动声色,接着道:“不过,‘沙丘平台’的各国援兵无心出击,也就只能冒这个险了。苏角仗着后边有涉间的四万大军,战时会使兵马摆出一个锥形阵。而项羽仗着十多万的人马会以鹤翼阵围困苏角军,再由大王率兵从苏角阵后突击,内外夹攻之下可迅速击破苏角三万军马,接着再行攻击涉间。可是王离一旦得讯之后,会把兵马分成两路,从‘巨鹿’南北两个方向同时增援苏角、涉间军。所以要想胜必须得快,赶在秦军两路兵马形成夹击之势前解决定这两支人马,然后迅速与‘沙丘平台’的兵马合兵一处,再对王离兵马徐徐图之,用不了多久就会解了‘巨鹿’之围。” 张良的说法确实比项羽的设想稳妥了许多,最少十万大军对付苏角与涉间的七万人马有七成往上地把握在一天内结束战争,然后与‘沙丘平台’的兵马合兵一处,无论是与战还是与王离战。人数上都不怎么吃亏。李信笑道:“你所说的倒是与我们商议地有几分相同,不过我们商议的却是比你所讲的大胆了许多。” “不知哪些地方有所不同?” “项羽并没想过用十万人马击苏角,而是用二万人马在东阻,一万一马在北守‘柏人’,五万人马在西阻王离,只用二万八千人马击苏角!这样一来对付苏角的人马虽说少了点,但不怕王离、抄我们的后路,可一心对付正面地王离大军。” “用两万八千人马去包围三万兵器优良全盔全甲的苏角?项羽一定是疯了,这事怎么可能做到!不,或许项羽没有疯。他是另有计策。苏角用锥形阵是肯定的了,最多也就是变个鱼鳞阵使使。项羽以差不多的人数攻打苏角会用什么阵形?用锋矢阵?他是一员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将,想必会用锋矢阵的,可这样针尖对麦芒地打起来死伤巨大,一仗下来哪还有兵力对付紧随其后的涉间?要么会用雁形阵?不妥,雁形阵只有****多的时候才能发挥威力,我军全是近战兵器,摆这个阵一点用处没有?” 瞧着张良一脸的愁云,李信笑道:“张先生,你就别绞尽脑汁乱猜了,他使的正是你所说的鹤翼阵。” “鹤翼阵一定不行的,两军人马相差无几,用鹤翼阵把两翼展开之后人马首尾不可相聚,反有被敌攻破之险。”张良道。 “其实项羽也并非只有那两万八千人马!”李信瞧着张良的认真劲实在可爱,开了句玩笑道。 “莫非项羽还有奇兵不成?大王莫让我急了,快告诉我吧!” “这不还有我吗?”李信笑道。 “大王!”张良见李信到了这里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正色道:“臣请大王速回‘柏人’县,明告项羽此战用两万八千人马决计不行,不如用良刚才所说之策,方有七成往上地胜算。” 见张良讲得严肃,李信也不再嬉戏,道:“此计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不行,但放在项羽身上便一定可行!” “为什么?” 这还用说吗?‘巨鹿’之战是场有名的大战, 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的是项羽要战王离,各国战,畏缩不前。项羽率军独战王离,九战而破王离大军,只杀得天昏地暗,那是何等的威风八面。战后,项羽召见各国将领入行辕议事。各国将领来到营门前不敢直入,跪身伏地而行,至帐内而不敢抬头看项羽,自此项羽成为号令各方诸候的霸王。可这些李信哪能对张良明说,只得把脸一沉,道:“你不用管为什么,我自是相信他可破秦军。” 一直以来,李信对张良都是敬重有加,这还是第一次对张良显的如此不客气。张良先是一愣。马上又道:“大王,与秦军作战万万大意不得,‘巨鹿’之战若败。也就是各国的末日到了。” “不,‘巨鹿’之战是不会败的,各国的末日也没有到而是秦国地末日到了!”李信看着张良因为激动已开始巨烈的咳嗽起来,道:“你领兵之日还未长久,不明白这打仗有时候就如是赌博。越是冒险赢得利益也就越多。项羽这个方法虽然冒着极大地危险,但是可以让王离的兵马不能从‘巨鹿’的北边过来,也能让的兵马不能从‘大陆泽’的北边过来,两支人马要想过来都得绕南经过‘沙丘平台’,而那里的各国援兵虽不愿出击秦军,驻在那里最少对秦军是个威胁。其实这秦军并非我们所想向的那么可怕。只要士气旺盛就会击溃苏角地这一支装备精良的兵马。你不知道,项羽有个增加士气的妙法……” 李信把项羽让军中传唱‘楚霸王九战破秦军,终手刃王离解巨鹿之围’地法门一一说了,张良一边细想李信刚才的说法,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而士兵在士气大涨的情况下,也非不能大破苏角兵马,笑道:“这个法门甚好。可提高军中的士气。敢问大王,作正面冲击的可是项羽那八千精兵。” 李信刚才再次说项羽提高士气地法门时,突然想到了一点什么,点了点头。 “看来项羽与大王为了这一仗,真的是跟苏角拼了,都把自己的精锐作起了赌注。”张良说完,见李信一脸的沉思并不搭话,问道:“大王,大王,你在想什么?” “哦!”刚才想到的那一点什么已在李信的头脑中逐渐明朗清晰起来。李信抬头笑道:“由项羽这个军中传唱地方法,我倒是想到点东西来。这个办法或许也可让军中的兵卒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战。当然,他们是为了军爵而战,是为了赏赐而战,可这些还远远的不够,还要让他们为荣誉而战。我怎么这么笨,直到今天才想到这些。” “为荣誉而战?”张良不明的问道。 “对,为荣誉而战!”李信喜道:“今后,凡是在军中杀敌立功的,都要在军中传唱他的功绩,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得到别人的敬重。传唱这个方法有些笨,最好是让王惊造出纸来,办一份军中报纸之类的东西,让这些立功地人都上报,不光要让军中的人知道,还要让百姓们知道,包括这人家乡的人也得知道,要让他有荣耀故里的荣耀。造纸办报这东西说的有些远了,等胜了‘巨鹿’之战回到九原再说。不光要传唱,还得给他们更大的荣誉,一种一般人得不到的荣誉。对,今后升格为黑夫骑兵队的一员骑兵就是三军之中最高的荣誉,这样一来还可以解了骑兵万一战死了去哪选勇士的无奈。还得建座供奉英灵地殿堂,以后千长往上的将领要是哪个英勇战死了,可将牌位放于这座殿堂之内,世世代代受王候以及百姓地供奉。” 除了造纸办报这事听不明白,其余的张良都听得一清二楚,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好吗?连你也说好,那一定是好的!”李信骑在马上有些手舞足蹈,笑道:“如此一来我军士气高涨,天底下又有谁是我的敌手?” “将军……”张良还想说些什么,一骑急速的从后赶来,便闭了嘴回头看上前的是谁。待来骑驶近,从穿着打扮上分辨出来人是项羽之妹项嫣。 “你怎么来了?我们这是去打仗,这一去凶多吉少你还是快回去‘柏人’县,那里要比此处安全许多!”李信笑道。 “我……我们早就说好了的,这次你不告而别以后再跟你算账,现在有件大事要报你知!”项嫣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月光下显得娇羞无比,喘匀了气,道:“左近二里之外有支秦军的人马正在酣睡,人数不知有多少?” “啊!”张良吃了一惊,道:“大王,莫非此番我们去对付苏角,苏角也趁机前来对付我们不成?这才出了‘柏人’县没有二十里地,按说他们应在百里开外才对,如今突然出现在此,想是要趁天明之时急攻‘柏人’县。” “别急,先派个探马去探个仔细再说。”李信道,令探马按项嫣所指的方向而去后,笑道:“你是如何发现这只人马呢?” 项嫣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骑兵后边,正行间内急需方便一下,作为女孩儿家自是对这事极为忌讳,把马远远的赶开来到一处杂草横生的地方方便起来。就在她方便完提裤起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鼾声,拨开草丛一看竟发现野地之中横七竖八的躺了许多的秦军正自休息。于是拉马往外走了很长一段路方翻身上马,急急赶来报于李信知道。 李信问她是如何发现这只人马的,她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说是去方便之时无意间发现的,把脸一沉,冷冷道:“你不用管,反正我就是发现了。”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二十章 三破苏角军 . 角很高兴! 苏角高兴并非是因为‘沙丘平台’聚着十多万的叛军,‘柏人’县也聚着十多万的叛军,二十多万的叛军让他有了杀敌立功升官发财的机会。他所以高兴是因为探马抓到一个口舌,而这个口舌又告诉他一个惊天的消息。 被抓的口舌带到他面前之时还一副的醉态,嚷嚷着项羽请的这顿吃有多么的好,酒又是如何的醉人。一桶凉水浇下去后,口舌清醒过来,瑟瑟发抖的跪在那里,眼睛恐惧的打量着帐内的一切。苏角咳了一声,那名口舌头撞地发出咚咚的响声,嘴中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对付一个贪生怕死之辈,自是用不上鞭子。苏角给帐中的亲兵使了个眼色,亲兵们退出了大帐,他冷哼一声,道:“知道你是怎么被抓来这里的吗?” “不……不记得了。”口舌摇了摇脑袋。他记得从‘柏人’县出来后一直跟在将军的马后,慢慢的在酒精的刺激之下眼皮有千斤之重,终于合了起来。朦朦胧胧间他似乎看到自己离马队越来越远,想纵马赶上前去,可手脚却不听使唤。然后他就睡着了,再睁开眼的时候已入了秦营。 “想活命就得听话,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了,就能留着命回去。若有一丝的假话,哼……”苏角板着脸,恶狠狠的道。 “小的明白,一定据实回答,不敢骗将军!”口舌十分紧张的道,同时又发了一个异常恶毒的誓言,以向苏角表白自己绝对实话实说。 “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张梁,张是弓长张,梁是屋顶大梁的那个梁。乃是曲逆人氏,读过两年书,去年闹匪患,匪首见小的能说会写就把小的抓了起来。让小的在军中写写记记,如今是齐国将领田都手下的谋士。”口舌正说着,突然掉起了泪,语声哽咽起来:“小的就知道跟他们混在一起没有好下场,这全是他们逼着小地如此干。呜……呜,小的上有年过七十的老母,下有不满两岁的幼儿,实在没有办法才帮他们卖力,请将军饶命啊!” “这是要到哪里去?” “项羽邀请‘沙丘平台’的那些贼人前去‘柏人’县商议计策。小的也就跟着去了。在‘柏人’县喝了一顿酒,这是连夜往‘沙丘平台’赶呢。” “商议的是些什么计策?” “他们商议……” 从口舌的嘴中得知了‘柏人’县里所发生的一切,苏角叫来两个亲兵把口舌带下。坐在榻上由衷地佩服起自己来。前两日,当探马来报有几队可疑的人马朝‘柏人’县而去,他就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下令全军朝‘柏人’县的方向慢慢推进,准备试一试这支刚刚打下‘柏人’县地叛军究竟有多少的斤两。 “真乃是天赐良机!”苏角暗叫一声。来到地形图前盯着一个地名叫‘桥洼’的地方看了起来。他早就探过,那是一片洼地,长有茂密的森林,夏天里阳光都照射不进。现在虽说是初春,树叶也只是发出嫩芽,但藏上三万人马也一定不会被人发现。 “项羽今日受辱。扬言要独破我三万大军,勃然大怒之下明日必会气极败坏的前来破我大军。我若隐在此处,趁敌将过未过之时突然杀出,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凭我三万大军破敌十万有余,如此大地一件功劳,嘿嘿,嘿嘿……”苏角飞快的转着念头,嘴角挂笑:“所谓分功不如独功。此事先不急着告诉涉间,由他那个傻小子看我独享这项大功吧。” “来人!”苏角喝了一声,几名亲兵钻入帐中,他道:“传我将令下去,全军轻车简行马上随我出发。” 一口气跑了几十里地,虽说没有带什么辎重,但穿着几十斤重的盔甲跑到‘桥洼’时,三万人马还是累得够呛,一个个找块干地倒下便睡。各个带队的将领脚踢手拽,可哪个兵卒也不愿起身。哪怕将领已把他硬拽起身,手一松那人又如烂泥一般倒身再睡。 “都别叫他们了。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日还有场恶仗要打!”苏角下令道。 几名亲兵在一片厚草地上给他铺了块毡布,苏角躺下身,随手拔了片草叶叨在嘴上枕着双臂仰望头顶只有几个星星闪烁的夜空。 “项羽也算是个悍将,先破了粮道,又破了‘柏人’县,两万人马把邯阻在‘大陆泽’以北硬是没让杀过来。可惜啊,可惜!这人一发怒心就不细,心不细就会麻痹大意地出差错,他一定不会料到我就藏在他的眼皮底下。此处距‘柏人’县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二十里的距离足可让项羽率军赶到此时成为一支疲军,我以逸待来突然的杀出,他是战也无力逃也无力,死都不会想明白我怎么就藏到了这里!哈哈,这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此战若胜,军爵连升三级没有一点的问题,捞个前军大将干干也是没有一点的问题。”不知不觉中嘴里叨着的那片草叶已被他完全嚼碎舌入肚内,苏角伸手又拔了一片更为粗大的叨入嘴中继续嚼了起来。…… “那片森林之中睡着许多秦军,天色过黑看清究竟有多少人马,不过人数应在一万上下!”探马回报道。 “一万人马?这苏角怎会有先见之明地在此安排上一万人马?”李信自语一声,道:“管他呢,既然碰到了,敌人又无任何的防备,不拿下它简直是一件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情。黑夫听令!” “在!”黑夫道。 “把你的骑兵队分成五队。一队由陈婴率领从北边杀入森林,一队由彭越带领从南边杀入森林,你与英布各领一队人马从正面杀入。把马蹄之上都缠上布匹,牵马轻行入森林之后再上马厮杀。” “是!”众将领道,各领着自己的一队骑兵给马蹄裹上麻布,分成四队慢慢朝森林靠近。英布与黑夫先率队杀入了森林,彭越与陈婴也跟着杀了 顿时里边鬼哭狼嚎杀声一片。 “大王,我怎么听着里边似乎不像只有一万人马的样子。”张良道。 李信的面色开始沉重起来,里边沸腾的声音听起来确实不像只有一万人马而像是足足三万的秦军。八百骑趁着敌军大乱杀败敌人一万人似乎还有可能。就算不能杀败也能全身而退,但让八百骑对付三万人马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可仗已经接上,只能硬着头皮冲杀,此时鸣金退兵会让将士心急撤退反而会被围堵的秦军杀死。 “管他几万秦军,既然杀起来了又如何收得了手?”李信跨上‘白蹄乌’把手一摆,率领剩下地二百骑兵也杀了进去。…… 苏角仍在想着心事,新摘的一颗草叶又被嚼地只剩下不到一寸,突然间树林里就乱了起来,响起了喊打喊声地声音以及战马的嘶鸣。 围睡在身边的十多个亲兵警醒的把他围在中间朝树林深处退去。苏角狂喊发生了什么事,众人都知道这是遭到了敌人的突袭,但谁也说不上究竟来了多少敌人。又是从哪里来的敌人。一颗颗树木此时也不像刚才那么宁静,如同是一个个树魁一般,随时都可能化作敌人,杀向前来。苏角抽出腰间的宝剑,想了想又把剑插了回去。从一名亲兵的身上拿下轻弩,瞄着漆黑一团的树影。…… 队伍全被大散了!刚入森林之时,李信带领地两百骑兵还能保持着一个战斗队形。在森林里穿插了没多远,骑马绕过数十棵参天大树之后,人马就乱了起来,基本上成了各自为战胡乱冲杀的局面。跟在李信后边的人马越来越少,跑地最后似乎只有一个人还跟在后边。 李信已顾不了这许多,唯一的念头就是使劲往里插,找到苏角生擒苏角逼降隐藏在各处的秦军。早已被他抛弃,在树木胡乱生长的森林里,长柄兵器根本施展不开十分的碍事。他手持宝刀与‘白蹄乌’互相配合着,冲在左右地秦军都被他挥刀斩死,反正秦军的盔甲根本无法阻挡宝刀的威力。冲在后边的秦军他十分放心的交给了‘白蹄乌’。‘白蹄乌’不时的扬起后蹄把冲近地敌军踢的倒飞回去。 前边隐隐的看到有十几个人手持宝剑把一人围在中间,从其穿戴的盔甲样式以及盔甲上边系的表明身份的丝带上可以得知此人正是三万秦军的主将苏角。 李信策马朝苏角冲了过去,从树丛之中拥来十多个手持长戈的兵卒齐刷刷举戈刺了过来,戈虽没刺穿‘白蹄乌’身上地马铠,但合十多人的力道却把‘白蹄乌’硬是顶翻在地。李信在地上打了个滚,还没站起身一个兵卒持剑朝他胸部刺来,他挥刀一扫那人的剑断为两截,趁着兵卒发愣他又打了个滚站起身来朝苏角冲去。 一个人影比他更快速的朝苏角冲了过去。 “原来一直跟在我背后的竟是她,她倒比我还急!”李信心中暗道,抬眼一看。在人群之中看到一点幽蓝的光芒。这点光芒本来是指向他的,这时却朝项嫣瞄了去。那是三棱箭头所特有的光芒。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项嫣身上的甲根本没办法阻挡弩箭,李信朝前急跨两步,赶到项嫣身边用肩一扛,把项嫣扛倒在旁边。 “李信!”项嫣怒喝一声。今天,李信地表现太出她的意外,突然就勇猛了起来如同变了一个人,让人匪夷所思。更让她没想到地是李信竟与她争起了功,而且有些不择手段的把她扛倒。怒喝罢,她抬头看去,一枝弩箭急飞而来正中李信的胸部,而李信所站的位置正是她刚刚站的那个位置。 “原来他是救我来着,不知刚才那箭射伤他没有,他身着刀枪不入的盔甲,想必没有事。”项嫣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从地上爬起来随在李信身后正要说声谢谢,却听李信道:“随在我的身后,别乱跑!” 一个亲兵挺剑刺了过来,李信并不阻挡躲闪刺过来的剑,挥刀一劈把那名兵卒劈死。 “大王!”一个人叫道,李信举臂架住另一名兵卒刺过来的剑,抬头一看,叫他的原来是彭越。彭越探手一抓,抓住一个未着头盔兵卒的发髻,顺势将刀一挥,已把那名兵卒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大王!”更多的人叫了起来,李信扫目一看,陈婴、英布、黑夫也杀了过来,跟自己一样都是孤零零的一人,兵卒早已跑散到不知何处。 “那人便是苏角,给我抓活的!”李信把刀向前一挥,道。 一箭未射死要射的人,苏角急忙把弩弦拉上,挂箭时却怎么也无法把箭挂上。四周乱得更紧了,用眼角余光可以看到护他的亲兵一个个被杀于眼前,苏角的手打起了颤,箭更加无法放入槽中。 一把刀架在他的脖上,苏角有些释然的把箭与弩抛在地上,抬头看到一个年青的将领对他笑道:“苏角,我看你还是降了吧!” “敢问将军尊姓大名?”苏角把嘴角咧了咧,终于也笑了出来。 “大胆,这是我家大王——李信!”站在近旁的一个黑汉怒声斥道。 “哦,原来是我军前锋大将军——李信!”苏角道,并无惧于黑夫的怒喝。 “纣无道,天下共讨之。如今大秦就如先前的纣王,你何必助纣为孽,不如令下属放下兵器归顺于我吧!”李信道。 “我很想归顺将军,可我并未长反骨,因此将军的好意……”苏角还没把话说完,一只剑从李信腋下直刺而上,正中他的咽喉。 “你……”李信回头看着项嫣。 “跟一个败将有何话好说?”项嫣冷冷道了一声,转身离去。 “喂,我刚才救了你,总得说声谢谢吧!”李信冲着项嫣喊道,项嫣的背影停了停,接着更加快速的朝远处而去。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二十一章 挥军南下 是李信第一次与王离的兵马硬碰硬,也算是第一次与帝国正规军作战,如果追根溯源的话,更是第一次与原来蒙恬的兵马作战。 李信离开这支军队有多长时间了?要是让他回想,一时半会的还真算不准多少年了,但这支秦军的战斗力以及视死如归的精神仍同他未曾离开时一个样。杀了苏角之后,李信令人把‘苏角已死,速速弃械投降。’的消息喊得震天响,可这支人马并无多少投降的,更没有散作一团胡乱作战,仍是保持着战斗的队形,人多处就以一屯人马为战,人少时就以一伍人马为战。 一直杀到天亮,战斗才总算平息了下来,森林也归于一片的寂静。一脸疲惫的李信拎着盔随意的坐在地上,面前是一队骑兵在看押着数百俘虏,剩余的人马则紧张的在树丛中寻找负伤的伙伴,收缴敌人散落的兵器。 磨盘大小的红日在地平线上一起三落,血一般的光芒毫不吝啬的洒在大地。李信把眼眯了起来,一股困意袭来,顺手把头盔垫在脑袋之下准备打下盹。面前出现一个人,遮住了阳光形成一团黑影,他把眼睁开,见来的是张良,开口问道:“伤亡如何?” “死三十五人,伤一百三十六人!”张良顿了顿,见到李信的脸痛苦扭曲了一下,接着道:“其中重伤十八人,只怕是无法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怎么会?敌人拿的大多是轻弩短剑,这些兵器并无法刺透铠甲,伤亡为何会如此之大?” “那些兵器确实无法刺透铠甲,他们都是受重力而死。”张良道:“另外战马死七十六匹,伤二百三十二匹,其中无法再上战场的有九十八匹。” 受重力?不用张良解释李信也知道,他亲眼目睹那些秦军成群结队的围着一个骑兵打,在用弩射、剑斫、戈刺无效的情况下,他们三五成群把骑兵压在身上。用石块砸,木棒敲。这些东西虽也无法刺穿铠甲,但足以把铠甲里边的人砸死,敲死。 “秦军的情况如何?” “森林里血流成河,秦军有多少死伤还没点算清楚,不过死伤肯定在五千上下。除此之外一共俘获秦兵九百有余!”张良道。 “三万人马。这才不足六千,其他的呢?” “其他秦军分成三股,一股朝‘大陆泽’地方向逃去,一股朝涉间的营地逃去,还有一股朝‘巨鹿’方向逃去。黑夫、英布、彭越各率一队骑兵追了过去,不过敌人在溃逃之下而队形不乱,只怕此去也是无功而返。” “既然明知无功而返又何必追他?这不正犯了穷寇莫追的大忌!派人去把他们都叫回来,留在此处稍作休息。等项羽来了再作打算。” “大王!”张良道:“此次夜遇苏角军,一场混战下来,其战力清晰可辨。这样一支求胜意念强烈的秦军非‘柏人’县的郡县兵可比。也非那十万由囚徒新组的秦军可比,各国义军怎能敌得过这样地一支人马?我担心凭项羽所率的不足三万人马无法敌得过涉间的四万大军,更无法敌得过王离尚存的二十多万大军,将军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 李信坐起身摆了摆手道:“先生还是被秦军给吓住了,其实秦军并没那么可怕,这次我们不就胜了他吗?如果不是人马过于稀少,一定可以把这支秦军全部俘获,以后这种丧志气的话万不可再说。这一次胜的异常之险,怎会不明不白的就让苏角摸到了这里。要不是项嫣无意中发现了他们,明日项羽从此经过一定会吃大亏的。看来这顺查敌意还得继续搞,多派出一些探马,不光要把涉间地一举一动搞清楚,王离的举动也要搞得一清二楚。” “大王责备的极是,秦军虽强但我们也非没有胜算,不过这胜也将胜地极难,是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张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大王千金之体又何必在此犯险,要是有个什么损失,让良如何给九原的百姓交待?依良之见不如大王返回‘柏人’县坐阵,此处兵马就由良来指挥,一定也可胜了秦军。” “嘿嘿!我说你张良从出城到现在为何总说丧气之话,原来是想把我从这里给支开了啊!不,我不会走到,更不愿错过了‘巨鹿’的这场热闹。”远处过来一支人马,李信把话打住,站起身道:“项羽来了。我们前去迎他一迎。至于劝我去个安全地方躲起来的话语,从今往后再不要说,除非你能劝得项羽与我一起躲起来,我便依你。” “这……”张良迟疑了一下,见李信翻身上马朝项羽的队伍跑去,也连忙上了马跟在后边,干笑两声,道:“大王甘愿犯其险,我不劝就是,大不了随大王同生共死。只是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于大王。” “唐王李信拜见项将军!”才走出十多步远,便碰到前来探查情况的项羽亲兵,李信打发走那位亲兵,笑问道:“有何事请说。” “当初,大王率十万军返回‘九原’,先令韩信率军出征匈奴,这是对的。所谓外患不除内必不安,良能够理解。但接下来大王亲率一千骑,打着救赵反秦地口号赶来‘巨鹿’,这其中的意思良是百思不得其解。若为反秦故?应该率军过了黄河直奔咸阳!我军虽少,能调用的不过一千骑兵,可秦的兵马全都调到了‘巨鹿’,秦都咸阳兵马并没多少,一攻而得‘咸阳’应有九成的把握,不知大王究竟是为了什么舍近而求远?” “我记得很多年前曾与韩信促膝夜谈,一谈就是几个昼夜,终于定下西据‘阴山’口,东占‘雁门’关,南守黄河可保‘九原’在乱世中独存,然后徐图各郡的战略。如今天下 起,正如你说率军南下是个极简便的定秦之策,我也过,可这样一来岂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如此的滋味我实在是不愿尝试。” “火上烤?” “对,火上烤!其一:我本是大秦地将领,反秦已是不该,贸然的攻占三秦之地那里的秦人会如何想?虽说嬴胡亥受赵高摆布不得民心,但我一秦将反秦又占三秦之地,只怕秦人会把对赵高的仇恨转嫁到我的身上。况且……”李信笑了一笑:“我府中有两个妻子你是知道。其中有一个便是大秦地公主兴乐,我攻打秦都你想想她会是如何的反应?家不和,则国不和也,我来‘巨鹿’反秦总比直接去‘咸阳’反秦对她的刺激小点。” “这个忧虑不难解决,大丈夫行事不能有所束缚,必要时可除了兴乐以解后顾之忧!”张良面色平静的道:“其二呢?” “这古人行事之风怎么都会如此之狠?虽说我早在心中下定要做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可让我下令除去自己地妻子仍是狠不下这条心来。”李信心中暗想,接着道:“这第二吗?秦将灭已是个不争地事实。所以早晚都会有人入‘咸阳’,而最先进咸阳的肯定会遭到诸国义军的敌视。正所谓木秀与林风必催之,虫起得早鸟必吃之。为稳妥起见。我觉得还是不作这个出头鸟为好。” 李信有时会讲些奇怪的话语,张良听得多了也不以为怪,接着问道:“这倒是个顾虑,那其三呢?” “天下能算得了英雄的人物你也基本上算见全了,你说说这其中有谁能算得了天下的霸主?” “刘邦为人最狠,诡计颇多虽说现在力量极弱,但其霸主的身份已经显现。项羽为人凶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也将成为一方霸主。大王深谋远略。天下之事似乎都在算计之中,也是一霸。” “那你说说我们三人之中,谁有资格最先称霸?” “大王地实力最强,但有匈奴为患,全力对付中原还不到时候。刘邦算计项羽一道,讨了个便宜由西线进攻秦都‘咸阳’,可其实力太弱,就算打下咸阳也得瞧着别人的脸色过活。除非他一时糊涂,拿自己的后半生作场豪赌。看来只有项羽会最先称霸,只要其能解了‘巨鹿’之围,正应了他那首曲子,摇身一变就成了楚霸王,号令群雄而又无人不敢不从。” “这就对了!”李信笑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先助项羽称霸,与其打好了关系,将来能得到地好处还会少吗?” “什么好处?”张良问了一句,接着笑道:“我明白了,项羽英勇过剩谋略不足。将来灭秦之后也必无称霸天下之心而甘心以楚地为王,不然他也不会对楚霸王三字情有独钟。大王是不是想等到那个时候……” “别说了,莫要让项羽听到!”李信道了一声,离项羽尚有一百步的距离,已在马上拱手道:“项大哥!” “贤弟,你这是?”项羽指着前边李信的兵马问道。 “别提了,我坏了哥哥的大计,还请哥哥责罚!”李信目光呆滞,无限懊悔的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哥哥!”项羽一脸的着急,道。 “昨夜小弟出城之后,无意间发现苏角竟把兵马藏在那片密林之中。本想派人回去禀告哥哥,问明该如何办。又怕这一去一回将耽搁许多时间,被苏角发现后误了战机,无奈之下擅自作主的令手下骑兵趁着苏角军在林中酣睡,掩杀了过去血战一夜,虽说杀了苏角,但还是让秦军大部逃了出去。” “你竟敢耍骗哥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何况你大胜了敌军?”项羽重重拍了李信的肩膀一下,笑道:“苏角把军藏在此处,定是料我会在此出现打算伏击我军,兄弟解了此围,破了此局,还说这等讨便宜的话,真是该打。快把战情详细说来。” “敌人总共死伤五千左右,其余地分成三股朝、王离、涉间三个方向逃去。我那骑兵也多有死伤,下一步该如何动作还请哥哥示下。哦,对了,那边还有近千的俘兵,不知该如何处理?” “与王离马上就会知道苏间被杀的消息。陈余的兵马已离常山,将在近日朝这边运动,估计在三日后会赶到‘沙丘平台’附近。王离会在今夜或者明晨派来援兵,看来只能快马加鞭的赶到涉间军前拽住涉间在天黑之前吃掉他,莫让这老小子跑了就后悔莫及了!”项羽说道。 “是否仍由我这支骑兵去断涉间的后路?” “不!如今的情况已发生变化,再用对付苏角的办法去对付涉间已是不能。”项羽目视前方道:“你这支骑兵激战一夜多有疲累,随在我地军后慢慢赶来,待与涉间接上阵后还得靠兄弟这支人马冲击涉间的大阵呢?” “谨遵哥哥令旨!”李信在马上拱手道,策马正要离去,回身又道:“那一千俘兵该如何处理?” “杀!把他们全部杀掉!”项羽将牙一咬,道。见李信面露不忍之色,笑道:“素闻弟弟宅心仁厚,最是不忍杀降!可如今大战在即,并无时间查明这些俘虏的底细,贸然编入军中若临阵易帜是个大患。我们兵马本就稀少分兵看押这些俘虏,人马就显得更少了,不如杀了他们,一了而百了,绝了种种祸患。” “哥哥所虑极是,可……”李信踌躇了一下,道。 “此事不用再议,兄弟下不了手就由哥哥来代劳吧!”项羽把脸一寒,率领一千人马出了队形,急奔至俘虏处。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十二章 四破涉间军 间突然有股不安。 得知苏角被杀的消息后,他没有不安,只是在心中暗骂一声苏角办事太欠考虑,怎么说他也是‘巨鹿’城东兵马的主将,如此重大的事情为何事先不与他商量一下就擅自行动,落得被杀的下场让他如何跟王离交待。 在把苏角营中遗留下的战车辎重全部拉回他的营中之后,涉间不仅没有不安反而更加的镇定了。一方面派人急报王离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另一方面则把兵马在通往‘沙丘平台’的必经之路摆下一个圆形阵。此阵一共分为三层,第一层为弩箭手,第二层为弓箭手,第三层为戈手,每层都是一万的人马。这是个攻守兼备的阵形,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攻来,都可以守得住。无论己方从哪个方向攻击,都可不变阵形而直接冲击。 其实,圆形阵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这个阵还暗合了天圆地方的格局——他在阵中央暗伏一支战车方队。只要需要,圆形阵随时打开一道口,让战车方队从里边冲出直指敌阵的中心。 鉴于苏角不明不白的战死,涉间不敢有一点小瞧来犯之敌的意思,并没下一定要歼灭这支敌军的决心,而是早打好了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守,直到王离援兵赶来的主意。 王离有支三万人的亲兵队就在‘巨鹿’城南方向,离此不过五六十里的距离。从王离得报派出这支亲兵队赶来相援,最多也就七八个时辰,也就是说只要他能坚持到天黑或者明日太阳升起,这里便会有七万多的人马。用七万多秦军精锐对付区区不足三万叛军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如何能让他不安? 可,当叛军来临的时候他却不安了起来。敌人摆的是方形阵,从阵的规模上来看这个阵足有十万以上的人马。敌人三倍于己的兵力压在阵前,又如何能让他安心? “探马所报,这次来的敌人不足三万。他们怎会摆出这样地一个大阵?难不成他们把‘柏人’县附近的兵马都拉了过来!或许他们只是虚张声势,把兵力全部压在方形阵的外围,阵中空虚还是那不足三万人马罢了。我只需把阵往前压压,放出战车方阵冲击敌阵,一战便可全歼来犯之敌。”涉间心中暗想,可是不敢进行这场赌。怕探马所报有误。敌人若真的来了十万人马,战车一放出去很快就会被敌阵吞没,而他的圆形阵没有了战车方队很难在敌人十万大军的强攻之下守到天明。 “不急!他们若真来了十万大军,马上就会发动攻击,想在援兵赶来之前吃掉我。那时只能收缩阵形与敌死抗,必要是放出战车方阵冲击敌兵一下。他们若没有十万大军,就会长时间在此虚张声势寻找我军地破绽。过上一个时辰他们还没什么动静的话就证明是在虚张声势,那时便可放出战车方阵冲击敌阵。消灭此次来犯之敌!”涉间继续想着,手中拿着一面令旗把玩,这时从敌阵之中走出两骑。到了距他圆形阵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好大的胆子,瞧两人装束应为叛军主将,竟敢驶入我弩箭的射程犯围之内!”涉间暗道一声。想令弩手射杀些二人,又想知道此二将前来何事,继续的把玩令箭。 “你说,秦将涉间会不会相信我们来了十万大军!”项羽持鞭遥指秦军阵中那个大大的‘涉’字将旗,笑道。 “依兄弟所知,方形阵是阵中容阵,薄中而厚方。也就是说。一般的方形阵中间薄弱而四周兵力居多,哥哥却登峰造极地把左、右、后三个方向也薄了起来,只留前边一面厚重。如此大胆的布下这样的方阵,仅正面一面就有二万多人,涉间如何能不信?”李信说罢,含笑而问道:“只是兄弟有一事不明,哥哥拉我赶来敌阵前沿又是所谓何事?莫非拉着兄弟来送死不成!” “刚才站得远,我总觉得敌阵之中还藏有一阵。于是跑过来看个究竟。如今看明白了,敌阵之中果真还藏着一个战车方队。我就说吗?涉间军中怎会没有战车!” “哥哥要看敌阵中是否还藏有一阵,我把千里眼交给哥哥一使便知,又何必巴巴地跑来此处犯险?”李信狡狤的一笑道:“我看并没哥哥说的这么简单吧!” “算老弟说对了!我来此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涉间疑虑,让秦军把目光都集中到我俩的身上,好让方阵随时变阵冲击。”项羽笑道:“兄弟,你怕了?怕的话就先回入阵中,由我再往前压上一压。” “哥哥这叫什么话,我李信又怕过谁?”李信说罢。仗着身上穿有箭射不破的铠甲,纵马超过项羽就要往敌阵前冲去。项羽伸手拉住李信的马缰,道:“此时不是逞英雄的时候,随在我地身后,瞧我如何让涉间大怒之下乱了章法。” 两人又往前赶了大约五十步,项羽哈哈两声大笑,道:“涉间,我看你现在就率军降了我吧,不然呆会战败你的下场会很惨。你若战死也算是有个好下场,若不幸落入我的手中,嘿嘿……。你放心,我决不杀你,而是要把你安安全全的送交给王离,让王离来杀你。知道王离会如何杀你吗?王离会把你像鱼一样放在砧板上,一刀把你劈成两半!你死了之后,你的妻子儿女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要么如你一样被斩成两半,要么能留个全尸。就算运气好留下一条命,可是男的为奴,女的为娼,世世代代如此,这便是你与我为敌地下场。” “哟,那可美得紧啊,也不知他的妻女都叫什么名字?”既清楚项羽的目的是把涉间发怒,李信不失时机的插嘴道。 “老弟,你打听这些干什么,莫非到时也想去光顾不成?” “他都长成这样了,其妻女也一定 以,我怎会有兴趣?” “没兴趣干嘛打听这些?” “我并非是为我打听,而是为那些兵卒打听,他们有些并无妻子,或许会将就一下!” 项羽先是大笑两声。接着压低嗓门道:“这老家伙一定被气死了,我们快走!”调转马头便跑了起来。 “给我活捉这两个该死的,我要千刀万剐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涉间气得手腕发颤,下令道。不等传令官前去传令,他又想到这人前去活捉,阵形必乱。又道:“射死他们,给我射死他们!” 传令官迟疑的看着涉间,涉间怒道:“还不快去!” “是!”传令官应了一声,赶忙前去传令。弩手们得令扣下弩机,漫天的箭矢飞了出去。 “老弟,跑到我地前边,让我来挡这些箭矢!”项羽喝道,从马上转了个身倒骑战马。从马囊中抽出一个长柄大刀,舞的是水波不进。 弩箭射了三波,项羽与李信已毫发未伤的驶出射程之外。项羽大笑三声。骑马在阵前跑动一圈,抬手将长柄大刀朝天一举,大笑道:“众兄弟也都看到了,敌人发弩无力射技不佳,我与唐王都完好无缺的回来了,一会勿需惧他弩箭,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他个片甲不留!”兵卒士气高涨的齐声大喊。 “将军,都准备好了。”一名将领上前道。 “此仗是胜是败就全看你了!”项羽含笑朝李信道。 为了不让涉间发现有一支骑兵队,布阵的时候骑兵队被隐在最后。趁刚才地那股乱劲骑兵队已被调到阵前的一排步兵身后。李信抽出腰间弯刀喊了句:“跟我杀!”,最前边的那排步兵马上散开,骑兵如离弦之箭般随在李信身后朝敌阵冲去,后边跟着的是项羽那八千亲兵。 从古至今涉间所知道的骑兵都是以侦探的作用出现,从来没有作为一支战队在战场上出现。虽然也听闻匈奴人是以大规模的骑兵作战,但几年前的匈奴军被蒙恬军大破地战例使他自以为是的认为骑兵并无多少战斗力。 他虽没有亲临过与匈奴人的战争,不过曾仔细研究过匈奴骑兵地战法,知道他们速度虽快。对付大秦装备精良的步兵也只能在外围作战,根本不敢近战。所以,叛军阵中杀出一支骑兵,涉间吃了一惊,倒不是害怕这支骑兵而是惊讶于叛军中怎会有一支骑兵——那可是一群叫花子般的乌合之众啊!他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是令弩手与箭手随时准备,一旦敌人进入射程之内就自由的射击。眼睛盯的倒是紧紧跟在骑兵后边的那八千步兵。 敌方的骑兵还没有进入弩箭的射程范围之内先是射了一排弩,涉间冒出一层冷汗,若不是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是骑兵方阵,真要以为敌阵中杀出的是一个巨弩方阵。一排弩过去。他的圆形阵被撕出一道口,骑兵方阵有多大,这道口就有多大。 “快,把阵形补起来!”涉间惊惶失色的喊道,可是一切都晚了,被射出的一道口还没有补上,骑兵已卡在那道口上。使弩的不是这支骑兵的队手,使弓箭地也不是这支骑兵的队手,使戈的更不是这支骑兵的对手。 圆形阵开始乱了起来,不过还没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把被撕开的口慢慢合拢起来,定可让这支骑兵陷入大阵之中有来无回。涉间凝起心神指挥着圆形阵慢慢合拢,当随在后边的八千步兵把刚合起的阵再度撕开之时,涉间明白这仗彻底算输了。 圆形阵大乱!弩手、箭手、戈手互相的挤成一团,拉战车的俊马也受了惊,从阵内胡乱冲杀起来,精心组织起来地大阵,瞬间乱得无法调度。兵找不到将,将寻不到兵,只能在混乱之中毫无目的性的胡乱厮杀着。 没有乱的是敌阵。骑兵方阵没有乱,如一把尖刀朝涉间的辕车而来,无数的兵卒堵在辕车的前边试图阻止骑兵朝这边杀来,但又哪阻得了被骑兵趟出一条血路越杀越近。 随在后边的步兵方阵也没有乱,有如一辆横冲直撞的战车在乱阵之中冲来冲去,一会杀向东一会杀向南,看似没有一点章法,但所到之处秦军一倒一片。或许他们的章法正是最大限度的杀死敌军。 最后冲击过来的二万多步兵就如一把铁锤重重的砸了下来,这一锤把涉间的人马砸的四散,兵卒将士眼看不敌打起了逃的主意。涉间也想逃,可想到项羽的话语又无心可逃,抽出腰间宝剑打量着眼前的乱局。 骑兵有如刀枪不入的天将,手舞一把奇怪的兵器又刺一劈,兵卒距马还有数步已纷纷倒在血泊之中。敌军步兵有如血成性的鬼怪,面目狰狞大喊大叫,杀人越多变得越加疯狂,若是身上受了点损伤反而更加让他们勇猛无比。 “此败不在我!这支叛军简知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有这样的一群猛士王离亲至也逃不过败的下场!或许我不该以圆形阵对付他们,要是用锥形阵对付他们能坚持更长的时间,但对付这样不怕死比秦军还勇猛十倍的兵马,能坚持到天黑吗?”涉间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盔甲,整整齐齐的放于身侧。 “涉间,何必寻此短见,不如归降我吧!”李信卸下头盔,笑道。 “原来是你!”涉间把横在脖间的宝剑停住。他认得这人,很早以前就听过他的大名直到在定陶一同对付项梁时才有幸一见。“都说你反秦称王也到了‘巨鹿’,我早该猜到领骑兵的将领便是你!”涉间惨然的一笑,把手用力往后一拉,锋利的剑锋划过了脖子。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二十三章 博奕 . 到涉间的奏报王离有些糊涂了,叛军攻击的方式与他不相同。 ‘巨鹿’四周方圆几百里的地方驻着他麾下的三十万大军与项羽以及各国援兵的二十多万敌军,敌我兵马人数相当。按照他所料想的,双方兵力在大致相当的情况下敌军应该南北两面同时夹击他在‘巨鹿’东安插的两颗钉子,只有拔掉这两颗钉子敌军才能汇合,才有可能与他展开决战。可从涉间的奏报上来看,‘柏人’县的项羽兵马已经出动,并且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打散了苏角兵马,继续往南朝涉间的人马逼近。奇怪的是‘沙丘平台’的敌军没有一点动的意思,不仅不动似乎还有点坐山观虎斗,静看项羽军如何破敌的意味。 “敌军究竟是在搞什么鬼?”王离暗叹一声,拿起毛笔在涉间驻军的地方画了一个圈,又在‘沙丘平台’、‘柏人’县各画了一个圈。 “苏角军被快速击散,其擅自离营与叛军相遇只是其中原因之一,由此也可以看出项羽军的战力确实不弱。项羽在无援的情况下欲击苏角与涉间军,必会首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此战应该是倾巢而出,这么说‘柏人’县附近已无楚军把守!此时正是胜战良机,想等两地叛军汇成一股而歼之已是不能,还好已朝西运动,正好挡在‘沙丘平台’各国叛军的退路之上,我可……” 王离在心中拿定了主意,叫来几个亲兵吩咐道:“速令右军主将率领五万人马由‘巨鹿’北攻击叛军,要在一日之内集兵‘桥洼’断了叛军的后路。另令其分兵五千,拿下‘柏人’县城。” “是!”一名亲兵应了一声,半跪在地上并不出帐传令。王离奇怪道:“你还有事?” “将军,末将入帐之前,一名探马来报说柏人县附近还有敌军八万有余。将军此番派出五万人马前去断叛军后路,并且加以一日时限只怕不能。望将军三思!”亲兵道。 “那名探马在哪?速令人一刀杀了他!”王离把脸一沉,道。 “不知以何罪名杀他?” “探查不清,胡乱邀功!” “这……”那名亲兵迟疑了一下,道:“将军不问不查,怎知他所探不明?不如我把他叫进来,细细盘问一番。真要是有意欺骗将军再杀不迟。” “不用了!”王离把手一摆,异常自负的道:“项羽者,项梁之侄也。当初‘定陶’破项梁十万大军,其战力如何我清楚的很,如今由项羽带军,战力就算有所提升也必定有限的很,依然不是我军的对手。刚刚,涉间来报说苏角三万大军在一夜之间被项羽军所破。如今项羽正率领大军直逼他的大阵。柏人县有多少人马?一共只有不足十一万,照他这么说项羽是领着不足三万人马的军队在几个时辰之内破了苏角的三万大军,并不知天高地厚地再次带着这三万人马直逼涉间的四万大军?这可能吗?这还用得我去查问探马所报是否属实?我估计‘柏人’县附近只剩下不足一万兵马。所谓的八万人马一定是他数着满山遍野的旗帜数出来的,如此虚言骗我,不杀他杀谁?” 那名亲兵还想说些什么,看到王离眼光凌厉的盯着他看,不敢再说下去,领令退下。王离接着道:“令‘巨鹿’城南角地三万亲兵卫队速速驰援涉间军,助涉间军一举拿下项羽。取胜之后折而向南与我十万中军汇合,共击‘沙丘平台’的叛军!” “是!”一名亲兵退下传令。 “令右军主将领率五万人马朝‘沙丘平台’西边集结,放跑‘沙丘平台’败军一人者提头来见……令后军主将率领两万人马。急攻‘巨鹿’城门,三日之内拿下此城,城中百姓无论男女老少尽皆屠灭。”…… 硝烟尚未散尽,一轮弯月已悬在半空,满天的繁星在苍穹上闪烁。一堆通天的篝火堆,项羽把上衣完全脱下,拎起身旁涉间的尸首大笑两声:“我说过,你会死的很惨。想自杀以求痛快,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说罢,将涉间的尸体抛入大火之中,四周很快便散发出难闻地燎肉味。 大火的另一旁,一队队士兵让俘虏十个一排跪在地上,举起手中的屠刀一一杀戮。李信面露不忍之色想再次劝项羽饶过这些俘虏,不过终于没有开口。他知道,无论他如何说,项羽总会拿留着俘虏后患无穷来说事,说地多了只怕惹得这个噬血成性的魔王一时性起。把他也给杀了。 “痛快,痛快!一仗而破了涉间这四万大军,真是天底下最痛快的事情。杀其一万俘其一万,那两万要不是跑的快,肯定也会命丧此处。”项羽哈哈大笑,坐在李信身旁,道:“兄弟,本来我还对是否胜得了王离心存疑虑,如今看来是必胜王离了。” “大哥下一步准备如何干?”李信艰难的笑了笑,道。 “接下来王离就应该带大军朝‘沙丘平台’聚来,我准备让范增把‘柏人’县一带的兵马全部调来,与其展开一场生死决战!”项羽拍了拍李信的肩膀,放声狂笑道:“本来,我还打算九战而破王离,照这样打下去只需五战或者六战便可破了王离。” “兵家有言,骄兵必败!此战能胜涉间四万大军实属侥幸,大哥却骄傲的看不起秦兵,难道忘了当初项梁之败!”李信道。 想起当初往事,项羽把脸一寒,半晌后道:“兄弟提醒的极是,我一时得意险些误了大事!你在秦军日久,与王离也打过交道,说说你地考虑。” “我能有什么考虑?不过刚才倒是与张良闲谈了一会,他对我讲了他的想法,或许 军参详。”李信在地上摆出几块小石头,指着中间“这是‘巨鹿’城,两边这两块分别是‘沙丘平台’和‘柏人’县,前边这一块就是‘大陆泽’了。邯目前已由‘大陆泽’南朝‘沙丘平台’的方向退来。邯已走,将军驻在‘大陆泽’北对付的两万兵马已是无用,不如调来此处助战。” “这个极其容易,我马上派人去把这两万人马调来就是。”项羽道。 “王离人马众多。得知苏角军与涉间军都被我们所破之后,必会兵分两路夹击我们。拒王离守‘柏人’的六万多人马绝对不能动,全靠这点人马对付王离由北而上断我后路的大军。我军这六万人马不动,王离断我后路的这一路人马也不用再考虑,就算无法胜他们,支持个三五日总是可以地。所以。值的我们担心的就只剩下南路的人马了。王离因其祖荫功,平时自以为是谁的意见都听不进,所以我料其必会着眼于邯军朝这边靠近,而定下全歼‘沙丘平台’的诸国义军地计策。首先,他会将‘巨鹿’城南角的三万人马派来攻击我们……” “这个我也猜到了!”项羽冷哼一声,道:“其为三万人马,我军历经一战虽有死伤也还有两万有余的兵马,不如与其硬碰硬再干一场。全歼这支人马。” “将军万万不可,且听我把话说完!”李信道:“王离派了这三万人马,接着会在‘沙丘平台’西边伏下五万人马。以堵义军朝西逃窜,自己亲率十万人马朝这边攻来。由此可见王离人马虽多,我们真正要对付的不过十三万人马。大哥可知首先朝我们这里攻来地三万人马是什么来头?” “我管他什么来头,他们就是天兵天将,我也要打得他们魂飞魄散,跪地求饶。” “这三万人马的来头可不小,他们是王离的近卫亲军,深得王离宠爱,一个个堪比大哥那八千勇士!要知道当初项梁将军之所以会被秦军所破。这三万人马可是立了头功,大哥与其硬拼,一仗下来就算侥幸赢了,兵马也会被拼的所剩无几,接下来该如何对付王离那十万大军?” “照你这么所,这仗就不用打了?”项羽把拳紧握,问道。 “王离虽强,并非没有胜他地办法!”李信笑道:“张良出了一计。我觉得十分有用。” “何计,快说来听听!” “既然不能与王离的三万亲兵硬碰硬,我们就想办法绕过此军直接与王离战。只要杀了王离或者生擒王离,这三万亲兵那还不得乖乖的听我们号令!”李信道。 “如何绕过此军与王离直接战?” “那就得看大哥那两万人马赶到这里地速度是否够快!”李信笑道:“王离这三万亲兵虽说凶悍,但他们如同王离一般骄傲的很,目中无人哪把我们放在眼里。明日此军赶到近前见要援的涉间军已被我们除去,必会气急败坏的勇猛冲击要把我们拿下。我们只需示弱且战且退,不与他硬碰硬,他必会盛怒之下追着我们打。等到大哥的二万援兵赶来,我们便可抽身而退交由那两万援兵对付。只要守住一个理念——拖。他虽强一时三刻也消灭不了两万援兵,被我们牢牢的拖在此处没有一点的办法,而大哥则可趁机率军南下对抗王离的十万大军。” “以两万出头的兵力,对抗王离十万大军?”项羽问道。 “对!以两万出头地兵力对抗王离十万大军!”李信道:“秦军虽强,真正算得上精兵能与我们一搏的也就这三万罢了,其余兵马哪是项大哥的对手?再说我们也非二万出头的兵力,实则有十三四万的人马!以十四万雄兵对付王离十万兵马,胜算最少在七成往上。” “什么十三四万的兵马,我们明明只有这二万出头的兵力吗?莫非老弟竟会撒豆成兵的法术,凭空地变出十多万人马不成!”项羽笑道。 “我倒没有那种法术,但我们可以借势!” “借势?” “对,借势!”李信道:“此地离‘沙丘平台’极近,那里的各国义兵虽不愿相助我们,但名义是他们与我们是一路的,王离赶来此处哪有不防之理?他就不怕‘沙丘平台’的兵马突然从上边冲杀下来,杀他个大败?所以,莫看王离此番来战的有兵马十万,其最少得分出一半兵马防范‘沙丘平台’的诸国义军,我们越往‘沙丘平台’靠近,其能派出攻击我们的人数也就越少!” “好!老弟不愧是秦军的先锋大将,能想出这样的计策。”项羽笑道。 “大哥赞错人了,这哪是我想出来的,全是出自张良之手。他还给此战起了个好听地名字——拽蛇头揪蛇尾击蛇身。” “哦,此话怎讲?” “大哥请看!”李信拿着一段树杈,在几块石头间划了个半圆,道:“王离这三十万大军围在‘巨鹿’周围就如一条半盘起身要吃人的巨蛇一般。其尾被范增的六万人马吸在‘柏人’县附近,使此蛇无法摆尾伤人。其头,战力最强的三万亲兵卫队,被我们的两万援兵困在此处,使其无法张口杀人。身子这段虽也粗壮,但没有伤人的尾与吃人的头,却变成斫上之肉,那还不得任我们宰割吗?” “哈哈!”项羽大笑道:“若没有老弟在此,王离那三十万大军如同张牙舞爪的猛虎一般,想杀他还真是不易。如今经兄弟一番的分析,这头猛虎虽凶其弱点还真不小,杀其应是件极易的事情!”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二十四章 战王离军 . 刚击退敌人的一次进攻,黑夫与英布怀抱已经多次崩靠背打起了盹。两人的战马喘着粗气在土缝里舔食嫩草,启明星高悬在天空散下最后的光芒。一匹战马嘶鸣一声,抬蹄在地上跺了两脚,英布机警的睁开眼睛,身体轻轻一晃靠在后边的黑夫随即也睁开了眼睛。 “我说老黑,睡不着吧!”英布用身体扛了扛黑夫,笑道。 “睡不着?这场小仗算得了什么,比这仗大得多的仗我都经历不知多少回了,哪一次睡不着过?你啊,就是年轻,沉不住气,一场小仗就紧张的睡不着觉了。” “睡得着?睡得着怎会我一说话你就搭嘴!” “我本来睡的好好的,你一动我就醒了过来!”黑夫无力的反驳道,仰头盯着即将隐去的明星发起了呆。 这场仗并非他嘴中轻描淡写的小仗,自从王离那三万亲兵卫队被隔开之后,王离就如发了疯一般猛攻项羽营地,想尽快的与三万亲兵卫队连成一线,这一战就是两天。 两天来,王离攻得猛,项羽反击的也不弱,两人就如两条斗红了眼的疯狗谁都想一嘴把对方置之于死地。一共历经四次万人以上的大战,双方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强大的王离并没有把弱小的项羽消灭,项羽虽说重创王离军,但没能伤及到王离的筋骨,眼看两军就要这样僵持下去了。 “喂,老黑,咱别扯这些没用的,说说咱战前的约定,如今算算看谁才是真正的战神!”英布道。 黑夫高兴起来,道:“算就算,我还怕你不成?四战我共杀秦军二十一名!” “我杀秦军三十六名!老黑,你老了,腿脚都施展不开了。连那个小老头彭越都比不过,怎么跟我比?他还杀了二十三名秦军呢!” “放你娘的……,什么我老了,你才老了呢!”黑夫站起手,把手上的往地上一顿,指着镗上的月牙道:“老子杀的大多是屯长往上的将领。他们即为将领自然比一般地兵卒厉害一些,不然怎会累得镗上月牙都掉一半?所以说我杀一人相当于你杀两人,总得来说比你杀得还要多上几人。我老?我说你老了还差不多,有种你就跟我比试一番,看看究竟是谁老了!” “这么说你不老?”英布把镗横在身后,头枕镗柄盯着黑夫笑道。 “当然不老!” “比试有伤和气,让大王看到了更是不好,我有一法可试你是否已经年老!” “何法?” 英布眼珠子一转。开口道:“你一腿腾空站立,双手高举月牙镗,过上三五刻钟看看双臂是否酸楚。双腿是否发麻。若有此症状就说明你老了,没此症状就证明你还没老!” “是不是这样?”黑夫按照英布的说法摆了个姿势。 “就是这样,不过你把腾空的腿再抬高一点,对对,与腰齐高。好,就这样站上三刻钟。”英布双手紧紧抓住地皮,肚皮有笑胀之势,脸上却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样子。 黑夫站了不到一刻钟,双腿已开始发麻。双臂也开始酸楚。他暗叫不妙,以为自己真的是老了,尽量保持身体的平稳,赌气地问道:“现在几刻钟了?” “几刻钟?连一刻钟还没到呢!”英布终于忍俊不止的大笑起来,这让黑夫明白中了他的算计,一个饿虎扑食扑到英布的身上,叫道:“好你个姓英的,竟敢耍弄于我。你给我站上三刻钟。让我看看你的腿脚是否发麻,双手是否酸楚?” “老黑,黑哥哥,黑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咱别闹了,怎么说你我也是个将领,让下属看到了多不好!”英布求饶道。 “呸,今天就饶你小子一遭,今后再敢耍骗我,新账老账一起算!”黑夫敲了英布的脑壳一下。从英布身上滚下,脸朝天仰躺于地。过了一会叹气道:“其实你我争什么战神,真正的战神乃是项羽也!我听说,这两日他身先士卒,斩杀地秦兵已有一百多个。他那甲,他那刀,岂是能与我们的甲刀相比?若让他换上我们的铠甲,拿上我们地兵刃,这两日只怕已斩杀二百往上的秦军了。井底之蛙啊!不得不承认我老黑以前就跟井底之蛙一样,总以为自己乃天下第一英雄,如今才知道自己那点本事算得了什么?与项羽比那是难望其项背,与其手下大将蒲仁比也多有不足。远的不说,就说你与彭越,虽然我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十分的明白,你们俩个论勇猛我还可以比上一比,论起谋略来根本无法相比。” “黑大哥客气了,刚才布一时戏言,哥哥别放在心上。”英布道:“哥哥刚才说的没错,项羽是天下少有的英雄,论个人之勇只怕没人是他的对手。可这仗怎么打起来完全不是那个味呢?” “不是哪个味?我倒觉得这仗越打越痛快了!” “痛快是痛快,可哥哥是否想过如此打下去我们根本没有胜的希望!”英布顿了顿,道:“这两日,杀敌足有三万,可我们损伤也是不少,不说项羽手下的兵马,单说大王手下地这支骑兵。哥哥乃骑兵总管,算一算一千骑兵如今还剩下多少?” “这……能跑能战的或许还有三百!” “三百!是啊,只剩下不到三百,除去刚出‘柏人’县死伤的人马不算,死伤已过了七成!项羽手下的兵马也比我们好不到哪去,如今剩下能战的估计只有数千。你说,凭现在的几千人马,如何能胜得了还有七万左右的秦军?”英布痛心疾首的道。 “敌人竟十倍于我们,看来确实没有胜地可能了!”黑夫的脸色有些黯然,道:“英老弟,你素有以少胜多的美誉,在这种情况之下,如何才能胜得了秦军?” “除非……”英布正欲张口道,彭 赶来,问道:“大王呢?” “在项羽大帐!”英布指着大帐道:“彭大哥,可探明王离的具体位置?” “嗯!”彭越点了点头。飞速朝项羽大帐而去。 “除非什么?”黑夫问道。 “除非附近把营垒高高驻在‘沙丘平台’上的各国义军突然整军备马前来帮助我们,不然这仗已经打不下去了。”英布道,眼光随着彭越的背影朝项羽的大帐看去。 “他们?他们这些人没有十足的把握如何肯来相助?”黑夫轻蔑地笑道:“有时候我真想骑马踏上‘沙丘平台’,把那些胆小如鼠不敢与秦兵一战的将领一古恼都杀了,也省得看着他们生气。” 项羽大帐内,李信已无睱再与项羽装疯卖傻。神情焦虑地道:“大哥!我知道你放不下脸面去求‘沙丘平台’的那些义军,不如就由小弟代劳前往。” “不!”经过两日的厮杀,项羽有些神情萎顿,语气仍是十分洪亮的道:“不求他们,就是战死也不求他们!” “可如今已到生死关头,你我人马所剩无几,王离只需一次地冲击就会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难道大哥真的想这样被王离所杀?” “王离想杀我?未必就那么容易!”项羽从榻上站起身,走到地形图前道:“对付三万亲兵卫队的人马就在十里外的地方。从那里调来一万人马便可与王离再拖上一日。据报,攻打‘柏人’县的五万秦军已有退意,可令范增速带五万到六万的人马赶来相援。只要范增能来,我就有十足的把握战败王离大军。” “两万拒秦的兵马拖了秦三万大军足足两日,现在拼尽全力也不知是否能再拖上一日,大哥于此时调走一万人马岂不是让那三万敌军迅速击破防线攻击我们地后路?‘柏人’县兵马离此更是有近两天的路程,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到范增率军前来王离的兵马也已赶到,那时依然是敌众我寡地局面!唯今之计只能速战速决,速战,我们还有一丝的把握。时间再拖上一拖,‘沙丘平台’的兵马就算来援也是大势已去,无能为力了!” “反正我是不会去求‘沙丘平台’的那些龟儿子的!”项羽又坐回到榻上,道:“古人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大不了这次被王离所破,过上一年两年我项羽仍可拉起大军与王离再战!” “大哥……” “不要再说了!”项羽喝道:“天明之后你可先回‘九原’,我要与王离再战一场。要是这一仗哥哥我有幸不死,过一两年再邀老弟一起攻击秦国。若是不幸遇难。今后反秦的大业就由老弟来替我完成吧!” 帐内限入短暂的沉默,一名亲兵入帐禀道:“报,帐处唐将彭越求见唐王!” “大哥,我先出何事!”李信朝项羽拱了拱手道。 项羽低头不语,待李信出帐之后抽出宝剑一剑将面前几案劈成两半,接着气呼呼的坐在榻上,看着散落一地的杯盏碟盘发起了呆。 大约过了一刻钟地时间,李信面露喜色的再次入帐,道:“项大哥,天明之战我们或许还有胜算!” “哦!”对于李信的说法项羽提不起一点的精神。仗打到这份上除了借助于‘沙丘平台’上的义军之外,哪还有打胜的杀望? “胜是可以胜,不过这方法极险,你我都可能一战而死,不知大哥还有没有这份胆量!”李信激道。 “我项羽别的没有,胆量还是有些的。说吧,什么方法!”项羽抬起头道。 “彭越已探明敌军地布阵方略,就连王离的辕车所在也是探了个一清二楚!”李信捡起地上碎裂的盘碟,在地上摆了三道,道:“王离把军分成三个梯队,第一个梯队离我们不足十五里,一共二万人马,天明便会和我们遭遇。第二个梯队为二万五千人马,位置离‘沙丘平台’稍近,其主要是防范‘沙丘平台’的义军。第三个梯队变为两万五千人马,王离的辕车便在此梯队之中。一会我便带领所有骑兵隐于他这第三梯队后边,一有机会就生擒王离,招降这里的敌军。” “你那骑兵已不过三百,敌军有两万多人马,如何生擒王离?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这种事情也就是说说罢了,事上哪有如此大能耐的人,老弟这不是赶去送死吗?” “是啊,凭三百残军于两万兵马之中取敌将首级确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所以这事得大哥禀力相助!”李信笑道。 “我?如何相助?”项羽道。 “历经几日之战,王离已深知大哥威名,欲取大哥首级而后快。天明之后,大哥率领兵马急攻前来的两万秦军,以欲破敌阵之势猛烈冲击。那时,王离见两万人马无法取胜,第二梯队对付‘沙丘平台’的兵马又不能动,只能让第三梯队地人马赶来相援。” “你的意思是趁他大军调动之时,兵马一乱取敌首级?这……不不,这太过危险……” “危险?当兵打仗哪有不危险的事情!大哥率几千人马对付秦军两万精兵不危险?要想胜,也只能拿这赌上一赌。” “可……” “大哥不用为我的安全担心,只望此战胜利之后莫忘了我的好处便是!如今时间紧迫,小弟这就去准备不再此唠叨了!”李信说完,把披风一甩,退出大帐。 项羽送走李信,叫来传令官,道:“速令兵马集结,准备迎战秦军。另外多找勇士紧随在我身后,告诉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护旗!人可死,大旗不能倒,旗到之处,兵马就杀到何处,要让敌人摧肝裂肺,溃不可挡。”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二十五章 终破秦军 刚亮,藏茶已入田都营地,等不及侍卫入帐通报便冲内,把架子上的盔甲扔给还没来得及起身的田都。 “我这才刚躺下,你就来捣乱,发的是什么疯?”田都不快的说道。 “我没疯,疯的是项羽,快随我出去看看吧,大家伙都在观战台上等着你呢?”藏茶心急火燎的说道。 田都不急不忙的穿甲带盔,笑道:“项羽疯了?项羽从把我们撵出‘柏人’县那一刻就已经疯了,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瞧把你急的!” “我说田大哥啊,大家都在那边等着你呢,你怎么就是不急呢?”藏茶已经等不急田都如此不紧不慢的穿衣套甲,把鞋踢给田都,一把将田都从榻上拉下来就走。 “别忙,让我把鞋蹬上,外边可都是我的人马,如此出去有碍观瞻。”田都从藏茶手中挣脱出来,弯腰把鞋蹬上,跟在藏茶的后边笑道:“先跟我说说,项羽又发什么疯呢?” “田大哥,我来问你,这两日项羽攻打秦军打得如何?”藏茶翻身跃上自己的战马,问道。 “好,好,好!”田都也上了自己的战马,把盔甲系好,道:“这两日我们在‘观战台’上都看得一清二楚,四场大战下来项羽以损伤两万的代价硬是拼杀三万秦军,要是当初听从他的建议把两处援兵合在一块,说不定这两日已把王离军给破了!这样的仗打得确实好,我田都是自叹不如甘败下风!今晨我们看完他打的最后一仗后,大家不是都赞他打得好,此事已成定论,这才一个时辰都不到,老弟怎么又问起这话来了?” “当时我们还说了些什么?”藏茶问道。 “我们还说,项羽以不足一万兵马要想胜王离只能来求我们相援,还商量着正好借这个机缘解了在‘柏人’县不欢而散所生出来的仇隙。怎么,他竟不向我们来求援?” “嗯!”藏茶点了点头。道:“他不仅不向我们来求援,而且整军备马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你倒是说啊!哦,我明白了,难怪你说他疯了!”田都颇为自得的点头道:“项羽是不是打算退守‘柏人’县?能胜而不胜,为了赌口气竟要退回‘柏人’县。他确实是疯了!项羽这一走,我们这十多万兵马就处于风头浪尖之上,前有的十万大军,后有五万秦军阻退路,正面还有王离的十万大军,这次是在劫难逃。我说藏老弟,这么早去观战台是不是商量是战是退?依我看这事根本没有商量的必要,目前只有逃跑一条路可行?他***。你们倒还好说,我可怎么办?项羽渡河之时玩什么破釜沉舟地把戏,搞得黄河两岸没有一块舢板。这让我如何渡河?兄弟先行,‘观礼台’我就不去了,我得回去集结兵马去。” “大哥何去?”藏茶拦住田都的骏马问道。 “河是不能过了,我得调集兵马投项羽去,管他会不会因为‘柏人’县的事情歼怒于我要杀之,我都得投奔于他。兄弟,我死不死没有关系,手下这两万兵马不能这样白白葬送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项羽要退守‘柏人’县?” “他调集兵马不是退去‘柏人’县,那他想干什么?”田都问道。 “他调集兵马是朝王离的大军而去。准备再与王离厮杀!”藏茶道。 “什么?他这不是自杀吗?”田都愕然的表情跟大白天碰到鬼没有什么两样,道:“其他的将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打算助项羽攻秦?” 藏茶摇摇头笑道:“项羽地脾气你也知道,在‘柏人’县时说要杀我们,虽然是在大怒之下的狂言,但其愣劲一来真要那么做了如何是好?为了性命考虑,我们决定不助项羽。” “不助?” “对,不助项羽!他这是在作最后的一搏。必会和秦军的两万人马杀个你死我活。陈余的意思是,等项羽与秦军拼个两败俱伤之后,我们趁势从‘沙丘平台’攻下,杀王离个措手不及。王离一死,此处秦军就成了无头蜈蚣,任我们斩杀,如此可解‘巨鹿’之围。等解了‘巨鹿’之围,我们收拢‘柏人’县附近的项羽残部,以近二十万的人马对付邯那十万大军,胜算应在七成往上!” …… 王离的所在地在一个名为‘凹山口’地小丘附近。小丘上的两个秦军观察哨已被彭越与一名骑兵队长处理掉,两人还装扮成那两个秦军哨兵立在丘头,直等秦军一有乱相便挥旗通知隐在丘后的李信。 黑夫靠着一块大石打了个盹,睁眼一看已到晌午时分,走到李信面前笑道:“大王,秦军还没动静?” “没有!”李信笑道:“怎么,等得不耐烦了?我记得你黑夫不应该这样不耐烦啊,当初在河南地伏击匈奴人时,你可是一等就一天一夜啊!” “大哥有所不知,我这是心急地!一想到一千多号与我朝夕相伴的兄弟已死了七成往上,我就忍不住想冲出去多杀几个秦兵为他们报仇。” “是啊,这次的伤亡巨大,看来我那种一身好盔好甲便天下无敌的想法太过理想!”李信有些神伤的说道,不过脸上的戚容很快就一闪而过,笑道:“打仗死人是经常发生的事,天底下哪有打仗而不死人的?只要有你黑夫在,这支骑兵队很快又会壮大起来的!我有个想法,把‘猛虎’营这个名号赐给这支骑兵队,并将其扩充为五千至一万人马作为我地亲兵卫队,由你来当这个队长,如何?” “那敢情好!”黑夫咧嘴一笑,道:“不过我有个请求,能不能把英布调来给我当副将?” “那可不行,英布还得给我带兵打 怎能给你当副将!再说,要把他调过来,只怕你就不虎’营的主将了!”李信说罢,见黑夫一脸窘相。哈哈一笑。 “大王!”张良走了过来,拱手道:“这都过了两个时辰了,为何王离的兵马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欲使王离有动静,项羽必须得把那两万秦军打得节节败退。项羽只剩几千人马,要想把两万秦军打得向王离不停求援一定十分的困能,不过我相信项羽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本事。用不了一个时辰王离就会有所动静了。通知下去,让将士们都起来准备,随时出击敌阵。” “是!”张良站起身,转身走了两步,回头道:“项嫣那丫头也跟了过来?” “她也来了?这两天没见她踪影还以为她早走了,怎么又跟到这里来了?” “她怕项羽发现她的行踪,一直呆在火房里当烧火丫头,这次来只怕是为了杀王离的事情而来。大王一定得小心莫让她坏了大事!” “倒是难为这个大小姐甘愿为一个烧火丫头。”李信点点头,对黑夫道:“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黑夫仰头问道,眼里满是期盼的目光。 “一会生擒王离之时。你给我看牢了那个小丫头片子,不可让她近王离身畔十丈之内。” “是!”黑夫应声道,马上又极为难地道:“大王,能不能让别人来完成这个任务!” “不能!这是命令知道吗?” …… 项羽地第一次冲击敌阵开始了。敌人两万兵马摆出的是个防守严密的鱼鳞阵,他则用一个箭矢阵对待。 项羽一马当先,右手提着长柄大刀,左手握着齐腰大盾,高喝一声:“杀!”朝敌阵冲了过去。后边跟着一名赤膊壮汉,扛着二丈高已有些破碎的‘项’字大旗。他的两边是百名提刀护旗手。再后边就是几千人的步兵,大多数已弃盔卸甲,篷发赤膊,呲牙咧嘴,圆目浑张,喊着震天响地‘杀’声,紧随着大旗朝敌阵冲了过去。 敌阵中发出如蝗箭雨,项羽紧贴马身把盾挡住马头护住全身。迎着箭雨冲杀了过去。人叠人,枪压枪,密密麻麻,一层摞着一层的鱼鳞阵硬是被项羽这支人马冲了一个对穿。阵形稍乱,秦军主将好不容易压住阵脚,还没令人马转头对付,项羽率军又杀了回来。 一个来回过后,鱼鳞阵终于大乱了起来,项羽被几倍于己的秦军围在中间,刹时间风云为之变色。坐于‘沙丘平台’一处高台之上观战地各路将领已分不清下边混战的人马中。哪个是项羽军,哪个又是秦军,但见秦军中的各色旗等一一倒地,而那个上书斗大‘项’字的将旗却始终屹立不倒,在人海之中游来荡去,所到之处哀号漫天。 “其急如风!”田藏脸色苍白的叹道:“都说项羽军中流传着一首歌,称其为楚霸王。初,我还嘲笑其妄自尊大,今日见其领几千兵马面对敌两万兵马还能如风卷残云般地冲击敌阵,真不愧为楚霸王也。” “其声若雷!”藏茶心情激动的举起酒樽欲饮,手颤杯晃溅出不少的酒来。他把~:害起来。看着下边的混战,眼光呆滞有如木鸡般,道:“一支几千人的残军,面对装备齐全战力颇强的秦军,还能喊出雷鸣般的杀声。什么是军威?这便是军威!什么是士气,这便是士气。面遇强敌,不惶不惧,不惊不怕,势将敌人灭于此的霸气真如一场噩梦。不怕诸位笑话,我现在开始害怕,手都不听指挥的乱颤起来,要是这一战竟让项羽胜了,‘柏人’县城里不知天高地厚的说出那番话来,项羽非取我的脑袋不可。” “其迅如电!”韩国将领韩略惊惧地两只眼睛都要从眼眶之中蹦跳出来,道:“其冲杀迅度简直不是一支步兵所能拥有的,就如一支急驰的战车方阵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无人能挡。” “诸位,诸位!”陈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本来我们可趁这个时机大败王离军,可项羽一身霸气不见得会因此而饶恕我们不听号令的逆行,所以还得等上一等,看上一看。等项羽显现败迹,你我在一轰而下,救其于水火之中,其必对我们感恩戴德。” “他真的会显现出败迹吗?”藏茶有些不信的问道。 “项羽虽勇,但双拳如何能敌得过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大家请看,秦军阵形虽乱,但其建制并未打乱,没有出现兵寻不见将,将找不到兵的溃败局面。所以,项羽想依托几千人马吃掉这支秦军是件可比登天地难事。再说,就算其侥幸而破了这支秦军,诸位莫忘了,后边尚有秦军的五万人马,用不了两个时辰,项羽必败无疑。”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并未出现陈余口中的所谓败迹。项羽的人马越来越少,其拼杀灭敌的势头不仅不减反而越战越勇起来。居于‘沙丘平台’上的诸国援兵将领直看得恐惧战栗,一个个面上哪有人色。 “报……”一个探子急奔入前,单膝着地道:“后边秦军方阵突然大乱,传闻……传闻……” “传闻什么?快说!”陈余面色一寒,喝道。 “传闻王离已被李信生擒,一路狂令秦军归降,正往这边赶来!”探子道。 “啊!”所有的将领齐声道,纷纷站起身捶手跺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家莫急!”陈余道:“快……快回营率部出击,助项羽破敌!”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二十六章 跪见霸王 信着实的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走起路来也与平常有同走在一张弹簧床上,两脚不由自主的就压了起来,连眉角也在这一压一压之间使劲往上挑着。 临出门时他喝了一碗茶。茶是赵歇派人送来的,来人不停在夸口这茶有多好多好,又在旁演示这茶该如何喝。见那人喝的麻烦,他赌气般的将茶倒于碗内一口饮了个精光,才刚放下碗又听张良在旁讲起喝茶的好处,什么两腋生风羽化成仙之类的。‘喝茶就喝茶呗,跟神仙扯什么关系。’他在心中暗道,不过也没说什么,反正张良引经据典讲的非常动听,他也就当个乐子随便听听。 正听着,项羽派人来请他去大帐一叙,说有大事相商。李信便撇下张良一人出了营地,半道上碰到麻缠的项嫣一顿痛说他不遵诺言,不让她杀王离,从今往后再也不见他,要是不幸遇见了他,一定让他尝尝手中的宝剑云云。 “一个胡涂的女子,王离是说杀就杀得吗?此人关系着此仗的胜败,贸然杀之这仗能胜得了吗?只怕你我早都死在这里了!现在王离就由项羽看押着,有本事你杀去啊,冲我发什么火。”李信朝着项嫣离去的背影摇头暗骂,没走两步就把项嫣抛之九天云外,想着项羽找他商量的这件大事是什么事。 生擒王离之后,秦军大乱,除了少部被‘沙丘平台’冲下来的义军所杀外,大部都逃往‘沙丘平台’西角与另一支秦军混成一团,接着又赶到‘巨鹿’北与攻打‘巨鹿’的人马以及攻打‘柏人县’的人马混成一军。所谓蛇无头不行,趁着项羽把人马往‘沙丘平台’这边调之机,这支溃军绕道‘大陆泽’与的人马混在了一起,统归调遣。这一次,虽说俘获的敌军并不算多,但捡获的辎重着实不少,足足可以装备起三十万的大军。 “莫非项羽叫我前去是为了分这批辎重?辎重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由我帮着项羽方赢了巨鹿之战,从今往后老子也要名留青史了!嘿嘿,没想到李某人也能名留青史,这事随便想想都让人泪落满襟!” 李信心中暗道,压着脚朝项羽地营地走去。走出一里地发现离项羽的营地尚远,怕耽误所谓的大事。终于骑上马朝项羽营地急奔而去。离营地还有百步左右,他看到一队将领如行尸走肉般迈着沉重的步子也朝项羽大营走去,刚近营门突然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朝营内爬去。 “这是唱地哪一出?说他们是秦军,却穿着义军将领的衣甲。说他们是义军,却行秦军降将的大礼。”李信心中奇怪,赶马上前一看,原来是‘沙丘平台’的那些义军将领。 “诸位哥哥这是干什么。都快起身!堂堂万军将领,岂能这般。”李信下马去扶田都,好不容易把田都扶起身松手去扶藏茶。田都又跪了下去。 “唐王莫要扶我,有罪之人入霸王营地岂能站行?”藏茶掰开李信的手,苍白的脸上老泪纵横。 “大家打了胜仗,何罪之有?”李信用尽浑身之气欲再扶藏茶,藏茶使劲把身体往下坠不肯起身。 “唐王这是要干啥去?”跪在藏茶身后的韩略问道。 “项羽召见我,我这是去见他。”李信道。 “唐王去见楚霸王,兄弟有件事情想拜托唐王,还望唐王相助!”韩略道。 “自家兄弟,说话何须如此客气。有什么话请直说。只要兄弟能办得到的,一定鼎立相帮。”李信道。 “这次……这次楚霸王邀我等兄弟相助共退秦军,兄弟等惧怕王离不敢应邀,在‘柏人’县大殿上又说了些不该说地话,怕霸王怪罪我等怒而杀之,无奈之下跪于大营门前负荆请罪。还望唐王见霸王之时略为求情,我等感激不尽。”韩略伏地泣道。 “当日霸王只是一时戏言,大家又何必当真?再说。此战诸位也都出了大力,霸王更不会对诸位怎样。”李信笑道。 “还望唐王先去跟霸王求情!”所有的将领都跪地泣道。 “一群软蛋!他项羽还当真能吃了你们不成?要是项羽真有心杀你们,你们就是在营门处跪死,他也会杀你们。怪不得与秦军战你们总是吃败仗,有这样的熊将领不吃败仗才怪!”李信在心中暗骂,见诸人不愿起身,打了个哈哈道:“诸位既一意在此跪等让我先入求情,那李某人只能先入帐晋见项羽。” 早有一名亲兵上前引领着朝项羽地大帐走去,还未入大帐首先就有一股香气传了出来,李信大笑两声。挑帘入帐道:“好茶,好香的茶!” 帐内一共坐着三人,虎踞于上位的正是项羽,座下相陪的是范增,还有一个饿的面黄肌瘦的人李信不认识,不过一听到李信夸茶好脸露喜色道: “这位将军好眼力,茶是我家大王御用的美茶,为感谢诸位将领援赵之恩,特送来给楚霸王与唐王品尝。将军来的正好,也算有口福,先来品尝一番如何?” 李信三步并作两步,拿过茶杯一饮而尽,道:“茶确是好茶,才一入嘴立马齿颊留香,两腋生风,大有成仙之感。但赵歇那小子也太过吝啬,我们损兵折将的解了他被围之苦,不说倾囊相谢吧,总得杀猪宰羊好好地犒赏众兄弟一番才是,怎么就送来几斤茶叶便了?” “你……”见李信直呼他家大王之名,言语之中颇为不敬,使者勃然大怒。想训斥李信一番,又不知此人是何来路,是否为项羽下属。转眼朝项羽看去,希望项羽代为训斥。 “你且回去告诉你家大王,他送的东西我很满意,至于明日要亲自登门拜谢就不必了!”项羽笑道:“明日让张耳率军前来,我要在此地犒赏三军,准备破的大军。” “是!”那名使者告退。项羽大笑从虎榻走下,来到李信面前道:“你小子想什么呢?赵歇被王离一围数月,城中连树皮也没剩下几张,能给你送来两斤茶叶就不错 :场,也没谢上你一谢,今日叫你前来主要是谢谢你生擒王离助我大破秦军!” “这有什么谢不谢,我投靠大哥就是想跟着大哥多捞些好处,大哥若是败了我到何处去捞好处?” “老弟这是拐弯抹角的讨要自己的战利品来了吧?放心。你那一份我早就给你安排好了,等吃完饭派人给你送到营中!”项羽携着李信的手走上虎榻坐下。 “哥哥让我来,不光是吃饭这么简单吧?”李信拿起酒壶给项羽斟起酒。 “是不光让你喝酒吃饭这么简单,你的老上司已聚起败军合二十五六万,在棘原一带下了营。找你来就是商量商量,看接下来的仗该如何打?”项羽道。 “哥哥这是找错人了,我是浆糊做地脑袋,平时里除了享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早知大哥是为此事把我找来,真该把张良一起带来。”李信笑道。 “唐王过谦了,凭三百骑就可生擒秦军主将王离。怎么说也是个有勇有谋地大王。与邯战关系着敌我两军的成败,怎么如此客气谦让,还望唐王不吝赐教才对!”范增笑道。 “范先生既让我说,我就胡说两句,说错了你可不要见怪。我觉得吧,现在我们死伤惨重,不如退守巨鹿,待养精蓄锐之后再与决战?就是不知愿不愿给我们养精蓄锐的时间,要是我们刚一入巨鹿城。他就把巨鹿围了起来,那我们岂不是惨了?”李信胡说八道道。 “有什么惨的?”范增含笑问道。 “刚才项大哥说巨鹿城里连树皮都没得吃,我们十多万大军一入巨鹿城岂不是要被饿死?要不去柏人县?也是不妥,柏人县县城虽大,一下子涌入十多万人难免有扰民的事情发生。哦,对了,这次我们前来主要是为救赵而来,如今已解巨鹿被围之险。不如我们明日大醉一场,各回各国罢了!” “唐王倒想的周全!”范增道。 “你看,我说不说吧,你非要让我说。说地不好吧,你又嘲讽于我。这事就不说了,等我回到营中问过张良再来回哥哥!”李信顿了顿,接着笑道:“项大哥,反正现在离开饭尚有一段时间,不如你我出帐看场好戏?” “好戏?”项羽不明白李信说的是什么意思。 “嘿嘿,刚才我入营之时。发现营门处黑压压跪着十多人,还以为营中出了什么大事,赶近一看却原来跪的是各路援兵地将领。好奇心下我就问道:‘你们为何在此下跪啊?’他们说当初在‘柏人’县时言语上有些对不起项大哥,怕项大哥找他们的麻烦,就在营门口负荆请罪,希望大哥能够饶了他们。” “饶了他们,想得倒美!”项羽站起身拿起大刀,拉着李信就往帐外走去,道:“我还没顾得上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兄弟,随我前去,看我如何把他们的脑袋一个个都砍将下来。” “将军,万万不可!”范增拦在大帐门口,道。 “有何不可?项大哥在柏人县邀他们共抗秦军,他们不来便是,竟敢有辱项将军的祖上。如此大辱,不杀如何雪辱?”李信道。 “老弟说地没错,我当初也曾对他们讲过,只要胜了秦军必把他们的脑袋都给砍下来。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项羽提刀就要往帐外冲去。 “将军,这些人可都是各国的大将,将军杀之,将跟各国生了仇怨,于我大事不利。”范增道。 “生了仇怨?老子登高一呼,有哪个胆敢不服,不服者我就让他尝尝我手中地大刀。”项羽将刀一抖,喝道。 “马上将军就要与决战,将军是想胜还是被所杀?”见劝解无用,范增激道:“若想胜,老夫就不能让你办了傻事,想杀那些将领除非先将老夫杀了。若想被所杀,老夫不拦你,任由你前去杀了那些将领!” “范父请息怒!”见范增说的严重,项羽把气得胡子乱颤的范增扶到席上坐好,道:“请范父明言。” “王离因何而败,是看的一清二楚,自不会再分散兵力,而会把兵力集中于棘原一带,等着我军前去找他,然后依托优势兵力将我军击败。所以,将军想依靠六万人马一点一点破二十多万人马已是不能,要想胜必须依托于各国的援军。将军若把各国将领杀了,其部兵马虽也能被将军招于麾下,但他们对将军必会不服,也与将军不同心。如此一群士气低落的兵马得之无益,今后焉能与秦军一战?如今,诸国将领跪于营门之外,折服于将军的神勇,将军若好言前去请入营中解了前嫌,他们必会对将军感恩戴德,对将军唯令是从。是杀是请,将军心里应该有数,老夫就不再多说了!” “多谢范父指点,羽差点犯了下错!”项羽叩拜范增,起身拉着李信出帐把那些将领请入帐中。这场好酒一直喝到三更时分,出营之机,各国将领好好的把李信谢了一番,都夸李信为人仁义,代他们解了与项羽之间的仇隙。 “好说,好说!诸位哥哥请回!”李信上了马,走出二里地,听到后边马蹄声起,回头一看见陈余又赶了过来。 “陈大哥去而复返,莫非还有什么要事?” “唐王今日于项羽帐中大义说得项羽与我等化解仇隙,足见唐王是个有勇有谋之人,陈某深感佩服,尚有一事希望唐王明日帮忙!”陈余道。 “哥哥有什么事请说。” “明日张耳即将与我相见,我与其亦有矛盾,望唐王明日能到我营中一聚,代为化解这场矛盾。” “这事兄弟也有耳闻,明日兄弟一定去营中拜访。”李信拱拱手,望着陈余背影暗道:“只怕明日这场矛盾不好解。”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二十七章 决裂 余明白,张耳此番拜见过项羽之后,首要的事情便是问罪。 陈余明知张耳拜见完项羽来见他之时肯定会在午后,但他还是一大早便在帐内布置,敲定此番随他一同接见张耳的人选。当看到李信赶来之后,他纷乱的心情才稍稍安了安,寄希望于李信的面子够大能解了两人之间的过节。 说起两人的过节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在王离围‘巨鹿’时张耳希望两人同死以不负当初的誓言,而他则想着保留实力待以后给张耳以及赵王报仇。他错了?没错啊!陈余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没有错,同时认为张耳要求自己同死也没有什么错。或许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大的矛盾,两人之间只是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由李信来做和事佬,张耳很快就会明白他的心意,两人之间的过节在今天就可以揭了过去。 日头越升越高,陈余的心却越来越虚。他与张耳都是那种属驴的倔人,是认死理,只要相信了什么东西,打定了什么主意,任谁也无法迫使其改变主意的人。凭李信真的能解开两人之间的结,使两人如以前一样仍为挚友?他觉得这有些不可能,自己虽有化解矛盾的心思,但张耳呢?张耳前来一定会大发一通脾气,从此两人形同陌路人,以前的生死之交就这样化为泡影。 “唉!我只需忍气吞声的,这事也就过去了。”陈余叹了口气,转头与李信对视一笑,招呼着李信随意吃些什么。回头时,这笑又化成了苦笑。 日头由正中逐渐朝西偏移,张耳仍是不见踪影。又等了足足三个时辰,天马上就黑了,在陈余以为今日张耳不会再来,正打算向李信告罪,一名亲兵匆匆而来。道:“张丞相的轩车已到营外。” “快,吩咐厨子马上上菜,诸位将领都随我出去迎接。唐王莫动,唐王就留在帐内静坐,由我等去迎接便是!”陈余一口气的吩咐着,率领大小将领移到帐外。静候张耳前来。 首先赶来的是一队亲兵,后边跟着一辆四马拉的轩车,车旁随着十多骑。这些人中有的陈余认得,有些陈余不认得,都是张耳的一些亲信门客。车就在陈余的面前停了下来,车帘挑动,张耳从车内钻出。 “张大哥,好久不见。你身体可好?小心……”陈余笑道,伸手欲把张耳从车上扶下。张耳冷哼一声,翻着白眼似乎没有看到他伸出去的手。扶着一个门客地手下了车。 陈余勉强才露出的笑脸也变得异常尴尬,傻傻的呆在那里。一名亲兵从背后悄悄捅了捅他,陈余会过意来,迎请道:“张丞相大驾光临,陈某有失远迎,望丞相大人切莫见怪。请,丞相大人帐内请。” 张耳踱着步入了帐,抬眼看到上位被一个年青人霸着,心中更是不快。又是一声冷哼,在左手边首位坐下,瞧着在右手边首位坐下的陈余,道:“不知上边坐着的这位小爷如何称呼?” “他便是唐王李信,听说了我与你之间有此误会,特来……”陈余道。 “原来是唐王驾到!”不待陈余说完,张耳起身一躬道:“唐王在西陲‘九原’称王,闻听我王被秦人围于‘巨鹿’。不顾安危千里迢迢亲自赶到此处相援,这份大义我家大王是必报的。不像有些人,枉自与我称兄道弟几十年,一见秦军凶悍,只知自身地安全而忘了当初的誓言。” “张丞相缪赞了,快请坐。”李信请张耳坐下,道:“说起来我与丞相早就相识,当初在陈王手下混迹时便与两位有些接触,不知丞相还认得我吗?” “哦,想起来了。我说一见唐王怎会如此的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原来是在陈王手下时就一起共过事。时间过得真快,这一晃几年都过去了,不知唐王此番前来是与兄弟叙旧,还是另有要事?” “一来当然是与丞相叙旧,二来是受陈大哥所托,希望可以为两位哥哥之间的误会说和一下。以前在陈王手下之下,最令我羡慕的不是两位的才能,而是两位之间的友谊……” “唐王休提此事,此乃我赵国之内的事,还请唐王能容我们自己解决。”张耳把脸一寒,指着几案上地酒菜对陈余道:“我来此处是奉大王的意思来问你几句话,不是来这里吃饭喝酒来了,这些酒菜都撤去吧!” 李信本以为张耳会卖给他个面子,不会像对待陈余那般粗鲁的打断他地话。没想到张耳并未给他什么面子,还是把他的话给打断了,并声明这是赵国的事情不需他这个唐国的王来掺和。这让李信很不快,心中大骂张耳竟敢如此对他,还赵国赵国的提个不停。什么赵国,要不是他李信犯奇险生擒王离,天底下如今哪还有什么赵国? “这酒菜既然摆上来了 摆着吧,寡人在这坐了一天,也没吃什么饭,张先生面子也不给吧!”李信冷冷的道了一声。 “不敢,唐王请自便!”张耳行礼道,怕惹急了李信今日无法怒斥陈余,不再提饭菜之事,打着赵歇的旗号厉声问道:“王让我问你,当初兵陈‘常山’,‘巨鹿’被围,王令你回援,为何不援?” “当日我处兵马不过二万有余,秦军三十万大军把‘巨鹿’围个水泄不通,这让我如何回援?况且,常山与巨鹿之间横着的十万大军,秦军那时士气正旺,我以区区两万兵马回援赶不到巨鹿便会被秦军所灭,还望丞相大人与大王能体谅我这份难处?” “难处,不就是怕死吗?死算得了什么,你我早有生死之约,那时回援而死正好成就你我美名。”张耳道。 “我并非怕死,而是想给赵国留点兵马,以待将来为大王以及丞相报仇!” “说得倒是好听!‘巨鹿’被破,我与赵王势必战死,赵国也就算被秦国所灭,你这是报得哪门子仇?我看你并非是想为大王报仇,而是早就觊觎于大王的大位。只怕盼着我与赵王速死,好在赵地称王吧!” “你……这可是诛心之罪,为何如此诬我?”陈余没想到张耳会如此小瞧于他,坏他地名声。怒火中烧,冷笑两声,道:“当日。‘巨鹿’城外也并非只有我陈余一支人马,张敖也率有一万多人马在外,丞相为何不令他回援?莫非也早有打算,想着我战死之后好让张敖称王不成?” 张敖乃是张耳之子,见陈余提起这件事,张耳立马哑口无言。令陈余回援时,他也曾令张敖回援,张敖以同陈余大致一样的理由拒绝。那个时候他恨张敖的程度与恨陈余的程度一般无二。想杀张敖的程度也与想杀陈余的程度一样,可事后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儿子没有背叛他地理由。就把所有地恨全加在陈余的身上。他顿了顿,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扯到陈泽身上道:“放肆,不调张敖回援是大王的意思,岂容你胡乱诬陷?我来问你,我曾派陈泽去你处求兵,陈泽现在何处?” “陈泽一意孤行要回城救援,我拨其五千兵马,其率军回援‘巨鹿’的途中被所灭。这事丞相不知道吗?” “陈泽死了?”张耳吃了一惊,两眼一转,不信道:“只怕是他逼你回援,你不愿回援,逼得紧了,你一气之下把他杀了吧!” “哈哈,我杀了他,你竟说我杀了他?”陈余觉得张耳简直不可理喻。为何自己从前就没发现张耳是个如此面目可憎之人,摇头苦笑道:“我陈余就算再无耻,又怎会杀自家兄弟!” “既然没杀,就快把陈泽交出来。当日你是野心称王还是真的打算保存实力为我报仇,让他出来对质。天下之事,总抬不过一个‘理’字,是非黑白一问便知。”张耳道。 “我已告诉你,他率领五千人马被所灭,你让我如何交出?” “只怕是你为了掩盖什么把他杀掉,托以被所杀吧!”张耳冷笑道。 “你!”陈余站起身。手握腰中剑柄。 “哦,难不成猜出你地阴谋,现在想把我也杀了?只怕杀我没有杀陈泽容易,也无法如杀陈泽那样把事情掩盖的滴水不漏,不为人所知吧!” 见张耳一直在陈泽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李信开口道:“丞相在这件事上确实冤枉陈将军了。这事我清楚,陈泽确是被秦军所杀?” “是吗?”张耳斜眼瞥了李信一眼,满脸的不信。 “怎么,张丞相连我的话都不信吗?”李信道。 “不是我不信唐王的话,而是陈泽被杀之时我这个居于‘巨鹿’地人都不知道,唐王居于千里之处的‘九原’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这是我探马探来地消息!”李信也有些生气,讥讽道:“你被围于‘巨鹿’,四处消息闭塞,得不到消息是正常的,若是能得到消息就有些怪异了,那‘巨鹿’城还算是被秦军所围吗?” “也不知唐王得了什么好处,不光替陈余说话,还替陈余圆这个弥天大谎!”张耳亦讥讽道。 “你竟敢说我收受了好处才管你俩这档子事,你给我说个明白,我收了什么好处,不然有你好看!” “哦,唐王倒是厉害的紧啊,不知想让张某有何好看?这事我早已问过楚霸王,霸王都没听闻此事,你却得知,不是收受了好处编造,那是为何?” “这事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李信拂袖而起,指着张耳鼻子道:“我好心好意来劝解你们,你却如此待我,终有一天你会后悔地。” 见李信出帐,陈余忍无可忍的喝道:“没想到 竟恨的如此深!你以为我忍气吞声的听你斥问,就是印?印信还你,将军老子也不干了,自此你我绝交,只当谁也不认识谁。” “啊!”张耳吃了一惊,心想自己今日所作是否太过分了点,或许陈余并未杀了张泽,不来相援也有自己的不得已的苦衷?袖手站立,不肯伸手去接陈余递过来的将印。 陈余把将印丢于几案之上,转身朝帐外走去。张耳问道:“你去何处?” “茅房!”陈余回头冷笑道:“张丞相管天管地,莫非还要管陈某的吃喝拉撒不成?” 张耳坐在席上踌躇起来,这次他来斥问陈余并非是受了赵歇的诏令,而是心中憋着一口气私自来找陈余发泄。如今,陈余一怒之下把将印抛给他,这让他如何是好。回去后该怎样给赵歇交待? “丞相大人在想什么?”坐于身旁地一个门客凑起身问道。 “没想什么!”张耳指着几案上的将印道:“他怎会把将印甩在这里,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丞相想把这颗将印还给陈余?”门客问道。 张耳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丞相,上天给你的东西如果不要,上天就会惩罚你。陈余把统帅地将印给丞相,这就好比是上天给你的一件大礼,你若不收只怕会遭受天遣。” 听门客话中有话,张耳道:“愿闻其详!” “今日随丞相去见项羽。项羽的那身霸气着实让小臣佩服。”门客道:“由此小臣想,项羽胜王离后自称为楚霸王,楚霸王者。楚国之霸王也。项羽竟称霸王,那让楚怀王何去何从?” “说,接着往下说!”张耳道。 “一山容不下二虎,一国也不可能同时出现二君。项羽既称霸王,怀王势将被废。”门客道。 “哦!”张耳已猜出门客要说的是什么,假意道:“怀王是否被废,跟我们有什么亲系?” “丞相,怀王被废跟我们不仅有关系,而且大有关系!如今。秦军能战的兵力不足百万,其中六十万远在百越之地,近处地也就二十多万。这二十多万兵马被各国义军包围,粮道不通咸阳又无援兵可调,少则一月多则二月,此路兵马非降则败。如此,天下就如一头烤好地全羊被抬到诸位将军面前等待诸位将军瓜分。项羽称王之后废了怀王,各国灭秦立了大功的将领也会学着项羽把各自国家的大王废掉自立为王。这时兵权就显的犹为重要。陈余于此时把将印给了丞相,就好比老天把赵国大王的位子传给丞相,丞相若不要,一旦陈余借助兵马而称王,丞相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话不可乱说,我怎会废赵王而自立为王,但为了防止陈余仗着兵马办出后悔的事情,这颗将印我还是暂且为他保管!”张耳说着话,把几案上的将印收起,从几案下递给那个门客。附耳道:“你拿着将印速去接收此处地所有赵国兵马,有不服闹事者,格杀勿论。” “遵令!”门客接过将令,出帐自去行事。 陈余出了帐,遥见李信解马准备离去,赶上前去道:“唐王慢走,今日之事实属老哥准备不足,望唐王莫要见怪,伤了两家地和气。” “陈兄放心,这事我绝不会怪罪于你!”李信上马道:“瞧今日的局势,张耳是铁了心地要与你一刀两断,陈兄莫要伤心才是!” “我与他相交几十年,终是舍不下这份情意。刚才我已把将印扔还给他,并说出绝情的话语,只盼他能够警醒,与我重续这份友情。”陈余持着李信的马缰,道。 “置于死地而后生,这本是极好的策略,怕就怕陈兄的好意他未必可以体会,要是顺水推舟的自此收了陈兄的兵权,到时陈兄又该如何办?”李信骑在马上拱了拱手,道:“明日便要伺机攻打部,我就不在此耽搁,得赶回营中准备去了。陈兄一切都要小心,盼日后能与陈兄一起在战场上杀敌!” “告辞!”陈余松缰拱手道,目送李信远去后,一边朝大帐走去,一边心中暗问:“张耳真会不念旧情的收了我的将印?”他挑起毡布入了大帐,首先便往张耳地几案上看去,果见将印已不在几案上,顿时心凉半截。 陈余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张耳面前,拱手气愤的道:“丞相既然收了我的将印,那陈某人只能告辞了!”说罢又往帐外走去,一路上十分期盼张耳能让他留步,做一番挽留,可走出大帐也没听到张耳有任何的挽留,就连一句解释也没有。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万念俱灰之下带着几百亲信,离营而去。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二十八章 赵高弑主 . 在‘棘原’外构筑战垒沟堑,依托二十多万大军固的虽猛,但对于的优势兵力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战事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十五天前,当收拢残军推至‘棘原’时,他就明白这个地方不是与敌军决战的好地方。此处正好卡在‘巨鹿’、‘沙丘平台’之间,与‘咸阳’的联系完全被隔断,粮草无以为继,士气又不比项羽人马,最多也就拖个一月有余,那时要么被项羽拖垮战败,要么因为没了粮草而降。要想战胜叛军只能寄希望于‘咸阳’可派来人马把粮道打通,或者下令让兵马向西边转进,与‘’往西还没被叛军占领的城池里边的秦军汇合,从进攻转为防守,龟缩城池之内慢慢想办法把叛军歼灭。 不管打通粮道还是向西转进,都得派人去‘咸阳’禀报,由二世皇帝定夺才行。所以,入住‘棘原’所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前去‘咸阳’禀报,而所派的最佳人选是与赵高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司马欣。 “司马欣已走了半月,按行程来算应该到了‘咸阳’!”一个人孤零零的踱出殿外,抬头仰看天空的那轮明白,暗道。 司马欣来到‘咸阳’已经三日,住在赵丞相府上可就是见不到赵高。每天,他总要向府内总管问上几遍‘赵丞相可曾得空?’之类的话语,得到的回答一率为:“丞相大人尚未得空,请司马大人耐心等候。” 赵高府上司马欣来的次数已经数不清,这一次与以前似乎有些不同,倒不是因为住了三天被赵高冷落了三天,而是他嗅出赵高府上好像正在进行一场不能为外人道也的大事。府里来往的人等神情凝重,一个个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神秘的使空气里都飘荡着沉重的气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天擦黑。司马欣见今日拜见赵高又是无望,进入赵府为他准备的门房,不经意间看到赵高的兄弟赵成携同赵高地女婿——‘咸阳令’阎乐,神色慌张脚步匆忙的朝后寝走去。他也没怎么在意,一个兄弟一个女婿见赵高岂会如他这般还得等听通报,入屋脱衣上榻休息起来。 司马欣躺在榻上怎么也睡不着觉。一边想着明日会不会得到赵高的召见,一边思索赵府这几天神神秘秘的究竟所谓何事?一阵凉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他打了个冷颤,鼻上渗出一层汗来。 “不好,莫非赵高竟想弑君?”司马欣暗道一声,从榻上坐起奇怪自己怎会蹦出这样的念头。回想起这几日在赵高府上所见所闻,越来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没错,下了榻走到门边伸手去开门。又折而返身躺回榻上。 “管他呢?天下都乱成这个样子了,谁做皇帝不是做?再说,凭我与赵高地关系。他要是做了皇帝,没准我这官衔还要升上几级呢!还是睡吧,安安稳稳的等赵高称帝之后享受荣华富贵……不行,我不能在这里躺下去,如今正是赵高行大事的重要时机,我得去给他表表忠心。”司马欣在心中打下主意,开了门顺着甬道朝后寝走去,十分奇怪的是整个赵府之中并无一人把守,就连仆人也没碰到一个。 主寝内***通明。司马欣抬手欲要敲门,听到赵高、赵成、阎乐正在说话。他觉得这时还不是拜见赵高的时机,赵高弑君只是他臆想出来,万一进入之后表错了情那该如何收场? 司马欣放下手,靠在墙根处听了起来。 “今天叫你们前来是有三件事情告诉你们!”赵高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赵成、阎乐,除下鞋手指抠着脚丫子,道:“晨时宫中传报,说我们的陛下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一头吊睛白虎在咬他的左马,硬是把左马给咬死了。起来之后陛下闷闷不乐,请来方士占卜吉凶,方士说这是‘泾水’河神作怪,需要祭祀‘泾水’河神。陛下已给我下旨,让我做些准备,明日随他一起去‘泾水’祭祀。” 赵高顿了顿,拿手放于鼻下嗅了嗅,接着抠另一只脚,道:“前几日。商县县令送来急报,说一个名叫刘邦地小子率领几万人马攻破‘武关’,并把关内的百姓尽皆屠戮。对于这两件事情,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 “这……”阎乐迟疑了一下,朝赵成看去。 “大哥,这两件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赵成道。 “糊涂啊!你们两个怎会如此糊涂,这两件事不仅跟我们有关系,还事关我们的生死!”赵高从榻上站起,也不穿鞋,站在地上道:“我历经千辛才使得胡亥深居宫内不出,令百官无法见胡亥面,让我们能独揽朝中大权。明日,胡出宫祭祀‘泾水’河神,‘武关’被破地消息虽说被我压了下来,但难保别人就不知道,若有人趁机把此事奏报给陛 一直给陛下编造的谎言不就被揭破?哪还有命在!” “啊!这该如何是好?”赵成目瞪口呆的问道。 “岳父大人,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胡。”阎乐面目狰狞的道。 “嗯!”赵高含笑点头道:“这也是我要跟你们说的第三件事情!阎乐,你衙中有五千兵马,一会拿我手令去见宫廷禁卫郞中令,由他为内应,你在外攻打宫门,此事可成也!” “岳父大人此计甚妙,可……”阎乐面露难色道:“突然调动大军,城内屯军闻迅赶来围剿该如何是好?” “我早有安排!你回去之后对外谎称老娘被巨盗所绑,因此率军搜城抓捕巨盗。陛下今日所栖宫殿为‘芷阳’宫,离闹市之中的‘望夷’宫只有五里距离,那里守有数百兵马……” 阎乐会意道:“岳父的意思是,让我急攻‘望夷’宫,攻破宫门之后通过驰道杀向‘芷阳宫’。” “对!你这就下去准备吧,至于你的老娘,我会让赵成把她接到我的府中好好安顿!”赵高笑道。 确认了赵高确实要弑君,司马欣直起身准备入屋领取任务,手悬在空中还没落到门上。又想到万一赵高知道他居于门外偷听要杀人灭口又该如何?他不敢冒这个险,远远地躲在一旁准备等阎乐离去之后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回去休息,可等得阎乐去得远了,心中的好奇实在太重怎么也迈不开往回走的步,又回到门根处继续听了起来。 “杀了胡亥,哥哥是不是要自立为王?”赵成笑道。这件喜事由不得他不笑。哥哥是个天生的阉人,膝下只有一个收养地女儿并无其他子嗣,百年之后王位顺理成章的会落到了他的身上。 “不,此时不是称王的时机,得拥护扶苏地儿子嬴婴为王。如今天下太过纷乱,贸然为王不会有好下场。还好嬴婴年幼尚能控制,等过得几年剿灭了四处的叛乱再废黜嬴婴自立为王不迟!”赵高笑了笑,道:“你放心。这天下始终会是我们姓赵地天下。我已把门客、卫兵以及仆人都集中于后园,你这就带人从后门出去,把那些手中握有兵权的将领拿下!” “是!”赵成领令。道:“我刚才前来之时见司马欣就在前院门房,他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这一次用不用把他也叫上?” “你不说我倒把他给忘了!”赵高皱眉沉思片刻,道:“这人离开‘咸阳’一去一年有余,不知跟我们还是一条心不是?不能冒这个险,弑君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与司马欣都是野心不小的人,要是他得知我们的计谋连夜逃回防地率军前来救主,你我性命休矣。你去后园喊上十来个勇士。趁夜将他杀了!” “谁?”门外传来一声树枝被踩断的脆响,赵成手按剑柄奔出房门四处打量。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不见一个人影,一只猫从树上跳下,叫了声‘瞄’,窜上假山。 “怎么了?”赵高跟出来问道。 “没什么,是只小猫!”赵成道。 “你这就去准备,我在府内静候佳音。”赵高摆摆手,退入屋内。 躲在一块大石后边地司马欣浑身惊出一层冷汗。待赵成朝后园而去,悄悄爬起身蹑手蹑脚的朝前院走去。离赵高的寝室远了,才急奔起来。出了赵府大门,守门地兵卒笑道:“司马大人这是何去?” “听说左近新开了间酒楼,我去尝尝!”司马欣随口编道,快速离去。走了大约两里路,碰到阎乐率军从身旁经过,他隐在人群之中不敢抬头,等阎乐军去得远了,花重金买了匹好马出城朝‘棘原’逃去。 一口气跑到天明。又怕赵高得知他不辞而别后率军追赶,不敢顺着来时的路回去,拣着荒村野地深一脚浅一脚的逃了起来。 司马欣如何历经千辛万苦逃回‘棘原’在此不提,单说阎乐来到‘望夷宫’门外,见宫门卫令拦在马前,喝问道:“我率军追捕大盗,一路追来到此不见了盗贼踪影,一定是潜入‘夷门宫’内了。你这个卫令是如何当的,为什么不加阻止,还不速速让开让我入宫抓捕巨盗?” 宫门卫令不知阎乐说的是真是假,诧异道:“各门守卫谨严,怎么可能发生大人所说的事情?” “大胆,私放巨盗入宫还敢狡辩!”阎乐提剑将卫令刺死,挥剑朝前一指,道:“胡亥从不听从劝告,只知享乐使天下大乱。如今叛贼已攻破‘武关’,眼看就要打到‘咸阳’,不废黜胡亥立仁爱勤俭的嬴婴为帝,秦国马上便有亡国之祸。众将士听令,随我杀入宫内,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跟随赵成的兵马本来是来抓捕所谓的巨盗来着,突然见阎乐杀了宫门卫令,又喊出这样 话语,顿时愣了一愣不知所措。还好,这些人都是人,阎乐既杀宫门卫令已经等同于造反,反正造反的名声已定,也只得跟阎乐一条道走到黑了。 几个大胆的兵卒率先杀入‘望夷宫’,其他的兵卒跟着也杀了进去,宦官们大乱,能逃的都逃了去,来不及逃的就被兵卒们射杀于箭下。拿下‘望夷’宫,阎乐留下一半人马把守,亲自带着另一半兵马朝‘芷阳宫’杀去。赶到‘芷阳宫’时。正好与别处杀来的宫廷禁卫朗中令手下地人马相遇,两军混成一军,只杀得手无寸铁的宦官们哭爹喊娘四处逃窜。 +.成一团靠在一角。一枝箭透过窗洞射在榻上后,他才明白过来这是宫变。震怒之下狂呼:“来人,护驾!快来人,护驾!” 宫内的侍卫宦官早就逃得一空,一位年老的宦官颤微微来到榻前,跪道:“老奴前来护驾!” “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赵高呢?” “陛下,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就是赵高想杀你吗?”那名宦官道。 “赵高?不,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不会这样对我的!”胡亥捡起榻上所能拎动地东西砸向那名宦官,那名宦官跪在地上不闪不避。当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完之后,胡亥道:“他们都跑了。你为何不逃?” “老奴誓死保护陛下!” “外边地人马……真的是……赵高真的想杀朕?” 那名宦官点了点头。 “你早知赵高要杀朕?” 那名宦官又点了点头。 “为何,为何不早警告,以至弄到这种地步!”胡亥双眼有些湿润的道。 “陛下!”那名宦官在地上磕了个头,直跪道:“正是因为老奴没有早警告陛下,才活到今天。要是早警告陛下,早就被陛下所杀,又如何能活到今日!” “赵高!”胡亥恨恨的道了一声,无力瘫下身子。 一声巨响,寝宫大门被人撞开。阎乐先一剑将那宦官杀了,面含微笑的走到胡亥面前,道:“胡亥,你不可一世已经一生,横行霸道,滥杀无辜,终惹得天怒人怨叛乱四起,还有什么话说!” “不。朕待赵高不薄,他不该如此待朕。朕要见赵高,要见赵高!”胡亥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乃无道昏君,天下人共讨之,丞相大人又怎会再见你?”阎乐道。 “赵高是不是想当皇帝?他是不是想当皇帝!这个皇帝我不当了,禅让给赵高,请他给我一郡当王就成,你看如何?” “不可以!”看着这个昨天还高高在上,今天却如一条可怜虫一般跪在求饶的胡亥,阎乐十分快意的道。 “割一郡为王不行。那就封我为万户候吧。” “不可以!”阎乐骄傲地摇了摇高贵的头。 “那,请允许我与我的妻子当一个平民,只求当一个平民,这总可以了吧!” “胡亥,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啊?”阎乐鄙夷的问道,胡亥谗谄的笑了笑。 阎乐把脸一寒,喝道:“我奉丞相之令,为天下铲除暴君。你虽能说会道,我却无法替你转达。”他回头对身旁的几个亲信道:“此乃无道昏君,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解民怨,还不动手!” “是!”几个亲兵一拥而上,胡亥急道:“慢!” “你还有何事?”阎乐有些不耐烦的道。 “请容我自杀!”胡亥道。 “快点!”阎乐把一把剑扔在胡亥的面前。 胡亥慢慢走下榻,来到衣架前穿上龙袍皇冠,举剑自杀于‘芷阳’宫…… 得知胡亥自杀地消息,赵高长舒了一口气。第二日晨召集百官以及婴于大殿,先是历数胡亥登基之后对天下带来的灾难,以及他为什么杀胡的原因。讲罢接着道:“各国英雄反秦,所打旗号都是秦二世的荒淫暴政,如今胡亥已死他们也就没有反叛的理由,不久天下将归于宁静。秦国本来是个王国,先帝统一天下,才称为皇帝。如今六国已经复建,秦国的疆域越来越小,再称皇帝已无必要,今日起恢复王制。” 百官早惧赵高的淫威,自是没有异议。赵高又把嬴婴好好的夸赞了一番,推嬴婴继承秦国王位,并选出月后吉日加冕王位,接受玉玺。又令以平民地葬礼,把胡亥葬于‘杜南’宜春夗。 这是近两年来的第一次朝会,也是自胡亥登基之后所举行的时间最长的朝会,直开到申时四刻才终于散了朝。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二十九章 游说鄣邯 . 邦破‘武关’的消息,经过半月有余才辗转的传到‘的义军之中。这中间又经历了以讹传讹,消息变得极度夸张起来:有说刘邦是率二十万大军,因此才能如此快捷的攻下‘武关’。有说哪是才攻下‘武关’,两三月之前已经攻下‘武关’了,现在刘邦早就打下了‘咸阳’,并亲手杀了秦二世皇帝胡亥,事实上秦国已经灭亡。 不管这些传言有多么的夸张,但给义军的冲击着实不小。兵卒们为这个消息额首相庆,盼望着能够尽快的消灭眼前的军,赶去‘咸阳’城与刘邦的人马会师。甚至有人还做起要进入皇宫睡一睡龙榻,抢个貌美的宫女作老婆的美梦。 并非所有的人都同这些兵卒们一样高兴,李信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大吃了一惊没有一丝的高兴,同时他相信项羽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吃惊的程度一定比他强烈上十倍。 李信之所以大吃一惊,是因为他没料到刘邦竟会如此快的攻进关中平原。当然,他知道刘邦是比项羽先入了‘咸阳’,可实在没想到项羽还在‘巨鹿’与纠缠着,刘邦已杀入了关中。一下子他慌了神,急急回营叫来张良指着地形图道:“外边都传刘邦率领二十万大军攻破了‘武关’,甚至有人说他已打下了‘咸阳’。二十万人马刘邦一定是没有的,估计也就四五万人马。‘咸阳’他也一定还没攻下,或许此时仍在‘武关’附近,可‘武关’之北千里平川,用不了一月他便可以再破‘峣光’与‘蓝田’,驰马入主‘咸阳’城!” “大王是想先刘邦进驻‘咸阳’?”张良朝帐外看了一眼,道:“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正有机会。‘九原’传来消息,韩信已将匈奴人逐出长城五百里外,匈奴之祸暂时也算解了。如想先刘邦进入咸阳可调韩信大军南下。不用一个月就可攻下秦都‘咸阳’,可这有什么用处呢?” 对于是否先刘邦一步入主‘咸阳’?李信在帐内走来走去拿不下主意。自秦灭六国之后,天下的财富有三分之二都集中在‘咸阳’,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直把他的魂都勾走了。可他也明白,范增之所以设‘鸿门宴’欲除刘邦。就是因为刘邦先入了‘咸阳’,如果自己先刘邦入主‘咸阳’,那不是当了刘邦的替死鬼?当然,他并不怕范增对他摆什么鸿门宴,到时大可学刘邦一样来个金蝉脱壳,可正如张良所说此时占了‘咸阳’又有何用,项羽大军一到还不得乖乖的再退出去?但,那笔唾手可得的财富又着实不愿便宜了别人。 “先生说占了‘咸阳’没有用处?关中平原可是物产丰富。当初秦国就是凭借那里打出的粮食灭了六国地。”李信笑道。 “臣并非说占领关中平原没有用处,而是说现在占了不仅无用还会带来无穷的麻烦。首先,‘武关’已入刘邦之手。大王占了咸阳首当其冲的便得先与刘邦为敌。其后,项羽会率全军赶往‘函谷关’,入关也与大王为敌。项羽已为一霸,各国将令除了刘邦这支人马全听他的号令,兵强马壮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刘邦虽弱,但其阴险狡诈,颇难对付。大王同时与天下所有义军为敌,只怕耗尽‘九原’所产也不能取胜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实在舍不了咸阳城里的那些财富。”李信指着地形图上标识地‘棘原’道:“按照原先的计划。需再等上十日,等到邯军饿得手脚无力军心大乱时,才是我们对秦军发出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今日,突然传来了刘邦破‘武关’的消息,项羽一定没有耐心再多耗十日,会尽快的解决掉。” “虽说军粮草已绝,但其二十多万大军的战力仍在,现在破之伤亡将会很大!况且。他坚壁清野固守棘原,没有六到七日此城无法攻下。”张良道。 “六到七日?我看项羽连三天也等不了!他那谋士范增一定会给他出个招降的计策,而我……嘿嘿!”李信苦笑一声。 “大王担心项羽会派大王前去招降?” “这不是担心,而是一个肯定的事实!试问全军之中还有哪个比我更加了解?不让相识地人前去游说,而让不相熟的人去游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李信道:“就算项羽顾及我地安全不让我去,范增也会千方百计的让我前去。他对我很是猜忌,这也算是个借刀杀人的好计谋,他又如何会轻饶得了我?人在怀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我做主了。”李信道。 “那大王的安全如何办?”张良略一思虑,道:“不行我代大王前去,就说大王突染疾病,无法……” “范增医术精湛,装病是骗不过他的。再说你与并不相熟,不了解这个人,前去无法说服其投降,说不定还会被他一怒之下所杀。你若死了,我少了一个足智多谋的丞相,岂不得把我给伤心死?”李信坐下身,招呼着张良也坐下来,道:“你也不用为我的安全担心,不会对我怎样,留我不死也是给他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他还没傻到自绝退路的地步。不过有件事情我着实不舍,你得替我速办,错过了这次时机我会后悔一辈子。” “请大王吩咐!”张良道。 “既然不能占领‘咸阳’,城内的财物也不能就此便宜了他人。你拟道旨令,让韩信挑选数千精兵扮成商人混入‘咸阳’城内,入夜蒙面为盗,攻破官仓尽取财富。一定要让他时刻注意刘邦动静,如果时间充裕可再破王宫掠取财富。此事一定要秘密行之,万不可泄露半点风声让人得知是我们所为。” “谨遵大王诏令!”张良应了一声。 一名亲兵来报,道:“西楚霸王项羽传令,召大王迅去大帐议事。” “噢,知道了!”李信站起身,整整衣冠,道:“如果有可能地话,把阿房宫里的一切物什全部 “阿房宫?阿房宫还未建成。里边会有什么东西?” “阿房宫连建几十年,里边的宝贝还会少吗?”李信笑道。多少年来,他一直痛惜项羽一把火烧了阿房宫,十分的想知道这阿房宫里究竟有些什么,为何项羽会一怒而烧了阿房宫。要不是这事实在不可能,他真想下个令把整个阿房宫都搬到‘九原’去。 …… 司马欣尽拣着无人小路行进。这一路道路曲折,荆棘丛生,赶到‘棘原’时已浑身泥泞、衣衫褴褛,就连靴子也被脚指头给顶出两个破洞来,哪还有大将的风范,活脱脱跟一个叫花子一般无二。 听闻司马欣在外求见,急匆匆亲自迎出行辕,看着司马欣这番模样心中顿时明白‘咸阳’发生了大事。不然一向注重仪表的司马欣不会如此模样。此处兵卒甚多,不是询问说话的地方,他道: “司马大人里边请!” 把司马欣迎入大殿。司马欣跟一条饿了三日的野狗一般,双眼冒出可怖地绿光,拿起几案上的食物狂吃起来。 将眉头紧皱,连连道:“司马大人你慢点,别噎着!”司马欣毫不理会,只是尽量的把食物塞到嘴里。正吃着,他突然松了手,手中的一块马肉掉到几案上,两眼噙着泪水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把赵高当老子伺候。他却拿我不当人。三天,在赵高府上一等三天,他竟连我一面都不肯见,还要杀我!” “赵高要杀你?他贵为丞相,你身为朝廷大员,他为何要杀你?”邯问道。 “只因他要弑主称君,怕将军手中的二十万大军会坏了他地大事,因此想先除去我不使自己的阴谋败露。然后再伺机除去将军这个危胁!……”司马欣一气把在赵高府上所听到的讲了一遍。 一切都已明了,既惊讶于赵高的不择手段,又悲叹于今后自己该怎么办,叹了口气道:“你所说可都属实?” “这些话都是属下冒着生命危险偷听而来,不敢有一句不实,欺骗将军!”司马欣道。 “这么说赵高已弑杀了陛下?” “他计划周详,我逃离咸阳时,曾见阎乐率领大军奔皇宫而去,想必已经弑杀了陛下!” “你……一路上辛苦了,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垂头把眉头展平并轻轻地按着颧骨。 “将军!”司马欣神情激动的道:“赵高已经无法无天,对于我军又心有余悸。此战胜,他会想方设法把我们除去。此战败,我们更是死路一条。请将军深思熟虑,一定得想个妥善的办法出来!” “知道了,你休息去吧!”道。 “不行,我们也反他娘的,与此处义军合为一军,共击‘咸阳’。”司马欣恨恨地道,直想现在就率领大军赶到‘咸阳’生擒赵高,问一问他为何要杀自己。 “我……我会仔细考虑的,你先回寝休息。”送走了司马欣,感觉自己如同陷入一片沼泽之中,四处都是陷阱,而他怎么也逃不出去,越陷越深已能聆听到死神的脚步。赵高弑主,朝廷一片纷乱哪有工夫顾得上他?只怕二世被杀这个消息传到关中周边地城池后,那些尚在秦国手中的城池会纷纷反叛,所以他突围朝西退去的计划算是彻底破败。就算那些城池没有反叛,他也顺利的突围出去,但‘咸阳’一旦被破,秦国灭亡之后,他这支孤军又有什么生路? 固守‘棘原’是死,向西退撤是死,战败是死,战胜亦是死,除了死路竟没有一条生路。邯感觉胸口有如被一堵墙狠狠的压着,气都喘不过来,想站起身,腿脚却发软的使不上一丝力气。两耳嗡嗡作响,双眼一抹全黑,天旋地转头晕的厉害。 “将军,前方捉到一个可疑的人,自称是将军的故交,要拜见将军?” 打起精神抬头看去,见说话地是把守西门的将领,先是问道:“项羽大军可有什么动静?”在得到守门将领‘敌军未有异动!’的回答后,方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那人不肯说,他给未将一样东西,说将军一看便知!”守门将领从怀中掏出一块用绸缎包裹的异常严实的东西递了上来。 从外形上看,绸缎里边包着的应该是一块印信。解开一看,果然是一块印信,并且这块印信还十分的熟悉,熟悉到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块印信的主人是谁,门外来地那人又是谁。 “杀……”喊出半声,把剩余的那半声吞了回去,道:“把……把他带进来!” 李信被两个壮汉押了进来,双臂被反剪在背后,一根指粗的麻绳将他的上身缠得密密麻麻。 看着这个背叛他,曾让他恨之入骨最想杀的人,如今被五花大绑押在面前,突然病态的笑了笑,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大有来头,曾经的‘九原’郡郡守,率领十万大军随我剿叛的前军统帅大将军。如今的叛贼,在‘九原’自称为唐王的李信——李大将军!这可是个南面称孤地大王,乃是千金之体,你们怎能如此对他,快快松绑!” 兵卒们解了麻绳,李信揉了揉有些酸楚的双臂,神态自若又带着些戏谑的口吻道:“大哥,你千万别这样夸我,你这一夸,兄弟我如芒在背浑身的不自在。今日,兄弟来见哥哥,为的是与哥哥交交心,好好的说会话。” “嘿,你千金之体,大王之尊,我怎么能生受大哥之称,这不是要折煞于我吗?我说,大王!”顿了顿,特意用十分轻视的语气重喊了一声‘李大王’:“你降尊来到我处,不知有何吩咐?” “兄弟来到大哥行辕,大哥连个座也不让兄弟坐,天底下有这样招呼老朋友的吗?”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三十章 鄣邯归降 . 咳,你瞧我这是怎么搞的,竟忘了请大王就座。李座!”笑道。没等李信在席上坐下,他从虎榻上站起身,下了台阶走到李信身边又道:“瞧我这没长眼的狗东西,唐王驾到理应坐最尊贵的上座,怎能于下位相陪。大王,快请上坐,我居下位相陪才是。” 李信笑了笑,抬腿朝阶上走去,才上两个阶台,喝道:“大胆,你还真拿自己当大王了?来人,给我拿下!” 李信摇了摇头,并不回头去看,又上了一个台阶,走到虎榻前转过身,神色自若的道:“我知道当初率军回到‘九原’自立为王,大哥恨我入骨,巴不得食肉寝皮方能解心头之恨。可我也知道,大哥是不会杀我的,要杀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才杀?”他在虎榻上坐下身,就如同在‘九原’坐在王榻上与手下将领谈话那样,语气十分平和的道:“我是忘不了与大哥相交数载的这份情谊,方冒奇险来此救大哥,大哥若一剑把我杀了,只怕至死都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救我?”冷笑一声,握剑的手微微一颤,拦住向阶上冲去的两个兵卒,道:“就凭你?李信,你是不是以为用十多万的兵马困住‘棘原’,我就必败无疑?‘棘原’尚有精兵强将三十万,两军对阵未必就会败了。真要是不幸输了此仗,我尚可率军途经‘柏人’朝西撤去,你们能奈我何!救我?笑话!” “好,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大哥依然能如以往一样豪气冲天,小弟着实佩服。”李信鼓掌道:“不过,我倒听说一个消息,说是‘咸阳’那边……!” 李信突然把话停了下来,给使了个眼色,接着道:“‘咸阳’那边,啊……啊……” 明白这是李信让他驱退左右。他没想到自己才刚从司马欣的嘴中得知‘咸阳’内乱的消息,李信竟然也知道了。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一旦传出去军心将大乱,他把殿内的兵卒驱退,道:“‘咸阳’那边怎么了?” “听说赵高杀了胡亥,颁布诏书立嬴婴为王。我还听说。义军的另一路大军由刘邦率领,已破‘武关’,不日就会拿下‘咸阳’,大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边是什么滋味?” “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听大哥的口气,原来大哥早就知道了,我这不是咸吃罗卜淡操心吗?不过,我是怎么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国一灭,大哥将何去何从?” “我……大不了跟你们拼了,鹿死谁手还未得知。” “大哥的勇气确实可嘉。可扪心自问大哥自以为能拼得过吗?要是能拼得过,大哥也不用固守‘棘原’,一拖就是月余。”见一脸惨白,李信心念一转,语气加重道:“只怕哥哥突围地想法也是一厢情愿吧,哥哥当真有把握率兵马突围出去吗?” “我有三十万大军,打不过你们难道连突围也突围不出去吗?你也太小看人了!” “不是我小看大哥,而是目前的形势……唉!”李信摇了摇头道:“半月前,大哥率军突围出去还有可能。可如今……” “如今怎么了?” “兄弟此番被带进大哥行辕之时,见集市上已开始抛售人肉,价格只及马肉的三分之一。可见大哥已无粮草,陷入了死地。没有粮草的军队是什么军队?我不说大哥自然明白!兵马一旦没有了粮草,势将十分难控制,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逃跑与哗变的危险,大哥想带着这样的一支人马突围?” “那只是城内百姓无粮可食,以致出现人食人地惨状。我军中粮草颇多。用不着你来为**心。” “好,咱们不谈这个,就算大哥率军出了‘棘原’,又将去何处?‘咸阳’被破,天下处处都是义军,大哥以一支孤军能坚持多少时日?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哥此时投降尚可保住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一旦被我军攻破‘棘原’,那下场可就……。”李信顿了顿,道:“项羽本已下达攻击‘棘原’的命令。我是不忍大哥战死,也为了不让两军再有死伤,方冒奇险来劝哥哥投降,还望哥哥好好想想,莫要做出后悔一生的决断。” 茫然的坐于地上,探手去抓几案上的酒樽,一不小心把酒樽碰翻,酒洒了一地。李信见其已心神大乱,喝道:“,你为何一定要把命卖给姓赢的,难道秦国一桩桩一件件让人心寒的不义之举还不能警醒你吗?” 受喝一惊,抬头看向李信。李信接着道:“你还记得秦国大将白起吗?” “怎会不记得?” “白起率军攻破‘郢都’,长平一战更是坑杀赵军四十万。一生攻城略地不计其数,所立 天下无人能及,他是怎么死地?” “被……被一道御旨逼杀而死。”道。 “那你还记得我们的大将军蒙恬吗,他又是怎么死的?” “蒙大将军三代为将,在北驱逐匈奴,开辟疆土千余里,却在阳周被一道圣旨处死!”愣了愣,面色惨然地道:“为什么于大秦有功的人都会是这样的下场?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只因他们的功劳太大,朝廷无法酬报,只能诛杀。我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不得不反秦称王的!大哥……”李信站起身,下了台阶来到身侧坐下,道:“赵高杀胡亥,这就是老天要灭秦国的征兆,天下无论是聪明人还是傻瓜,都已看得明白,你为何在这事上犯了糊涂?秦国一亡,你身为亡国之将,孤立无援如何长存?不如听兄弟一声劝,倒戈向秦,参于各国义军,向暴政发起最后的冲击。到时灭秦之后,瓜分秦国的领士,也能被封为王有南面称孤的机会。相比于战死在此或被生擒后处死。两个结局要走哪个,你得速速拿个主意。” “我……”拿起酒壶,狂灌一气,把酒壶摔于地上道:“我愿降,可你得给我几日时间准备。” “准备?还有什么好准备地?此事最怕夜长梦多,不如这时便下令兵卒放下武器归降!”李信急道。 “好……好……”站起身。步履蹒跚的朝虎榻走去,道:“我这就下令归降!不过我有几个件条,归降之后……” “大事告成,有时候我还真***有点佩服我自己!”李信心中暗道,答应了所说的一切条件,俯身捡起地上摔的酒壶,晃了晃里边还有点酒。他从几案上拿起一个酒樽,正往酒樽里倒酒。要庆祝这次地游说成功,门处突然跌跌撞撞的跑来一员将领,嘴中高呼:“将军。大事不好!” “董翳,你也算是品阶颇高的一员大将,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有什么大事不好地,说!”强忍心中的惊惧,斥道。军中承受着无粮之苦,‘咸阳’赵高弑主,刘邦攻入关中平原,项羽大军围困‘棘原’。已经有太多的不幸,他实在不想知道还有什么不好地事情发生。 “项羽派出两万人马。杀入城外营垒,我军死伤惨重,伤亡已有万余。”薰翳道。 “带军的是何人,如今杀到何处?”问道。 “为首的将领乃是项羽手下一员悍将,姓蒲名仁。他们已攻破第一道营垒,现在正往第二道营垒攻击,距城墙不足五里。”董翳道。 “第一道营垒的兵马与项羽攻击的人马相若,又有垒可依靠。怎会如此轻易的破了?”道。 “兵卒士气低落,根本无心抵抗,因此才会被敌军轻易破了。照蒲仁如此猛攻的气势,攻下第二道营垒将不用一刻钟,半个时辰之内便可全破城外营垒。将军,是守是撤,得赶快拿个主意啊!”董翳道。 “咣当!”李信手中地酒壶与酒樽落在地上,听响转头看去,怒道:“李信,你一边过来招降。一边又派兵马攻打,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欺我无能,不敢杀你?” “招降?李信?”方寸大乱地董翳听到这两个词,脸上顿时一喜,不信的看过去,见果真是早就反秦的李信。道:“将军,如今战是战不过凶悍地项羽,守着‘棘原’城也不过多拖个三五日罢了,李将军既亲自赶来招降,足见不忘当初的情谊,不如就降了他们吧!” “乖乖,范增这是铁了心要害死我啊!”李信心中暗道,凝神止住内心的慌乱,仰头大笑三声,将脚前酒壶跑飞,喝道:“酒呢?我要喝酒!” 这三声大笑把与董翳笑的不知所措,见李信突然要酒喝更把两人给说糊涂了。薰翳上前拉着李信的袖口,笑道:“兄弟,真的是你啊,我这是不是在做梦呢?哎哟,真疼,看来不是在做梦,那兄弟说的招降也是真的了?咱们酒先不急着喝,等退了外边的蒲仁再喝不迟。” 李信大袖一挥,差点把董翳给带了个踉跄。他还还没想好怎样给邯解释,继续狂态毕露地喝道:“酒呢,赶快给老子上酒,老子要喝酒。” “来人,上酒!”董翳叫人送来酒,一边给李信倒着酒,一边道:“兄弟,你是不是来招降的啊!” “当然是来招降的!要是你晚来一刻钟,将军早就下令归降义军,我们已是一家人了!”李信饮了一樽酒道。 “将军,我们降吧!”董翳热切的抬头看向,道。 黑着脸,问道:“既是前来招降,为何又派军攻打我们?” “对,这事透着古怪!兄弟前来招降,又在阵城外急 原’?莫非是老弟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故意前来送死能,这里边一定还有别的道道,天下哪有如此傻子。”董翳道。 “谁说我是来送死的?”李信斜眼瞧着董翳笑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所以派军攻打你们,这里边确是另有隐情!”李信道。 “有什么隐情?”董翳问道。 “你们可知,楚怀王登基之时,曾向天下许诺,谁率先入主‘咸阳’,就封谁为王?”李信已经想好了解说之词,道。 “这个倒没听过,兄弟说有说算有吧。可这跟攻打‘棘原’有何关系?”董翳道。 “当然有关系了,而且大大的有关系。哥哥们试想,有谁不想为王地?项羽想为王,刘邦也想为王,他见刘邦已攻破‘武关’,马上就要入主‘咸阳’。他能不急吗?这事放在哥哥身上,你能不急吗?”李信道。 “急!这封王的好事,怎能不急?”董翳道。 “所以,项羽要想封王就要马上离开这里赶往‘函谷关’,由‘函谷关’入关朝‘咸阳’赶去,要赶在刘邦之前入主咸阳宫。但,大哥这里的三十万大军是个祸患,项羽不能说走便走。怕大军一走大哥率领人马从背后击之,于是就派兄弟前来游说大哥归降,好无后顾之忧。”李信道。 “那。上将军不是归降了吗?为什么还要打!”董翳不解的问道。 “我是否能说动大哥归降,这事谁也不能保证。所以在来‘棘原’之前,我就与项羽商量一个计策。以我入‘棘原’两个时辰为限,如果两个时辰之后,‘棘原’城头没有挂上白旗,即令令蒲仁率军攻打。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来告诉大哥义军有破‘棘原’的能力,二来也是给大哥下个速速归降的决心。这不,我入‘棘原’已过两个时辰。城头上又没挂上白旗,蒲仁以为大哥不愿降,就率领大军攻打‘棘原’促大哥投降了。这都怪我,怪我考虑不周,以至于使两军再战。要是在大哥同意归降地那一刻起,我便告诉大哥需在城头挂起白旗,也就没有这档子事了。” 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李信看得出已相信他这一番胡编乱造。道:“大哥,你速在城头挂上白旗,我这就出城面见项羽,明告大哥已愿归降以及大哥投降之后的条件,促使两军罢战,以免自相残杀。” 项羽为争王而急于从此处撤军,似乎又看到了一丝的希望,犹豫起是立马便降,还是拖上一两天等项羽走了再寻其他出来。 “上将军,此时投降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董翳喊道。 “只怕我不降,项羽不会把大军拉走地。就如李信所说,他亦怕我抄了他的后路。罢了,罢了!”邯在心中暗想,抬头双目盯视李信,道:“董翳,你即刻送唐王出城,另让城头都挂上白旗!” “是!”要不是董翳年纪太大,人也胖了一点,他真要高兴地蹦到天上去,拉着李信的手就朝外边跑去。 李信出了城,先是长舒一口气,感觉浑身不舒服,伸手一摸,身上出的汗早已把衣服给浸湿。远处,浦仁军攻打军攻的正急,可这似乎是场并不对称的战争,浦仁军就如一支误入羊群的恶狼,左右撕咬,上下厮杀,那些羊哪是对手。 混战之中,李信并未去找浦仁令其停止攻击。那里太过凶险,贸然赶去不是被军杀死,就是被浦仁军误杀,再说浦仁竟敢擅自攻打‘棘原’,那他受没受在乱军之中杀了李信的命令,谁又知道? 他绕过混战中的两军兵马,在心中暗骂范增地为人阴险。心想这一次一定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了,见到范增之后一定要痛骂其为何总是想除掉自己。我在你范增面前虚以委蛇、装疯卖傻、小心伺候,容易吗?为何你范增总是不信任我,要除去我呢!还有,到时连项羽一并也骂了,这事项羽也一定掺和着,没有项羽的命令,蒲仁哪敢擅自攻打‘棘原’。 “去他***,老子受够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分道扬鏣就是,有什么了不起地?”李信嘴里嘟囓,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朝营地走去。迎面跑过来两匹马,一个是范增,一个正是项羽。 “范老贼,**你十八辈祖宗!老子为了灭贼,不顾自身安危入敌营劝降,你们却让浦仁急攻‘棘原’,打的是什么主意!”李信在心里又把骂词排演了一遍,拦在两人的马前,还未张口骂道,项羽却先开了口:“李兄弟,你没事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三十一章 剑指‘函谷’关 . 论从哪个角度看,项羽都很焦虑,显然是十分关心李这种焦虑就如同是在得知自己的亲兄弟犯险后,不顾一切赶来相救时的那种焦虑,不是靠装就能装得出来的。因为那双有神的大眼睛里透露出的是让人无法怀疑的真诚。 李信的愤怒被这种真诚融化掉三成。想明白咒骂无济无事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又消去了三成的愤怒。剩余的四成愤怒被他生生的压了下去,笑道:“大哥,我没事。真的,一点事情也没有。你看,好胳膊好腿的,全身上下连一个伤处也没有。” “他妈……!”项羽破口大骂,其中脏字连带简直是不堪入耳,道:“好他个浦仁,李兄弟孤身犯险入‘棘原’劝降,我是下了谁也不准在这等危机时刻与军发生战斗的严令,害怕危害到兄弟的安全。他可好,竟然不听我将令擅自攻打‘棘原’,反了他了,这不是要害死兄弟陷我于不义吗?兄弟你放心,我这就上阵拿下浦仁,亲自交到兄弟手中任凭处置。” 这是李信第二次见项羽骂人。头一次是在‘柏人’县大殿,那次似乎也没怎么骂,只是道了几个‘滚’字,说了些要打要杀威胁援兵将领的话,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破口大骂。李信知道,项羽虽说看上去粗犷豪迈,但终究是破落贵族出身,自小家教极好,不是随便开口骂人的大老粗。这一次没忍住破口大骂,也证实了蒲仁攻打‘棘原’他根本不知。 至于说浦人不听号令擅自攻打‘棘原’,李信压根就不信这里边没有人指使。浦仁这人他清楚,是员勇将,而且是个只听从项羽的将令,对其他人的命令一概不听的那种死忠将领,哪怕下令的人是被项羽尊称为亚父的范增,他也不会听从。今天,在项羽没有下令的情况下。浦仁一反常态的攻打‘棘原’,一定是有人拿项羽地安危说服了他。而他为了救项羽于危难之中,才不顾自己这样作的后果,在没有得到项羽命令的情况下攻打‘棘原’。能使此借刀杀人伎俩的只有范增,事实上也只有范增那条巧舌可以说动浦仁,让其相信李信将来对项羽是个极大的威胁。只能尽早除之以绝后患。 李信不由的抬头看去。好像这事根本与范增没有一点关系,他眯着眼,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身体四肢也没有任何地动作,如同与胯下的马融为一体。 “都是你搞出来的鬼,你倒装作跟没事人一样。浦仁这人是员猛将,不能就这样给你背了黑锅,被不了解真像的项羽给杀了。须救他一救。”李信心中暗想,笑道:“大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把浦仁交给我是想让我奖赏他吗?我那‘九原’贫瘠,哪有东西奖赏他。还是留在大哥这里,由大哥奖赏他吧。” 浦仁的忠心与勇敢,项羽自也知道,如何舍杀了他。可为了给李信一个交待,他不得不这样做。听到李信说浦仁有功,虽不解其中真相,但还是心中一喜,道:“老弟这话何意?浦仁急攻‘棘原’差点害了你的命,你怎会替他说话?他又有什么功!” “我替浦仁说话了吗?没有啊!浦仁想害我吗?更是没有的事!天幸浦仁攻打‘棘原’。他似乎是知道我有危险,这一打不仅救了我的命,还逼得自此降了。将军你看,‘棘原’城头上已挂起了白旗。” “降了!”项羽抬头看去,‘棘原’城头上悬挂着道道白旗,大喜道:“兄弟这次地攻劳可不小啊!凭此大功,等秦灭之后,兄弟要把哪几个郡划归唐国治理。我一定支持。走,我们这就一起同往‘棘原’召见,路上你再给我好好讲讲,当时遇到了什么危险,浦仁又是如何歪打正着的救了你的。” “是!”李信拉着项羽伸出地大手与项羽共骑一骑,道:“我所以敢应了大哥的命令入‘棘原’招降,是以为已沦落到这种地步肯定把我当初叛离秦军的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谁知他竟怨恨我到如此地步,情愿送死也非要杀了我不可。说什么凭借大哥那点兵马破了他坚守的城池,简直就是妄想。” “哼。他倒自信的很!”项羽冷冷道。 “是啊,我当初也是奇怪他为何如此自信。现在回想起来,他也并非是认为自己可以固守‘棘原’,想必是咽不下我私带他十万兵马这件事情,想着把我杀了之后再降不迟。” “嘿嘿,他要是敢杀兄弟我还会接受他降吗?我誓破‘棘原’,以他那二十多万兵马以及‘棘原’的所有百姓为兄弟陪葬。后来呢?” “多谢大哥如此看重小弟。”李信道:“后来,几个亲兵把我拖出殿外,磨刀霍霍的就要杀了我,可把我吓得浑身冒出一身冷汗,差一点便跪地求饶。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名将领赶到殿前,嘴中狂呼:‘将军,大事不好,项羽大军急攻‘棘原’,连破我军三处营垒,马上便要破城而入了。’邯听报,顿时吓得面色苍白,亲自给我松了绑,与我商量起投降地条件。大哥,小弟当时为了活命,也为了能让大哥尽快赶往‘咸阳’,他提出的条件一古脑的都答应了,还忘大哥不要见怪。” “如此说来浦仁还真的歪打正着救了你一命!”项羽呵呵笑道:“邯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第一个条件是他们投降之后大哥不能秋后算账,编排出一些理由杀了他们。并且投降的二十万兵马仍由他带领,大哥不能打乱他的建制。”当时,邯只是提出仍由他率领这二十多万兵马,并没说过其他的什么。不过李信清楚历史上邯率军投降之后,没过多久项羽便找了个理由将这二十多万秦兵全部坑杀,所以转述的要求时,他特意地加上不能杀俘这个条件。 “嗯,接着往下说。”项羽不置可 。 “第二个条件是秦灭之后要封他为王,最好是连司马欣与董翳一块封王。”李信道。 “他的胃口还真不小,还有呢?”项羽道。 “没有了!”李信道。 “就这两个条件?兄弟既答应他们了,就由着兄弟吧!”项羽笑了笑。见‘棘原’城外的战场已经归于平静,对迎面赶来的一队人马道:“去把浦仁给我叫过来!”…… 经过一夜的时间,棘原县内地秦军精锐终于全部出城,点算人马之后,除了饿死、战死、受伤的,得降兵二十二万六千余人。第二日晨。为了能够尽快的赶到‘咸阳’,不到寅时六刻,大军便披星带月的向西开拔,朝‘函谷关’地方向而去。 也就在这日,眼看离朝见太庙,接受玉玺的时间越来越近,赢婴终于下了除掉赵高地决心。趁着天还没亮,赵高还未派人叫他前去太庙受玺。婴轻咳一声,两名在屋内伺候的宦官,立马警醒的来到榻前。低声而又恭敬的道:“大王,何事?” “呜……”未曾开口,嬴婴先是哭了起来。哭的很悲伤,很绝望,把两个宦官哭的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大王……”一名宦官张口道:“您是不是生病了?” |> “大王……”另一名宦官道:“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赢婴摇了摇头,道:“我能相信你们两个吗?” “大王何出此言,我们两个从小就服伺大王至今,从未违过大王的命令行事。大王有何事敬请吩咐。我们两个肝脑涂地,万死以报大王之恩。” “我要死了!”嬴婴叹了口气道:“能救我的只有你们两个,我也只能依托你们两个。你们要想明白,是救我于危难之中,还是陷杀我于此地,自己拿个主意,我不为难你们。” “大王!”两个宦官同时跪了下来,叩首于地。道:“愿听大王吩咐调遣。” “我所以会被立为秦王,是因为赵高弑杀了二世皇帝之后怕大臣武将们兴兵讨伐,才推我坐上王座。一旦他这个伎俩成功,骗过了天下所有忠于秦国地大臣,就会故计重施,杀我于此。”嬴婴顿了顿,见两个宦官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是值得相信的人。接着道: “昨日,有人密报:赵高已与楚怀王商量好了计策,今日在朝见太庙之时杀我于太庙。然后命峣关的守将打开关门,放刘邦大军入关直奔‘咸阳’。而他,因为灭秦有功,会被封为关中王。” “好毒辣地奸人!”一名宦官恨恨道。 “大王,我们应该想个办法先除去他。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另一名宦官关切的道。 “计策我已想好,到时还得两位义士相助!”嬴婴长舒了一口气,道:“今日我不妨就在宫里装病,声言不能前往太庙。这事赵高筹划了这么久,必不会轻易放弃,将亲自来叫我前去太庙,那时便可行事,除赵高于宫内。具体的计划是这样的,你们两个到时……” 今天,是嬴婴正式为王的日子,是个大日子。天还未亮,赵高已经起身,梳洗一番,换上新做的丞相服,站在大铜镜跟前仔细看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他一共经历了三次。第一次是赢政登基称帝,那时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宦官,只能站在很不显眼的地方静静看着威风八面地嬴政称了帝。第二次是胡登基称帝,那时他已为宫廷禁卫朗中令,并亲手策划了整个事件,可谓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可那次李斯的光芒完全盖过了他,使他显得还是有些默默无闻。第三次便是这一次,这一次他占了李斯的丞相位,朝廷中的大臣对他又惧又怕,他将会成为绝对的主角。 赵高站在铜镜前想着自己会何等的风光,不由的嘴角挂笑,对着铜镜里地自己道:“第四次,当第四次来临的时候,你就会身着龙袍,前往太庙登基为王!” “大人,丞相大人!”门外有人轻轻唤道,赵高回身一看见是去请婴的亲信,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唉,秦王病了,这可如此是好?”那名亲信叹道。 “病了?哪天病不好偏偏在今天这个重要时刻病,看来嬴婴确是个孽种。你再去请他去太庙,让他一定要坚持,称王是大事,万不可误了吉日!不,还是我亲自去请吧!”赵高将前襟的一处折皱捋平,踱出寝室上了马车朝王宫赶去。 “大王得的是何病?”马车直到宫内寝院方停,赵高下了车,对在门处候着的一名宦官问道。 “太医说是什么冷热病,也没什么大碍,休息个三五天也就好了。”那名宦官说着,把赵高领入寝宫,顺手关上了大门。赵高疑虑的回头一望,他解释道:“太医说这病最怕受风,若受了风,两三个月也好不了,还有性命之忧。” “我冷……快盖被。我热……快去被!”里屋传来嬴婴的喊叫声,赵高笑道:“这病倒古怪的很,领我前。” 龙榻之前一个宦官忙来忙去累得满头大汗,榻上赢婴脸色苍白如同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大王……”赵高十分关切地喊了一声,伸出手去拂婴的额头。突然,竹着龙凤的大被被嬴婴掀开,里边闪出一首寒光。赵高定睛一看,婴手持尺长短剑,朝他胸前猛刺了过来。 他向后退,正忙碍的那名宦官按住了他的手,使他无法后退。他含胸收腹想躲过这一刺,那个领他前来的宦官从背后推着他往前走,短剑直入他的前胸。 “快……拿着赵高的印信去解了朗中令的兵权,扫除赵高余孽!”婴松了手,剑入赵高身体直没剑柄。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三十二章 嬴婴约降 . 了赵高,诛灭赵高三族之后,秦王嬴婴抖擞精神准备天威。可事情进行的极不顺利,远比他所能想到的难处更加困难十倍,一个个坏消息如同雪片一般压在几案上,把他并不十分坚强的躯体彻底击垮了。 先是率二十多成秦军精锐投降叛军,接着是项羽率四十万大军号称七十万朝‘函谷关’而来,然后是刘邦用贿赂的方法破了‘峣关’,用急攻的办法破了‘蓝田’,离‘咸阳’越来越近,也就不到几日的路程。还有就是刚刚才送上来的奏报,这个消息更夸张,更让人无法理解也让人无法相信,昨夜‘咸阳’城竟被一伙盗贼抢掠一空。 “‘咸阳’城内禁卫、衙役、屯兵、郡县兵,加起来足有两万,竟让一伙数千人的大盗给搅了个天翻地覆,官仓内历经几百年积攒下来的钱财被抢一空,宫内府衙被盗的财宝足有八成,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养着你们又有何用!”嬴婴在大殿龙榻上用尽全力把奏报摔在殿下,竹简碰地崩裂时发出的巨响在庞大的殿里回荡,殿下早已魂不守舍的百官被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跳出来,噤若寒蝉的抬头朝怒不可遏的秦王看去。 “滚,都给寡人滚出去,明日谁要拿不出对付叛军的办法来,趁自在家里自尽省得我看见心烦!”嬴婴疾言厉色的指着殿外喝道,群臣们争先恐后退出大殿,只有三个人未曾离去。他们都是嬴婴新提拔上来的,分别是左丞相、右丞相以及主管全国的兵马的国尉。 “陛下息怒!”三个位居三公的大臣弯腰跪在地上叩首道。 “陛下?寡人哪还有资格称陛下,始皇帝留下的基业只剩下关中一带,还被叛军侵扰,眼看连称大王的资格都没有了,还陛什么下?你们也别再跟寡人玩这些文字游戏,寡人不是赵高,也不是二世皇帝。还没糊涂到看不清天下的乱势,沉醉于坐拥九州天下太平的美梦里。” “是!”三人同时道了一声。 “你们不下朝,可是有大事要奏?”嬴婴问道。 “陛……大王,昨日‘咸阳’被盗贼骚扰都是臣没做好防卫京都地重任,请大王责罚。”国尉率先抬头道。 “你才上任几天,万事都还没理顺。这事与你没关系,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婴道:“可查清这伙盗贼是何来路?” “昨夜城中呐喊一起,臣便率军四出清剿,发现这伙盗贼很怪,不似普通的盗贼,倒像是一支军队!” “军队?你从何处瞧出他们是军队?若是军队又是哪里的兵马,是不是城外的屯军哗变?”嬴婴紧张的问道。 “这伙盗贼计划周详,目的性极强。奔地就是国库以及屯集大量财宝的‘阿房’宫。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分工明确,战力极强。一共有四支人马。日间混入‘咸阳’,入夜出动,一路朝官仓,一路朝‘阿房’宫,一路拿下一座城门为退路,一路作为疑兵专门吸引我们追剿。他们个个骑着快马,拿着一种杀伤力极强的弩弓,臣所率兵马跟本不是对手,连敌二百步内都近不得。纵观天下不可能有这样的盗贼,瞧其使用的兵器与所骑的快马也非城外屯兵所用,看起来倒像是关外的匈奴骑兵抢掠时的路数。”国尉道。 “匈奴人打到这里来了?”赢婴惊愕地问道。 “不,臣等三人商量过之后,觉得这支人马并非真正的匈奴其兵。”左丞相抬首道:“蒙恬所修长城沿线虽无我军兵马驻守,但擅自称王的李信派兵把守各处关口,匈奴欲进‘咸阳’必先通过‘九原’。臣未闻‘九原’已被匈奴人击破,倒是听说匈奴人被‘九原’地兵马击退五百里远。此一不可能是匈奴的兵马也。匈奴人制作的兵器极其简陋,弓箭更是无法与我军相比,而昨夜盗贼所使用兵器堪比我军巨弩,这不是匈奴人能制作出来的,此二不可能也。国尉派兵细细询问过守城兵马,最近无匈奴人入‘咸阳’城,此三不可能也。” “与匈奴的路数相近,又不是匈奴人,那他们究竟是何人?”嬴婴问道。 “臣与左丞相、国尉商量后怀疑……怀疑他们可能是从‘九原’过来的。”右丞相也把头抬起,道:“其一:九原的叛军与匈奴人交战十年有余。自是十分熟悉匈奴人的路数,用匈奴人那种打不过就跑的战法不足为奇。其二:听说李信那人极其爱造一些新奇玩意,造出比秦弩威力更大地弩箭也有可能。其三:自李信为‘九原’郡守起一直到今日,其都想尽一切办法,或买或抢,从西部各国用来大量上好战马,从昨日盗贼所使的马上可以看出应是西部各国的好马。” “九原,李信?”赢婴喃喃了一句,道:“这伙盗贼究竟是哪路人马不是现在应该关心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能抵得住刘邦这支人马。昨天寡人想了一夜,在一个宦官的提醒下想到‘百越’尚有我军六十万精锐,不如寡人下令将他们调回咸阳以拒刘邦?” 殿下跪着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叹嬴婴虽说勇敢聪明,能杀了赵高重整朝政,可实在太过年青,把有些事情看得过于简单。‘百越’距此何止千里,六十万大军调动到‘咸阳’最少得费半年之功,更何况现在兵荒马乱地,那六十万大军的主将认不认新立的秦王,愿不愿奉诏赶来都还两说,怎能把希望寄托于这种没有把握的事上。 “你们三人认为这个办法不好吗?”见三人面面相觑并不说话,嬴婴道。 “大王……”左丞相挺了挺身,道:“‘百越’在极东极南之 道未毁之时一来一回尚需三月之功,如今适逢战乱,只怕需半年之久。” “寡人明白了!”嬴婴点了点头,道:“刘邦近在眼前,援兵远在天边。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火也。要不这样,也学当初邯清剿叛军时那样,再从‘山’集起一二十万的兵马,攻击刘邦?以二十万之众攻打四五万的叛军,应有九成往上的胜算。” “上一次集兵,已调尽兵库里的所有甲冑武器。没有兵器的奴隶就是再多上三五十万也不会是四五万手握剑戈兵马的对手。”国尉黯然地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说寡人只能呆在‘咸阳’宫里等死了?”嬴婴异常的失望,喝道。 “不,大王,或许我们还未走到绝路,至少还有一条路可行?”右丞相道。 “快说说还有哪一条路可行!”嬴婴喜形于色地道。 “借兵!”右丞相道。 “借兵?向谁借兵?” “向‘九原’借兵!”右丞相小心的说道,抬头见嬴婴双眉紧锁嘴咬下唇。虽说脸色难看一些,但并没当即反对。这正是三人在退朝之后留下来的用意,当觉得那伙盗贼有可能是从‘九原’赶来的之后。三人就认为欲救‘咸阳’之危必得求救于‘九原’,可是他们怕嬴婴会对这个向这个反贼求援的事情反咸,一直不敢说。这时见嬴婴并没当即反对而是陷入沉思,觉得这事或者能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臣听说大王地父亲与李信曾是好友,当初在上郡时就时李信便是扶苏公子的下属,若非赵高假传圣旨逼死大王的父亲,如今一个为圣君一个为贤臣,一定可传下不少的佳话。凭借这层关系。只需对他说明赵高已死,如今为王是公子扶苏的爱子,其一定会借兵救援‘咸阳’。”左丞相道。 “臣也听说当年赵高蛊惑二世皇帝杀戮皇亲,李信暗中救了兴乐公子并娶其为妻,如此一来他也算是皇亲。按照百姓的说法,大王见到他还得尊称一声姑夫呢。现在,外甥有难作姑夫的焉敢不救,大王只需写上一道旨意。其必率领大军前来‘咸阳’。如此,刘邦之军不必虑,项羽也攻不破‘函谷’关,关中之内无忧也。”右丞相笑道。 “他会来救寡人?”赢婴苦笑两声,道:“听说他现今就在项羽麾下听用,如此反贼哪还有亲戚之情?” “李信虽在项羽麾下,人马之少为各国叛军之最,听说才不过一千马,经历几战之后更是少到不足两百人马。由此可见他对我大秦还是有感情的,并非一意造反。所以反秦完全是被赵高逼得走投无路,方才反了,不然也不会领着这么少地人马前去协助项羽。”国尉顿了顿,道:“再说我们并非必须通过李信才能让‘九原’派兵相援,可直接到九原求助‘兴乐公主’。她是大王的亲姑姑,又与大王的父亲关系最好,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调来兵马相助。” “你们别说了,我不会求助于她的。”嬴婴摇头道。 “为什么?”三人齐声问道。 “为什么!你们问我为什么?”嬴婴双目圆睁,道:“当初,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要杀人家,如今自己有难了又紧巴巴的去求人家,这样的事寡人做不出来?” 左丞相道:“杀兴乐公主都是赵高这个奸臣所使的坏水与大王何干?大王万不可把他人之过往自己身上背负!兴乐公主是个明白人,自会把大王与赵高分开,还请大王三思。” “是啊,兴乐公主或许不会追究,可李信呢?”嬴婴站起身,喝道:“当初,他为秦军一勇将,蒙恬待他如何,始皇帝待他又如何?他又是如何报答蒙恬与先帝呢?先帝一死,他便投靠了赵高,亲自逼死蒙恬。邯待他又如何?邯起兵攻打叛军,首先推荐的人就是他,让其为前锋大将军。可是他却在危机时刻率军反秦,差点置于死地。不说,那也不是个好东西,大秦待他不薄,他应战死于沙场以谢大秦之恩,可他辜负了大秦竟降了项羽。、赵高、李信这些人都是一路路色,尤其是李信,简直就如是一只苍蝇,只要有一点屎味就嗡嗡的跟着走,我岂能去求这样的卑鄙小人?你们要让寡人去求这样的人吗?” 赢婴喘了两口粗气,接着道:“我是不会去求这样地人的,哪怕是被叛军杀了也不会去求他!这样反复无常有奶便是娘的小人,避都避不急怎能让我去求他?只怕让他来援比被刘邦破了‘咸阳’的下场还要坏!” “大王!”三人齐声道:“求援‘九原’是唯一可行之计,还望大王能慎重考虑,切不可以个人好恶坏了大事。” “这个问题不用再谈,寡人的头开始疼痛,想要下去休息了。”赢婴摆了摆手,让三人退下。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暗道:“大秦江山,宁赐外人,不给家奴。让我去求李信,休想!” “慢!”由‘宁赐外人,不给家奴。’赢婴又想到了点什么,叫住正往外行的三人,道:“你们找个能说会道的人前去见一见刘邦,就说我要是投降地话,能得到什么礼遇。” 听到嬴婴叫了声‘慢’,三人还以为嬴婴突然之间想通了,改了主意。兴冲冲的来到婴面前,却听到赢婴想要投降刘邦了。 “大王!”三人叫了一声还要再劝。 “按寡人的旨意办吧!”嬴婴站起身离开龙榻,在宦官的搀扶下,入了小门离开大殿。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三十三章 咸阳归汉 婴一直在‘咸阳’宫里呆着,自决定约降刘邦之后他会,一天到晚谁也不见,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重振大秦雄威。他有一个计划,并且这个计划已经开始秘密的进行,准备在向刘邦投降时故计重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持住刘邦,逼得叛军归降大秦。在实行这个计划的同时,他还秘密的派使者赶往‘百越’,命那里的秦军主将迅速带军赶来‘咸阳’。 几案上摆着一卷书,上边记载着荆柯刺秦王的故事。这些日子里他已被这卷书翻阅了无数遍,并参照着这个故事仔细推敲着挟持刘邦的计划有没有什么漏洞,直到感觉这个计划十分的完美,再没有什么纰漏。 只要这个计划能成功,用投降过来的五万叛军把守‘函谷’关,可拒项羽于关外。要是能拖上个半年,等到‘百越’的秦军精锐赶到,前后一夹击,天下安矣。 |.的臊主意,暗想天下能比他聪明的人只怕没有几个。是啊,六十万秦军精锐距‘咸阳’是远,可你不去调来他始终就那么远,只要他们领旨从‘百越’开拔,那不就离‘咸阳’近了吗?还有,守护‘咸阳’的兵马是敌不过刘邦的兵马,可又何必硬拼呢,用计完全可以把敌人变成自己人,把不利于自己的局面改变成有利于自己的局面。 赢婴忍不住的偷笑,能够平定天下的叛乱,再用个三五年实行宽柔的仁政,百姓一定会对大秦恢复信心,而他也就为大秦立下无以伦比地功勋。这份功劳简直大到可以与始皇帝创下的功劳相媲美。始皇帝那种把江山传至万代的理想也不会在他这一代成为泡影。 “大王,去见刘邦的使者已经回来了!”助嬴婴手刃赵高有功,如今已升为宫廷禁卫郎中令的宦官,走进宫阙道。 “快,宣他进来!”嬴婴整了整衣冠,使自己看起来威严庄重,等到使者入殿,脸上流露出与他的年龄并不相符的成熟与稳重,自信而又从容的道:“见到刘邦了?” 使者并没顺利的完成交待下来的任务,所以有些惶恐。谨小慎危地道:“见到了,可他虽然接受大王的投降,但并不同意大王的条件。” “哦,详细说来!”嬴婴宽厚的一笑,道。 “他没不答应大王仍在关中为王的请求,说什么没有能力封大王为王,只能保证给大王一个食邑三县的万户候。不过臣在叛军营中听说。叛乱前楚怀王曾立下‘先入咸阳者封为王’的誓言。因此臣想这一定是他想当秦王,所以不同意大王继续为王。”使者颇有些愤愤不平地道。 封不封王有什么关系,当不当万户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投降是假的。婴不愿在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纠缠,道:“那他愿不愿亲自接受我的投降?” “他倒是愿意亲自接受大王的投降,可又不愿按在大王说的在‘咸阳’宫内接受,而是让大王出城赶往‘道’亭投降。”使者道。 不管是在‘咸阳’宫还是在‘道’亭,只要刘邦愿意亲自接见这就够了。婴十分的满意,让使者退下。叫来郎中令道:“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大王:一辆六匹白马拉的丧车,一根细麻搓地绳索,皇帝所使用的各种印信,荆柯曾使用过的匕首。都准备好了。”郎中令回道。 “明天是关系着我大秦生死存亡的重要时刻,到时你捧着印信立于我身畔,千万别害怕,就如杀赵高时一样保持镇定。这事一定得保守秘密,万不可泄露半点风声,以防被刘邦得知。来,我们再演练一番……” 赢婴与郎中令一夜未睡地演练,天刚蒙蒙亮,他便上了丧车率领文武百官朝‘咸阳’城外的‘道’亭进发。‘道’亭重兵把守,离刘邦尚有二里远百官们就被挡了下来。嬴婴也被勒令下车,支身与捧着各种印信的郎中令,穿过道路两排站立的威严铁甲朝前走去。 “秦王殿下真大义也。刘某替天下的百姓谢谢你了!”刘邦立于道路中央,拱手朝迎过来的嬴婴笑道,身后跟随着各等大小将领。 “不敢,不敢!”嬴婴深深躬起身道。 “殿下身上套着根绳索是为何意?”刘邦问道。 “这是表示我原降将军!”嬴婴指着郎中令捧着的那一堆东西,道:“我还为将军带来代表皇权的一切东西,请容许我给将军一一介绍,并将这些东西一一交给将军。” “那就有劳殿下了!”刘邦朝前走了几步,与嬴婴相距不过两步远,身边跟着五短身材却十分健壮的樊哙。 赢婴先从郎中令所捧着的那堆东西最顶端取过一根油光滑亮地竹节,节头有黑色的毛缨,第二节的地方绑着一根黄色地带子。他把‘节’递给刘邦,道:“这是符节……” “这个我知道,是代表皇帝亲临的意思!”刘邦接过,拿在手中细细看了,叫过一名亲兵交给亲兵拿着,道:“这东西我也有一根,是奉了楚怀王西征秦国命令时楚怀王给我的,不过没有你这根入手滑润、颇有分量。形饰上也有些不同,我那根上边是红缨,第二节的位置也没有这根代表皇权的黄色绸带。”. ;.邦道:“此乃传国玉玺,是用整块的和氏璧雕篆成成,最是珍贵!” “哦,可是当初赵国的那块玉璧?”刘邦惊喜道,小心的捧到手里观看。 “正是那块玉璧。这里边还有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个有名的匠人发现一块并不出众的石头,硬说里边含着一块美玉……” 这个故事殿下就不用讲了,天底下又有谁不知道这个是讲献玉地被斩了手脚吗?你还带有什么,快拿出来看看。” “这两个大锦盒里,一个装着各郡郡守的符印,一个装着各路将领的符印。各种符印都是用整块的金属或者玉石雕刻而成,然后一分为二,一半留在‘咸阳’宫由皇帝掌管,一半交给在外的官员将领。”赢婴先将上边装着文官用的符印锦盒递给刘邦,接着打开另一个锦盒,道:“哦,对了。这个锦盒里除了有各路武将的符印外,还由可调动天下兵马的虎符。” 刘邦正捧着第一个锦盒看里边制作精美、造型各异的符印,见赢婴又把第二个锦盒递了过来,心中暗道:“他倒心急的很,不过可调动天下兵马地虎符的确值得见识一下。”一边把第一个锦盒交给身边的亲兵,一边去接第二个锦盒。 赢婴瞧刘邦完全被符印吸引,根本没有防备他。将手一沉,袖中所藏匕首已握在手中,朝刘邦刺了过去。他并没刺死刘邦的打算,只是要把匕首架在刘邦的脖子上,以要杀刘邦来威胁兵将们投降。 匕首只要能架到刘邦脖间,就有九成的把握令刘邦手下兵将们投降,可他漏算了一点,忘了刘邦旁边还有人,要是身旁的人阻挡地话又该如何? >=>|符印上,没发现朝他脖间架来的匕首,可立于他左侧的樊哙一直在注意着婴。从一开始,樊就觉得婴这番前来似乎不怀好意。所以刘邦走近嬴婴时他也跟了过来,看到嬴婴突然亮出凶器,眼疾手快的把刘邦撞打,顺势一拳就打在赢婴的腹上. :子蹲下身但觉腹中一阵阵揪心之痛,再也站不起身来。 “我跟你拼了!”郎中令大喝一声,张牙舞爪的朝樊哙扑来。樊哙只是扫了一眼,便知这人是个没有二两力地人,哪把他放在眼里。一边抓起蹲在地上的嬴婴举过头顶。一边等着郎中令近到身前,一个侧踹把郎中令踢的倒飞出几步远,躺在地上翻着白眼竟晕了过去。 樊哙手臂下沉要把嬴婴往地上摔去。同时右脚已经抬起,要在嬴婴被重摔于地的同时一脚踩在他地喉间结果了此人的小命。刘邦已从刚才的慌乱中镇定下来,止住樊哙道:“休伤他的性命。” “哥哥!”樊哙叫了一声,无奈的把嬴婴放下。两名亲兵上前反剪住婴的双臂,逼得他把头压的很低。四周传来楚军将领愤怒的叫喊声,说的全是指责嬴婴的卑鄙以及要除掉他地话语,计划的失败加上众多将领的愤怒,吓得嬴婴脸色惨白,手脚冰凉。 刘邦双手伸张向前摆了摆,当将领们不再愤怒,四周归于平静,道:“秦王殿下想杀我,我地心情犹如大家一样,也想杀了他。可大家都知道,怀王所以派我在西线攻击秦国都城‘咸阳’,就是因为清楚我为人仁爱,最是宽容,由我攻击秦都咸阳可减少几分杀戮!秦王嬴婴不能杀,杀了有违怀王不愿天下苍生多被杀戮的仁意。” “那也不能如此轻易的饶恕他!”樊哙圆张着双眼,恨恨道。 “先交由军法处关押,该如何处置等上报了怀王再作论断。”刘邦笑道。 “别杀我!”赢婴突然害怕起来,双脚剧烈的抖动起来,若不是两名兵卒架着,早就瘫倒在地上。他抬头朝刘邦看去,语声有些颤抖,有如两个小孩子打架,被打败的那一方求饶道:“别杀我,我再也不敢对将军心怀不轨了。”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不仅不会杀你,在我为秦王后还要命你为丞相。”刘邦走到婴的身前,轻声笑道:“我要让关内的百姓都知道,我刘邦是何等的仁慈,对于一个想刺杀于我的秦国逆贼都不杀,更不会去伤害无辜的百姓。” :+.拖了下去,刘邦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指着秦都咸阳的方向道:“出击。”众将领神色一振,纷纷上马率领各部兵马朝‘咸阳’城内而去。一入城,各部的兵马一哄而散,兵卒们都冲向民房,将领们又聚在一起朝官仓而去。 虽然没有明文的规定,可这已经约定俗成。攻下‘咸阳’城,兵卒们要想得到财富,就得去抢掠民居。将领们要想得到财富,就得去瓜分官仓。谁都知道‘咸阳’城内宫殿成群,可谁也不敢去染指宫殿,因为他们都清楚,宫殿里的所有东西,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是属于刘邦的。 谋士从看押官仓的手中拿来登记有所有官仓资料的名册,递给樊哙道:“所有官仓的资料都在这上边了,请将军定夺。” “老子又不认得字,给老子看有什么用!”樊哙把官册扔还给谋士,道:“还不给我一一念来?” “存储粮食的大仓……” 樊哙阻住谋士念下去,道:“慢!这些粮食、兵甲的仓库就别念了,只念那些藏着财宝的。” “是!”谋士应道,在官册上找到记着财富官仓地方,道:“藏着财富的官仓一共三十六座,其位置在……”他抬起头,指着前边靠西的那一溜建造结实的房子道:“将军,就在那里。” “我前锋营得其八座,你们左、右、后、中五营,每营得其七座,如何?”樊哙笑道。 “不敢违樊将军令!”诸位将领全都笑道。 “那还等什么,冲啊!”樊哙快马一鞭,带领着自己营中的将领朝其中的八座官仓而去。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三十四章 约法三章 座官仓的门都是哪种刷了七遍黑漆的榆木八寸厚门,下六排锃光发亮的铜钉,由两把大锁锁着。 “瞧我糊涂成什么样子!”谋士拍了拍额头,懊恼无比的道:“将军稍待,我这就去找秦吏拿开锁的钥匙。” “麻烦!”樊哙回头对两个小将道:“还不动手把门给我砸开!” ‘咣咣’两声响,两把锁断在地上,旁边仓门前的其他将领见到樊如此办,也都学着把门砸开,四周充满了‘咣咣’之音。 樊哙深吸一口气,闭眼将手放在门上朝里推去,幻想着里边将呈现一片金光闪烁的景象。‘吱吱呀呀’的响声中,两扇门朝里开去,他并不急着把眼睁开去看那一片金黄,而是抬腿走入仓内又深吸了一口气。 樊哙估摸自己走上两三步就会踢到装金子的木箱,可朝里走了四五步,仍是没有踢到任何的东西。他不信的又朝前大踢步走了一步,脚依然没有被任何东西绊住。 “咦!”背后传来奇怪的唏嘘,樊哙睁开了眼。正如他所想,官仓极大,里边足可住上一屯的人马。但如此大的官仓却是空的,只有角落摆放着几个有些发朽的竹筐,近前一看,筐里堆放着半筐秦制大钱,瞧其颜色似是百年前所铸! “金子呢?”樊哙怒喝一声,一脚把面前的竹筐踢起一人高,大钱散落一地,在‘叮叮当当’的伴奏声中,快步出了官仓,左右一看,其他的将领也都脸现怒色朝他聚来。可见别的官仓也如这个官仓一样,里边早没了钱财。 “来人,去把管理官仓的秦吏给我提过来!”樊哙道,两员小将在谋士地带领下离去。很快,秦吏如一只小鸡般被两员小将架了过来,浑身抖得跟得了寒病一样,忐忑不安的瞧着比他还矮了斗头的樊哙。 “金子呢?”樊哙双眼闪着凶光,冷酷无情的道。 “金子?”因为害怕,秦吏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对,金子!就是那种黄色的。可以当钱使,一丁点就可以买许多东西的金子,你把它们都藏在哪里了?”樊哙怕自己的凶样把秦吏吓得糊涂起来,脸上挤出几道笑意。 “将军,我没藏!”秦吏明白了过来,连连摆手道。 “你没藏?你没藏它们哪去了!你若没藏,它们应该安安静静的躺在这座屋子里。现在不见了,不是你藏的,它们哪去了?金子没有脚,不会自己跑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告诉我它们在哪,我可以饶你不死。” 樊哙极力想把自己伪装地很仁慈,可脸上的横肉却显得无比狰狞,秦吏吓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快说,说出来就饶你不死!”立于樊哙后边的将领齐声喝道。终于把秦吏吓得坐于地上屎尿横流。 “别怕,你快说,我们不会为难你的。”樊哙蹲下身,捏着鼻子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家大王已投降我们了,你现在已不是秦国的官员而是我们楚国的官员,快说出来我们好去接管黄金。” “将军饶命!”秦吏爬起身跪在地上,顾不得面前有自己的遗矢,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前两日来了一伙盗贼,将这里扫劫一空,因此官仓里没有了黄金!” “你倒是忠心地很,死也不说黄金哪去了?”樊哙拔出宝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黄金在哪里,快说。” “我真的没有骗将军。黄金真的被盗贼所劫。”秦吏说完,正要再次磕头求饶,樊哙持剑一挥,已划破他的咽喉。 “将军,钱财真的已被盗贼所抢,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一名将领上前问道。 樊哙回剑入鞘,把血手在秦吏的衣服上拭了拭,站起身道:“钱财是否被盗贼所掠,我不知道,还是请我们的谋士给分析一下吧!” “钱财一定不是被盗贼所掠!”谋士十分自负的上前道:“‘咸阳’城内有二万秦军,盗贼岂能入城内把官仓地钱财全部盗走。所以我认为这是嬴婴耍的一个小花招,知道‘咸阳’挡不住我大军的攻击,事先把钱财藏了起来以待复国之用!” “有道理!”樊哙点点头,翻身上马道:“你们在此等着,我去见见婴,看其究竟把钱财藏到何处了!” “是!”众将领齐声道。 樊哙骑着快马,嘴中吆喝着‘闪开,闪开!’跑了两道街,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萧何带着一队亲兵站在街口叫他。 “萧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刘大哥呢?”樊哙调转马头来到萧何面前下了马,道。 “刘大哥现今在‘阿房宫’,你这是何去?” “妈那个巴子,我带兵赶去官仓,官仓里已经空无一物,钱财都不知被婴藏到何处。这是去军法处找嬴婴询问,他要是敢不告诉我钱在何处,非让他尝尝我地厉害不可!”樊哙把拳头紧握,晃了两晃道。 “你别去找赢婴了,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得办!”萧何把樊哙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道:“我才从‘阿房’宫出来,一路上见到的全是兵卒们四处抢掠,这样下去如何是好,与暴秦有何异处?你速去‘阿房’宫转告刘大哥,让他赶快下令禁止兵卒再行抢掠,并且宣布废除秦朝的所有法律,与民约法三章:其一,杀人者死罪。其二,伤人者视伤势严重情况定罪。其三:抢掠他人财物者视抢掠多少定罪。” “不抢了?”樊哙颇有些愕然,道:“以前都会放任兵卒抢掠三天的,要不等三天过后再让大哥下令禁止抢掠,颁布这三条律法?” “今时不比往日,等不了三日那么久,得速战速决!”萧何看出樊的心事。笑了笑道:“你傻了,我们先入‘咸阳’,大哥自会被封为大王,此处就是我们的领土,哪有自己抢自己东西的道理?再说,这里是秦地,住 姓全是秦人,得收买他们地人心,要是比秦还显得暴如何呆得下去。” “听哥哥如此一讲倒颇有几分道理!”樊哙挠了挠头皮。道:“我这就去告诉刘大哥,哥哥这又是去何处?” “我得去一趟丞相府!” “去哪里干什么?” “那里藏有天下所有的山川地形图册以及百姓户籍档案,需要妥善的管理,要是有所损失,这罪过可就大了。” “那东西有什么用处,哥哥不如随我一同前去‘阿房宫’罢了。” “那东西有什么用处?那东西可是宝贝,现在跟你也说不清楚!你且去。我把这些东西都安顿好了,再去与你们相会。”萧何向外走了两步,停下来接着道:“对了,一定要嘱咐刘大哥在宣布律法时还要给百姓讲清楚,我们来‘咸阳’地目的是来帮助他们铲除秦的暴政的,并不是抢掠来着,让他们不要慌乱。官员百姓以前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我们不会干涉。等剿灭城内隐患。大军就会从‘咸阳’撤出,驻军于‘霸上’,不会再骚扰百姓,请他们放心。” “哦!”樊哙点了点头。目送萧何离去后,打马朝‘阿房宫’的方向而去。 入了城,刘邦带着亲兵什么地方也不去,直奔‘阿房宫’而来。还未进‘阿房宫’先是驻马赞叹阿房宫的雄伟壮观,入了阿房宫又惊叹里边地陈设精巧,布置豪华,唯一有些不足的就是里边的奇珍异宝少了些。 他已打算在这里住下来治理他的王国,令一队人马通过甬道去把其它宫殿中的珍宝移来此处。在号称连绵不绝八百里的宫内随便转了两个小殿,他又发现这个宫里的宫娥有些少了,令另一队人马去把其它宫里正值青春年华地宫蛾嫔妃全都带到‘阿房宫’。 办成了这两件大事。刘邦自得的独自步入可容十万人的‘阿房宫’大殿内,一边惊叹于如此大的大殿是如何建造起来的,一边倍感自己在这个大殿内是何等的缈小。他走过一道水池。抬脚上了九阶台阶来到一座平台朝下看了看,又上了五阶台阶走到一张金碧辉煌的龙榻前伸手敲了敲。发现龙榻并非纯金所铸,有的地方是用木雕琢后又漆上金粉。 “我还以为龙榻是纯金打造的,原来竟不是。”他暗道一声,起身在龙榻上端端正正坐好,把手向前一摆,气沉丹田道:“众爱卿平身。” 声音在殿内跌来荡去朝殿门传去,大殿又入一人,由于隔得过远,刘邦把眼眯成一条缝也没看清那人是谁。只见那人似乎在殿门处弯了弯腰,接着听到一声由于受四壁撞击传到刘邦耳内已有些嗡嗡作响地:“谢主隆恩。” 那人朝殿内快步走来,等过了大殿中央的水池,他方看清来的是陈恢。 陈恢是个有本事的人,最少刘邦是这样认为地,自从张良叛逃之后他总觉得身边没有个拿主意的谋士实在不行,第一眼看到陈恢就觉得这人与张良有一比,收在麾下为谋士了。 记得是在兵‘宛城’之时,陈恢为了救‘宛城’县令,从城墙上跳下来见他,不卑不亢的道:“‘宛城’县令是我的好友,他想投降将军又怕将军会杀了他,所以派我来问问您的意思。” 那时刘邦只是惊讶于这个人的忠心,为了救朋友竟敢以文弱的身躯从城墙上跳下来,大有侠义气概,对他抱了好感,笑道:“你认为如何?” “我以为将军不会杀他。” 见陈恢说他不会杀‘宛城’县令,刘邦更加的感兴趣,道:“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因为将军想称王,所以不会杀他。” “你从何得知我想称王?”刘邦道:“不过我称不称王与杀不杀‘宛城’县令又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楚怀王承诺先入‘咸阳’者为王。将军已近武关,离咸阳咫尺之遥,哪有不想称王之理?”陈恢亦笑了笑,道:“将军想称王,就不能杀我的好友。若不想称王,敬请杀之。” “此话怎讲?” “‘宛城’只不过是‘南阳’郡的数十座县城之一,今天你杀了‘宛城’县令,就会给其他城池地官员百姓造成一种错觉,以为投降便是死路一条,这样一来每个县城都会坚守,以至于你将陷入攻城掠地的困境之中。今天打,明天打,天天打,打得多了,你的死伤必多,到时只能舍弃你要攻打地县城朝‘咸阳’而去,而被攻打的县城兵马会尾随在你的身后追击。即便你仍可前行,也被拖得不能先入咸阳,那时前进会遭到阻拦,后退又遭到追击,不是陷入死地了吗?我要是你,就公开招降,让天下的百姓明白你的仁义,秦军固守的城池就会开门迎接你的到来。此去咸阳将一路通行,不费吹灰之力。” 这一番话使刘邦折服,当即就把他留在身边为一谋士,招降了‘宛城’县令。此后,陈恢也不负他的重望,攻打‘武关’、‘峣关’以及‘蓝田’时都出过好的主意。 “你怎么来了?”坐在龙榻上的刘邦站起身,朝陈恢招了招手,道:“快上来!” 陈恢拾阶而上,半个屁股挨着龙榻坐下,喘匀气后道:“恭喜将军终于入主‘咸阳’!” “你如此着急找我,怕不是只恭喜我来着吧。”刘邦握住陈恢的手,道:“有话请直说。” “听闻将军已下令把其它宫殿的财宝、美女往‘阿房宫’搬运,想必是要在这里长住下去吧。” “嗯,我是有这个打算,先生以为有什么不妥?” “现在尚未到安心享乐的时刻,臣以为将军想要安然留在关中,还需小心防范。” “防范什么?”“即将入‘函谷关’的项羽。”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三十五章 退兵霸上 哦!”刘邦将头往上仰了仰。 项羽一直以来就是他的心腹大患,甚至可以说是他挥之不去的一场噩梦!论出身:项羽乃是楚国战神项燕之后,在军中享有无以伦比的威望。而他却出身草莽,反秦之前只不过是个区区的‘泗水’亭亭长罢了。论武功:项羽力大惊人,勇猛无比,天下难有敌手。而他弓马骑射全都不行。论谋略:项羽博览群书,对于兵法计策十分熟悉,打起仗来攻必克、战必胜。而他,提起看书整个脑袋都疼,打起仗来更是打一仗败一仗,从并无多少秦军的西路打过来,还跌跌撞撞,要不是运气不错,真不见得能进入‘咸阳’城。要是真要找出一点比项羽强的地方,或许只剩下仁慈这一点了,可仁慈又有什么用? 自打率军投奔项梁见到项羽的第一眼起,他就惊诧天下怎会有如此的人中龙凤。项羽的身材是那样的伟岸,一举手一抬足都会显露出一种威严,这种威严不是刻意模仿能模仿出来的,是天生的自然而然的流露。项羽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听到这话的人十分信服,随便往军前一站,将士们就会胆气十足倍感安全,胸中充满了勇气。 在这样的人面前,刘邦除了自卑还是自卑,打心眼里认为同此人在一起永无出头之日。于是他耍了个计谋,由楚怀王出面与项羽分道扬镳,让项羽走几乎集中了秦军所有优势兵力的北线,他则走没有什么兵力的西线。只有这样他才能先项羽入‘咸阳’,才有可能被封为王,摆脱项羽这个阴影,有了出头的一天。 可当他真真正正进了‘咸阳’。双目被数不清道不尽的金银珠宝与各色美女遮蔽,双耳被奢地音乐与各种的颂扬堵住,满脑子想着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享受荣华富贵安然度过余生,内心的最深处却存在着一丝害怕。 这丝害怕是项羽带给他的!不敢想象,当项羽得知他进了‘咸阳’,王位马就要落到了他的头上,会是如何愤怒!当项羽点齐了兵马杀向‘咸阳’城时,他又该如何去办。 陈恢的一句话正好捅到他内心深处的害怕,一下子把他流连于‘阿房’宫奢华的美梦给击碎了。 “这里太过冷清沉闷,我们出去走走!”刘邦起身拉住陈恢的手。步下阶梯,通过水池,朝殿外走去。 “关中士地肥沃,所产粮食十倍于关外各郡,天下地英雄都把目光盯在这里,将军却沉迷于‘咸阳’城内的富贵,难道是嫌自己的性命太长。故意的不要命了吗?”陈恢道 “先生这话说得……这不是才进‘咸阳’城,还没顾得上其它的事情吗?”刘邦道。 “只怕等将军顾得上了,什么事都晚了。” “依先生之见,我该如何办?” “臣闻项羽集结大军正朝‘咸阳’开进,眼看就到了‘新安’,离‘函谷’关不过几日的路程。如果任由他们破了‘函谷’关,进入关中平原,则将军无法立足。如今我们的人马加上秦国降兵已有十万,可派这十万大军赶往‘函谷’关拒守。或许能把项羽所率地各国部队挡在‘函谷关’之外。” “这样可行吗?”刘邦沉吟了一下,道:“听说项羽兵马已近七十万,号称百万大军,以我区区十万如何能敌?” “将军放心!”陈恢笑了笑。十分有把握的道:“‘函谷’关所以叫‘函谷’关,是因为那里由两山对峙而成,中间只有一条小路可以通行。因为路在山谷之中,又深又险,好像匣子一样,才得函谷之名。平常里守上几千人马便可拒挡百万之军,如今有十万人马把守,除非项羽的兵马可化为鸟儿飞过来,不然休想踏入关中一步。更何况,将军如今已占据关中。关内百姓又一个个都是英勇善战的猛士,到时再征召关中战士增援‘函谷’关,定可让项羽望关兴叹。没有丝毫的办法。” “哦!”刘邦没有亲到过‘函谷’关,但听人说过那里确实险要,有天下第一险关的美誉,认为陈恢说得有理,道:“此计可行,不如就由先生前去镇守‘函谷’关吧!” 陈恢本就持才傲物,并不满足于一个小小的谋士,见刘邦令他率军拒守‘函谷’关,哪有不领令之理。满面春风的道了句:“臣领令!”接过刘邦递过来的‘符节’就朝‘阿房’宫外走去。 “只要项羽进不了‘函谷’关,不管怀王封不封我为王,这关中平原就是我地了!”刘邦心中暗道,见一队队的人马从连接各个宫殿的‘甬道’中驶出,从一名亲兵的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朝甬道前边地一块巨大场地跑去。 先是一车一车的金银珠宝在场地上堆起一座小山,接着是一个个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的美貌女子聚成一团。这些女子数量极多,刘邦大致估摸了一下,应有四五千人之多。他翻身下马来到这些女子中间,女子们虽然害怕但谁也不敢闪躲,任由刘邦上下其手。 “大哥,大哥!”樊哙一入‘阿房’宫就猛喊了起来,询问过一名亲兵打听到刘邦的具体位置,一边打马急奔穿行于宫殿琼台之间,一边喊得更加起劲。刘邦正游荡于红绿之间,闻得樊哙的喊叫,从女子堆里挤了出来,闻闻身上衣服已沾满各种香味,心怀得意的对下了马的樊哙道:“你来得正好,这些女子都多有姿色,随便挑几个回去伺候你吧!” “呸!”樊哙朝地上浓浓吐了一口痰,骂道:“这些胡亥的跨下之物,焉能配得上我。” 刘邦脸上微微一寒,深怪这员他最喜爱的将领怎会说出如此煞风景的话语,不过他亦知道樊哙 夫,不懂得花有月下地乐趣,笑道:“此次前去官仓颇丰吧!” “官仓已经空了,财物都不知被赢婴藏到了何处!”樊哙面露恨恨之色,想到这次前来的任务,道:“不过这不重要,只要我们坐拥关中,财物终究还是我们地。我此番赶来见大哥,是劝大哥搬出‘阿房宫’,退出‘咸阳城’,扎营于‘霸上’,万不可在此再滞留一刻。只有这样。才可以把秦川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你……”刘邦万没想到从樊哙嘴中会说出这话,惊诧的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刚才,陈恢已向我献过一计,可将项羽挡在‘函谷’关之外,从今天起整个‘咸阳’,不整个关中平原都是我们的了,为何要退出‘咸阳’城?” 樊哙也不理会刘邦在说些什么。按照萧何所交待的,厉声道:“刘大哥,这就是你当初要一统天下的宏伟大愿?留恋于声色犬马、奇珍异宝只不过能做个富家翁罢了,怎么可能一统了天下?这些奢华的东西,正是秦朝灭亡的原因,你要它们干什么?还是放手回到霸上,莫在此处停留。” 刘邦岂肯就此放下这些朝思暮想的东西,喝道:“大胆,该如何打天下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来操心。若不是见你平日里作战勇敢,又屡次救过我的性命,今天如此冒犯于我,早就一刀把你杀了。休要在此再多胡言。速速退下去吧。” “将军不念旧情杀我也好,念旧情不杀我也罢,反正今天这话我一定得把说下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将军往绝路上走。”樊哙两腮气得鼓鼓,没想到刘邦竟会说出要杀他的话来,道:“正是因为胡亥的残暴淫,将军才能进入‘咸阳’城。胡为了这些金银珠宝、朱颜玉色把天下搞的大乱,我们既号召天下英雄反秦,正应该对这些东西厌恶,这才是将来夺得天下的资本。而今。才入得‘咸阳’城不过一天,大哥就被这些身外之物闹得头晕脑胀,分不清东南西北。学着胡亥的样子要去享受所谓的荣华富贵,岂不是将成为第二个胡亥,怎么可能在关中立足?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立于行,我樊哙一副忠心义胆还望将军接受我地建议。” 刘邦细细的打量着樊哙,搞不清这个大老粗今天说起话来怎么一套一套的,而且还说的这么有理。笑了笑,道:“怎么,生哥哥的气了,连大哥也不叫一声了?” 樊哙梗着脖子,道:“我的话完了,将军是听还是不听,要杀樊哙还是不杀樊哙,请自便。” “我怎舍得杀你,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生了气了。”刘邦上前搂着樊哙的肩,亲热的道:“好了,做哥哥的给你道个歉,别生气了行吗?” 见刘邦又恢复了往日地常态,樊哙沉着的脸也展开了笑容,道:“我哪敢生哥哥的气。” “樊老弟刚才的一番痛说,还真有点当头棒喝地意味。不过,我瞧老弟并无把世事看得如此透彻的能耐,快告诉受了何等高人的指点。” “大哥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又如何猜不出是谁教我的?”樊哙道。 “是萧何,一定是萧何!”刘邦乐道:“刚才没在意,萧何哪去了?” “萧哥哥去丞相府用什么山川地图去了,他还让我交待哥哥几件事情,让哥哥尽快与城中百姓约法三章……”樊哙把萧何说的一一跟刘邦讲了,刘邦听罢长叹一口气,道:“若能得天下,头功者非萧何莫属。” 当即,刘邦传下命令,令所有兵马停止抢劫,所抢掠的东西限期归还。并于第二日晨,令衙役敲锣打鼓走街串巷的唱出三章律法以及宽慰城中百姓的话语,并让‘咸阳’城中的官吏携同兵将赶往关中其他县城以同样地话语转告。 待一切事情办妥,刘邦有些勉强的率军朝‘霸上’撤去,这时留在‘咸阳’城内的兵马也无多少,不过三五千众,自是撤离地十分快捷。对于‘阿房’宫里的金银珠宝、各色佳人,他还是不忍就此放手,挑出几个相貌绝佳的带入营中玩乐,另派了一队亲兵,将大部的财宝安藏于一个妥善之处。 退军‘霸上’的好处在第三天就显现了出来,‘咸阳’城内的百姓有感于刘邦不挠百姓的仁义,奔走相告,牵着牛羊担着酒菜,争先恐后的朝‘霸上’而来。每个人都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只怕去得晚了刘邦不收这些慰劳大军的东西。 刘邦此人有个优点,装什么像什么,并且这一装必装得仁至义尽,让你挑不出一点的毛病来。 对于百姓们送来的东西,他双眼带泪,义正严词的拒绝道:“军中粮草甚多,足够兵卒们吃上一年半载,不敢使诸位乡亲们破费。大家的情谊我刘邦领了,但东西我不能收,还是拿回去好好的过生活吧。” 一番话把‘咸阳’城内的百姓说得痛苦流涕,山呼万岁,唯恐刘邦不在关中称王。听说刘邦害怕项羽从‘函谷’关打将过来,自发的送来家中健壮男子前来投军,不二日的时间,刘邦就招集了四万左右的兵马。 …… 过了黄河,李信为数不多的骑兵外加二万多步兵依然为先锋在军前开路。入夜,才把营在‘新安’县附近扎下,关内探马送来急报,说‘咸阳’城已被刘邦占据,并有一支十万左右的大军,正往‘函谷’关而来。 此时,李信所处位置离‘函谷’关之间的距离与‘咸阳’距‘函谷’关的距离大至相当。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三十六章 暗流涌动 信曾不止一次来往于‘函谷’关,那里的凶险程度自明。现在,把守着‘函谷关’的还是秦军,守关将士正犹豫不决的不知该投‘咸阳’的刘邦,还是投刚刚过河的项羽。所以,‘函谷’关究竟会落在谁的手上,就看两边的人马哪个先至。刘邦先至,拥兵自守,足可把项羽大军挡在关外。项羽先至,此去‘咸阳’一马平川,再无关可守。 “这事不能便宜了刘邦那小子!”李信心中暗道,骑马往处于中军的项羽大帐赶去。由亲兵禀报后入了帐,项羽与范增表情异样的看着他,似乎刚才正在商量着一件极秘密的事情,见他前来只好暂时打住,有意的瞒着他一样。 “赶了一天的路,贤弟不再营地休息,何事跑来这里?”项羽呵呵笑道,示意李信坐下说话。李信心急火燎的前来,哪有心事慢慢道来,朝前急走两步,道:“项大哥,大事不好。刚刚得来密报,刘邦已入了‘咸阳’城,并派遣十万大军朝‘函谷’关急进,似乎有意要将大哥挡在关外。” “什么,刘邦已入‘咸阳’城?”项羽从榻上站起身,来回在帐内几了几遭,踢翻一张几案,勃然大怒道:“来人,传我将令,点齐兵马,杀向‘咸阳’城,活捉刘邦。” “将军息怒!”范增让赶进帐内的两名亲兵退下,扶着项羽在榻上坐好,回头问道:“敢问唐王,刘邦那十万大军距‘函谷’关还有几日路程?” 项羽这一发怒。李信反而不那么心急。就近走到一张席上坐下,倒了~.: 范增呵呵一笑,道:“将军,刘邦人马若已入驻‘函谷’关,我大军攻击无益,只好早作返回‘彭城’的打算。还好,此时他尚未入驻‘函谷’关。可派一支奇兵先行夺下此关隘。只要‘函谷’关在手,大军尽可徐徐而至,莫说他刘邦派来十万人马,就是来百万人马又何须惧他?” 范增呷了口酒,接着道:“刘邦进入‘咸阳’,其落下口实地目地已经得到,既然无法改变,将军也勿须为此事生气。等我们入了关,自有对付他的办法。此时最重要的事情是该如何拿下‘函谷’关,还请唐王与将军定下个主意。” “我只是跑跑腿传个口信,拿主意这么大地事情。岂是我能办得了的?”李信笑了笑,道。 “这还用商量什么。马上派我那八千精锐前去夺下‘函谷’关便是。”项羽道。 “将军此言差异,此时是与刘邦那十万大军抢时间,能快得一刻自要快得一刻。臣倒有个主意……”范增微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瞧着李信道:“这事还得麻烦唐王不可,唐王的人马在最前沿,比别处的兵马最少离‘函谷’关近三十里地,还是由唐王派出二万兵马,轻装简行,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函谷’关,将军那八千精锐紧随其后,作为增援。” “亚父说得在理,李贤弟有何异意?”项羽点了点头,道。 “妈地,早知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我还跑来这里禀报个屁啊,直接派兵马前去‘函谷’关不就行了?”李信心中暗想,笑道:“范先生此计甚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脑子还真有些笨,早知如此就应该直接派出人马赶往‘函谷’关,也会省下不少的时间来。项大哥,范先生,既然就这么定了,我就不在此多做打扰,这就告辞回去率部出击。” “唐王且慢!”范增拦道:“唐王不来,我与将军也要派人前去请你。还有一件大事要与你商量一下。” “还有大事相商?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李信已经半站起身,听到范增如此说,重新跪膝而坐。心中暗道:“原来在我来之前他们果真商量着一件大事,本以为是故意瞒着我呢,现在看来并非要瞒我,我倒冤枉了他们。”他朝项羽点头一笑,发现项羽张了张嘴看着范增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终于叹了口气没有说出来。 项羽把目光从范增身上移过,点头冲李信也笑了笑,不过这笑里带了几分抱歉与几分愧疚。这让李信怀疑范增要说的这事是不是对自己不利,‘鸿门’宴莫非在今夜就要上演?一边侧耳细听帐外是否已经埋下刀斧手,一边面带微笑的注视着范增。 “唐王最近可曾听到投过来的秦军中传出的怨言。”范增道。 “噢,原来他们并非是要杀我,原来是担心投降的秦军要造反。”李信心中暗道,笑着道:“听说了,为这事我还曾询问过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这事也怨不得他们,只怪我们不拿他们当自己人,因此才使他们有些怨言。” “不拿他们当自己人?这话从何说起!”范增道。 “刚才范先生就没拿他们当自己人吗!什么投降过来地秦军,既然人家已投过来了,应该都是一家人,怎能还以秦军称呼?”李信笑了笑,道:“这些言语上的藐视也就罢了,关键是人格上还要对他们进行侮辱,甚至还有些将领士兵不拿他们当人看,这又如何不让人家有怨言。” “哦,怎样不拿他们当人看了?”范增朝项羽看了一眼,道:“唐王不愧在秦军中干过,对他们很是同情啊!” “范先生这话说的有些不对了,我哪是同情他们,而是摆事实讲出一些道理罢了。邯的部下是投降过来地义军,不是俘虏,更不是没有一点自由任由别人欺凌的奴隶。我听说,各国兵马,尤以项大哥手下地兵马为甚,动不动就对他们吆五喝六,随意打骂。拿 仆人使唤也就算了。竟还有毒打的事情发生。从‘才过了多长时间,被毒打至死的兵卒已过百人。这事放在谁地身上谁都会受不了地,有些怨言是很正常的事情。”李信顿了顿。觉得自己刚才说得话有些重了,道:“当然,秦未灭之时,各国将领兵士或在关中服过劳役,或曾经因为种种缘由途经关中,受到过秦国官员将领凶暴的对待。现今以牙还牙也在情理之中,可什么事都有个度,再如此下去他们可真要反了。” “唐王说地没错,他们是要反了,而且正在秘密的筹划着。”范增笑道:“您来之前,许多将领纷纷来报:说秦军上下耳语道,逼着他们投降,使他们受到如此的‘礼遇’。早知道如此,当初真不该降了。什么如果能进‘函谷’关,打败秦国当然是好的。但万一打不败,各国将领裹胁着他们朝东退去。而秦王又杀了他们的父母、妻儿、亲人,那该如何是好?敢问唐王。他们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似乎已经不是怨言,而是准备着造反了吧。” 这些话的意味已经很清楚,李信脸色惨白,想着二十多万人马就会如此地被杀戮一空,心如刀割。道:“项大哥,那是他们不知道秦国已灭,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再给他们做人的尊严,过上几天就没事了。” “贤弟,这可是二十万训练有素的精兵,二十万啊!他们虽降,但心中不服,万一聚而造反,各国的义兵难是对手。事已到此,不采取断然手段,我们将陷入绝地。当然,贤弟所说的方法或者可以让他们忠心于我,可这需要时间,现在离‘函谷’关如此之近,哪有时间能保证他们在入关之前对我们忠心,不会在进入关中之后,凭借着对那里地形熟悉,突然倒戈?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只能保留、司马欣、董翳三人的性命,其他人等一律诛杀。” “可……大哥莫非忘了,你曾答应过不杀他们……”李信继续最后的努力,范增打断道:“唐王,这事你还好意思提?我已经问过,当初他并未提出要留二十多万降军性命的条件,不知唐王向项将军转述之时特意地加上这一条,是何居心。” “我只是不忍伤他们的性命,并无什么居心。”李信道。 “项将军也知道你没什么居心,不然也不会让你前来商量此件大事了。”范增嘎嘎的笑了两声。 项羽决心已定,多说也是无益,李信喃喃道:“项……项大哥,那你打算怎么杀他们?” “‘新安’县城南十里,有座三面环山的幽谷。我打算借故把这些降兵调往那里,趁他们疲惫之时,派兵马袭击。”项羽道。 — “好,那个地方好,他们连逃地地方都没有。”李信突觉身体空乏,有晕倒的倾向,凝了凝心神道:“若是没有其他事,兄弟就回营派兵马去夺取‘函谷’关了。” “唐王就先回去派出兵马夺取‘函谷关’吧,不过两个时辰之后再来此一趟。”范增摇头晃脑地道,见李信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接着道:“只需两个时辰,各国的三十万兵马就可在‘新安’县城南埋伏好,到时将军前来领着这二十万疲惫块不堪的降兵赶往我军埋伏好的地点,又将立下一份大大的功劳。” “项大哥,这事能不能派其他将领去办,小弟日夜赶路,心神疲惫,怕误了哥哥的这番大事!”李信推托道…… “此事只能由唐王来办!”范增笑道:“唐王有先天的优势,由你来办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其一:唐王在秦军中日久,与、司马欣、薰翳又是素交,可以很好的与降兵们亲近。其二:唐王不杀俘的美名天下流传,可轻易得到降兵的信任。其三:唐王的人马已在‘新安’附近,可用率领他们前去攻打‘池’、‘曹阳’乃至‘函谷’关的名义把他们调往新安,使他们不会怀疑我们。”范增道。 “我……”李信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不知该如何回道。 “贤弟,这一切都拜托你了!”项羽走到李信跟前,重重的拍了拍李信的肩膀。 “遵从项将军之令。” 李信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出项羽大营的,骑在马上漫无目的的朝前走着,想得全是二十万鲜活的生命转瞬之间将会成一一堆的尸体。还好,胯下的白蹄乌认得路,浑浑噩噩中回到营中。 亲兵拉住马,他下了马抖搂精神朝大帐走去,大帐内***通明,张良、黑夫,英布他们还在帐中高谈阔论,等着他从项羽营中回来。 “看来只能牺牲这些秦军了,难不成还能以两万兵马与项羽翻脸?那样不仅救不了这些人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更重要的是会让刘邦得利。”李信在心中想着,摇了摇脑袋,走入帐中笑道:“诸位在谈论什么,竟谈得如此的高兴。” “我们正在讨论秦为何而败,各国又为何而胜!大王,此番前去项羽营中禀报关内诸事,不知他们可拿出什么主意?”彭越问道。 “这个先不说,来,我们接着来论秦为何而败,各国为何而胜的问题。”李信在虎榻上坐下,摆摆手让众人也都坐下,道:“畅所欲言,一定要畅所欲言。天下的事情就是如此,你不去论它,脑子里始终糊里糊涂,不知道这事为何会这样。只有把它摆出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开来,在争吵之中才能明了事情为何会这样。”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三十七章 路遇项嫣 事没事,把众将领聚在一起争论一场战役的得失,辩展,是李信在‘九原’称王后所立下的规矩。这个规矩很好,可以从往事之中总结经验、探寻得失,所以诸位将领都十分乐意于这样的谈论。 众人又开始高阔论起来,气氛十分的融洽,谁也没注意到李信在不经意间把眉头皱了又皱。 眼看夜渐渐已深,一日的行军大家都颇有劳累,张良总结性的道:“其实说来说去无非是秦以八百里之地,费几百年之功,由一个边陲小国变成吞并六国的霸主,开古今未有之局面,着实不易。可其自打立国至统一天下从未施行过仁政,对天下一如既往的残暴统治,终于称雄天下十余年后而亡国。所以,我们应该从秦亡的这件事上汲取教训,应该时刻把仁义放在首位,这样才可在天下大乱的世道中有一番作为,不知我这样说,大家赞同不赞同。” 诸将领不由的把头都点了点。 李信皱眉是因为感觉诸位将领所谈并未谈到重点上,可重点是什么他也没理清个头绪来。还有就是仍未将那二十万降兵的性命完全放弃,思索怎样才能不显山不露水的把这二十万降兵的性命救了。听到张良又开始大谈仁政之举,暂时把二十万降兵的事情放到一旁,道:“我倒不赞同张良的观点!” “愿听大王教诲!”诸位将领起身拱手道。 一直以来,李信对于儒家的仁慈治国并不感冒,固执的认为‘汉’施孔孟之道后终始中华于二千年之后差点亡于欧洲各国。打心眼里对张良要推行地仁政十分排斥。当然。他也没认为仁政没有一点地好处,但绝对没有张良说的那么重要,尤其是在天下大乱、各国争雄之时更是不能实行所谓的仁政。必需用铁腕来治理国家管理军队,才有可能从众英雄崭露头角。他摆摆手让诸位将领都坐下,道:“我以为,仁义是一种必不可少地手段,但并非如张良所说的是唯一一种手段。始皇帝哪有一丝的仁义?还不是消灭了六国,建立空前的大一统江山!战国时期。六国几次南北合纵,秦国始终处于挨打,为何没有垮于各国训练有素的精兵的攻击之中?还不是因为其管理百姓够狠,治理军队够狠!” 张良察觉出李信似乎在项羽大营之中受了气,不然不会在言语之中透露出愤怒,道:“大王……” “你别拦着我,让我把话说完。”李信摆摆手止住张良继续往下说去。脑子飞快地转着,似乎有一道灵光被他抓住。大有不吐不快的感觉,道:“秦国没被当年的六国大军击败,却毁于今天我们这帮乌合之众,这究竟是为什么?当年。赵括率领几十万精锐攻不进秦国的营垒,今天刘邦率领三五万人马竟可连破‘武关’、‘峣关’直逼‘咸阳’。难道说刘邦比赵括厉害的多?不,论军事素养刘邦绝对比不上赵括,秦之所以会败是因为自身出了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还不小,只怕白起、蒙恬、王剪这些秦国大将重生,也不会改变秦国被灭的结局。” 张良首先就陷入对李信所提问题的沉思,英布、彭越等人也迅速的沉思起来,只剩下黑夫还在左顾右盼,问道:“大王,那秦究竟为何被我们这些乌合之众所灭!” “军事是政治地延伸,其所以被灭只因政治上出现了重大的问题。”李信笑了笑,道:“秦国缺失仁义只是亡国的原因之一,并非唯一的一个原因。试想,秦二世皇帝如果不是荒淫无道地胡亥而是扶苏。丞相不是只会耍弄阴谋铲除异己的赵高而是李斯,秦会亡吗?由于赵高这个奸佞小**害,秦国地官僚体系由治而乱,军事体系由忠而叛,终于被我们这群乌合之众所击溃!所以,直接导致秦灭亡的并非不行仁政而是昏君无道,赵高祸乱,官员贪污无能、冥顽不化。” “看来我是想错了!”李信站起身,接着道:“我以为一味的对项羽示势,他们就会认为我不足为虑,不会对我怎样。这十足就是小国的心态,以此心态只能立足于‘九原’,何谈与天下英雄争霸?当你强到一定的程度,强到让他们害怕,他们同样会尊敬你,不敢对你怎样。项羽强势,以至于可令各国将领。政强硬,以至于灭六国而一统天下。当初赶往‘巨鹿’之初,我若强硬,何来今日项羽的威风八面。” “大王,听你如此说,莫非这次前去项羽大营,察觉出他们想对你不利?”张良问道。 “什么,他们想加害大哥,我这就去项羽大营先除掉他再说!”黑夫、项布等人站起身,义愤填膺的道。 “这倒没有,只是我一直以来因害怕而瞎猜罢了!”李信道:“其实项羽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在他的麾下办事亦是天下第一大乐事。这个先不提了,我去项羽大帐所为何事,你们也都知道。领项羽将令,诸位将军听令!” “是!”诸位将领离开席,站在大帐中央拱手道。 “项羽令我营抽调两万人马轻装简行直奔‘函谷’关,势必在刘邦人马赶到‘函谷’关之前拿下此关。这事就交由英布、彭越,不知两位将军可有必胜的信心。” “一定不辱将军使命!”英布、彭越领令退出大帐。 “我们呢?”黑夫、陈婴、韩敬互使了一个眼色,道。 “你们另有大事,一会听我号令行事!”李信道。 “何事?”黑夫等人面上一喜,问道。 “杀降!”李信道。 “啊!”留在帐内的众人同时吃了一惊。 “大王,这些日子我们与降军将领多有攀谈,其三分之一的 被我们打动。暗暗表示愿意率部追随大王。现在大等入了‘函谷’关,在‘咸阳’把大小事务处理完,就可带领愿意跟随我们地降兵前去‘九原’。为何在事情马上就要成功地进候,反而要杀了他们?”张良站起身急道。 “你以为我想杀他们?是项羽已下了杀他们的决心!”李信把项羽的担忧一一说了,诸人顿时没了话,过了一会,黑夫道:“能不能杀其一半留其一半,难不成项羽还会一一去数人杀干净了没有?” — “可惜下令杀降地人是我。行刑的人却不是我们的人!这次就在我们营地的附近行刑,各国将领的兵马也已埋伏好,他们岂会听我们的杀其一半留其一半?”李信无奈地笑了笑,道:“只怪他们的运气不好,在临近‘函谷’关的时刻,传出要反的谣言,也只能舍了他们的性命了。” “不行就反了吧!”韩敬咬了咬牙,从牙缝中吐出这么一句。 “这更不行!此军素由与王离掌管。我在军中并无多少威望,贸然反之到时兵将不听号令,岂不是自寻死路?再说,以二十万兵马拒四十万兵又岂是对手。两败俱杀之后,倒便宜了已入咸阳的‘刘邦’。”李信道。 “要不。兵行险着,我们率领这二十万大军逃回‘九原’去吧!”陈婴道。 “这个我也想过,虽无十分的把握,但或可成功,尤其是在我们的人马前去攻占‘函谷关’,这事就更有把握了。可如此做了,将会得不偿失。”李信望着不解地陈婴,解释道:“项羽虽强,其实不足虑,我们该担心的是占据‘咸阳’的刘邦,而项羽一旦入关,刘邦暂时就不足虑了。自从解了‘巨鹿’之围,项羽越来越自傲起来,可又胸无大志,并不想称天下之主而乐意于恢复六国原有的疆士,甚至于竟承诺封有功地人员为王,而他最想的是在原楚故地称楚王。我们千里迢迢从‘九原’至‘巨鹿’,又从‘巨鹿’到‘新安’,一千骑兵死伤九成为地是什么?还不是想从这场战争之中捞到足够多的好处?解‘巨鹿’之围,我们立功最多,前几日项羽醉酒之后曾承诺入了‘函谷’关后会将上郡、北地、陇西、内史、汉中、雁门、太原、河东、云中九郡划分给我。秦一共有多少郡?一共三十九郡,我们加上九原郡,天下三十九郡一下子就占二成半!” 众人吃惊于项羽的大方,张良道:“大王倒是嘴严的紧,直到今日才对我们讲。” “当时也是玩笑之说,没到手的东西谁又能保证就一定是我们的。何况那时刘邦还未入‘咸阳’,万一他在那里等着项羽,由项羽先入‘咸阳’,说不定项羽一高兴就把上郡、北地、陇西、内史、汉中五郡化给了刘邦了。”李信顿了顿道:“诸位可以想想,我们以一千骑兵出关,置办下了如此大的一分家业,这可是最好的结果了。尤其是关内的八百里秦川,土地肥沃,民风尚武,若在此时为了二十万秦军而让这到手的九郡转瞬即逝,岂不够我们后悔一辈子?要是把这些郡都封给了刘邦或者其他的什么人手中,我们再想再拿下这些郡,得死伤多少人马,耗费多少资源。因此,我觉得用二十万降兵换这九郡之利,值!” “那就杀之!”黑夫咧嘴笑了笑道。 “也只能这样了!”李信站起身,道:“英布、彭越率军去攻打‘函谷’关,我们这里也就没有什么人马了,整顿兵马前去杀降,待事情完结之后与项羽合兵一处,慢慢朝关内开进,只等九郡划到我们的版图之下!” 李信出了帐,率领不过两三千众的兵马,朝项羽的大营而去。半道上,看到有株被雷劈过,一半焦黑一半郁郁丛丛散发着无限生命的老柏树下站着一个黑影。两骑奔上前去,盘问过夜令见是自己人,带到了李信面前。 “原来是你?”李信笑吟吟的道:“我说项大小姐,这几月不见越发漂亮起来,穿着这身合体的衣甲也更加的英姿飒爽。我得声明一下,这可非我要见你,而是你苦巴巴的站在此处等我,所以你可不能杀我。” “你还记得那事?”项嫣把头抬起,盯着李信道:“你放心,我来见你并非是要杀你,因为我的大仇已报,王离的人头就在我的腰上别着。” 李信把目光朝下一望,看到项嫣的身上果真别着一颗用布包裹的人头,道:“项羽可是下过严令的,谁若杀王离定斩不饶。你就不怕你哥哥六亲不认,杀了你以明号令。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害怕你哥哥杀你,所以又想藏在我的军中。” “我敢杀王离报仇,自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又何须你来操心。”项嫣脸色就如月光一样的冰寒,冷冷道:“能与你单独说些话吗?” “不好意思项大小姐,我这正有要事办理,实在无法与你说些情话。改天,等改天得空一定与项大小姐好好说些话,就是说上三天,不吃不喝不睡我也奉陪,如何?” 项嫣冷哼了一声,道:“什么要事,不就是见我哥哥,杀那二十万降兵吗?我是来救你的,现在就到那棵柏树下等你,要死要活你自己看着办。” 见项嫣说话古怪,李信下了马。黑夫担忧的道:“大王……” “怎么,你还怕那个小姑娘杀了我不成?你也太小看寡人了!”李信朝柏树前走着,回头一笑,道:“放心,她不会杀我的,你没听她是来救我的吗,可见她已经爱上我了。”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三十八章 与楚决裂 嫣站在树下,用短剑划透树上被雷劈后留下的焦黑,‘项’字,紧接着在‘项’字的旁边又刻了个‘李’字。不过这个‘李’字并未刻完,仅仅把上边那个‘木’字刻出她便颇有些激动的用剑在‘木’字上边一通的乱划,直到再也看不出那个字为何字时方停下手来。 “没想到你还会写字,而且字写得还不错,简直可以拓下来当练字的帖子来用!”李信奉承了一句,项嫣顿时有种眉开眼笑的意思,可接下来那句又把她气得够呛。 李信笑了笑,指着下边那团被剑乱斫的地方接着道:“下边这个是什么字?为何要用剑伤把它遮盖?我猜这两个字之间一定有联系,估计是个‘嫣’字。这个字笔划很多写起来极难,想必是你写了一半不知该如何书写就生气的把它斩成一团。你啊,还是大小姐脾气太重,不会写有什么关系,我可以教你吗!” “死到临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项嫣还剑入鞘,回头望着李信道。表情依如往昔般冰寒,不过眼角闪出一丝的关切。 这种表情让李信肝儿一颤,不知怎么回事他想起绑架王莹逃离‘高阙’的那晚,王莹曾以幽怨的目光看着他,使他一下子就爱上了王莹。他想项嫣一定也爱上他了,不然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可是又不知自己哪点做得出色竟把这个冰冷的美女融化掉了,有些自得又有些害怕的躲闪着项嫣地目光,道:“项大小姐何出此言?就凭我这副面像又岂是短命地!记得有一年。我去‘咸阳’宫里见始皇帝。正走着遇到一个方士,硬拉着我说些什么天庭饱满、地格方圆之类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还说我此生长命百岁大富大贵。会有十二个老婆,三十多个子孙,可见我非短命无富之人。对了,项小姐怎会得知我这是去见你哥哥。” “满口胡说八道!”项嫣突然笑了一笑,这是李信第一次见到她笑,不由得愣了一愣。就如被急冻在那里一时竟呆了起来。 “你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坏,可我就是想不通为何你明明是个英勇的将领却要装作胆小怕死,明明极其聪明却要装作糊涂无能,以堂堂王者地身份,非要油嘴滑舌没有一点王者的尊严。”王莹又笑了笑,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笑过,那笑显得非常僵硬,道:“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你要去见我哥哥的。” “这我怎么知道,或许是你哥哥告诉你的,又或许……”李信抬头看了看天,见离范增规定的二个时辰只剩不足半个时辰。道:“明月当空、良辰美景,本可以发生一段震古烁金的爱情传说。而我也十分乐意与你在此时谈情说爱。可你也知道,项大将军要让我去办地这件大事实在耽搁不得,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我可就走了。” “别……”项嫣伸手拉住李信的胳膊,脸一红又把手连忙松开,神色焦急的道:“你别去见我哥哥,他与范增已定下杀你的毒计,此番前去只有死路一条。” 李信神色一惊。这事若由他人说出,他还真会有些不信,可由项嫣说出,如何能让他不信!道:“这样的话你怎能胡说!项大哥是个英雄人物,他若杀我定会堂堂正正的杀我,怎会设下毒计来杀我?” “你不相信我?这几日我一直睡不好觉,每天一闭眼想到的就是在粮道与柏人县地事情,以及那些你说得希奇古怪的话语……”项嫣说着,拿眼上瞥了李信一下,见李信并无看轻她的意思,侃侃而道:“我又怎会骗你!今夜我听说你来见我哥哥,以为……以为你是来谈和亲的事情,就想着找个机会见……杀了你,于是躲在帐后偷听。你走了之后,我本想跟上前去一剑杀了你,却听范增又与我哥哥说起话,就继续听了起来,因此得知。” “他们都讲了什么?” “范增在大帐周围埋下刀斧手,等你来见之后,扔杯为号,刀斧手齐拥而入,将你斩杀于帐内。” “不会地!我待项羽如亲兄长一般,项羽待我亦如亲兄弟一般,就算范增有心杀我,凭项羽的性格也不会杀我地!”李信有如受到一记重击,倒退一步道。 “我哥哥是不想杀你,并且一直反对用此毒计杀你,可范增让我哥哥出去看了天象之后,我哥哥终于下了杀你的决心。” “什么天象?” “范增领着我哥哥走出帐外,道:‘项将军千万别被李信的假象所骗!他贪婪财宝,可这些财宝并非为自己享乐所备,全都用于将领的赏赐之上。他贪婪美色,也只是为了制造出胸无大志的迷雾,不然当初向将军提亲,为何‘巨鹿’之围解了,反不再提起与小姐的婚事?可见此人志向不小!’说罢,指了指你营地这边的天空道:‘他的营地上空,云彩都成龙虎之形,五彩光芒分明,这是天子头顶才应该有的景象!’我当时也看了看天,猛一下看去,你的营地上空确实有些像龙虎形状的云朵,只是并未看到所谓的五彩光芒。可哥哥一听却发了怒,气哼哼的道:‘一切都听从亚父的,不过我要与其对决!’” “对决?是拿把剑互砍,还是拿张弓对射?若拿弓对射我还真不怯他!”李信完全失望,自己辛辛苦苦,听号令装孙子,没想到最后还是落了一场空。 “我哥哥倒是想跟你对决来着,可范增并不同意。他似乎怕我哥哥到时下不了手,表面上答应我哥哥的话,暗地里又通知项伯在大帐外边伏下了刀斧手。” “为杀我,范增可是不遗余力!可惜他虽说算无遗策,但还是忘了隔墙有耳。这个秘密竟叫你听到。而你又来告诉了我。”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相信了!而且我也知道你为何要杀了王离。” “为何?”项嫣问了一句,见从项羽营地的方向 骑,待来人近了忙转头背过身子。 “你怕我死了没人娶你。所以冒着与项羽决裂的危险跑来告诉我,自知这一出项营再无法回到项营,为报父仇所以杀了王离。”李信一边说着,一边与赶来地人对视一眼。那人穿着楚军地盔甲,看了李信一眼,走到不远处的人马前问道:“这可是唐王人马。张良兄弟可在队中。” — “这人是谁,以前从未见过,不过看情形与张良很熟。”李信问道。 “他便是我叔父项伯,两日前才赶来营中相助,因此你没见过他。只是不知他赶来这里所为何事!”项嫣藏在李信身后,探脑说道。 “原来他就是项伯!”李信道了一声。他听张良讲过,项伯与张良有些渊源,说起来张良还是项伯的救命恩人。而且他也知道。‘鸿门宴’时若不是项伯报恩心切,对张良透露了项羽地打算,刘邦哪还有命在! 此时项伯出现,无疑更是证明项嫣所说非虚。看到项伯把张良拉到别处说话,李信道:“范增既存杀我之心。为何刚才不杀我,而要在此时杀我?”话一出口,他又想起刚才去见项羽时,项羽有话要说但又未说出来,想来也是为此事。 他点了点头,有些理清头绪的道:‘新安’县附近而去!” “没错,降兵已被、司马欣、董翳带领着走另一条路朝‘新安’县附近而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毒辣的计策,今天若不是由你前来报信,我还真要把命送在此处!”李信苦笑一声,道:“让我麾下人马去夺‘函谷关’,叫我领着降兵去‘新安’县城南,暗中又叫带着降兵去‘新安’县城南,这些事情看似互相之间没有关系,其实一环扣着一环。” “你在说些什么?” 李信并不理会项嫣,继续说道:“所以不在刚才就把我杀了,一来是我突然到访,打乱了他的计划。二来只怕是因为害怕杀了我之后,我营中将领察觉之后冲击项羽大营,降兵若是再加入战局更是乱成一团,死伤惨重。所以,在项羽提出由他八千精锐攻击‘函谷’关时他趁机调走我麾下大军,提出由我先派出精锐前行。如此我手下无兵,到时也不怕会反到天上去。又怕我回到营中率领兵马亲自赶往‘函谷关’,打着让我杀降的旗号,命我在两个时辰之后再往项羽大营听令。此计真好,我麾下兵马已经远离,根本不知我已在项羽营中被害,傻呼呼地打下‘函谷’关之后,再被他用计或杀或降。我真傻,竟傻到相信项羽的一念之仁!” “你去哪里?”项嫣拦在李信的面前。 “我去哪里?我还能哪里!”李信双眼凶光一闪,道:“我拿他当宝,他却拿我当根草!反正他们现在已把我当作死人,自不会提防于我,这就带领兵马杀入项羽营中,取了范增的项上人头再说。” “你立下大功却被范增算计一定很生气,可以区区两千人马又岂能杀入营中?更何况他是我哥哥,我又岂能让你杀了他。”项嫣将剑抽离一半,道。 “怎么,你想杀我?” “不!我并非想要杀你,而是不想让你办傻事,自寻死路。”项嫣把剑又还入鞘中。 “是啊,两千人马对付项羽营中十多万大军确是自寻死路,况且他还有八千勇士更是没有胜算,我得冷静!”李信来回走了两步,抬头道:“唯今之计只能逃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是不能亏待于你,愿跟我一起逃吗?” “我……”项嫣垂下头。来跟李信报信,她自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李信,可这话让她如何说得出口,正不知所谓时,听到有人走到近旁,舒了口气抬头看去,原来是项伯与张良。 项伯并没注意到她,打马离去。张良开口道:“大王,大事不好!”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范增想杀我吗?”李信道。 “您都知道了。”张良惊诧的道。 “嗯!”李信点了点头,道:“项伯与我并无交情,此次前来定是让你跟他走以保住性命,你并未随他离去,可见对我这分情义着实不浅。说说吧,我们该怎么办?” “不如跟他们拼了!”张良道:“按时间推测,带领降兵就在我们左近几里的地方朝‘新安’县城前进,我们可制住让这支兵马为我所用。此降兵虽只有二十余万,但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项羽军虽说有五十多万,可全是些乌合之众。何况此时项羽兵马分为两部,两部之间相距三十里,人数上并不占优,或可一战全歼了楚军以及各国兵马。” “如何拼?各国兵马不值一提,项羽兵马却并非乌合之众,不光不是乌合之众,而且是颇有战力地一支精兵,贸然攻击无益,很可能把我们完全困死在此处!”李信顿了顿,道:“你以为凭现在还能控制得了这支兵马?这支兵马的军心已经涣散,没有半年的休整根本谈不上战力。” “大王的意思是?”张良道。 “让黑夫前去通知英布与彭越,让两人夺下‘函谷’关后弃关向西再进五十里,挡住刘邦地十万大军,待我们赶到之后一同返回‘九原’。” “就这么走了?”张良心有不甘的道。 “不!走也不能空手而回,我要拉着那二十万降兵一同回到‘九原’。”李信笑道。 “是!”张良拱手道,高兴地前去给黑夫传令。 “跟我一起走吧!”李信回头道,项嫣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你笑起来还没冰着脸好看!”李信哈哈而笑,快步回到营中,率军寻兵马的踪迹而去。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三十九章 收降 十万大军调动,其动静自是不小,所以李信很轻松的备屠杀降尚有十里远的地方找到了这支待宰的羔羊,并顺利的找到了邯的辕车。 李信见到时,与司马欣、董翳正挤在一辆辕车内。按说以他们三个人的品阶完全可以每人乘坐一辆四马拉的辕车,可三人还是挤上了一辆车,或许是想从彼此的身上借点勇气。 项羽并未对他们隐瞒什么。叫他们入营后开门见山的明告:这次让他们来是要取二十万降兵的性命;临走还拍了拍三人肩膀,呵呵笑道:“你们三个放心,我答应让你们为王就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只要按计划把事情办好了,将来的好处一定少不了。” 三人唯唯诺诺的领令出了项羽大帐,同上一辆辕车赶到降兵营地按照预先商量好的带领兵马朝‘新安’附近开拔。兵行十里地,越来越不安起来,要杀的都是跟他日久的部下,心中一时不忍就想下令放了这些老部下;任由他们逃走,至于能不能活下命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他抬头想跟司马欣、董翳商量一下,可看到司马欣毫不在乎的神色与薰翳略有不忍的神色后,把话又咽了回去。 自从听从李信的话降了项羽,部下们表面上还如以前一样对他恭敬有加,可他知道所有的兵将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忠心于他,估计有些忠勇之士甚至起了吃他的心思。在此情况下他不知道该去相信谁,但能确定的是车中这两位绝对不值得相信;他能感觉得出司马欣与董翳在知道会被封为王后。已不再把他放在眼里。连跟他说话也显出以前绝不敢有地傲气。要是贸然把这话跟两人说了,只怕司马欣与董翳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绑起来,交给项羽处理。 离‘新安’县每近一步。邯心中的不忍就增加一分,几次想站起来手刃司马欣与董翳,然后走出‘辕车’告诉兵将们逃命去吧。可又害怕项羽如此放心大胆的把事情交给他们三个来办,肯定还另有安排以防中途有变,到时兵将们逃不了,他也会没了性命。 外边起了一阵小骚动。车突然停了下来,安然不动地瞧着司马欣欠身挑开车帘去质问车为何停下来。他觉得脾气见长的司马欣会对着外边怒斥一番,可看到司马欣黑着的脸堆满了笑意后,不由也透过帘缝朝外看去,想弄明白是什么人让司马欣有如此巨大的转变。车前站着一个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唐王李信。 李信是王,他们三个在不久的将来也会称王。可这王与王之间地地位并不相同。别的不说,就凭李信与项羽称兄道地这一点来说,三人说什么也比不了的。李信今天的神色有些怪,不再是以前为秦军先锋大将时对恭敬有加的神色。也不再是在项羽手下时唯唯诺诺的神色,整个身体。乃至于脚指头都透露出一种威严。这种威严邯在始皇帝身上见过,在项羽的身上也见过,是那种不怒自威的神采。、司马欣、薰翳不敢托大,慌慌张张依次下了车,对李信作了个揖,卑微地道:“不知唐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唐王恕罪。” “三位这是要去何处?”李信含腹昂首,双目有神的盯着三人,道。 “唐王说笑了,未将去哪里,您怎会不知道?”司马欣朝周围的兵卒们瞟了一眼,示意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 “哼,没忘了项大哥地命令就成!”李信把眼往上翻了翻,露出一抹白,道:“不过项大哥又改了主意!,你去把千长以上的将领叫到此处,我有令传。” 司马欣对李信地话产生了怀疑。下达杀降卒命令时,他清清楚楚看到项羽目光坚定,语气决断,那是铁了心要杀降卒的,怎会才传出令不到一个时辰,又改了命令?二十万兵卒的性命与他的性命想比又算得了什么,为了不使到手的荣华富贵转瞬即飞,也为了能够保住性命享受下半生的富贵,他掂量着道:“项将军真的又改主意?” “怎么,连我的话也不信了?”李信冷哼一声。 “末将不敢不信唐王的话,可这事关系着兄弟们项上的脑袋,不得不谨慎行事。可否让末将看看项将军的手谕?”司马欣道。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信我!”李信打了个眼色,几个亲兵一拥而上把三人捆了起来。周围虽有不少降兵看到,但这些降兵对三人逼迫他们投降早就怀恨在心,并无一人上前施以援手相救,反而心中暗暗叫快。 “你又要反了?”司马欣错愕的嚷嚷了一句,一名亲兵在地上抓了把泥土,塞入他的嘴中。 薰翳脸色一白,求饶道:“大王,末将与你相交数年,还望千万要饶了末将一命……”话未说完,也被一名亲兵抓了把泥土塞入了嘴中。 没有嚷嚷,也没有求饶,心中反而一喜。这正是他所期望的变数,不管怎么说那二十万兵马的性命或可保存,而他也不会因为违令不遵丢了性命。 “陈婴!”李信从身上解下符印,交给陈婴道:“令千长以上将领前来此处见我,兵卒们原地休息,不可随意走动。有违此令者,就地处决。” “是!”陈婴领令而去,不一会的功夫,三百名左右的高级将领陆陆续续来到李信周围,看着等三个被捆在地上,并没人来问这是为何,只是狐疑的着着,没有人说话。李信摆了摆手让他们盘膝坐下,道:“可知项羽为何在半夜叫你们赶到此处吗?” 沉默了片刻,一名将领道:“将军说唐王的兵马前去攻击‘函谷’关,‘函谷’关易守难攻是天底下最能攻打的关隘。 怕‘函谷’关久攻不下。因此派我们前去援助。” “没错,我地兵马是前去攻打‘函谷’关!可你们久经沙场就没有人发现这条路走错了,这并非是通往‘函谷’关地路。而是通往‘新安’县城北的路!”李信道。 众将领点了点头,一名将领道:“早就发现了!可司马欣将军说这是带我们先去‘新安’县城北休息一晚,等明日天亮再往‘函谷关’出发。我当时就觉得这事透着古怪,既然休息为何不在‘新安’县城内休息,却要舍近求远的在‘新安’县城北过夜?可身为下属又怎敢抗令不遵!敢问唐王,这是为何?”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们近两日颇有怨言,项羽怕你们临阵倒戈,所以要杀了你们以除后患!”李信冷笑一声,指着三人,道:“而他们为了自己地性命以及日后的所谓荣华富贵,置你们的生死于不顾,把你们往鬼门关里带。可知‘新安’县城北已伏下三十万大军,只等你们赶到之后就会突起冲杀。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可是真的?”众将领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恶狠狠的盯着、司马欣、董翳三人。三人的表情异常复杂,地脸上更是充满了懊悔,不用明说。众将领自是明白李信所说是真。若不是碍于李信在此,早已一哄而上把三人踩死于脚下。 “想杀我们?没那么容易!”一名将领恶狠狠的道。 “跟他们拼了!”另一名将领捶手于地。厉声道。 “拼了,反正都是一个死,不如拼了的痛快。”更多的将领嚷喊起来,惹得附近的兵卒不知发生何事,惊恐不安的朝此处看来。 “都给我闭嘴!”李信低喝一声,道:“就凭你们现在的处境能打得过项羽的精兵吗?什么拼了,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你们也别想着往‘函谷’关跑,去打那临阵倒戈地主意。实话告诉你们,秦已经亡了,二世皇帝被胡亥所杀,新立的秦王嬴婴又被刘邦所俘,‘咸阳’乃至关内的所有县城都已投降。” 这个消息无疑把众将领的最后一丝希望击灭,一个个耸头搭脑地半天无语。 “你们现在已是两难的处境,留在关外是个死,进入关内也是个死,除非投靠于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李信道。 “愿遵大王号令!”众将领把头抬了起来,开始只有几个人拱拱手道,过了一会所有地人都拱手道。 “既然现在大家伙都是一家人了,我也就不瞒你们。告诉你们,我与你们一样,现在也受项羽嫉恨遭其追杀,咱们可都是天涯沦落人,要想活命就该扭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协心同力逃到‘九原’郡就不怕项羽了,不知你们愿不愿意!” “愿意!”众将领道。 “那好,既然你们愿追随于我的麾下,我就想尽一切办法让大家逃出此地!”李信望着众人,语气冷酷无情的道:“但想要活命,不能这样松松垮垮的行军,得以非常之法行军。你们都给我听好,从现在起实行连坐之法,一伍人马有一人临阵脱逃者,一伍人马皆处死。一屯人马有一伍逃脱者,一屯人马皆处死,以此类推。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将领应道。 “明白就好,你们回去将我将令传达,一刻钟内准备完毕率队出发。队形不能乱,前军依然为前军,在前开路;中军依然为中军,稳固阵脚;后军依然为后军,在后殿后。有仓惶往前穿插者,立斩。另外,天一亮项羽就会察觉,派出大军追杀,后军抽出两万人马交由陈婴指挥。此为断路之军,在此拒挡追兵,为我们赢得逃跑的时间。” “是!”众将领纷纷领令前去准备,一刻钟后大军改变路线朝‘函谷’关的方向急进。李信把陈婴叫到近前,嘱咐道:“项羽首先派出的会是那八千精锐,这两万兵马不是对手,切记不可与敌硬拼,且战且退,要在此地拖住追兵六个时辰。” “遵令!”陈婴拱手道,指着地下躺着三人,用手做刀状在脖间一抹,问道:“他们三个呢?不如……” “不管他们,自有项羽来杀他们。”李信笑了笑,上马与陈婴告别,随在大军的后边正走间,项嫣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道:“刚才真是极险,从头到尾我都捏着一把冷汗,真怕会陷入这二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中。你是怎么知道邯在军中已经威信尽失,没人会听令于他,找我们的麻烦。” “一个姑娘家当然不能明白这些,给你讲也无用,还是别问了!” “你没讲,怎知我就不懂?” “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一个‘义’字!男人之间,尤其是在今天不知明天生死的军营之中,你可以无耻,可以凶残,甚至可以不忠,但唯独不能缺了一个‘义’字。邯投降,其实并没什么,当时被困于一座孤城之中,要吃没吃要喝没喝,除了投降与死并无第三条路可行。只要邯做的得体,部下们不仅不会怪他还会感激他救了他们一命。可投降之后,面对部下受各国兵马欺凌,不能像一个真正的主帅那样仗义的去保护他们,让他们免受如奴隶般的欺辱,而是为了自身对于这些事情不管不问,装作没有看到。这就使得部下们对他失了望,由此生出怨恨,以至于对为救命大家一命而降之举也一并痛恨起来。试想,面对这样一支对主帅绝望的部队,我又怎会怕他们对我不利。他们就像没娘的孩子,一肚子的委屈……”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四十章 项羽入关 信率军绕过‘新安’县城两个时辰之后,天已大亮,安’城北的诸国将领仍在那里坚定的等着,心中揣测为何降兵还未到达此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是不是该派个人回去询问一番。直到项羽、范增在大帐内久等李信不至,派出人马前去‘新安’察看,使者到达‘新安’县城见城内已无李信军的一兵一卒,心中大急的朝伏兵处赶来,两边方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李信这是带着降兵逃跑了。 使者令诸国将领率军出击,诸国将领未伏击到降兵心中本已忐忑,没有项羽的手谕更是不敢听从一个使者的命令出击。摇摇头呆在原地不动,让使者回去请令。 使者无法,只得回去再见项羽。项羽大急,倒不是急于杀了李信,而是害怕‘函谷’关被李信占领或是刘邦占领之后无法入关。一边写道手谕令‘新安’城北的诸国兵马出击,一边整顿营中兵马朝‘新安’县城方向进发,这一番耽搁又过去了两个时辰,等到亲率大军赶到‘新安’县城附近时距李信离去已有五个时辰,而这时诸国的兵马仍在此处停留。 项羽雷霆万钧的叫来诸国将领,不由分说的一通咆哮,直把诸国将领吓得跪于地上不敢把头抬起。范增见诸国将领似乎有话要说,劝住项羽的怒秘,问道:“为何两个时辰了,还在此处停留。” “非未将不遵项将军之令追击逃将,而是叛军拦路相阻。不能前进!”藏茶抬起头,道。 “这么说李信并未走远,领着二十万秦军在在远处抵挡?”范增脸上一喜,道。 “你们也算是跟着我的虎狼之师,凭借三十万人马还攻不破已无士气地二十万秦军?没有士气的秦军是什么?不过是一群圈养起来待宰的羔羊罢了!为何不组织冲锋击破他们的阵地,反而在此歇息浪费时间。”项羽鄙夷的道。 藏茶跪在地上小腿肚依然抖个不停,想把面前秦军不过二万的事情隐藏下来,又怕项羽到阵前一看全都明白过来,会更加的大怒。思索再三,把心一横道:“那里……只有……只有秦军两万人马。可……” 项羽猛的一下站起身。腾腾两步走到诸国将领的面前,把剑抽出一半又还剑入鞘,按剑而立道:“可什么?” “秦军虽只有两万人马,可占据着‘新安’县城西的高坡,我军一进阵前,他们居高临下地就射出如雨箭矢,根本无法前进。”藏茶吐着苦水道:“将士们伤亡惨重,还望将军体察。” “哦,他们占着高坡,射下箭雨。你们就无法前行!”项羽虎视藏茶,道:“两万人马射出的箭矢终究有限,为何不先组织大军攻下高坡。” “将军有所不知,那座高坡东面极陡根本无法攀登,想从西面攻击高坡。坡下又有一支持戈方阵。上有箭雨,下有戈林。因此无法攻下高坡。” “这么说并非你们不愿前进,而是敌人占据着地利无法前进!”项羽冷笑一声,道:“不说自己无能,却找诸多的借口。都起来吧,随我一同去看看敌人究竟占据着怎样的天险。” 高坡不高。也就十来丈的高度。东面与南面比较斗峭,坡顶上遍插着各等旗帜,犹以那面绣着大大‘陈’字的帅旗最为刺眼。高坡的对面是条河。河与坡之间的距离为一百多步,极为狭窄,容不下大军团作战。 “你们说的那个方阵呢?”项羽道。 “在坡的西边,被坡挡住了。”藏茶指着坡地尽头,也就是道路的拐弯处,道。 这确是个不好破的地形,尤其是敌人把阵扎在坡的尽头。道路、河流在那里拐了个急弯,弓弩箭矢使不上力,阵形到那亦无法展开。 项羽低头沉吟起来,藏茶等人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笑:“这下也把你给难住了吧!”过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项羽把头抬起,指着坡上地那面‘陈’字大旗道:“我率三千人马,在半个时辰之内击破敌人的方阵,砍倒那面大旗,你们信吗?” “信……”藏茶等人回答地很犹豫。 “信?听你们的语气就知道你们不信!不过你们一会就信了,当那面大旗倒的时候,你们不信也得信。”项羽回头对一名亲兵道:“叫蒲仁率三千人马前来见我!”…… 一个时辰前,击退各国兵马的六次进攻后,各国兵马留下三千多具尸体退了回去。陈婴派了一名使者去通告各国将领,他们可以派人把留在阵前的尸体抬回去,他可以保证不会趁机攻击。 这是一种姿态,明着告诉各国将领他不怕他们,有本事接着来打。不知是他这种高姿态震住了各国将领,还是各国将领另有打算,反正尸体抬回去之后,两军之间宁静了下来。 陈婴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瞧着头顶地日头。已经五个时辰了,只需在拖上一个时辰便圆满地完成李信交下来的任务,可以撤军追赶大军而去。 一名年约十五六岁,脸上稚气十足,执行保护陈婴任务的亲兵,无聊地盯着不远处,在草地上蹦蹦跳跳的一只麻雀看。他以为陈婴已经熟睡,一边暗自佩服主帅在这样的压力下还能睡着,一边童心大起的摘下头盔,向前一扑把那只小麻雀盖在铜盔下边。 他狡黠的朝陈婴躺的地方瞄了一眼,另一个二十岁上下显得十分老成的亲兵对他摇了摇头,并向陈婴躺的地方呶了呶嘴。年青的亲兵一笑,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伸手悄悄把麻雀从盔下掏了出来,回到陈婴身边站住。 陈婴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透过眼缝打量着这一切。对这个在大战之际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玩乐地小孩充满了兴趣。 年轻的亲兵只是安份守己的站了片刻, 忍奈不住从衣服上抽出一根细线绑住麻雀的一支腿,端拴在手指上。那是一只壮年黑嘴麻雀,亲兵一松手,它便扇动翅膀朝蓝天飞去,左冲右突却怎么也摆拖不了脚上的束缚。当扑棱的没劲时,亲兵回力一拽,麻雀像断翅的鸟儿一样摔落在地上,然后挣扎着重新飞起来。 如此两次三番之后,麻雀似乎没有了力气。不再努力振翅飞奔,在地上转着圈蹦跳。过了好一会,它以为控制线的那人或许已经松手,如离弦之前拼命朝天上冲去。它感觉这一次有希望,不顾一切的飞着,可并没飞多远脚上地绳索一动,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呵,这小东西……”年轻的亲兵轻轻笑道,把细线从手指上解下,捡了块石头绑在上边。任由麻雀以石头为中心,绕着圈的飞跳。 攒聚够一定的力量,麻雀又一次的展翅高飞,这一次把石头也带起尺高,亲兵伸出脚往下一踩。麻雀又一次的从空中落了下来。不过这次下落的地点有些特别,竟是陈婴的脸。 亲兵张嘴吐了吐舌头。脚尖往里一勾,想把麻雀朝外边勾带。谁知陈婴突然坐起,伸手将麻雀擒住,细线两端同时受力,从中间断开。 年轻的亲兵笔直地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就像这事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陈婴一松手,麻雀直冲去霄。终于获得它想要的自由。 陈婴回过头来,瞧着那名亲兵,笑道:“你是新近才跟我的吧,叫什么名字?” “他叫李敢,解‘巨鹿’之围时曾砍下三个敌人的脑袋。那时将军手下亲兵战死颇多,我与他又是老乡,就叫他来在将军手下当差!”那名沉熟稳重的亲兵道。 “我问他又没问你?”陈婴看了那名亲兵一眼,回头对李勇道:“李敢,外边大军压境,你这么小地年纪,一点也不害怕?” “害怕?我们老李家还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想当年我爹李信……” “你说什么?”陈婴吃了一惊,以为这个亲兵竟是唐王的儿子,不过看岁数唐王应该没有这么大地儿子。 “不……不是唐王,是以前的秦国大将李信!”李敢羞红着脸解释道。 “李敢,勇敢,不错,人如其名!”陈婴笑了笑,道:“可会射箭?” “怎不会射箭,有百步穿杨之功。” “可会击剑?” “三五个壮汉休想近得我身。” “可会骑马?” “从小跟马一起玩大的,哪有不会骑之说?” “口气蛮大的!”陈婴站起身,摸了摸李敢的脑袋,道:“敢说大话地人一定有说大话地本钱,我很喜欢。好好干,等回到‘九原’之后,我推荐你去黑夫的骑兵猛虎营!” “真的?”李敢不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过能不能进去,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陈婴笑道,抬头朝坡上看去。 一卒从坡上急奔而下,走到他面前禀道:“将军,敌营阵前来了一将,从背后的大旗来看似是项羽。” “他终于来了,不过我却要走没法奉陪他了!”陈婴仰头看了一下天色,见已近六个时辰,下令道:“坡上各色旗等仍留在坡上,人马悄悄退下高坡随我撤离。”…… 陈恢在距‘函谷’关外五十里地遇到了楚军,瞧着人数不多就想着吃掉这支楚军,谁知这支楚军依阵地形,以万人为一个单位,一左一右互为犄角竟与他摆起阵硬抗起来。 他拿捏不准这支人马是孤军入境,还是‘函谷’关已落入楚军之手,来得是先头部队。一边佯攻以探虚实,一边派出探马前去‘函谷’关打探。 当知道‘函谷’关内扎着李信的二十万大军,陈恢无心再战,后军变前军拔腿就撤,一口气退了三十里地。见李信人马并不追击,心中大奇,派出探马再次打探。这一探不要紧,探马回报‘函谷’关的兵马与先前对战的兵马合兵一处朝北而去,去得速度极快,简直可用逃跑而形容。 “莫非要径取‘咸阳’?”陈恢暗道一声,拿出地形图一看,发现李信的行军路线并非是去取‘咸阳’,而是直奔‘九原’。 “怎么会这样?”陈恢彻底的迷糊起来,想不透这里边有什么缘故。不再往回撤退,但也决不往前走一步,叫来各路将领一同猜测着楚军的用意。 将领的猜测五花八门,可没有一个能让陈恢满意。最后,一个将领道:“莫非是李信与项羽生了什么仇隙,因此李信愤而回去‘九原’?” 这个说法有些异想天开,虽然众人谁也没有见过项羽和李信,但关于两人亲密无间的传说却都听过,所以都笑这位将领简直是胡说八道,让人匪夷所思。 陈恢并没认为这位将领胡说八道,眼前一亮,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心中暗道:“若不是心生仇隙,李信何必逃命般的离去!肯定是李信与项羽决裂之后,虽占有‘函谷’关之利,但无粮草供应,怕无法长久支持,陷入项羽与刘邦的围攻之中,因此快速离去。如此一来‘函谷关’岂不是无人把守!” 陈恢站起身,点齐兵马又快速的朝‘函谷’关奔去,赶到关前一看,‘函谷’关已落入项羽之手。正在懊恼来迟了一步,迎面过来一支人马,人数不多也就万人左右,为首的将领身材魁梧、样貌凶猛,身后竖着面‘项’字大旗。 项羽的威名早已天下流传,陈恢哪敢与之一战,慌忙率军又逃,两日后把十万兵马拉回霸上,将事情始末一一告知刘邦。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四十一章 兵驻鸿门 . 羽入关一路直奔,如入无人之境,兵至‘戏水’收到来信。 信中三分之二是回忆当初两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一桩桩一件件直把项羽拉入对往事的美好回忆之中,结尾处写道: “也许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吧,小弟本愿与大哥一同在东海看日出,去漠北射大雕,奈何大哥竟疑心于我,想置我于死地。我对大哥的忠心天地可表,可以同富贵共患难,为成大事就算大哥要借小弟的脑袋,小弟也会毫不犹豫的借给大哥。可,这般无缘无故的,因为大哥的猜忌而丢了性命,小弟着实不愿!鉴于再留在大哥身边会引起义军的自相残杀,只得不告而别,还望大哥见谅。” 项羽把信看了三遍,卷起来置于案上,长叹一口气! 范增入帐打量了一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项羽如此懊恼,也是第一次碰到项羽在他入帐而不起身相迎的情况发生。心中先是不喜,轻咳一声,嚅动嘴唇道:“刘邦在关外时,见到财宝就抢,见到有姿色的女人就掳。可现在一入关,对财宝不再抢夺,对美女不再掳掠,由此可知其志向不小。我已观看过天象,在他营地的上空五彩云朵齐聚,都成龙虎之形,这可是身为天子的头上才应该有的祥瑞之兆啊!” “又来了,又来了!才逼走一个李信,又让我来杀刘邦。而且连借口也懒得再找一个,仍用上次劝我杀李信时那套说词。什么意思?莫非还当我是以前的楞头小子,什么事都得任你摆布!不,我已经长大了,是个可令天下豪杰地大英雄,勿需再对你言听计从!”项羽心中暗道,抬头看着老态龙钟,腿脚不停使唤颤个不停的范增,笑道:“亚父一定是老了,竟忘了不久前才拿这话说过李信。如今又拿来说刘邦。天无二日的说法我也是听过的,照亚父如此说天下要称帝的人也太多了点吧!你就没给我也看看,看我的头顶是否也有五彩云朵盘踞,都成龙虎之形。” 这话把范增气得不轻,差一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他弯下腰用手扶住地,等那股炫晕过去,慢慢直起身。腿颤的幅度更大了,似乎已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见项羽依然坐在上边并不下来扶他一把,更加的生气。道:“您的翅膀硬了,是不是用不着老朽帮扶,想让老朽告老还乡?秦虽除,天下仍是纷乱,各地豪杰又有哪个不想号令天下?帝王之像未明。刘邦与李信有祥瑞之兆有什么稀奇地!他们一个北边为狼,一个西边为虎;除之。则你称帝之像明亮;不除,则称帝之像黯淡;该怎么办,您心中应该有个主意。我是老了,但还没老得没有一点用处,既然项将军用不着老朽了。那老朽只得就此告辞。也免得日后落下个陪你同赴黄泉的下场!” “亚父!”项羽站起身,想想这些年与范增亦师亦父的关系,快走两步赶到范增身前。道:“我一时口无遮揽还望亚父千万别生气,万不可因我之言气坏了自家的身子。并非我不信亚父,而是刚才心浮气躁以致言语上多有冒犯。敢问亚父,现在该怎么办?” “应该迅速攻击,不能让刘邦有反击之力!”范增蠕动着嘴唇道。 “两边都是抗秦的义军,攻击只怕落下不义的名声。亚父看这样成不成,给他去封恩威并施的信,让其解除武装听命于我?” “也好,将军既为美名或可以一试,反正除去李信的计没用上,正好使到刘邦的身上!此处距‘霸上’四十里地,距离稍远,大军无法给刘邦足够的压力,只怕他不会就此听命。最好把兵马往前拉二十里,驻在‘鸿门’给其足够地威慑。” “全听亚父的安排!”项羽送走范增,举笔沉思片刻,在竹简上写下:“我百万大军已至,弟速来帐前听用,前事既往不咎。” 刘邦接到项羽来信,把‘简’翻来覆去查看了几遍见确实只有这几行大字,冷笑一声:“百万大军?不过四十多万罢了,竟敢夸此海口。” 他在几案上坐定,提笔在简上写道:“初,你我兵分两路朝‘咸阳’进发,我先入‘咸阳’已是关中之王,不知你率领大军入我国境意欲何为,难道敢违怀王之令?弟虽不才,但亦知为王者应以不丢一寸国土为荣耀,兄既要攻我,弟为了王的尊言只能挟六十万大军螳臂挡车,誓死悍卫国土的完整。” 写罢,刘邦又细看了一遍,觉得六十万大军着实夸大太多,将其改为二十万大军封好。正要交由亲兵送去项羽阵营,萧何急匆匆入帐,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就往外走。 “你这是要带我去何处?”刘邦问道。 “项羽地大军已将至阵前,沛公欲以何计对之。”萧何道。 “与之一战!‘霸上’乃入‘咸阳’的咽喉要道,扼守于此或许能胜。” “能胜?”萧何停下脚步顿了一顿,表情无奈地拉着刘邦继续往前走,道:“请沛公随我前去项羽营前察看。” “去‘戏水’?却那里得赶四十里地,你我千金之体前去犯险,似乎有些不妥!” “项羽大军已朝‘鸿门’开进,离我们不过二十里地。敌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沛公不去探个明白如何与他一战?”萧何把刘邦推入马车,叫来樊哙、夏候婴等武将,率一小队兵马随车保护。前行了大约二十五六里地,听到前面发出隆隆之响,刘邦探头望天,天色晴好不应有此雷声。 萧何脸色一变,令御手把车拉入野地,众人隐藏起来。过了两三刻钟。一支军纪严明、队形齐整的兵甲在大道上经过。又过了两个时辰,等兵甲大约过了十万左右,刘邦竟没见到 伍有哪个方队是队形不整地,也不见有哪个兵卒是松每个兵卒都如同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步伐统一、昂首挺胸无比地威武。他脸色惨白道:“绕道回去吧!” 车行数里,同车地萧何道:“沛公以为我们的军队能战胜得了项羽的兵马吗?” “他是怎么做到地?短短的时间之内,为何能把一郡乌合之众打造成精兵,与最强时期的秦兵相比也不差什么。”刘邦目光呆视车顶,慢慢地向下移盯着萧何又愣了一会。拉住萧何的臂膀道:“我们的军队与他的比起来就像是一群拿着木棍树枝的小孩面对一群拿着快刀利剑的强盗,如何能敌!萧何,该怎么办?” “告诉项羽,我们绝对不敢背叛。” “告诉他,我们绝不敢背叛!”刘邦在回去的路上喃喃着这句话,车至‘霸上’也顾不得休息一下,赶至帐内把先前写的那封信丢入盆中烧毁。 绣简在火盆里扭曲,成为一堆白色的灰烬后,他才放心的在几案上坐下,提笔写道:“自陈胜反秦后。弟便在将军手下办事,对于将军地号令哪有不从之理?此次攻击‘咸阳’,弟侥幸先将军一步拿下‘咸阳’,可是对于关内的财宝不敢接近,对于怀王许诺的王位更是不敢窥望。仅仅做了些类如封存官仓,收集档案的小事。整天坐在‘霸上’高台翘首以待,盼望着将军驾到后把大小事移交于将军处置。 或许将军会怀疑我派军前往‘函谷’关的目地,以为弟是打在‘关中’称王的主意!如果将军真地这样想了,那弟可就蒙受了天下最大的冤枉。弟派军前往‘函谷’关,并非是为了占据‘函谷’关拒将军于关外。而是去打击横行在此的强盗以及防范突发事件。还望将军能体察弟的这份忠心。弟在心中时时期盼着能与将军赶快相见,不曾有过一丝的叛意,此份忠心上天可鉴。望……” 信写好之后,连同秦始皇使用过地玉玺、节仗一并派人送给项羽。在等项羽回信地这段时间之内刘邦一直忐忑着心情,魂魄似乎都游离在身体之外,不知项羽会不会相信他这一番表白。等到项羽的回信送到,手脚已颤动的解不开捆绑竹简地细绳。 萧何一直就在帐内陪着,见刘邦惊魂失措的无法打开信笺,上前把‘简’拿在手中展开,上边写道:“明日我在营中摆宴庆贺此次灭秦为天下除害的壮事,弟可前来同贺。” “信上写着什么?”刘邦问道。 “没什么,项羽请沛公明日去他营中喝酒!”萧何把‘简’摆到几案上,道。 “就请喝酒?”刘邦把‘简’捧到手上上下看了几遍,道:“看来他是相信我了,可自古以来宴无好宴,你说我明日是去还是不去!” “沛公说得没错,自古以来宴无好宴,只怕事情没有喝顿酒这么简单!”萧何沉吟着道:“项羽为人光明磊落,最是好骗,说让沛公前去喝酒,一定就是喝酒这么简单,倒不足虑。可他身边还有一个范增,此人最爱琢磨奇计,李信所以会急逃‘九原’,估计跟此人有莫大的关系,我怕这宴席之中还隐藏着别的危险。” “那……不如不去?” “好不容易才让项羽相信我们决不会反叛,沛公不去,项羽岂不是更疑沛公?” “如此只能去了!”刘邦垂下头,道:“让樊哙调集三千精兵前往,范增要有所动,也好有个照应。” “入了项羽大营,莫说带三千精兵,带上三万也是无用!”萧何道:“人多无用,还是带一百勇士,让樊哙、夏候婴、强、纪信等这些猛将护卫,我也随您同去。到时察言观色,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勇士可护着您逃出项羽大营,我则留下拖延时间。” “也只能这样了!”刘邦垂下头,猛然又把头抬起,道:“把我新得的‘姻脂’马也带上,它脚程快,万一事情有变,也好骑着逃命!”…… 为庆祝这次攻秦的胜利,项羽在营中扎下一个‘甲’字形的大帐。一入大帐,先是一道长二十多丈的条形帐,里边相对而摆着几十张几案,是专门为诸国的将领所设。条形帐的尽头,也就是‘甲’字的上端还有一个帐中帐,由一道帷幔把此帐与前边的条形帐隔开。 这个帐是个小帐,外边还包裹着一个大帐,帐与帐之间有七尺左右的空间,里边伏着三十多个刀斧手。这是范增特意安排的,项羽本不同意,看着范增执拗的表情,也没说什么,两人定下‘扔杯为号’的计划。 小帐里边一共摆着五张几案,上位当然是项羽所坐的上席,左边的两张几案,头一张是为李信专设的——虽然李信已赶回‘九原’,项羽还是专为他设了张几案。第二张是刘邦的几案。右边的那两张几案,第一张为范增作陪的几案,第二张是给楚军大将浦仁专设。 一切准备就绪,时至巳时一刻,亲兵来报项羽带着一百多护卫在营中下马,正朝大帐赶来。 项羽懒洋洋的半躺在席上,本待不出迎接,但又想到不能过于冷落了刘邦,其终究也是义军的一员,手下还有十多万人马未归顺于他,站起身来到帐外。 诸国将领们已都来到帐外等待,见项羽出来,全都躬身一揖,道:“项将军好!” 项羽摆摆手,令诸国将领起身。这时刘邦也至帐前,见项羽亲自站在帐外相迎,也不知出于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急步向前走着,尚未开口眼泪先流了下来,哽咽道:“项将军……”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四十二章 鸿门宴 . 邦眼泪鼻涕齐流的样子,使项羽想起小时候的一件往那时他才八岁,看到一个小孩拿着鞭子在抽一个旋转着的陀螺,他想玩于是上前跟那个比他大五岁高一头的小孩商量。小孩不愿意,他就上手把鞭子抢了过来。那个小孩上来争抢,他随手一推把那小孩摔了个狗吃屎。小孩开始哭了起来,哭的悲愤欲绝,咽不成声,眼泪与鼻涕齐飞就跟面前的刘邦一模一样。哭得项羽心烦意乱无心玩耍,只得如哥哥劝慰弟弟那般把鞭子还给小孩,道:“哭什么,我又不要你的,只是玩玩罢了。给,还你,别哭了!” 项羽瞧不起刘邦,要是先前还有一点怀疑刘邦来信的说词,现在完全相信了。道:“胜秦是天下第一等的喜事,你我应该高高兴兴的,怎么哭了起来。” “项将军,我……”刘邦掩面哭得更凶。 “别哭了!走,我们入帐说话!”项羽把眉头一皱,满面含笑的拉着刘邦往帐内走去,通过那道条形帐时,刘邦絮絮叨叨开始解释起来: “项将军,项大哥。末将自从在‘沛县’举起义旗反秦,一直就在项梁叔父的麾下听用,项梁将军战死后又唯大哥的令从,称得上算是大哥的家将,哪有丝毫的反意?怀王令将军北解‘巨鹿’之围,末将是十二个愿意跟在将军麾下为先锋,可怀王急于拿下秦国,竟派末将在黄河之南向西进攻秦国心脏‘咸阳’。使末将不能与大哥同行,以成终身之憾。天下人都知道,因为大哥在‘巨鹿’吸引秦国九成往上的兵力,末将才得以先一步入‘关中’占‘咸阳’,要说这功劳吗,大哥应占九成之功,末将只不过立了些微末小功罢了,哪敢私自占领‘咸阳’,起称王地那份心思。末将自入关以来,对于‘咸阳’城内的一切财物美女不敢一动。关内各县的财物也不敢私自吞没一分,满心盼望着将军前来接管,也不知是哪个小人挑拨离间,使大哥怀疑于末将。” 浦仁挑开帷帐,项羽低头钻进里边的小帐内,回头先吩咐诸国将领在外帐就座,走到正中的上座虎踞坐下道:“我在‘巨鹿’时,都传你急攻快进,为的是先我入‘咸阳’,让怀王封你为王。” “这都是一些小人见不得末将与大哥亲如兄弟。传出来些流言蜚语想离间末将与大哥之间的友谊。”刘邦可怜巴巴的用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 “是吗?可你的左司马曹无伤曾来见我,说你封官仓不取金银是为了收买关内百姓地民心,派兵马前去‘函谷’关是想拒我于关外。曹无伤可是你的亲信,难道这也是流言不成!”项羽突然喝了一声。刘邦心中一惊,暗道:“难怪他会如此生气。原来是我身边有人背叛!”慌忙解释道: “大哥有所不知,这中间还有个来由。末将入关之后就下令不得抢掠财物,那曹无伤不听号令,曾被执刑吏打了五十军棍,因此对末将怀恨在心……” “哦。原来是这样!”项羽点了点头。道:“这事就不再提了,我想你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来人,传菜。宴席正式开始。” 刘邦深深一揖,转身朝给李信设的位置坐下,项羽指了指后边那张几案,道:“你坐那里!” 众人依次坐了下来,刘邦面对着浦仁,萧何挨着几角坐下正对着范增。菜流水价的上了起来,酒过三巡,刘邦见前边那张几案上并无人坐,心中大奇,道:“尚有贵客未到?” “那是给李信老弟准备的,可惜他因为不信任我而返回‘九原’,不然你我三人聚在一起一定是天底下最痛快的事情!”项羽颇有些惆怅的道,一时谈兴起来,竟与刘邦聊起了与李信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酒过三巡后,是范增与项羽商定的扔杯为号,刀斧手破帐而入斩杀刘邦地时刻。范增见项羽并不按照计划行事,想要提醒又不能明言,气急之下双手在身上乱摸,想找出一个提醒项羽的法子。 项羽根本没朝范增瞧上一眼,自是不知范增心急火燎的样子,眉飞色舞的从李信的马谈到李信地骑兵,又从骑兵谈到李信以一千多骑破守兵一万的‘柏人’县,再从‘柏人’县谈到树林一战,直把刘邦听得瞪目结舌,心中暗自筹划今后该如何对付这个强劲地对手。 萧何把范增的焦急全部看在眼里,透过帐布又发现帐外隐隐绰绰的似乎埋伏着不少的刀斧手,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想着解救之法。这时见范增脸色一喜,从腰上解下一块玉诀,立马明白过来范增要以玉诀劝项羽下决心。转脸想提醒刘邦小心,可刘邦听得正专注,对四周发生的一切根本不知,只得轻轻咳一声。 与萧何同时咳出一声地是范增,项羽转头看向范增,刘邦亦转头看向萧何。范增把玉诀朝项羽举了举,项羽装作没有看明白,回头接着道:“有时候我真看不透这个李信,总把钱花在一些诸如千里眼、铠甲、利刃上……” 萧何心中暗暗一喜,知道项羽已没杀刘邦之心,举杯道:“看来李信其志不小,是要打造一支无敌于天下地军队了!” “无敌于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项羽接口道:“厚铠利刃当然好,可就是花费太大,装备出一支五千人马的花费,足够我们装备四五十万地兵马。试问,他那五千人马能抗得了几十万人马的围攻吗?” “项将军这样说也有道理!不过这人不得不妨,还好与将军亲如兄弟。”萧何对范增一笑,道。 瞅准时机。在项羽端酒同饮时范增又示了几次玉诀,可项羽要么装作不懂何意,要么直接假装没有看到,并 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范增只得另想他法,站起走出营帐。 条形大帐的诸国将领纷纷站起身作揖,范增无心理会,微微拱了拱手来到外边。打眼一扫,见项庄在不远处正给爱马刷理皮毛。赶到前去道:“现有一件大事让你去办,快随我来!” “何事?”项庄停下手中地活计,恭恭敬敬的道。 范增瞧了瞧不远处的樊哙与夏候婴等人,拉着项庄往旁边走了十来步,道:“随我入帐杀了刘邦!” “这……”项庄犯起了愁,道:“刘邦是我们请来的贵客,贸然杀之……” “什么贵客,他是天下一等一的奸雄,此人不除,你我马上就成了他的俘虏!”范增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句。见项庄还是犹豫,脸色一缓道:“你放心,杀刘邦是我与项羽早已定下的奇计,因他为人忠厚义气,给刘邦随便糊弄了几句。心肠一软一时不忍杀之。你此番前去假装敬酒,然后请求舞剑。趁机把他击毙于席上。要是有什么后果,我给你顶着。” “是!”项庄领令,等范增入帐之后,整整衣冠步入营帐。一入帐,先是对项羽拱了拱手。接着转头面向刘邦。道:“这位一定就是先入‘咸阳’的刘沛公刘将军了,我来军中日短,但亦听说过将军大名。只恨没福与将军相见。今日有幸一见,真乃三生有幸,这~.论如何要喝的了。” 他把刘邦地樽中倒满酒,又拿过一个空樽倒满酒,两人对饮而干,刘邦问道:“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小将随军以来寸功未立,贱名不足入沛公之耳,还是不说为好!”项庄微微一笑,转身对项羽道:“将军与沛公饮酒,军中没什么可以助酒兴的,我愿舞剑作乐,以助将军与沛公的酒兴。” 范增袖手而坐,眼睛微闭。萧何心中大急,可又不知该如何办。刘邦不知其中危险,平时又爱看别人舞剑,开口叫道:“好,舞来。” 项庄岂能听刘邦的命令舞剑,眼巴巴的看着项羽,只等项羽一声令下,随便的摆几个架势后,一剑刺死刘邦。 范增出帐,项庄入帐,先是敬酒,接着舞剑,这其中的意思项羽如何看不出来,给蒲仁递了个眼色,道:“单人舞剑不如两人斗剑,你与蒲仁一道舞吧!” 项庄把剑舞得极快,一会如孔雀开屏,一会如白蛇出洞,甚是精妙。蒲仁把剑舞的极其灵巧,如围在孔雀或者白蛇周边跳跃的小鸟,每当项庄有意刺杀刘邦之时,他的身体总是正好跳到刘邦与项庄地中间,挡住刺过来的剑锋,逼着项庄回剑再舞。 “好!”刘邦鼓掌而立,萧何拽着他的衣襟让其坐下,沾着酒在几案上写下‘小心其剑’二字。刘邦轻蠕嘴唇道:“怎么办?” “沛公稍待,我出去想办法!” 萧何起身走出大帐,樊哙走上前道:“里边如何?” “十分凶险!”萧何道:“范增派一人正在舞剑,剑锋时时对准沛公。不过,项羽似是无杀沛公之意,让蒲仁阻杀!” “这么说大哥的处境十分危险,我得进去设法相救,就算救不了也要跟大哥死在一起!” 樊哙提起宝剑,拿起盾牌正要往里闯,萧何拦住道:“你去里边搅上一搅也是好的,不然这剑一直往下舞去,蒲仁虽有意维护,难保没有什么闪失伤了沛公性命!记住,项羽勇猛,平时最敬重勇猛之人,要把自己平时地猛劲全拿出来!” “嗯!”樊哙点了点头,等到萧何入帐之后,持盾提剑跨着大步朝大帐走去。 帐外,交叉持戟的亲兵卫士见樊哙手拿凶器恶狠狠朝大帐走来,十来个卫士把戟持平挡在大帐门前,为首地那人喝道:“霸王大帐之前,不得擅露兵器,有事求见者,弃剑卸甲方可入内。” 樊哙并不答话,继续往前走着。当前的两个卫兵见状,把戟平端冲刺了过来。樊把盾一横,挡在身前,抵住刺过来的戟,大喝一声继续往前行。 两个卫兵抵挡不住樊哙的蛮力,连连后退。为首的卫兵认得这人是刘邦手下将领,不敢伤其性命,令十来个卫兵腰抱腰,合众人之力一起抵往前边地两个卫兵往外挤。 樊哙抗不过,退了两步挥剑将盾前地两柄戟削断。趁着那十多个卫兵遭前边突然卸力脚步不稳之机,又是一声大喊,肩顶盾底把那十来个卫兵冲得七凌八落,脚步不停继续往帐内走。为首的卫兵躲避不急,被盾端撞击,一个后仰飞起跌入帐内,砸断一名受邀将领的几案。 各国将领纷纷起身,想拦住樊哙。可入帐之后,腰上佩剑早已解去,望着樊哙恐怖地表情以及剑上闪着的寒光,谁也不敢有所异动,眼睁睁的看着樊哙走到条形帐棚顶端,伸剑砍断上边挂着的帷幔。 外边大乱的情形,小帐之中自是早已听到。项羽令项庄与蒲仁罢斗,直跪而立,手按剑柄眼盯帐门。刘邦畏缩身子,躲在萧何身后悄悄看着帐门。萧何瞧着惊恐不安的范增,微微一笑,轻声道:“沛公莫怕,来的是樊哙。一会有机会我们得使个金蝉脱壳之计,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帷幔被砍断,见来的果真是樊哙,刘邦心中大安。 “来者何人?私入大帐意欲何为?”项羽悄悄把剑抽出两寸,上身肌肉隆起,眼神如刀,嘴挂轻蔑微笑,大喝一声。 “吾乃刘将军麾下‘参乘’樊哙是也!听闻帐内有人意欲对我家将军不利,特来护驾!” 第三部 天下三分 第四十三章 范增临死定奇计 . 哙又朝前跨出一步,蒲仁与项庄一左一右同时出剑。格,拦住蒲仁刺过来的剑;持剑一挥,架住项庄刺过来的剑。 论英勇与格斗技巧,樊哙完全不输于蒲仁与项庄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可再强又如何抵挡得住两人的夹攻。蒲仁击剑并未将力使老,与盾一碰,身体一个下挫,余力将剑收回顺势由下而上穿过盾底刺向樊哙的腹部。樊见罢,急忙把剑下压去挡蒲仁刺过来的剑,一分神,右边的项庄趁机已绕过他的剑直指他的前胸。 还好项庄并没杀他之心,剑尖刺进皮肤之后便蓄力不发。樊哙眼见被制于敌手,只得弃剑丢盾,如钉在地里的木桩一般傲然不动。这时,几个亲兵也赶入帐中,两柄戟架在他的脖上,几把剑抵住他的后背。 盛怒之下的樊哙早已把生死置之于度外,对于可以随时取他性命的利刃看也不看,双眼圆瞪,头发竖立,目不带眨的露出凶光盯着项羽,道:“以多胜少,不算好汉!” 从来没有哪个人敢这样看项羽,也没有哪个人敢当面说他不算好汉。项羽也把双眼圆瞪盯着樊,两人就这样互视对方大约过了一刻钟。帐内在这一刻钟停顿了下来:范增微闭双眼,如一尊奇形怪状的石头,一言不发一声不出。蒲仁、项庄以及亲兵都围在樊哙四周,紧握手中兵刃,全神贯注,谁也不敢有丝毫的异动。刘邦目瞪口呆。不知该起身相劝还是该趁机开溜,傻楞起来。萧何身体不动,眼珠子转来转去,一会把目光看向樊哙,一会把目光移向范增,一会又让目光在项羽身上停留。 把小帐与条形帐隔开地帷幔已被樊哙一剑斩断,小帐内的情形诸国将领自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他们如被有法术的方士施了定神咒,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谁也不说一句话。表情似是怕有事发生什么。似乎又巴望着发生什么。 终于,项羽的眼睛支撑不住眨了一下,这场奇怪的比试也在这一眨之后完结。他笑了笑,令蒲仁、项庄把剑移开,让亲兵们退出大帐,对于范增的摇头暗示假装没看见,道:“临危不惧,处变不惊,你也算是条好汉。来人,赐好酒一坛。” 那些被定格的人又开始动了起来。离开几案的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谈笑饮酒,没离开几案地也陪着傻笑喝酒。 一个侍从扛来一坛子酒,是那种可装十二斤半的大坛子。樊哙拱手拜谢,抓破坛子上的泥封,举起坛子就往张大的嘴里倒了起来。 虽说多半的酒都倒了出去。但还是有两三斤的量直灌入体内。樊身体里有股火辣辣的热,解开湿透的衣甲打起赤膊。叉腰而立让肌肤尽情的呼吸,享受着那股透体凉意。 项羽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在众人面前毫不做作地粗人,大喜道:“再赐给他一个猪肩!” 也不知是故意而为,还是伙房里没有炙熟的猪肩,侍从提上来一条二十来斤重的白花花生猪肩。 熟话说酒壮怂人胆。何况樊并非是个怂人。在三斤酒劲的冲击之下。在一阵炫晕的刺激之下,他以为拿上来地生猪肩是项羽故意考验他的胆量,二话没说坐在地上。将盾反扣,把生猪肩置于盾上,持剑割下一条五两左右肥瘦各半地生肉。 肉被送于嘴内,樊哙嚼了嚼,一道肥油顺着咽喉流入肚内,腹内泛起的恶心差点逼得他把嘴中的肉吐了出来。他不敢再嚼,生生的把肉咽了下去,想找口酒喝顺顺肉,斜倒在面前的酒坛十分明确地告诉他已经没酒了。 第二块肉樊哙没敢切得如刚才那么大块,也就二两左右,塞入嘴内一吞而下,再不敢嚼。如此吃了七八块,樊哙是越吃越恶心,恨不得把剩下地肉全塞进给他送肉的那人嘴中。每吃一块,他就大笑一声,借以让肚内不再那么难受。 这一次,樊哙割下了一块肥油占了七成多的肉,第一次地皱了皱眉头,把肉先放于盾上。趁别人还没发现他的难堪,夸张的舔舔下嘴唇、咂吧两下嘴、吞下一口口水,就好像那块肥肉是天下第一好吃的东西,只是舍不得吃,先把放在一旁想呆会再吃。 “好吃!”樊哙赞叹了一声,又割下一块,这块基本上都是瘦肉,把肉塞入了嘴里。肚内连酒带肉已经被塞了七八成满,这一块无论如何是生吞不下去了,只得嚼了几下,慢慢的咽了下去。还好,瘦肉比肥肉强上许多,不似刚才那么让人恶心。 莫说吃肉的樊哙恶心,看着的人又有哪个不恶心的。项羽见樊哙的脸色已经微微发绿,怕吃出什么毛病来,道:“樊壮士还能饮酒否?” “死都不怕还怕喝酒吗?”樊哙站起身喝道,低头看了看盾上还有十多斤的大肉,心生怯意,转移目标道:“敢问将军,我们为何反秦?” “秦如虎狼一般,杀人常恨不能把人杀光,刑人唯恐不能让天下人都受到痛苦,我们无法忍受因此反秦!”项羽道。 “项将军既知秦亡的原因,为何还要步秦后尘?”樊哙道:“当初,怀王与天下英雄约定,谁先入关中为王。我家将军率先攻破‘咸阳’,理当称王。可我家将军敬重项将军,入关之后什么东西也敢碰,只是远远的把营扎在霸上,恭候将军的大驾,愿奉将军为王。如此的劳苦功高,项将军不但不赏赐,反而听信别人谗言要杀之,这岂不让天下人心寒!”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刘贤弟了?”项羽的脸色一阵发白,道:“壮士先请入座,我们边喝边谈。” 樊哙拱拱手。挨着萧何坐下,萧何凑过头去,轻轻赞道:“没想到你平时粗人一个,今日危难之时尚有些急智。” 樊哙苦笑,将头枕于几案上,用手轻轻揉着肚子不答。 项羽居于堂上又开始讲了起来,不过这一次讲的不再是李信地事迹而换成了他的。讲他如何率孤军杀入敌阵,几进几出。讲他如何凭借不多的人马,大败王离与的大军。讲道精彩处,还不忘了站起身唾沫星四溅 萧何轻声道:“此处凶险万分,趁项羽未起杀你之心,沛公可先借尿遁离去,我留在此处拖延时间!” “一切拜托您了!”刘邦几案下捏了捏萧何的手,站起身,道:“项大哥!” 项羽停下来呷口酒,润了润嗓子道:“何事?” “天底下能出大哥左右的没有一人,这几仗简直就是经典之战,要是早生个百八十年,王剪之流焉是大哥的对手!小弟听得是酣畅淋漓。只恨没能跟大哥一起去解巨鹿之围,真希望能一直坐在这里听大哥讲下去。不过,小弟有个毛病,一紧张就憋不住尿,刚才大哥讲的那几仗。仗仗惊险,仗仗让人提心掉胆。小弟是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看,裤底都有些湿了!所以,想请大哥恕罪。能让小弟去方便一下。” “哈哈。你……”项羽刚开口,刘邦提起裤子就往外跑,叫道:“对不起了大哥。小弟是真的无法忍受,只能无礼的离去。本来尿在裤子里也没什么,就是怕败了大哥地酒性。樊哙,快来扶我一把,刚才这酒喝的,头重脚轻竟走不了道。” 哈哈哈,帐内传来一阵笑声,刘邦在樊哙的搀扶之下把笑声抛得越来越远。 “樊哙,我们就这么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项羽要是一怒起来,派兵追杀如何是好?”刘邦离大帐越远,脚步越是稳健,道。 “为大事者不能顾及小的礼节!项羽是刀,我们是肉,逃命要紧,谁他妈还顾得上去跟刀告辞后再逃。”樊哙四下一看,见夏候婴等人已不在原处等待,估计是见他入帐后事情危急,都准备去了,道:“要是大哥怕走大路有危险,我倒知道一条小路能通到‘霸上’。请大哥稍等,找来夏候婴他们,一起逃命!” “你说的很对,逃命要紧!”刘邦拉住樊哙,道:“夏候婴他们自有萧何照料,你我先逃出此地再说。”…… 项羽在帐内久等刘邦不回,叫来一名亲兵前去寻找,萧何起身道:“刘邦肯定是喝醉了酒躺在某处沉睡起来,不如有我去找吧!”出帐转悠老大一圈,找来夏候婴等人把刘邦已走的事情告诉大家。估摸刘邦已经逃远,让夏候婴捧着两件礼物返回帐中。 诸国将领多已大醉告辞,大帐之中只剩下项羽、范增几人,项羽问道:“可曾找到刘邦?” “今日帐中多有不快,刘邦怕项将军责备,心中害怕,竟不告而辞了。”萧何干笑两声,道:“不行我这就出营把他找回来?” 项羽有些意犹未尽,听说刘邦已远走,只能作罢,道:“算了,走就走了吧,不必再找去。这人,走也不打声招呼,我就那么可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我与刘邦相交数十年,他这人天生胆小怕事,根本成不了大器。”萧何让夏候婴走上前来,道:“此次前来还给将军与范先生带来两件礼物,本来由他亲手交给大王的,他人一走也只能由我转交了!” 萧何捧着一双白璧交给项羽道:“此乃上好白玉打磨的白壁一双,无论成色大小都是一样,是天下少有的宝物!”又捧着一双玉斗走到范增面前道:“此乃玉斗一双,其玉翠绿,也是非常难得地宝物。” 范增瞧了项羽一眼,悲愤之中全是恨其不争,冷眼打量着萧何,道:“这是宫中之物吧!” “非也!此乃攻下‘宛城’之后于一豪绅家所得,并非宫中之物。”萧何笑道,朝项羽揖了一躬:“项将军若无其他的事情,下臣这就告退了!” “下去吧,在我营中休息上一夜,明日再回霸上。”项羽一边拿着白璧仔细端详,一边摆摆手道:“告诉刘邦,过两日我再入咸阳,到时与他在阿房宫再详谈。” 萧何出了大帐,哪敢再在营中呆上一日,急忙上车赶往霸上。与刘邦一高量,觉得项羽入咸阳后发现官仓、宫内宝物全都一无所有,一定会雷霆大怒,再找他的麻烦。拉起大军连夜拔营退往汉中郡。 ‘咣当!’,等到萧何出帐,范增拔出佩剑,将一对玉斗斩成两半。项羽颇有些可惜的道:“亚父这是为何?” “我来问你,为何不扔怀为号,派出刀斧手斩杀刘邦?”范增气急,手指项羽颤声问道。 “杀刘邦又何须假借他人之手!”项羽梗起脖子道:“我不知道像刘邦这样的胆小龌龊之人,又何需杀他?有我在地一日,就没有他出头的一天,还请亚父放心。” “我看项将军现在自以为有了身份地位,有如鸟儿爱惜自己地羽毛一般,害怕在营中杀刘邦,会对自己仗义的名声有损吧!”范增冷笑道。 项羽不搭话,给范增来了个默认。 “不长进的东西,成大事者怎能为一进的名声所累,我怎能与你这样的人共谋大事?将来夺取天下地人不是李信就是刘邦,我们最终都会是他们地俘虏。”范增怒喝道。 “哼!”项羽冷哼一声,抬头正要驳斥,见范增脸色苍白,胸口一滩暗红。连忙丢下手中白璧,快走上前扶住缓缓倒下的范增,道:“亚父,你怎么了?” 范增本已年老,刚才的那声怒喝一急之下吐出一口血来,已到弥留之际。本想撒手离去,又不忍项羽自此无人管束终上小人之当,深吸一口气,十分虚弱地道:“我知道,你现在自以为是号令天下的大英雄,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念在老夫扶佐你有功,还望你发誓答应我一件事。” 项羽心中一酸,哽咽道:“亚夫请说,莫说是一件事,十件事我也依你。” “刘邦与李信,是你今生的克星,说起来李信更是一个可畏的对手。将来你若一意分封天下,就把长城关外,漠北荒凉之地全都划给李信,让匈奴人来对付他。把巴蜀这两个流放囚徒的荒芜之郡划给刘邦,使他无力征战。如此,楚国或许……不亡。” 第四部 击汉 第一章 项羽下诏 信四肢舒展依卧在刚打造好不久的八角玲珑王榻上,一只被人遗忘的巴儿狗。 李敢自打调来为李信的贴身侍卫,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的放松,如此的无所事是。本来李敢是想去骑兵营的,陈婴也是如此答应他的,可这事不知怎么的就让李信知道了,于是他摇身一变成为令人羡慕的贴身侍卫(参乘)。 可李敢并未因有了这样的身份而高兴,反而一点也不开心。他想骑着马去厮杀,拿着趁手的镗去挥舞,而不是成为一个除了傻儿吧唧的站着,就是给李信端茶递水,或者伺候其衣食住行的贴身侍卫。当然,这些事情在大户人家只算得上奴仆们才干的下贱职业,但在王宫里干这差事的绝对算得上是个好差事,加上李信并不豢养宦官,更显得只有信得过的人才能当任。况且干这差事还有无比丰盛的好处——过上个一两年就有被外放的机会,成为一个年少的将军,并不需要去拼杀换来军爵得到荣升。所以才有很多的人异常眼红的盯着这份差事,然而却被他这个小子给摄取了。 离开陈婴的那一天,陈婴语重心长的道:“让你去作贴身伺卫,这也是个好事。你想啊,唐王一天处理的都是军国要务,站在一旁多少也能学到点,将来带兵打仗用得上。” 李敢十分的不情原,却也没有办法,只得遵令成为一个贴身侍卫。可是他并没看到陈婴说的所谓军国大事。一天到晚见到地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么就是后宫那些争风吃醋的事情。 每天,天不亮就有官员前来禀报有关国内人口的事情,有关粮食耕种的事情,有关矿山开采的事情,有关兵器打造的事情,有关军队驻扎的事情,甚至连百姓今儿在说些什么昨儿又说些什么的事情也有人禀报。最要命的是那个叫王惊地少府,听说与李信的关系非常不一般,而且是大夫人的干弟弟。每天他都会来王宫。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说的全是李敢连听都没有听过的东西,而且谈起钱来就没完没了。有时候讲的是某个作坊造的东西又赚了多少钱,那时会眉开眼笑,得意异常。有时讲到某个作坊想要开工还得需要多少钱,这时又成了一副苦瓜脸,苦恼无比。 李敢想不通这些事情跟行军打仗有什么关系,在他的印象中,行军打仗除了排兵布阵就是勇猛冲杀,与这些事情八杆子打不着。 还有。李信看起来也不像他想的那样幸福,反正二夫人天天瞅准时机就来‘搬弄是非’,不是说三夫人项嫣如何如何不把她放在眼里,就是说大夫人有个玩意儿她却没有。自打传来项羽杀了嬴婴的消息后,二夫人更是闹得不可开交。一直逼问李信为何不救?为何不救! 关于李信为何不救嬴婴,李敢认为原因很简单。说到底是个时间地问题。那时他们正急着往‘九原’赶,回到‘九原’还没歇过劲来,就传来了嬴婴被杀的消息,这如何怨得了李信。李敢想不通的是,为何在他看来如此简单的问题为何李信就是解释不通。为何二夫人总要揪着不放。 三个夫人的身世对于李敢来说是个迷。唯一能够确定地只有三夫人是项羽的妹妹,可又转不过来项羽要杀李信,为何他地妹妹却跟着李信跑到‘九原’来这个弯弯。甚至于怀疑是不是因为三夫人项羽才非要杀李信不可。当然,这只是他心中的怀疑,没有也不敢对任何人提起。 宫里流传大夫人是个匈奴人,其原名并非叫王莹而是叫须什么来着,那个名字绕口的很,他听过几次可怎么也记不住。他总以为这是宫里的闲人在开玩笑,反正在他眼里横竖都不觉得大夫人是个匈奴人。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匈奴人,但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匈奴人都跟恶魔一般,而大夫人却是个和蔼可亲地好人,人长得漂亮,说话好听,嘴角还总是挂着温暖人心地微笑。这样一个漂亮、温柔的夫人怎么可能是匈奴人。 有人说二夫人是始皇帝的小女儿,乃堂堂大大秦地公主。李敢原也不相信,因为他早听说秦国的公主、公子都被糊涂的胡亥杀了,哪还有什么公主。二夫人名叫兴乐,与‘咸阳’的兴乐宫名字一样,可这又有什么,以‘咸阳’宫殿名称给自己子女取名的人多了去了,又岂止她一人。 不过这一次李敢有些信了,嬴婴的死给二夫人带来的那种痛苦使他不得不相信或许二夫人以前真是个公主也说不定。再说二夫人始终保持着的那种傲气,与生俱来的霸道蛮横,也确实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 李敢细心的观察到,二夫人与三夫人越来越不对头,似乎二夫人对婴被杀的愤恨,除了宣泄到李信身上那一点外,其他的都宣泄到三夫人身上了,真有点欲置对方于死地的意味。而且李信也越来越烦,这不,今天就一个人从后门来到前门紧锁的大殿上,只让他一人跟随。 “大王……”李敢似乎听到李信见了他一声,恭敬的弯腰拱手道。从李信诧异的目光中明白刚才并没有人叫他,而是他胡想乱想出现了幻听。 “何事?” “没……没什么,我以为您刚才有事叫我来着。” “李敢,你现在还年轻,可千万别听他们说的多妻多福气这番鬼话。天底下的女人都一个样,她们两个人时还能和平的相处,三个人时就开始搅活。女人的嫉妒心除了把你搅得头疼不已,还能活活的把你折磨死。” 李信莫名其妙的来这一番话,把李敢给搞糊涂了。他点了点头,不敢随便的搭话。 “本想偷得平生半日闲,可我这闲还没偷到又让你给搅黄了。说来今天也怪,我这左眼皮跳个不停,不知是福是祸。你出去看看,要有什么大事再悄悄地来见我。” “是!”李敢躬身领令,由后门出殿顺着小路来 外,骑兵营主将兼宫殿郎中令黑夫正在与一个傲慢至话。黑夫给他打了眼色,他十分乖巧的给黑夫行了个礼,立于黑夫身侧。 “真的。我没骗你,我家大王真是出去下访了。一个人走的,这是他的贴身侍卫,你不信的话就问他。”黑夫道。 “真的?”那人把头转向李敢,用鼻子哼道。 李敢点了点头。 “要么你看这样?”黑夫笑了笑,道:“我们‘九原’新开了一家酒楼,名为‘悦来’客栈。里边的装潢、饭菜都是一流的,还有一些你异想不到地调调,绝对包你满意令你流连忘返。” “我可是西楚霸王的使者,你让我住孤村野店?”那人把头向上一仰。翻着白眼道。 “使者误会了,我们这可不是孤村野店,那可是花了大价钱建的,连我们家唐王也都赞口不绝,还说将来要把悦来客栈扩展的天下的每一个县城。叫什么连……连,连什么来着?”黑夫吃力的想着。 “连锁化经营!”李敢提想道。 “对。连锁化经营。”黑夫笑了笑,道:“这名称古怪的紧,反正就是每个县城都有一间,大的县城还要有两到三间。我家大王说,这东西能赚钱。绝对能赚大钱。我去过一次。里边的东西都匪夷所思,让人感觉简直是来到天上的仙宫一般,保证让你不敢相信还在人间。” “我不管连什么经营。也不管将来是不是每座县城里都有,更不管里边是如何地舒适让人匪夷所思。你要明白,我可是霸王的使者,代表着尊贵的霸王,应该住官府,绝对不能住野店!” “哦!”黑夫终于明白过来使者的意思,道:“你放心,那地方是官营的,里边还有一间叫做大王……大王……” “大王套房!”李敢十分卑躬地道。 “对,叫大王套房的房间。所谓大王套房,就是跟大王住地寝宫一模一样的意思。不过依我看来,我家大王住的地方还真比不上大王套房,那里奢华的程度估计连胡亥也不敢想象。你代表着西楚霸王,自得住大王套房,不然也有辱你的身份!来人……”黑夫叫道,一个亲兵捧着一个盘子,上边用红布遮盖着一样东西。 “我们‘九原’穷地很,所以我家大王对官员管理极严,去悦来客栈休息也不是我张一张嘴你就可以住进去地。这里有黄金二斤,可让使者在那里休息十天,要是花不完,剩下的就算使者回去的仪金了。”黑夫道。 二斤黄金在普通地客栈住上个两三年是绰绰有余,在悦来客栈里仅仅够十日的开销,这不禁让霸王的使者急于想知道悦来客栈是个怎样的销金窟。况且,他只在九原停留一到两日,如此说来尚有一斤十六两的黄金让他随身带走,这是个不小的诱惑。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瞧瞧,也算是给楚霸王打个前站,将来说不定楚霸王也会来住上一住呢?”使者从袖中掏出一块黄绢,递给黑夫道:“你得尽快把这道诏书转给你家大王,然后把你家大王的意思转告给我,我好回去给楚霸王交差。” “明白,我一定尽快的找到我家大王!” 黑夫目送西楚霸王的使者离去,回头道:“你怎么一人来了,大王呢?” “大王说他左眼睛直跳,预感有事发生就让我出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有事情发生!”李敢回了一声,笑道:“黑将军,我听说你的骑兵营五千人马的编制,现在才不过三百多号人,你看能不能跟大王说说,把我调到你的营中,哪怕让我给你刷马我都愿意。” 黑夫拍了拍李敢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可是大王看中的人,我怎能夺人所爱,而且是夺大王所爱!不过,你要是能说动大王放手,我倒是极愿意你跟着我干。” ……两人说着话,近得大殿后门自觉的禁了声,黑夫在外等着,李敢入内通报,过了一会李敢出殿叫黑夫入内相见。 “听说项羽的使者让你给打发进悦来客栈了?”李信笑道。 “我是费了好一番的牛劲才把他调走的,也不知项羽给你送来什么诏书!”黑夫将黄绢递给李信,退到一旁站定。 “很好,只怕这小子在那里住上一日就乐不思蜀……楚了,要是项羽以为我把他的使者杀了,亲上此地问罪就麻烦了。”李信笑道。低头看罢黄绢上的命令,脸先是一红,然后一绿,接着转黑,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平常的颜色,笑道:“黑夫,你来猜猜项羽给我下的是何诏书?” “这……这我如何猜的出来?早知大王要问我,我就该拆开来看看。”黑夫笑道。 “拆开来你就知道了?你又认不得字!”李信顿了顿,道:“这是项羽给我下的封赏诏书。” “真的?”黑夫面上一喜,道:“是不是项羽突然良心发现,仍以当初的许诺,封大王为十郡之地的王?这可好了,我再不用为招不来精兵的问题烦恼了?” “你想的到美,我们从‘新安’不告而别,还拉走他二十万兵马,他会不记前嫌的以当初许诺封赏?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莫非他竟不封赏大王?岂有此理!大王,你给我拨几万人马,我入‘咸阳’给他来个下马威,要让他知道我们大唐并非无能之辈,不是他项羽想怎么欺辱就怎么欺辱的。”黑夫怒道。 “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是这么大的火气!”李信冷笑道:“项羽也算是极给我面子的,给的封地比其他各国都大,甚至比他的西楚王国还要大上几倍,我们得感谢他而不是找他的麻烦。去把三公九卿都找过来,今日我要在此开场‘龙虎’会,论一论我们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第四部 击汉 第二章 漠北王 信回‘九原’之后,因秦已亡无法再以秦历纪年,于纪年,这一年为信王元年,暨公元前206年。(注:秦历以农历的十月份为元月,为顺应习惯,李信将其改回农历纪年。) 首先步入大殿的是国尉韩信与丞相张良,两人携手而入大殿见李信并不在殿内,问道:“主公何在?” “主公在‘三思’堂静思!”留在殿内静候的李敢自是十分敬重韩信这个掌管全国兵马的国尉,不敢有丝毫的待慢,引领两人穿过大殿后门,进入一间密室。 ‘三思’堂是在大殿后边的一个雅居内,每当有重大事情而又暂时无法决策,李信就会到‘三思’堂静思一会,这已是多年的老习惯了,韩信与张良哪有不知之理。又见李敢把两人从大殿带入密室,更显得项羽这诏书传的不妙,心情顿时沉重起来,默默的跟着李敢来到密室。 最近的一次入密室还是在李信决定出兵‘巨鹿’那次,太久时间没来,一入室内两人还真没反应过来这间密室就是先前的密室。上次来的时候,里边是桌椅摆放为每两张太师椅中间夹着一张茶几,正中居上的位置有张王榻,入目一看就能分出尊卑瞧出官位的不同来。这一次取而代之的是由几个带有一定弧度桌子拼成一个中空的大圆台,周围摆放数张蒙有厚实鹿皮的带靠方椅,已分不出尊卑来。 “请坐!”李敢道了一声。 “坐于何处?”韩信略有些不安的问道。 “大王说随便坐。不用拘束!”李敢道。 “随便?这怎么能随便,最少得分出尊卑主次来吧!”韩信道。 “我说韩国尉,按说你跟主公地时间可比我跟主公的时间久远,可怎么还看不出我们的主公与别人不同,并不在意尊卑主次,一直都在悄无声息的试图改变尊卑主次。他让我们随便,我们就随便坐,何需那么谨慎?”张良摇头笑道,随便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韩信又看了看圆桌,在背北面南的那张椅子旁边坐下。 李敢给两个大人行了一礼。退出密室入殿继续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密室之内的人越来越多,可谁也没有去坐背北面南的那张椅子,等到黑夫、韩敬一前一的地进入密室,三公九卿除了御使大夫与宗正没来外,其他的人都到了。当然,如此重要的会议这两位大臣是不该不来的,所以没来,只因就目前而言,这两个官位并无人充任。 圆桌上坐着的依次为国尉韩信,奉常张忠。卫尉韩敬,郞中令黑夫,丞相张良,太仆英布,廷尉彭越。典客食其,治粟大夫陈婴。 众人等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李敢再次入密室,道:“大王请诸位大人稍等一会!”说罢,立于室室内一角待立,不再出去 “如此干等不如我们随便聊些什么?”黑夫道。 众人没有人反对,也没有应承。除了食其之外一个个都沉默不言。心中筹划着项羽这封诏书里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一,掌管对外的远交近攻绝对是个晕招。这人显得很奇怪。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不是今天由黑夫带着兵甲亲自去请,还真请不动这位高人。看得出,英布他们对此人也没什么好感。 “大家别都不说话啊!英太仆,你掌管着车马后勤,典客在其位而不谋其政,对外联络探听的事也就落在你的身上了。说说吧,咸阳那边都有什么动静。”黑夫道。 “咸阳地大事还真不少,可跟你一个宫殿禁卫郎中令有什么关系?你好好把你的宫殿守好,保护主公的安全即罢,打听那么多干什么!我这是为你好,省得你看着外边好戏连连,独自蹲在宫内不得外出干着急。”英布呵呵而笑。 “‘咸阳’是出事了,出了大事!”食其道。 没怎么见食其开过口的众人,突然见他张了口,不禁愕然,齐刷刷的把目光看向他。 “项羽自入‘咸阳’,因秦宫没有财物,一气之下烧了阿房宫,杀了秦王嬴婴,纵容兵卒抢劫,可见其已在关内尽失人心呆不下去了!我听说,在他纵容兵卒烧掠之前,有个姓韩地谋士劝他说:‘关内川峻山险,在北方的萧关、南方地武关、东方的函谷关保护之下,凭借土地的肥沃,在此建都可称霸于天下。’项羽则道:‘我今富贵,不回故乡显耀一番,如同穿着锦绣华贵的衣服却在夜间走路,如何能显出荣耀来?’并不赞同谋士的说法。只因谋士出去跟旁人随便说了句:‘人都说楚国人浮浅爆燥,沐猴而冠,我今天终于见到了。’不料被项羽得知,一气之下把谋士抓住,打扮成玩猴戏手中猴子地样子,放在锅里煮死。这样一个自以为是、刚自用地家伙,我瞧其命不久矣,天下将再次大乱。” “这些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英布大吃一惊,食其所说的跟他打探来地情况十分吻合,一时奇怪起来这个老家伙是如何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这事打探清楚了。他可是只跟李信一人禀告过,当时除了张良在场,并无他人听到。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我自有知道的门路!”食其回了一句。 “其实项羽不愿建都咸阳,并非完全是急于回乡炫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阿房宫已被其一把火烧成焦土,自觉再留在关中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急着回楚地。不过,其杀谋士完全是个败笔,最终他将向世人证明其果真是个沐猴而冠的家伙。”张良怕英布与食其斗起争执,打着圆场笑笑道:“现在我们都知道项羽所下地诏书是封赏的诏书。不知以典客所见,天下将会有多少人被封赏为王?” “从项羽分封天下这一手来看,怀王名义上为王,其实已经成为一个傀儡。由此可见六国一定是要被恢复的,项羽会自封为楚王,关中会被刘邦占去的,九 ……主公的地盘,可见天下会被分为九国。”食 “兄说的没错,怀王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张良道:“只是有一事你并未得知,所以对于这些猜测稍有偏差。” “什么事?”食其道。 “你不知义帝给刘邦传了道诏。封其为汉王,谁知这道诏书却鬼使神差的落入刚入‘咸阳’的项羽手上。项羽正在怀疑‘咸阳’宫殿之内的财物不见是刘邦所为,得此诏书马上奏报要让怀王废其诏书,不让刘邦为王。怀王不肯,于是项羽恼羞成怒,派一支人马直奔‘彭城’,以西楚霸王的身份给怀王下了道诏,上边写道:‘你这家伙是由我项家捧出来地,并非你有什么功劳才为楚王,怎敢胡乱下诏?当初天下大乱。为了战胜强秦我们不得不假借你们这些各国君王后裔作为反秦的号召,真正披甲带盔在沙场上杀敌的是我项羽与诸国的将领,与你何干?三年来,我们历经辛苦,死伤众多才使秦亡岂能由你再来施号发令。不过念你为楚王之后。我也不好杀你,依然尊你为王甚至立你为帝……古时之帝。拥有千里的领地,居住的江河的上游,江南的‘郴城’正好附合这些条件,我看你就到那里称帝吧。’”张良道. =|:项王的诏书应还在路上。你们是如何得知地?” “如何得知得问英布!不过这个问题不重要,你看关中之地将落谁手?”张良道。 “项羽不要关中之地,又不给刘邦。主公收了诏书毫无欣喜看来也不会在我们的手中。其他几国离关中甚远,虽有此心奈何力有不足,莫非刘邦要在秦人之中再选一个为王?”食其道。 “典客说的极对!当初,投降,项羽曾答应封其为王,如今看来将会封给以作阻我们或者阻刘邦之用,而为了不让做大,他很可能又会把关中平原分为三国,分别由司马欣、董翳与为王。”张良道。 “这么说天下将分为十一国了!” ::.,一.u;术也有涉猎,自是明白学此术的人最是希望在各国林立之中用纵横之法有一番大作为。从食其开始称李信为主公他知道食其已不再倔强的一定要跟刘邦,要为李信所用了,道: “依我之见,无知且无畏地项羽不会满足于把天下分为十一国,而会把天下横加肢解,不会少于二十国!” “二十国?”食其更加的吃惊。 “是地,二十国!我们是否可以在众国之中屹立不倒,还要靠典客周旋于各国之间,用纵横之术使我们可以游刃有余的对付诸国!”张良道。 “我……”食其点了点头又把头摇了摇,道:“我虽有心施展胸中的抱负,可一直以来都对主公不恭,只怕他不会信任我!” “你放心,主公一惯的作法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是不打算用你,他也不会任命你为九卿之一,参加如此重要的会议。”张良道。 “对,张良说地没错,只要你原意出使诸国,要钱要粮随时张口问我要!”李信推门走入密室,后边跟着两个亲兵,手里捧着一卷裹起来地绢布。他径直走到李敢身前,道:“帮着给我挂起来!“ “你就不怕我借着出使诸国的机会一去不返?”食其道。 “我是让你服的,不是让你怕地。你要真是一去不返,只怪我李信没有本事不能让你心服口服,与你无关!”李信呵呵一笑,回头见亲兵已把绢布挂于墙上,令李敢把捆绑绢布的绳索解开。 这块绢布极大,高有一丈长约三丈,上边弯弯曲曲的画着几条道道,点着二十个左右的黑点,黑点旁边还写有凌乱的字。依稀看得出那几条贯通左右的道道代表着黄河长江等几条大河,那些字后边带着个王,应该是此次诸王被分封的领地。墨汁还没有干透,可见是刚才李信钻在‘三思‘堂里亲手画出来的。 “这是什么?”黑夫不解的问道。 “这就是我依据项羽交给我的诏书,绘制而成的天下诸王封地总图!大家都看看,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李信回到空出的那个位置坐下。 “我们的地盘在哪里?”黑夫问道。 “最上边顶角!”李信道。 黑夫站起身,走到地形图前用手大致比划了一下,道:“我们在‘巨鹿’立下天大的功劳,所得封地才这么小的一块,只占整个图的一角,还是那么一小角!岂有此理,真的岂有此理!大王,上边的三个字又是什么字!” “漠北王?”李信道。 “漠北王?为何给大王改个如此难听的名字!真是欺人太甚,封地给我们缩成这么小的一块,还将大王唐王的名号改成这样难听的一个名号,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气死我了!”黑夫走到圆桌前,重击圆桌怒喝,道:“请大王拨给我十万兵马,这就渡过黄河让项羽知道我们的厉害!” “怎么打?项羽已经拔军前往彭城,欲击项羽得历经翟、雍、塞、河南、韩诸国方可!我大军过人国境,人家会轻轻松松的放我们过去?只怕未必!这一路打杀过去,需费三年往上的时间,耗尽‘九原’全部的财力,我们最终得不偿失。再说,项羽给我的封地是诸国最大的,并非只有左上角的这么一点,整个匈奴人的地盘都划给了我们,算极对得起我们了。”李信冷笑一声,掏出诏书递给身旁的韩信,道:“至于废唐王改立为漠北王,我倒是挺喜欢的,最少这个名号比唐王听起来威风许多,有股苍凉的英雄感。这是项羽给我下的诏书,不,是西楚霸王给我下的诏书,你给大家念念吧。” 第四部 击汉 第三章 分封二十国 自陈胜、吴广于‘大泽乡’反秦始,诸路义军欲血奋次惨败,终将秦国颠灭。”韩信站起身,捧着诏书阴阳顿挫的念了起来:“吾感应天诏,顺应天意,代行天令,今将天下分为二十国。诸王得此诏书后,即可前往封地为王,不可有负天意。” “李信在‘巨鹿’作战勇猛,助吾破秦粮道,攻陷‘柏人’,屡破秦军,并奇兵出击生擒王离,孤身犯险劝降,功劳之大天下无人能及。今封其为漠北王,辖‘九原’、‘云中’两郡并长城关外马蹄所至之处全归漠北,国都‘九原’县。刘邦攻破‘咸阳’有功,理应为王,封其为汉王,辖‘汉中’、‘蜀’、‘巴’三郡,国都‘南郑’县(今陕西省南郑县,秦时为汉中郡首府。)。” “顺应天意,率大军投降,其功不可没,封为雍王,下辖‘陇西’、‘北地’两郡,国都废丘(今陕西省兴平县,秦时‘陇西’郡首府。)。司马欣、薰翳曾劝邯投降有功,封司马欣为塞王,辖‘内史’郡,国都‘阳’(今陕西省临潼县。)。封薰翳为翟王,辖‘上郡’,首府上郡县(今陕西省鄜县。)” “原魏王魏豹寸功未立,迁其国都至‘河东’郡,改封其为西魏王,辖‘河东’一郡,国都‘平阳’(今陕西省临汾县,秦时河东郡首府。)。‘瑕丘’(今山东省滋阳县。)人申阳,原为张耳座上宾客。因其首破‘三川’郡有功,又曾在黄河迎接楚军,故封其为河南王,辖‘三川’郡,国都‘洛阳’(今河南省洛阳)。原韩王韩成无功无过,仍为韩王,辖颖川郡,国都‘阳翟’(今河南省禹县)。” “原赵国将领司马卬攻击‘河内’(河南省黄河北岸)有功,封其为殷王,辖‘河内’郡。国都‘朝歌’(今河南省淇县)。原赵王赵歇改封代王,辖‘代郡’,国都‘代县’(今河北省蔚县)。原赵国丞相张耳,素有贤名,又追随义军入关,封其为常山王,辖‘’郡,国都‘襄国’(今河北省刑台县)。原楚国大将蒲仁,勇冠三军,封其为九江王。辖‘九江’郡,国都‘六邑’(今安徽省六安县)。” “‘番阳’县令吴,率百越部落抗秦,与义军主力遥相呼应,封其为衡山王。辖‘衡山’郡,国都‘城’(今湖北省黄冈县)。原楚国上将军共敖。攻击‘南郡’颇有功劳,封其为临江王,辖‘江陵’郡,国都‘江陵’(今湖北省江陵县)。改封燕王韩广为辽东王,国都迁至‘无终’(今河北省蓟县)。辖‘辽东’郡。原燕王手下大将藏茶。于‘巨鹿’抗秦有功,封其为燕王,辖‘辽西’郡。国都蓟城(今北京市)。” “改封齐王田市为胶东王,其都迁至‘即墨’(今山东省平度县),辖‘东海’郡。原齐王手下大将田都,随楚军救赵,又随军前往‘函谷’关内,并多有战功,封其为齐王,辖‘北海’郡,国都‘临’(今山东省临县)。原齐国大将田安,曾收复‘济北’数城洒率军随楚军救赵,多立战功,封其为济北王。辖‘济北’郡,国都‘博阳’(今山东省长清县)。” “至于齐国原大将田荣,屡次违抗军令,不听约束,拒不出兵救赵,更不参加西征大军,夺其将军职位,贬为庶民。原赵国大将陈余,虽有战功,但于‘沙丘平台’交出将印独往他处,对于号令竟不遵从。虽有战功,但功不可抵其过,亦不加封为王,念其有不得已的苦衷,特封其为成安候,食邑‘南皮’(今河北省南皮县)等三县。番君吴手下将领梅涓战功甚伟,封其为候,食邑十万户……” 一口气将诏书地内容念完,韩信舔了舔略显干裂的嘴唇。李信示意其坐下,黑夫道:“完了?” “完了!”韩信半撅着屁股,道。 “我呸!”黑夫骂骂咧咧的道:“项羽算个什么东西,还真拿自己当天王老子,玩弄天下于股掌之间?被封为王的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邯、司马欣、董翳投得一降,便被封为王,共敖、田安之流亦能被封为王,那个叫什么司马卬、梅涓的更是连名号都没听过,也能得到重赏,为何我们立此大功却并未见有何封赏,到头来仍是‘九原’、‘云中’两郡?诸位能咽咽得下这口气?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打上一仗,让这些井底之蛙们知道我们的厉害,这口气是怎么样也咽不下去的!” 李信笑了笑,并不去答话,环视一周,道:“大家都说说,听完这道诏书都有什么想法?”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字‘打’,直到打下整个天下为止。”黑夫简直有些咆哮起来。 “你要打要杀我已清楚,可否让我听听其他人的想法再作决断?”李信含笑道,把脸先转向张良。 张良道:“郞中令的心情我能理解,实话说我也特想依着性子和你一样去打去杀。可要打也得分清主次,要弄明白天下地王虽多,但真正的对手是谁!” 韩敬道:“这还用说,我们的对手当然是项羽!” 黑夫受到李信的温言警告,不敢搭话,听到韩敬如此说,心中甚是痛快。这也正是他想要说的,忍不住嘴角挂笑,用脚轻轻踢了踢旁边坐着的韩敬,在桌子底下给韩敬竖起了大拇哥。 “对,你说的没错,我们真正的对手正是项羽。从此诏书上可以看出,项羽自称为西楚霸王,不光占据了原属故楚的南阳、中、泗水、会稽、砀郡、楚郡、南郡、郡这九郡,还驱走魏王霸占了原属于魏的东郡。天下三十六郡。其占十郡,已得天下四分之一,以我们两郡地实力,是我们能硬拼得过的吗?再说,我们是东出‘雁门’关攻击楚地,还是南下‘函谷’关攻击楚地?西出,则会如大王所说,得历经翟、雍、塞、河南、韩五国。东出就更加难办,得与代 、常山、殷、燕、河南、韩七国战,等到了楚国边界似很多的兵马会被消耗的所剩无几。到时如何与之一战!” “这……”韩敬顿时无语,一心想尽快开战的黑夫急忙给英布使眼色,希望英布可以所驳张良。英布假装没看见,只把黑夫气得够呛,忍不住开口道:“这些弹丸小国又岂是我五十万大军地对手,我军一到,莫说他们只有五国、七国,就是有十五六七国也会束手就降,不会消耗我们多少兵马的。” “要是人家不降呢?”张良问道。 “打到他们降为止!”黑夫道。 “好,打到他们降为止!”张良道:“降有快降与慢降之分;快降者。大军一至敌人马上便降,可我们一走其必会再反,到时退路一断,粮草无以为继,又该如何?慢降者虽无再反之忧。但我们得更换其官员,控制其兵权。如此一来取下一国最少得费三个月,取下七国就得费时二年。你可知我们‘九原’、‘云中’贫瘠,虽然号称五十万大军,可全国百姓尚不足十万户,也就是说每一户人家得供给五个兵马地粮草费用。平时尚没什么。依仗着我们做买卖所得钱财尚可艰难维持。战争一打,所费军资以平常十倍乃至百倍算,我们能撑得过两年吗?” “所备粮草仅够一年之需。所备箭矢仅够装备二十万兵马,所造兵甲只够五万人马使用,若不是我们的兵马大多为降兵,来时多有武器装备,要不然还真组织不起来所谓的五十万大军。”英布将眉头皱了皱,道。 “为何不多造一些?”韩敬问道。 “多造一点?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缺铁、缺人、缺时间,如何多造一点!当然,这里边最缺地还是人手,尤其是会开矿,懂得手艺的匠人。”少府王惊道。 “不光缺匠人,而且还缺女人。”然多出五十万青壮年来,九原、云中两郡到处都充斥着不安。这几日时有调戏、侮辱甚至于强奸女子地事情发生,我下重手杀了不少,但依然有扼制不住的势头。军纪已败坏到如此地步,不假以时日整顿,如何能有战斗力!” “库房里满存钱财,可我们现在等于是坐吃山空。两郡的士地只有不足十分之一地士地在耕种,所收赋税根本不够一年的开支,要是再不想些办法找来大量能够耕种的人来,过个三五年,库里也就没有什么钱财可使了!”掌管赋税的陈婴道。 “依我之见,我们既养不起这么多地人马,就应该令五十万大军中的三十万卸甲归田,这样一来可以练出一支人数不多的精兵,即可减少军费的开支,又可解决人口不足无法满足耕种的困惑。”奉常张忠道。 “万万不可,此乃自毁长城也!”王们都唯恐自己兵马不够多,无法保得了自己地疆域,怎能不增兵反而减兵?” 李敢惊奇的看着诸位大臣吵成一团,一会觉得要求速战地黑夫等人讲的有理,一会又觉得摆出困难想要慢战的英布等人说的有理,瞧着念完诏书一言不发的韩信与自始自终没发一言地食其,心中奇怪,不知这两人有何高见。 “韩信,你也说说你地考虑,别光听着不出一声!”李信摆摆手让争吵的众人静下声来,道。 “我没亲见过项羽,从诸位哥哥的言谈之中对其也算有个大概地了解。以我拙见他是个天下少有的勇士,称得上霸王的名号,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真与之一战,我们必胜!”韩信开口道:“我听说,项羽震怒咆哮时,底下就算站着千万人也会吓得不敢稍动,可有这事?” “有的!”黑夫道:“当初在沙丘平台时,诸国将领还吓得跪地不起呢!” “他只能让人怕而不能让人服,逞的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韩信笑笑道:“我还听说项王待人恭敬慈爱,言语温和,可惜这只局限于普通的士兵。他常常为受伤战死的兵卒心疼的流泪,粮草紧张的时候还会将自己的饮食分给他们,深得兵卒的爱戴。可我又听说,等到有的人立下战功,该加封进爵时,他又迟迟不肯封赏,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妇人之仁。即使他目前能称霸于天下,使各国迫于淫威臣服,但他放弃了关中的有利地形,建都‘彭城’,可谓自寻死路。更削弱原来六国国君的封地,把自己的亲信分封为王,使原先的国君们愤愤不平,更让各国之间都起了仇隙。其烧‘阿房’宫,常作屠城之举,所经过的地方没有不惨遭摧残毁灭的,天下人除了楚国之人没有不怨恨的,虽然西楚霸主的名号叫得山响,实际上却失去了天下的民心。我们只需要反其道而行之,对于战功卓绝的将领要用足够的领地来封赏,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把其诛灭。 目前,我们南面分封的三个王,原来都是秦朝的将领,率领秦地的子弟打了好几年仗,被楚军杀死的多到没法计算,可临了又欺骗他们向项羽投降,等到‘新安’,又听从项羽的话想把他们坑杀。章、司马欣和薰翳把人做到这个份上,秦地的百姓又有哪一个把这三个人恨入骨髓,他们绝对不可能长久,要取秦地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韩国尉的意思也是同意速战的了!”黑夫高兴的问道。 “我没一点同意速战的意思,而是觉得这三地似乎可以不伤一兵一卒便可落入我们的手中!”韩信笑道。 “天底下的东西要想得到,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去战,哪有不费力就能得到想要东西的事情?”黑夫道。 “这就看我们的食其典客的能耐了!”韩信含笑望向食其,食其满目期待的看向李信。 第四部 击汉 第四章 分说天下大势 . 于战功卓绝的将领要用足够的领地来封赏! 李信闭目沉思,细细品着韩信说的这句话,分不清这是韩信随口而道,还是心中早有筹划,借着项羽分封天下的时机对他的一种暗示,让他也给在座的‘老臣’们分封些领地或者食邑,尤其是像他韩信这个跟随已久,立下数不清汗马功劳的人更应该分封为候了。 继而李信又想到,刚才黑夫列举的那些名不见经传的人物都被封王、封候,明着是为他叫屈不值,暗里是不是也有没有封他黑夫为候的意思?众人争吵,群情激愤,是不是多多少少也带着抱怨,打了这么多大仗、恶仗而没有被封为候的成份在里边? 李信把眼睁开,又扫了在座的将领一眼。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一种急切的祈盼,而韩信的神情、目光比其他人更加复杂,至于这些神情与目光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就不得而知了。他似乎有些明白刘邦立汉之后为何要杀韩信了,这人恃才傲物、锋芒毕露的确有些让人放心不下。同时,如果这些祈盼的是是为了分王分候的话,他也十分理解。现在的大环境就是这样,拿命来拼杀谁又不想被为封为王候呢?当初自己刚来大秦时,又何尝不是如他们一样算计着封候封王,当搞清楚始皇帝中央集权不再封王,连亲生的儿子们也不分封为王后,他还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呢。 当然,凭李信为王的身份。以及比之韩信他们多了两千多年地见识,自是明白国中有国是埋下了祸乱的种子,莫说承诺取得天下之后给韩信他们裂土封王,就是食邑也不打算给他们安置。在他的潜意识之中,对于这些现在必须仰仗的将领们,最多也就是仿造大清那样,在皇宫外边盖上一溜的王宫、候府,把他们养在京城之内安度晚年。 “我在干什么,天下能不能取得还都不知道,怎么开始想这些没用的东西。猜忌起自己的将领来了?一切应以夺得天下为主,最大限度的调起他们的积极性,大不了到时学大宋开国皇帝那样来个杯酒释兵权就是。”李信暗道一声,笑了笑,道: “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在下决断之前,我想应该先办一件早就应该办地事情。刚才在‘三思’堂我也想通了,项羽能分割天下大封王候,我李信也不缺胳膊少腿的,为什么不能给自己的将领们封候。也让你们也得到应该得到的荣耀。” 自从叛秦之后,众人的军爵都已作废,每年能领的俸禄全看所领官职、将职的大小。多事之秋,征战的岁月,官职所能领到的俸禄自是没有军爵来的丰厚。听到李信要封候。哪有不高兴之理,纷纷盯着李信地嘴。不知自己将被封为什么候。 “韩信封为临河候,年俸依秦十八级大庶长军爵发放,并可食邑‘临河’县。张良封为五原候,年俸依秦十八级大庶长军爵发放,并可食邑‘五原’县。王惊封为固阳候。年俸依秦十七级车军爵发放。并可食邑‘固阳’县。黑夫封为武泉候、年俸依秦十六级大上造军爵发放,并可食邑‘武泉’县。张忠封为原阳候,年俸依秦十五级少上造军爵发放。并可食邑‘原阳’县。英布封为清水候,年俸依十四级右更军爵发放,并可食邑‘清水’县。韩敬封为蹬口候,年俸依十四级……彭越封为乌梁候……陈婴封为……” 在座的除了食其都被封候,李信顿了顿,接着道:“有人会说,你李信偏心,韩信能战、张良能算,此二人领十八级大庶长军爵位我服,凭什么王惊、张忠的爵位也这么高,这两人不征战厮杀,无劳军之苦,舒舒服服的在九原为官,一定是你念旧,所以两人才能领这么高的军爵。其实并非我偏心,而是王惊兢兢业业为我‘漠……北’国造兵甲武器,又经略商业赚取钱财,没有他诸位拿什么打仗,我又如何给你们发军晌,所以功劳颇大。至于张忠更是助我治理九原、云中两郡,没有他在此地苦心经营,我哪有心思与诸位一起行军打仗?” 王惊与张忠颇是感激地瞧着李信,李信道:“又会有人道,什么封候、食邑?整的正儿八经好像蛮是那么一回事,可谁不知道全国上下不过十万户百姓,并且百姓十之八九都集中于‘九原’、‘高阙’两县,其他县城与空城无异。这样地食邑不是拿鬼话来骗人玩吗?” 众人异口同声呵呵一笑。 “我这可不全是骗人的鬼话!”李信笑道:“食邑我事先给了你们,至于能不能有百姓,就全靠你们自己的本事了!我知道,你们都有杀俘的习惯,迫于我的压力不敢明着杀罢了!又有哪个没干过敌人已经举手投降,还要手起刀落杀之,事后以歼敌地名目上报地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后,你们各自都有了自己食邑,我就再不担心你们杀俘了,你们总不会傻到让自己的食邑放在那里干空着吧?一定会想尽办法避免杀死敌人,尽量的生俘敌人好填充到自己地食邑当奴隶!” 黑夫、韩信等这些武将,嘿嘿一笑。王惊、张忠这些文官,不免有些失落,他们并不上阵杀敌,谈何去抓奴隶? “王惊、张忠,你们两个也别失望,只要把自己份内的事情办好,我给你们奴隶!”李信将空着的瓷杯让李敢续了水,道:“黑夫你们都听好了,将来俘获的兵卒、百姓,如若充实军队也就不说了,要是想拉回自己的食邑为奴,自己只能留七成,其余的三成上交朝廷,由我分发给有功劳的文官。” “是!”韩信、英布等人齐声道。 “不过你们也知道我最讨厌让人成为奴隶,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凭什么人家为奴隶我们为主子?但,我 强行令止你们不得让他们为奴,这样只怕你们口头上是不服,以为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万万改变不得。但我得告诉你们一声,你们地食邑与他国的食邑有些不同,我是可以向你们收取赋税的。”李信呵呵一笑,道:“谁让我们的国家位于西北蛮荒之地,人丁稀少,我这个当大王的穷呢?不得不从你们身上打主意。好养活庞大的军队以及支持官衙正常的开销。该收多少赋税我是这样考虑的,你们食邑里的人口若为奴隶,每年的产出得向朝廷上交五成税赋,若给奴隶自由使他们成为百姓,这些税赋便可不交,而你们则可向他收取一定地税赋。不知你们可同意?” “自当遵从大王令旨!”诸将领都点了点头。 “张忠说以我们的实力无法给养五十万大军,应该留其精锐去其糟,裁减三十万大军,组成一支二十万的精兵。韩敬说现在诸国林立,兵马只患不足哪能嫌多。贸然裁军与我不利。我刚才考虑了一下,两人说的都有道理,所以决定……”李信扫了众人一眼,道:“从五十万大军之中抽出虽然所立军功还不够资格入猛虎骑兵营,但作战勇敢的猛士充实进骑兵营。俸禄依现有骑兵每月骑兵所得俸禄减半供给。” “大王的意思是把骑兵营凑够五千人马?”黑夫喜道。 “那其余的人马呢?”韩敬忧道。 “这如何装备得起,打造五千具无缝钢甲可得两年之功方行。”王惊急道。 “无钢甲就用秦甲。无就用普通的戈,无神臂弓就用以前的弩。现在急需一支能够来去如风的兵马,是不是与以前骑兵装备一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李信朝王惊一笑,转脸对韩敬道:“至于其余地人马吗?留足三万人马守护长城关隘与雁门关口。其余人马就地屯垦。” “屯垦?”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纷纷疑惑的道。 “对,屯垦!要让他们屯起来是兵,垦起来是民。拿起武器是兵。放下武器是民。农忙时是耕种的百姓,农闲时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敌人未来时是百姓,敌人一来是兵卒。”李信道。 “那……不打项羽了?”黑夫忍不住问道。 “打,可现在不是时候!”李信站起身,走到自己所画的图前,道:“本来我以为,项羽要杀我肯定是范增地主意,其是不得以而为之。画完这张图后,我才发现项羽并非如我想的那样,他内心之中早把我当作一个大患。就算他不承认,但潜意识中已把我当成大患,不然不会做出这样地分封。” 李信指着图道:“他这次分封,看似杂乱无章,里边危机重重。你们来看,如图所示,南边的翟、雍、塞三国,成三角状,互为犄角。我南下攻击翟国,雍与塞马上就可从左右两面相援夹击。我攻击雍国,翟与塞便可上下相援夹击,不说我们大军能否同时吃掉三国,就算能一口气吃掉,受三国的夹击也会元气大伤,无力与楚国相争。而东面亦是如此,代与西魏、常山成三角状,西魏、常山、朝歌又成三角状,而四国连起来看为一个大三角,想从此攻击更是困能重重。” “如此说来,要想一战而胜,得将我们的兵力再扩充一倍,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黑夫叹了口气,道。 “不用等太久,最多三到五个月便可击楚!”李信见众人全都愕然,不知他从何处得出这样的结论,笑笑解释道:“南面这三国正如韩信所说,百姓们都将三人恨之入骨,凭食其地三寸不烂之舌,可在三五个月将其说降。‘函谷’关外地河南、韩两国还极其弱小,见我入关中,手握几十万大军,只需一道诏书便可使他们归降,这是我敢狂言三五个月后便可击楚的原因之一。其二:我们东面的诸国,以及楚国东面地诸国不久将发生大乱,估计也就在三五个月之后。那时项羽四处平乱,兵力分散,更利于我们击楚。” “将军从何得知诸国不久将乱?”张良含笑问道。 “张丞相又来考究我了!”李信望着诸王分封图良久,道:“之所以在‘三思’堂呆了那么久,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不敢相信项羽竟白痴到如此分封诸国。没错,他将我困于西北蛮荒之地的用意是达到了,把刘邦困于西南荒芜之地的用意也达到了,但他这个所谓的霸王为何如此幼稚,对于天下的形势没有一点把握,傻到全凭个人的好恶分封?” 李信伸掌在图上重重拍了一下,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天下!不是一个统一的天下也就算了,为何不以楚为主,其他各国为楚的属国,就如商周那样?二十个国家,一个个都是独立自主的国家,他西楚霸王除了领地比别国大些外,并不能高过别的王国,哪能这样给自己一下子找了十九个强敌! 比如刘邦,你不想封他为王不封便是,既然封了为何要封的那么远,至少也封得离泗水郡近些;一来可以就近严防看管。二来也满足刘邦与兵卒们的思乡之情,少了些怨恨。还有魏豹,夺人领地又把人封为西魏王,人家能不恨?赵国被封为三国,赵歇眼瞅着以前自己的两个下臣与自己平起平坐,能不恨?韩广由先前的燕王改为辽东王,以前麾下将领藏茶摇身一变为燕王,能不恨?原来的齐国更是不堪,强势人物田荣被贬为庶人,以前自己的下属、晚辈反成了主人,能不恨!……用不了多久,也就三五月,各种矛盾聚集到一起爆发,诸国必大乱,项羽也只能自己吞下自己酿出的这杯苦酒。” 第四部 击汉 第五章 送马 非在特殐的时刻,没有人会去关心太阳挂在什么地方不会因为有没有人的关心而停止或者改变它由来已久的运动轨迹。 李信将心中的一番话道完,见桔黄色的斜阳余辉透过窗玻璃在圆桌子上印出一个七彩的光晕,道:“那就这样吧!关于屯垦的事情,具体就由韩信负责。你们一定要通力协助黑夫挑选可以入选骑兵营的人手,要以大局为重,不要拉山头搞派系去阻挠黑夫挑选你们所喜爱的兵卒。食其与王惊留一下,其他的人就退下去吧!” 凳子磨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响动以及衣甲与桌子相撞而产生的‘叮当’响动汇在一起,韩信等站起身朝李信拱了拱手告退,李敢急走两步跟到黑夫身后悄悄扯了一下黑夫的衣袖。 黑夫会意,瞧着李敢微微一笑。 “李敢,干什么呢?”李信问道。 “没……没干什么!”李敢只得松开黑夫的衣袖,垂手站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小九九,是不是想拿着我刚才说的话求黑夫把你调到骑兵营去?想的倒美,劝你还是别做这样的白日梦,安下心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什么时候放你出去打拼我自有打算!”李信笑了笑,就像老子跟儿子说话,道:“去,天色已晚,给食其和王惊准备些饭菜。先生,你平时爱吃些什么?” “什么都行,最好能清淡一些!”食其指了指自己稀松的牙口。道:“人老了,牙齿全都松动起来,许多东西是想吃而吃不了。大王爱吃什么就吃什么,臣随便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去吧!”李信朝李敢挥了挥手,道:“给先生多准备些荤腥,肉要炖地稀烂。” “不知大王留老朽在此有何吩咐?”食其已猜出李信留他是为了交待南下翟、塞、雍三国劝降之事,但等不及由李信说出,等不急的问道。 “我留先生在此所谓何事,先生会不知道?”李信笑了笑,道:“我们也都别客套。有什么都直说。请问先生,欲使薰翳、司马欣、邯三人为我所用,具体该怎样操作!” 李敢已带着伙头送来酒菜,食其一边挑肥拣瘦的吃着饭菜,一边问道:“大王与、司马欣、董翳三人交往已久,自是明白三人的所求,臣斗胆向大王打听这三人的喜好!” “董翳好财,好名,司马欣好利。董翳好财:如同叮腥的苍蝇,我总觉得这人是入错了行。要是身为一名商人,倒可以独善其身,不会卷入这场纷争无性命之能忧,可成为天下一等一的巨富。虽好名:可无古时圣贤那种‘君死冠不斜’的勇气,在‘巨鹿’因惜命而降。搞得声名尽毁,这辈子算是毁了。司马欣好利:为了利他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此人与我素有仇隙,先生此去关中说降,只怕他是个难缠的人物,不好劝降。”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大王以为最难缠地,反而会是最容易对付的!”食其自信的笑了笑。 “哦!”李信抬头望着食其。把筷子置于桌上。在室内走了几步,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就如我与项羽一般。不久前还同手足一般,此刻却成为彼此相争的敌人。谁又能说司马欣不会放下恨我之心,先投归于我呢?” “就是这么个理!”食其也将筷子放心,起身走到李信身边道:“项羽与大王搞成今天这种地步,原因全在项羽,与大王无关,还望大王别将此事放在心上。” “欲得天下,必先得关中!先生……”李信回身转头,把食其请回入座,道:“有什么困难敬请提出,我一定想尽办法满足先生。” “此番前去定得耗费颇多……” “钱不是问题,先生需要多少自去找张忠要来,勿需向我请示。” “除了以利诱之,还得以名引之,所以……” “明白!”李信点点头,道:“你看是需要裂士封王,还是随便封个万户候便可。” “随便封个万户候即可,凭他们也不配为王。” “如此,先生看得需多长时间方能让三郡之地尽归我手?” “这个……不好说,臣一定尽力而为,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使三国归附我国!” “这事一定得快,慢了汉中的刘邦只怕就要先下手为强了!”李信眉头一紧,随即笑道:“若不幸被刘邦占了先机,你最少得想办法先将在我国之境地秦国降兵的家人迁移过来,如此既可解我九原人口不足的困境,又可使降兵心安为我所用!” “大王所虑极是,不过也勿需为此事劳神,臣一定可以让三国归附大王。” “哦,你倒有把握的很!” “刘邦虽在关中博得爱民的美名,可大王在关中地名声也不差。而大王手下的秦军义士四十万,就是四十万张说大王好话地嘴,可于此中挑选一批能说会道之士随我一同出使关中,用他们的亲自经历来述说我国的繁华以及大王的仁慈,定可扭转关中人心的向背,使大王地名声居于刘邦之上。”食其笑道。当然,他还有最重要地一个原因没有说出,那就是刘邦之地并无他这般能说会道,精通纵横之术的高人。因此心中异常的自信,根本不把李信地警告放在心上。 “那就一切拜托你了。”李信饮了口酒,沉思片刻后,道:“你可再出使汉、楚两国,想办法让刘邦、项羽对我不加提防。他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人,普通地宝贝必不会瞧在眼里。得用真正能打动他们心的宝贝才行。我有一匹‘的卢’宝马,与‘白蹄乌’不相上下,本打算以其为备用战马,众臣却怕它妨主劝我不要使用。你可将此马送给刘邦,以表我愿结交之心。另有一匹‘乌锥’宝马,其力尚在‘白蹄乌’之上,可性子极烈,数十个马师都无法将其驯服。不能为我所用,留在这里也是可惜,不如就作个人情送给项羽。项羽为人凶狠。或能将其驯服!” “相传‘的卢’确能妨主,两匹马可用 送?”食其问道。 李信依稀记得,刘邦之马好像名为‘的卢’,似乎还救过刘邦一命。不过他的记忆有些凌乱,总觉的‘的卢’或是刘备的战马,救的是刘备地性命。而项羽的战马‘乌锥’他自信没有一点记错,就连项羽最后乌江自刎,与‘乌锥’话别的情景都时常出现在梦里。可,至今为止他都没见过这两匹好马,估计是两人还没得到。 关于‘的卢’。相马师明明白白告诉他‘的卢’是匹不祥的马,恐怕会妨主,劝他把它杀掉或以高价卖给不懂马的人,以躲避灾祸。李信并不打算这样做,不说他明知‘的卢’会救主而不会妨主。就说他来自二千年后的现代,如何会去相信一匹马会妨主这一说法!他原打算留着自用。今日为了能够迷惑刘邦,也只得忍痛割爱了。 ‘是匹好马!’相马师第一眼见到‘乌锥’时,张大嘴发自内心的惊叹道。就如一个穷了八辈子地人,有一天突然发现床下码字几百块二斤重的金子,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不用相马师来相。李信也知道‘乌锥’是匹好马。全身通黑如‘白蹿乌’一样闪着如缎的光泽,往那一站就如一柄随时往前飞驰的锥子,不管是谁见到都会由衷的赞道这是一匹好马。它是由王惊在一次意外中购得。是从一个打天山西边龟兹国来地商人手中买来,当时花了五十多斤黄金,约合一千多两。 对于这个价钱李信并不觉得贵,相反还觉得占了个大便宜,这样的好马怎么才卖千两黄金?可,没过几天它就明白了商人地奸诈,如此一匹无法驯服的宝马,什么人上去都给你颠个天翻地覆,根本不能为人所用,哪还有什么价值?反正摆着也是摆着,还不如送给可能驯服的人。 “不用改,就以原名送出。”李信心中一疼,突然有股悔意,站起身道:“你顺便再去一趟悦来客栈,找到项羽的使者告诉他:项大对我的恩情我永不忘记,为了表示感激之情,过些时候会派你为使者觑见项羽,送上礼物。” “有了这两件礼物,我说什么刘邦与项羽都会相信地!”食其起身领令道:“大王还有其它地事情交待吗?” “没了,你这就去吧!” 送走食其,李信回头对李敢道:“我要与王少府说些私话,你出去守候,让人送壶好茶来!” 李敢招来两名宫女送上一壶好茶并两个晶莹剔透的瓷杯,退出密室于门外守候。李信拿起其中的一只瓷杯,透过最后一抹斜阳观察着如纸薄般地杯子,道:“这瓷器烧制的越来越好了!” “全靠大王英明,匠人们努力才烧得出这样名器!”王惊奉承道,拿起茶壶给李信的杯里倒上茶,又往自己的杯中倒了些茶,屋内涌动着一层清淡的茶香,令人精神一振。 “关外的匈奴人把天山东边的诸国全都消灭,逼得乌孙往西迁移,竟与身毒王国(今印度)争利。而关内呢?诸国争锋,民不聊生,现在的生意不好做了吧!” “大多作坊都歇了,只有兵器作坊和盔甲作坊还在开工。” “不能停工,所有的作坊都给我全力开工,等关中平原归附我们,还得加大规模生产!” “大王,生产那么多卖给谁?”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李信温和的笑了笑,道:“你又忘了我俩的约定,无人之时你得管我叫大哥!” “大哥!”王惊叫了一声,太久时间没有叫,声音已略显生疏。他从袖中摸出两样东西来,先展开第一样东西递到李信面前,道:“这是织造局新织出来的衣物,大哥试试手感,猜猜是用何物织造出来的。” 李信只是扫了一眼,便已明白这是用棉织造出来的衣物。他已太久没见过棉布,平时穿的虽是锦衣绫缎,但实在怀念棉布的舒适。况且,他初为伍长时,穿的是麻布衣,自是领教过麻布的不舒适,就算细麻织造的衣物也比不上粗棉织出衣物的十分之一,一直打算用棉来替代麻,也让下层的百姓穿得起舒适的衣物。可行军打仗走南闯北的这么多年,就是没见过棉花。 “这是棉布,你从哪找到的?”李信把那件白色的棉内衣拽在手里握紧松开,握紧松开,显得很是激动。 “是我几年前带领商队南下‘身毒’国时发现的,见它与大哥描述的棉花无异,便带回几车种子试种。一直没敢禀报大哥,是因为怕它并非大哥说的棉,无法织造。直到今天终于将其织成布做成衣物,才敢拿来让大哥看个究竟!” “没错,这就是棉,没想到竟藏在‘身毒’!”李信抓耳挠腮喜不胜收,道:“快,马上大面积耕种,等产量上来了,将织造局里的麻布作坊一率改为棉布作坊。” “恐怕不行!”王惊为难的道:“织一尺棉布可织三丈麻布,其成本极高,价格近于丝绸与绫缎,普通的百姓如何买的起。” “是不是织造的工艺与织麻不同,因此时间上久点。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改进一下织布机,使织布的效率提上去?” “问题的根结不在这里,而在于提棉。大哥有所不知,棉花里都藏着籽粒,十分不容易取出,时间都白白的浪费在提棉的这道工序上了!” “我怎会不知棉里有籽!”李信仰头长叹!可就算他知道棉里有籽又如何,关键是怎样提棉。李信搜肠刮肚的想找出办法来,过了一刻钟只好无奈的作罢。这时,他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张弓,由此想到小时候家里总有背着一张大弓走街串巷的小贩吆喝道:“弹棉花!” “莫非提棉要用弹的?”他心中暗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道:“你回去找根丈长竹片,两头绑上经久耐磨的金属丝,就跟匈奴人用的绣弓一般,但比那要大。再拿个木锤或者木棒之类的东西,把弓背在身上,将弦对准棉花用锤敲击,或许可以轻易的除去棉花里深藏的籽粒。” 第四部 击汉 第六章 悦来客栈 惊仔仔细细的听着,拿着笔在第二件东西上把李信说真记了下来。 王惊有这个习惯,李信也很欣赏他这个习惯。不管怎么说,李信有时候说话,尤其是跟王惊说话,交待一些这个时代没有,而又貌似很容易就能在这个时代造出来,有助于国家发展与统一的东西时,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颇有些跳跃性思维的意味),过不了多长时间便把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忘了个干干净净,当然是有人很有眼色的把记下来的好。 等到李信在遐想中把能将棉花提纯的方法讲毕,回过神来朝王惊看去,却发现王惊今天记他话语的东西非常特别。那不是白色的绢,也不是略阔的木板,更不是狭窄的竹片,而是…… ——那东西泛着土黄色,中间还夹杂着稻谷的茎皮,非常的粗糙,可它的的确确是纸。 “你把纸造出来了!”李信急不可耐的把那摞纸从桌上抽起。按照那摞纸的厚度,他习惯性的以为会有一百多张,拿在手里才发现不过十二张。 纸上的墨汁渗的历害,一直浸透了三四张,字迹也显的模糊不清,可见这纸的质量低劣,按照这样的厚度擦屁股也没人愿用。“可惜,可惜。”李信摇了摇头,道:“不过总算是走出了第一步,或许现在还没到用稻谷根茎造纸的地步,回去之后你试着看能不能用树皮之类的东西造纸。对了,纸应该是白色的,不应该如此泛黄。” “是!”王惊拿过纸又记下树皮、白色等几个字,抬起头道:“大哥还有什么事要交待吗?” “首家‘悦来客栈’已开张月余,没想到我们九原有钱的主还真不少,生意很是不错。我想是时候把悦来客栈推广到全国各地了,最少也得使天下人都闻闻悦来客栈的名号。接下来你主要的精力都放在这件事上吧,首先要在我们东边的几国建起几家悦来客栈,再逐步的朝楚国推进。”李信道。 “好是好,可……大哥准备给我多长的时间办这件大事?”王惊踌躇着。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对于王惊来说无异于让他再建一条长城,不说铺设客栈地板与装饰客栈外墙地大理石得一块一块打磨好,就说用大青砖垒就,高五层、宽九十丈、长三百二十丈,里外三进,大小房间九十八间的主体墙得烧多少块砖,这些砖又得多少匠人费多少时间才能烧制好!何况里边的装饰一点不亚于建主体墙。 房间是一水的高台大窗,窗户上安阔大玻璃。屋顶以及四面墙壁全用尺厚木料覆盖。然后再把木料空,又用油漆雕制而成。里边还暗藏生铁铸管道,无时无刻不往屋内茅房里输送着水,只要扭开木塞加布堵塞的成奇珍异兽造型的铁嘴,随时就会有冷水或热水流出。 屋内的桌椅,鸟兽多足烛台,八宝琉璃油灯。还有铺设的精工毛毯等等……等等摆设,都是极巧珍贵之物,这还没有算上为了能让这样地客栈运转起来所需的上百号人手(光是每天往楼顶的几个大铜箱、木箱里倒水的人就有三十四号人)。要是在二十个国家的国都都盖出如此奢华的一间客栈来,王惊自己估计了一下,以一千各等匠人来算大概会需要二十年时间,或者更久一点的时间。 “我看就在三五个月内吧!”李信道。 “三五个月?大王,万万不行啊!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可能在三五个月内在每个国家盖出一间悦来客栈来。” “盖?谁让你盖了?”李信明白过来王惊误解了他地意思,道:“没让你大兴土木的按照九原‘月来客栈’标准去其他国家盖,你要真想去盖我还不愿意呢。你想,我这边千辛万苦把房子盖好,浪费了大批的钱财,钱还没有赚几个他那边突然跟我宣战,客栈落到他们的手中。这钱不就白花了吗?” “大哥的意思是?”王惊尴尬的挠了挠头皮道。 “等将来商人兴起,百姓富裕。大盖悦来客栈才有赚钱的可能。现在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地意思是让你打着悦来客栈的旗号,在每个国都随便租下一个门面敞开了做生意。门面上的生意当然是吃饭睡觉的生意,暗地里吗……嘿嘿!” “大哥是想让我用悦来客栈为掩护,打探各国的消息?” “这只是其中之一。”李信招了招手,王惊把头凑近。他道:“战乱时期。百姓们流离失所。一些有才能有本事的人难免会死于非命。你可趁机打听,只有是有才能的人。哪怕是有一技之长的人也算,不管用什么办法都给运到九原来。要是有些铁了心不愿意来地,就把他们保护起来,免得他们死于非命。另外,结交各国的权贵,散布谣言播弄事非,使他们彼此怀疑互相忌恨!” “这正是我的拿手好戏,大哥就等着瞧吧!”王惊呵呵笑道。 “能不能让君不信臣、臣不忠君就看你的手段了!除了刚才说的这两件事,还有一件更生要的事情!你还得想办法跟他们做生意,为我们赚取足够多的钱财。” “大哥,不是小弟矫情,而是此时并非做生意地时候?”王惊摇了摇头,道:“刚才大哥也说了,乱世之中生意不好做啊!” “普通人地生意不好做,那些新起地权贵生意还是好做的。何况我让你做地又不是这些普通的生意,而是一桩大生意。” “大哥请说,小弟一定竭尽全力完成这桩大生意!” 李信端起茶一饮而尽,道:“你说现在这个时候做什么生意最赚钱?” “别人越缺什么,什么就越值钱,自是最赚钱的生意。” “那你说他们最缺什么?” “各国新立,万废待新,自是什么东西都缺。比如缺铜铁、缺粮、缺马,这些东西我们也缺,自是不能卖给他们。他们还缺盔甲、武器,这些东西势关胜败生死,自是也不能 们。” “为何不能卖?”李信一支手撑着圆桌,身体前倾。咄咄逼人的看着王惊问道。 “因为……因为……”王惊躲躲闪闪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不是明摆着的道理,还用说吗?那些国家,无论是弱小的西魏、代、常山还是强大的汉、楚,都是潜在的敌人。对于敌人只恨其不够弱小,哪能去帮助他强大,这不是自寻死路?就算不是自寻死路,卖给了他们武器,将来与之一战时岂不是要使双方都有更大的伤亡?不管怎么说。卖敌人武器绝对是一个失策。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是自寻死路,可我为君你为臣,所以不好开口?”李信问道。 王惊点了点头。 “其实就在前两天,我跟你的想法也是一样,认为兵器装备是绝对不能卖给其他国家的,尤其是类如千里眼、雷神之怒之类地东西。因为只要你卖给了其他国家,这就等于帮助其他国家壮大。将来的统一之路会走的非常艰难,死伤也会非常之大。都是华夏子孙,虽然现在暂时分开割据,可将来终究还要成为一家人呢,怎能做出这种自相残杀,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异常苦恼的常常问自己,是不是害怕死人这仗就不打了。用不用委曲求全的随便捧出个什么人为王为帝,去辅助他治理国家。可,这样不行,我办不到。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情还少吗?明明我比天下人都强,为何我不称帝而让他人称帝,然后冒着走狗烹、良弓藏的危险去辅助他!所以这仗是一定要打地,人是一定要死。打仗而不死人的事情我从未听说过。”李信道。 “臣并没不让大王称帝的意思,只是不想大王将武器兵甲卖给他国。从古至今,臣也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国家君主会把兵器卖于其他的国家,只听说为君者宁肯把武器兵甲放于库里放坏放烂也不会卖给其他国家,这样作是为了不时之需。”王惊道。 “没听说过不代表不能!”李信深吸了一口气道:“秦与六国战,其为何能胜?我看其弩比六国射得远,也比六国的更加锋利。是胜利的原因之一。现今我们的比各国地戈都要锋利。神臂弓比各国的弩都要身得远。今后我们给骑兵步兵所装备的将都是镗与神臂弓,优势已经突显。这些已经淘汰的秦弩与戈为何不能卖?” “原来大王说要卖的武器只是这些东西啊!”王惊笑了笑,道:“我还以为大王要向他国卖神臂弓、千里眼这类的东西呢?” “那些东西才能卖几个钱,再说如今淘汰下来的也不过几千件,数量太少,卖不了几个钱。”李信顿了顿,道:“我想卖地正是你怕卖的,是我们秘而不宣的东西,以为那是杀敌制胜的法宝。当初造出的马镫,我们不想让匈奴人知道,费尽心思的想瞒过匈奴人,可瞒过了吗?没有,他们不是照样在马鞍之下拴上两道绳,以充作马镫。所以,有些东西一味的瞒是瞒不过的,与其让敌人仿造出来或者找出替代地办法,还不如我们以高价卖给他们,让他们以为用买的同样可以获得,不用劳心费力的去找解决的办法。” “但,敌人仿造出来的终究不如我们的啊!” “是啊,反正仿造的不如我们,为何我们不把神臂弓地射程减去三分之一,千里眼能看到地距离减去二分之一卖给他们呢?这些东西都是极简单地东西,他们经过一段时间的试制之后就能造出来地东西。我们卖给他们,他们就不会费尽心思的去仿造,如此既可清楚的知道他们的装备,又可赚得高额的利润,何乐而不为呢?” “雷神之怒威力巨大,表面上又看不出如何制作,这些东西是不是不用卖给他们?”王惊问道。 “既然他们看不出该如何仿造,那我们更应该放心大胆的卖给他们。当然,在给他们演示的时候要用威力大的那种,卖给他们时要以次充好,骗取他们的钱财。这东西实在利害,不能将来让兵马被其所害。” 李信道:“我们不作秘而不宣的事情,秘而不宣是弱国才会干的事情,希望借此让别的国家忌惮,不敢对他如何。我们是个强国,虽然人口稀少,战争潜力过于薄弱,但还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只要假以时日可一举统一天下。如今,在还没有十足把握统一天下之时,我们就得卖武器,卖我们赖以看家的武器。让敌人畏惧我们的强大,谁也不敢小瞧我们,如此主动就掌握在我们手中,用从敌人手中拿过来的钱持续不断的装备我们,当强大到一定的程度,便可使敌人惶恐不安,不战而屈人之兵。” “既然大王已经决定,那臣只有领令了!”王惊已分不清是卖武器好还是不卖武器好,道。 “当然,这些武器不能卖于楚国与汉国。这两个国家是我们主要的对手,战争潜力巨大,人口资源众多,卖于这两个国家只能增加我们的麻烦,不会给我们带来丝毫的好处。应把武器主要卖给由原赵国分裂而成的三个国家,原齐国分裂而成的三个国家,原燕国分裂而成的两个国家。至于售价,应以成本的三十倍住上计,每卖出一套装备,我们最少可装备出三十个勇士。” “遵令!”王惊起身拱手道。 “你把九原的事情交待完毕之后就去办这件大事。明日再去见一见英布,让他去衡山国一趟,见一见他的岳父,将来吴也算是我们的一大援兵。”李信透过窗户看了看升起老高的明月,道:“本来这事应该我去办的,但想起一件要事办,也就顾不上了。” “大王要去何处?” “这个你不用管,以后你会知道的!”李信摆了摆手,让王惊退下,叫来李敢道:“准备准备,我们趁夜出发。” 第四部 击汉 第七章 匈奴射雕手 为一名贴身侍卫,李敢自是明白不该问的事情绝对不说的话绝对不能说,不该听到的要装作没有听到,不该看到的要装作没有看到。虽然这次出宫显得很怪异,但已把这四个基本道理烂熟于胸的李敢把嘴巴闭得严严的,一句话也没有问这是要去哪里。 两人先是换了一身杂役的衣服混出宫,于集市上买了两匹上好的骏马,打扮成商人的模样出了‘九原城’,一路向西。 初时,李敢还以为李信不放心‘高阙’等城的防务,这是要微服私访去。等近了‘高阙’见李信并不入城而是出了长城关隘,他倒抽一个冷气,意识到李信此番出宫并没他想的那么简单,提醒道:“大王,再往前走可就是匈奴人的地盘了!” “我知道!”李信回了一句,打马一鞭,跑的更快。 李敢不敢想象李信若是被匈奴人杀掉,或者被匈奴人擒住是个什么样后果。反正对于他来说,是个万死不足以抵其罪的大过,快马追了上来,拉住李信的马缰道:“大王,臣作为您的贴身侍卫,以保证您的安全为要任,不能任您孤身犯险。” “犯险?犯什么险,我只是出城透口气!”李信持鞭轻轻敲了敲李敢的手背,道:“再说,这万里大漠也是我的国土,我在自己的土地上走走,又有什么险?” 李敢把缰绳握的更紧了,抬起头倔强的盯着李信:“这片大漠亦是匈奴人的地界,大王要真的想走一走,我们先入关内,调来大军再走不迟!” “噢,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害怕了,不敢跟我前行。还平时自夸是天下少有的英雄,常常对人吹嘘在战场上杀了几个敌人,怎么一到碰真格的时候。就畏首畏尾的不敢了!我跟匈奴人打交道的年数不少,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一个肩膀扛个脑袋,没什么了不起的。”李信含笑望着李敢,示意其松开马缰。 “臣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大王地危险!”李敢辩解着,把头摇了摇,道:“反正,不管大王如何看臣、说臣、辱臣。臣都不能让大王去犯险,不然回去没法跟诸位将军交待。” 李信一意出关自有自己的打算,他是有些放心不下匈奴人的行踪,想亲自来到漠北看一看匈奴人究竟在干些什么,看他们是不是真如韩信说的那样,一见我大军前来就闻风鼠窜,不敢捋我虎须。他太了解匈奴人了。这些家伙仗着快马,有利则往无利则返,关内的局势乱成一片,他们会不打关内的主意?今时不比往日,如今的匈奴人收复东胡土地,兼并‘天山’附近诸国,正是挟大胜之威不可一世。不会不对‘北假’以及‘河南地’这一大片肥沃草原垂涎三尺的。 不久前地韩信出击匈奴人显的太过顺利,一路直奔迫使匈奴人狂退五百里。两军没有大的攻战,基本上就是一个在追一个在逃,历经大半年的战争双方只是各损失了千余人。李信怀疑这是匈奴人使的一计,为的是把韩信大军拖疲拖垮,拖到粮草不继,适时而歼之。幸运的是韩信是个天纵奇才地大将,感觉事情有点不动头。就把营扎在五百里处与敌对峙,不再前进一步直到李信下令方把大军拉回关内。 近来派出的探马都报,关外五百里内寻不到匈奴骑兵的踪迹,估计其就如多年前被蒙恬打怕了一样,不敢向阴山牧马。可,李信始终有一种怀疑,怀疑匈奴大军离阴山口并不远。躲在某个极其隐避的地方朝关内窥视。等待着他将主力南下东移。奇兵突发的给他后背结结实实的来上一刀,使他永世不得翻身。然而这只是一种怀疑。没有亲眼所见他拿不下该倾其主力对付项羽,还是严防凶奴两线出击的主意。 “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李信笑呵呵地道:“众所周知,匈奴人远在五百里之外。我们不往远走,就在三百里内随便的转转,等回去之后我放你去黑夫的骑兵营如何?” “真的?”李敢一喜,把手松了松,马上又紧拽绳缰道:“不行,要是让将军们知道是臣带大王出关的,臣的小命哪还能保住?小命都没了,谈何前去骑兵营。” “你个愣小子,这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你我不说,谁会知道?”李信拍了拍李敢的肩膀,道:“再说,我是大王,就好比老虎。黑夫他们是将军,就好比是狼。你官低位卑,有如小猫。老虎是奈何不了猫地,因为你太小,我责罚你天下人会说我残暴不仁,可我却能管着狼。狼是奈何不了老虎的,但它却能吃了猫。如此就形成了我管黑夫,黑夫管你,你管我的局面。你想,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这只老虎对狼们说,猫儿无罪,猫儿还有功呢,他们能不听吗?” “是这么个理!”李敢又把手松了松,即将放开缰绳时现次问道:“万一碰到匈奴人呢?” “探马已报的很清楚了,这一片根本没有匈奴人。”话,把李敢拉着缰绳的手轻轻挪开,道:“要真是幸运碰到了,所碰到的也只不过是十来个人地小股匈奴骑兵,凭我们两个高超地箭手,还奈何不了十几个匈奴人吗?” “嗯!”李敢微微点点头。一来是想要去骑兵营,二来也是为了见一见传说中地匈奴人到底是何等模样,终于同意。他把马拉在稍稍落后于李信一个马头的位置,走了大约三四十里路,见四周清静,茫茫旷野之中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心情放松地道:“大王,我听说匈奴人中有许多射箭的好手,其中不乏有一些射雕的神手。有人说,这些射雕手可用弓箭击穿大雕的眼睛,要击左眼击左眼,要击右眼击右眼,绝不会击错了眼。还有人说,这些射雕手们有一个绝活,可以一箭双雕或者三雕,不知是真是假。” “要是让你来射,你能射中雕的眼睛或者一箭双雕吗?”李信道。 “不知道!”李敢摇了摇头。道:“我们家乡 ,最常见的是喜鹊和麻雀。喜鹊是招喜的富鸟,不?以我常射麻雀。我也曾尝试着射麻雀的眼睛,可它的脑袋太小,每一次都会把它们的脑袋射个稀烂,不知道是否射中了眼睛。至于一箭双雕我想我可以办到地……”李敢嘻嘻一笑:“有一次,一队呈人字状的大雁从我头顶飞过。那天的感觉好极了,我拔从一支箭随手一射,箭从第一只大雁的屁股穿进在嘴里穿出,其势不减的又从第二只大雁的下腹斜穿而入,一枝箭上就这样串了两只雁。” “呵呵!”李信笑了笑。李敢讲的太过离奇,如若真如他说的从屁股穿进从嘴穿出,那岂非与神仙无异。准头该拿捏到什么地步,反正他是没办法如此射死一只飞翔中地大雁,相信世界人也没有这样的神射手。 “您不信?”李敢有些急了,道:“大王,我可没骗您,我发誓若有一句虚言天打五雷轰。真的,那天也不知怎么搞的。简直如有神助,连瞄也没瞄顺手就这么一射。” “原来你是瞎碰的!”李信哈哈一笑,道:“这倒有可能,我也相信。” “其实也不算瞎碰,我瞄的是第二只大雁,谁知鬼使神差的竟给第一只大雁来了个穿肠破肚。”李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大王,你与匈奴一战成名。快给我讲讲他们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射雕手?” “或许你也听人说过,我也是个不错的射手!”李信自得的仰了仰头,道:“咱们身为射手,自是明白要射中运动中的飞禽走兽不难,难就难在指哪射哪,尤其是射中飞禽如绿豆般的小眼。匈奴人地两翼箭头极大,鹰的眼睛极小。哪能说射哪只眼就射中哪支眼的?反正我是没见过这样的射雕手。要是真有这样的人。一定也和你一样是瞎猫碰到了个死耗子。不过,匈奴人确是天生的射箭能手。他们从小就玩弓弄箭长大,射箭的水准自是比我们普通的兵卒高出许多,要不是我们地复合弓与劲弩射程比它们的弓箭远的多,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将来有一天,你要是与他们碰到了,却不可心存狂妄之心,有瞧不起他们的意思。” “多谢大王指点!”李敢坐于马上拱手道。突然,好像听到了些什么,从马上翻身而下,将耳侧于地上听了起来。 “有何发现?”李信问道。 “一马急迅朝我们这边驶来,那马好像右侧前腿有伤,着地声音极轻。大五,我们用不用躲起来避开他。”李敢从地上站起身,道。 “笑话,我们两个人去避他一个马儿受伤的人,这要传出去岂不是把脸面全都丢光了?”李信怀疑这马是九原派出去的探马,马儿受伤一定是发现了敌情,问道:“离我们这里有多远。” “约三里路!”李敢不敢大意,一手握着神臂弓,一手按住腰间宝刀。 过了大约一盏茶工夫,草原上出现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等到了近前才看出是个商人打扮地关内人氏。那人见到李信与李敢,先是一惊,瞧清了两人地模样,心中大安,眼前一黑从马背摔了下来,晕倒在草原上。 李敢收了神臂弓,跑上前去半跪下去,将那人地脑袋扶靠在膝上。解下腰上所悬水囊,给那人干裂的嘴唇喂了点水。 那人大概三十岁上下年纪,黑红地脸庞显的有些憔悴,像是劳累所致。 李信觉的这人眼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见那个喉咙动了动,道:“再给他喂些水。” 那人睁开了眼,对着李信笑了笑,挣扎着站起身跪在地上,叩了一头,道:“多谢大王活命之恩。” “你认得我?”李信问道。 “小人卓越,为九原冶铁大啬夫。当初‘九原’新复,小人与家父一同被当作犯人迁徙至此,承蒙大王不弃,亲自接见,曾见过大王面,因此认得。” “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原来是九原首富,卓氏铁行的少东家。你老父身体可好?”李信上前把卓越扶起,关切的问道。 “承蒙大王眷顾,他的身体还算硬朗!”卓越紧张不安的朝西边看了一眼,道:“大王怎么孤身到了此地,这里非常危险,赶快入关回国,免的遭了小人的暗算。” “我还没问你呢,你倒问起我来了!”李信呵呵一笑,道:“你不在九原干你的大啬夫,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臣闻听楼兰国附近有座沙铁矿,质地极好可炼沙钢,于是带领数十匠人前往查看。不料回程的路上碰到匈奴射雕手,他们忽远忽近,忽前忽后,箭法极准,从不落空。那几十工匠现已全部战死,只有小人一个逃脱……” “可探明那里的沙铁矿?”李信问道。 “一共有几个射雕手?”李敢的鼻孔向外翻张,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兴奋的问道。 “已探明沙铁矿的位置!”卓越从怀里掏出一道白绢,递给李信道:“图上所标便是矿脉的具体位置,请大王收入怀中。” “这东西我又看不懂,还是留在你的身边吧!”李信道。 “不!”卓越摇了摇头,道:“臣与那些下属朝夕相处,如今他们死于异地臣岂能独活?刚才所以逃命,只为了把这张图索带回九原,今在有幸此地碰到大王,自得前往与他们死于一处。” 李信感叹于卓越的义气,问道:“一共有几个射雕手?” “三个!”卓越叹气道:“我们一共五十六人,竟被他们三个杀的无还手之力。” “这不能怪你,你们并不擅长拉弓射箭,而是擅长冶铁,所以会败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要是与他们比试炼铁,他们一定比不过。”李信安慰了卓越一句,回头对李敢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与这些射雕手比试一番,看他们究竟有多厉害。” 第四部 击汉 第八章 诱敌深入 越骑着瘸马慢慢悠悠的朝西而去,不时的左右一看。不到李信与李敢的人影,就连马蹄着地时所发出的嗒嗒之声也听不到。他有些狐疑,心中暗想李敢与李信并未伏在身旁,这番前去不过是独自送死罢了。 正走间,一匹马的嘶鸣使他心中一惊,放眼看去并不见如同鬼魅的匈奴射雕手,而是遥遥看到一匹孤马在夕阳的余辉下嘶鸣。 卓越赶马走到那马跟前,向下一看,马蹄畔躺着一具尸体,是最后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个匠人的尸体。死者张着嘴,两翼状的箭头闪着寒光插在里边。死者的神情很可怖,双眼的黑瞳已经看不到,所能看到的只有眼眶内充满血丝的一团白。他的双手极力的抠着地,手指缝间夹满被连根拔起的青草,临死的那一刻一定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马儿总是恋主的,不时用鼻子拱拱已经僵硬的主人,可主人再不能如以前那样睁眼一笑,翻身骑上它的背,一人一马在广阔的天地中驰骋。或许,它也意识到主人已经死了,不然为何在拱了几下之后要仰天长啸一番,就如同为渐行渐远的主人鬼魂送行一般。 “天杀的匈奴人,与强盗何异。”卓越高声怒喝。死者的衣袖包裹以及马囊都被弯刀割破,不值钱的物件洒落一地,值钱的东西都不见踪影。 卓越再次的朝左右看了一下。仍是不见李信、李敢地踪影。天渐渐暗了下去,一个折而返回九原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他暗自嘲笑自己一番,接着又痛骂自己的无义,莫说有大王令他吸引匈奴射雕手的旨令。就是没有这道命令。看在惨死于匈奴人箭下,与他朝夕相处结下深厚情谊地匠人分上,他也得为他们报仇,哪怕报不了仇也要与他们死在一起,岂能独活。 他继续朝西而去,每看到一个同伴地尸体就会停下来目视一番。同伴全都是一箭致死,他不仅又为李信担起心来。害怕不是匈奴射雕手的对手。 见的尸体多了,慢慢的他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他幻想,每当在一位同伴尸体前静视时,那个同伴的灵魂就随在了他的身边,跟他一起往前走着。灵魂聚地越来越多,他甚至已经能听到他们的欢笑,有如昨天朝九原赶回的那样,大家痛快的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奔驰。 在意料之外亦在意料之中,那三个射雕手突然就出现在了面前。同伴们呼啸而散,欢快的笑声支离破碎。四周归寂于一片宁静,卓越满足而幸福的笑容也化作悲愤的木然,再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孤单。 “你们不是射箭能手吗。来。朝爷爷这里射!”卓越解开大襟。露出里边白晰的胸膛,指着心脏地位置。竭斯底里的喊道。 三个射雕手蔑视的指着他说说笑笑,一个射雕手从马身上解下一柄秦制地复合弓搭上箭。他一边与身旁地射雕手继续说笑,一边朝卓越这边射了一箭。 射雕手与卓越地位置极近,不过五十步左右,卓越根本没来得及害怕闭眼,箭已经到了身前。箭射的极巧,擦着马右前蹄斜插在地上,其力道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马腿,并没伤到马腿,然而马儿被这轻轻一碰向后退了一步。 三个射雕手张狂地大笑,另一个射雕手引弓搭箭也射了一箭,如同前一位射雕手一样,也是轻擦着马腿而过,把马逼退一步,马并未受伤也没受惊狂奔。 三人越来越开心,完全把这当成一个乐子,轮番上阵。一会的功夫射出十六箭,马儿也被逼退了十六步。卓越不怕死,可他却也无法忍受如此的煎熬,大骂一声:“我日你大爷!”打马向前冲去。 马儿只是向前跑了两步,速度还没提上来,迎面飞来三箭。三箭的来势极低,两箭射穿了马腿,一箭正中马脖。如同撞上一面墙,马突然停住,一个倒栽葱,马头着地把卓越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一瞬间,卓越感觉自己如鸟儿一般会飞了,在空中连打七八个滚朝下落去,异常清晰的听到三个射雕手刺耳的大笑。当他重重摔在地上,眼前的众多星星退去,笑声嘎然而止。 居于两侧的射雕手喉间各中一箭,身体在马背上轻轻摇晃,居中的那名射雕手见势不妙翻身下马,弓落于面前一尺。 两箭射中两个同伴后,他才感觉到令人恐惧的杀气,由箭的来势看得出来的是两个高手,射箭的准头与他在伯仲之间。他并没有急于去拿面前的弓,而是小心的观察着暗施冷箭的射手藏身何处,可惜那股突如其来的杀气稍显即逝,两名同伴从马上摔落时,他也没能找到隐藏的两名射手。 他悄悄的把手伸向面前的弓,一寸一寸的往前伸,当手即将要碰到弓时,一只冷箭擦着他的指尖钉在地上,箭翎剧烈的颤动。 射雕手急忙把手缩回,朝着箭的来势看去,三十步开外的草丛里隐着一个年轻的小孩。见他已经发现,做了个鬼脸站起身,慢悠悠的伸手去壶中取箭。 “还有一个,隐在何处?”射雕手暗道一声,趁着李敢去拿箭的这个空档又朝弓伸手。又是一枝冷箭飞来,唯一不同的是箭并未朝他的指间射来,而是朝他的手背射来。还好,他的本意并非去拿弓而是要引另一个射手的藏身之处,所以手伸出去即往回缩,但箭速实在太快,右手中指的第一节被三棱箭头给削断。 “抓活的!”李信亦站起身,道。与李敢一左一右朝那名射雕手跑去。 射雕手因断指而痛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躺于身体两边喉咙中箭地两个射雕手同时哼了一哼。三人对视了一个眼神,中指断了一截的射雕手重重点了一下头! “起!”他大喝一声,双手使劲一按地站起身,紧接着右手一按马背。翻身向马上跃去 | 喉咙中箭,李信已把那两个射雕手当作死人无异,所以对于最后那个射雕手他并未放在心上,自信一个李敢完全可以对付,况且那人手中已无弓,等同于废人。 见这个射箭手要逃。鉴于李信命令活捉,李敢迟疑了一下,在射雕手的腿部与马腿之间作了个抉择,最终选定把箭射向马地腿部。而在他迟疑地这段极短时间内,另一个喉间中箭的射雕手努力的站起身,挡在马前,亦挡住了他射过来的那一箭。 马背上的射雕手左手握弓持缰赶着马调了个头,右手顺势就从箭壶中捻出一箭。引弓上弦一个漂亮的回身,持弓向李信射去。这时,李信的箭业已射出。在极不可能地情况下却发生了两箭于空中想撞的事情。 这事简直使人不敢相信,李敢目瞪口呆竟忘了射出已搭在弓弦上的箭。射雕手将身体贴于马背,连连用弓臂击打马臀。飞一般的朝西逃去。 “快上马追!”李信喊道。翻身上马顺着前边快马留下的一道沙尘追了过去。李敢也上了马随在后边追去。卓越喊了一句:“等等我!”把两个射雕手头颅砍下,拉住一匹匈奴战马也追了过去。 月光明亮。苍穹如同白昼一般。草原上,四匹快马击起四道细长的黄沙,有如四条小蛇在快迅的移动。追了大约三刻钟,前边起了一阵黄沙,伴随着隆隆之音。这是大队骑兵急奔时才有的景象,李信心中一惊,将马略略一停,心一狠又追了下去。 黄沙散去,现出一队大约五千人的匈奴骑兵,那名射雕手跑到大军跟前停下马,对着领头的万夫长说话,不时地回头对在三百步外停下快马,收回弓箭,抽出‘神臂弓’的李信指指点点。 “大王!”李敢脸上全无血色,这是他最害怕发生的事情,然而却突如其来地发生了。 李信把神臂弓稍稍往上抬了抬,用望山估摸出一道优美地孤线。 “大王!”一向以冶铁为业地卓越,哪见过这等架势,身躯一颤,小腿肚抖个不停。 “要想活命,就要表现的从容不迫,一会看我眼色行事!”李信冷冷地道了一声,扣下弩机,弩箭顺着抛物线正中背对着的射雕手。 说话的万夫长目瞪口呆的看着射雕手在自己面前被人射手,随在身后的骑兵愤怒的吆喝着怪声,请求上前杀了这三人。他沉吟不语,瞧着射箭的那人骑在马上朝他招了招手,又朝两边扫了一眼。 这一片草地长得异常丰盛,一人多高的草丛里似乎空空荡荡,又似乎隐藏着千军万马。万夫长犹豫不绝,怀疑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不然这三人不敢如此狂妄,为首的那个还示意他过去。 “敌人一定以为我们在引诱他们,下马,生火!”李信轻道一声。 “大王,下了马,敌人要是突然冲杀过来该怎么办?”李敢问道。 “我们越是放松,越是跟没事人一样,他们越是害怕,不敢近前一步。若于马上静候,只怕敌人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只是孤身三人,将会异常的危险。双方的马离的如此近,我们的马又已奔跑一天,如何逃得过他们。”李信下了马,把神臂弓放回马囊,双手平摊向万夫长示意两手空空并无武器,随意而自然的背对着匈奴骑兵坐下。 李敢与卓越无奈,只得捡来马粪,将火生起。 “可会说匈奴话?”李信让卓越坐下,问道。 “会一点,说的不是很流利!”卓越道。 “会说我们家将军请大人过去饮酒这句话吗?”李信道。 “会!”卓越道。 “可怕这些匈奴骑兵?” “不怕!”卓越摇了摇头。 “好!一会你前去邀请敌万夫长过来喝酒。李敢!”李信回头道:“你再去捡些马粪来,趁敌人不备钻入草丛深中,把宿睡的鸟儿惊飞!” “他们只有三人,管他是不是计,末将一人前去便可将他们三个全部杀掉,请将军下令!”一个千夫长请令道。 “虚大将军只是令我们打前站,临行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与敌大军开战,若有敌情庆先通知他,等到赶来再说!”万夫长迟疑的道。 “可他们只有三人,难道也算得了大军?”千夫长略带讥讽的道。 “你又怎知草丛中没有隐藏敌军?”万夫长说罢,见卓越孤身一人笑吟吟朝他阵前走来,摆摆手不容那名千夫长继续说下去,全神贯注的看着卓越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手!” “我家将军请你过去喝酒!”卓越按照匈奴人的礼节施了一礼,蠢蠢欲动的作势去拉万夫长的马,万夫长大惊,道:“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这是要亲自给你牵马,请你去喝酒!”卓越道。 “喝的什么酒?” “正宗的高粱酒,保证是你这辈子所没喝过的!”卓越道:“都说匈奴人是马背上的英雄,平时最爱喝酒,不会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我家将军吧!” “扑楞!”远处的草丛中惊飞一片鸟儿,万夫长神色大变,已有退意。 “我们没有埋伏!”卓越摆摆手十分诚恳的道:“那一定是我家将军的亲兵捡马粪误惊了宿鸟。” “呵!”万夫长冷笑一声,道:“你家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这酒吗,改日再喝!”说罢,叫来传令兵,令后队变前队,狂退两里,想了想还是不安全,又退三里,并派快马前去通知左大将虚邪。 卓越一身冷汗的回到李信身边,三人上了马,快马朝阴山口赶去。 第四部 击汉 第九章 定计 夫历经多日,终于把骑兵营的五千勇士凑齐。不过着一个个对于骑兵战法丝毫不懂,一多半连马也不会骑的部下,他颇有些头疼。思索着用多长时间才能把这些人等练成敢战善战,能达到先前那支骑兵七成战斗力水准的精英。 “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就是猛虎骑兵营的标准装备!”他让一名老部下站于身侧,指着部下身上的装备对堂下众人道:“这是一顶全盔,用纯钢所造,可挡秦制大弩激射,重三斤七两!这是无缝胸甲,全钢锻造,连带护膊、护臂、护肘、手甲、护颈、下身批挂、战靴等,一共五十七斤十二两。还有重十三斤四两的标准战斗镗,重七斤二两的锋利马刀,一把一斤十八两的靴匕,一架二十一斤七两的神臂弓,六两重的三棱钢头箭矢二十枝,大家算算这些东西一共多重?” 黑夫顿了顿,接着道:“不用算了,我告诉你们,全套装备一共重一百零一斤,也就是说价值一百零一斤黄斤。所以,这不仅是一套保命杀敌的装备,同时对军人来说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这也是为什么大王要设那么多条条框框,让成为一名骑兵变成一项极其困难事情的原因所在。 你们是幸远的,同时也是不幸的!幸运是因为局势的纷乱,大王无奈之下只得把你们这些没有达到成为猛虎营骑兵一员的人变成了骑兵,可想你们是多么的幸运。不幸是因为你们虽说也算成了骑兵,可你们现在并没有资格来穿这套装备,杀敌时只能用你们手中步兵的装备去杀敌而非这套骑兵的装备杀敌,到时死伤会很大!要想从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挣得足够地军功来穿上这套装备。你们必需的训练,以一种比你们在步兵营里残酷百倍千倍的方法来训练。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训练是痛苦的,不光是**上的痛苦,精神上同样十分痛苦,尤其是被我老黑训练还会有死人的事情发生。你们中地有些人要是现在要求离去。我不拦着你们,也不怪你们,而会十分高兴的送你们离去。我的骑兵营需要的是真正的猛士,并非一群孬种,现在有人要离开吗?” 只要是在李信兵营里呆过的人,哪怕是只呆过一天的人,都会知道骑兵营与其他营之间的不同。这些不同不仅仅体现在每月所发军饷的不同,更重要地是待遇上的不同。这里边包括荣誉、受人尊敬的程度、所持兵器地差异、所执行任务的不同等等。这批人被招入骑兵营之时,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又有哪个会傻到刚来便要离开。 被新招来的人眼光灼热,羡慕不已地看着台下、台上站着的穿有这套装备的真正骑兵。并没有人要求离开。黑夫见目的已经达到,含笑道:“既然没有人退出,那你们就暂时算是一名骑兵了。我将会把你们分成五支千人队,而他们这些已经有这套装备的老人会成为你们的千人长、五百主、百将、屯长、伍长。今天地训练很简单。一会我会带着大家去挑马,各位要挑一匹属于自己,能与自己生死于共地好马!” “是!”众人山呼,地动天摇。 过了两天,当新招来地骑兵都能暂时的控制住跨下之马时,这一日天还未大亮。一个黑影来到骑兵营地。朝守门地兵卒亮了亮腰牌。进入黑夫的行辕。 “我不认识你!”黑夫在亲兵的伺候之下抹了一把脸,坐在椅子上对来客说道。 “将军身居高位。一直以来南征北战自是不认得小臣。”来人从怀里掏出一信,递给黑夫道:“小臣姓卓名越乃‘九原’冶铁啬夫,此番前来见将军是奉了大王之命,给将军下旨来了。” “哦!大王现在何处?这几日,‘九原’都快乱翻天了,各等大臣们质问我把大王藏到了何处去,为何几日都不见大王召见。我已经不知该如何跟大臣以及各路将领们解释,要不是躲在营里打着训练骑兵的名号,他们都快把我撕吃了。” “将军放心,大王现在正在‘高阙’,一切安好!”卓越盯着黑夫道:“将军为何还不拆开大王令书?” “这……算了,还是实话跟你说吧!”黑夫把信捧起,交给卓越道:“不瞒小兄弟,我是大老粗一个,并不识得字,烦小兄弟给我念上一念。” 卓越略显诧异,没想到黑夫如此豪爽的自暴其短,接过信展开道:“着令黑夫率五千骑兵赶来‘高阙’听用!另令韩信往阴山口屯军五万,陈婴暂代英布之职!” “遵令!”黑夫接过令旨,笑道:“大王下这道命令是不是要与匈奴人开战了?” “不知道!”卓越摇了摇头,站起身道:“将军若无其他事情,小臣就先行告退!” “好……好……慢走!”黑夫送走卓越,翻身上马,急往韩信、陈婴住处赶去…… 要与匈奴人打仗了! 黑夫前脚带着人马才离开‘九原’,‘九原’城内就开始流传这样的一个说法。茶馆里、酒楼里,以及集市上到处都有人三五成群的议论着。 “听说大王只带一兵出了关,西行五百里碰到一支三万多人的匈奴大军。那兵害怕,一边护着大王,一边让大王赶快回逃。大王异常镇定的让那兵把大旗扛好,从马背上拿出神臂弓,‘嗖嗖嗖’三箭,射死匈奴的三名射雕手。匈奴大军害怕,连忙急逃三百里!”一人道。 “神臂弓乃天下第一神器,匈奴人当然害怕!只是不知他们的射雕手是干什么的,大王为何不射他 领,而要射这些射雕手呢?”另一个人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匈奴射雕手就如同以前大秦时的监军,身份地位自是比一些将领们尊贵的多,所以大王才杀射雕手而不杀那些多如牛毛的将领。”一个自以为聪明地人道。 “原来是这样!”另一个痛恨匈奴人的人道:“那些匈奴人早就该教训教训他们了!楚王项羽把漠北之地封给我家大王。可他们还厚着脸皮赖着不走,非等我们大军赶去大开杀戒,他们才会晓得我们的厉害!” “黑将军已经率领猛虎骑兵营赶去‘高阙’,那威风岂是匈妈骑兵能敌?用不了多久,漠北将再无匈奴之患,到时我们甚至可能拆了长城上的青砖回家盖房子去……” ……哈哈…… ‘高阙’县衙。正堂悬挂着的那道‘威镇匈奴’扁额在烛光下闪着金光。那是当初李信奇袭‘高阙’城,又凭数千兵卒守住了‘高阙’城,蒙恬亲自奋笔急书而写。这道扁额一直就在这里挂着,与以前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当初地金字已经褪色,如今又重新描了一遍。 大殿内坐着四人,带上在旁侍候的李敢一共五人。 “大王的意思是只用黑夫的五千骑兵和阴山口屯守的五万步兵?不可!据探报得知,目前离我们最近的是敌将虚邪率领的三万精兵在前,后面跟着的是须卜呼韩的十万大军。这两人都是我们地老对手。虚邪的勇猛、须卜呼朝的沉稳用兵都是出了名地。多年之前我们之所以能胜,是因为蒙恬算计多时,又用三十万大军搅活的敌十万骑兵七零八落才得以胜利。此时再战怎能以五万五千人马对敌十三万大军?骄兵必败,大王万万不可啊。”韩信道。 “依你所见又该如何?”李信问道。 “要全歼此处匈奴兵,应该集中三十万优势兵力对其迎头痛击。”韩信道。 “不!”陈婴道:“这几日,我重新查看了所屯的粮草、兵器数目。发现上次韩将军以十万大军驱赶匈奴兵马,半年之内竟耗去三分之一的粮草。如今用三十万大军再战匈奴,全国粮草岂不是只够三月之用?” “陈婴说地没错,所屯不多的粮草不能浪费在这里。”李信站起身道:“要知道,我们目前对付的重点并非匈奴人而是关内。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不把关内诸国平定我们哪有资源对付匈奴人。我以为。我们无需对付整整十三万匈奴骑兵。真正要对付的是虚邪的三万骑兵。虚邪已非当初的虚邪。他如今可是阔起来了,率领冒顿赖以自豪地三万亲兵。我们不把这三万人马全歼,冒顿是不会就些罢手地。也只有全歼了这三万匈奴骑兵,冒顿才会不也再觊觎我关内平原。” “可……黑夫这新组地骑兵完全没有一点的战力,如何跟从小生活在马背上地匈奴人硬碰硬?”韩信道。 黑夫一听韩信有小瞧他的骑兵之意,心中马上不乐,黑着脸道:“我的骑兵能不能战,我心里最是清楚,不用韩将军来操心。” 李信道:“黑夫这支骑兵比之先前的骑兵确实无法相比,刚入城时我还看到有些人连马都不会骑,与匈奴人作战且得训练很长一顿时间。可,现在容不得我们从容不迫的训练他们,只能让他们在战中练,练中战。” “如今!”李信快走两步,来到地形图前指着阴山外围的地方道:“虚邪的兵马已至阴山外百里处,其先头的五千兵马不过与我们相距五十里,须卜呼韩的人马却在四百里外!敌人为何会把队形拉得如此之开?一来是先派出人马以做试探之用。二来还不是算定了我们的兵马全是步兵,他们可以自由的袭击我们,而我们却拿他们没有办法?真要是战不过时,呼啸而散,我们又哪追得上他们?于是我想以奇兵胜之,由韩信把五万兵马拉出阴山口,朝西进三十里地与虚邪的先头部队形成正面相持之势,并佯装没有斗志,且战且退。虚邪一见有利可图,必会急忙朝这边靠拢,到时由黑夫率军断其退路,韩信率队猛攻,可一举全歼这支匈奴骑兵。” “此计或许可行,但若虚邪不上当呢?”韩信道。 “其既然已上一当必会再上一当!”李信笑道:“几日之前我与李敢在匈奴地玩的那一手,虚邪很快就会发现上当了。被三人吓退五千骑兵,这事传出去终究不会太好听,为了向冒顿证明其并非无能之辈,必会不顾一切的想大败我军以雪前耻!” 李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虚邪虽勇,可这里不行,行事鲁莽不计后果。灭了他这支三万人的骑兵队,须卜呼韩将大惊,不敢再往前一步,如此对于我们是有利的。” “好是好,不过臣有一事相求!”韩信道。 李信知道韩信要说些什么,不过是那套不让他率军犯险的说词,回头望向黑夫,想转开话题,道:“你不是一直盼望着有仗可打,如今当真有仗打了,为何反而不是很开心呢?” “大王每次都说让我带队,每次却都又亲自坐阵,未将并未能亲自率队,哪能高兴的起来?”黑夫朝韩信挤了一眼,道。 “罢,罢,罢!”李信无奈的摇摇头道:“看来你们对我都是很有意见,唯恐不把我关在‘九原’才好。算了,这次我就听你们的,呆在‘高阙’城内一步不出,只等你们战胜的好消息了。” 第四部 击汉 第十章 黑夫失踪 是一场必胜的战争。 李信是如此想的,所以他可以安心的居于‘高阙’,一边欣赏奇花异草,一边等待着前方大胜的消息。 韩信亦是如此想的,所以他能从容不迫的表演着自己的失利,阵形貌似大乱的朝后退却,吸引大批匈奴骑兵追杀过来。 黑夫同样是这样想的,临战之前给各队将领下命令时,他谈笑风生,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训练罢了,嘱咐大家不要紧张,到时多杀敌人好立战功。 正如他们所计划的那样,虚邪的三万骑兵精锐完全被韩信的五万步兵吸引了过来,不顾一切的想冲开阵形将五万步兵分割包围逐一消灭。为了不使韩信兵马继续后退,他们甚至于把三万骑兵分成两部,一部于正面冲击韩信兵阵,一部绕于后边阻挡韩信兵马继续后退。 这绝对是个大胆的举动,此时已离阴山口的长城关隘不足十里,匈奴骑兵随时都会陷入韩信与黑夫以及长城守兵的内外三面夹击之中。可虚邪似乎并没意识的这一点!当然,这其中有他根本不知道左近隐有黑夫的五千骑兵,但他好像也忘了自己已近长城关隘,随时都有可能从里边杀出大批的敌军,眼睛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这五万兵马。 黑夫率领五千骑兵突然出现在虚邪兵马的身后,然后虚邪开始突围,接着韩信的五万步兵被冲击开来,黑夫的五千骑兵也被冲击的大乱,虚邪率领骑兵就这样在草原之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时候等待胜利的消息绝对算得上一场煎熬,所以李信蹲于一棵树下观看两群蚂蚁进行着一场大战以打发时间。失利地一方盘踞于一块掌大的树疙瘩上防守,然而它们的数量太少。虽然占据高地仍被数量巨大地攻方打的节节败退。李信玩心顿起,起身向攻方撒了一泡尿,将攻方蚁群冲的七零八落。蚁数顿减。 防守的那方眼见来了一场及时的大雨,敌人数量于己相若,争先恐后的从树疙瘩上冲杀下来,将来攻的蚂蚁悉数咬死。 李信主宰完这场大胜,感觉自己有如高高在上的神,心旷神怡的拎起铁制莲蓬喷水壶给一株仙人球洒起水。一个亲兵神色慌张地赶来,结结巴巴禀完战报之后,一阵炫晕扑面而来,铁制的水壶从他手中掉落。砸碎了仙人球亦砸碎了陶盆。 “去……去九原把黑夫地妹妹赵梅请来!韩信呢?让他马上来此见我!” 李信无力的扶着一株三岁生小树道。他不知自己是如何来到大殿,又是如何半倚在王榻之上。双目呆滞的瞧着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放地一套盔甲,盔甲上的红缨迎着从大门吹来的风来回飘荡。 “怎么就败了呢?匈奴骑兵所有的武器不过是射程极短的竹片弓与质量极其低劣的弯刀,唯一能拿得上台面地不过就是占了个马快。这些年为了从他们那里换来好马,高价售往各国地复合弓及劲弩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万具。就算都由虚邪地这支人马所得,也不至于大败啊!韩信的五万精兵有最好地轻弩、最好的大戈,已把虚邪诱进阴山口,黑夫亦把口子全部封死,怎么就让虚邪这三万骑兵冲破口子形成大败?莫非是因这五千骑兵乃新组之故?” 李信想着,摇摇头。接着遐想:“不可能。这五千人马是从五十万大军之中挑来的。可谓精兵中的精兵,五千人马能抵五万人马使用。就算马上不行马下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不会是因为新组之故。那究竟是为什么?” “大王……”韩信跪在榻前,面前摆放着几样物件,惶恐的叫了一声。 “黑夫……黑夫可真的战死?”李信挺着巨大的悲痛从榻上站起,说完这句话,犹如被一股巨力按倒,跌落在榻上,双眼不由的已噙着泪水。 “敌骑兵逃窜之后,有将士说黑夫将军被敌一武将击下马,据他们描述的敌武将长相推测应该是虚邪无异。打扫战场时,于一堆被敌铁骑踩成一团无法辨认的尸体旁找到黑将军的全盔,便是这个!估计……估计……”韩信指着面前的一物件,道:“臣作战不利,累死黑夫将军,请大王责罚。” 李信瞧着那顶已被踩成一块铁皮状的全盔,黯然神伤道:“打仗吗?哪有不死人的,这事与你何干,千万不要太过自责!要是真要怪,也只能怪我!黑夫跟我说过几次,报怨他的盔甲在巨鹿大战之后略有变形,穿戴起来极不舒服。我几次答应过要尽快的给他换一套,可这种盔甲打造极难,以至于他死了还没给他换上一套新作的。这都怨我,为何就舍不得把自己这套赏给他呢?要是他穿戴全盔而战,也不会落了个战死的下场。来,给我细细讲讲,敌人是如何冲破我们已经封好的口子的。” “……臣见虚邪兵分两路,心中大喜,正准备也将全军分成前后两部,一部迎击后边的虚邪二万骑兵,一部与黑夫骑兵夹击前边的虚邪一万骑兵。可这时,敌人见到黑夫的骑兵突然出现,两路人马急冲臣的步兵方阵,在中军会合之后,呼啸而过又去冲击黑夫的骑兵队。他们三万人马,人数上不是黑夫的五千骑兵可以匹敌,五千骑兵虽奋勇阻击,仍是被虚邪冲开一条血路而逃。这一战,我军伤亡数千人……” “步兵方阵前有大戈后有强弓,匈奴的骑兵怎么可能冲破?”李信道。 “大王请看!”韩信站起身,拿起地上的一个圆盾、一块圆石、并一把长枪走到李信跟前,依次把三样东西递给李信。 圆盾是由一根竹条箍成一个圆,中间由两根木条以十字形为架,填塞入许多的树皮用重力砸实。李信拎在手里试了试重量,大约二十多斤重,比之秦的方盾重了十斤左右。体积却 半有余。 圆石是用一根十多丈长的绳索绑好,重约二十斤,看着实在普通似乎没有什么用处。长矛的制式与秦矛不同。它分为两节,第一节长约一丈五,前端被削地极尖,刺入人的身体没有一点问题,重要的是李信一眼就看出这个前端还有一用,正好可套上匈奴人所使弯刀地刀柄。第二节的长度比第一节略长二尺,两端都有长六寸的一个空洞,外边箍有铜圈,里边尚有起装饰用的螺旋纹。 李信拿过第一节的未端看了看。发现上边也有螺旋纹,心中顿时明白这并非是什么装饰用的螺旋纹。而是一种依据螺丝可以咬紧的道理造出来的一件组合兵器。 “鲁莽,急攻近利类似于强盗的匈奴人怎会有这样地武器,以他们的才智不可能造出这样地武器来的!”李信陷入沉思,道:“他们是如何冲击你的方阵的?” “大王还记得当初我们与匈奴战时。他们以皮为盾朝我们方阵攻击吗?”韩信道。 “这个当然记得,匈奴人地皮盾根本无法阻挡我们的攻击!” — “所以臣犯了一个错误,见他们前面的骑兵举盾攻击时以为依然无法挡住我们的弩箭,所以把他们放到极尽才射箭。谁知,这盾看似简陋,与我们的木制镶钉方盾根本无法相比。但这盾竟然极其坚固。利箭根本无法破之。竟比我们盾还要坚固许多。”韩信叫人拿来一支轻弩,近距离射了十二箭。拿给李信再看。 十二枝箭有一半没有射穿圆盾,另一半虽然射穿,但只是穿出个箭头,最远的也只不过穿出三寸罢了。 “当臣明白敌盾坚固无法射穿地道理后已经迟了,持盾地敌骑已分开向两侧游动,冲杀到阵前地是使用这种圆石的敌骑。戈长两丈,可这种圆石加上绳索可达十多丈。他们扔地极准,石石都砸在持戈兵卒的脑袋上,戈兵防线在瞬间便给他们击溃。然后他们拿着这种古怪矛的骑兵从后掩杀过来,离得远的用矛扔击弩手、箭手。离的近的则在矛上架上弯刀劈砍,最前边的将两节绑在一起,骑马冲刺。他们分工明确,谁先谁后顺序井然,似是训练了许久。我们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迅速的被他们击破大阵。”韩信叹了口气道:“黑夫的骑兵队亦是被他们如此击破!” “事先你们诱敌之时,他们的这三样兵器没有亮过?”李信问道。 “没有!”韩信道:“一直都没有见他们亮过,所使用的兵器与以前跟我们战时一样!臣事后想,是不是虚邪他们已发现我们这是诱敌之计,于是将计就计的跟着我们走,想等关内的兵马倾巢而出时,突然亮出这些兵器给我们来个迎头痛击。还好,黑夫骑兵队的出现,吓了虚邪一跳,他怕被困死于此处,于是选择了突围。” “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你说,有这样装备的匈奴骑兵大概多少人?” “半年之前,臣奉命出击匈奴,他们似乎还没有这种武器,不然臣那十万大军早被他们突击所歼。由此推测,看来这样的装备不会太多,也就虚邪这三万人马才有。” “须卜呼韩的兵马有何异动?” “虚邪与我们战时,他那十万骑兵向前急插。虚邪突围时,他距我们不过三十里,见须虚突围,也拉马而退。” “如此说来,他们的这种武器并不多。可,这三样兵器制作起来极其简单,假以时日大规模装备之后,对我们将会是个极大的危胁!” “大王的意思是?” “给他们一个痛击,无论如何也要消灭虚邪的这支人马,让冒顿心中暂时疑虑不是我们的对手,不敢犯我国境。等统一了天下,再教训他不迟。” “大王想怎么打?” “你以为该怎么打?” “臣想……”这次大败足以让韩信羞辱一生,他长吸了一口气,道:“此次臣之所以大败,完全是因为过于小看匈奴人。敌人所新有的三件兵器,形制简单、粗鄙怪异,猛一看大吃一惊,实则不足虑也。只要阵法运用得当,灭此匈奴人并非难事!” “得需多长时间?” “大王让我率这五万步兵,外加黑夫的骑兵队,最多半年时间合可将虚邪剿灭。” “关内在三两个月便要发生巨变,半年时间太久,不行!”李信摇摇头,道:“我们仍得着眼于关内,对于虚邪应速战速决。” “可步兵脚程极慢,要想剿灭虚邪,得使无数计策,半年已是最短的时间!” “所以我们要以快打快,在两个月之内剿灭虚邪。”李信道:“让你秘密准备的骑兵,现在准备的如何?”李信问道。 “大王现在就要动用那支骑兵?”韩信问道,得到李信肯定的回答后,道:“这支骑兵是为了将来驱逐匈奴人所练,如今动用会提前暴露了我们的实力,让冒顿有所提防,对将来全面进攻匈奴人不利。” “要的就是让他提防,使他暂是不敢动我九原一寸土地。” “大王想调多少人马?”韩信部道。 “调其两万五千人马,与黑夫的五千人马合成一支三万人的骑兵队,不知数里可够?” “够是够了!”韩信抬头道:“那支人马现今大约有三万人马左右,就在高阙北边附近秘密训练,大王若要动用,臣即可调他们前来。” “那就一下调来!”李信朝殿门外喊道:“来人!” 一名亲兵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进来,李信道:“速去九原给陈婴传令,令其调运粮草、武器装备赶来‘高阙’,全力对付匈奴骑兵。” 第四部 击汉 第十一章 赵梅挂帅 我哥哥真的死了?” ‘高阙’练武场上,陈婴率人正在给各路人马分发武器。此番前来,他一共带来骑兵专用轻铠三万五千套,改制后适用于骑兵用的戈二万把,精钢锻打镗一万把,神臂弓五千套、轻弩三万套,轻盾六千个,马刀、靴匕三万五千把,箭矢无数。 练武场内虽有大量的兵卒维持秩序,但还是显的乱哄哄一片。把武器装备领到手的兵卒们总狐疑自己所领的武器装备不够数,似乎漏掉了什么。还没把武器装备领到手的兵卒又怕前边的人已把武器装备领完,等到了自己时可能领不到。大家吆喝着,询问着,场内混乱一片,陈婴站于高台上已把嗓子都喊哑了,依然不能把场面平静下来,使队伍显得秩序井然。 猛虎骑兵营因为主将的失踪,所以显得异常激动,就连试手新领的兵器时都虎虎生风、杀气腾腾。韩信秘密训练的三万左右骑兵因为终于可能上阵杀敌,显得异常兴奋,总要拎着兵器在拥挤的人群中抖上一抖,试一试手感。这种大乱的场景就这样持续着,并有愈演愈烈之势。然而,居于高台大黄伞盖下的李信,对于这些视而不见,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哥哥真的死了?’这句话。 赵梅说这句话时撅着嘴,眼珠轻轻的上翻,眼眶里白多黑少。这个神情很幽怨,同时也充满了对匈妈人的仇恨,让李信心中一颤,既不敢去与她对视,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想起第一次见赵梅时,这个小姑娘从家一路奔到上郡。意志是那样的坚定不屈。这些年,他也曾想过把赵梅收入宫中,可一想到她的孤傲与不屈就打消了这方面的念头。这样做无疑是对赵梅地一种侮辱。然而,她似乎也抱定了报恩的心思,一直呆在王莹身边,照顾着王莹的起居以及宫内地一切事物。 “或许还没死,我们并未找到黑夫的尸体,说不定被匈奴人抓去了!”李信闪烁其词的回道,虽然他也觉得自己这个回答是多么的可笑。 “不管我哥哥是否真的死了,我想求将军一件事,让我随军去打匈奴。我哥哥若是死。我就多杀匈奴为他报仇。我哥哥若是没死,我就拼了这一条性命也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这个……这个……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娃娃家……” “哈!”赵梅冷哼一声,嘴角挂着轻蔑的微笑,脸上全是轻视之色,道:“原来大王也不过是叶公好龙罢了!平常里总是跟我们讲男女应当平等。男子不应该凌驾与女子之上,女子也不应该附庸于男子,应该独立自主,与天下好男儿一争雄风云云的,这时候又分起男女来了,你让我们今后如何相信你?” “可……黑夫已经战死……失踪。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如何对得起他?”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小女子地生死就不用大王多费心了!”赵梅异常倔强的道。 ……“大王!”陈婴垂手于榻前,把李信从遐想中唤醒。道:“这样分法不是办法,只怕等到明日天亮也分发不完。臣觉得应该让他们全部退出练武场,由各队地千长带领一屯人马前来把本队的兵器装备领走,然后再行分发。” “黑夫一死,我的心也就乱了,竟把这么简单的事情给忘了!一切都按你说地意思办,天黑之前一定要把兵器分完。”李信抬起头,在纷纷攘攘的人群中找到了披着他的盔甲,手中抱着黑夫那顶已被踩扁头盔的赵梅。 赵梅因世袭黑夫的军功而被他任命为猛虎骑兵营的统帅,为了她地安全着想更是把李敢也放在她地身边为一亲兵。李信以为凭借赵梅虚弱地身躯一定撑不起那身盔甲,拿不动武器,当看到她英姿飒爽的站在那里,手中拎着镗也不显地吃力,心中稍安,不过仍是对自己的这个命令心怀忐忑,毕竟自古以来还没有女子为将的事情发生。 “大王真的要亲自率军出征?”陈婴派人把命令传出去后,轻声问道。 “黑夫乃我兄弟,现在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焉能独坐于庙堂?”李信道。 “大王对臣僚这分情谊下臣自是明白,可孤军入匈奴荒凉之地毕竟太过凶险,臣以为应由韩信率五至十万大军尾后相随以为援兵,而臣则倾尽全力供应大军的粮草。” “此次出击并非是为了与匈奴决战,只想给其迅速一击,勿需大军出击。况且,中原战事说起就起,你与朝信还得以那边的事情为重,就不要出去了!”李信起身,朝练武场外边走去,道:“武器分发完毕之后,给每个骑兵准备可供十日饮用的干粮与水,转告各路人马明日凌晨卯时初刻准时出发!”…… 虚邪并没有走远,就在阴山口三十里外等待着。当黑夫的骑兵营突然出现在身后时他大吃一惊,分不清来的骑兵有多少,更怕这个昔日的对手使出可发生巨响的怪物让他的兵马大乱。急切间也顾不了大破步兵,作好了突围的打算。 他一直就盯着黑夫,两路人马在韩信的中军会合后,不等韩信把缺口堵上,呼啸一声再次的率军冲击黑夫的骑兵阵。 黑夫也发现了他,两骑迅猛的朝对方急奔,身后随着两道铁流,犹如两股决堤的大水朝同一个方向冲击。 黑夫拿出神臂弓,大致的瞄了一下正要扣动弩机,这时见虚邪亦拿出一个不大的小木头盒子。黑夫清楚自己的水准,知道在急奔而颤动的马身上要想射中同样急奔而颤动的虚邪,凭他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可他还是扣下了弩机,为的就是要先吓上对方一吓。一箭既出,他迅 神臂弓插回马囊,左手握住镗。右手抽出马刀。 黑夫射出的箭擦着虚邪的发际而过,射中了跟在后边地那个匈奴骑兵。他明知是这样的结果,还是暗道一声可惜。同时惊奇的发现,虚邪地小木头盒子竟然也是弓弩,从里边射出的那一箭极准的射中他的前胸。 黑夫没有时间去理会虚邪的小木头盒子为何能射出极准的箭,反正仗着自己刀枪不入的铠甲也不害怕,持着镗冲杀了过去。两骑还有十余丈,虚邪在手中不停抡着圈的石头突然从手中飞出,夹着风直扑黑夫的面门。黑夫大吃一惊,若被这东西砸个正着,非死即伤。举一挡。绳索在石头地牵引之下顺着镗转了几个圈,顿时把镗缠死。黑夫更惊。拿着马刀欲把绳索砍断,又见虚邪手腕急抖,绳子在空中挽出几个圈,把他的马刀也套住了。 马刀极其锋利。能切金断玉,可对于这柔软地绳索却没有很好的办法,两件兵器就这样被虚邪制住无法动弹。黑夫只得把两件兵器丢弃,身子一弯抽出靴间匕首,虎目直视准备等两马相交再刺虚邪,谁知虚邪仍抖绳索继续朝他的匕首套去。全身上下只剩这一件兵器。岂能再被敌人夺去。黑夫想尽一切办法去避开绳索。等见绳索如死蛇般垂下身子再抬头看时,虚邪已近身前。手中多出一面圆盾,朝他面门直击。 匕首刺中虚邪手背的同时,圆盾也正砸中他地面门,黑夫脑袋一晕,身体一晃,感觉一道黑影从他身边急速掠过,后颈一紧,整个人被马背提了起来。醒来时,发现自己眼睛被蒙,手脚四肢被绑,搭放在马背上也不知要往哪里运送。 黑夫在敌军中的位置虚邪自是清楚,了解敌人会发了疯的为黑夫报仇或者想救出黑夫。他派人把黑夫送往单于庭,一方面可令敌军无法相救,另一方面也希望冒顿可以从其口中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探马回报,敌出来一队骑兵,人数大约为三万五千人,后边并无敌步兵跟随。 虚邪心中大喜。敌人这是要用骑兵打他的骑兵,用句秦人的一句老话来说,这叫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他们匈奴人是干什么吃地?从小到大都在马背上生活,论骑马作战地本领,他们愿认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虚邪给须卜呼韩报信,让其再退二十里,并且嘱咐没有他地求救命令千万不要相援,免得把敌人给吓跑了。他把部队分成三部,一部由他亲率,迎面朝敌军开进,人数不多为五千骑。另两部各为一万二千五百骑,分左右朝敌两翼开进,既可防敌军包抄,又可堵截敌军的后退。 两军在一片平坦地草地相遇,见敌军亦是五千人马,虚邪心中得意的一笑。以为敌人也同他一样,由五千人打头阵,另外的三万人马分成两部从两翼包抄。虽然敌人在人数人比他多了五千,可是他一点也不怕,骑兵对骑兵,他完全有信心也有把握凭借五千骑兵对敌一万骑兵。 通译指着敌主将后边的那面大旗解释说那是个‘赵’字,然后诧异的道:“虚将军,他们的主将怎么是个女的?” “女的?”虚邪大吃一惊,仔细打量见果真是个女的,而且相貌长得还挺不错。心中盘算敌军唱的这是哪一出,难道敌人的将领竟匮乏的这种地步,少了一个黑夫就找不来其他将领,让一个女的充任将领。 “告诉她,我不与她战,若真要战,战输了的话可是要给我做老婆的!”虚邪嘎嘎而笑,道:“并且让她明白,我已有十九个个老婆,她只能为我第二十个小老婆。” 通译淫荡的笑了笑,照原话翻了过去,见赵梅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心中也是一奇。道:“开战之前,你可有话传与我家将军?” “你代我问问,前些日我们有个将军不见了,是不是被他掳去了?”赵梅微笑道。 “哦,你是不是说那个……”虚邪把黑夫的容貌形容了一遍。赵梅心中一痛,点了点头。虚邪大笑两声道:“那家伙是匹劣马,本将军好吃好喝待他,希望他可以为我所用。可他就是一副死倔脾气,软硬不吃,于是本将军一怒之下便把他给杀了!” 赵梅听罢心絮大乱,身体微微一晃差点从马上摔下,身侧的亲兵李敢轻轻扶住她的手背,低声道:“大战之际,将军不可被他事所左右,一切以战事胜利为重!此时虚邪目中无人,将军可趁机激上他一激。” 赵梅点了点头,狡黠的一笑,叫来一个千人长,令其把部下兵马退出五里之外。虚邪看着奇怪,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为何?” 赵梅冷冷一笑,道:“实话告诉你,你所杀那人乃是我家哥哥,今天我是特意来为他报仇来了。胜你乃是小事,以相若兵力胜你显不出我的能耐来,所以退去一千人马,以四千人马敌你。” 虚邪岂能被一个小女子如此轻视,连连摆手道:“不不!应该是我胜你乃是小事,你胜我是件极困难的事情,这样吧,我退两千兵力,由三千人马战你四千人马。”说罢,慌忙叫来两个千人长,也把两千人马退去五里地。 赵梅又降一千,虚邪跟着也降一千,两人你降一千我降一千,当赵梅降至一千人马,虚邪也只剩一千人马时,他喊道:“我再降一千一马!”通译正要翻译,突然为难的道:“虚将军,这一千人马再降,你可只剩一人独斗敌一千骑了。” 第四部 击汉 第十二章 骑兵对决 五百,我以五百铁骑对你一千骑兵!”虚邪深为自己快捷的反应过来沾沾自喜,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或许已堕入赵梅的骰中。 “我以四百铁骑对你五百骑兵!”赵梅咬了咬下唇道。两人又陷入新一轮的减兵之中,由四百减至一百,又由一百减至十人。虚邪再次心直口快的道:“我以一人对付你十骑!” “这可是你说的,就这么定了!”赵梅不等通译第三次的提醒,急忙道。虽然彼此都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然而大家又都猜测出对方说的是什么。通译苦着脸正待翻译,虚邪打量了一下对方所留的人马,道:“不用说了,我明白她在说什么,以一人对她十人就一人对她十人,难道我还怕一个女娃娃不成?” 虚邪如一座铁塔般赶马向前,赵梅顿觉眼前一黑,犹如看到一块黑云慢慢遮住大半个天空。她回头查看身后所留的人手,因为事先并未预料到会有这等事情发生,没有什么准备,所以留下的九人都是持戈、拿弩的普通骑兵,唯一能算得上利器的只有她手中的镗与各个骑兵腰间的马刀。 “围!”赵梅举了举手中的令旗,九骑各持一弩把两人围在正中。虚邪打眼一看,见这九人除了李敢之外都是新手,骑马的技艺简直还不如匈奴的三岁小孩,哪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先是拿出一个方盒,中间有一排对空的圆洞,每个圆洞里边放着一支箭羽。方盒的下边有根木头的把手,每个圆洞边尚有一个弩机,正上方的后端是个豁口前端则是一个凸起。箭是由一种看似普通地绳索拉拽在弩机之上。貌似射程极短没有什么杀伤力。 然而虚邪却把它当个宝贝一样捧在手上,神情异常自信的举着方盒把手朝赵梅晃了晃,极其夸张的对从嘴中吐出短促地一声‘呯’。接着像小孩一样天真无邪的笑了笑。 “射!”赵梅放下手中的令旗,李敢等扣下弩机,马上的虚邪突然不见了。九支弩箭胡乱的飞去,在草丛中隐没。李敢一边去壶中取箭,一边四下打量,发现虚邪整个人半蹲于马的另一侧,手中的方盒正朝他瞄来。李敢下意识的把整个身体后仰。箭擦着他的面宠飞过,扫带而过地风打得脸有点火辣辣的痛。 虽然李敢不知这古怪东西如何上弦搭箭,但依据经验觉得虚邪上箭得需一定地时间。马上又从马背起身,顺势用脚把弦蹬上弩机。将一支箭放入匣中。还没等他拿起弩朝虚邪射去,又一支箭射了过来,穿过臂铠两片镶甲之间正中他持弩的左臂。 左手五指无力,李敢松开马缰用右手拿过弩。朝虚邪射去。 虚邪见一箭射来,蹲在马身侧打马使马快速移动起来,躲过李敢射来的这一箭后,又用方盒连射三箭。一箭射空,一箭射中一个骑兵的小腹,一箭射翻一匹骏马。方盒里已无箭矢。他技艺娴熟地骑着马在众人之中穿来荡去。犹如一只轻捷的。等转了一圈之后。已退出包围圈,拉着马让马前腿抬起玩了个潇洒的仰站。嘴中发出一声长啸,乐呵呵的看着那名小腹中箭的骑兵退在一旁的草地上休息,赵梅领着八个骑兵呈箭矢状在他面前拉开一个阵形。 弩箭中间换箭所需地时间太长,骑兵们又不太熟悉马匹,骑在马身上射箭水准自是大减,于是众人纷纷换上长戈,准备对虚邪来一次冲击。赵梅也把令旗插回马囊,手持朝前一指,领队朝虚邪冲了过去。 虚邪与赵梅之间地距离为三十几步远,见赵梅等地马匹速度还没加上来,悠闲自在的从马上解下绑了一块圆石地绳索,抢了两圈铆足劲朝最后的那名骑兵扔了过去。这一石砸的极准,不仅把最后的那名骑兵砸翻在地,石头往回弹落时还砸在第二个骑兵的后背上,把那名骑兵砸的身体一晃差点也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虚邪后边的骑兵一阵欢呼,虚邪也是得意,杂耍般的把绳索抖了几抖,将连赵梅在内的八个骑兵手中的兵器全部套住。赶马调了个头,把绳索往身上一背急奔起来,想将赵梅等手中的兵器全部拉掉。 众人用足劲与虚邪对抗着,赵梅眼见陷入被动之中,松开手中的,抽出腰间马刀朝绳上一割。绳索绷得极紧,马刀自是十分轻易的将其割断。可这一刀虽将兵器摆脱了绳索的束缚,但骑兵们对马术本就不精,也被一闪之下纷纷从马背跌落。 虚邪哈哈而笑,仗着赵梅只剩一个小孩跟随,又从马囊之中抽出长矛,加快马速飞奔而来。矛尖上并无寸金,然而它的尖锐程度仍是把赵梅吓了个花容失色,忘记了身上穿的是刀枪不入的铠甲,只把手中马刀来回挥舞以期挡住刺过来的长矛。长矛与马刀即将相碰,虚邪将手腕一动,矛尖擦着赵梅的腰际朝李敢刺去。 李敢见矛来得凶猛,手中戈又不及长矛长,将戈掷向虚邪,一个鹞子翻身已跳跃到马下。他的手紧拽马脖鬃毛,双腿飞快移动在地上急奔,等到虚邪一击不中收矛,又是一个翻身上了马背,腰间的弯刀也趁势拿在手中。 虚邪将身体一侧,躲过李敢掷过来的戈,瞥见赵梅持刀劈来,抬矛一挡,矛被从中间断开,马刀余势不减的继续劈来。虚邪心中一惊,再次将身体后仰,眼睛的余光看到李敢也杀到近前,等赵梅的马刀擦着他的额头而过,他双腿用力夹住马脖,一个大回转身体已从马前腿中间的空隙穿入,躲到了马腹之下,并将弯刀拿在手上。战马仍在往前急奔,虚 那些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的骑兵身旁通过时,挥刀砍死兵。 — 大约跑出百步远,虚邪翻身上马,看到赵梅的十骑被自己伤了三骑。杀了三骑,心中更是得意,把弯刀插回腰间空着两手骑马朝前走去。道:“再斗下去你也是个输,我看还是降了吧!”话刚说完,只觉额头一阵阴凉还伴随着丝丝的痛感,伸手一摸,手上沾满了血迹,知道是刚才赵梅那一刀划破,心中大怒,盘算着捉住这个小婆娘之后该如何折磨她。 赵梅把马停了下来,故意的把马刀举起。将阳光反射到虚邪地脸上,冷笑道:“再斗下去你也是一个死字。我看你还是别浪费力气引颈待戮吧!” 两人说也听不明白对方再说些什么,可这时也用不着通译前来进行翻译,从两人的面部表情上完全可以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 “咦!好大的一支鸟!”李敢抬头惊道,赵梅忍不住朝天上看去。虚邪见两人都朝天上看去,也把头抬起朝天上看去。突然,一声利箭划破空气地啸声传来,不用去看虚邪亦知有人暗箭突袭,忙把身体窝了下去。一道黑影顺着耳旁穿过,虚邪伸手一摸。左耳被箭射去一半。 “可惜。可惜!”李敢摇头叹道。 “暗箭伤人。真是卑鄙!”虚邪怒骂一声,举马正要上前将李敢斩于马下。神色猛然一变,朝四下一看,赶马绕过赵梅与李敢退回阵中。 “敌人来了!”李敢上前指着四周快速移动过来的一条细线,轻声道:“看来他并未发觉大王绕其后攻之的意图,还以为来的是我们的人马,因此退回阵中。” “现在怎么办?”赵梅道。 “时不待我!我们应该马上集结兵力朝虚邪冲击,他们现在人数与我们相同,迟了只怕会被其围而歼之!” “可……可大王命令我们在此吸引虚邪的注意,此时出击只怕……”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大王当初安排计策之时并未料到敌人会两翼展开,用三万人马来包围我们三万五千人马。将军若迟疑不击,等到虚邪发现来的是他们的人马就迟了,难道将军想为了不违大王的命令把自己地性命与五千将士的性命都送掉吗?” “可……” “为将之道贵在果敢,岂能婆婆妈妈遗误战机!若大王到时怪罪,李某愿一力承担,请将军下令出击!”李敢双眉紧锁,道。 “刚才我们十人尚敌不过其一人,可见我们地骑兵并不擅马战,现在出击……”赵梅有些犹豫,或者说刚才与虚邪的那一仗让她明白过来匈奴人并非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一击。 “我军训练伊始,马术自是生疏,但并非没有胜的可能!应以猛虎营所留下地老兵在前冲锋,新手们随后跟进,先冲破虚邪的防线再说!” 赵梅看李敢的眼神顿时有些变化,要是先前她以为李敢只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一心梦想在战场杀敌立功的小孩子罢了。如今已开始惊叹于李敢的果敢与机敏,心中暗暗起了佩服之心,道:“就依你说的办!” 虚邪仍在彷徨,猜不透赶来地骑兵是敌人地骑兵还是自己地骑兵。若是敌人的骑兵,那就是说他地骑兵已被全歼,因此敌人才能如入无人之地般的向这边奔来。他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然敌人不会明知道自己才刚刚破了韩信的五万步兵与黑夫的五千骑兵,便张狂的派出三万五千骑来与他战,敌人一定是又有了什么新式的武器,所以才会迅速的消灭他派出去的骑兵,转而朝这边奔来。但若赶来的是自己的骑兵,那敌人的骑兵又在哪里?他还是有自知之明折,明白自己的骑兵决无理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全歼敌骑! “将军,敌人开始朝我们这里冲击了!”一名万夫长道。 虚邪抬头看去,敌骑组成一个锥子阵形向这边冲来,而个锥子又可分为三段。第一个梯队大约二十多人,身着千人长以及五百主级别的衣甲。第二梯队大约三百多人,着的也多是将服,最少也是屯长级别的小将领服饰。第三梯队人数最多,其本上都为骑士。对于这支骑兵虚邪是深有感触,认为他们简直不堪一击,除了手中的马刀还有些威力外,其他的根本不值一提。他有信心在分出赶来的骑兵究竟属于哪方之前歼灭这支骑兵,把头向上仰了仰,道:“杀!冲散他们,剿灭他们!” 虚邪冲在最前边,赵梅亦冲在最前边,当两军兵马相距只有不足百步时,赵梅的骑兵先行放出一阵弩箭,又朝前急奔了二十步,虚邪的骑兵亦放出一阵弓箭。 匈奴骑兵是以一个方阵冲击,他们居于前边的三排都拿有一个小圆盾,把身体弯到极低,只管迎着往前冲。他们挡下大部分的弩箭,不过仍是有为数不少的弩箭射死射伤数百的后排骑兵。 赵梅军仗着甲厚,没人持盾抵挡,再说根本也没有盾可用。前边冲锋的有无缝铠甲护身的,自是没有伤亡。后边跟着的,身着铜甲的略微有一些伤亡,人数在百个之内。 虚邪兵马就如一个快速移动的擂木,赵梅兵马就如一枝离弦而出的利箭。擂木看似没有杀伤力,可虚邪自信他这块擂木是极硬极重的那一种,别看敌军摆出个锥子阵形,可她这柄锥子却是个极脆极钝锥子,不说可以刺入擂木之内,而会在擂木的圶击之下寸断。 第四部 击汉 第十三章 三齐归荣 . 子最终扎入了擂木中。 虚邪所想的敌骑将在冲击之下支离破碎的场景并未出现,居于最前端的敌第一、第二梯队如入木的钉子一样牢牢扎入他的阵中。这些身着古怪铠甲的骑兵,挥舞着一件古怪的兵器,使他的骑兵如被马蹄踏倒的嫩草一般,倒下一批又倒下一批。 正中的位置,也就是两军相逢的位置,谁也不给对方退让一步。后边的人马急切的想往前进,如潮水一般向两边扩散,在草原上形成一条线,这条线越来越细,直到最后竟有与奔来此处的人马连成一片的趋势。 虚邪拿着弯刀砍了迎面而来的敌骑一刀,刀口与铠甲相击,迸出一道桔黄色的火花,铠甲完好无缺然而弯刀却断成两截。那骑透过盔上的黑洞看来,目光显得无比深邃,也更加的让人可怖,顺手一刀也朝虚邪的肩上斩来。虚邪眼见无法抵挡,伸手在马背胡摸,终于摸到一样东西,也不管是何东西,顺手一挡,躲过这一刀。敌骑离去,在他的阵中冲出一道口子,两边散开的人流又如终于找到一道缺口的水一般迅速的往中间相聚,由这道口子冲出。 虚邪这时才注意到拿出挡刚才那一刀的是小盒子。 这个小盒子是一件宝贝,三万人马之中唯有他有,如今被破成一片,虚邪心中甚觉可惜。三个月前,当冒顿把这个小盒子交给他时,他还颇有些瞧不起它,用过之后才发现这个小盒子很有妙用。 小盒子是谁送给冒顿然后又由冒顿赐送给他,虚邪不知道,不过总觉得一定是从西边来的那群怪人带来的。这群人长相怪——黄毛、蓝眼、白皮肤,造的东西也怪——小圆盾、长矛,不过倒是满有用的。人是冒顿在攻打‘赤谷’城时无意中俘获的,听说是从一个叫罗什么国的地方来的,孤军直入。刚刚才打下‘赤谷’城,屁股还没有坐热,又被冒顿给擒住了。 在准备出击前的某一天。冒顿曾在一次大帐会议上大谈匈奴以前地文明成果,作为亲兵左大将。同时也是冲锋陷阵的急先锋。他也有幸列席参加。冒顿说。东边的秦人曾经偷了他们许多东西。比方有个叫李耳地偷了他们的一片经书,于是创造了道德经,形成了现在地东方哲学。对,冒顿说地是哲学没错,自从那些怪人来后。他总是能说些让人不明白其意地新词。 还说有个人偷了他们的算经。写了本叫墨子的书。等等。反正秦人所有的东西都是从他们匈奴人这里偷去的,于是秦人有了强弩。有了耕种地东西,有了铠甲,有了能卖许多钱换许多东西地各类商品。而他们自从这些东西被偷了之后,就只能骑马放牧为生。 冒顿说我们前些时候虽然败了,但不要紧,因为现在我为大单于了,再不是以前那些只知吃喝玩乐,对于东边地秦人没有丝毫办法的单于。要把秦人偷去地东西全都抢回来,把敌人占去的土地都夺回来,让整个天下都在铁骑下颤抖。 有些人相信冒顿的话,有些人不信冒顿的话,虚邪就属于相信的那类人。冒顿洋洋洒洒的一番话,让虚邪感觉热血沸腾,盘旋于头顶的与秦人战失利的阴云一扫而光,匈奴人是天下最优秀民族的自豪感充斥于全身。他觉得这次再战一定会胜,可与敌一战之后这些好不容易才累积起来的自豪感又被击了个碎,那些并不起眼甚至连马还不大会骑的敌人竟能冲破他的骑兵阵。 “将军,敌骑来了!”一名千夫长指着才刚冲出阵的赵梅兵马道。虚邪抬头去看,只见赵梅一马当先又带着骑兵杀了一个回马枪,五千马队的后边跟着满天狂舞的黄沙。虚邪伸手感觉了一下,草原里并未起风。 既然草原无风,而后边会起如此大的一阵黄沙,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大队骑兵来了,根据经验,虚邪猜测这一定是一支三万人左右的骑兵队。 “向中间集合!”虚邪喊道。传令的骑兵打着响亮的口哨,指挥着人马向后退,与奔来的匈奴骑兵于中间集合。赵梅在离敌二百五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让骑兵全部换上神臂弓,引而不发。 虚邪还没考虑好该以何种队形抗敌,李信带着三万骑兵已经奔近,赵梅先是命下属射出一波箭矢,然后率领部下混入李信的骑兵阵形一同向前冲杀。马儿每跑二十五步,马上的骑兵就可完成一次拉弦搭箭扣下弩机一系列动作,因此每跑二十五步,就有一波箭矢射向敌阵,离敌还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箭矢已射出三波。虚邪的骑兵阵大乱,死伤颇多,犹以马匹中箭最多,要不是每骑都是带三马出征,很多骑士都将无马可骑。 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瞬间即达,两军陷入一片混战,虚邪眼见不敌,吆喝着骑兵分散逃离。这是李信第一次组织如此大规模的对匈奴骑兵对战,杀死杀伤敌人五千多骑。对攻还好说,敌人一逃就显的力不从心,根本无法追上敌骑。况且敌人分散而逃,大多以千骑或者百骑为一单位,李信又不敢令人马分散出击,只得跟着一队死命追击,直到把这一队全部击杀。 如此追杀了十多日,又杀了虚邪部大约二千多人,粮草已经耗尽,李信无法只得把兵马拉回阴山口前等待陈婴送来补给。 陈婴不仅送来了粮草补给,还带来了几个消息: 正如李信所预料的那样,当齐国丞相田荣得知田市被改封为胶东王,自己的下属田都被封为齐王,气的差点没吐血而亡。一方面,他不准田市去‘即墨’当狗屁的胶东王,一方面率部迎击洋洋得意要回‘临’为王的田都。田荣亲自挂帅,田都手下 大多畏惧田荣不敢与之一战,以至于田都大败逃往楚 田荣得胜回朝,发现田市害怕项羽,竟在他出征的那一夜悄悄逃离宫中赶往‘即墨’为胶东王。田荣对这个懦夫的行为大加冒火,眼见天下阿猫阿狗都已称王也起了称王之心,率军攻打‘即墨’,斩杀田市于剑下。自封为齐王。继而为了收复齐国故土,马不停蹄又攻打‘博阳’,击斩济北王田安。终将三齐之地全新划归名下。这还并没有完,如今正蠢蠢欲动的准备攻击西楚。 赵国也乱的够呛。当陈余得知张耳到‘襄国’就任常山王。心中大怒。常对人道:“张耳的功劳根我没法相比。如今他为常山王我却不过为一候,这说明项羽为人地不公平。对于巴结讨好于他的人,大加封赏。对我这种虽有大功但刚直不阿的人却大肆打压。”并于暗地里说服田荣,道: — “项羽宰割天下,荒唐到了离谱地地步。各国将领。这些以前王的仆人都被封为王。地位与王无异。而且多封在富裕地地方,可真正地大王却被封在贫瘠地地方。你看。我家大王赵歇被封在‘代郡’,你家大王田市被封到‘即墨’,你我更是连王都没被封。我还好些,多少被封了个候,也算有口饭吃,但你却被贬为庶民,连个吃饭的地方也没有。你如果想整顿齐国的朝纲,改变这些违背常理的怪事,无论今后是自立为王还是拥护田市为王,就借兵给我,让我攻打张耳,迎接赵歇为王。我可以答应你将来赵国为齐国的附庸,替你镇守西方。” 田荣那时刚刚击败田都,正有为王之心,感觉陈婴说地不错,就借兵五万给陈余,如今这仗打得正酣。 汉王刘邦也没闲着,虽然烧了栈道,似乎是向天下地人表明自己安心于自己地封地,但探马还是探出其在三郡之地整经备武,并且暗中联系邯、司马欣,大有收揽之意…… “食其游说之事如何?”李信问道。 “董翳与都已露出臣服之意,只有司马欣看来还无意为大王附庸。另外降兵的家人有三成已转运至‘九原’,其他地故士难离不愿迁移。”陈婴道。 “刘邦与项羽可收到我的礼物?” “都已收到,他们对大王表示了诸多感激之情。” “你回去之后!”李信略一沉吟,道:“给王惊传道令旨,命其先将武器紧着田荣与陈余给,他们两个此时最需要兵器,价钱可以适当的提高一点。不许欠,真要是没钱,就让他们以土地或者人口来换。另外,等到田荣与项羽一开战,马上让董翳与宣布归附,并派人马接收两地。” “是!”陈婴点了点头,道:“大王何时回‘九原’主持大局?” “此事不急,待我再给匈奴人一个痛击再说!”李信送走陈婴,找来赵梅、李敢以及各路将领。 赵梅已经跟他说了几次,说李敢是多么的作战勇敢又多有奇谋,希望李信任命其为一个千人长,或者任命其为一副将,让李敢为他的一个亲兵实在是有些浪费。说实话,李信对于这个年青人十分的喜爱,并且总有一种错觉,以为这人是将来的飞将军李广的老子,哪有不想好好栽培之意?不过他想了想,军队不是他一家的军队而是国家的军队,任命将领的事情决不能凭一己好恶而胡乱任命,最少的让其他将领服气才行。于是打算任命李敢为一百将,不过今日还得考较一番。他道: “匈奴人好战,可是清剿太过困难。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的草原,在这里我们就如搁浅的巨龙施展不开,而他们却如得水的鱼儿自由自在,诸位说说接下来该如何与匈奴战。” “大王当初即定的目标就是消灭虚邪部,自是以消灭虚邪部为重。如今末将已探得虚邪有一散部在东北五十里外,我们得了补给自应该前去剿灭。那可是一支五千骑的骑兵啊!”一名将领道。 “不行!”另一名将领摇了摇头,道:“等我们赶到那里,他们又已跑掉,我们再追,这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完。要晓得,我们的干粮不过够十日之用,跑得远了既有被敌围歼的危险,又有补给无法获得的困难。” “李敢,你来说说你的考虑!”李信道。 “我?”李敢有些不敢相信,道:“只怕我说不好,惹得大王与众位将军笑话。” “别怕,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赵梅含笑的鼓励道。 “我觉得大王定的这个策略有些不妥!”李敢小心的打量了一眼,道:“大王要消灭虚邪的人马,为的是让冒顿害怕不敢进犯中原。可要让他害怕又何需非得消灭虚邪部,消灭须卜呼韩部不同样可使匈奴人害怕!” “啊!”众位将领大吃一惊,道:“那可是十万匈奴骑兵,他不来犯我们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岂能去犯他?” “为何不能去犯他?”李敢怪道:“俗话说冷水煮青蛙、青蛙不知死,软刀子割肉不觉痛……” 李敢把自己的设想一一说出,李信顿感大妙,此计颇有些零敲牛皮糖,积少胜为大胜的意味。他拍手称赞,当即同意李敢的说法,并委任其为百将。当然仍是赵梅亲兵的百将,还是以护卫赵梅的安全为主。 众人散去,而李信又陷入觉思。匈奴人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可以快刀斩乱麻,来个速战速决一了百了。由追击一个虚邪就可看出要想彻底收复漠北之地,没有个十年八年,实难成事。 第四部 击汉 第十四章 三秦归汉 . 卜呼韩贵为右贤王,然而此次出征冒顿严令其必需以瞻,一切行动听从虚邪的调派。虽说他心中极为抗拒这道命令,并以听从自己以前的下属号令为耻,但也不敢有违冒顿的命令,只能委曲求全的按照虚邪的命令静待,岂料这一静待竟静待了三月之久。 虚邪被击溃,须卜呼韩派人前去找虚邪请示加入战局,虚邪并不同意,让他稍安勿燥。说什么此乃一计也,要的就是让敌人前去追击,要把这支骑兵拖垮拖散,拖得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中。 十日后,敌人在补充了粮草却不再追击虚邪,反而对他的营地多加侵挠。须卜呼韩再次的请示要求出击,虚邪又道侵挠的不过是敌人的零星小队,他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敌人的大队赶到,两支兵马一夹击,定可让敌人全歼于此。 虚邪被冒顿调到帐下后,须卜呼韩发现这个昔日的部下越来越自负起来,说起话来也霸气十足。他私底下认为虚邪说的简直没有一点的道理,可是不想去反驳,也懒得去反驳,反正敌人每次侵挠的人马并不多,总是一千两千人等,最多的时候亦不过五千,自己这边的伤亡很少,也就干耗着。 李信把三万骑兵以一千人为一队分散在四处隐藏,每队相隔的距离并不远,当一队突然遭受敌人攻击时,两侧的骑兵可于两刻钟内赶到。距离最远的也可在一日之内赶到。貌似他的三万人马把须卜呼韩的十万骑兵牢牢地包围起来,其实这样松散地包围只要须卜呼韩愿意,随时都可以在任何位置突围出去,而他的真正意图也并非是包围须卜呼韩。主要针对的还是虚邪的突然来袭。 赵梅的五千人马分队出击。每次少则一两千人马,多则三四千人马,很少有全部出击的时候。当然,这样的出击不是为了大规模的杀伤敌人,不过是为了练兵。每一次,出击的骑兵一驶入神臂弓的射程之内,每个兵卒都可劲地往敌营射击弩箭,当距敌人尚有一百五十步,到了匈奴人的有效射程之内,攻击的人马就会折而返回。每次都有所斩获。每次的斩获又都不多,也就杀死杀伤敌人十几一百人罢了。 李敢形象的形容这叫麻雀袭挠战,李信则爱称这种战术为狼群战术,并在心中形成一套新的战术理论,谓之密集箭矢压制敌人,寻求有利时机大规模歼灭敌人。不过。一直以来这个理论都只是在心中想想,还没有机会将此真正地派上用场。 中原的形势似乎慢慢平静下来。田荣首胜项羽军地消息终于打破项羽军不可战胜的神话,虽然那次战役的规模不大,田荣也只是以一万的兵马胜了项羽军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三千人马,但这个消息还是给各国大王莫大地安慰,一些有意争夺天下地大王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威逼利诱之下。薰翳率先宣布归降漠北国。紧接着邯也宣布归附漠北国,司马欣几经考虑之下也打算投降。关中平原已经到手,李信有了归意。 虚邪已不见人影。须卜呼韩严阵防守,最近也不像以前那样只守不攻,时不时的会派****人队迎击一番,再在匈奴地呆下去已没什么意思。拒探马报,冒顿有将外出兵马全部拉回单于庭的考虑,李信也打算把这支骑兵拉到九原、云梦、上郡、北地、陇西五郡机动防守,一旦匈奴人逼近,再出关与之一战。 然而李信并没有就此罢手地意思,临走之前想试试密集箭矢压制敌人的构想。他把分散在各处的骑兵队全部聚集起来,盘算了一下尚有百万枝羽箭,定下了大军压近须卜呼韩部,一刻钟内射完所有箭矢,由猛虎营冲击敌阵,斩杀敌人万人之上,速战速决。 才将众将领送出大帐,韩信带着百余人的小队亲自赶来大帐见李信,慌慌张张也顾不得喝上一口水,润一润早已干裂的嘴唇以及火辣辣的嗓子,道:“大王,大事不好,刘邦突然出兵巴蜀,攻打雍国。奋起抵抗,无奈兵无斗志将生仇隙,如今已经大败。” “什么!”李信的吃惊程度无亚于听到黄河决堤,到手的三秦之地已被洪水全部淹没。他想不信,可事实就摆在这里容不得他不信,道:“食其多次奏报,说经过多次的金银宝物收买,刘邦已答应决不犯三秦,到时愿与我一起携手对付项羽。他怎能在三秦已到我手,出尔反尔的攻打?” “刘邦乃是无耻背信小人,大王时时提醒我们要注意此人,自己怎么忘了?不说三秦土地肥沃,是天下第一等富裕之地,就说拦在汉中、巴、蜀三郡之前,堵着刘邦的门户,他想有一番作为就肯定要拿下三秦之地。所以答应大王,我看了只是觉得时机尚未成熟,因此拖延时间等大王放松警惕之时,突然袭击打大王个措手不及。” “跟项羽呆的时间太久了,总以为天下人都跟项羽一样一诺千金,答应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怎忘了刘邦是个说话如儿戏,答应别人之事如放屁的小人。他是以什么名号攻打的,总不至于一块遮羞布都不挡,赤祼祼的就占了北地、陇西两郡吧!” “韩王韩成无故被项羽所杀,刘邦打着匡复天下正义,问罪项羽的旗号攻打。” “这倒显出他的大义来了?”李信冷冷一笑,道:“如何?可曾战死?” “刘邦率领大军穿过故道,突袭雍国都城‘废丘’。不能挡,退往‘陈丘’组织会战,大败之后退往‘好畤’再战,仍是不敌,向东撤退。接连四五场大战,二十万的大 邦四五万人马打的只余两万不足。如今已降了刘邦。明白了。邯也算是一代名将,怎会以二十万大军战不过刘邦几万人马,再一次的投降。” “这也怪他不得!”李信已清楚事情地大概,明白刘邦一定是拿着当初在秦地留下地美名得了民心,因此虽然兵势占优,仍然不敌。道:“我与相交日久,自是明白他也算是一代名将,所以一败再败,不是因为他不及刘邦,而是上次出卖了二十万忠心耿耿的部下。使的将士都不敢忠心于他,害怕走了那二十多万兵甲的老路。在他的威严之下,众兵卒替他打理一下国家,维持一下秩序也就罢了,真要动刀动枪的玩命,谁也会事先掂量一番。自问替他卖命究竟值不值得。我们完全可能想象一下当时的情况,汉兵一出。的左右已无斗志,加上刘邦事先在三秦之地捞得的美名,左右一商量,战时随意的比划两下也就弃械投降了。我看,邯这一降。司马欣与薰翳这两个孬种一定不等我们地兵马赶至接收也就降了!” “大王说的没错!”韩信叹口气道:“一听说项羽杀了韩成。臣料定事情有变,来不及禀报大王一声就派兵过河,可依然迟了一步。如今已是六月份天气。黄河水涨的正高,过河极其不易,等臣把二十万大军调过河去,刘邦已经占了翟、雍、塞三国。臣此番前来也是请大王将匈奴地之事暂且放一放,率军亲征,待平息了中原乱局再对付匈奴不迟。” “你不来我也打算撤了,既然来了就随我与匈奴人展开最后一战!”李信站起身,走出帐外骑上战马,号令三军,道:“今天,我们将与匈奴人展开最后的一战,要一仗打得匈奴人魂飞魄散,再不敢觊觎我关内之地。我们出来已有三月有余,灭敌不过几千罢了,凭借这样的战绩我是没脸回去见‘九原’的父老,害怕他们戳着我地脊梁骂我劳民伤财又不能扫尽匈奴,所以要在这最后的一战上大量杀敌,要赚得脸面回去……”…… 大军赶至须卜呼韩部,须卜呼韩听说零散于四野地敌军齐聚,也顾不得再去请示虚邪,憋足了一口气要全歼来犯的三万多骑兵,在冒顿面前露一小脸。两军在草原上一阔地相遇,须卜呼韩斗见李信用骑兵摆出个雁形阵,忍不住内心嘲笑不已。按照他的经验,骑兵贵在灵活的冲击,要以优势兵力冲破敌军的队形,分而割之。如今以步兵地方阵套用于骑兵之上,这岂不是失了灵活,要舍己之长用己之短? “杀!”须卜呼韩令旗一指,十万骑兵大军拧成一股绳直指雁形阵地中部,也就是李信作战指挥的地方。 只要将李信骑兵分开,使李信兵马无法相连,可在两个时辰之内全歼此处来兵。可惜须卜呼韩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他忘了秦军之中有强弩,凭此强弩并非一击就溃地东胡兵马所能比拭的。 遮天蔽日的弩箭射了过来,一波接着一波,如奔流直下毫不停歇的瀑布一般,射得骑兵死的死伤的伤,没死没伤的在马上也抬不起头来。须卜呼韩想退,可此时已不可以后退一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拼上巨大的伤亡也要冲破李信的阵形。不然骑兵一有退意,队形必然大乱,那时将会是更大的惨败在等着他。 须卜呼韩巴望着敌人箭矢快点放完,令部下纵马踩着前边骑兵的尸首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终于,箭矢的攻势顿了顿,一支五千人马的铁骑从雁形阵的后端杀了出来,如射出来的一道利箭,杀气腾腾,义无反顾的冲了出来。 须卜呼韩一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冲击的阵形大乱,这个时候雁形阵两翼的兵马也迅速的朝中间攻来,大败眼看在即。他忙命一个万人队朝左抵挡压来的敌骑,一个万人队朝右抵挡压来的敌骑,中间留用两万兵马对冲,其余的人等先行朝后退去。然而,队形已经赵梅的骑兵猛虎营冲乱,传令官根本找不到要传令的将领,十万大军挤成一团,除了居于前的将领还知道往前冲击外,其余的都如无头苍蝇一般在阵内团团乱转,眼看就有被围歼之危。 “好!先用箭矢把敌人冲锋的速度压制,接着由一支骑兵快速冲乱敌阵,搞得敌阵首尾不能相继,窘态毕现,竟有被危歼之围。大王这一招有如神来之笔,足以让所有的将领好好学习,深深体会!”韩信诌笑道。 “不过是个瞎猫碰到个死耗子罢了,被你这么一说倒显的有多么了不起一样!不过这三个月把须卜呼韩气的够呛,惹得他急于求成把所有大军全部压上,不成想正合了我们心意,让他的兵马挤成一团施展不开,有此被围歼之危。”李信笑笑道。 “大王,虚邪部突然集结朝我左翼攻击!”一名探马急奔而来,不及下马拱手禀道。 “本想是天赐良机,一口气可以拿下须卜呼韩这十万人马,谁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直没影没踪的虚邪又在此时出现,看来天不愿绝须卜呼韩一命!”李信叹道,下令:“鸣金撤退,两千人马断路,其余人马速往阴山口回撤!” 李信退走,虚邪埋怨须卜呼韩的不听号令,须卜呼韩自知理亏,打落的牙齿往里吞,并不与之争辩。整顿兵马之后发现折了一万余众,心灰意冷的竟不想再战,回去单于庭后向冒顿辞去右贤王之位。冒顿不许,只是劝勉一番,并不以此次之败加罪。 第四部 击汉 第十五章 三路出击 月,既信王元年七月,亦公无前206年七月,刘邦得韩已与西楚疆界毗领,不敢再进。又,漠北王李信兵分三路,杀气腾腾的朝北地、上郡、陇西、内史四郡而来。为保新到手三秦之地,刘邦将韩国领士复交给项羽,并派出纵横之士游说项羽,道: “刘邦所以发动战争,只不过是因为失去原来的封爵,想得到的是原来的封赏罢了。如今,关中平原已入他手,决不会再采取任何的军事行动,更不会往东前进一步。今其已把到手的韩国交了出来,足见他的真诚。”并拿着陈余与田荣的反叛说事,道: “很显然,齐国与赵国打算联手对抗西楚,大王如今真正的敌人是齐国的田荣与赵国的赵歇,并非是刘邦。大王应该暂缓对刘邦用兵,当集中优势兵力扫除眼前的威胁田荣!” 项羽已知李信开始对刘邦宣战,自是打定坐山观虎斗,等两人斗个两败俱伤后好捡个现成便宜的主意。加上,刘邦的老父与妻儿都在楚国之境,这无疑相当于他拽住了刘邦的丸,刘邦若有什么阴谋,他只需把手一紧,保管刘邦敖敖直叫,乖乖的听话。项羽顺水推舟的不怪罪刘邦打着自己的旗号出兵,派曾经担任过吴县县令的郑昌为韩王,自己则专心对付田荣的反叛。 刘邦在入秦的两个必经关隘——‘函谷’关、‘武’关,布下两万重兵把守,以防楚军的突然袭击。调集重兵与李信的三路兵马为战,东路的韩信与北路地李信两路兵马甚难撼动。中路的食其虽然突飞猛进,一月连下十二城,但他凭借口舌之利得来的城池无法固守,极其容易的又被刘邦夺回去不少,汉漠两军终于僵持在‘榆林’关至‘临洮’一线的古长城附近。眼见自己凭借长城为依托,漠北军暂时无法逾越,刘邦暂时松了口气,想把被项羽拽在手里的丸收回来。他以王陵为使,薛欧、王吸为将。率领一千轻兵,夜行晓宿尽择山川崎岖小道朝‘沛’县而去,迎接自己的老父刘执嘉,妻子吕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亦无能瞒过他人耳目的事情,况且王陵这帮人数量不小,一出汉界项羽已得到消息,派人封锁‘阳夏’(今河南省太康县)。王陵等不能进,退往深山抵挡楚军地清剿,数日后化整为零分批朝‘沛’县前行。 项羽念及王陵是个人才。亦知其是个孝子,抓来王陵的老母囚于狱中,并将此消息遍传天下,只等王陵率队归降。这一日,听报王陵派来的使者赶来‘彭城’,他提前两个时辰把王陵的老母从狱中提出,一番浓妆艳抹的打扮后全面把自己丰功伟业吹嘘一番,希望借以诱惑王陵的老母能劝其儿子归降。 王陵老母只是笑笑点头,项羽以为计已成,让使者前来觑见。谈话毕。王陵老母慈眉善目,笑呵呵的站起身把项羽着实考赞一番。一切都按事先商量好的,她苦口婆心的让使者转告王陵。说项羽是天下少有的大王,对其甚好,以亲母待之。劝说王陵速速前来相聚,并告之将有高位虚待,从此以后娘俩将会享不尽地容华富贵。 项羽很是满意,见一武将在殿外踌躇不敢进。知道又有大事发生。留王陵老母与使者在殿内说话。自己先行退出殿外叫来那名武将。武将带来的确是一件重大的消息。说的是燕王韩广不服项羽命令,留在‘蓟城’不走。不愿前往‘无终’为辽东王。新任燕王藏茶哪肯买故主的面子,再三催促见其就是赖着不走,一怒之下斩杀韩广,合并燕国故土。 王陵老母等到项羽一出大殿,脸色顿时一变,期期艾艾哑哭了半晌,道:“回去之后告之我儿,一定要好好效忠刘邦。我观察日久,刘邦乃一忠厚长者,不日将取天下,让我儿万不可因为老娘的缘故而三心二意。为了不使我儿为难,我会使你亲眼看到我死,告诉我儿再不用为娘亲的性命担忧。” 这个变故来的太快,刚才还在说项羽好话转瞬之间又开始说刘邦的好话,使者还没反应过来,王陵老母已持剑自杀。使者上前探了探,发现王陵老母已断气,不敢在此久待,整整衣冠走出大殿,朝项羽拱手道:“夫人该交待的事情都已交待完毕,小臣这就前去劝王陵归顺大王!” 当时项羽刚刚听完奏报,心中暗自思量韩广地不识抬举终有今日之祸,并在心中盘算着下个什么旨意,恩威并用的让藏茶依旧对自己忠心耿耿,不似田荣那样反意毕现。见到使者告辞也无心回复,摆摆手就让他离去了。 使者走了一刻钟,项羽把给藏茶下的旨意内容也理顺之后,想起使者走时神色十分地不对,似乎惶惶不安,竟不敢正视他一眼。况且这么长时间不见王陵的母亲从殿内出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妙,正要往殿内走去,义帝的传旨宦官又已赶到。项羽无法,只得跪拜接旨。 旨意的内容很简单,不过是说刘邦攻占三秦之地不过是实现了当初他的诺言罢了,着令项羽不得对刘邦问罪。项羽领旨谢恩,心中把义帝着着实实的咒骂一番,步入大殿中。 王陵地老母就如晒干地枣儿一般躺在大殿地显目之处,折皱干枯的脸上挂着幸福美足地笑容,一滩不大的血染红了地板也染脏了刚刚才换上不久的新衣。 这一幕让项羽明白使者为何会貌似镇定神情又十分紧张的离去,也明白王陵老母在临死之时为何会满带幸福之色。他绕着王陵母亲的尸首绕了三圈,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弯下腰目露凶光的对着王陵母亲苍白僵硬的脸道:“你说,我对你如何?没错,我对。就像对待我亲身的母亲那样。你说,我与刘邦比对,我重情重义,对人待物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是天底下一等一地英雄。可刘邦算什么?不过是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罢了。这些你明白,楚国人也明白,天下人没有不明白的人,可你为何不愿让你的儿子跟随一个英雄,而让你的儿子跟随一个小人?” —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回答我!”项羽大喝一声。拎着王陵母亲尸首的双肩轻轻向外一甩,已把王陵母亲的尸首摔出十几步外,狂喊道:“你把我看得还不如一个刘邦,简直就是在羞辱我!” 众亲兵听到大喝,纷纷从殿外赶了进来。项羽已完全被怒火烧灭了理智,这里边有王陵母亲的成份也有义帝的成份,他地手突然颤了起来,指着王陵母亲的尸首道:“给我煮了她,把肉煮烂,骨头煮化。到时给我盛上一碗汤来。” 从亲兵领令退去,项羽孤身一人萎缩于大殿一角,当那碗肉汤端到面前时他也定下了妙计。他端碗欲饮,忽然又把眉头皱了两皱,把汤泼于地上,道:“传九江王浦仁,衡山王吴,临江王共敖,速来‘彭城’觑见。” 英布赶到衡山,说服岳父归降漠北。只等李信得了三秦之地后,举旗为号与李信两面夹击临江国与韩国。不料,事情说变就变。刘邦突然占了三秦之地,得了韩国之后又送还给项羽,定好的大计瞬时之间已是无用。 英布一直就呆在衡山国都‘城’,等待着李信传来新的指示,这一天见项羽派使来传吴前去彭城,还当大计已经泄露。项羽传吴是要前去问罪。两人商量了两三个办法都是不妥。最后英布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先行返回‘九原’。吴则忐忑不安的前去彭城见项羽。 事情并非吴与英布所想的那样糟糕,项羽对英布的到来根本一无所知。要说的事也与李信没有一丝关系。数日之后,浦仁、吴、共敖三王以为义帝助寿的名义把义帝请到一艘龙船之上,席至一半,龙船突然被水盗袭击,浦仁、吴、共敖略受轻伤,手下亲兵勇士多有死伤,义帝却确确实实死了,就连尸首也掉入江中喂了鱼儿。 项羽闻此讯大悲,率领文武百官给义帝举行了一场胜大的葬礼。只是义帝死地太过匆忙,来不及准备厚葬的一应物事,只能草草薄葬。 李信自匈奴地返回‘九原’之后,令韩信率领二十万大军于东边朝上郡开进,一路上攻城略地,并无费多大的劲就打到榆林关附近,距董翳的府地高奴不过一关之隔,奈何‘榆林’关也算是一座雄关,死伤五千有余终于还是没有拿下来。 李信率令三万五千骑兵,沿着西部边疆一路上布防,赶到定边关隘时,三万骑兵布防完毕,随在身后的只有赵梅的五千骑兵。故长城外,刘邦并未放多少人手,大多的人手都摆在故长城之上,相对于五千骑兵来说,想打下‘定边’关,亦非易事,只能等着从九原渡过黄河的兵马来援。 三路兵马中唯一顺风顺水的只有食其这一支不足百人的游说之士。他们早已入关,遇城便入,三言两语便可拿下一城。奈何后边地人马跟不上来,拿下的城池将领忠心不足,每每拿下一城,总是很快的又被刘邦人马夺下。至七月,拿下地三十几城,已有一半往上又被刘邦平复。 事情终于有了转机,李信等来十万兵马之后拿下了定边关,率领大军朝‘富平’县急进。与此同时,刘邦亦向‘富平’县增兵十万。 ‘富平’县是个战略要冲,得富平县则其下的‘中宁’、‘海源’、‘同心’、‘西吉’、‘固原’、‘乌氏’、‘朝那’、‘泾阳’等数十县全部暴露在铁骑之下,陷入无险可防的境地。如今的形势对于李信也颇有利,刘邦的援兵尚三四百里开外,而他却离‘富平’足有两百里地。 然而,‘富平’县夹在黄河与山水何之间,等到李信赶到山水河时,才发现平日里不过两丈宽,三尺深的河面如今已达十丈宽,两三丈深,能助兵渡河地也不过十来艘每次只能送过一两百人地小木舟罢了。要想把兵马全部渡过去,最少得需三日,而这三天地时间里,刘邦早就赶到‘富平’县了。 李信一边令赵梅的骑兵绕过山水河源头向‘富平’县出发,一边令兵卒加紧过河,只期能在大军全部渡过河后,赵梅可赶到刘邦地援兵赶来之前拿下‘富平’县。 那一边,韩信攻打‘榆林’关的战斗也没停歇,又损失了数千人马之后,‘榆林’关却总是在岌岌可危的情况之下被赶来的援兵守住,如今又来了一员大将夏候婴,夺关之战愈发显的困难起来。 有谋士进言,说横山县尚在食其的掌控之下,不如我们由横山关入关。 韩信颇为犹豫,道:“大王兵分三路,我们乃是东路,如今由中路进关只怕有抢夺食其功劳之嫌。” 谋士道:“食其一介书生,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数月之间连下三十几城。而将军率十万大军,过河之后历经多战才下十多城,如今更是被挡于榆林关口无法前进,难道将军还如一个耍弄嘴皮子的书生吗?我们此番前去横山并非去抢食其的功劳,只不过借道于横山入关折而返回攻打榆林关罢了,将军勿需有此顾虑。“ 韩信想想谋士说的有理,留下三万兵卒,率领其余兵马绕道横山关,由内攻击‘榆林’关。 第四部 击汉 第十六章 韩信夺上郡 信由‘横山’关过,折而向东直奔‘榆林’关,将近县,他又放弃‘榆林’关转而攻击‘上郡’县。众将领本就对其从中路入关颇有微词,认为韩信点了食其一个大光,如今不攻‘榆林’关隘转而攻击‘上郡’县更是不满。然而,韩信治军极严,对不遵其令者轻者夺其爵重者斩其首,众将领虽然愤愤亦不敢有何反对,但还是有人悄悄的把韩信的所作所为禀报给李信。 ‘富平’县的汉军派出了六艘平底两层三帆楼船,每船长二十余丈,上边可载六七百持弩兵甲,横行于山水河上,早将李信的十余艘小舟撞翻,并耀武扬威的游弋于左近,把渡过河的兵马与尚未渡过河的兵马分隔成两段。 李信此时正陷于焦头烂额之中,立于岸上盯着河里的六艘大船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把这六艘船拿下,然而又不能有所损伤,可供余下的**万兵卒过河,哪有工夫管这等闲事。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韩信能够不迂腐的死守命令从‘榆林’入关,随机应变的由‘横山’关进减少兵卒伤亡,正是一个能审时度势的大将所为,众将领应谨遵其令,有敢违者杀无赦。” 打发走告密的人等,李信给韩信下了道嘉奖的令旨,并让其将攻打上郡的意图上报。韩信得令,更是有恃无恐的急攻起上郡,并把自己的意图写了份详细地奏折上报给李信。 所以弃‘榆林’关改攻‘上郡’县。是因为‘上郡’乃是榆林关隘的粮草集结地,攻下‘上郡’县,榆林关的粮草自断,此关隘将不攻自降。如若率先攻击‘榆林’关,虽说由内往外攻,垛口都在北边,甚是好攻,但万一敌人弃关退入‘上郡’县,接下来的攻打‘上郡’县将十分的困难。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要大量的生俘敌军。只要拿下‘上郡’,榆林关的三万左右守军将会大量投降,那时他此战的损失不仅能补上,封地里也会得到大量的人口。 ‘上郡’县一直以来都是‘上郡’地首府,城高墙阔,郡县兵加上正规军大约有十万左右,自是不好攻打。况且里边的守将乃是有天下第一公平人之称的陈平,深得民心,如今是军民一心,想攻打下来更是不易。不过。韩信自有将此城攻打下来的主意,他把全军的‘临车’集中起来,得百辆左右。费一天之功全部组装完毕,以四辆分居‘上郡’城四周观察城内情况,其余的暂时拉于军中。 (临车,又叫楼车或者巢车,是一种以观察城中敌情,并可发射箭矢掩护攻城人员攀登城墙的高架战车。车的形制为八轮平板车,车上竖两根高十几丈乃至二十几丈的高杆,杆顶安辘轳。辘轳下以粗绳系一实木小屋。屋内开了望口与射击口。少则居三五人,多则居十二人。攻城时,射手占据有利射击位置,向城内守兵射击。如果在车上架上云梯的话,尚可达到往城内运送兵力地目地。此车古以有之,不过经过李信的略加改动。成为一件攻城的利器。已装备到每支千人队。) ‘上郡’守将陈平者。乃是阳武(今河南省阳武县)人氏,自幼家境贫困。但喜爱读书。为人公平,常以调解邻里纠纷为乐事,每每乡村祭神大典时,便会邀请其主持祭神之后的分肉事宜。因他分肉均匀,老人们常夸赞他天生就是一个宰割祭肉的好手。自幼也就立下了将来有一天能够有权宰割天下时,也要像现在宰割祭肉时一样公平。 陈胜起义,诸国纷起,陈平以异于常人的学识担任魏国的太仆,常向魏王魏咎出主意,可惜始终都没有被采纳过,怀才不遇的也就发了几句牢骚,不料有小人告黑状。陈平见势不妙,悄悄溜走,后来投奔了项羽任了个有官无权的客卿闲差。 恰逢司马卬叛变,陈平官运突来,项羽任命他为平叛主将率军讨伐。陈平极其聪明的用军威将司马卬压服,以很小地损伤让司马卬悔过,率军凯旋而归。项羽大喜,擢升其为都尉,掌管全国郡县兵,赏赐黄金四百八十斤。可惜没过几天西魏王魏豹攻陷‘朝歌’,司马卬投降魏豹。项羽勃然大怒,彭城传出要诛杀上次平叛司马卬地将领谣言,陈平害怕被诛,挂印封金再次出逃,朝西准备投靠李信。谁料,才入三秦地界就碰到了刘邦出兵奔下三秦之地,被周勃抓住一谈之下发现颇有才能就推荐给了刘邦。 刘邦遂召见了他,邀其共进晚餐,饭后派人送陈平回住处休息。此时,眼见三秦之地已落入刘邦手中,陈平以为漠北的李信已无啥作为,于是想得到刘邦的重任,道:“我是为了施展才能才来关中投奔于你,要说的话今天必须说,过了今天就不会再说了。” 刘邦甚奇,与之长谈发现情投意合,甚是喜欢。兴奋之余,道:“你跟项羽是何职位?” “乃一都尉也!”陈平道。 当天,刘邦即封陈平为都尉,并派谴至‘上郡’县总管长城沿线的一切粮草供应以及后援事宜。擢升其为参乘(高级的亲兵侍卫,可与刘邦共车。)兼任典护军(军法监察官)。 消息一出,全军一片哗然,都传:“大王偶尔遇到一个楚国地逃犯,就与他同乘一辆车,还让他监察老将……”刘邦听传,不以为意,反而连连对陈平多有赏赐。这让陈平感动地不知所措,自是下了效忠刘邦为其卖命地决心,于‘上郡’县塌塌实实干好自己该干的事情。 得到韩信由‘横山’关进入关中地消息。陈平心中一喜,令城内兵甲整备出五万精兵,打算在韩信即将攻破‘榆林’关的 从背后来个突然袭击,大破韩信军。谁料,韩信突把‘上郡’县围了个里外三层,这让陈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依照自己平时的公平在百姓与军队中得来的威望,陈平还是有信心守住上郡县。直到刘邦率大军前来相援。 “将军,你瞧他们那是在干什么?”一名将领指着缓缓朝上郡县南门移过来的临车,道。 临车各国的兵马之中都有,其主要的作用不过是居高临下打探城内的动静罢了。因其体积巨动,行动迟缓不便,各国的兵马之中装备甚少,三五万大军也不过装备一辆罢了。有的为省下这个麻烦,甚至不愿装备临车,只在临战地时候用士垒出一座高台,窥视城内的动静罢了。 猛然间见韩信军中有百辆临车缓缓移动。陈平也是吃惊,按说打探城内消息只用一辆便可,为何要用百辆之多。反正敌人是一定有阴谋的,临车绝对是不能靠近城墙的,陈平下了放箭的命令。 八轮平板车上放置的那间小木屋是个天然的挡箭牌,箭矢根本射不中隐在其后推车的兵卒。陈平令放火箭,然而木板车以及小木屋上早用稀泥涂抹个遍,火箭射在其上边也起不了丝毫的作用,陈平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临车在城墙十丈开外地地方停了下来。 四辆临车打探出上郡县的兵力部署,城南门的兵丁最多。大概有三四万人众。这也告诉韩信陈平守城的决心并不大,想在万不得以之时出城向南逃窜,于是他下了攻敌南门的命令。 攻南门有两个好处。其一:南门一破,其他三门的士气将会顿减,可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上郡’县。其二:南门聚积着众多的关衙府库,攻此门百姓的伤亡将会减到最低。必要时可以放火烧了南门附近的府库。绝了此处汉兵地粮草。 韩信放下手中地令旗。跟在临车后边的投石车先行朝城内投去巨石,石攻一停。投石车后边的弩箭方阵又射去一排排弩箭,压得城上的人抬不起头来。这时,每辆临车后边跟着的数十个力士拉动粗绳,拽动辘轳绞动小屋朝上升去。 小屋升至与城墙略高,站于了望口观察的什长一声令喝,左右两边射击口地射手迅速把挡在射击口上边地木板推开,挽弓搭箭瞄准城墙上地敌军就射出了箭。小屋又往上升高一丈,躲在垛口下边的敌军也在射手地瞄准范围之内,小屋内的射手就这样箭无虚发的歼灭着城墙上的敌人。 城下是大量箭矢压制,使得城内兵卒抬不起头,城头上是临车内躲着的射手精确射击。陈平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哪支部队如此阔气的射着箭,就好像他们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箭矢一般。他下令让一支五千人左右的兵马冲出城去,击毁就在城外十丈的临车,城门才开出一条缝,已聚集到临车四周准备登城的敌军就如发了疯的朝城门拥来。城上的兵卒不顾生死的往城下扔出大石擂木,城门洞里的兵卒死命的挤上城门,如潮的敌军才算退了下去。 遮天蔽日的箭雨终于停下,小屋内的精确打击仍在继续,陈平知道敌人的登城战就要开始了。连忙令一支精兵持盾守候在垛口四周,只等敌人上墙之后展开一场视死如归的厮杀。 每辆临车后边都架起一道用两个云梯首尾相连的登墙梯,一个云梯靠在临车的辘轳上边,加一个云梯一端架在城头,另一端架在临车的辘轳上边并与靠在辘轳上边的云梯紧紧相缚。一个个士兵头挨着脚鱼贯的先爬上临车的辘轳上,然后弯着腰趴在云梯上朝城头爬去。 城下,也有一队队的士兵几人抬着一个云梯朝城下冲去,把云梯靠在城墙上就往上爬。有些自恃臂力惊人等不及的,更是解下身上所携爬墙虎,用爪勾勾住城头垛口,顺着绳索往上爬。 城上的陈平军也是异常的勇敢,用石头把往城头爬的兵卒砸死。用木叉把靠在城墙上的云梯推倒,用刀剑把绳索砍断。更把侥幸登上城墙上兵卒全部斩杀在城头上。 战斗持续了二个时辰,南城门依然没有拿下来,双方的死伤都很大。 “敌人受刘邦的蛊惑太深,这样再打下去反而击起他们的死志,不如留给他们一条生路,促使他们弃城求生。”韩信道:“传我将令下去,派五千人马守在‘上郡’县与‘高奴’县的必经之路上,把扼守东城的人马全部调来此处加入攻击。” 暂时的鸣金收兵,又一波的弩箭毫无节制的朝‘上郡’城内射去。一探马急报,道:“敌‘榆林’关守将夏候婴弃关而来,与我扼守北门的兵马发生激战。敌北门守兵见势有利,也出城而战,两军对我军形成夹击之势,韩敬将军请求将军派人增援。” “韩敬手下有兵马五万,夏候婴的兵马与陈平北门的兵马加起来不过七万,他应能抵挡三个时辰。告诉他,无论如何都得挡三个时辰,我在这里急破南门,便是对他最大的增援!”韩信让探马前去传令,又令一亲兵去给西城的兵马传令,令其对敌西城发起佯功。接着,在南门发起了全面攻城。 两个时辰之后,陈平眼见不能敌,又见上郡县城东已无敌军扼守,急令全城兵马撤出上郡县,临走之时焚烧粮仓甲库。夏候婴见陈平已退,也顾不得再打下去,带领兵马急急忙忙也退,与陈平兵马汇成一军朝‘高奴’退去。韩信顾不得进城,率领三万精兵,尾随败军出击。 第四部 击汉 第十七章 打富平 大王迟迟不攻,在踌躇什么?”一名谋士立于李信面热的道。 “船好破,可是将船凿沉之后拿什么把兵卒运过河去!”李信依然在考虑无船渡河之苦,根本没有注意到船长达二十几丈,河宽不过十丈,就算把六艘平底楼船全部完好无损的拿下,他依然无法用如此大的船把兵卒运过河去。 “大王,小人自幼在水边长大,明白舟行船驶之理。这六艘大船本来是驶于黄河之上,‘山水河’水涨之后,为阻我军渡河才强行驶来此处。把敌船凿沉之后,船长河窄、船高水浅,船在水流的冲击之下会斜跨于两岸之间,我们于船上凹凸不平处铺设木板便可将六艘沉般变为六架浮桥,比用船摆渡更加的快捷。” 李信不懂水战,听到谋士如此一说,恍然大悟,急忙从兵甲之后挑选一批水性好的下水凿船,又令两岸射手朝船上射箭以掩护水里的水鬼。 陈平率军急奔,正行间,从路旁的山坡高处冲下一支人马,将其溃军截成两段。陈平领军回救,无奈后边又杀来一支人马,人数不知有多少。他不敢恋战,调头又逃,等回到‘高奴’之时人马不过七千多人,还好夏候婴也在乱军之中逃了出来。 以前的翟王现在的翟候董翳在一古槐之下与一少女**,听到‘上郡’的陈平与‘榆林’的夏候婴大败而还的消息,先是一惊。哪还有心思继续沉醉于温柔之中,站起身绕着古槐连转三十八圈还是拿不下一个主意。 对于李信与他地关系,他自信李信不会杀他,虽然他曾背信弃义投了刘邦。然而被韩信抓住与自己主动投诚所得到的待遇绝对不会相同,或者竟有天壤之别,于是他十分的想放陈平与夏候婴进来,趁两人不备由亲信将两人抓起来。打开城门迎接韩信入城。这样一来,他得到的赏赐一定不少,或许仍可留任候王之位。保留‘高奴’以及周边的四座采邑。 可。薰翳又怕‘高奴’城内的将士对自己恨之入骨,那些貌似忠心耿耿的亲信会在关键地时候捅自己一刀,搞得投靠李信不成反而早早的送了性命。两相权衡之后,他觉得还是暂时保住性命要紧。打开城门把陈平与夏候婴放了进来,并摆出一副誓与‘高奴’共存亡的架势,点算兵甲准备出城与追兵决一死战。 这一招果然奏效,一直都看他不起,瞧他时把眼向上翻露出一抹白地夏候婴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自诩天下第一公平人地陈平也赞许的点了点头,劝他稍安勿燥。一切从长计宜。 韩信率兵扎于‘高奴’城下。随后赶来的兵马越来越多。已近十万人马。眼看攻城的是刻已经迫近,董翳却依然没有看到陈平地所谓从长计宜。瞧明白了夏候婴与陈平并没死守‘高奴’的打算,两人整日里嘀嘀咕咕秘密商量着什么,总是把他这个主人排斥在外。 不过,韩信兵马已在城外聚起十六万多,陆陆续续的仍有兵马加入,‘高奴’连带新组织起来的青壮年也不过四万多人马。这仗看起来也没有打的必要,韩信是一定会胜的,‘高奴’是一定会破地,只不过是时间上地问题罢了。 汉王元年八月初九日晨(注:义帝落水死后,刘邦便改义帝纪年为汉王纪年,其纪年地方法与李信同。),天还没亮,董翳正于屋内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队大约百人的兵马打着忽明忽暗地火把突然闯入他的寝室。 “大胆……”董翳张口正待怒斥,发现为首的乃是夏候婴,笑容可掬的道:“这么早,夏候将军赶来我寝室干啥,莫非有重要的军情颤报?” 夏候婴与陈平已经商量罢今日弃城朝南出逃,他来此是为了把董翳平时里积攒的财宝抢掠一空。猛见薰翳并未入睡,心中一狠想结果了董翳的性命,但见董翳满面堆笑,又不忍就此下手,把拔出一半的剑插回,道:“漠北军即将展开攻击,末将来此是为了护送翟候离去!”说罢,给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们自去拿抢值钱的物什,他则挽起董翳的胳膊便走,也不让董翳多穿一件衣物。 薰翳便如此被夏候婴胁迫着而逃,先‘定阳’,后‘雕阴’,接着‘洛川’、‘黄陵’、‘白水’、‘铜川’,继而又折而向西朝‘云阳’进发。反正每入一城还没顾得歇上一歇,韩信率军便到,每日里除了逃还是逃。 ‘富平’县的守将是樊哙,城内有守军二万五千,赶来的十万援兵主将为周勃。李信全军过了河,离‘富平’县尚有百里之遥,而这时周勃已入‘富平’县内,赵梅刚刚赶至‘富平’县城下。 富平县的外围为水陆三防,其最外边是一道人工开凿的水渠,最宽处达四五丈,最窄处也有两丈余。此水渠与黄河、山水河相连,里边注满了水,长约百里,渠那边有敌几支千人队把守,不过对于百里的长度,这几支千人队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只不过做做样子罢了。穿过一片杂草横生树木郁郁葱葱的地带,靠近富平县城墙的地方有三道垒,里边伏有两万人马。再往里又是一道护城河,河的后边就是‘富平’县的城墙。 这里是黄河与山水河之间最窄的地方,不过十里左右,所以‘富平’县的这座城墙就修的十分宽阔,直连到黄河与山水河边,要想攻城只有这一个方向可选。 骑兵没有搭桥过河的工具,水渠上的桥梁以及木板浮桥早在周勃的援兵过去后毁掉,因此赵梅就生生的被困在了这里没有办法前进一步,直到李信率大军赶来。 “对岸一共四支千人队。我们可以用云梯搭出几座便桥,派出四支千人队趁夜出击。只要拿下这四支千人队,大军便可从容渡河. “我觉得敌人如此安排似乎另有阴谋!”陈婴摇摇头道:“此是敌人地第一道防线,本应屯下重兵,怎能只留四千人马把守,这里边暗藏杀机啊!” “呵!这道水渠有多长。百里之长,得用多少兵马才能守得过来?要是让我守此城绝不会如此安排,反正无法守得住索性就在树林后边埋伏个一两万人马。等敌军将过而未过之时率军杀出。必能杀的敌军大败。在渠边安排这四千人马,简直是用驴脑袋想出来的,多此一举。”韩敬道。 “你又怎知敌人的树林里没有埋伏下兵马?”陈婴冷冷的回了一句。 “所以我认为应派出四千人马去打草惊蛇,看一看里边究竟隐藏有多少兵马。”英布道。 “如若派四千人马打探敌情。就让我们骑兵营去吧!我们跑得快,真要是敌人丛林之中暗伏兵马,到时也能仗马快迅速摆脱敌人。”赵梅道。 “仗马之快摆脱敌人?后边都是水,你往哪里摆脱?我看还是从我的前军之中抽出四千勇士前去。步兵最后还可背水一战,等待大军渡河来援!”英布道。 “你前军所面对的只有一支千人队,我右军所面对却有两支千人队。依我看还是由我右军中派出四千人马渡河而战!”韩敬道。 “不!我彭越乃渔人出身。水中如履平地。此处四面环水。乃是我地拿手好戏。应由我左军出击!”一直没有开口的彭越道。 “不管敌人在丛林中是否真的埋下重兵,这道水渠是一定要过地。你们也不用争了。赵梅、英布、韩敬、彭越各领一千兵马趁夜过河。今日乃是初一夜,夜将漆黑利于我们袭击!”众人纷纷开始乱吵,李信开口道。并把以什么为号一一讲明,让有任务地将领自去准备,带领其他将领回到帐内,笑道: “樊哙与周勃这两个人我认识,都是脑袋一根筋的粗人,办事简单粗暴,我想他们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会想到在丛林中埋下重兵。不过今天我的左眼老跳,在我们家乡有一种说法,道地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也许时右眼跳财左眼跳灾,我记得不是甚清了,这让我更加烦心。” 陈婴明白李信在匈奴地一无所获,又被夺了三秦之地开始显得不自信了,道:“因臣之见一定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看来我们这一仗必会顺风须水,一举而夺下‘富平’县。” “不管他,反正这也是一种胡说,信不得。张良他们可有消息?如今到了哪里?”李信道。 “张丞相率领十万大军已过了黄河,相信三五日内便可赶来相援。” “没他在心里总觉得空空落落,甚至有一种这仗极不好打的担忧!”…… 是夜,三更天,四周寂静漆黑的可怕。李信令一点火手施放一枚‘窜天猴’。一道暗红的火球朝天下飞去,越飞越高。当它在最高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之时,一道闪亮的电光从天下劈下,正中对岸一棵高大的树木,就如被红光引来地一般。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隆隆地雷声中豆大地雨点掉了下来,赵梅、英布、韩敬、彭越各带领布下朝早已打探明白的敌营冲了出去。 赵梅这支千人队来去犹如一阵风,敌营中地敌人还没明白过来,已陷入铁蹄与刀光之中,只有一百多人逃出了营地。赵梅率领大约百骑急追,等到把一百多人全部剿灭,发现自己陷入一片树林之中,绕来绕去始终无法绕出这片树林。 雨越下越大,赵梅的心也越来越急,可始终无法绕出这片树林。隐隐中,她似乎看到几点火光忽远忽近,忽明忽灭,心中明白那是李敢发现自己不见后正在寻找,大声呼喊,喊声淹没在风雨声中,那火光也越来越远。最后竟然看不见了。不知是被雨水浇灭,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找了。 又是一道亮丽的闪电,头顶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大叫,一个人形火球从树上跌落。又一道闪电划过,借着那一闪的光明,赵梅看到躺在面前的是个已杀成焦炭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 “树顶有人,都下马!”赵梅大叫一声,下马矮身于马身侧,又借着一道闪电朝上看去,树上隐隐绰绰似乎没人又似乎藏着无数的人。 “检查左右,看看跟来的还有多少人!”赵梅喊道。头顶突然风声大起,一道杀气压来,赵梅提剑一挥,将来人斩于剑下。 “回将军,还有三十八人!”一名跟在身侧的兵士道。 无声无息中,一百多号人只剩下三十八人,赵梅心中一酸。道:“下马围成一圈,注意四周情况,静待天明。” ‘富平’县城,县衙客厅内,樊哙端着一樽酒立于门前。蜡烛虽然罩着挡风的薄纱,但依然被风吹的四处摇曳,他借着微弱的蜡光,欣赏着屋外的雨景,干笑两声道:“你说,敌人会不会趁如此漆黑的夜晚过第一道防线!” 周勃亦站起身,走到樊哙的身边道:“一定会的!哪有人嘴前摆着一块肥肉而不吃的道理。他们一定会趁着今天的好天气,悄悄过河去找那四千诱饵的麻烦。” “那他们会不会上当受骗,被第一支诱饵吸引进树林!” “一定会的!”周勃大笑一声,道:“此片树林先由你依据上古**阵法改动,我又藏下几百擅于暗杀的游侠。只要他们进入树林,这些游侠就会借助于雷声、雨声,悄无声息的将进入树林的人马全部杀掉,只怕杀到最后一人,他们还没有发现树林里竟隐有杀手。” 第四部 击汉 第十八章 一败富平 . 儿在最外边围成一个圈,三十八个兵卒在中间围成一被围在最里边。 雨越下越大,炸雷一个接着一个,三十八个兵卒手握马刀,屏息静气、两耳高耸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又是一道闪电划亮天空,斑驳的树影中夹杂着一个黑影,马儿一惊,离那黑影最近的兵卒提刀穿过马腹冲了上去,随着那道闪电的消失,四周重新沉寂于黑暗之中。没有打斗的声音,亦没有吆喝惨叫之音,当雷声来袭闪电再次划破天空之时,那名兵卒脸朝下横躺在那里,明亮的刀背溅起许多的水珠。黑影不见了,如鬼魅般消失在风雨之中。 兵卒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有的是发现黑影冲了出去,然后静静的躺在地上。有的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然而已经没有呼吸,身体四肢开始僵硬,咽喉处有个寸长的刀口或者插着一支尺长的袖箭。 时间过得艰难而且缓慢,一刻钟有一天那么漫长,赵梅在风雨的吵杂声中却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以及每一次心跳,每一寸肌肤都渗透着恐惧。 “你们出来,像个好汉一样站在我的面前,别在这么鬼鬼樂樂的!”她大喊道,喊声被风撕裂然后被雨砸碎。虽然还有十几个兵卒围在身边站着,但她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她已感觉不到他们还生存着的气息。 赵梅双手握刀,疑神疑鬼的不停变换位置,四处观察着。四周都是穿不透、撕不裂地黑幕。除了哗哗的雨声、风吹树叶沙沙的响声、马儿的嘶鸣声、隆隆的雷声外,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她很奇怪这些如同鬼魅的杀手为何长时间的不来杀她!死神地脚步就在周围徘徊但迟迟不降临,这种等待是一种痛苦的煎熬,速死反而值得她巴望。雷声越鸣越小,风静了雨止了,稀拉的几颗星星奇迹打扮都是一个样。全是清一色地黑衣紧缚,头蒙面纱。如若不是他们行走时地动作并不协调统一,赵梅真要以为他们只不过是一人。所以看到这许多人来。是因为这人以极快的速度不停变幻着身体所处的位置。般的穿过云层挂在天空,黑幕亦渐渐往后退去,周围地一切又能看到了。 “你们是什么人?”赵梅对着在树后时隐时现的几个黑影喊道。几个黑影没有人回答,他们的穿着 他们同时到最外边的那一圈马前。步伐的速度也不曾稍减。手上把短刀玩的十分花哨地黑衣人,手向前一探,刀已从手中飞出刺入马脖,接着向前跟进一步,在马朝里倒地瞬间反握住刀柄,手臂往上一抬。短刀已从马脖上边划出。在马倒地地同时。他来到赵梅前边的一个死士面前,伸出一指不停地揉撮着鼻子下端。 负手前行的黑衣人到了马前。手十分快速的往前一伸,剑光一闪,手又背在身后。马已中剑,朝地上倒去,而他则潇洒自如的跨过马身,来到一个已经死了的兵卒面前。 手抱于胸的黑衣人来到马前,右手突然往前一指,一枝袖箭从袖中钻出,正中马脖。马还没倒,他手按马背一个翻身落于马的另一侧,接着左手向马一指,又一枝袖箭钻出,把马射的朝他来的方向倒去,笑嘻嘻的也到了一个死去多时的兵卒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就你们三个?”赵梅再次的问道,由于激动与愤恨,嗓子显的有些嘶哑。 “啊……欠!”仍在手上把玩刀的黑衣人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站在他面前的兵卒朝后倒去,重重的砸在地上,圆瞪着的双眼朝天上看去。 “呼!”把手背在身后的黑衣人吹了一口气,他面前的兵卒也向后倒了去。 “倒也,倒也!”将手抱于胸前的黑衣人,伸出一指朝前一戳,他面前的兵卒同前边的一样向后倒去。 “你们是什么人?”赵梅娇喝一声,朝正中间那个把玩短刀的黑衣人劈去。黑衣人持刀向上一顶,短刀断成两截。他倒抽一口冷气,向后连退几步,躲过刀锋。赵梅也不去追,中途刀锋一变,顺势就向手背在后的那个黑衣人砍去。黑衣人身体一闪,只听‘当’的一声,他把眉头一皱,借着力道朝后飘去,站定身后叹了口气甚是可惜的把手中的断剑弃于地上。赵梅足劲的借势把刀抡个通圆,脚不离离地的身体转了个圈,又朝手抱于前的黑衣人砍去。 “师兄,这个小姑娘的刀还蛮锋利的!”手抱于胸前的黑衣人笑道,身体一个后翻躲过砍来的一刀。人在空中朝赵梅射出一箭,箭擦着赵梅的手背过,马刀掉于地上插入泥中。 “你一个姑娘家怎会在军中打仗,而且还会有这么高的军爵,一定是个不小的将领。”手抱于胸前的黑衣人指着赵梅胸前用金丝打的大上造军爵,嘻笑着问道。 赵梅已将靴里插着的****拿在手上,双目圆瞪,从牙齿缝中吐出几个字来,道:“你们是什么人?打斗的招式不是军人的路数。” “我们是游侠!平时行侠仗义,最爱扶危济困!”手抱于胸前的黑衣人笑道:“我已回答过你的问题,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呸,扶危济困、行侠仗义,我看你们是助纣为虐!你们此次来了几人?”赵梅道。 “我们来的何止几人!”手抱于胸的黑衣人打了个响亮的口哨,从树上跳上来许多人。远远近近都挨着树木而站,粗略的一看,大概有三四百人之多。他接着道:“三秦之地是刘邦的封地,你们漠北国持强凌弱前来侵掠。刘邦即有求于我们,我们如何能不救?这怎么就成了助纣为虐!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就有这么高的军爵,都说漠北地李信是个贪财好色的家伙。是不是他见你长得漂亮,因此给了你个大将军做。” “李信 你说的那样,我又为何要告诉你怎么得到这样高的军 “师兄,这个小娘子刁钻野蛮,该如何处置她?依我之见不如杀了她,也省得麻烦。”手抱于胸的黑衣人见赵梅不回答他的问题,吓唬道。 “我们身为游侠。怎能对妇孺下手。三师弟,将她擒住,该怎么处置。交给樊将军由他们处置。”手背于后的黑衣人道。 “好勒!”手抱于胸前地黑衣人双手虚张。作老鹰抓小鸡状,嘿嘿两声冷笑就朝赵梅走去。 — “嗖!”一枝三棱箭头羽箭穿过树木,飞快的朝抓赵梅的黑衣人射去。等近身前,黑衣人才发现。想躲又躲不过。那枝箭穿透他地肌肤,黑衣人见识极快地双手握住箭柄,可是箭劲极大,已射穿他的身躯余势不减的带动他的身体向后飞去,钉在一棵树木上,脚离地一尺有余。他在树上把脚弹了两弹。虚弱地叫了声:“大师兄。救我!” “嗖、嗖、嗖!”成群的箭矢射了过来。手背于后的黑衣人与把玩短刀的黑衣人先躲于一匹马后,然后迅速的窜的一棵树后。朝箭射来地方向看去。 李敢领着剩余地大约八百多名骑兵,穿行于树木之间,不断地给神臂弓蹬弦上箭。黑衣人暗杀的本事虽强,但又哪是如此密集地神臂弓对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已有数十人被射杀。 赵梅见那个黑衣人要来捉拿自己,心念一灰举****就要自尽。突然一枝冷箭射来把那名黑衣人射的钉于树上,然后大批的箭矢射来,把另两个黑衣人逼退,心中一喜瘫坐在地上。 “将军,赵将军你没事吧!”李敢又射死一名黑衣人,从马上跳下来到赵梅身边,扶起瘫坐的赵梅问道。 “我没事,你终于来了!”不知什么缘故,赵梅很想靠在李敢肩头痛哭,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管身边还围着众多的属下,搂着李敢的脖子,把脸埋在李敢的肩头就痛哭了起来。 “将军!”李敢小脸一红,不知该如何办才好,结结巴巴道:“这是一片迷魂林,我们快退出去吧!” 赵梅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把李敢推开,理理额前的乱发,见黑衣人开始有组织的退去,道:“你来领路,退出去吧!” 富平县衙客厅里,樊哙于周勃的谈话还在继续。樊哙回到几案前,将整坛酒拎到门口,道:“第二支千人队将会把敌人引到一片沼泽地中。沼泽烂泥,欲动陷的欲深,我以一千死士的性命换他一万追兵的性命,这笔买卖说到底还是赚了!” “赚了,肯定是赚了!可樊将军怎么就知道敌人会以一万兵马追呢?”周勃仰脖把樽中剩余的酒饮罢,道。 “这是明摆着的事,他们害怕丛林之中暗伏大军,因此必先派出重兵扼守住对岸,只有这样才能将十万大军全部渡过水渠。所以,这先行渡河的应该会有四万,将会以一万人马为一队追我军一千人马,想要速战速决。” “嗯!”周勃点点头,道:“樊将军说的有理,不知另外的两军人马将会把敌人引去何处?” “一处乃是乱石岗,另一片乃是枯木岭,这两处布满机关,必可让敌人有进而无出,死伤累累。” 哈哈哈……客厅之内传来一阵的大笑,周勃道:“早知樊将军如此安排,何需我带来十万援兵?” 彭越带领一千精兵伏在渠边,等到渠对岸李信发出信号,率兵就朝敌营中杀去。敌军似乎并无抵抗之意,双方打斗片刻便往一草丛中退去。 根本不用彭越再去下什么命令,兵卒们奋起直追,把彭越都甩到了后边。正走间,雨就下了起来,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然而彭越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只有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沼泽地里才能闻到。 彭越明白了敌人的阴谋,令身边的兵士四处传令,不许兵卒在进一步。可惜兵卒们早已走散,等到雨停星出,他点算了一下,带来的一千人马只剩一百二十六人,如果加上他的话也不一百二十七人,其他的人都消失在茫茫的草地之中。 韩敬比彭越显得更惨,被引入怪石林立的乱石岗中。夜黑不能见,雷雨声中夹杂着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时所带出的隆隆响声,伴随着的是众兵卒凄惨的哀号,如同陷入地狱之中。到了能看到四周的时候,一千人马死亡六百多,重伤近三百,如韩敬一样受了轻伤还能走动的,不过四十二人。 这其中最惨的要算是英布,他带军进入枯木岭深处后,摸黑把敌人斩杀完毕,那时点算人马时还有九百八十七人,也就是说不过损失十多人罢了。然而,敌人已经把机关起动,在往回走到路上,头顶飞舞着巨木,身体四周横行着利箭,脚下更是时不时就会碰到深达数丈,底部边插尖刺的陷阱。 英布就被困于这样的一个陷阱之中,当时队伍已经大乱,他低头前行命兵卒保持镇定,依次退出陷阱地。正走间,脚下突然一空,身体不停使唤的极速往下降,若不是他见机快,连忙拔出腰刀插在壁上,早被陷阱里的尖刺给扎的满身窟窿。 至星出能见到四周情况,英布低头一看,脚离尖刺不过一尺左右。费尽周折顺着一株垂下来的青腾爬出陷阱,一千人马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 四路来执行打草惊蛇的人马,一战下来死伤超过六成。这也算李信出战的首败,不过终究是探明白了渠对岸除了这些陷阱之处,并没有伏下重兵。大队人马用士堆出几座土桥,十万大军破了‘富平’的第一条防线,朝前推近。 第四部 击汉 第十九章 二战富平 . 了渠,李信一把火烧了‘迷魂’阵、‘沼泽’地、‘‘枯木’岭,来到一片开阔地。离城尚有五百步左右,阵脚还未扎稳,一阵巨弩先已袭来,此距离已超过‘神臂’弓的射程之内,营中起了小小的稍乱。趁乱,敌垒之中杀出一彪人马,待把这彪人马杀退,距‘富平’县城墙已有千步之遥。 ‘富平’县城墙头一共摆下三十张巨弩,****射手数不清,借助于千里眼,李信看到城楼下站立着的樊哙、周勃,以及两人身后竖立的‘樊’、‘周’两面大旗与中间那面巨大的‘汉’字大旗。 城上有****射手。城下有三道垒,内藏二万精兵。中间还有一道几丈宽的护城河,似乎这就是传说中的固若金汤,想打下来比登天还难。 英布献策道:“我们可以集中优势兵力把三道营垒之中的敌军全部斩杀,然后全心全意的攻城。” 李信当即否定了这个计策。三道垒,每道垒后隐有七千兵卒,垒前尚有一丈多深的沟堑一条。兵卒冲到前边,用弩射,敌人会隐藏于垒后,无法命中。强行突破,则会陷入沟堑之中,被敌人用戈矛刺杀。何况不远处的城墙上敌人还有数不清的****掩护,欲夺这三道垒,死伤必多,杀敌二万,自当付出一倍乃至两倍的代价。 陈婴献策道:“敌人仗着铜墙铁壁肯定死守,不如我们挖垒结阵死等在此,耗得敌军无粮,此城自降。” 李信又将这个计策否决。从探马得来的消息,刘邦领军六十五万号称雄兵铁甲一百万,正朝‘泾水’河一线集结。似要在那里与他展开一场势关生死的决战。如今韩信一路破城追击逃窜的夏候婴、陈平军,也朝那个方向而去,自己若在此处耗去大量的时间,不能尽快的拿下此城一路南下与韩信地大军相会,韩信二十万大军将有被围歼之危。再说,敌人在此需要大量的粮草消耗,难道他们就不消耗粮草了吗?敌人城中有多少粮草他不知道。自己的粮草转运不易他却是清清楚楚知道的。 “不如离弃此城,我们就此南下!”韩敬道。 这个建议李信更是不能同意。此城内有汉军精兵十多万,不攻不围放任自流,自己这边前脚刚一走,他们必将后脚尾随而行,那时如在南下的途中遇到一支三万人左右的汉军,被一前一后夹击哪有不败之理。 “‘富平’县乃是战略要冲,把此城拿下,由此而往南的数十座县城都如囊中之物,可探而取之。此城不拿下。数十座城池也将固若金汤,让我们举步维艰、寸步难行。”李信把千里眼从眼前摘下,道:“这座城池必需拿下,时间久了对我们不利,得在十日之内拿下。” 十日拿下?莫非李信在开玩笑!这样地城池,里边还伏有十万的精兵,想在十日拿下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英布、彭越等抬头看着李信,齐声道:“可……” “我自有妙计!”李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指着东西两边各有的一处高地道:“英布带领五千人马藏身于东边的土坡,彭越带领五千人马藏身于西边的土坡。赵梅带领所有的骑兵居于中路。一会以旗为令,冲击敌人的三处营垒。” 英布、彭越、赵梅不知李信口中的妙计为何物,李信不说又不能开口去问。只得揣着糊涂自去准备。 等到三人离去,李信叫亲兵推来一个巨型地车弩。此弩名为‘三弓车弩’,是由三张秦制巨弩组合而成,射程为秦巨弩的两倍,光是弩箭就有大腿般粗,因此威力巨大。此车弩用绞盘上弦。每上一箭得有三十多个力士通力合作方行。就是那根弩箭都得由三名力士手抬肩扛才能摆放于车弩上。 李信的计策很简单。就是依靠‘三弓车弩’骇人听闻的射程把弩箭射到樊哙、周勃面前,然后由箭上所缚的具有很强破坏力。但生产起来十分麻烦的‘雷神之怒’炸死樊哙与周勃。那时敌人见主将已死,必会军心大乱没有士气,破垒与破城将变得十分容易。 火药好制,然而这种破坏力惊人的火药却十分难制,关键的一点就是对三种材料的提纯十分不易。所以这次前来李信所带的这种火药数量并不很多,留下足够能炸开城门地火药后,所剩余的火药不过可装备三枝弩箭罢了。 众力士吃力的把弦拉上弩机,李信拿着千里眼把‘三弓车弩’地望山校了再校,让一名射手控制弩机,另一名射手点火引信,他则拿着千里眼观察着弩箭射出后的效果。从千里眼里,李信看到樊哙与周勃正有说有笑,神情自得的就如并非在经历一场战争,而是来到此处游历,正欣赏着眼前迷人的景色。他把抬起的手放下,点火手点燃引信,射手扣下弩机,巨大的弩箭刺破空气发出一声尖啸朝城楼飞去。 由于生产力地极其低下,多长地引信可在多长时间之后引燃火药并没能够精准地控制。当巨弩离城楼还有百步,火约就被引燃,一声霹雳巨响把樊哙与周勃吓了一跳,紧接着又是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差点把他两个掀翻在地,双耳尚在嗡嗡作响中两人的脸上一片愕然。 对于一个未知地东西,人与人之间往往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有的人会极度的害怕,甚至会吓的魂飞魄散,屎尿齐流。有的人则会盲目的自大,敢于嘲弄这个东西,或急于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周勃与樊就属于后一种人,周勃把嘴一张一合,樊哙用手轻轻拍打双耳,耳内的嗡嗡声渐渐退去后,两人同时道:“什么鬼东西,好大的声,跟雷一样!”接 大笑,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城楼上说说笑笑。四周的这种模样,也都心中大安。 浓烟散去。李信看到两人没有一点事,一边懊恼刚才应该把引信加长一半,一边又庆幸这两个人不知死活的仍在城头说笑。他让力士重新把巨弩上弦,将引信地长度在原有基础之上又加了一半长度,再次的射出。这枝巨弩没有在中途炸响,而是刺入了城楼的檐角,只是引信有些长。一时还没有炸响。 “什么鬼东西,竟能射得如此远?”樊哙抬头望着牢牢刺入檐角的巨弩,赞声叹道。 “他们离我们将近千步,天下不可能有射得如此远的巨弩,一定是碰上运气,偶乐才射得如此远。”周勃道。 周勃的话刚说完,巨弩上的火药引爆,檐角被炸开一道缺口,碎裂地瓦当把两人砸的灰头土脸。这时,两个人开始怕了。虽然不知道李信使的什么东西发出这样的巨响,并把檐角都炸开这么大的一个缺口,但至少明白了两枝箭并非巧合的两次都朝他们面前飞来,敌人这是想把他们两个杀死。 周勃与樊哙互使了一个眼色,一句话不说,悄悄从城楼上退了下来。 “可惜,可惜!”李信连叹两声,拿着千里眼却寻不到周勃与樊哙的影踪,只有那两面绣着‘周’‘樊’两字的大旗伴随着‘汉’字大旗在风中飘舞。 “‘三弓车弩’下压半寸,再射!”李信喊道:“刈旗之后。令英布、彭越、赵梅三军大喊:周勃、樊哙已死,弃械投降活命,负隅顽抗当诛!冲入垒中剿杀敌人。” 第三枝箭矢撞倒了中间的‘汉’字大旗。插在城楼上的一个立柱上,一声巨响后,绣有‘周’字与‘樊’字地大旗被炸倒。 赵梅一马当先,领着众骑兵,嘴中大喊着:‘周勃、樊哙已死,弃械投降者生。负隅顽抗着死。’纵马越过第一道沟坠。 垒中兵卒听到喊叫。回头一看果见城楼上已没有周勃、樊哙的影踪。就连大旗也是不见。心中顿时大乱,哪有心思再作抵抗。在垒中四处逃散。城墙上的兵卒眼见群龙无首,也是无心防御,撤弓收箭,纷纷奔下城楼。等到周勃、樊现身,军心稍安再次登上城墙之时,城外的三道垒防尽陷于漠北军中,两万兵卒除了死伤的千余人外皆被敌军俘获。如今的垒中暗伏着英布与彭越的一万人马,以垒作为掩身之处,与城上的兵卒展开对射。 虽然,敌人布控于城外的三道垒已被李信军攻破,但要想攻入城内依然不是件易事。李信令兵卒把三道沟坠填平,想要强攻‘富平’县城,然而城下有护城河,无法架设云梯,要想入城只有城门处可进,可城门前的吊桥又被收起。 填土为桥?那是不可能地!西边的黄河水高,东边的‘山水河’水低,所以此护城河里地水流极为湍急,土填于内瞬间就被冲散,就算以大石填埋,尺阔的大石也会被水流冲得七零八落。 如此,要想入城只有城门口架桥这一条路可走。 填平沟堑用时三日,加上攻打垒壕的这一日,离李信十日拿下‘富平’县的约定不过剩下六日。这一日,李信先射断收起吊桥的缆绳,然后用炸药炸开城门,冲击的兵卒随之就往城里冲去。城内兵卒厉经暂时地慌乱,推出几辆‘塞门’刀车堵住被破地城门。 此刀车与城门同宽,高达一丈二,正面是一面包铜木板,上边整齐地布满三尺长利刃,车的四周以及轮子之上也包有铜皮或有铁钉,虽无城门结实坚硬,但比城门锋利了许多。 第一队兵卒才冲进城门,就遇到了这样地刀车,手中刀剑戈枪对之无用,身上镶嵌铜甲也抵不过三尺长刀之利,只得步步往后退,有的退不及的就直接被钉死在刀车之上。 门洞外,城楼上也在此时升起火捽。(注:火捽俗称火擂木,在一丈一的车轴两端安装两个车轮,轴上绑缚稻草等易燃之物,并浇以动物油脂。当敌人以密集阵形攻城之时,便点燃火捽,砍断绑缚的绳索,让火捽从城头滚下,冲入敌营之中杀伤敌人。)因为只有吊桥的这一条路可行,当火捽砸在吊桥上,众多拥挤攻城的兵卒当即被砸死烧死不少,更多的则是因乱被挤入护城河中被湍急的水流冲走淹死。 吊桥已被引燃,杀入城门里的兵卒无路可退,前冲会被刀车上的利刃刺死,后退则落入河中淹死,第一次攻击的千余人几乎全军覆灭,紧随其后的大军只得退入垒中或者退到先前的营地。 接下来的几日,李信一直命令兵马强攻‘富平’县城门,没有了吊桥就自己架设浮桥。每天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人员伤亡已逾万人,离十日之约也越来越近! “如果我能破此城,必将屠杀城里所有人等!”李信在心中暗道一声,接着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每天看着生龙活虎的部下一个个战死,而城始终都攻不下来,他似乎可以明白从古至今为何总是有那么多屠城的事情发生。 “他们都是中国的百姓,切不可乱杀无辜!”李信暗暗告诫自己,用千里眼瞧着水流湍急、奔流不息的护城河想着该用一个什么办法,既可快速的拿下‘富平’县城,又可减少伤亡。 “大王,张丞相求见!”一名亲兵单膝跪于面前道。 “你终于来了!”李信放下千里眼,自言自语了一声,道:“快请!” 第四部 击汉 第二十章 水淹富平 . 于自幼身体就不好,加上在博浪沙刺杀始皇帝未遂,风餐露宿,张良落下一个咳嗽的病根。跟了李信之后,李信请了无数的良医为其医病,然而这个病总不见好,以至于每次听到他咳嗽,李信总是心头一颤,紧张的盯着张良因咳嗽而变得没有一点血色,苍白略带蜡黄的脸,真害怕他一时喘不过气自此咳了过去,或者竟从嘴里把肺给咳了出来。 一阵剧烈的咳声由远及近,李信回身就迎了过去。 张良今天的气色不错,苍白的脸上挂着几抹晕红,见了李信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道:“臣将近‘富平’,闻听大王急攻‘富平’数日而不破,来的路上还绞尽脑汁想为大王出个破敌之策。如今见大王目光烔烔,步履轻盈,神情自若,想必是已有了破敌的计策。” “丞相真是洞察世间一切,这个计策也是刚刚想到,不知是否可行。正想找个人商量一下,没想到丞相就赶了过来!”李信笑道,挽着张良的手就往阵前走去,正要把心中的计策说出,张良拦道: “臣刚才过水渠之时也想到一策,不知是否跟大王所想一样!不如……”张良强忍住袭到喉间的一阵咳意,从地上捡起一段树枝折成两段,将一段交给李信,道:“你我各写一字,瞧瞧是否所想相同。” 这个把戏李信记得诸葛亮火烧连营时耍过,顿觉有趣,与张良一同蹲于地上飞快的写了个‘水’字。侧身欲看张良写的是个什么字,张良神神秘秘用大袖挡住李信的视线,仍蹲在地上奋笔急书。按说,若想的一样,就应该是个水字,如此一个笔画简单的字哪用得写这么长时间。这让李信多少有些失落,本以为自己跟张良就如诸葛亮跟周瑜一样是天底下第一、第二聪明人,如今看来。自己有些高看自己了,心道张良比自己聪明。他想的计策也一定比自己所想的计策高明许多。 终于,张良把字写完。挪开大袖一看,却原来是个‘淹’字。 “哈……哈哈!”李信由衷的大笑,这里边多多少少带了些英雄所见略同的意味。 “丞相是如何想出此计地?” “臣来到阵前一看,发现‘富平’县的城墙由东向西一字排开,上接‘黄河’下连‘山水河’,简直就是一个天然地蓄水葫芦。黄河水高,‘山水河’水浅。水有自高往低流的天性。我们可在黄河堤岸上掘开一口,放大水淹他‘富平’县,一日之内便可破了此‘富平’城。” 突然,诸般滋味一起涌上李信地心头,暗暗惊叹张良青史留名被刘邦封为留候确非侥幸之事,完全是凭借真才实学才成为汉朝的开国大功臣。此人只是打了一眼,便已想到用水淹来破富平县城,而他则历经数日之战。损失兵马过万才想到这样的一个计策。 “丞相若早来数日。我军哪会有如此之大的伤亡!”李信把张良扶起身。把张良好好夸赞了一番,与之定下此计的诸多细节。 漠北军退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樊哙与周勃还有些不信。亲自上得城楼一看,果见李信军早已没了影踪,垒里隐藏的兵马也都全撤了,甚至于几日来战死地尸体也被搬运地一干二净。 樊哙在城里摆下庆功的宴席,席间总结此战之所以胜,无外乎士兵的众志成诚以及不惜命的拼死抵抗两大原因。大家放开胸襟的喝酒,一来庆祝劫后的余生,二来也为这次大胜而庆贺。如同跟酒有仇一般,所有人都畅开脖子喝,似乎要在今夜将所有的酒全部歼灭。 樊哙给所有的人敬酒,不管他是位尊地将军还是位卑地兵卒,嘴中絮絮叨叨说着感谢地话语。 樊哙醉了,周勃醉了、千长以上的将领也都醉了,若不是美酒地数量太少,千长以下的小将与兵卒每人都只分了一小樽,‘富平’县城内的所有兵卒势将全部醉倒。 月落星沉,一抹白撕破黑幕在东边跳出,城内突然大乱。黄河的水汹涌而来,从年久失修的西面城墙破洞里以及门缝里灌入城中,一刻钟的时间内,水已盈升几寸,到达能淹没人的水深将用不了两个时辰。 兵卒们开始蜂拥朝城外逃去。三丈长的城中门以及两丈宽的两个城侧门被挤了个严严实实,用木板搭出来的便桥无法承受众人之重,从中间轰然倒塌,成百上千的人跌落水中,用土与石块都无法填塞的急流,硬是被人的尸体给填出一道肉桥来。 樊哙从醉梦中惊醒,水已淹到他的肚脐,慌张之中在数百亲兵的护送之下朝城门奔去。城门口已被挤得水泄不通,丢盔弃甲的兵卒连绵数里之长。亲兵大喊让樊将军、周将军先行,可是急于逃命的兵卒哪能顾得上这许多,在嘈杂沸扬的人声之中,没听到的自是没听到,听到的也装聋作哑,用尽浑身之力往前挤着,哪有工夫给樊哙、周勃让路。 城门处的地势较高,但这里的水也已没膝,害怕把两位将军的性命丢在这里回去无法跟刘邦交待的士兵,挥剑斩杀前边的兵卒,希望可以冲出一条血路来。血把水都染成了红色,依然没有杀出一条路来。 樊哙喝止亲兵的击杀,举目四望发现城中的百姓不敢与兵卒争路,有的爬到屋顶等水退,有的则上了城墙不顾一切的往城外跳。城墙的高度似乎可以助人逾越护城河的宽度,樊哙拉着周勃便走,后边跟着一二百亲兵,挤过人群上了城墙。 “会游泳吗?”樊哙吪牙咧嘴一笑,道。 瞧着那些掉入河里不会游泳的百姓被水淹死浮在护城河上,会游泳的拨开水中挣扎的人群朝岸边 那些狠命跳过护城河却在地上摔断腿痛苦呻吟的人,实稀松的周勃胆怯的摇了摇头。 “你拉着我的腰带,我带你上岸!”樊哙把上衣系在腰间,赤膊道。 周勃把手伸向樊哙的腰间,又把手松开,神情颓废的道:“‘富平’惨败,你我就算逃得了性命。又有何脸面去见大哥?” “‘富平’之败并非你我无能而败,而是敌人太过狡猾。掘开黄河大堤放水来淹我们。我想,大哥会原谅你我地!” 周勃再次把手伸到樊哙的腰间。樊哙接着道:“我数到三,你跟我一起跳!” 周勃点了点头,樊哙数到三后,他向前一跃,跟着樊哙跳了下去。他清楚地感觉到脚踩到一个正在游动的人,那人受此重击朝水下沉去,而他也因为这一阻。脚步不稳地向前趴去。小腹被一个带盔的亲兵头一撞,昨夜残留在肚内的食物与酒液一起涌到喉间吐了出来。他伸手胡乱的拔拉着四周死了以及没有死的人,另一只手紧紧的拽住樊哙的腰带,唯恐没有抓紧而给这条满是尸体地护城河再添上一具尸体来。 有人抓住了周勃地腿,拽着他向河底沉去。周勃想不通那人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无论他是用另一只腿去踢,还是用被抓住的腿去甩,那人就是不松手。虽然他还是紧紧的拽着樊哙的腰带。可是他已经明显感觉到樊哙无力带着两个人的重量。被呛了一口水后。神情大乱的周勃求生的意志更强。抽出宝剑把拽着他腿那人地手砍断。 好不容易上了岸,周勃坐在岸边喘着气。刚才所经历地那一切就如同是一场噩梦。腿上还留着一双带着小臂地手,他费劲的把两只手从腿上拨开,却发现那人已把他地裤腿给扣破。 “他可能是个勤劳的农民,也可能是个英勇的士兵,然而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是谁!”周勃喃喃了一句,用剑挖了个小坑把那双手臂埋了起来。 “死伤可能超过了一万,我们得赶紧突围!”樊哙在四周转了一圈,拉回五六百盔甲齐全的兵卒,道。 “可……从城中逃出来的人还不到两万,现在突围将置留在城中的兵卒于何地?”周勃环顾四周,看着神情萎顿随意四坐的兵卒道。 “天马上就会大亮,敌军四处兵马一来谁也逃不掉!”樊哙把周勃从地上拉起,指着队伍中的四个将领道:“你们四个马上各组织一千人马,分四个方向朝南边突围!” “是!”四名将领领令,逼迫着士兵从地上站起,领着就走。 “你这是让他们去送死!”周勃道。 “他们不死,我们又哪有机会突围!”樊哙道:“敌人突然撤军,二十万大军肯定已把各个退路全部堵死,只等生俘我等。他们若不去将敌人阵营搅的大乱,我们连一丝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韩敬把守正中的方向,背后有几座木架的便桥,按照李信的命令,这几座便桥是应该撤掉的,可是他觉得敌人遭水淹之后已无心再战,现在把桥拆了,改天还得再建,着实有些麻烦,于是便没有把这桥撤掉。反正,他的面前原来是沼泽地,被李信一把火烧了后变成一片开阔地,如果有敌人想从这里逃路,老远就能看到并做出相应的准备,自信并无敌人可以从他这里经过。 远处传来厮杀声,听声音传来的位置应该是彭越与赵梅等把守的方向,韩敬命兵卒们都打起精神,劲弩上弦,利剑在手,准备与冲上前来的敌人展开一场厮杀。然而,面前平静的紧,一望无垠的开阔地里看不到一个敌人的影踪。 过了没多久,右边五里外也传来厮杀声,那是英布把守的位置。英布作战勇猛的程度韩敬自是知道,所以料定其一定会把那里的敌人歼灭,也就不去操这份心,兵卒们慢慢的松懈了下来。 很快,英布那边就没有厮杀声了,韩敬心道一定是被英布给剿灭,长叹了一口气。又过了两三刻钟,突然从右边钻出一支兵马,是从英布的那个方向来的。韩敬大惊,连忙组织兵马抵抗。但那只兵马并不恋战,只是往他的阵后猛插,抢占那几座简易桥逃了出去。 攻打‘富平’县的战斗在午日太阳正挂于中天的时候结束,樊哙军被淹死、踩踏至死六千左右,伤三千有余,百姓亦损失了数万。其余人等全部被俘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樊哙与周勃逃走。当把黄河的决口堵住,城内的水慢慢退去,已是七八天之后的事情,而这时李信率领大军已连续攻占了‘中宁’、‘同心’两座城池。一个月后,至信王十月,又连下‘海原’、‘靖原’、‘会宁’、‘西吉’、‘固原’、‘乌氏’、‘朝那’、‘泾阳’、‘泾川’、‘长武’、‘宁县’等数十城,与刘邦的前军数万人马在‘阴密’、‘漆县’一带遭遇。 这时,韩信的人马也到了‘频阳’、‘铜川’一带,与刘邦的另一路人马对峙。 信王九月,亦汉王九月。陈余率领三县壮士并从田荣那里借来的两万多兵马,以割让‘集宁’、‘丰镇’等十数县为代价从李信处借来大量装备对常山王张耳发起攻击。历经一月之战,张耳不能敌,率数万残军经西魏国过‘函谷’关投奔刘邦。 信王十月,陈余将赵歇迎回,恢复赵国。赵歇感激陈余,封其为代王。陈余顾念赵国恢复不久,万废待新,留在辅佐赵王,并不回代国为王,任命夏说为丞相,回代国处理政务。 第四部 击汉 第二十一章 迎战张耳 . 耳投靠刘邦,得到刘邦盛情的款待,并被委以重任,的溃兵加上司马欣降兵的一部合十万众,号称二十万,东出防备初到‘频阳’、‘铜川’一带的韩信先头部队不足三万的人马。英布于此时作为联络特使,正好抵达韩信部,下达李信的命令,令其转道‘栒邑’、‘泥阳’至‘宁县’、‘泾川’、‘长武’一带与李信大军会合。 这时的局势是这样的:沿‘泾水’河一线的‘中山’、‘云阳’、‘甘泉’、‘漆县’等诸县散布着刘邦亲率的六十五万大军,号称一百二十万,正逐步朝‘漆县’集结。李信率领的二十万大军亦到了‘长武’县,并让所处地理位置不优的韩信朝‘长武’会合。两方面的统帅都看中了‘漆县’至‘长武’,‘泾水’河与‘黑河’之间的这一片广袤平原,准备在这里举行一场大规模的会战。 这场会战集中了两国八成往上的兵力,所产生的后果无非有两个。其一:李信败走,辛苦打下来的土地将会被乘胜追击的刘邦逐一蚕食,甚至会被刘邦破了黄河天险,漠北国亡。其二:刘邦败走,三秦之地尽落李信之手,汉中、巴、蜀三郡也会在短暂的时间之内被李信拿下,汉国亡。 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会战,因此李信与刘邦都小心翼翼,算尽一切计策,弥补所有漏洞,以避免被对方围歼。 两军并不急着去先行攻打立足未稳的对方,而是不紧不慢的等着对方的人马集结完毕。这场会战的用意只有一个,就是最大可能的歼灭对方有生力量,使敌人一蹶不振,再也无力东山再起。所以,一方面要催促自己的兵马迅速靠拢,以保证有足够的实力。另一方面也希望敌人把所有地兵力都集中于此,免得日后还得一边对付项羽。一边剿灭三秦之地的残军。 “韩将军在想什么?”传达完李信的军令,英布看着不时微微一笑的韩信,问道。 “我在想,反正得在此等后边的大军陆续赶来,为何不可以借此机会破一破张耳的二十万大军?”韩信道。 “将军欲以三万破敌十万大军?”虽然英布打的仗大多都是以少胜多,但以三万破敌二十万,以一去敌七,他还是惊讶无比的道。 “你说,张耳为何明明知道我只有三万人马,却把大军屯在郑国渠那边。并不来攻?”韩信所答非所问的道。 “想必是刘邦亦与主公想的一样,要在‘长武’与我军展开一场生死之战。因此派新降地张耳据渠为守。以阻将军无法西进一步,转而去与主公会合。” “是啊!目前我军两处兵马加起来不过四十万。可刘邦却有号称一百二十万的大军!若我在此破了张耳地守军,刘邦必将大惊,恐我从背后与大王夹击他,分重兵前来相援。到时敌消我长。打起来会顺畅许多,也会有把握许多!” “可……” 韩信站起身,按住英布的肩,道:“你是不是想提醒我敌人兵力是我们地七倍,只怕破不了张耳大军?” 英布点了点头。 “有三个条件作为保证,此战必能破了张耳军!”韩信含笑来回踱着步道:“其一:我这几日细细观察。发现张耳兵马并非二十万。充其量不过十万。以一敌三我还是有这份信心的,想必英将军也有这份信心吧!” 英布点了点头。韩信接着道:“其二:敌乃两部合为一部。这里边有张耳从常山带来的溃兵,还有从司马欣军中抽调的塞军。溃兵者,士气低落,毫无战力可言。塞军者,新建不久,勇猛好战有余,战场经验不足。两部合为一体,与乌合之众无异。” 英布很是赞同韩信地说法,追问道:“其三呢?” “我军历经大战,士气正旺!以常胜之军战其乌合之众必胜也!”韩信哈哈大笑,道:“此乃天赐良机,不取有违天意,恐对我军不利!” “将军将以何计破张耳?” “我欲率军渡过郑国渠,临水抗敌,使兵卒们置之死地而后生,士气更旺,一战而击破张耳!” “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英布喃喃了一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计当年对抗匈奴人时曾在黄河岸边用过一次,将军此时再用不觉得用此计有些老吗?” “老归老,但它十分的有用,你说不是吗?”韩信呵呵而笑道:“此战是否能胜,还得借将军之力,不知英将军可肯相助!” “自当全力以付!”…… 听闻韩信率军将由‘瓤口’过郑国渠,张耳大吃一惊,不明白韩信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要率军从‘瓤口’过渠来迎击他的二十万大军。手下谋士李左献策道: “韩信数番连胜,追着陈平与夏候婴一路赶到此处,如今又要犯险由‘+|阻挡。不过,其乃先锋部队,占领地城市还都没有真心归附,兵马所需粮草得从‘九原’运抵。我听说,千里运送粮草,士兵们就会面带饥色。经常以砍柴割草临时烧火做饭,军队就不能吃饱。眼下‘+这条道路,其路之狭战车不能通行,行进地队伍会被迤逦数百里,只要在此埋伏下一万奇兵,断其退路与粮道,将军再深挖战壕,高筑营垒,坚守军营,不与其交战。用不了十天,其军战无可战,退无可退,又无粮草供应,必将全部被将军所灭!” 张耳听此计策,也觉可行。但被陈余打得连连败退之后,如今又得刘邦厚爱,急切的希望用一场大胜来证明自己并非无能之辈,用谋士之计显得有些不是凭真本事得来地,多多少少无法让汉军中的其他将领打内心里佩服。他觉得,韩信这次孤军犯境 上天给他送来的一个礼物,如果不能凭此战打出威风惜,以后也将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道: “先生所言极是,可我听说兵书上讲,兵力十倍于敌人,就可以包围它,超过敌人一倍就可以交战。现在韩信的兵马不过三万,敢冒险渡过郑国渠来袭击我们,简直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们理应趁其疲惫打他个措手不及,怎能回避不出击?如果等到其强大的后续部队赶来。又怎么对付?如果依先生之计,汉军将领会误以为我胆小怕事。让我今后如何在汉军里立足,又如何让汉王委以重任!” “可……韩信在李信军中多年。鲜有败绩,其敢挟三万兵马孤身犯险,怕是有阴谋诡计诱骗将军……” “你地意思是我不如他了?”张耳斜眼反问道。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鲜有败绩?哼!”张耳冷笑一声,道:“项羽号称霸王。战秦军之时也是常胜,如今不是被田荣打败了吗?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韩信!传我将令:大军在韩信必经之路上构筑营垒,我要在明日午时全歼来犯之敌!”…… 韩信派出数批探马,当得到‘瓤口’内外并无伏兵后才下令大军通过。过了宿营。时至半夜,叫来英布。道:“我已想好在何处与张耳军决一死战!” “何处?”英布问道。 “前边三十里。张耳军已战据险要地势构筑了营垒。张耳这人自陈胜反秦之后长时间官居高位。十分的自负,此番前来是下定杀我之心。见不到我的将旗绝不会出击的。我已令一万先锋营偃旗息鼓顺着张耳营地的边缘通过,让他们在靠近郑国渠边筑下营垒。等到天亮,再亲率两万大军从其营垒面前经过,诱引张耳领大军前来攻击,然后佯败退到郑国渠边的营垒之内。如此,大事可成也!” “不知将军给我下达什么任务?不会是口说让我相助,其实是让我看着将军如何大破张耳兵马吧!”英布呵呵笑道。 “不!正有一件大事要求助于将军!”韩信道。 “将军快说,让我去干何事?”英布眉角一挑,道。 “我已集中全军马匹,得二千快马。你率这两千骑兵,每人拿一面我军红色大旗,偃旗由山间小道上山,藏于张耳营垒之后,细心观察着其营中兵马动向。如若张耳倾巢而出追击我军,你率兵火速冲进赵军的营垒,拔掉赵军的旗帜,插上我军的大旗。” “好勒!”英布领令,拱手起身道。 “将军且慢!”韩信亦站起身,扶着英布地双臂重重一握,道:“能否尽破张耳军,全都仰仗将军了!” “嗯!”英布面色庄重的点了点头,退出营帐而去。 英布离开一个时辰之后,韩信叫来副将问道:“早饭可都准备好了?” “回将军话,都准备好了!可……” 副将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韩信道:“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我倒没什么,能吃上一顿丰盛地早饭,自是高兴得很。可军需官却向我抱怨,说将军一顿饭用的粮食,平时里三顿饭也用不完,照这样下去,过上两天军中将会绝粮。因此……因此央求末将来劝将军,切不可再如此浪费粮草。” “呵!”韩信一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与军需官是同乡吧!” “是!”副将小心的道。还当自己时不时地跑到军需官那里混肉吃混酒喝的事情被韩信发觉,将头垂下,准备受韩信的责罚。 “这小子,有什么事不敢自己亲自来报,却烦你来禀,也是个不痛快的人!你去告诉他,粮食的事情我自有办法,就不用他操心了。还有,今后有事让他亲自来禀,再借你之口小心我揭了他的皮。传令下去,全军开饭!” 副将领令离去,韩信又在帐内呆了一刻钟,一人走出帐外来到正狼吞虎咽吃着饭地兵卒之间。他有个习惯,兵卒没吃完饭前自己决不吃饭,兵卒没起床前,他一定是最早起来地那个。这个习惯是他从李信那里学来地,还真别说,就这简简单单的两件事,让所有地兵卒打心眼里信服。 一般来说,平时里韩信很少在兵卒们吃饭的时候走到兵卒中间来。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前去,对于很多兵卒来说绝对是一种打挠,会使他们的这顿饭吃的极不安生。而他在大战之前又会在兵卒们吃饭的时候走到他们中间来,与兵卒们吃着相同的饭菜,这样做既给他一种爱兵的形象,又可安慰战前兵卒们不安的心。 早饭是米饭炖菜,唯一的遗憾是没有酒肉,不过味道还不错。众兵卒纷纷站起身给他行礼,他摆摆手让大家不用多礼,继续用饭。亲兵送来与兵卒一样的饭菜,他啧啧有声的拨拉了两口,道:“味道还不错,只是没有酒肉!” “呵呵!”众兵卒齐声一笑,一些老兵道:“回将军,我们有两月都没吃过肉了,可真想的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肉。” “今天!”韩信把大黑陶瓷碗放下,道:“今天下午,最迟到今天夜里。等打垮了张耳军,我保证让大家把肉吃个够,把酒喝个饱。” 三万兵马打十万大军,被几场胜仗激励的兵卒们虽然有信心,可也不敢相信在一日之内便可拿下张耳军。 “你们不信?”韩信反问一句,站起身道:“我敢跟你们打这个赌,今天要是拿不下张耳军,不能让你们吃上肉喝上酒,我韩信这辈子都不吃肉不喝酒了。” 第四部 击汉 第二十二章 佯败诱敌 见夜幕中一支兵马从营垒前经过,众将士纷纷请令要征,张耳把头摇了摇,并不应允。 杀敌杀主将,战敌战主力。这是张耳一直以来奉守的为将准则!依他对韩信的了解,认为这个人年纪轻轻就可成为‘漠北’国的一员大将,独挡一面,率二十万大军东征西讨,从未有过败绩,一定是个很骄傲的人。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让他偃旗息鼓悄悄的行进还不如杀了他。不管去哪里,势必会大张旗鼓,仪仗开道,耍足了威风。所以,他认定这不过是支诱军,其目的就是为了把他吸引出营垒,好给后边的主力创造以少胜多的机会。 “注意观察敌人动向,有何风吹草动速来禀报!”张耳吩咐值夜的将领,放心的回头朝大帐走去,不经意看到营垒背靠的大山,心头一紧。他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在内心里嘲笑自己太过谨慎了,这座秃山上不多的树林中能藏多少敌军,充其量不过五千,这丁点的人马对于他营垒中多达十万的兵马来说,算得上什么威胁。 以比敌多三倍有余的兵力,又在此休整一天以逸军待敌疲军,张耳很安心的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很沉稳很香甜,天大亮他方睁开眼,瞧见帐外有将领等候,起身梳洗完毕,道:“何人在帐外?” “是末将!”一员小将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道。 张耳认得这员小将,此人曾在陈余袭击其大营时救过他一命,因此破格被他擢升为前军副将。 “起来吧!”张耳道:“大清早的独自前来我大帐之外,可是敌军有什么异动?” “深夜从我军营垒经过的那支敌军。在郑国渠边上结了一阵。末将觉得此阵实在可笑。就来请将军前去看看这里边是不是另有玄机,因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所以不敢惊挠了将军地美梦!”前军副将道,把帐幔撩开,让张耳步出大帐。 张耳一边往营垒前走,一边道:“说说,敌军结地这阵有何可笑之处。” “末将追随将军日久,耳闻目睹,兵法上也算是略懂一二。知道行军布阵应该右边和背后靠山,前边和左边临水,我们的营垒也是依据这样的道理结下的。可敌军却违此兵法而行之,竟背水结阵。也不知他们的将领是不懂兵法呢?还是嫌自己的性命太长,因此布下了这个速死的营垒。” “哦!”张耳的面色沉重起来。要说韩信不懂兵法。无论如何他也是不信的。能打败陈平与夏候婴地人怎么可能是个不懂兵法的人。那为什么会背靠水而结阵呢?难道正如眼前的这个小将说的那样。韩信嫌自己的性命太长,竟要自杀不成? 他曾听到过一个传说。说地是现在地漠北王李信曾以几千人在黄河边结下一阵迎战匈奴人地数万大军。此阵成新月形,开古阵未有之风。谓之曰偃月阵。韩信很早就跟随李信,自是知道此阵,莫非是想靠这个阵像破匈奴人那样破他? 张耳在大权在握之后,曾经在水边试演过此阵,发现此阵确实可成新月形,因为当兵卒们逃到河边见退无可退,反身攻击时新月形自成。可此阵必需得让一个得高望重的大将指挥,靠他地威望来压服兵卒听令才可激励士气固守,若是压不住兵卒,新月很快就会被冲散,阵形一乱,兵卒们就会如同被赶下水地鸭子一般,全部祭了水龙王。 这是个防守型的阵形,热衷于进攻阵形地张耳自是不会把此阵瞧在眼里,虽然李信曾用此阵胜过匈奴人,但张耳却有自信凭借十万大军把在水边结阵的敌军全部赶下水去,因为他不是无能的匈奴人。 远远的,张耳就听到前沿阵地传来将领们大笑不止的声音。走到阵前一看,果见十里开外的郑国渠边上敌军挖了营垒,不过尚未结阵,不知到了两军开战之时是否会用偃月阵来对付他。 “将军!”众位将令终于止了笑,围在张耳的身边拱手道。 “大家起的都好早,‘瓤口’的韩信主力可有什么动静?”张耳还了一礼,问道。 “敌军昨夜四更天拔营而行,目前离我营地不过十里,估计半个时辰之后就会从我军营垒前经过?”一名将领道。 “将军,据探子报,韩信在‘瓤口’附近布下数千人马,似是怕后路被断,又像是为后援兵马扼守通路。我们用不用派出人马拿下‘瓤口’,断了韩信的退路,亦绝了其后续人马的进路。”另一名将领道。 “我倒不怕他的援兵赶来,反而怕他一见我们要去断其后路,吓得连忙后撤,白让我们在此设下营垒等其前来!”张耳呵呵而笑,道:“先不急着去夺‘瓤口’,等解决了韩信这三万人马,再去不迟!”…… “令:战鼓齐鸣,大小各色旗等一率展开,把那面将旗给我升到最高!”眼瞅着离张耳的营垒越来越近,韩信下令道。一时间各种响器齐鸣,各色大旗迎风烈烈,如此一来倒不像是一支准备一场大仗要打的兵马,而像是得胜回朝的凯旋之师。 敌营垒中奔出一支人马,大约两千人左右。韩信手中令旗一挥,大军停下脚步,一支相若的兵马呈锥形阵迎了上去。两军交锋,韩信派上前去的人马突然阵形一变,由锥字阵形变为一字长蛇阵,又由一字长蛇阵变成雁形阵,把张耳派出的这支人马完全包围了起来。 无论韩信人马如何变阵,张耳的兵马总是以圆形阵对之,不紧不慢但始终目标如一朝韩信大军前移动。这是张耳派出的一支探军,目的简单而明了,为的就是探一探韩信兵马真正。 韩信又将令旗一举,战鼓之音顿变。从阵中又走出一支人马。人数依然为两千人,每人肩上扛了一柄卷起来地旗帜。营垒观战的张耳并不以为意,他派出去的这支人马以长盾保护,里边隐藏大戈长枪手,只要阵形不乱,敌人就算用一万人马来破也是不能,何况这次前来的不过是两千旗手。 中间是被围起来的张耳兵马,外边是起包围作用的韩信兵马,最外一层的是刚刚赶到的旗手。等旗手把手中卷起来的旗展开。用旗把里边地情况全部遮掩起来,使得营垒里的敌军看不到里边的情况时,起包围作用的那支人马突然再次变阵,以七人为一队,分出数十个小型甲字阵。这种小阵。前边的两人各用两杆长枪结成一杆长枪。后边两人用手紧拽前边两人地腰带并用肩去扛前边两人地背。后边三人依次而立。解下腰间轻弩上弦搭箭,紧随在队后。 前边地人手持长枪顺着盾缝把长枪插了进去。然兵四人分开朝两边走。把盾缝拨开一条大口。第一个持弩的把箭射到持盾地身上,马上坐在地上用脚把弩弦拉上。上了箭。第二个持弩地把箭射出马上弯腰半蹲把弩弦拉上,搭了一枝箭。第三个把箭射出后,就站在那里拉弓上弦。当第三个把箭射出去后,第一个的弩已经上好,站起身又射出一箭。 如次数番之后,敌人圆形阵最处围地盾牌阵已被破,里边的长戈大枪手没有盾牌的保护顿时暴露在弩箭的攻击范围之内,一个波次的弩箭射毕,敌人全部倒于地上。这时,旗手们收了旗,两队人马依次退回韩信军中,营垒中观战的敌将谁也没有搞明白韩信是如何破了圆形阵,更别谈去明白韩信究竟有多少实力! “派一支万人队去冲击他的阵营!”张耳气急败坏的道。营垒大门洞开,一支装备精良的万人队冲出营垒,前边是三排持盾的护军,两侧由长戈兵护住两翼,中间则是弓箭手。 这是一个典型的玄襄阵,在秦军中作战时,韩信使用最多的也是这个阵。不过由于兵种的不全,张耳派出的这支人马根本没有办法与秦时期的玄襄阵比美。 按秦兵制,标准的玄襄阵应该是由弩弓打头阵,长戟位于中阵,大戈随之于后,再由长矛压阵,战车护住两翼。开战之时先用射程远的强弩攻击,射毕,弩手由两侧退往阵后,接着由长弓射击。 弓箭射完,长戟出阵,后边随着大戈、长矛,要的就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直到把敌阵彻底的撕裂剿灭。 对付这个拼凑版的玄襄阵,韩信有无数种方法可破之,然而他要的是速战速决,为了能把营垒中的敌人全部吸引出来,他并不打算破敌这个玄襄阵,而是以一个满天星的阵法对之。 所谓满天星,亦就是一个散阵,由各个兵种每出一人组成无数个小阵各自为战。从外边来看,此阵似乎杂乱无章,形同被破的大乱,不堪一击。然而这个阵看乱非乱,瞧着不堪一击,里边却杀机重重,各兵种之间以个体互相配合,攻守有序,威力大的惊人。 这阵练起来不易,指挥起来也极其不易,一个闪失大阵就由假乱变成真正的大乱,被敌人不费吹灰之力的破了大阵。若不是因为这二万人马都是精兵,韩信又在平常里多加演练,他还真不敢在此时使出。 两军很快就接上阵,戈兵、戟兵、弩兵、弓箭手外加一个长矛手,五人自成一阵,合五人之力对付一个敌人。使得敌人躲过了弩的射击躲不过弓的射击,躲过了弓的射击躲不过戟的刺杀,躲过了戟的刺杀又躲不过戈的勾杀,就算运气好的出奇,前边的四杀全部躲过,后边还跟着一个长矛手呢。 陷入阵中的张耳兵马明显的感觉到四伏的危机,每前进一步都意味着将付出众大的伤亡,更可怕的是入阵就如同被摆在板上的一块肉,生死已由不得自己,该在何时死以何种方法死,全看对手的高兴与喜好。 但,观战的张耳等人却没能察觉出这里边的凶险,还以为一万人马已破了韩信的两万人马,为了速歼被破的韩信兵马,张耳又派出一支万人队。 一个时辰之后,韩信露出败意,抛旗弃鼓,丢盔弃甲,人马开始朝河边退去。早在河边扎下营垒的兵马打开营门,放韩信等人入垒,与追击上来的张耳军在渠边展开激战。 让韩信把全军都拉到渠边也是张耳的意思,只有这样才能实现他把韩信军全部赶到郑国渠里淹死的愿望。张耳率领将领出了营地,捡起韩信丢弃的各种大旗,拿着一面绣有‘韩’字的大旗回头对众将领道:“韩信历经十数战而无败绩,如今却败在我的手上,看来这是天要灭绝他!” “全靠将军奇谋妙算,不然哪能打得他大败!”众位将领巴结的笑道。 “今其已被困于郑国渠边,这叫做作茧自缚!那两万迎击上前的兵马战力还没有到能把其赶入郑国渠里的实力,看来得调齐兵马全力以付,方能在正午之前结束这场战斗!”张耳顿了顿,道:“传我将令,令营中各路兵马倾巢而出,目标——郑国渠边的韩信兵马。此战胜,我将亲自去禀汉王,为诸位将军请功。” “遵令!”诸位将军拱手领令,回到营垒之中调集各自部下人马,赶往韩信的营垒前。张耳心满意足的回到营中帐内休息,等待着全军大胜的消息,此时营中人马不过数百人。 第四部 击汉 第二十三章 收降张耳 布手扶一株歪脖老树,用千里眼观察着山上的情况。自是把韩信怎样将张耳的探军剿灭看了个清清楚楚,心中暗叹李信让韩信独掌一军不是没有道理的,最少这样的阵法他就排练不出来,破阵杀敌全凭一个勇字。 当看到张耳用一万人马把韩信阵营破了个大乱,英布着实替韩信捏了一把汗,看得久了方明白韩信这个阵看似被破的大乱,其实乱中有静,杀伐进退有序,并非大乱而是有意的在诱敌深入,更加的佩服起韩信来。 等到张耳军从营垒中尽出,他折而返身入密林,上了战马把镗往前一指,道:“想必你们也等的不烦了吧?机会终于来了,都起身随我冲击敌军营垒,按事先计划好的把敌营垒中大旗尽数换掉!” 兵卒听令,纷纷跨上战马,手持兵器随在英布身后朝山下冲了过去。 张耳正居于帐内案前,手持一卷‘太公兵法’细细琢研。突然,几案轻轻一颤,他也没在意,继续的看着书。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背后的山崖因为树木稀少时常有巨石从山上滚落,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然而,这次的颤动显得与以前稍微的有些不同,竟连续不断的颤了起来,并伴随着隐隐的雷声。“莫非要下雨?”张耳自言自语了一句,把书放下,走出帐外手搭凉棚朝天上看去。 十月份的天气依然有些燥热,带领着全副武装土兵的张耳早就盼望着能来那么一场秋雨,使闷热的天气显得凉爽起来,不然他真害怕把兵卒们热出病来影响战斗力。可。天空晴空万里。白晃晃地日头正挂在中天,莫说下雨,就是连一块云彩也没有。 隆隆地雷声仍在四周响彻,张耳低下头四处打量雷声从何而来,一个亲兵神情惊恐的指着他的背后,结结巴巴的喊道:“敌……敌……敌……” 张耳转过身朝山上看去,这时那个亲兵终于把话完整的喊了出来,道:“敌军来了!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不用亲兵告诉他。张耳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敌军来了! 山上弥漫着一团沙雾,一个魁梧的壮汉拿着一件奇怪的兵器领着那团沙雾正朝营垒冲来,犹如一个天将下凡。营垒四周有沟有堑,周围还有丈高的栅栏环绕,敌骑想冲入营垒并非是件易事。除非他们能从营门冲杀进来。所以。张耳并不显地慌乱。回身正要吩咐亲兵传下令去,让留在营中的兵马把守好营门。还未开口下令。他又发现营垒中的兵马倾巢而出前去对付渠边的敌人后。营门并没有关闭,而是敞开着大门。就像一个人朝外伸开双臂在欢迎得胜回来的兵马。 营门是兵马进攻退守地闭经之路,也是敌人想攻入营垒地最后一道防线,所以这门造地极重极厚,每一次的开关都需几十人同时用力,很是麻烦费时。 张耳开始怕了,害怕营门还没有关闭之前,敌骑已冲杀了进来。强作镇定地道:“快,快叫人把营门关闭!” 英布冲杀地门前,营门还有一尺的距离就要关闭。门是朝外开地,所以外边亦有二十多人在用劲推着门,见到英布凶神恶煞的杀来,都从门缝里挤着往里逃。这也给英布争取了一点的时间,纵马快速奔上前去一紧马缰绳,马儿踏起前蹄踏在左边的那扇门上。 受这股巨大的冲撞力,左边那扇门轰然关紧,右边那扇门开的口反而有些大了。居于里边的人顾不上再管外边的人死活,拉着门就要把门关紧。 英布的马还架在门上,坐在马上的他完全倾斜着。眼瞅门越关越紧,也顾不得再等马蹄落地站稳,将镗往门上一格,用力把门往外拨。可一人之力哪敌得了众人之力,马都被他带翻了,门不仅没有被格开,往里又关了许多。 马翻地的瞬间,英布把镗往地上一戳,借力飞身上了门。一脚蹋左门,一脚蹬又门,想借双脚之力把门蹬开,依然是不够力。他将镗提到手上,探身把镗往门内一递,连刺带扫划伤刺杀数人。其他人见他勇猛,使的兵器又锋利,不敢再在门口呆,纷纷后退。英布一个劈腿,把门撑开一个可容一马过的大口,飘然落下跨到刚刚站起身的马背,举掌往马臀用力一拍,骑马闯入营垒,如入无人之地,直朝中军大帐奔去。 也许杀了三十几人,也许已杀够四十人,英布根本没有功夫去算自己杀了几人,赶到张耳的面前把马停了下来。 “我见过你,你就是张耳!”英布轻抬镗尖指着张耳,傲慢的道。 “你要干什么?要杀便杀,我若皱一皱眉头不算是英雄!”张耳的额上已沁出一层汗,鼻尖也挂着许多汗珠,不过并不十分怕眼前这个额上刺了个囚字,不用刻意的去妆扮已如凶神一般的英布。他身边的两个亲兵互使了个眼色,一人拿戈一人持剑,分左右朝英布袭杀,想趁英布与张耳说话的时机,将英布斩杀。 英布的眼睛直盯着张耳看,似乎跟本没有看到掩杀过来的两个亲兵。可当亲兵持戈就要刺来、拿剑就要劈来,持戈的亲兵胸膛被镗刺穿,拿剑的亲兵被剑割去了脑袋。英布下了马,笑嘻嘻的把剑上的血在裤腿抹去,走到张耳面前,道:“你别害怕,我不会杀你的。我家大王说,你是个贤者,要请你去我们漠北国当大官呢?” 张耳看了英布一眼,又自上而下的把英布打量一番,终于把手上的剑抛在地上,道:“败军之将,焉能受漠北王如此礼遇?” “你倒是个挺实在的人!”英布呵呵一笑,道:“我家大王说你是个贤者,你贤不贤我不知道,不过论打仗的水准实在是不怎么样。先败于陈余。今又败于韩信。看来今后你只能为文官而不能为武将!” 后边传来马蹄声,英布回头看了一看,道:“都办好 “回将军,已把大旗都换成了我们漠北国的旗!”一个千人长道。 “去把营垒地大门关紧了,决不能让敌军再把营垒夺回去!”英布道。 “是!”千人长领令而去,英布回头看着张耳再次地呵呵而笑。 “将军,用不用我传道将令让他们都降了,若是一不小心把韩将军逼到郑国渠里,到时就不美了!”张耳赔笑道。 “就凭你那些乌合之众还想把韩信逼入水中?”英布斜眼一声怪笑。道:“将令就不用你传了,走,陪我入帐喝酒去,我敢跟你打赌,用不了两个时辰。韩信的三万兵马便可全俘了你的十万大军!” 韩信把偃月阵朝前推进了一里。稳若磐石的只守不攻。凭借着三万人马死扛着张耳十万大军的轮番厮杀。张耳军变换十数阵型,始终无法攻破韩信的阵形反而死伤了数千人。顿时各个将领无心再战。商量好了准备退入营垒禀明张耳再作打算。 因为张耳并未随军出征,所以这十万大军无疑是群龙无首。退军之时竟无断路之军,一个个急奔而回,唯恐落到后边被韩信所歼灭。韩信也不尾随而击,分出两路人马朝张耳营垒的两侧包抄而去,自己亲率一万兵马由正面不紧不慢的朝张耳营垒开进。 张耳军赶到营垒前,见营垒插满了漠北军旗,将领们一个个都惊愕的不知所措,以为营垒之中已藏有漠北大军,不敢久留,纷纷落荒而逃。将领们只顾着逃命,兵卒们无人约束更是四处逃窜,队形大乱。韩信兵马已将四处围堵,三面一击,无将领指挥地兵马哪堪一战,弃甲而降。除了战死的数千人,九成往上的兵马都被韩信俘获。 尚未至夜,营垒四周已飘起阵阵肉香,韩信大帐之内更是摆上的丰盛的宴席。张耳受宠若惊地被韩信请到上坐,如坐针毡地被韩信以老师之礼对待。 这了三五日,后续人马都已到齐,韩信把新降地兵马择起优者挑选了五万混入军中,率领二十五万兵马朝‘长武’而去。 面对田荣的屡次犯境,项羽终于忍无可忍地调集全国九成往上地大军组成东征军团向齐国宣战。 楚军已过百万,不足二十万的齐军哪是对手,未见楚军早已放弃城池营垒后退,楚军简直如入无人之地,十多日地时间连下三十七座城池,逼近齐国国都‘临’。也许是愤怒于田荣竟敢率军攻打楚境,而且还打胜了一仗使他的颜面有损,所以项羽每攻一城,放任士兵烧杀抢掠,无论是降兵还是百姓,也无论是老弱还是妇孺,除了那些长相漂亮的美女外一律坑杀。所过之处,城廓尽毁,民房尽焚,一座座原本生机昂然的县池都变成了空无一人的鬼城。 齐兵已退无可退,万般无奈之下齐王田荣只得率军迎战,一战之下大败,兵马四散,田荣由几名亲兵护卫逃到了‘平原’。熟料,在‘平原’遭到盗匪袭击,一代枭雄竟被盗匪斩杀。 过了几日,当一个盗匪无意间看到带有田荣画像的布告,方明白斩杀的那人竟是齐王。在千金重赏的诱惑下,他于野间找到被老鼠咬噬的肢体不全的田荣尸体。还好,头部还算完整,只是颊间被田鼠咬穿了两个洞,能分辨出是田荣。 那名盗贼并未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盗贼,割下田荣的脑袋悄悄的来到‘临’,把头颅献给了项羽。 项羽手捧田荣的脑袋一时无语,顿觉一股落寞袭上心头,让人厚葬了田荣,再封田假为齐王。正要搬师回国之时,各个营垒中传出被一群暴民袭击的消息。 从击杀暴民的尸体上可以看出,这些所谓的暴民绝大多数为溃散的田荣兵马。项羽大怒,加上田假再三肯求项羽剿灭盗贼后再走,于是把百万大军分派数十队大军,令其朝东,朝北各自剿灭,只留三万精兵屯于‘临’。 跟着项羽沿途烧杀惯了兵马,此时没有项羽督阵,烧杀的更为凶猛,所过之处大有寸草不生之势,搞得齐国百姓无法生存,纷纷集结反抗。等到兵马打到‘北海’,回过头一看,暴民不仅没有被剿灭,反而比以前更显的严重起来。项羽的百万大军也就此被吸引在齐国境内,疲于奔命的应付各处的反叛。 时间继续往前走着,很快就到了信王二年正月,刘邦与李信的大会战还没有展开,不过也快了,两路的兵马都集结完毕,只等开战的那一声命令下来。 这年冬天,下了第一场小雪,把‘漆县’到‘长武’,‘黑河’到‘泾水河’之间的这片平原给装扮的银妆素裹,煞是好看。 项羽被吸引到齐国的消息李信自是明了,于是他给刘邦写了一封信,大意是双方暂且罢战,组成一支合军先行去攻击国内空虚的楚国,等杀了项羽之后,再决雌雄。 两军已结阵对恃,罢战自是不大可能,不过刘邦始终不是李信心中的最大威胁,所以他写了这封信,希望能够先行除去心中最大的威胁再说。当然,他心中还有一个担忧,怕这一战,兵马受损太重,到时实力大减,若是项羽平定齐国之乱后转而攻击三秦,将会无法抵御。 两日后,刘邦的回信终于送达,李信小心翼翼的展开一看,里边写着八个大字——要战便战,啰嗦什么! “哈!”李信一声怪笑,把刘邦的来信抛于大帐正中,道:“刘邦领军六十五万,冒充一百二十万大军。他还当自己真有一百二十万大军呢,竟不把我的四十五万人马放在眼里,以为我怕了他!。” 第四部 击汉 第二十四章 长漆会战 大王!”张耳新入李信军中,被任命为谏议大夫。么实权,但可以直谏李信,提醒李信所下的每一道旨意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说白了,这个官职就是专门给李信找别扭的,此中也有以人为鉴的意思。 张耳既是新官上任,自然得点上三把火,更何况他确有些才华,当然不能放过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道:“刘邦虽无百万大军,但六十万五大军比之我们仍是多了二十万。兵书上有云:兵力十倍则可包围,兵力超过一倍才可攻击。现如今,我们莫说十倍于敌,兵力比之敌人尚不及,谈何言战?” “照你这么说,这仗就不用打了!”李信呵呵而笑,半躺于王榻上道:“因为我们的兵力永远也比不过刘邦,更别谈去十倍于敌,只能眼看着刘邦进一步我们就退一步了。” “哈哈!”诸位将领也跟着大笑。 韩敬道:“张大夫莫非忘了韩将军是如何以三万破你十万?” “这……”张耳脸面一红道:“臣身为谏议大夫,直管谏义不管其它。” “大家都别笑了!”李信从榻上直起身,道:“对我的命令提出异义,是张耳的职责所在,不然我留他在此又有何用?而我又不能以威势将其压服,更不能对他这个直谏装聋作哑、不管不问,还请韩将军把他驳个心服口服吧!” “张大夫说的没错!”韩信站起身,朝李信拱了拱手,道:“兵书上有这么一说,可正如大王所说的那样。尽信书不如无书。关于敌多敌少的问题。我们不能笼统地数对方地兵卒人数,应该从全局上边看。首先,我们要清楚,刘邦的六十五万大军中,有近六十万是从雍、塞、翟三国新得的降兵,士兵不够忠诚,训练也都没有达到应该达到的水准,与乌合之众无异,真正的善战之兵不过是他从汉中带来的那几万人马罢了。” 韩信顿了顿。对张耳笑笑,接着道:“我为何敢以三万之众对付您的十万大军?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此!当然,这里边还有排兵布阵等诸多原因,不过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可,我们地兵马之中也多是秦国降兵!”张耳有些不服。梗着脖子接着道。 “对!我们的兵马里有九成往上都是秦国的降兵。但是我们的降兵都经过了刻苦的训练。对军中地纪律以及阵形地使用都牢记心中,又岂是刘邦这群乌合之众可以比拟地?况且。刘邦用兵多用降兵打头阵。而我军用兵则由降兵压阵。用降兵打头阵者,无疑会让降兵误以为这是主将对他们心生隔阂。因为不信任他们所以派他们前去送死,更让降兵无法忠诚。用降兵压阵者,则可以让降兵认为这是主将爱惜他们的生命,怕他们与大军还没有经历战仗,贸然使用出去一来误了大事,二来也白送了他们地性命。所以心中既对主将心生好感,忠诚有加,更是憋着一口气,盼望着能够上阵杀敌展现实力。由此可见,刘邦与我军虽都由降兵组成,可忠诚与战力却有天壤之别,两军交战谁胜谁负,早就一目了然。”韩信道。 “韩将军说地有理,张耳心中也服!可人少的总打不过人多地,两个拳头始终斗不过四个手掌!敌人虽比我们少了忠诚与战力,但比敌少了二十万兵马,谁胜谁负着实难料。”张耳道:“当然,韩将军曾用三万人马战胜过我十万大军。但难不成我军将领个个都如将军一样聪颖,刘邦军中将领又个个都如张耳蠢笨?万不可以一场胜利推及全局,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一步踏错将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不可不小心从事。” “张大夫想的极是周到,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点!”韩信道:“刚才信已说过,人多人少不能笼统的统计人头,这场位于‘长武’、‘漆县’之间的会战也不是一仗就可以打完的。别看,刘邦表面上比我们人数多,真要战起来他的那一点兵马还真没有我们多!” “此话怎讲?莫非韩将军还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法术不成?如果真的有,那张耳可要拭目以待,大开眼界的瞧瞧韩将军的这等神术。”张耳道。 “法术我倒没有,不过胜敌的计策却有千千万万,这些计策又有哪一个不能当十万精兵使用?”韩信昂首挺胸,神情得意的走到挂着‘长漆’地形图的那面墙前道:“刘邦仗着人数比我们多,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古语说:虚心谦躬者长存,骄傲自满者速死!刘邦如此目空一切,也就铸成了他速死的大错!其见我军严密屯守‘长武’、‘泾川’、‘宁县’一带,看不出我们摆的这个是‘品’字形大阵,互为犄角之势严阵以待,还当我军怕了他,龟缩在这三县死守不敢出击。于是,他派出二十万大军,齐头并进分三路朝‘长武’而来,纷纷在‘长武’县前百里左右扎下营垒伺机而动。 这三支人马分别为左路夏候婴的七万人马,右路周勃的七万人马,以及中路张平的六万人马。三路人马离刘邦‘漆县’大军最远的二百二十多里,最近的也有二百里,离我们最近的却只有八十里左右,这说明了什么?” 韩信笑看张耳,张耳细细品味,似乎是明白了韩信语中透露出的意思,道:“将军的意思是把此三路人马吃掉,这样我们与刘邦的人马就相若了?妙!太妙了,刘邦兵马距我军甚近,离‘漆县’甚远,我军四十五万大军战敌军二十万人马,这正合了一倍于敌便可击的兵法精要!” “张耳真是聪明人也,韩信只是稍稍的一点,他便明白过味来了!”李信呵呵而笑,站起身亦走到地形图前。道:“正如韩信所言。兵马人数的多少不在于笼统的去数敌我双方地人头,而在于对阵双方人数地多寡。虽然刘 比我们强大,可他分兵而出与我们对阵的人马也就少们反而在人数上占了上风!所谓彼一时也,彼一时也,战场上谁弱谁强,谁胜谁负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这么说大王同意信调集三县总兵马包围这三路人马的设想了?”韩信喜道。 “不!”李信摇了摇头,道:“夏候婴、周勃、张平这三路大军虽离我军较近,可我军大队人马一动。刘邦必然察觉,会派大军随后跟进。到时若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剿灭这二十万大军,将会陷入刘邦后续人马的混战之中,就算胜利也是惨胜,将来如何对付项羽?我有一策!” 李信笑了笑。环视周围的一将领一圈。道:“刘邦收我书信。还以为我定是怕他不敢与之一战,会令这三支人马再度前移。我想。应派出三支精兵。总数为五到十万,对敌速战速决。在刘邦反应过来之前,拿下这三支人马。” “这么说要以一敌二或者以一敌四了?”韩信面露难色的道。 “正如你刚才所说,以我精兵对敌乌合之众何需那么多人马,派出这么多的人马我都认为有些多了。”李信哈哈笑道,友善地拍了拍韩信的肩膀。 “可……”韩信想说刚才那么说完全是为了说服张耳,其实刘邦兵马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一击。而且,这三路人马的大将分别为夏候婴、周勃、张平,此三人也都算是有本事的人,不然刘邦焉敢如此放心大胆地令这三人率大军前压。可他还没开口,李信已经拦道: “人马不能太多,我看还是以五万为数吧,派地多了刘邦会起疑心,在我们还没把他地二十万前军拿下,就派大军迎来!” “啊!”众将领全都异常吃惊的呼道。 “险是险了点,不过并非没有胜算!”李信抬起头,道:“五万出击,五万后援,再令‘泾川’、‘宁县’地兵马悄悄朝‘长武’集结,等到拿下这二十万兵马后,迅速离城与前军会合!”李信中指在‘长武’与‘漆县’中间标注有‘五龙’字样地地方一指,道:“我要在此以四十五万对四十五万,大破刘邦兵马。” 见李信决心已下,众将领不好再说什么,纷纷给张良使眼色。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张良站起身来道:“大王决心已下,我等只能领令!但不知大王可否给我等透露一下此战将以谁为主将,谁为副将,又将以何计破敌敌二十万大军?” “此战以赵梅为主将,韩信、英布为副将!”李信刚说了一句,赵梅吃惊地把手中的樽丢落在地上。一直以来,她以一女子身份,袭其哥哥爵位当上了猛虎营统领的高位,军中早有议论。说什么的都有,甚至于西击匈奴无功而返的责任也都推到了她的头上。 此次出击刘邦兵马的二十万大军,赵梅也是有些想法的,战匈奴,战富平,两战未立寸功,她早就想打一场仗以证明自己的实力。不过她没有敢想当这个主将,更何况去当功勋卓绝的韩信与以勇冠全军的英布两人的主将,她那不大的心里只不过巴望着能当一个冲锋陷阵的前锋罢了。 韩信与英布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如刚才那样刚毅,看不出是喜是怒。可赵梅似乎看到两人心里的不服以及对她的鄙夷来,正要起身请辞,身旁的亲兵队长李敢碰了碰她的手臂。赵梅回头一看,见李敢的眼里满是自信与鼓励她的神色,顿时心中豪情万丈,起身道:“末将赵梅领令!” “好!”李信点头而笑,道:“韩信,英布,我知道你们面色自若,其实心里颇不服气。可这一次是否能胜刘邦前军全看赵梅手下的骑兵营是否能发挥巨大的威力,连破周勃、张平、夏候婴三路大军,她不为主将谁夫我指挥骑兵?” “臣未尝不服,一切听从大王号令!”韩信、英布起身道。 “嗯!大家同为一军,自当团结才好!”李信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上次我亲率大军西击匈奴,历经数月而寸功未立还在一不留神的情况下把三秦之地给丢了,你们在底下颇有议论。但,那次也并非没有任何的收获,最少让我明白了如何用骑兵冲锋陷阵! 以前我们太傻,学着匈奴人的样子一窝蜂的让骑兵向前冲,能战胜就大胜不能战胜就败逃,使重金装备出来的骑兵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这些日子我也没闲着,不断回想与匈奴骑兵对阵的场景,终于让我想出适用于骑兵的阵法!” “是何阵法?”对于阵形已至痴迷的韩信忍不住问道。 “此阵名曰‘车悬’!”李信摇摇头笑道:“其实以你韩信的眼力,只要扫一眼就明白这只不过是对步兵锥形阵的改变,两骑之间的宽度比锥形阵大了些,深度比锥形阵小些罢了。这两个月,我调齐全军马匹得马二万匹,又让赵梅试练过两次,由她率两万骑兵两万步兵突击中路的陈平六万人马应该是没有问题。” “这么说可供我与英布指挥的人马也就只有一万人了?”韩信问道。 “英布勇猛,可感召其下兵卒都如他一样英勇,所以以五千之众抵抗右路的周勃七万人马三个时辰,应该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英布把胸膛拍的震天响,道。 “你韩信随便使个阵形都可当十万大军使用,对付左路的夏候婴人马并坚持到赵梅前去破夏候婴的阵形亦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韩信点头道。 “如此,一日之内便可破了夏候婴等的二十万大军,三天后于‘五龙’与敌展开决战!”李信握拳狠击墙上挂着的地形图一下,道。 第四部 击汉 第二十五章 车悬大阵 . 平见过马,杀过马,分过马肉亦吃过马肉,可是今天见到如此众多的马。那一匹匹云集在阵前,如乌云压顶一般,让阵中的兵卒打内心里生出惧意的两万匹马。 马又高又大,虽然没有凶猛可撕裂一切的獠牙,可它结实的肌肉,强壮的四肢,坚硬的四蹄以及奔跑起来如风的速度都让不熟悉马的人心生畏惧,更何况是两万匹的马。 面对如此众多的马张平一点也不怕,就如同杀过的人多了不惧任何人的道理一样,杀过马吃过马肉的张平也不怕这么多时时用前蹄跺击大地,从鼻孔里喷出热气并伴随着一声嘶鸣的马。 看到这么多的马,张平首先想到的是如果把这些马全都杀了,手底下的将领兵卒按照级别每人能分到多少的马肉,要是推及全军,每人又该分到多少的马肉。接着他又想,若是不杀马,又该如何给手下的将领兵卒分配战马,如何分配才能让分到马与没分到马的一样高兴,不会因为分的不公而发生争吵、矛盾、械斗。 继而张平又想了许多,可他唯独没有想的是该如何去破这个蠢蠢欲动的马阵,以及跟在后边尚未赶上前来的敌军步兵方阵。或许在他的脑海之中,所谓的战马除了刺探敌情,通风报信之外再没别的用处。又或者他以为这也许是漠北与匈奴战的太久的缘故,因此用匈奴的马战方式前来对付他,而匈奴人的战法他也听说过,不过是有利而往不利则返,他自信凭借组建的鱼鳞大阵可以抵得住任何的攻击,包括最恐怖的战车冲击,何况仅仅是匈奴人的马战方法。因此并不把这些战马放在眼里。 张平确实有这份自信,所谓一根筷子易被折。十双筷子抱成团。行军打仗,靠地还是万众一心,而他凭借着公平与公正早在军队之中树立下别人不可启及的威望,说一句话没有人不听也没有人不信服的,让六万大军同结如一人,试问天下谁能敌? “前面是什么?”张平亦察觉出兵卒的恐惧,笑笑道:“前边是够我们大吃月余的一堆肉!等打赢了这一仗,我保证大家再不会见到肉而眼冒绿光。会变得一闻到肉味就心中犯起一股恶心,掩鼻而过!” “哈哈!”众兵卒把他的话传散开去,大家一笑。心中的恐惧顿减。 张平本来是想摆个锥形阵或者锋矢阵,可他这个想法一提出,大家纷纷反对,虽然没有人明说。但他清楚各位将领极其隐晦的话语中藏着地意思。不就是认为他身体瘦弱。摆锥形与锋矢这两个冲锋阵形无疑是自杀,还是摆鱼鳞这样的防守阵形比较稳妥一点。 对于部下这种瞧不起人的想法。张平并不生气,明白他们这是为他好。想把他藏在鱼鳞阵地后边多加保护。要是用锥形阵或者锋矢阵。他就只能单枪匹马的在前领着冲锋,那样一来死亡的机率确是蛮大的。可。以六万对敌四万,在兵力上占优地情况下却摆了个防守地阵形,这多多少少让张平咽不下这口气,心中暗笑: “如果敌人也摆出个防守阵形,难道我们两军人马就在这里干耗下去,这不成了笑话了!” 当看到敌人骑兵慢慢展现出锥型的阵式,陈平松了口气,一来佩服敌人敢以少冲多地勇气,二来也暗叹不会在此干耗下去。用密集重压的鱼鳞阵对付什么样地冲击兵种都是占便宜地,除非敌人使用霸道的战车冲击。不过张平很放心,因为他已观察了良久,敌人全军之中并无一辆战车。更认他惊叹地是敌人后边跟进的步兵方阵竟摆出个鹤翼阵,两翼迅速的拉长,似乎是想把他的鱼鳞阵包围起来。 “他们究竟在想干什么?” 张平惊诧的暗道一声,如果要是让他知道与他对阵的是个女的,只怕他这份惊诧将会更强烈十倍。 “将军,步兵方阵已经集结完毕!”李敢从车悬阵的后阵快马赶到赵梅身边,拱手禀告道。 “李敢,我的心里有点忐忑,总觉得凭借两万骑兵冲不破眼前的鱼鳞大阵!”赵梅拿着千里眼,指着眼前的敌军道:“他们人挤着人,枪压着枪,就如用人堆起的一座肉山,山上遍插用枪组成的树林。当初,我们以数千骑兵突击匈奴人的营过尚且突击不进,如今用比突击阵形松散许多的车悬阵能冲破眼前的这道枪林吗?” “此阵既是大王想的,里边一定有他的道理。大王说,将来昂贵且笨拙的战车一定会被威力更加巨大而且相对来说便宜的骑兵取代。我想,这里边也是有道理的,鱼鳞阵既能被战车所破,一定也能被骑兵所破。”李敢道:“此地离右路的英布尚有十数里,也就是说在两个时辰之内必须拿下此阵。事不宜迟,请将军下令破阵!” “要不,我先率领一千骑去试上一试!”赵梅迟疑了一下,道:“若此战将大王辛苦组建的两万骑兵尽损,我如何有颜面再去见大王。” “不!”李敢厉声一喝,道:“敌人兵马六万,用一千骑兵去攻无用!” 赵梅把脸一寒,李敢意识到自己官微职低不能如此对主将说话,语气一转,道:“这就好比是用战车冲阵。百辆、千辆很容易冲破的敌阵,用一辆乃至十辆去冲击,则会被敌阵所破。不是说战车威力不行,而是因为敌我悬殐太大,用一千骑前去试阵没有丝毫的意义。而且被损之后大涨敌人士气,我军士气则大减,不如一击而破敌阵!” “有时候我真觉得这个主将之位应由你来当!”赵梅黑若深潭的眼眸含情的看了李敢一眼,道:“那就听你的,一鼓而击破敌阵!” “将军意欲干何?”李敢调转马头拦在赵梅的马前,道。 “率军破敌大阵啊!”赵梅道。 “将军乃全军士气之 亲自上阵冲击,若有损伤全军士气将大减。我骑兵面前的一个敌人,而是要对付三个敌人。以两万骑对付敌军二十万,岂能容将军前去冒险?望将军大局为重,留在此处坐阵指挥便可。” “可……”赵梅半晌说不出话来,恨恨地对两旁擂鼓鸣金手道:“擂鼓!” “咚……咚……咚……”鼓声不紧不慢的敲了起来,每一声鼓点都与马儿悠闲慢走一步的时间相等。两万匹战马开始朝前移动,慢慢悠悠的边移动边整理着阵形,排好位序。 正前端,是以骑兵营的骨干。亦就是那些一早就在骑兵营里干的老兵为主,他们人人都有无缝全铠,装备的兵器也者齐全。跟在他们后边的是新组建地骑兵营。呈一个梯形模样。再后边的是新加入的一万五千多匹战马,他们地马技与马上作战的技巧还都不娴熟,然而这也没什么,让他们前来无非是凑个人数。给阵形平添一些威势。真正起破敌阵作用的是最前边的五千骑兵。 三个方块组成一个锥形,一步一步地朝敌阵走去。突然。鼓声一变,开始以“咚……咚咚……咚……咚咚”地节奏敲了起来。 尾随在后边的鹤翼阵一动。就如鹤猛地把两翅一振。两翅向前伸迅速的朝张平鱼鳞阵地两翼包抄了过去。刚刚还有些锥形模样地骑兵阵大乱起来,马儿全往中间挤。形成一团,混乱而不堪的朝鱼鳞阵奔了过去。 张平哑笑一声,连连摇头,回头对身边地一名谋士道:“我就说吗?一队骑兵摆什么阵啊,马儿能如人一样听话吗?畜生要是能跟人一样听话,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这不,才刚一冲击就乱了起来。” “就是!刚才小臣也以为敌人会摆出个什么新奇的马儿阵,还打算大开眼界一番呢,没想到才刚开始就大乱起来,此仗看来是上天给将军送了一件大礼!”谋士谄笑道,还想奉承些什么话,脸色猛然一变。放在轩车帮上,拿着一把蒲扇的手一颤,扇子从手中滑落,飘然掉在了地上。 马的阵形是乱了,可马越是乱的没有章法,狂奔的架势越是凶猛吓人,就如一群没头的苍蝇,不顾一切的朝前压来。又如卷着一团遮天蔽日黄沙的大风,毫不畏惧的朝张平的鱼鳞阵压来。 马就跟受惊发疯时的样子一样,骑手们好像也控制不了马,任由马儿向前急奔。如果骑手们还能控制得住马,或许鱼鳞阵里的兵卒不会像现在这样害怕,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你纵马上前杀了我的同时我亦拿枪伤了你或是伤了你的马,谁胜谁负完全是看谁先抗不住,害怕的想往后退因此让阵形大乱。可如今马儿就如疯了一般,敌人骑手们根本没有办法撑控,因此,鱼鳞阵中的兵卒们无疑认为敌人只会进而不会退,自己将死在发疯的战马的乱蹄之下。这如何让他们不怕! 可谁也没有发现马的阵形大乱,但马踏地时的脚步却出奇的一致,每跑一步,地上就传来一声巨响,同时伴随着的是大地为之一晃。或许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听到了那一声声巨响,也感觉到随之而来的一阵晃动,可是谁也没有把这些与马阵并未在乱联系到一起,潜意识里让自己更加的害怕。 一个个兵卒心中的恐惧已到达极点,腊月的天气里额上还是渗出了冷汗,手心里也蛮是汗水,滑滑的让人腻歪,不时的把手中的长枪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现在,要是让他们能不与这些狂奔的疯马相遇,有一个保住性命的机会,,他们一定会丢弃武器用尽所有的力气躲过这群疯马。 战鼓之声再变,由“咚……咚咚……”变成“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在距敌阵不过五百步的地方,纷乱之中,马挨着马人挤着人的马群再变,由一片混乱再成有锥形的外型,马与马之间的宽度横拉,大约拉到一丈五左右的距离停下,而马与马前后之间的距离更加紧凑,基本上是后马马头跃过了前马马头半头。 惊恐之下的张平兵马眼见挤成一团的马群突然分开,中间的距离足够逃生又不能让所有的人避免被马蹄所伤,条件反射的往两马之间的中间方向挤,去避过高高扬起,一蹄下来可使人重伤的马蹄。 密集防守的鱼鳞阵大乱,一队队骑兵如入无人之地在张平的兵马中穿过,把张平的人马分成无数个长条形块状,马上的骑兵随意的挥舞着手中兵器,不管把马侧的人是否杀死都马不停蹄的朝前冲去,反正后边的人会再补上一刀的。 终于,被马分开的兵卒明白过来之所以被一个个飞驰而过的骑兵攻击,是因为手中的兵器。把兵器抛于地上跪下身举手投降,才算是活了命。那些居于后边的兵卒,暂时还没有被狂奔的马儿冲击,则纷纷的四乱逃去。可惜,他们已经被鹤翼阵包围,就算是侥幸的从稀松包围的鹤形阵中逃出,但两条腿的又如何能跑过四条腿的,不是被紧追上来的骑兵砍杀,就是跪在地上投降方活下性命。 “赢了!”赢的是如此轻松让赵梅暂时还有些不敢相信,两行泪忍不住就顺着脸颊流落了下来。当李敢提着张平的衣领把他提到她的面前时,她才敢相信确实是赢了。下了马亲自给张平松了绑。 这时,张平才发现敌人的主将竟是个女的,揉了揉被绑的还有些发疼的手腕道:“你是个女的?刚才冲击我阵的阵形是个什么阵?” “它是我家大王想出来的,名叫车悬!”赵梅轻启朱唇道。 “好霸道的一个阵!有此骑兵大阵,李信想不得天下都难!”张平错愕的道。 第四部 击汉 第二十六章 英布被围 . 布率领五千甲士藏在一座小山上,向阳地方的士地早阳的山坡后仍然覆盖着一层不厚的皑皑白雪。他令兵士们以白绢蔽体,全部躲藏在山坡的背阳处,远远看去那里仅仅是白雪,根本无法发现这里竟藏着五千人马。就算你站到这座山坡上,如果不是事先明了这里藏着人马,仔仔细细的去观察依然不会发现。除非你一不小心的踩到了其中一个人,听到那人的惨叫,感觉到脚下的一时松软,才可能发现他们。 冬日里,背阳的山坡上总是有朔风吹来,发出尖利的呼啸,打在裸露在外的手上、脸上如刀割一般。英布暗自思量这也许是他所遭遇过的最冷一个冬天,或许去年前年的冬天比这个冬天还要冷,只是时间相隔的久了竟忘了那时的冬天是如何的冷法。他忍不住把手往嘴前凑,小心的不去用力扯动盖在身上的绢布,怕将绢布从压在四角的石头下扯动出来,对着有些僵硬的手哈了几口热气。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想是其他的兵卒见他如此也跟着如此做,使手稍微的暖和一些。英布回头瞪了一眼,小声低喝:“保持安静,敌人就快来了!” 此座山坡正好在周勃七万人马的必经之路上,英布他们赶来的时候,周勃的前军距此不过五里地。已经等了一个时辰,确实应该来了。 又过了大约两刻钟,英布先是听到几匹马奔跑的声音,接着便看到驶过来三匹快马,赶到山前时停了下来。其中的两个骑士并不下马,吩咐着另一个骑士下马到山上看看。从穿着上可以看出,下马的那人爵位比马上的一个骑士低了一级比另一个骑士低了三级,所以他虽然极不情愿但迫于命令还是下了马。从肢体上的动作以及面上的表情都可以感觉出他对于这个命令是多么地愤慨,往山上走的时候更是用马鞭愤怒的抽打着裸露在外的石头,借以发泄心中不平的怨气。 那人只是往上走了大约百步,山上刮来的寒风实在冻人,他紧了紧领口,耳听风声如狼嚎一般,再也不愿往上走一步,对着下边喊道:“上边白花花的一片雪。没有一个人。要是有人,也早就被冻死了!” 山下级别最高的骑士正要怒喝那人再往上走,级别略低地骑士道:“早就传言漠北的李信已被我军吓破胆。藏在‘长武’县不敢出城一步。这大冷的天,此处又位于风口,要是真有人藏在山一边也早就冻成冰人了。我看,我们前来探路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级别最高地骑士略一思量。对山上的骑士招了招手,道:“下来吧!”等到山上的骑士下了山。三人快马加鞭的又朝前驶去。 “好险,要是再上前五十步。非被他发现了不可!”英布暗道一声。把脸贴在雪地上听去,隐隐可以听到大军行动时所发出地特有闷响声。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周勃地一支先锋千人队快步走到山下,摆出三道横队,持弩朝山上射箭。开始,英布还以为是刚才的探马发现了他们,只是佯装没有发现退下山去把他们稳在山上,向前跑出他们地视线后绕了一个大弯去通知后边的人。等山下地持弩手连射三波箭后,他发现刚才地探马并未发现他们,山下的持弩手所以向山上射箭,只是不放心刚才地探马,于是用箭再探一次,看看山上似乎有人躲藏。 箭矢以每波十步的距离往山上推进,再射上几个波次就会射到他们埋伏的地方。对于兵卒受箭不发声,让敌人无从得知这里是否有埋伏,英布还是很有把握的。可是,这里是一片洁白的雪地,中箭的人能强忍着不发出声来却无法强忍着不流出血来,只要有一片鲜红的血迹在雪地里呈现出来,山下的人就能明白上边有埋伏,大军便会不前,周勃将派出多于他们的兵卒前来剿灭。 英布心急起来,这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本来,他是想等到周勃军马鱼贯在此通过,当周勃的轩车经过时他带领兵卒从山上一拥而下,来一招擒贼先擒王,以五千人马大破周勃七万大军。要以这一仗打出自己的名望来,也打出漠北的国威来,让李信明白他英布也是能够做主将的,并非只能给赵梅做一个副将。 可,现在这样的状况下,把英布一切的美好愿望都击了个粉碎,无奈之下他只能猛的从雪地里站起身,将镗朝山下一指,喝道:“兄弟们跟我冲!” 射箭的敌军弩箭手只是在例行周勃交待下来的任务,根本没有想过山上真的隐藏有人马。突然看到山上碎雪飘风,五千兵马僵硬着身子从山上一蹦一跳的下来,当即就愣了起来,忘记了手中拿着弩箭,应该朝这些敌人的身上射去。直到千人长怒声喝道:“射箭,快射箭!”屯长与伍长游走在他们身体后边,用手拍打着他们的脑袋,命令他们射箭,众人才抬起弩用望山去瞄从山上奔下来的敌人,扣下了弩机。 射出第一个波次之后,由于他们刻意的去瞄准快速朝下奔动的人马,既浪费了时间也失了准头,没射死几个人不说,把拉弓上弦准备第二波次的时间也白白的浪费掉了。当他们再次的去瞄准时,敌人已经冲了下来。离的近的,马上被如狼似虎的敌人杀死,离得远的丢掉手上的****快速的后逃。 紧跟在这队弩射千人队后边的是五千长戈手,他们距离英布不过二百步远,见到弩射手的阵形突然大乱,从山上冲下来一支兵马,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敌军来了。下意识 在右手上的长戈平端,左手顺势握在右手前方一尺的知道该如何迎敌,纷纷回头向带队的前锋副将瞧去,等待着其下命令,将让他们以何种阵形对敌。 “鱼鳞阵!不……”前锋副将脱口而出,传令旗手把令旗举起又把令旗放下。 “他们人马只不过五千。我怎能用鱼鳞阵去对付,我们可是有七万大军的!”前锋副将飞快的转着念头:“敌人并未摆阵,只是凭着勇气朝前冲,与我所带兵马人数相若。我应用锋矢阵或锥形阵对他,再不行直接用一方形阵?……” “将军,如何对敌请速下令,敌人马上就要攻到近前了!”传令旗手焦急地道。 前锋副将抬眼一扫,心中一闪念。道:“对冲,与敌对冲!” 前锋副将下达这个令,自有他的道理。此时。敌军与他不过百步,而他的兵马正以长条状的行进队列移动,兵卒之间无论左右宽度还是前后间距都是极近,摆什么阵形时间上已来不及。与其在摆阵形中间被敌军冲的大乱。还不如在此时就以乱对乱,或许还有一丝胜算。但。他忘记了一点,就是他并非英布的对手。其下兵马更非英布兵马的对手。这简直就是去送死。以乱对乱正是英布的拿手好戏,所以常能以多胜少。靠地就是率队急冲敌阵,乱中取胜。 顷刻间,周勃的这支五千人马已被英布残杀无数,而英布以少战多,后边更有大量的敌军人马,也没有心思再留活口,尽量地加大周勃兵马的损杀。 杀了前锋副将,英布抬头一看,后边又有一支万人队冲杀过来,领队的那人他曾经在‘沛县’见过,正是长相颇为英俊的周勃。只不过随军日久,以前略显削瘦地身体如今健壮了许多,身后竖地那杆上绣硕大‘周’字的大旗也在表明他地身份。 周勃一马当先,手中反背一把平头大刀,身后跟着万人队呈一个锥形阵。英布回头一望,见手下兵卒仍在屠戮五千长戈手,对紧随在身边的鼓手道:“亦组锥形阵!” 鼓手双手翻飞,鼓声激昂而迅速,五千兵卒停止手中地杀戮快速在英布身后布成锥形阵!英布也将手中镗刀反背,脚下快速移动把跟在身后地兵卒抛于五十步开外,挡在急奔而来的周勃马前。 马怒奔,仿佛要将挡在面前地一切东西都撞碎撞散。英布不曾往马身上看一眼,只是盯着周勃的双眼。周勃将背在身后的平头大刀往前一伸,左手握在右手下边五寸左右,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喝,双手把大刀举过头顶,使劲浑身之力朝英布劈了过去。 英布向右一闪,避过急冲而来的马,同时左手伸到右手前握住镗柄,右手往下压,左手往上抬,让镗刃架住周勃劈下来的大刀。‘当’的一声,镗无损,大刀迸出一道寸深裂口,马儿载着周勃急速往前走。英布右腿微微后撤半步,以右腿为支点,左腿前伸向后划了个半圆,转身弓步挥动手中镗刀砸在马的后腿上。 马后腿立断,前腿一屈跪在地上。周勃被甩下马,在地上一个滚身立起来,举起大刀又是一个横扫向英布劈来。英布连连后退,举镗往前一伸,镗前端的右月形内刃已叉住周勃的大刀。接着,他转动镗柄一绞,再用力往后一甩,大刀被英布强行从手中绞出,甩出去后又砍中一个敌军的胸膛,那名敌军立毙。 大刀被从手中抽走的同时,周勃亦从腰间拔出来剑,猿身向前朝英布刺去。英布向身后甩去的还没有收回,仗着身上无缝铠甲四厚,挺身捱了一剑。周勃见剑无法刺破英布身上铠甲,想要收回时,英布已将丢在地上探左手握住周勃的手腕,右手握拳抬起,用手臂重重砸在剑背上,剑立即断为两截。 周勃眼见手中的两柄兵器都损,把手腕向后一拉,趁着英布被拉动的同时向前踏出一步用肩猛扛英布的胸部,重击之下又趁英布朝后退去,右手用力从英布的手中挣出,快步朝自己阵中退去。 英布大喝一声:“哪里逃!”脚尖一挑,扔在地上的镗已被挑到手中。两手紧握向左一劈,数名敌兵被劈砍的一边,顺势又往右一斩,数名敌兵被斩退几步,中间留出一道空隙来。他把镗交于左手,右手抽出马刀,一镗一刀,距离远的就用镗对付,距离近的则用马刀对付,紧随在周勃身后就追了过去。 身后的兵卒见主将英布攻入敌阵,全朝英布攻入的那个点冲击,终于杀出一条血路跟着英布追击周勃,不经意间竟将周勃用一万人组成的锥形阵破开。 起初,周勃只是想退入阵中逃命,没料到英布竟会攻入阵中继而破了锥形阵。还好,后边的大军已经赶上前来,被破的由一万人马组成的锥形阵人员死伤也很少,对深入的英布军反而形成夹击之势。 周勃已经逃得没有影踪,英布也发现这时的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四周给围的铁桶一般。阵外的军旗快速移动,分不清哪个方向屯着重兵,那个方向兵马少些利于突围。他胡乱的选了两个方外试探性突围,敌军一波一波的往前涌动,无穷无尽,根本无法突围。 “以圆形阵固守!”英布令道,鼓手随即变换鼓点,以锥形作突围状的兵甲迅速组成一圈又一圈的圆,把英布围在中间,挥动着手中的长柄兵器,抵抗住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的攻势。 第四部 击汉 第二十七章 初战告捷 英布很近的一名兵卒,因为害怕,小腿颤个不停,双的握着戈柄,两只眼睛惊惧的朝左右打量着涌上前来的敌兵。 英布伸出手握住这个害怕兵卒的手腕,就如突然遭遇到异常恐怖的事情,兵卒大叫了一声,回头举起戈就要往英布身上劈来。英布探身往前一拿,把戈从他的手中抽出,又将戈递还到他的手中,双手猛晃那个兵卒的两肩,喝道:“冷静点!手中的兵器是往敌人身上的刺的,不是往我的身上刺的。” 那名兵卒羞愧的低下头,英布接着道:“你很害怕?”兵卒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道:“将军,你说骑兵营的人会来助我吗?” “会的!”英布以足可以赶走任何恐惧的自信点了点头,道:“说好了三个时辰,现在才过两个半时辰,只需再坚持半个时辰,援兵就会到了!” 其实已经过了二个时辰零六刻钟,也就是说离三个时辰之约不过两刻钟。英布抬头朝阵外看去,眼前除了呲牙咧嘴面色凶狠的敌军外,能看到的就是阵外来回游荡的各色大旗。双耳听到的,也只有自己兵马的奋力怒喝与敌军的打杀之音。虽然他异常自信的对那名兵卒说斗个时辰后援兵即到,但对于赵梅能否赶到,他心头没有一点的底。 赵梅能以二万骑兵、两万步兵在两个多时辰之内战胜张平的六万大军,英布根本不信。倒不是因为赵梅是个女的看不起她,而是他不相信骑兵经过组阵之后就能威力倍增,在两个时辰之内冲破张平的六万大军,如果是那样的话,匈奴人岂不是将要天下无敌? 他瞅着自己不足三千的兵马被六万多敌军给围的严严实实,忍不住道:“如果……” “将军。你想说什么?”那名兵卒道。 英布想说,如果要是把五万兵马都给他统带地话,此时早就破了周勃的七万大军,尚能把周勃生擒过来。可惜只让他统领区区五千人马,战不能胜,反而被敌军围困在此,也不知赵梅的兵马何时才能赶来。然而,他怕这样说了影响兵卒的士气。改口道:“没说什么!告诉大伙,只要能够再坚持半个时辰,大队的援兵必能把敌军剿灭!” 轮番攻击的敌军突然停了下来。静静的把英布他们围在中间。敌军东北方向的人马让开一条路来,周勃纵马来到英布阵前,呵呵笑了两声。 “贼人,有种与我单打独斗。以多胜少不算好汉!”英布指着周勃破口大骂。周勃摇了摇头,道:“此时乃你我两军对阵之时。怎能以你我地胜负去论两军的成败!” 周勃顿了顿,接着道:“胜败已定。不如你就降了吧!你在李信那里居何官职。我会禀明我家主公以同样的官职赐你,如何?” “胜败已定?不会吧!”英布打量一下圆阵外堆积满地地周勃军尸体。嘲笑道:“就凭你的这点本事,要想胜我尚需两日之功,而那时我军援兵已到,你将被我所擒。所以,我劝你趁现在兵强马壮不如先行降我,也好在我家大王面前占个高位,不然等到你被我所俘,那时可就成了阶下囚,再想居高位就难了!” 周勃的脸一会通红一会惨白,过了半晌道:“当初你与李信前去‘沛’县,我们曾见过一面,那时我就感觉你乃天下一英雄也。今日,你我一战更加证明我当初的推测未错,所以我识英雄重英雄,不忍杀你,没想到你竟敢辱我,莫非真以为我杀你不得?” 周勃举掌轻轻两击,身旁令旗手把手中小旗挥了两挥,前面包围英布等地长柄兵器兵卒,每两列空出一列来,空出地那列被迅速赶上前来的弓手弩手占据,持弩引弓瞄向英布地圆形阵! “现在你看到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万千弩箭呼啸而至,半刻钟内便可剿灭你这三千人马,何需两天时间!” “那你就试试,看半刻钟之内能否把我三千铁甲剿灭!”英布把镗插于地上,豪气顿生,解开身上衣甲顶着凛冽寒风,露出胸前两块胸肌,道:“要瞄准了,可千万别射偏了!爷爷今天倒是要看看,是爷爷的胸膛硬还是你们地弓弩硬!” “你当真不降!”周勃不忍心地又问了一句。 “不降!”英布斩钉截铁的喝道,手下兵卒也跟着喝了一句——不降!随即,学着英布地样子也把身上衣甲解开,赤膊露乳,亮出胸前的两块肌肉。 “我家主公求贤若渴,兄弟若是能降,改日官位尚在我之上……” “忠臣不侍二主,请杀!”英布道。 “忠臣不侍二主,请杀!”众兵卒亦喝了一声! 周勃迷茫的看着这两千多不足三千号人,不明白在大军兵围之下为何就是不降!只得恨恨的把举起的手放下,从牙齿缝里吐出一个‘杀’字! 就在敌兵持弩的扣下弩机拿弓的松开弓弦之即,英布拔起地上的,喝道:“大丈夫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岂能束手待杀?兄弟们,四散出击,有命逃出重围的给大王捎个信,就说我英布对得起他,没丢他的脸!” “射射!”周勃连喊两声,看到英布背镗朝他杀了过来,也不敢后退一步,怕引起大军的骚乱让英布重重被围的兵马得机冲出包围,拿起一杆长枪死命的盯着英布! 就在周勃挺枪欲刺,英布挥镗将砍之时,四周传来一阵隆隆的雷声。英布一愣,马上明白过来这时赵梅的骑兵过来了,心头一喜挥镗朝周勃砍去。周勃坐在马上回头望去,只见西面奔来一支人马,速度极快就如每人都骑了一匹马一样。转瞬之间,那支人马已到近前,果真是每人都骑了一匹马,围在最后边的兵 有作出相应的反应,那支人马已杀入阵中,如入无人 听到英布大喝一声:“接招!”周勃回过神来。举枪一挡,先架住英布砍过来的一镗。想纵马往前跑跑,与英布拉开一定距离之后再与英布相斗,以此发挥骑在马上的优势。谁知四周已被敌我双方给挤的严严实实,无法纵马前行,只得滚身下马。与英布拆了两招,又见英布手中的兵器太过古怪,两招一过。枪头竟被削了去,无心再战,也不怕自己逃跑影响军心士气。转身便走。 英布欲追,但被敌兵围在中间,挥镗扫了一圈把敌人逼远,还没走上两步又被敌人所围。周勃已逃得远了。英布顾不得多想拎起手中地就投了过去。准头倒是极准,可惜的是镗向周勃背后飞去的同时。一名敌兵正好护在周勃身后,那名敌兵当即被刺死。镗穿过敌兵的尸体正中周勃的靴子后跟。周勃被靴一绊。一个踉跄之后,光着一只脚逃得更快。 也就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赵梅率骑兵尽破周勃七万大军,除了战死的万余敌兵以及周勃率一两万人马逃掉外,剩下的敌兵尽皆被俘。赵梅无睱在此多待,将俘兵交于英布看管,自己率领着骑兵又朝极西之处地韩信军赶去。英布哪肯错过这场热闹,将看管俘兵的任务交于下属,一骑单骑随在两万骑兵的身后也朝韩信处赶去。 对付夏候婴地七万兵马,韩信自有妙计。他先是从五千兵卒中抽调一千老弱,令他们排成三排组成一个方形阵。这一千兵卒又是排成三排如何组成一个方形阵?韩信在这里边当然有一个花招。他把这三排真人放在阵形的最前边,后边则用一些穿着甲冑的草人冒充,再后边则遍插大旗,远远看去就如十万人马组成的一个方形阵挡在那里。 当然,要想知道前面所挡是否真地为十万大军很简单,只需派上几路探马一探便明。可夏候婴一见之下先就是大惊,一时竟忘了派出探马前去查看,随后发现韩信军中炊烟四起,数数炊烟升起之数,确是为十万大军造饭之数,虽然心中怀疑从哪里突然钻出敌人地十万大军,可一下子还是信了前边有十万大军,也就没有想到再派探马查看。 虽说夏候婴已经相信前边有十万大军等着他的七万人马,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怀疑,所以不战也不退,干等在三里开外。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当他发现前面地阵营一直就那样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怀疑之心越来越重,正要派出探马去一探究竟,右翼中腰的位置突然杀出一支人马来,杀地方位是他这个阵营防守力量最为薄弱地环节。还好来的人马并不多,也不过一千人马左右,夏候婴很快就将来犯之敌打退,心中反而更加地相信前边的方形阵里有十万兵马,不然敌人不敢如此猖狂的派出一千人马击他中军。 夏候婴把营地后撤了两里,当得知兵卒之间盛传此次带队的是在‘榆林’败他的韩信后,他追根溯源的把第一个说这话的兵卒找来,一看之下确实有些脸熟,好像是在‘榆林’关时见过。听他把带一千兵士袭他中军的将领容貌一形容,有七成与他所见过的韩信相像,于是把大军再次后撤了两里。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夏候婴感觉这样不与敌战一味的后退,传回去实在是无法交待。硬着头军派出五千人马前去破阵。历经一个时辰之后,败逃回来的兵马禀告说敌人摆的那个方形阵似乎是虚有其表,他们眼看就要攻入阵中,又被斜杀过来的一支人马击退! “那个阵当真是个假阵?你们五千人马就差点击破它?”夏候婴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 “排在阵前的都是些老弱残兵,我们攻击,他们迎战,战斗力很弱,后边的人马也不上前相援,差一点就突进他们的中阵!所以……所以我想他们的那个阵庆该是个假阵,若不是突然杀出的敌军,我们早就夺了他的大旗了!”败退回来的人如是说。 “你们亲眼所见?就前边的是些老弱残兵,后边的全是些迷惑人的假兵假卒?”夏候婴接着问道。 “这……”败逃回来的人谁也不敢肯定,因为谁也没有真正的杀入阵中瞧个明白。这把夏候婴搞的更加糊涂起来,一会相信前边的敌人方阵是个假阵,一会又怀疑那个阵确实是个真阵,只是故意示弱诱他上前。 过了许久,当认为是个假阵的想法占了上风,夏候婴又命兵马朝前挺进。这一次他是用锥形阵挺进,打了与敌决一死战的念头。不料,走出三里多地,后军将领来报,说阵后发现了敌人的一支兵马,为数大约有四千人马左右! 夏候婴大惊,连忙派出一万人马护住阵后,将锥形大阵停了下来。等了一两个时辰之后,并不见后边的敌人来攻,再找时敌人又没了踪影。夏候婴更加的怀疑前边的那个阵是个假阵,不然后边既有他们的人马,前后一夹击对敌人十分的有利,他们为何不夹击? 终于,夏候婴下了最后的决心,不顾一切的去击敌阵,再也不后退或者停下来,哪怕是被敌军大败也在所不辞。当他的大军攻入方形大阵,发现这个阵是个假阵后,夏候婴扬头大笑两声,正想对部下将领说些什么,一个亲兵上前来报,道:“敌人数万骑兵,杀气腾腾而来。 战局的结果就如注定了的那样,夏候婴的兵马并没有与骑兵队阵的经验,被骑兵给分割成三个方块,拼死厮杀三个时辰,以大败告终,夏候婴亦被英布俘虏。 第四部 击汉 第二十八章 两龙之争 . 信既兴奋又担忧的在‘长武’县衙大堂内来回的走着中摆放着一块巨大的沙盘,上边捏塑有五龙周边所有的地形,围绕着沙盘坐立着未曾参加迎击之战的大小将领,全都紧张的瞧着李信,唯有张良含笑而坐,笑眯眯的只是看着沙盘并不去看焦躁不安的李信一眼。 对于两万骑兵是否能胜迎上前来的刘邦二十万大军,李信还是有几分自信的,然而这份自信并没达到十成,在没有得到前方将领的回报前,他还不能狂妄的认为此战必胜。要是,哪怕只是出现一点小小的差错,这场战很可能就败了。 “报——” 终于,大堂外传来一声幽长的叫喊,一个骑士快马赶到衙门口,来不及等马停稳就跃下马背,手举一封书信,急冲冲的往大堂赶。 大小将领们把紧盯着李信的目光转向堂外,脸上神情凝重,猜测着送来的奏报是吉是凶。听到这声报李信反而放松下来,他从骑士紧张而略带兴奋的叫喊声中已听出大功告成,在沙盘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随手拿了一根细棍,准备着吩咐接下来该如何与刘邦大军决一死战。 张良转脸朝外看了一眼,随即把脸转回,与李信对视片刻,两人露出会心的一笑。 “报!”那名骑士跪在堂内,手中的书信举过头顶,脸上荡漾着大喜,张嘴就想把前方取胜的消息禀告出来,可是没有李信的准许又不擅自为之。就如一个知道一件大事的小孩,本想着把这事告诉大人后会得到丰厚的奖赏,但见到李信良久不问所报何事,似乎对这事并不关心,脸上的喜色稍微减轻了许多,十分别扭的跪在那里。心内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所报何事?”李信右手拿着细棍,轻轻叩击了左手掌两下,道。 “大王,大喜啊!赵梅赵统帅率领两万骑兵先破张平六万大军,生擒张平于帐下。随即又急救英布英将军,再破周勃地七万大军,不过可惜的是跑了周勃与敌两万左右残军。最后,在韩信韩将军的全力配合之下。又破夏候婴的七万大军,英将军更是勇擒夏候婴!这封书信是赵将军、英将军以及韩将军三位将军合写的详细奏报,请大王过目!” 大小将领疑重的脸色缓和下来。脸上也荡漾出喜色,小声的议论起来。一名亲兵走上前去把骑士手中的奏报接了,恭敬地呈给李信。李信并不看,随手把书信置于茶几上。道:“英布应该在东边防守。怎么跑到了西边还勇战擒住了夏候婴?是不是跑了周勃也与他擅离职守有关系?” 见李信话问的不善,那名骑士连忙解释道:“不!当时赵将军领骑兵赶到。周勃眼看不敌拔腿便逃。赵将军还得去助韩将军,也就没有对其追击让他逃了。与英将军并没半点的关系。至于英将军擅离职守赶往西边擒住夏候婴。想必也是懊恼跑了周勃,想立个大功来着。请大王明鉴。” “立大功?若都向他这样不听号令擅离职守,这仗还怎么打?”李信道:“五万步兵援兵可都到了?” “到了!”骑士道。 “好!传我口谕,封韩信为前军大将,率领五万人马从中路赶到‘五龙’布防。封赵梅为左军大将,从左路赶到‘五龙’布防!封英布为右路大将,率领三万步兵从右路赶到‘五龙’布防!”李信说罢,黑沉地面色一缓,道:“再转告诸位将领,等胜了刘邦,我将大行封赏!至于英布吗?功过两抵,不赏不罚!下次如有再犯军纪,定斩不饶,让他心里有数。” “遵令!”骑士起身告退,上了马又匆匆而去。李信则把细棍往‘五龙’的方向一指,道:“诸位受卿,可知‘五龙’为何为‘五龙’?” 诸位将领都是粗人,哪知‘五龙’为何叫做五龙,纷纷面露愧色,低头不语。 “张丞相饱读诗书,想必知道‘五龙’的来历吧!”李信转头看向张良,呵呵笑道。 “五龙者,乃白玄赤黄青五种颜色的真龙。相传,在远古时期,这里时常盘旋着五条真龙,吸取泾水河与黑河地水,喷洒于此处,因此使得此处土地肥沃,雨水充足,每年都可打出许多地粮食。人们为了感谢五条真龙,于是叫此地为‘五龙吸水’,以纪念这五条真龙。后人嫌‘五龙吸水’太过拗口,于是省去吸水二字,以‘五龙’两字给此地命名。此地最窄处也有二十里阔,长达百里,原先种满了五谷,不过可惜的是历经刘邦、项羽入关,又逢‘翟’、‘雍’、‘塞’三国立国,正好把五龙交于中间,常有争战发生,因此土地竟荒芜了起来。” “张丞相真通才也,竟知道地如此详细!”李信目露赞赏之色,点头示意张良坐下身,道:“土地荒芜正利于千里决战,等打完了这场仗,休养生息个两三年,这片荒芜的土地一定可以再变成良田沃土。诸位可知,我为何要把决战地场地选在此处?” 大小将领这下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侃侃而道。有说,这是大王地神机妙算,他们岂能明了其中的玄机。有说,天威不可测,大王即把决战场地选在此处,一定是自有妙处。……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反正诸位将领们所说地话或隐喻或明了,都是夸赞李信。对于这些马屁之说李信虽然颇为反感,不过听在耳内很是舒服,也不去理会这些人,压手止住大家的讨论,道:“还是请张丞相说说吧!” 张良想再次起身而道,李信止住让他坐着说话。张良略一思索,轻咳两声道:“天下新亡,众英雄纷纷而起裂土称王,一 国家竟二十余。然而新国虽多,真正有望称霸天下羽、大王与刘邦三人也。英羽已是天下的霸主,如今正急于使叛乱的诸国归顺听令,无睱西顾。所以大王便要与刘邦趁此时机在西部关内决一雌雄。胜者,可与项羽争锋天下。败者,或被杀掉,或隐姓藏名度此残生。此战需快而不能慢,等项羽腾出手来时一切都迟了,要赶在项羽腾出手来之前确立谁是关内霸主的身份。刘邦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大王亦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两军又都在此处集结。这里又正好有一块适于决战地平原,于是不约而同的把决战的地点定在了此处!”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也不是唯一的原因!”李信笑道:“所以要在此处决战。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刚才你说,五龙者,乃白玄赤黄青五条真龙也。刘邦自号赤帝之子,常以赤龙而自居。又说曾斩杀白帝之子。也就是说白龙已被刘邦所杀。秦帝国好黑色,黑乃玄也。这条玄龙非秦国莫属。不过可惜的是,胡被赵高所杀。婴又被项羽所诛。这条玄龙也就不在了。我们漠北国处于西北,周围多有沙漠。一年四季常有黄沙漫天的景象,远远看去就如一条黄色地巨龙游戏于沙漠之上,我说我乃黄龙转世想必大家没人反对吧!” 那时候的人除了极其聪明的人外,其余人等都很迷信,相信大王乃是天帝之子地传说。自李信称王之后,多有人劝说其可自称黄帝之子,乃一条黄龙转世。 当初讲个神话来迷惑王惊,李信就时常感到难以自圆其说,如今又要让他以神权来控制百姓,他心中自是不感冒,怕将来得编造出一万个谎言来圆这个谎话,所以一直不从。 这时,当众人听到一向不愿承认自己是黄帝之子的李信,突然之间就承认了,高兴还来及呢,如何会去反对,纷纷喜笑颜开的点头称是。张良也很高兴,虽然他压根都不信天上边有神仙天帝,但曾编了个神仙授兵书谎言的他自是明白打上一层神秘光彩后所能得到地好处,早就希望李信也给自己打上一层神秘地光彩来。听到李信如此说,笑道:“大王本来就是天帝之子,黄龙转世!虽然大王不承认可天下的人又有哪个不知道,谁又敢反对!” 李信冒充黄帝之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地事情。这是一场势关生死的决战,稍微有一点差错都可能办出后悔莫及地事情。莫说,冒充天帝之子可以极大地提高兵卒们的凝聚力与战斗力,让他们误以为这是为天帝而战。就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也得冒充天帝之子,最少可以消除兵卒们与刘邦军战时产生跟赤帝之子战地恐惧。 李信道:“项羽位于东边,其国尚青色,他也就是青龙转世了。如今五龙死了其二,青龙又位于东边,我与刘邦这一红一黄两条龙,谁是真龙谁是假龙,也只能在‘五龙’产生的地方来一辩真伪了。” “大王自然是真龙,刘邦只不过是条假冒的假龙罢了!”诸将领起身拱手齐声道。 “嘿嘿!”李信笑了一笑,道:“我也想当这条真龙,不过你们说的不算!谁说的算呢?”他用细棍指了指‘五龙’这块平原道:“只能在这里打一仗,我与刘邦谁胜了,谁就是真龙,败了的那个自然也就是假龙了。不过能不能打胜,我是不是真龙,就得在战场上靠你们去奋勇杀敌,去证明我是那条真龙!” “臣等自当浴血奋战!”诸位将领齐声喝道:“请大王下令!” “好!”李信站起身,给诸位将领都倒了一杯酒。有些将领连道一声不敢当,李信强硬的把他们伸向酒壶的手拨开,给他们的樽中添满了酒,道:“有诸位兄弟的这一句话,看来我便是那条真龙了!来,大家共饮了此杯,至于要派诸位将军去干什么任务,还得等到了‘五龙’再说。” 众人举樽与李信遥碰,喝杯,纷纷落座。张良掩面轻咳一声,悄声道:“大王欲以与刘邦如何战?” “关外传来消息,说项羽把齐国杀的十室九空。此话虽然夸张,但也说明齐国之事即将结束,项羽马上就要腾出手来了。所以,为了尽快决出雌雄此战必只有一仗,两军肯定要组大阵对冲。你说,五十多万大军用何阵能胜刘邦?” “看来只能用八阵之法了!”张良道。 “是啊!我也是如此想的,八阵之法在‘孙子兵法’与‘孙兵法’里边都有记载,想必刘邦也会用此阵对付我们。八阵用兵极多,我从军十多年,从来没有使用过此阵,兵卒们更是没有配合过此阵用法,到时……。这一次可是百万大军的大决战,稍有不慎就会落了个全军覆灭的下场,我就怕刘邦军使此阵会使的娴熟,会败于他。” “将军多虑了!”韩信道:“我军雄居九原多年,尚没使过八阵,刘邦军新组不久,又是由降兵组成,怎么可能使的比我们娴熟?臣以为,此战我们必胜。” “可……我们不仅要胜,还得胜得漂亮,要以极小的损失胜了他,不然到时无法战胜项羽。你觉得我们能以极小的损伤胜了刘邦吗?” “应该可以!”张良迟疑的点了点头,道:“臣虽说也熟读兵书,但组阵用兵之法不如韩信,等到了‘五龙’我觉得大王应该多与韩信商量商量,看他有何妙计。” “自是得与他商量!要是有可能,我还想让他亲自来指挥这场决战呢。”李信笑道。 第四部 击汉 第二十九章 八阵之法 . 候婴、张平被俘,二十万大军只余两万逃回。 听到这个消息,刘邦差一点就晕阙过去,两个眼珠子凶狠狠看着堂下跪着的周勃,再无心与左右的女子调笑,心中恶狠狠的道:“你怎么不去死呢,竟还有脸回来见我!” 只是一瞬间,两只眼睛里的凶光已被刘邦隐藏起来,面上的凶相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了一贯和蔼可亲的笑容。他扫了一眼几案上供切割牛羊之肉的锋利剔骨刀,想象着自己如何把周勃一刀一刀宰割,嘴角却挂着迷人的微笑,慈祥的瞧着周勃。 周勃低着头,没有看到刘邦和蔼可亲的笑容,但完全可以感觉到被刘邦隐藏起来的凌厉目光,以及其内心深处恨不得把他皮剥了的失望,把头低的更低了。自从刘邦被封为汉王之后,他已欲来欲摸不透刘邦的脾气,以前那些平和如兄弟般的相处早就荡然无存,分不清刘邦的心里真正在想些什么,一见到刘邦就有一种颤颤微微如履薄冰的错觉,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君威难测吧。 一名美姬不识时务的,如小猫一样扭动柔美的身姿,悄悄爬到刘邦的脚前。伸出一只手,碰着刘邦的膝盖把整个身躯直起,吐出红润柔美的小舌,极其温柔缠绵的舔了一下刘邦的手背。 刘邦眉头一皱,把对周勃的怒气一下子发泄到美姬身上,伸脚把那名美姬踹下玉阶。美姬滚动着身躯在周勃跟前停下,双眉紧蹙,一脸的怨恨,不知刘邦为何如此待她。 美姬幽怨的表情让周勃看了个真切,忍不住就想把美姬扶在怀里好好哄上一番,直到把美姬哄的再次展露笑颜。可是他还没有失心疯到这种地步,知道这是刘邦的美姬并非他的宠物。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心中却对刘邦的这番所为颇不赞同,暗道:“女人是用来疼地,怎能如此待她们。” 上边传来刘邦下玉阶时发出的脚步声,一声声直击周勃的心脏,甚至于改变周勃的心跳,使他越来越惊惧,不知刘邦将会如何待他。 他估计刘邦可能上前一剑把他杀了。也可能上前令刽子手把他拖下去斩了,或许如踹美姬那样也踹他一脚,允许他戴罪立功。周勃并不怕死。但是这一阵输的实在窝囊,明明就可以杀了英布,不料在紧要关头杀出一支敌骑兵队来,至使功亏一篑。如果有可能。他将会选择被刘邦踹上一脚戴罪立功的惩罚。这样的话。他将向刘邦证明他并非无能之辈。 “周兄弟!”刘邦在周勃面前站定,泪流满面的道:“这场败仗不怨你。怪只怪我没有计划周详,因此失败!是我刘邦无能啊。至使众多地兄弟死于非命。从即日起我将斋戒三日以祭慰他们的亡灵。周兄弟,你一路浴血奋战逃回漆县想必已经很累了。暂且回营休息,改日与敌军的决战还得多仰仗于你,到时一定会给你报仇地机会。” 周勃大为感动,感觉沛县时他所熟识的刘邦刘大哥又回来了,哽咽着嗓子道:“大哥……” “我知道,你本来就快杀了漠北军大将英布,如果不是突然从后边钻出一支奇兵的话。这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敌军突然组建了这么一支威力巨大的骑兵呢?估计夏候婴与张平被俘,这支骑兵也是立了首功地。” “大哥,我们总得想个什么办法破他这支骑兵啊,不然数日后地大战将会吃大亏的。” “多谢周兄弟提醒!你且先下去休息,我传萧何前来商议一番,总会找到破这支骑兵地方法的。” 周勃拜谢而退,刘邦一脚踢翻几案,对着几个吓得呆若木鸡地女子喝了一声‘滚’。随后,喘着粗气坐在仰躺在地上地几案前,拿起那把锋利的剔骨刀对着几案狂削起来。过了一刻钟,喘匀了气地刘邦叫来一名亲兵,道:“去把萧何叫进来。”…… 中军大帐之内,李信把这次袭击刘邦二十万兵马立有军功的将领一一封赏完毕,独留下张良、韩信二人。 李信把两人让到身边坐下,笑道:“刘邦兵马业已集结完毕,不知韩将军有何破敌妙计!” “臣前日亲自赶到敌军阵前,发现敌人这次使用的是八阵之法!”韩信欲起身答对,李信按住韩信的手臂示意其坐着说话,并于张良相视一笑,暗叹自己所猜测的并无过错,道:“敌人既使八阵与我军决阵,看来我军也只能用八阵回应了!” “八阵者,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八阵也。其实,加上最高统帅坐镇的中军,实则为九阵也。”张良轻咳一声亦笑道,似乎带着些吾非无能之辈,也知八阵为哪八阵的意味。 “据孙子兵法记载,八阵者,古以有之,虽然对阵之时略有不同,但都逃不脱八个大阵分朝八个方向而列,把中军护于正中的位置。八阵的核心便是中军,里边除了坐镇的统帅之外,还有金鼓旗帜以及直属兵马,各阵该如何对敌,全靠中军的统帅下令,再由掌管金鼓旗帜的兵卒把令传出去。”李信道。 “每一个方向的阵都是由六个小阵组成,所属中军兵马则编为十六个小阵,整个八阵算起来由六十四个小阵组成。这几日,我与大王整日商议,觉得孙武写兵法时,真正意义上能够冲击敌军的骑兵还未出现,而不久前破刘邦军的两万兵马威力够猛,所以大王与我认为大阵外边应该用游骑再组二十四个小阵,作为机动部队,随时冲击敌阵。”张良道。 “如此一来,整个阵则由八十八个小阵组成,指挥兵马作战的必需是个熟悉阵法的大将。所以,我决定由你来任中军大将,指挥四十五万大军与敌决战!韩信,你以为如何,有没有这个把握?”李信笑道。 “这……” 信与张良的一唱一喝,韩信迟疑半晌,并不答话。的诧异。自从他认识韩信以来,韩信总是对他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抱怨每次让他带领的兵马太少了,这一次让韩信统领全军,指挥四十五万地大军,他怎么反而犹豫不决。 李信心凉了半截,期待中的韩信大喜过望领令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失望的道:“韩将军有何顾虑敬请直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尽量满足将军。” “八阵需要长时间的训练才能显其威力。我军从始自终就没训练过八阵,贸然使用只怕不行。到时,各阵将领不明号令。四处出击反而会乱了大阵,给敌破阵之机。”韩信道。 用八阵破刘邦的八阵是李信筹划已久的大计,这时听到韩信不愿用此阵,犹如一个心爱地作品或者引以为豪的儿子得不到别人认可一样。李信微怒道:“我军虽无训练过此阵。刘邦军更没训练过此阵。刘邦军既能使用此阵,我军为何不能使用此阵?难道刘邦的新建之军竟比我军训练已久地兵马还能守得军纪。还能使此大阵不成?” 韩信一愣,把脸一沉不顾李信已经生气。道:“大王与刘邦作战是想胜还是想败?” “当然想胜。这还用问吗?”李信更加的生起气来,恼怒韩信怎会问出如此白痴的话来。 “臣再问大王。大王与刘邦战是想大胜,还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韩信道。 “当然是大胜了!”李信道。 “既如此,让臣为中军统帅,臣无法用八阵为大王取得大胜,或许连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地惨胜也不能为,很可能竟自败了。所以请大王另择高明为中军统帅。”韩信道。 “哦!”李信明白过来韩信或许是有大胜刘邦兵马地妙计,含笑道:“不知将军从何得知我们用八阵对刘邦八阵无法取胜?” “八阵是一种只能防御无法进功的大阵,要是使用得当,不管敌军有再多地兵马,也无论使用多么精良的武器,都可处于不败地境地!”韩信迅速地在地上画出一个八阵的大概阵势图,道:“不管敌人从哪里攻,一处遭到攻击,相邻地两侧自动形成两翼,对攻击的敌人两面夹击,保护并支援受到攻击的这个阵。敌我两军都使这样的大阵,主帅的指挥已是无用,两军相交各个小阵之间互相支援又互相牵制,能决定胜负的只有士兵自己,哪边的士气高、将士们勇猛,哪边就会取得胜利。可胜利的那一方也必会死伤惨重,会达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程度。” “我们能不能用骑兵冲击他的八阵,等敌阵大乱之后,再用八阵对付。如此可达到以极小的损失,全歼敌人!”李信问道。 “不可!”韩信摇头道:“骑兵虽然在不久前取得一场大胜,可胜利的代价是损失了近一万骑兵!” “这……你们的奏报为何没谈?”李信道。 “既取得大胜,谁又会把这点损失告诉大王呢?况且自来奏报都是报喜而不报忧,我们也是想等大王亲临时找个好时机再告诉大王。”韩信道:“大王试想,骑兵冲击虽然凶猛,对付毫无准备且多于自己三四倍的敌军容易,但让一万骑兵去冲击敌军的四十多万步兵,终究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一个兵卒能战四十五人的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再说……” 韩信顿了顿,见李信并没有对他们没有及时奏报骑兵的损失而生气,接着道:“八阵是一种十分保守的防御性阵形,为了保持阵形的完整,它的机动性十分的差。前进时不允许猛跑,后退时不可以狂奔,只能一步跟着一步,谨慎的往前移动。正所谓:‘以前为后,前,前无速度,退无遽走。’敢问大王,这样的阵形如何对敌快迅冲击,又如何获得大胜?” “这么说此阵防守天下第一!想攻击敌军又不能以此阵破之,是无法大胜的了!”李信叹道。 “破此阵极难,但并非没有办法!”韩信道。 “韩将军快说,用何法可以破此阵!”李信道。 “此阵的优势明显,但也使得它成为一个最为僵化的阵形。臣观察刘邦所组的八阵,发现他也瞧出此阵得长期训练方显成效。在没有训练过,又极为需要此阵的同时,他便对此阵略加改变,简化此阵的繁杂,变六十四个小阵为八个阵,连带中军一共为九个阵!也就是说,他的每个方向的阵都不再细分为六个小阵,而是以拿****长射兵器的居于阵前,拿长柄兵器远距离格杀的居于阵中,拿短兵器近距离搏杀的居于阵后,组成一个阵。简化至此调动上虽然容易许多,威力却减了九成还多,并且仍是逃不了行动僵硬缓慢的宿命。所以我想可以利用敌军僵硬的弱点用骑兵对敌进行袭挠,在敌疲惫之时再用‘六龙出海’阵,破其八阵!” “‘六龙出海’阵?”李信与张良同时疑问道。 “这时臣在观察刘邦的八阵后临时想到的一个阵,既利于防守,也利于攻击。等会我再给大王详细解释此阵的妙处,不过此时尚有一件大事希望大王速作决断!” “何事?”李入问道。 “再好的阵也不能全歼敌军,百万人的大决战更不可能全歼敌人,所以刘邦一败将会退往巴蜀二地。巴蜀二地草木横生,山地颇多,刘邦逃至那里不好剿灭,所以臣请大王速派一支奇兵,人数大约为两三万,把守住秦岭山脉,尤其是故道入口,断了刘邦的退路!”“将军考虑的极是,自该如此!”李信点头称是。 第四部 击汉 第三十章 六龙出海 信叫来人,传达了扼守秦岭山脉断刘邦退路的命令,军这下该给我讲讲什么叫‘六龙出海’大阵了吧!” 韩信在地上划了一个阵型,宛如一条张牙舞爪的章鱼,道:“所谓‘六龙出海’阵,就是中军居中,周围分布着前军、左军、左后军、后军、右后军、右军六个阵。此阵可圆、可方、可曲、可纵、可锐一共有五种变化,根据战场形势的不同又可将每一种变化再生五种不同的变化来,因此一共有二十五种变化。相对于八阵来说二十五种变化是少了点,但已经够用了,更重要的是其可以生成锐阵起冲锋的作用,又可生成曲纵两种阵形起包围的作用,有了这几种变化,足可以大胜刘邦军。” 四十五万兵马在李信脑海中幻化成一条巨大的章鱼,刘邦的人马则幻化成一个四平八稳的螃蟹,只见螃蟹伸出两只巨钳来攻击章鱼,章鱼也伸出六只触足来抵挡螃蟹。螃蟹攻击章鱼的前足,章鱼的左右两足从两翼击打螃蟹。螃蟹去攻击章鱼的左足,章鱼的前足与左后足从两翼击打螃蟹。斗了片刻,螃蟹见不是对手想退走,章鱼的前足直捣螃蟹的两只钳爪之间,左右两支触足缠着螃蟹的两只钳爪,整个身躯压在螃蟹的甲盖上,右后足、左后足以及后足则挡在螃蟹的身后,断了它的退路。 “好!此阵甚妙!”李信大叫一声站起身来,道:“不知‘六龙出海’大阵该如何布置?” “六条出海巨龙,各个都是主力,各个又都不是主力,真要在其中分出强弱来,就只有前军为真正的主力。与敌开战,前军既要能御奔冲。还要能陷坚阵、击锐师,得以精兵充任。尚因前军的重要性,所以还需一员猛将率领。此队人马不宜多,多了敌人会发现此乃真正主力,集重兵击之,应以三万五千人马为佳。人数比之其他五阵虽少了许多,战斗力却不能减,所以必需得由精兵组成。不然无法抵御敌人的冲奔,更无法攻陷敌人的坚阵,击溃敌人的锐师。” “此次带来四十五万人马。十里挑一还是能挑出三万五千精兵来的。”李信点了点头,道:“不知你将以谁为此军主将?” “英布!”韩信毫不犹豫地道。 “英布?英布是员勇将,可他持勇而骄,与敌对战之时竟敢擅离职守。我于今日才罚过他。如今又让他担任前军主将这个重要的职务。只怕将士们不服。况且此仗是个事关生死的大仗,此前军是个牵一发可动全身的要阵。他若与敌对阵时再次的擅离职守,我们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英布是个聪明人。受了大王的责罚如何敢再犯。况且这个重位除了他又有哪个将领能够胜任。所以请大王……” “既然韩将军亲自给他求情,我也就卖给你一个面子。”李信呵呵一笑。道:“这个天大的人情给我没用,就由你去告诉他吧,也让他高兴高兴。” “谢大王!”韩信高兴的道。 这让韩信如何能不喜?英布因为擅离职守这两天正郁闷着呢,不光这次地封赏没有他的份,就连军爵也被剥了一级。英布的能耐韩信早在战张耳时已经领教过,能够与这人交好简直比得了十万大军还让人开心。而且这次听李信地口气是让他来指挥这场大战,是否能够大胜全靠前军,由他去传达这个命令,英布必定会对他心存感激,决战之时将会对他的将令毫不怀疑,不顾一切的去杀敌求胜。 韩信拱手道:“至于左右两军以及左后、右后两军,我打算让彭越为左军统帅,陈婴为右军统率,韩敬为左后军统帅,陈平为右后军统帅。” “陈平?他刚刚才投靠我军,这人能够信任吗?” “陈平自被俘之后,我与其交谈颇多,明了其原来是想去九原投大王的,谁料半道上被刘邦所俘。刘邦对其恩重,于是也就助纣为虐帮助刘邦对付大王。如今他重新地弃暗投明,早就盼望着能为大王建立新功,如何敢反?臣觉得此人能够信任。”韩信道。 “陈平这人我也听说过,是个一言九鼎为人公证地人。他既说愿助我军,就一定会全力助我军,除非我军无能败北,他再次的被刘邦所俘。”张良道。 “两位都说他能信任,那就由他为右后军统帅吧。”李信笑道:“这四阵所起作用为援助前军,人马应该多少?” “这四路人马以及殿后地后军都应以六万人马为佳。” “后军也是六万?”李信道:“敌人若用别阵,为防敌军出奇兵劫粮道,后军多派人马也是应该。如今明知其所组是八阵之法,是个只重防御不重进攻的阵型,为何还要在后军上派如此众多地人马?” “大王或许还没有弄明白,刚才臣已说过,这是一个每个阵都是主力每个阵又都不是主力地大阵,所谓实则虚之,虚者实之。” “每个阵都是主力每一个阵又都不是主力?”虽然李信也是历经大小战争几十场,可是对于列阵对敌方面绝对不如韩信,道:“此话怎讲。” “繁杂一点说,就是此阵有二十五个变化,与敌对阵之时臣将跟据敌军的变化把这二十五个变化一一使将出来。简单一点说,就是这个阵是个能动地阵,前阵可变成后阵,左阵可变成右阵……” “好了!”李信止住韩信道:“反正这次决战我已决心交给你来指挥,如何指挥都由你来拿主意。我军大将甚少,后军主将你一定还没人选,就由我来充任吧!” “不可!”韩信呵呵而笑道:“这些兵卒跟随大王 四处征讨对大王是忠心耿耿,小臣又如何指挥得动。大王居于中军坐阵指挥,小臣在旁出谋划策,不然臣恐发生阵变。” “这……可后军由谁来指挥!”李信道。 “臣早有人选!”韩信含笑朝张良看去,张良会意点了点头。道:“那就由臣来充任吧!” 赵梅已经领令出征,刘邦大军在前方依托八阵慢慢向前龟移,当探马报刘邦军尚需两日前行两军才可以接上阵时,其他的将领都面露急色,盼望着能够尽早的接上阵。只有韩信把头摇了摇,叹了一口气。 韩信跟六阵的将领彻夜谈心,把此阵的变化以及根据什么号令起什么样的变化一一交待清楚,诸位将领也都领会了之后。第二日晨终于把‘六龙出海’大阵摆将了出来。这时李信才明白昨日韩信为什么叹气,原来敌人离自己竟是那样的近,阵刚一摆出来。英布地前军便首当其冲的与刘邦的八阵接上了阵。 阵是这样摆的:中军大阵是由三个方阵组合而成,整体来看呈长方形。顶头是突出的英布前军,第一个方阵与第二个方阵中间夹着陈婴的右军与彭越的左军。这个夹并不是把陈婴与彭越的两支人马夹在中军地第一方阵与第二方阵里边,而是两支兵马从中军的第一方阵、第二方阵相隔的地方延伸了出去。就如一棵大树生出来地两个枝丫。陈平的右后军与韩敬的左后军在中军第二方阵与第三方阵之间。张良的后军在第三方阵地尾间。六个外阵与中军分出地三个内阵远看起来浑然一体,细看阵与阵之间又各有不同。 此时。中军以及外边的六阵都是以方形阵列布,中军地三个方阵每个方阵周长为二十里。每五步为一‘界’。每‘界’用大型战车一乘,步兵二十二人防守。方阵里边尚有分兵。所谓分兵,就是随时出动的机动战队,每五千人为一分兵,居于方阵地中间,随时支援被攻击地方阵任何一边,或者冲出方阵支援受敌攻击的外阵。每个方阵共用步兵三万六千六百八十六人,三个方阵组成地中军一共用步兵十一万多。虽外,方阵的四角各有用‘临车’改为的了望塔车四十辆,内有观察兵一人,旗手一人。 李信的辕车位于中军的第二个方阵,这个方阵比之第一个方阵与第三个方阵还多了许多人马,其中有负责传达命令的骑士二百四十名。大鼓一百二十架,正执鼓手一百二十名,副执鼓手二百四十名,呜金手三百六十名。另有各色旗手若干,有的居于阵中各处,有的则爬到十余丈二十余丈的高架杆子之上,手执五色令旗,随时给外阵的人马传达消息。 英布的前军两翼是一百六十辆战车,把中间的步兵严严实实包裹了起来。步兵的前列为六十二队弓弩手,弓弩手后边又跟着六十二队长枪大戈手,长枪大戈手后边跟着短枪手以及剑手。另外还有侦察敌情的探马四十名,向中军传送消息的骑兵四十名。连马带人外加战车一共为三万五千人马。 张良的后军规格与英布前军的阵势大致相同,不过人数上比英布的人马多了将近一半,看上去也就壮观了许多。 大阵两翼的左军、左后军、右军、右后军,每阵的战车比英布的战车多了许多,每阵都有战车六百二十五辆,被战车护住的步兵则被分成三百七十五队,前中后三块分别为一百二十五队的弓弩手,一百二十五队的长枪大戈手,一百二十五队的短兵器手。 整个大阵一经拉起来,其宽度为十七里,长度为三十七里半,而五龙这片平原的宽度平均为二十六里多,长度不过百里,如何能不与刘邦接上阵。 李信与韩信站到临车上,在辘轳吱吱丫丫的拽拉声中升到二十二丈的高度。临车上防御箭射的挡板早已被去掉,四面空空荡荡视野极其开阔,扫眼看去,整个‘五龙’平原被百万大军给填的严严实实。 “这样的大兵团作战确实不好指挥!你我为将近十年,还都是头一次指挥这么多的人马作战吧!”李信放下手中的千里眼,叹道。 “指挥只是其一,重要的还是看各阵的主将们如何去临场发挥,夺取最后的胜利!敌营之中,战车等重型装备不少,看来刘邦把从巴、蜀、汉中三郡以及三秦之地得来的重型装备全都使用上了。”韩信道。 “别说刘邦是拼了老本了,我们又何尝不是?”李信道:“我们也基本上把这些年得来的战车以及马匹都用到了此处,我真担心这一仗下来将无力与项羽争锋。” “只要能胜刘邦,所获的物资装备无法估量,与项羽战并不吃亏!”韩信道:“大王快看,敌军后阵起了一阵骚乱,看来赵梅已奔到刘邦军的后边与敌展开了厮杀。” 李信拿起千里眼望去。此处离英布的前军十多里,刘邦的整个大阵长度也有三十多里,五十多里的距离并不能清楚看到敌军后阵的地方是否起了一阵骚乱,不过十多里前的英布军与刘邦军互射弓弩的场景却能看个清清楚楚。他道:“英布一阵对付敌军三阵,颇显吃力,我们是否应该变阵?” “敌军尚无心攻击我军,我军大阵初成也无心攻击敌军,两军此时只是做试探性的攻击,臣以为还是再等一等为好!”韩信拱手道:“大王,上边风大,不如我们下去吧!” “嗯!”李信点了点头。‘临车’又在辘轳的吱丫声中慢慢摇下。 第四部 击汉 第三十一章 鸟阵 邦的八阵,除了中军的十多万人马外其余的三十多万平均的分为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八阵。天、地、风为前阵,云、龙为中阵,虎、鸟、蛇为后阵。 后阵虽然有三阵,位于左侧的虎阵与位于右侧的蛇阵稍稍的靠前,兼顾着云、龙两个中阵,所以真正起殿后作用的为鸟阵,由败军之将周勃率领。 似乎刘邦早已料定李信军中的骑兵会抄他的后路,所以很有先见之明的给鸟阵配备了‘木拒马’、‘刀车’、‘枪车’、‘强弩’等一系列对骑兵行之有效的装备,并为了防备赵梅骑兵用密集箭阵来破他的鸟阵,更是给鸟阵装备了大量的盾牌。其中有普通的小圆盾,也有既能防守又可利用盾牌周边密布的尖刀利刃伤敌的武装圆盾。当然,最为普遍的还是那种打到兵卒脖间的方盾。 所谓鸟阵,亦就是平时所说的‘雁形’阵或者‘鹤翼’阵,不过此阵与雁形、鹤翼两阵又略有不同。雁形与鹤翼两阵犹如正在展翅飞翔的鸟儿,鸟阵却如把双翼收起来的鸟儿,看起来没有雁形或者鹤翼那样庞大,似乎也起不了雁形和鹤翼所能起到的包围作用。但他最少有一个好处,不似雁形与鹤翼那样容易被敌所破,要是在万不得已时使将出来,双翼一展还是能起到一定包围的作用的。 周勃并未完全的按照刘邦所交待的那样,把木拒马、刀车、枪车摆在阵的最前面,后边跟着弓弩箭手,再后边用长柄兵器与短柄兵器组成二三阵。而是在最前边,也就是起阻挡敌军快马冲锋的‘木拒马’、‘刀车’、‘枪车’的前边又安插了几队盾牌兵,只是经过这小小的一个变动,竟把此阵地杀机完全隐藏了起来。阵外之人根本看不到里边的‘刀车’‘枪车’以及弓弩箭手,就好似这个阵完全由一手持盾,一手握短柄兵器的人马组成一般。而如此人马组成的阵,正是骑兵所愿意看到,他们对骑兵来说没有一点的威胁。 这也是周勃所希望得到的效果!从这次四十多万大军集结,组成八阵互相依托始,他知道敌人那支人数并不甚多的骑兵一定不敢像先前那样对八阵进行冲击。又从骑兵袭挠、断路的特性上分析出这支骑兵一定不甘心于寂寞,会行断路之计。攻击他所把持地后阵。所以他要把锋芒隐蔽起来,让敌人误以为他是一只无牙之虎,对他可以随意的进行攻击。那时他就可以全歼这支骑兵。 为了战胜这支骑兵挽回不久前所丢的面子,周勃让本该呈外弧状守在他辕车前边地二阵与呈内弧状守在他辕车前边的三阵二分为四。让二阵分左右呈锋矢阵形隐在弓弩手的后边,三阵呈梯形隐在二阵的后边,旗鼓手分列辕车左右一字排开。只待敌骑冲上前来就下令。让二阵与三阵人马从弓箭手与木拒马之间冲出,如鸟儿伸开双翅包围了敌军这支骑兵。一口气吃掉。 中军跑来了传令使,令周勃跟着中军缓慢前行。周勃传出命令。阵形不变地慢慢跟着中军往前行。大阵一动。人马稍乱,当大阵停下来时没有经过训练地兵卒们往往使阵形稍稍变了样。有那么一刻钟。他们得重新按照主将的意图列阵,并把防御效果很好地木拒马、刀车、枪车重新安置。 八阵本不该有此破绽的,所以会有只因兵卒没有训练过才使此破绽突显。虽然这个破绽地时间极短仅一刻钟而以,但只要敌人能抓住这一刻钟地时间就可以破了八阵中的一阵。八阵少了一阵,破绽将会更多,会更容易被敌军所破。所以刘邦想了一个办法,以弥补这个破绽。其一,他让大军行动时一步一步地行动,先由前军亦就是‘天阵’先行,等天阵安稳阵脚后两个偏军——‘地阵’与‘风阵’再行,依此类推直到周勃的后阵也前行到位为止。这样做可以保证八阵不会被敌军一鼓作气而破,敌军若要破之,每次只能破一阵。其二,为了争得稍乱的一刻钟时间,他把劲弩强弓全都安排在一线,众多的各式战车更安排在阵前,如此精心的安排在他看来足可以拖住敌军一刻钟时间,可以把露出的破绽弥补。 赵梅硬是被周勃布的局所迷惑,误以为周勃掌管的鸟阵真如眼前看到的那么虚弱。按照事前安排好的,赵梅应该把骑兵带到敌人阵前,用密集的箭把敌阵撕开一道口子来,然后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率队离去,以同样的方法去对付敌人的其他阵。可当赵梅把骑兵拉到周勃面前,见到周勃的防守极弱,又因鸟阵刚刚前行一里,阵内兵卒还处于混乱之中,她突然下了个决心,要大破周勃的阵。 此时乃是辰时末巳时初,太阳的光芒已经足够刺眼但还未完全升起来,阳光斜打下来晃的人睁不开眼,对于面前稍远的地方就看不清东西。赵梅顺着阳光照下来的方向率队朝周勃的大军而去,擦着旁边的蛇阵呈四十五度角直击鸟阵。 不去正面攻击敌人而要从斜面攻击敌人是赵梅在冲击陈平、夏候婴、周勃三路大军时发现的一个败敌之技。起初,她只是在心里隐隐有一点感觉,觉得骑兵正面冲击敌人时往往会死伤巨大,而在侧面及两翼攻击敌人时会容易许多,死伤也小。她很困惑,在等李信率军赶来‘五龙’的当口询问韩信,韩信一句话便给她解决了这个困惑。 韩信说:“对付有准备的敌人当然比对付无准备的敌人难!”接着又给赵梅详细的解释了一番,道:“正面的敌人弓弩在手羽箭上弦,你率队冲击,他们只需把手抬一抬,扣下弩机便可。对付侧面及两翼的敌人则不同,你飞 ,他们是侧面对着你,来不及转身瞄准。你已将他破阵极易。就算他们有时间转身,可没有主将的命令谁又敢转身去对付你,不怕大阵被带动的大乱吗?你们骑兵营的马快,正可以利用此点攻击敌阵。步兵不行,就算看到此中破绽,等赶上前去时敌阵已经变阵成功,到头来还是与敌正面对决……” 既知道如何攻击敌人对己有利。赵梅当然用有利的击敌方式,哪会在正面冲击敌阵。之所以没有在更为有利的两翼对敌展开攻击,是因为鸟阵地两翼已被蛇阵与虎阵给弥补的严严实实。根本不可能从两翼对敌发动冲击。 冲击前,李敢曾劝赵梅,道:“周勃如此示弱,其阵中估计有诈。”然而。赵梅曾经狂破周勃大军。对于这个手下败将哪会放在眼里,并不理会。率领着大军冲了出去。 一切都很顺利,借着刺目阳光的隐蔽。赵梅军很快就突到了鸟阵的前沿。她并未如李信安排的那样对敌阵急射箭矢破出一道口子随即快速离开战场。而是挺执戈不顾一切的冲杀了进去。前面的盾牌兵很容易就被破了,突然一道道的金光迷了赵梅骑兵地人眼同时也迷了跨下战马的马眼。骑兵一阵的慌乱。本来两马之间前后左右相隔很远地战马在乱中挤撞到一起,顿时人仰马翻更加的混乱起来。 赵梅轻轻抖拽马缰,让倒于地上的马儿站起,这时才发现刚才的万道金光是一排手持铜镜地兵卒所反射打下来地阳光所致。兵卒们已收了铜镜,后边的马绕过摔倒在地地战马与骑士继续往前冲,敌军把覆盖在战车上的藏青色布匹拉开,露出里边一道道木拒马、刀车、枪车等物。 最前沿地骑士收不住脚,马儿想越过拒马、刀车、枪车,然而这些东西地高度已经超过它们所能逾越的高度,最少有几百匹战马和骑士被钉死在刀车与枪车之上。这些刀车、枪车并非密密麻麻地排列,中间都有一定的距离,足够两匹马同时穿,因此还有上千匹的战马从这些空隙之间穿进敌阵,弯弯曲曲的前行,有的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刀车、枪车刺死,有的则被隐藏在战车身后的敌军用枪戈刺死。 就在亮出铜镜反射阳光的同时,周勃让严守以待的二阵三阵出击,同时又让守在前边的弓弩手射箭。李敢挥舞着手中短箭,挡开朝赵梅射过来的箭,道:“将军,我们中计,快撤!” 被刀车、枪车刺死的骑士,深入敌阵被杀的骑士,再加上被漫天箭雨所射死的骑士,已经死伤过三千人。赵梅似也被吓的愣在当场,苍白着脸一言不发。李敢果断的拉住赵梅马匹的缰绳,令掌旗手扛着大旗跟在身后,在周勃鸟阵伸出两翼,旁边的虎阵蛇阵蠢蠢欲动之际,领着剩下的人马突围而出,向后撤了五里多地。 日已升至中天,捧着黑陶大碗赵梅却没有一点的食欲,两只眼睛一红把碗搁于地上对李敢道:“没有你,这次一定会全军覆灭的。” “将军……”李敢欲劝,赵梅拦道:“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自己不是当将军的料,为了给哥哥报仇才占着猛虎营统帅的位置。我时常想,如果这支人马由哥哥带领会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如果从一开始我就听你的话,按照你的想法出击,还会有这么大的伤亡吗?” “将军,此战乃一小败,只要行事妥当,大王交给我们的挠敌任务还是能完成的。”李敢指着远处大旗飘扬的敌阵道:“敌人使八阵之法,把中军牢牢的护在中间,看似我们不管从哪个方向袭击,敌人都可以正面以对。其实不然,他们各阵与各阵之间的连接并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严丝合缝,这是敌人的一道软肋,我们完全可以朝这道软肋猛击,以达到大王所交待下来的任务。”李敢道。 “真能达到?”赵梅迷茫的问道。 “肯定能!”李敢十分有信心的点头道。 “可这是你的主意,并非是我想出来的。试问身为一个主将却时常拿不出主意来,还连累兵马多有损伤,我这个主将还能干下去吗?” “将军!”李敢脑子飞快的转着主意,过了一会道:“天下的名将又有哪个只胜不败?将军只是暂败,以后打胜仗的机会多的是,万不可因为一次的失利而心生退意。” “你别在劝说了,我主意已定!”赵梅伸出一手,按在李敢的手背上,道:“我会跟大王说的,让他命你为猛虎骑兵营的主将!” “万万不可!”李敢连连摆手道:“末将位卑身贱,岂能为主将?将军如此说真是折煞末将了……” “我们的大王与别人不同,他既敢任命我为主将,又岂在乎你位卑而不敢任命你为主将?只要你有本事,大王一定敢力排众议任你为主将的。” “就算大王擢升末将,末将军功甚微又如何服众?”李敢道。 “你在军中的能耐,诸位将士又有哪个不清楚?你为主将又有哪个敢不服!”赵梅顿了顿,道:“再说我已经累了,无心再带领骑兵营,就算你不愿为猛虎营的主将,我也是再不愿率领骑兵营了!” 赵梅把头仰起,望着天上的太阳,道:“在我还末禀明大王,大王亦没任命你为统帅之前,你暂且代行将令。等这场仗打完了,我也该离开军营了。” “将军意欲何去?”李敢问道。 “我总觉得我哥哥还没有死,我要去匈奴地找寻他!”赵梅把头垂下,直视李敢道。 第四部 击汉 第三十二章 变阵 信的‘六龙出海’方阵是一个大方阵连着六个小方阵着方阵厚外薄中的道理英布更是把所有的强弓劲弩都集中在前军方阵最前沿的位置与正面不远处的刘邦军对射。两军位于相交而未交实的尴尬境地其距离在弩箭射程之内又在弓箭射程之外所以两阵之间的地上已插满了箭矢阵中也时不时有人中箭呼喊倒地。 与英布交手的是樊哙两人无一例外的都是两军之中最勇猛善战的人若在平时两军对垒只怕此时两人早已厮杀在一起可是今天谁也明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这毕竟关系着两国的兴亡。 樊哙的头已全部直竖起来他所领的是个天阵其下有六万多人马。所谓天阵说白了亦就是个略加改变的鱼鳞阵是把整支人马分成十段一层压着一层。这是一个防守意味十足的阵势打先的第一层为弩阵第二层为弓弩混合阵第三层又是弓戈混合阵第四层为戈阵第五层为独立出来的战车冲锋阵六层是一个戈枪混合阵七层为枪阵八层为枪剑混合阵九层是剑阵。第十层是主将的亲兵护卫队他们围成一个圆把主将严严实实的围在里边。可樊哙并没有居在最后边的第十层而是前突到第一层不时拉弦上弩把愤怒除在箭矢上射向敌阵。 这个阵的两边还有千辆战车护卫樊哙真想下令让那千辆战车冲杀出去一口气破了英布的前军方阵。然而那千辆战车却不归他管它们分别归左右两边的地阵与风阵的将领统辖所以他只有干瞪眼看着的份儿。 英布不知道这样毫无意义的对射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两只眼睛通红地看着正面的六万人马。以及左右两边互相呼应的敌军地风两阵。 三阵的人马加起来一共约为十六七万说实话英布地心里一点也不怯自打生下来他就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虽然明知道凭借着自己手下仅有的三万多人马冲入敌人秩序井然的大阵之中无疑是飞蛾扑火。可他还是胆量十足的想就此冲杀过去就算死也死的痛痛快快、轰轰烈烈总比在此硬熬着爽快。可他不敢冲知道若是再擅离职守自己的这个脑袋肯定会被李信拿下。只得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那个囚字越来越显地通红起来挽起一张强弓用力一拉。竟把弓弦给拉断了。 “究竟什么时候才下令!”英布恨恨的把手中断弓扔在地上回头朝几里外的中军看去所看到的除了各色彩旗就是那一颗一颗攒动地人头哪能看到李信的影子。 中军。李信辕车的四周一片繁忙景象。头顶了望车上的观察兵旗手不停的打着旗语周围观看旗语的兵卒看明白不时向李信回报了望车上观察兵所观察到的内容。穿梭奔行于各阵的骑士也来回在辕车周围上马下马禀报着大阵四周的敌军情况以及外阵兵卒的士气情况等。 “看来敌人是不会变阵了!”李信道:“刚才探马来报赵梅骑兵新吃一败我们何不利用这个时机攻他一攻逼着刘邦变阵好让我们找到一个破阵地时机。” “大王想如何攻?”韩信道。 “正面的天阵樊哙部是由众多地步兵与少量的战车组成我们可把前军地英布甩出去。由他去突围一下。敌人虽摆地是敲不碎打不烂的鱼鳞阵但我想凭着英布地勇猛或许可以一搏。” “将军心急了!”韩信呵呵一笑道:“敌人的天阵可是由樊哙统领。其猛并不在英布之下。什么样的将领统领什么样的兵卒可见其手下兵卒亦是擅战之人。放英布出击胜算可是连三成也没有。何况。侧翼天阵的地阵多由重装战车与重装步兵组成风阵又是由行动迅捷的轻车与轻装步兵所组。英布出击必会遭风阵的拦腰截断而后又会遭地阵的捞底包抄这不是让英布前去送死吗?臣绝不敢芶同大王的这个命令。” “可我们兵卒所带口粮只够三日之用如今已过半日尚不能有所突破我怕到时没了粮食兵卒陷入恐慌以致大败。”李信顿了顿道:“不如五龙齐出抽调右军陈婴与左军彭越军中的战车迎击敌风阵、地阵的轻重战车再由彭越、陈婴两军齐头并进韩敬、陈平两军尾随相援如此可破敌天地风三阵。” “那是一定可破的但大王莫非忘了……”韩信笑道:“我们此战并非是要与刘邦两败俱伤而是要以轻微的损伤换来敌军大规模的伤亡所以臣觉得不能与敌硬碰硬!” “可……” “大王毋须焦虑我军所备粮草虽然不多刘邦兵马备的粮草也不会太多所以谁先乱还说不定呢!不过大王既无心静候那就请大王下令变阵吧这样可使敌人随着我军的变阵亦不得不变阵!等待敌人变阵时我们再找寻时机突击敌阵!” “变何阵!” “圆阵即可!” 李信点了点头面色沉重的抽出一面令旗站起身挥了挥。辕车周围的传令手看得真切朝八个方向分散手合一个喇叭放在嘴前喊道:“大王有令变圆阵!” 等候在周围的传令骑士得令上马四散而去把令传向各个阵。了望车上的旗手挥动手中旗职把这个命令亦传向远处等待着的执鼓吏挥动手中鼓槌十分整齐而且慷慨激昂的把这个命令用鼓声也传了出去。 “将军大王似乎有令要我们变圆阵!”一名副将赶到英布的身前禀道。 “什么变圆阵!现在应该冲出去击溃敌人才对怎么能变圆阵呢!”英布喝道。 “可大王的旗令是这样说的。你听大王的鼓令也是这样说 副将指着了望台的传令旗手道。 “你没看错?也没听错?”英布仍是不能理解这是变圆阵地命令。 “小将……小将怎么可能看错怎么可能听错!”副将解释道。他的话还没完。已经不用他再解释什么了一匹匹传令的快马已经赶到英布面前每个骑士都冲着英布喊道:“大王有令变圆阵!” 每个骑士喊了一遍。此令一共喊了九遍英布无奈的相信确是要变圆阵了下令阵脚稍微往后缩了缩退出敌军地弩箭射程之外等待着变阵的鼓声传来。 一刻钟之后了望车上的旗手告诉下边令已传达给各个阵的主将李信轻吐一声:“变!” 鼓声突变。中军的二阵先由方阵变成一个圆阵一阵三阵则变成两个半圆组成一个圆把二阵围在里边。六个外阵的战车先行出阵逆时针方向奔跑起来直到在大阵外边组成一个圆来。各个外阵的其他兵种迅向内收缩。以兵种为界依次组成弩圆、弓圆、戈圆、枪圆、剑圆等诸多不同地圆来。 当其冲的樊哙天阵见敌军的战车突然出阵吓了一跳以为敌人即将出击连忙把消息传给中军的刘邦。稍后见敌人在阵外战车地保护下呈大乱状向内收缩樊哙以为机会来了正要传令兵马出击攻破敌人外围的战车冲入敌人阵中。在敌大乱之下破敌大阵。他的令还没传下刘邦的命令已经送达。命令其不得出击严阵以待。 还好。樊的命令没有传出去。不然冲入李信的‘六龙出海’阵哪还有性命在。这阵在远处看似乎大乱起来。其实一点也没乱各阵的各个兵种之间都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在收缩并且是呈扇形收缩最后由六个扇形组马一个大圆来。他们在收缩的过程中虽呈乱象但互相之间各有配合不仅同兵种之间有配合就是不同的兵种之间也有配合。樊率军若敢冲入所碰到地并非什么乱军而是互相之间都有配合的精兵反而是他地兵马刚入阵中呈现大乱之势一战之下哪有不败之理。 况且就连在阵前狂奔的战车也没有丝毫地乱象当战车停下来时原先属于哪个外阵地战车正好又停在那个外阵的扇形边缘随后各阵之间空出一定地距离来战车从各阵之间退入阵中。 这时阵经过收缩之后由以前的长达三十多里的方形阵收缩成直径为十多里的圆形阵。脱离刘邦的天阵足有八里。李信再次的下令鼓声又变圆形阵向外散直到再次的离刘邦大阵前沿的天阵相距不过一里。鼓声骤停阵也就停了下来。 劲弩兵从圆形阵中走出在圆形阵的外围组成三个圈。正对天阵的劲弩兵突然朝樊哙的天阵射羽箭樊哙一下子被射懵了。 这三圈劲弩兵不是停止不动的而是有快有慢的以顺时针方向移动第一圈正对天阵的弩兵射过弩箭后就快的朝一边跑在第二圈正对着天阵方向的弩兵射出箭后第一圈的弩兵已经偏离天阵正对着的方向跟在他们左手后边的人已经补位。这就好像是三个连续转动的圆环转到天阵前沿的弩兵就会扣下弩机把羽箭射出去。所以从李信军中射出的箭是连续不断的没有一刻的停歇而樊哙天阵中射出的箭则断断续续再加上先前他们已与英布的人马对射良久箭壶中也没有多少羽箭竟落了个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境地压在最前边的第一层弩阵有过半的人马被李信以这样的方法射死。 樊哙眼瞅着周围的人马不时倒下狂怒之下想冲出去可他又不敢冲出去。先不说刘邦的严令在前这时李信的阵已经组成冲出去又有何用?樊哙无法只得退到阵后把这个情况禀给了刘邦。 “不行就跟他拼了!”刘邦听报恶狠狠的道了一声抽出腰间宝剑对空胡乱的挥舞几下大有一副上阵杀敌的意味。 “主公万万不可!”萧何摇头道:“敌人正想主公如此主公在大急之下出击岂不是正中了敌人的圈套?” “他们以三道弩兵利用弩箭射程远的优势让我们只能挨打不能还手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我们汉中无人了。” “八阵乃是个守阵敌军由方阵变成一个圆阵由攻守兼备的方阵变成了个只守不攻的圆阵正是盼望着我们去攻由他来守。他以三道弩箭为饵对付三道弩箭自是容易但吃了他的饵岂不是要上他的钓。”萧何道:“主公试想我们要想吃饵就得变八阵为一个能冲锋的锐阵阵一变再想变回来可就难了到时阵形大乱就只能任由敌军来破。所以……还请主公三思而后行!” “如此该怎办?” “等?”萧何嘿嘿一笑道:“只能等看谁先沉不住气谁先去攻击对方。” “可他如此轻视于我又让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先前我们也曾吃掉他三千骑士要是算起来我们还略胜一筹。不过大王既不愿被动挨打我们也可以不让樊哙的天阵处于挨打的局面。” “快说怎么才能不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调阵!”萧何将眉往上一挑道。 “调阵?怎么调!” “将阵依次后推只需推动两次就可把位于左中的云阵调到正前的天阵位置。由云阵来对付敌人的弩射就算不胜最少处于不败的位置!” “云阵?好好就依你所言用云阵去破敌人的弩射。”刘邦点头含笑道。 第四部 击汉 第三十三章 两翼齐飞 邦八阵连调两次,中间曾出现过至少两刻钟的破绽,‘六龙出海阵’并没能趁机出击大破刘邦的八阵。不是李信不想为之,实在是因为这两刻钟的时间对于四十多万人马的调动来说显的太短了,就如一匹马从门缝前驶光,当你察觉出来,变阵的命令还没下答,破绽已经消失。 不过赵梅的骑兵营却趁刘邦八阵露出两个破绽的机会对龙阵与风阵略施突袭,搞得两阵好一番的慌乱,而且丧失了几千条兵卒的性命。 刘邦压在阵前的‘云阵’,就如是一片边缘曲折的云彩一般。此阵极大,占据了与李信阵正面对决的前线一半还多的空间,把两边的‘地阵’和‘虎阵’挤到了边缘。这个阵全是清一色的劲弩手,随身所持的兵器除了箭矢外再无其他,所以全阵四五万人马的箭矢加起来足有五百万枝之多。 此阵是一个靠远攻取胜的阵,是个专门为取得最大射箭效果而组成一个射击面积最大化的阵。此阵一旦组成,阵前全被密密麻麻的箭矢给布的严严实实,使敌无法前行一步。不过此阵虽说威力无比,可它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不能让敌军突到阵前,只要敌军突到了阵前,全部由弩手组成的阵就会显得十分薄弱,他们根本不是手持长柄兵器或短柄兵器士卒的对手,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引颈待戮。因此,这个阵从不轻易出现,平常组成射阵时也多以雁形阵或鹤翼阵代之。除非在组成八阵。两边有重装的‘地阵’与擅长短兵相接的‘虎阵’策应时,这样地一个有强大攻击效果同时又脆弱无比地阵型才会出现。 ‘云阵’一出现,威力果然非同小可。李信的‘六龙出海’圆阵外边围着的三圈弩手,火力上立马处于下风,被多于他们几十倍乃至上百倍地箭矢给压的抬不起头。转动的三个圆圈也自此停了下来,正对着‘云阵’的那道弧边被刘邦军给射出一道缺口来。 “大王,此时可以变阵!”韩信听得探马回报阵前消息,道:“我们可以将圆阵变为纵阵。中军大阵外的六个阵可以纵队方式列阵。由英布的前军出击敌人地云阵,陈平的右后军出击敌人的重装‘地阵’,韩敬的左后军出击敌人的短刃虎阵。左军的彭越、右军的陈婴分别出击居于敌人两肋的‘天阵’与‘鸟阵’,中军与张良地后阵随后跟进,此阵可破也。” “此时可是最好的出击时刻?”李信问道。 韩信摇了摇头道:“此时并非最好的出击时刻,最好的出击时刻应该是‘周勃’地鸟阵居前,樊哙的‘天阵’居后。但此时已经有七成胜算,兵书上说胜算过六成便可一战。因此臣觉得应该可以出击。” “七成胜算若在平时已经足够,但此战乃是决定生死之战,没有九成地胜算不可出击!”李信抬头看了看天,见日头即将隐入西山。道:“前军挂上免战牌,暂且休息一夜。明日再战。” “臣明白大王的意思,可要让刘邦把‘鸟阵’调于阵前,只怕不易!”韩信道。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李信呵呵一笑道:“今天我们变阵之后,刘邦紧随其后跟着也对应调阵,可见其并非墨守成规,一味的死守。” 李信指了指心,接着道:“他现在还筹划着胜我们呢!所以只要计策用的对头,一定可以逼其调阵。现在,其可阻挡我们骑兵的轻车已经退到后阵,正面对决的云阵防守太弱一击便破,虎阵手持短兵器无法抵挡我们的骑兵,只要把赵梅的兵马调来此地,一番冲杀下来,必能逼得他把‘鸟阵’调到前边来拒我们的骑兵。” “可……用不足七千的骑兵去冲击敌军,实在过于凶险。黑夫将军已死,他又只留下一个妹妹,若赵梅将军再战死,如何对得起黑夫将军?” “七千骑兵足以冲破敌人的云阵。至于赵梅吗,真若不行就把她留在中军。”李信道。 “那由谁率领猛虎骑兵营?” “李敢!别看这小子年轻,可他弓马娴熟多有急智,一定可以率领骑兵营完成这次迫使敌人调阵的任务。”李信笑道。 免战牌挂了出去,李信并未放松警惕,阵中各营人马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休息,防备刘邦突然袭营。天快亮的时候,赵梅与李敢带着人马回到中军大阵,赵梅先入李信的营帐禀报,李敢留在帐外等候。 “你来了!”李信十分自然的伸出双臂在赵梅的伺候之下穿上衣物,洗了把脸透过营帐的帘布看了看外边的天色,道:“现在几更天了?” “寅时六刻!”赵梅回道。张张嘴正要把辞去猛虎营的话道出,见李信打了个大哈欠,两眼通红朝她看了一眼,随即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黑发中夹杂着几根醒目的白发。她知道这几日李信过于劳累,因此才显得疲惫不堪,就连头上也生出白发来。只得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走到李信身前帮他将白发拔去,道:“大王着急把末将调回营中是否有重要任务吩咐末将?” 李信十分自然的,就如宫里时那样随手握住了赵梅的手。赵梅的手已与在宫里时不大一样,略微显得有些粗糙,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柔弱,有了几分力道。更不同的是,赵梅不像在宫里时任由他握着手,如触电般很快就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并且低下了头。 自从刚刚升任千人长,第一眼看到赵梅发现赵梅与王莹是截然不同的美后,李信心中就有一种想占有她的冲动。不过李信不会去强迫人,这些年长其奔波在外,有了公主与项嫣后慢慢的也把这事给忘了。而赵梅为了感激李信救黑夫的侠义。自愿地留在宫内。照顾王莹地起 人倒像是十足的主仆关系。 看着以前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如今已经二十五六岁。李信突然感觉很愧对赵梅,觉得再这样把赵梅留在宫内或者带在身边,简直就是在虚耗赵梅地生命,道:“黑夫死了,等三秦的叛乱平定了之后,只要你愿意。就入宫当王妃吧!” 赵梅突然一惊,脸色通红的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李信颇有些诧意。 赵梅点了点头,又把头摇了摇,抬起头道:“大王调末将前来一定有重要的任务吩咐,不过赵梅自觉没有本事胜任统帅,所以想向大王辞去骑兵营主将的职务。” — “一个女的舞刀弄枪地终究不好,我已决定这场决战不用你亲自参战,你且留在中军由李敢暂代你的职务。”李信笑了笑。道:“这事就这么定了,让你当王妃那事你意下如何?” 赵梅嘴咬下唇,过了半晌道:“大王若在七八年前对末将提出此事,末将也就同意了。可这些年来在宫内。常听大王对我们讲等将来天下统一了,一定让女子与男子一样平等。让贵族与奴隶也一样平等。还说要废除奴隶制与一夫多妻制,使天下的人无论贵为将相还是贫贱如奴都只准娶一个妻子。况且,末将在宫中看到大王的三个妃子常常为了得到宠幸而勾心斗角,末将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之中,所以……” 赵梅话未说完,想到李敢的人小鬼大,嘴角忍不住挂出一丝微笑来。这丝微笑岂能逃过李信鹰一样敏锐的眼睛,马上明白事情并非赵梅说的如此简单。虽然他常说将来要如何如何,可事情真的降临在他地身上时又是十分的受不了,脑海中仔细搜索跟赵梅接触过的男子,道:“你是不是有了意中人?” 赵梅摇了摇头。 “是不是李敢?”李信摇了摇头,道:“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呢?他可比你小了十多岁,你们两个……” “大王不要无端猜测,末将只是不想陷于宫廷的争风吃醋罢了,并没什么意中人!”赵梅毫不畏惧地看着李信,道:“况且末将总觉得哥哥黑夫未死,想要亲入匈奴地打探一番。此去凶险无比,也不知是死是活,怎敢答应大王立我为妃的请求。” “黑夫是死是活,我自会安排人查探清楚,又岂用你前去犯险?” “大王,赵梅地性格您是知道的,从小就是一个倔,拿定的主意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请大王不要逼赵梅……” 赵梅的性格李信当然清楚,当初为了救黑夫硬是靠两条腿跑了千里之地前来找他相助。李信害怕惹恼了赵梅,她再干出什么傻事来,只得摆摆手道:“好,就依你。不过我得派百名精兵随同护送,这你不能推辞吧!” …… 赵梅退出帐外,李信越想这事与李敢有关,宣李敢入营来见。他瞧着跪在地上的李敢沉默了好大一会,道:“你与赵梅……” 李信与赵梅在帐中的对话,李敢也听了个大概,见李信问起,连连叩头,道:“大王,末将敬赵将军如天仙一般,不敢有非份之想,更没有半点的关系,请大王明察。” “你这人,从我身边才走出去几日,怎么就变得如此圆滑,以前的调皮劲更是不见了半点!”李信含笑走到李敢面前,道:“我记得曾告诉过你,将来我做了皇帝要让天下婚姻都自由。你未娶,她未嫁,你们两个有关系又怎么了,真要是情投意合,我还会亲自给你们主持婚礼呢。” “末将不敢!”李敢再次跪下身子道。 “你不敢?天下还有你不敢的事!”李信把李敢从身前拉起,道:“今天有件大任务交给你干,如果干的好了,今后骑兵营统帅的位置就是你的了,不知这件事你敢不敢!” “这个倒敢!”李敢憨厚的笑了笑。 “好,有志气!”李信指着地形图道:“目前,我们正面的是敌人的云阵,此阵全是弓弩,要是让你率军去将此阵破去,并且人马损失控制在千人之内,你该如何破?” “破到何种程度?”李敢问道。 “骑兵冲到刘邦中军的前沿位置,在敌人‘地阵’与‘虎阵’对你形成合围之势时,全身而退!”李信道。 “就这么简单?”李敢问道。 “嗯,就这么简单。你打算如何破敌?” “末将想用两翼齐飞去破敌人的‘云阵’。大王请看!”李敢走到地形图前,指着‘云阵’目前所处的位置道:“我把七千骑兵分成两队,由‘云阵’的两翼插入云阵的正中直捣敌军的中军前沿。在敌人反应过来,对我军形成合围之势时,再让骑兵从‘云阵’的阵中杀个回马枪,回到我军阵中。“ “你有把握?“李信问道。 “末将有把握!“李敢道。 “照你这样说,你将擦着敌人的‘地阵’与‘虎阵’而过,不怕‘地阵’的战车与‘虎阵’的轻装布兵对你进行拦截吗?“ “不怕!“李敢摇了摇头,道:”敌人的战车笨重,轻装步兵又都是两条腿的,这两个兵种无法追击拦截到末将的骑兵。况且末将只要冲入敌人‘云阵’之中,追赶上来的敌兵势必会被大乱的‘云阵’挡在阵位,如此一来臣所对付的看似是三阵,实则仅仅一阵罢了!” “好!如此你且下去休息,待辰时初刻,用过早饭之后率军去冲击敌军的‘云阵’。此战不再乎杀死杀伤多少敌人,而是要对穿敌军‘云阵’,让他们明白对付我们的这支骑兵不易!”“遵令!”李敢拱手道。 第四部 击汉 第三十四章 三才阵 敢把骑兵分成两队,在天刚蒙蒙亮,如两把尖刀朝刘的两个边角插了进去。\\qΒ5、c0m\这不仅仅是个‘两翼齐飞’阵,它阵中有阵,为防周勃云阵的弩箭密集齐身,在‘两翼齐飞阵’中李敢别出心裁的安插了一个‘三才’阵。 ‘三才’阵本是步兵突击时的一个阵法,其又分‘大三才’阵与‘小三才’阵两种。 ‘大三才’阵是以七名兵卒为一个作战单位,伍长持大盾位于阵的最前端,后边依次跟着两名长戈手,两名长枪手以及两个刀斧手,成纵队前进。行进中,伍长用盾挡去射来的箭矢,与敌短兵相接后,纵队变平横队,隐在后边的长戈手、长枪手、刀斧手依次从盾后钻出,按顺序一边一个分列在伍长左右,离伍长最近的是长戈手,最远的是刀斧手。 ‘小三才’阵是以五人为一个作战单位,伍长持戈居于队伍的最后,前边是两个长枪手,再前边是两个持小盾的刀斧手,亦成纵队前进。行进中,两个持小盾的刀斧手挡去对面射来的箭矢,与敌短兵相接后,纵队变成横队,两个持小盾的快速向两边奔跑,后边的长枪手与持戈的伍长上前把空出来的位置补上。 无论‘大三才阵’还是‘小三才阵’都是典型的步兵攻击阵型,以伍为单位各兵种之间互相的配合。马不似人那样容易听令,所以自骑兵营组建以来,一直都是由着马的天性进攻,最多骑士控制一下马前进后退的方向罢了。李信想出‘车悬阵’后。骑兵突击才开始注意各骑前后左右之间地距离。保持一定地队形攻击。但也仅仅止于此,包括李信在内,谁也不敢把适用于步兵的阵形硬往骑兵身上套。因为他们都明白就算再聪明的马也没有人守纪律地道理,怕强行往上套会得到相返的结果。况且车悬阵的威力已经够大,着实不需要再套上其他的阵法。 李敢却异想天开的硬是把‘三才阵’套到了骑兵的身上。不过,他这个阵既不是‘大三才阵’也不是‘小三才阵’,而是借了‘大三才阵’地壳子而已。此阵以五骑为一个战斗单位,队长持镗走在最左边。右边依次为持戈的骑兵,持盾的骑兵,然后又是一个持戈的骑兵,最右边是个持枪的骑兵。每一排之间,骑兵与骑兵相隔的距离极近,基本上一个骑兵的腿都能挨着另一个骑兵的腿。每一纵之间,骑兵与骑兵相隔地距离又极远,大约为五十步左右。 如此一来。李信‘车悬阵’的意味完全被丢失。可是,这只是做了一个样子罢了,李敢把队伍排成这个样子完全是为了使两个翼仅仅七千匹战马看起来似乎很多。 天亮的时候,李敢带着骑兵急奔到‘云阵’外围五百步远的位置。战马后边升起漫天地黄沙。使得‘云阵’主将看不清来的有多少人马,心中胆怯。在离劲弩射程还差两百多步远地距离,就下令转阵朝敌骑来的方向射箭。 当‘云阵’两边的‘地阵’、‘虎阵’发现敌骑袭击‘云阵’,派出人马混入黄沙之中前去拦截,这无疑使黄沙中的动静越来越大,让‘云阵’的主将更是迷惑,不知道黄沙内多是自己两翼赶过来的援兵,还以为来的最少有五万骑兵。一边下达后退者死的命令,一边自己却往阵后急退,打着去禀告刘邦的名义,先行退阵而去。 从五百步远的地方,李敢已下令变阵,前进到离敌阵还有四百五十步远的距离,队长先持镗后退到持盾骑兵的身后。又前进五十步远,持枪的骑士退到了队长的身后。当离敌阵还有三百步远,离弩箭射程还有五十步远,两个持戈的骑士也依次退到了持枪骑士的后边。这时,离前边骑兵稍远的骑兵快马加鞭赶上前来,‘车悬阵’的阵型又开始呈现,由横列拥挤变成了纵列一匹马挨着一匹马。 一面大盾基本上能护住身后四名骑兵的安全,等冲到敌阵前沿,敌人已经不够时间上弦射箭,持盾的骑兵丢下手中的大盾,抽出腰间的短剑探身刺死一个闪避不及的弩手,迎着疯狂闪避的敌兵全力猛冲。后边持的队长又刺又挑,把逼近身边的骑兵挑死刺死,持枪的左右换手,把一杆丈长大枪使的如毒蛇吐信,连连刺翻刚闪过镗的砍杀还没站稳的敌兵。这其中有不少的漏网之鱼,他们逃过了短剑、镗、长枪,却逃不过后边两柄上下翻舞的大戈。就算连大戈也避过了,又会遭遇下一轮同样的厮杀。 每列骑兵之间的距离,正好是两杆长枪相加起来的距离,所以骑兵所过之处阵阵哀号,最后一个骑兵完全是踩着用尸体所堆砌出来的道路行进。犹如死神赶着一架灵车经过,当离骑兵杀出的一条道路稍远的弩手惊魂未定的去把缺口填补上,前边又传来一阵阵响动。他们以为又是一波敌军的攻击,连忙扣下弩机,却不知道这场响动是来援的自己人马,倒伤了不少的自己人。 等到黄沙散尽,两边人辩明身份,来援的重装战车见敌人入阵已远,强行入阵只会误伤弩手,只能望着人马交错的‘云阵’兴叹,无法驶入阵中。赶来的‘虎阵’短兵器援兵的下场比之‘地阵’的重装战车惨了许多,因为没有任何能挡箭矢的装备,他们中的一半人马竟被自己人给射死了,哪还有心思去追杀自己根本赶不上的骑兵。 ‘云阵’主将赶到中军的刘邦大帐,见刘邦正与萧何细谈,还没开口报出敌人来袭‘云阵’的消息,李敢的骑兵已经突破‘云阵’杀到中军前沿。中军前军一阵的慌乱,挺枪持矛正要阻杀,李敢的两支骑兵划出两道优美地弧线。合二为一又杀出一个回马枪。从‘云阵’正中地位置杀了出去,退回自己的阵中。 早有观察兵前来禀告中军前沿出现的这一片混乱,刘邦苍白着脸等到观察兵再报突然杀到中军前沿地敌军已经又从‘云阵’杀出。 未定的瞧了一眼跪在下边一言不发的‘云阵’主将,阵’突遭敌袭,你不在‘云阵’指挥抵抗,为何跑到我处?” “末……末将……是……是想来给大王禀告一下军情。”云阵主将听出刘邦话语中透露出的不善,上下牙直打架,结结巴巴的道。 “这还用你来禀报?敌人已杀到中军。再进一步就杀到我的大帐了,还需要你来禀报?”刘邦怒气冲冲地踢飞一张脚榻,脚榻直飞过去,擦着‘云阵’主将的发际飞过。 “临阵脱逃可是个死罪!”萧何扶着盛怒之下的刘邦在榻上坐下,笑道:“不过你若真是来禀报军情的,倒可以饶过你。我来问你,敌人来袭的是哪支人马,主将又是谁?” “敌……敌人来的是骑兵。主将为谁没看清楚。”云阵主将的额上冒出冷汗,磕磕绊绊的道。 “那我再问你,敌人来了多少人马?”萧何道。 “这个……也许有三五万吧!瞧那阵势应该在五万往上!” “哈哈!”萧何大笑两声,道:“来人。把这个胆小怕死,谎报军情地人给我拖下去斩了!” — “是!”两名亲兵从帐后走出。一人一边,扭住‘云阵’主将的胳膊就往外走。‘云阵’主将又惊又怕,眼瞧就要被杀,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喊道:“丞相怎知我贪生怕死,我又如何谎报了军情?还请丞相大人明言,不然末将死不瞑目,到达阴间也要向神灵控告丞相的滥杀无辜!” “看来我不给你说明了,你是不死心了?”萧何问道。 “那是当然!”云阵主将把脸一横,道。 “好,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萧何道:“敌人来的是骑兵,这个你没说错。骑兵地脚程有多快,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骑马而来,赶到中军大帐,距离为十七点六里。敌人骑兵边杀边向内突进,至中军前沿返,距离为八点五里。你进中军大帐的同时,敌骑正好杀到中军前沿,抛去敌骑破阵所耗费地时间,应该是敌骑尚在阵外,未与‘云阵’相交时你就脱阵而出,朝中军大帐赶来,我说的可对?” “这种事情怎能算得准确,我手下兵马也不是吃干饭的,自得阻挡他们一番,让他们的脚程减慢。”‘云阵’主将辩解道。 “嘿嘿!”萧何冷笑一声,道:“骑兵攻到你的阵中破‘云阵’如入无人之地,你竟敢说拼死阴挡了一番。那我问你,你为何不知敌主将是谁?” “这……”去阵主将无言以对。 “我就告诉你,从这几次我军与敌骑兵交手的纪录来看,敌骑每次冲锋其统帅都冲锋在前,那面绣着统帅姓的大旗随风飘展,隔两里地都能看清上边写着何字,没理由你看不到!来人,把观察兵叫进来,问问是不是帅旗上绣着一个‘赵’字!” 萧何顿了顿,接着道:“你连敌军帅旗上绣着什么字都没看到,还说自己不是临阵脱逃?” 一名观察兵进入大帐,拱手回道:“禀大王、丞相,敌人大旗上绣着一个‘李’字!“ “哎呀!”刘邦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中,异常懊恼的道:“绣着一个‘李’字?莫非是李信亲自率队来袭?可惜,可惜!若是把他擒住,这场仗也算完了!” “此战事关生死大局,敌寇李信没有亲自犯险的可能。听说原先赵梅军中一个亲兵队长名叫李敢,年少有为,作战勇敢,莫非李信竟换下赵梅任他为主将不成?” “不可能,那个毛头小伙不过十七八岁,李信怎敢任他为主将?”刘邦摇了摇头道。 “李信这人行事出人意料,既敢任命一个女子为骑兵主将,又岂会不敢任一个毛头小伙为主将?”萧何说罢,转头对‘云阵’主将道:“你服还是不服?” “敌人临阵易将,两个将领作战风格不同,新主将也有可能居于后阵指挥,因此末将未能看到敌主将是谁。末……末将不服。” “还在狡辩!”萧何怒喝一声,道:“你说敌军兵马有五万,可你可知敌军先前战我军兵分三路的二十万兵马时,明明只有两万兵马。那场战争他们死了近一万匹战马,又被周勃破了三千人马,只剩七千人马。你说敌人有五万人马,可他们明明只有七千人马,这不是谎报军情又是什么?先是贪生怕死退出主阵,如今又在大王帐中谎报军情扰乱军心,留你何用?来人,拖出去斩了!” 等到亲兵把‘云阵’主将拖出大帐,刘邦略显不安的道:“敌人把骑兵又调到阵前,看来我们只能把‘鸟’阵调到前边防御了。” “大王!”萧何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道:“看来我们应该派一支断路之军,着手准备撤退了。” “你说什么?”刘邦站起身又坐了下来,道:“敌我两军还未正式交战,你怎能说出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 “八阵威力无穷,但得经长期的训练配合方能显出威力来。我们摆出八阵的外形,却没能得到八阵的精髓,使得此阵的诸多微妙变化无法使出,已经是败了。如今敌军瞧出我们的弱点,派一支不足万人的骑兵就差点破了中军,可见他们已经有破我大阵的把握,只是怕自己有过大的伤亡,因此在等一个更加的时机。我们留在此处无益,不如早早退出战场,保留实力以待东山再起。” “三秦若失何谈东山再起?”刘邦道了一句,想到刚才骑兵差一点杀入中军,锐气顿失,道:“总得再试上一试,调周勃上前再战一场。” “这很可能就是敌军等待的时机,我怕……怕……” “且战上一战,真若不敌再退不迟!”刘邦站起身,下了最后的命令。(全本) 最新全本:、、、、、、、、、、 第四部 击汉 第三十五章 大破八阵 刘邦的坚持之下,为防李信军的骑兵突击,‘鸟阵’前。右边为近身作战的‘虎阵’,左边为一道防守意味十足的‘蛇阵’。不过,萧何亦建议刘邦在阵中暗藏杀机,把全阵的数千辆战车偷偷集中到前阵与中军之间的一片开阔地上。 如此安排主要有两个用意。其一:在敌军攻击乏力时数千辆战车可以趁势出击,直捣李信中军王帐,扭败局为胜局。其二:在敌军攻击猛烈时,数千辆战车可组成最后的一道屏障,延缓敌人的攻击,好让刘邦最大限度的保存实力,退往巴蜀二郡以图东山再起。 然而,不管身为汉王的刘邦还是聪明无比的萧何,谁也没有看懂韩信摆出的这个‘六龙出海阵’的妙用究竟是在何处,一厢情愿的以为李信会正面突击,谁也没有料到此仗一开,他们已陷入‘六龙出海阵’的重重包围之中。 李信招来六阵的主将,定下明日寅时初刻对敌阵发起总攻的命令。他依然在日落西山的时候挂出免战牌,并派出使者像昨日那样通报刘邦通明日卯时初刻开战。私下里却派后军的张良从‘五龙’平原的外围轻装简行连夜朝刘邦八阵的后边掩杀,欲断刘邦的后路。 至寅时初刻,蠢蠢欲动的另外五个外阵,同一时间朝刘邦的八阵发起了疯狂的猛扑。英布所率的前军并李敢的骑兵营击正中位置的‘鸟阵’,彭越、陈婴分击‘鸟阵’两侧的虎蛇两阵,韩敬、阵平则取龙云两阵。 五阵全力以付。每阵都像是主力。每一阵又都不似主力,其实真正地主力有两个:一个是前面对阵地英布军,加一个是后边等待机会的张良军。 首先发力的是英布军!有了昨天地经验。敌人还以为李信说明天卯时初刻开战,一定就是卯时初刻开战,全都放心的补觉,连观察兵也都依偎着帏杆打起了鼾,谁能料到战争竟提前了一个时辰。 当敌骑马蹄声传来,他们迅速的起身备战。不过明白过来来的是敌人的骑兵后,提起的心又都放下,就连去通知两翼地‘蛇阵’与‘虎阵’相援的兴趣也没有,因为周勃认为这只不过是敌军一个袭饶的计策罢了。他相信,凭借着拒马、刀车、枪车,敌骑兵无法越雷池一步,敌人之所以如此做,只是要挠得他们无法安睡。好在一个时辰之后趁他们睡眠不足给他的‘鸟阵’一个迎头痛击。 周勃大胆的让拒马、刀车、枪车后边的人马继续休息,事情也正如他料的那样,马蹄声近到一定程度之后又渐渐远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过了一会。马蹄声再次的传来,很快又消失在夜色之中。如此三次之后。就连最胆小谨慎地兵卒也料定敌人这是在挠军,对于夜色之中的响动不再留心,慢慢近入梦乡。 英布所想要的正是这个结果,领着手下兵马悄无声息的赶到‘鸟阵’阵前,趁敌人没有发觉,让兵卒以‘小三才阵’布阵,突然就杀向熟睡中地敌人。破了‘鸟阵’摆在前沿的拒马、刀车、枪车之后,人马自动地让出一个空档,供李敢的骑兵从空档中杀入敌阵。 如果刘邦以先前的阵形布阵的话,李信兵马的进攻绝对不会如此的顺利。他把‘鸟阵’布到前沿后,左边虽有起防守作用的‘蛇阵’,但右边却是短兵相接的‘虎阵’。看上去,前边三阵防守的力量好像加强了,实际上没有进攻的防守是最弱的防守,况且八阵右角的‘虎阵’是个极大的空档,给攻打‘虎阵’的彭越兵马一个大便宜。 彭越率军攻打‘虎阵’,虎阵的兵卒作战异常的勇敢,可是他们的装备太差,拿着短兵器凭一人之勇哪是彭越精兵的对手。很快,‘虎阵’便把彭越拿下,并迅速的继续往下冲,相助韩敬去破全是弓弩箭手的‘云阵’。 另一边,‘蛇阵’被陈婴所纠缠,‘龙阵’对于陈平的攻击也只能死死守候。‘风阵’与‘地阵’的主将见情势不妙,也不等刘邦的命令,领着兵马向上相援被袭的龙、云两阵,护住中军后路的只剩下樊哙的‘天阵’。 张良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见风地二阵往上调走,率领兵马就掩杀过去,居于阵后指挥着‘锋矢阵’朝樊哙的‘鱼鳞阵’冲杀了过去。战了良久,见樊哙守阵极严,不利时不退,有利是不进,只是死守着阵脚一步不移。张良把阵往后移了移,变‘锋矢阵’为‘雁形阵’,做出包围樊人马的样式。 樊哙人马依然不为所动,守着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任由张良前来包围。张良岂是去包围樊的‘鱼鳞阵’,他只是瞧出‘鱼鳞阵’两翼的风、地二阵上移后露出两个空档,冒奇险把兵马分成两路,以‘雁形阵’的方式从空当中钻进,在刘邦中军与樊哙天阵之间集起人马后,再变‘雁形阵’为‘车枙阵’。 ‘车枙阵’是一个呈‘x’样式的阵形,敌人无论攻击此阵的何处都类同于攻击此阵的前方。张良为了把李信对刘邦中军形成夹击之势的设想打出来,在久攻樊哙‘鱼鳞阵’不下的情况下,无奈的进入樊哙‘天阵’与刘邦中军之间,相当于自己把自己摆在敌人的四面夹击境况下,除了用此战外,实在是没有其他阵形可以前挡刘邦中军,后拒樊哙‘天阵’,右阻‘地阵’来袭,左截‘风阵’突击。 英布、陈婴、彭越、韩敬、陈平、张良就如被李信甩出去的六把利剑,又如被李信放出去的六条猛龙。仅仅六个阵就把刘邦的八阵给拖的死死的,并且英布与张良地两支兵马即将对刘邦地中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敢率军突破‘云阵’,正要往刘邦中军冲杀。半路来的数千辆战车。与战车厮杀片刻。眼见战马不是战车的对手,往后退又怕冲散了英布地阵型,为了保存实力。领着人马向左后方冲杀过去,在吸引走近千辆战车的情况下,又把敌人‘蛇阵’与‘龙阵’搅的大乱,助了被纠缠在那里的陈婴与陈平一臂之力。不过,他这一撤走,把攻击中军的重压全部留给了英布。还好。英布人马与战车血战没多长时间,东路的彭越与韩敬彻底破了刘邦八阵地‘虎阵’与‘云阵’,韩敬向南推进去阻挡迎上前来的‘地阵’,彭越率军已到刘邦中军的右上角。 这一下,有一千多辆的战车被吸引到彭越身上,项布压力顿减。彻底损毁面前战车朝刘邦中军发起猛攻之后,陈婴也破了‘蛇阵’,攻打到刘邦中军的右上角。陈平亦破了‘龙阵’。与上前的‘风阵’接上阵。 ‘风阵’与‘地阵’分别与韩敬、陈平接上手后,张良已经不再顾及左右,全心全意对付前后。他再一次的变阵,分出一万人马组成‘偃月阵’。向后阻挡上前夹击的樊‘天阵’。其余人马再次组成‘锋矢阵’,朝刘邦中军地后路打去。 — 英布攻得正急。听到身后传报李敢已经绕了一圈又到自己的阵后。为了尽量发挥骑兵横冲直撞的威势,英布不惜把阵打乱,让阵一分为二给李敢腾出一条路来。李敢率领骑士以‘车悬阵’直冲而过,杀到与张良人马相遇,转身一个斜插,又朝中军的右上角飞冲而去。 刘邦地中军彻底乱了。英布一脚着鞋一脚着袜,深一脚浅一脚的在中军大帐地王榻下找到刘邦,气急败坏的道:“大王,我们快逃。” “外边什么情况?”刘邦打着哆嗦从榻下爬出,问道。 “敌人六面出击,如今前后左右已有四支人马与我中军相交,另有两支人马与风、地二阵缠斗,还有一支骑兵在中军横冲直撞,我军败局已定,此时不逃必将成为李信的阶下囚。!” “悔不该当初没听丞相之言,竟落得如此下场!”刘邦苦着脸道。在萧何的掺扶下,上了一匹战马,叫来几名副将命其收拾残军突出重围。等到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回头问在马侧跟随的萧何朝何处突围。 萧何转念一想,道:“前边是敌将英布,后边是敌将张良,左边有彭越、韩敬,右边有陈婴阵平。此六人中,有三人曾与大王相识,不过不能去求陈婴与张良。” “为何?我待两人不薄,他们难道连给我条生路也不愿吗?”刘邦问道。 “张良太过聪颖,其对李信忠心耿耿,自是明白放大王回去是放虎归山,岂会轻易的放走大王!陈婴曾与大王并肩作战,那时大王为主将他为副将,谁料那一战竟然败了,大王逃脱他却被俘,如何会不忌恨大王,必想亲擒大王羞辱一番,也不会放大王一条生路。” “这么说,逃是逃不出去的了?” “不!唯今之计只能走陈平这一条路。陈平这人虽说投大王不久,可大王对其恩重如山。再说其平时以公平著称,大王对他有恩,其必会对大王施恩以报,所以我们应该从陈平处过。” 刘邦听听有理,率领纠集来的两三万亲兵朝陈平处而去。陈平正与‘风阵’斗得急,遥遥看到一支人马过来,瞧其打着的旗号知道是刘邦溃逃。一名副将前来请令要去追击刘邦,陈平想了想,喝道:“眼前正与敌军奋战,分兵出击万一被前边的‘风阵’大败,你能负得了这个责任?” 那名副将低头想想这个责任不是自己能负得起的,只好作罢,眼睁睁瞧着刘邦率军离去。刘邦一走,‘风阵’顿时大乱,除一部追寻刘邦而去外,其余的都被陈平所俘。这时,陈平才派兵前去追击刘邦。 刘邦只顾一路猛逃,奔了大约一个时辰,回头一看,跟在身边走的萧何竟然不见了。叫来亲兵询问,亲兵道:“萧丞相走到半路说右脚无鞋走的脚痛,要坐在路旁歇歇脚,这一去竟没能跟上来。” “那还不去找!”刘邦怒喝道。萧何的能耐他是知道的,若是萧何被俘,犹如砍了他的一条胳膊。然而茫茫四野一片战火,后边敌人的追兵说到便到,又去哪里找萧何? 不过让刘邦欣慰的是,萧何这只胳膊虽然没有了,但樊哙这只胳膊终于回来了,而且还意外的带回两万多人马。如此,刘邦的兵马仍有五万多,他瞧了瞧跟在身边低头丧气的将领与兵卒,努了几把力方挤出一丝笑意来,劝慰身兵将领一番,并许诺回到巴蜀后要对所有人员封赏。 如此,才算稍稍找回一点士气。人马穿州过县,一路逃到秦岭附近后,发现这里已有漠北军的踪迹。赶到故道一看,前边有三万漠北军将故道入口把的严严实实,连接巴蜀两郡与汉中郡的栈道,也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巴蜀既无法返回,留在此处亦是死路一条,刘邦率军朝东而去。来到‘武关’后,见‘武关’尚在自己手中,连忙从‘武关’退出三秦之地。等到李信率大军赶到‘武关’,其已退到‘临江国’境内。 才与刘邦进行一场生死之战,兵马尚得修养一番,李信暂时还无心去对付与项羽交好的临江王共敖,下令对通往其他各国的关隘暂时封关,回到咸阳城内,迁漠北国国都至咸阳,至于漠北国国名暂且不改,以示对项羽的臣服。(全本) 最新全本:、、、、、、、、、、 第四部 击汉 第三十六章 龙游浅水 何那日突然从刘邦身边失去了影踪,并非是因为光着使脚受伤,于休息的时候被追兵俘获成了李信的阶下囚。\、\而是他见刘邦兵败如山倒后,自叹刘邦已无东山再起的机会,寻起了投靠李信的心思。 萧何故意的告诉刘邦的一员亲兵,说脚被石木咯伤需要去旁边休息一番,等到众人簇拥着刘邦走远后,起身朝相反的地方而去。 对于此番投靠李信是否会得到重用,他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自打那次在沛县与李信有过一面之缘后,他就明白只要自己前去投靠,就一定会得到李信的重用,而凭借着他的才能,肯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升任为丞相,重展自己的报负。然而,这次与刘邦的不辞而别,他还是抱着十二分的愧疚,毕竟相交了大半辈子,如此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可惜的是,刘邦毕竟是败了,再追随下去只能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如今除了投靠李信能得到重用让他名留青史外,还有谁能让他名留青史? “良禽择木而栖……识实务者为俊杰……这怨不得我,谁让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与您在一起就如绑在一根绳上的两个蚂蚱,没几天蹦头了。但若让我为漠北国的丞相,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您的性命,虽不能让您富贵一生,但可以使您安逸到老!”萧何嘴里唠叨着,不时回头望一眼渐渐远去的汉军,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抬头看了看天。辨明方向后朝陈平的大军赶去。 正走间。前边来了一屯人马,从穿着上来看是漠北军无疑。他们一边走着一边把手中地戈朝杂草打去,看来是支搜索战场溃兵地人马。虽然萧何曾经贵为汉国丞相。手握生死大权,见过的兵卒不知有多少,可是猛然间看到这一支人马后,还是一惊,心底有一丝怯意。 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说实话。若是让萧何面对陈平、英布等人,他心中一点也不怯,甚至于还会趾高气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而这些人也不敢把他如何。就算让他面对的是李信,他想李信对他亦会敬重有加,不敢有一句恶言相加。因为李信、陈平、英布他们知道他地价值所在,哪怕不敬重他这个人也会敬重他的学识与威望,而这些兵卒们却不知他的价值所在。碰到他们手里恶语相加都是轻的,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连性命也给赔上了。 萧何把直起的腰稍微弯了弯,满脸堆笑的朝急围而来兵卒点头哈腰地赔笑,道:“各位兵爷好!” “干什么的!”一个兵卒厉声喝道。马上。另一个兵卒接上口道:“瞧他这番模样,连鞋也跑丢了一只。一定是转迷了方向的逃兵。” “怎么可能是个逃兵?你瞧他衣物的料子,那可是名贵的料子,保不准得一两多金子一匹,一个兵卒哪能穿这样的衣服。我看,我看,他一定是衙门里管事的!” “不!衙门里管事的怎会出现在战场,我看他一定是在敌军兵营里地,说不定还是个谋士呢!” 兵卒七嘴八舌的的讨论起来,萧何暗暗好笑,心道:“若是你们得知我乃汉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只怕舌头也要闪在地上。” 屯长急冲冲从远处赶了过来,人未到粗壮如牛地厉声喝骂已经传到,道:“都围在这里嘻嘻哈哈干个啥?还不给我散开!” 一名兵卒笑道:“屯长快来看,我们抓住了一个大官,看样子是敌军某个将军的谋士。” 屯长走上前来,上下把萧何打量了三番,道:“什么谋士,我看就是个账房地记账先生罢了,先看起来再说!” 众兵卒听罢,兴奋的脸上略显失望。再次瞧了瞧萧何,见其低三下四的样子确实如屯长所说的那样像极了账房里的算账先生,两个兵卒凶巴巴的上前就要反扭萧何的胳膊把萧何带下去。 “你们敢抓我?你们可知我是张平的朋友,胆敢如此对我,不怕张平知道后问罪你们!”萧何何时见过如此阵仗,慌张之下怒喝道。 “且慢!”屯长走上前去,扯着萧何的头发把萧何充满污渍的脸拽起,道:“你说什么?你是我家将军的朋友,就凭你这副尊容也配当我家将军的朋友!” “哈哈!”众兵卒指着浑身泥泞,披头散发且少了一只鞋的萧何捧腹大笑。 “带下去,带下去!”屯长摆了摆手叫那两名兵卒把萧何带下去。萧何一边挣扎,一边回头喝道:“告诉张平,我乃萧何也!” “萧何是谁?”屯长朝周围的士兵问道,众兵卒纷纷把头摇了摇,谁也不知道萧何是谁。 “你一定要转告张平,我是汉国丞相萧何,你会领到丰盛的奖赏的!”萧何见这些人等竟连自己的大名都没听过,心中更是害怕。虽然他听说过李信从不杀降,但古往今来那一幕幕杀降的史实一桩桩一件件都浮现在他的眼前,打心底害怕他们会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的降兵给坑杀了,只得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这人***疯了,竟敢冒充汉国的丞相,你们有谁知道汉国的丞相是谁?”屯长问道,众兵卒还是把头摇了摇。 当兵者对于敌方的国王、大将姓什么,叫什么,知道的是一清二楚。自来打仗,凡擒住敌人的国王或者大将都有丰厚的奖赏,所以无论将军或者兵卒都把敌人的国王、主将的姓名记得极牢,以期撞到大运能够一朝富贵,可从来就没有说擒住对方的丞相有什么奖赏。偏偏,战前李信公布奖赏的名单时就有敌方丞相的名号,可惜平时并不关心文官的兵卒谁都没有去留心这个丞相姓啥名谁,虽然萧何地奖赏极高。 “屯长。敌方丞相地奖赏极重。仅排在刘邦之下,凡抓住者可是赏黄金万两,封 军爵。”一名兵卒咂吧咂吧嘴道。 —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向将军禀报?”屯长问道。那名兵卒点了点头。屯长出其不意的伸出一脚踢在那名兵卒地屁股上,笑骂道:“你妈妈的!丞相是干什么?丞相是坐镇国都管理百姓的,怎么可能在军中出现。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真的出现在军中,怎么可能刚好与敌军走散,身边又没一个亲信。正好被我们碰到?我们有那么好的运气!我来问你们,谁昨天梦到像‘水’这样预示好兆头的东西?” 众兵卒都把头摇了摇。 “那我再来问你们,谁今天早上碰到喜鹊之类地祥兆?” 众兵卒又把头摇了摇。 “就是,我们哪有那么好的运气,都出来一个多时辰了,连一个溃兵都没找到,怎么可能找到了敌方丞相?***,都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敢快给我接着搜索!”屯长骂道。 一连过去了几天,这事也就被屯长忘了个一干二净,接到命令后他这支人马被调往去屯守函谷关、潼关、咸阳一线的防务,这事也就被他彻底忘掉了!而萧何在被带下去的时候两个兵卒嫌他一路吵嚷惹人心烦。抱以一顿老拳之后,再也不敢出声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随后。他与其他的降兵大约三十多万,加上先前阵平、夏候婴被俘时的降兵一共五十多万,以数千人为一个单位被分别安置在咸阳附近各县地军营,每天都有一个将领前来给他们讲要为谁而战,为什么而战的问题。萧何整日都在担心着自己的安全,更是不敢再向谁表露自己是谁。还好,他被关押的军营都是出关后整编地一些雍、塞、翟三国人马,并没有人认得他。 又过了数日,抓到萧何的屯长与几个一同参军地好友在一起喝酒,有了七分醉意之后,几人便开始了胡侃。 几人中有的跟这个屯长一样仍是个屯长,但有的已经升至百将、五百主这样的小将,更有一个因为战功卓绝已是能领五千人马的军候。众人正吹着,那名屯长歪歪斜斜的站起身道:“老子就是***走背字,上次百万大军会战,没捞上仗打就算了吧,搜索溃敌时还碰到一个疯子,自称是汉国的丞相。差点没把老子给气死,真想上前一剑杀了他,也不看看我是谁,就敢红口白牙的给我说胡话。” “你啊,坏就坏在杀俘上,要不然如今也应该是个千长了吧!不过这次不错,你总算是长了记性,没把人一剑给杀了。要是能把满口的粗话再改一下,不久的将来比我的官职还要高上许多!”军候劝道,好像无意的把身上穿的盔甲往火光明的地方凑了凑,轻轻将表明爵位于官职的那块地方拂了拂。 “你就别在那臭显摆了,若不是你运气好以五百兵马抓住一万多溃兵,能一下跳三级当了个军候!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一万兵马都是猪?怎们任由你们可劲的抓呢?”屯长推了军候的脑袋一把,笑道。 “他小子运气就是好,你不服不行!”众人笑道。 “唉!”那名屯长叹了口气,道:“这几天我一直睡不好觉,总在想抓的那个疯子要真是汉国的丞相该多好,如今好歹也是个校尉,不用他拿爵位来晃我们的眼。” “天底下哪有这等的美事!”众人又笑道。那名军候摇摇晃晃站起身,道:“这世界没有不可能的事情,说不定人家果真是个丞相,只是你这个睁眼瞎不认得罢了。说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的!” “他……他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做笑……笑河……你们都听听,天底下竟有如此可笑的名字!”屯长搂着军候的肩笑道。 “笑河……嘿嘿……笑河……干吗不叫小河呢?”一个百将道。 军候的脸突然变了色,酒都似被惊醒了一半,道:“他叫什么名字?” “笑河!”屯长笑道:“你的脸怎么变了,出什么事了!” “什么笑河,是不是叫萧何?”军候突然喝道,众人的酒皆被惊醒了一半。 “萧何?好……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说这个名字时我没听真,不知道是笑河还是萧何!”屯长道:“怎么了,瞧你把脸都沉成什么样子了,看起来真吓人,是不是官一大的人脾气都长了!” 军候不去理会屯长的取笑,从怀里掏出的摞白绢,翻出一张递给屯长,道:“你自己看看,抓的那个人与上边的画像是否相像。” 画像上的人蛾冠博带,甚是潇洒。屯长那日捉到的人,衣衫褴缕,逢头垢面如何能与画像上的人比,不过眉眼之间倒有几分的相似。屯长拿捏不准,摇了摇头又把头点了点。 “人呢?快带我去见一见!”军候问道。 “我怎么知道人在哪?那天抓到之后就送给了军后管,他们把人送到了哪里我怎么知道!”屯长道。 “人只要没杀就好,总能找得到!”军候擂了屯长一拳,道:“兄弟,你的运气总算过来了,这一次还不升官发财!快,去换上件干净衣物,随我去见陈将军?” “这就走,现在天可正黑着,不如等明日再说!”屯长有些拿捏不准,一边期待着那天抓住的人正是画像上似是而非的萧何,又害怕这仅仅是空欢喜一场,右手不听指挥的狂颤不停,道:“万一搞错了,岂不是要将小命送上?” “萧何可是大王亲点的要俘,此事怎能耽误半刻!”军候催促着屯长赶快换衣服动身,宽慰道:“就算搞错了也没关系,这几日前去禀报抓住萧何的人已经过百,查出并非萧何后,陈将军只是笑笑,并不怪罪。”(全本) 最新全本:、、、、、、、、、、 第四部 击汉 第三十七章 三情归一 长时常见到陈平,可那时都是远远的看着,如今天这陈平还是第一次。\\./ 屯长异常的拘谨,腊月的天里后背都冒出一层冷汗来,两只手似乎没有地方放,一会左手压在右手的背上,一会右手又压在左手的背上。眼睛想去看陈平的脸色,又不敢去看,每当眼光打到陈平的身上,慌忙的又快速垂下去,盯着自己那双新鞋的脚尖仔细看了起来。 大帐内只有他与陈平两人,陈平正在看着厚厚一摞的公文,过了良久后,抬起头笑道:“坐,怎么还站在那里,快坐!你瞧,我不光得统领六七万人马,还兼差这次犒赏三军的重任,一天到晚忙的脚后跟打着后脑勺,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不敢!”屯长低头喃喃了一句,不过陈平的微笑与和气的话语让他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在一张四平凳上欠着屁股坐下,鼓了半天的勇气,方憋出一句话来:“陈将军乃是天下第一公平人,大王依重将军也是应该的!”见陈平一边看着手头的公文,一边点点头,也不知陈平是赞同他的话还是对着公文点头。屯长又紧张起来,紧闭嘴唇,双手按着膝盖不再说话。很快,两只手掌冒出的汗把膝盖那一块地方给浸的通湿。 终于,陈平把最后的一张公文也看完,拿起笔在一张新产的雪白竹纸上刷刷写了起来。良久之后,将笔搁于案上,抬头捏了捏眉间。看到坐在旁边的屯长方想起这个屯长已经在此等了两个时辰有余。右手握拳轻轻叩了几下额头。告饶道:“您瞧我的记性,竟把您给忘了,等急了吧!” “不急。不急!”屯长连连赔笑道。 “肯定急了!”陈平双手轻击,笑道:“不光急了,而且肚子也一定饿了。来人,上饭。” “不饿,不饿!”屯长连连摆手道,看着亲兵在屋内地一张圆桌子上把了几荤几素。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口水。 “您已在此等了几个时辰,怎会不饿?在兵卒面前我们是上下级关系,在私底下我们就是兄弟,别跟我客气,到我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来,陪我一起吃个饭!” 陈平把屯长让到桌子上坐下,亲自给屯长倒了一杯酒。这让屯长异常的感动。他哪里见过这样的主将,不光对下属和蔼可亲,还一口一声地尊称您而不称你,结结巴巴的连道两声不敢。把右手两指屈起在桌子上轻轻叩了两下,以示尊重。 “你是捉了萧何的那名屯长?”陈平一边吃着饭。一边问道。 “那人自称姓萧名何,还说自己是汉国的丞相。末将抓住他时以为他是个疯子,在那胡说八道也没放在心上,昨日刘军候与未将吃酒,看了萧何的画像后见其与那人有几分相似,所以来禀报将军!”屯长把碗与筷子放下,恭敬的道。 “吃,吃,别拘谨!”陈平用筷子指了指桌上地菜肴,道:“你可认准了,没有认错?” 在来见陈平的路上,屯长把那人的相貌又想了无数次,或许是心理暗示的缘故,他简直就以为抓住的那人就是画像里的人。然而被陈平一问,他又有些拿不准了,不十分肯定的道:“臣昨天把那人的容貌又细细想了想,越想跟画像上地人越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应……应该没有认错。” 这些天不知有多少人来禀报抓到了萧何,也说跟画像上的人简直一模一样,可是陈平随便两三句的一问,那些人地回答就似是而非了,抓到的根本就不是萧何。再说,画像上地人与真人多多少少有些差别,说与画像上像的人,十有**不是萧何本人。这事要放在其他的将领身上,被上百个假货骗过后早就不耐烦了,但陈平的涵养很好,一点也没有显的不耐烦,含笑道:“你再具体的给我形容一下他的容貌。” 屯长把那天抓住萧何的情况又说了一遍,除了身上的穿着打扮是按当时的情况说的外,长相完完全全是按照画像上的样子复述了一遍。如此,给陈平的第一印象便是这人肯定不是萧何,虽然他不过见萧何几次,但萧何的做派给他留下深深的印象,岂会如一个圆滑的商人那样给兵卒们求饶。然而他还是道: “你给我说说,你见到他时有什么东西是给你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的。” “把他往军后管送的时候,他好像很害怕,说什么他是将军的朋友。”屯长一边打量着陈平的神色,一边道。见陈平并没有不喜的样子,接着道:“还说让我来告诉将军一声他是汉丞相萧何!当时我以为他是个疯子,所以那天他说这话时的样子到今天还记忆犹新。” “哦!”陈平点了点头,又觉的这人可能就是萧何,不然为何要冒充萧何?道:“咱不说他说话的样子,你给我说说他脸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让你看过一眼后忘不掉?” “没……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跟普通人一样!”屯长苦思道,过了一会,他把头抬起看着陈平的眼睛道:“对了,他的右眼下角有一颗不大的黑痣。本来他一张面孔挺白润好看的,就是这颗痣让人看起来很别扭。这些日子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头,好像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眼前绕来绕去,如今将军一问,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想来就是他的那颗黑痣。” 陈平辨别兵卒们禀报抓住的萧何真伪时,眼角下的黑痣是他重要也是唯一的辨别标准,如今见屯长说了出来已经有九成把握肯定那人正是萧何,激动的道:“什么?你没看错,他的右眼下角真的有颗黑痣?” “没有记错,他地右眼下角是有一颗黑痣。” “那颗痣长在什么地方?” “就在右眼下边正中地方位!”屯长指着自己的右眼下角正中的位置道。 “哈……哈……哈哈!”陈平大笑三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可是姓俞,叫俞民?” “将军说地 末将正是俞民!” “从今天起你便是校尉了!”陈平把筷子放下。拉着俞民就走。 军管后是军事训练、俘虏缴获管理、后勤保障的简称,这是一个庞大的部门,这也是个分工明确管理严格的部门,俞民送来的俘虏由谁送来,交接给谁,现在又押在什么地方。主管是谁。都登记的一清二楚,所以找寻起来非常容易。 — 本来这事陈平随便交待给什么人也就办了,然而萧何地才能他是知道的,李信三番五次的下一定要活捉并且保证萧何安全的命令他也是清楚的,所以陈平亲自带着俞民来办这件事情。按照薄上的登记,萧何是以疯子的名号被关押在某县的俘虏营里。 陈平特意地把去见李信的日子推迟了两日,专门来办这件事情。他没有先告诉李信萧何已经被抓住,想要给李信一个惊喜。 在俘虏营里呆的时间久了。萧何也明白过来漠北军没有害他性命的意思,不再害怕。每天接受一名教官地洗心开始,在另一名教官的严格训练之下明白了漠北军为何会胜,刘邦为何会败地道理。 这一日。当他随着众多的兵卒在操场上集合完毕,突然发现那名负责洗心的教官有意无意的一直往他身上瞟一眼。并对他含笑点头。 按照正常的叫法,那名教官是在给他们解放思想,然而这个词汇萧何没听过,也不懂里边所隐藏着的意思,但从教官所讲的话让俘兵听后能得到的结果来看,会产生一种让俘兵洗心革面的效果,所以萧何喜欢称这个教官为洗心教官。 在教官看了他第八眼后,萧何突然大叫一声,从队伍中走出。教官喝道:“疯子,你去何处?” “我来跟大家伙告个别!”萧何走到教官身边,转过身看着下边的俘兵,道。 “疯子,你在说什么?还不敢快给我归队!”教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时的瞅一眼这所军营最高长官的小屋。 “我知道,今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因为有人来接我了!”萧何意味深长的朝小屋看了一眼,对下边的兵卒道:“其实我不叫疯子,是有名字的,真名姓萧名何,曾是汉国的丞相。所以不以真名示大家,是因为败军之将本就无颜面对大家,更何况在俘兵营这种地方。在这里,我算是明白漠北国才是一个值得我们大家托负性命的国家,今天如果我所料未错,应该是大王来请我去咸阳议政了,因此与大家伙先告个别!” 萧何顿了顿,接着道:“正如我们这位教官时常给我们大家讲的那样,世上有三种情最难忘,其一是兄弟情,其二是同学情,其三为战友情。我们的交情是什么?并不是普通在一起拿剑扛枪的战友情,而且混合了兄弟情与同学情,是把世上最珍贵的三种情合而为一!” “疯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三情合一?那又是什么东西?”和萧何同屋的一个兵卒吆喝道。 “我们在一起摸爬滚打,虽还没有一起上过战场,但算是战友吧!”萧何问道。 “当然算得。”那人道。 “将来一起去打仗,你会为我挡戈,我会为你挡剑。你死了,我会拼了性命为你报仇,这种关系算得上兄弟吧!” “你死了我才会拼着性命给你报仇呢?”那人笑骂了一句,道:“不过你说的有理,咱们也算是兄弟情。” “至于这同学情么!”萧何扭头朝教官看了一眼,道:“我们天天听教官给我们讲课,他算不算老师,我们算不算他的学生?” “算得!”底下的兵卒同时吆喝道。 “就算你说的有理,可……”那人道:“我说疯子,今天你又发的什么疯,跑到上边干什么?快下来归队,我们让教官给我们继续说道。早一日明白了天下的道理,也好早一日脱下身上这副铠甲,换上漠北军的铠甲。” “对!疯子,赶快下来,不要在上边胡说八道,耽误我们的时间!”众人起哄道,教官笑笑,没有理会。 “我没有捣乱,只是给大家告个别,想让大家将来有什么难处了,都到咸阳找我去。能帮的我萧何尽量帮,不能帮的也想办法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谁让我们是三情合一呢?还有……”萧何回头对教官道:“将来教官要是得空去咸阳,我一定请你喝酒,喝好酒!” “那先谢谢您了!”教官笑道。 “疯子,你怎么还不下来,尽在上边胡说八道!还有教官,你怎么也跟他发起了疯,还不把他一脚给踢下来!”众兵卒接着起哄。 “我没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萧何连连摆手道,见下边的兵卒起哄起的越来越大,只得指着那个小屋喊道:“那个谁,还不出来给我证明一下!” 虽然萧何不知道小屋里藏着的是谁,但他知道小屋里一定有来接自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陈平。果不出他的所料,陈平带着俞民一同从小屋走出,众兵卒看着陈平身上的铠甲以及证明他是何官职领多少级军爵的印记,全都张着嘴不敢再喧哗。 “他说的没错,他是萧何,曾经的汉国丞相。今天我是来接他去咸阳当官的,当大官的!”陈平扫了下边的兵卒一眼,接着道:“你们可都记住他今天说的话,到时都到咸阳找他去,他的前途不可限量,总会有大家的好处的。” “你可真够慢的!”萧何看着俞民微微一笑,转头对陈平道:“现在就走,还是歇息后再走?” “现在就走。大王如今碰到一个大难题,你去把这个难题解了,一定会被封为九卿之类的大官,说不定让你为右丞相呢。”陈平低声笑道。 “原来他真是萧何,我竟跟一个丞相同屋这么久而不知!”那名与萧何同屋的兵卒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叹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四部 击汉 第三十八章 联弱抗强 于是否出关,大臣们明显的分成两派。全/本/小/说/网一种为急战英布为代表,恨不得马上出关,兵分多路。一路朝南进,剿灭刘邦溃敌。一路朝北进,平复西魏、代、赵、燕等诸国。一路朝东进,直捣项羽的黄龙。一种为缓战派,以张良、食其为代表,建义闭关,待三秦之地完全归附,巴蜀两郡的刘邦余孽消剿完毕后再出关与项羽战不迟。 当然,李信知道这里边还隐藏着另外一种人。他们看到三秦之地,包括九原、云中、汉中、巴、蜀等诸郡都已拿下,认为享乐的时刻到了,不愿再与强雄项羽争斗下去,认为现在这样的局面正好,想与项羽乃至天下诸国休战。不过,迫于李信一贯坚持的统一天下原则,他们没敢把自己的意愿表达出来,暂是隐藏在急战派与缓战派之间罢了。 对于该急战还是该缓战,李信也下不了决心拿不定主意。急战有急战的好处,比如可以挟大胜之威,兵卒士气高涨之时,项羽大军尚停留在齐国之际,迅速的拿下楚国以及周边诸国。可是它的坏处也是致命的,万一战线过长粮草不继与项羽的百万大军相碰,将会败的摧枯拉朽一蹶不振。缓战亦有缓战的好处,比如大军出关之后,不必担心后方有什么叛乱,也不用担心粮草问题,在后勤保障充足,兵强马壮的情况下与项羽展开决战,无疑胜算会大许多。可,时间拖的久了。当自己这边准备稳妥之时。项羽那边也准备完毕,两军将陷入艰苦的拉锯战,不可能出现如入无人之地地大胜。只能以惨胜来结束多年以来地争战。 咸阳宫大殿内,李信卧于龙榻之上看着急战派与缓战派吵的不可开交,两派的领军人物韩信与张良更是一个脸红脖子粗一个剧烈地咳嗽着,谁也说服不了谁,眼看这场争论就要无休止的继续下去。 “来人,给张良搬张凳子坐!”李信突然坐起了身。命令身边侍卫去给不停咳嗽的张良搬张凳子,扭头又见韩信脸色一寒,心中摇摇头暗叹一声,道:“给韩信也搬张凳子。我看今天的争辩仍不会有个结果,总不能把我的大将与丞相都给累坏了!你们两个坐下来接着争论,我倒要看看什么时候才能拿出一个主意来。” “大王!”张良又是一阵的咳嗽,好不容易忍住后,道:“急战不得!三秦之地历经刘邦击秦。项羽入关、秦分三国、汉袭三秦、汉漠大战五次浩劫。百姓民不聊生,官仓存粮已尽,在这样地情况下出关开战岂不是自掘坟墓?自寻死路?” “张丞相平日里还自称学富五车通晓兵书,难道连以战养战都没听说过吗?”韩信反唇相讥道。 “两位且慢争吵。坐下来喝口茶再争不迟!”李信将手一挥,请两人坐下。张良坐下。饮了一口茶道:“以战养战我听说过,可关外是个什么情况?自陈胜、吴广起义之后,中原大地的战乱已历经数年,各县各府良田荒废、饥民如潮,试问韩国尉攻打下这样的城池之后拿什么以战养战,莫非要把那些骨瘦如柴的百姓当作两脚羊儿,去喂养我们的百万大军不成?” “张丞相说这些话可就有些危言耸听的意思了!”韩信呵呵笑道:“中原各地的百姓虽连遭数年兵劫,可这两年天公作美,洛川、南阳等郡都有百年未成见过的大丰收,怎么可能发生人相食地惨事?” “韩国尉说的没错,这一两年中原各郡是有了百年未成见过的大丰收,可先有与陈胜之战,后有与项梁之争、如今项羽又分天下为二十国,新王亲政,节简爱民的少,奢侈浪费大修宫殿地多,那一点丰收的粮食又哪够他们这一番折腾地。” “哼!张丞相总是有诸多的借口,反正就是一个目的不想让大军出关,也不知丞相安的是什么心,难不成收受了项羽的什么好处不成,在这里给项羽当说客来了!” “你!”听到韩信已经不再就事论事,竟然拿他的人格来说事,张良大急之下猛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李信怕再吵下去伤了彼此的和气,怒喝一声,道:“韩信,休要胡说八道,张良岂是你说的那种人?” 等到张良的咳嗽稍止,李信问道:“如从丞相所言,何时才能出关与项羽对抗。” “多则七八年,少则三五年!”张良道。 “这……这时间也太长了点吧!”李信咂舌道:“能否缩短一点时间?” “大王出关,动兵马近百万,与项羽战没有一两年时间实难成事。为供应大王百万大军的粮草开销,没有三年的准备时间怎么可能!”张良道。 李信略微沉思,还未开口,韩信就忍不住道:“如此说来。这仗根本就不用打了!等个三五年时间,还不如等项羽老死之后再去收复楚地稳妥。” “大王!”一名亲兵从殿外走了进来,拜道:“陈平陈将军在殿外求见!” 张良与韩信争执不下,自己又拿不下急战与缓战的主义,见陈平适时求见,李信想把这事且放一放,道:“陈平两天没了影踪,我还当其去追随溃逃出关的刘邦去了,没想到还在我漠北国境内,快宣!” 陈平入得殿内,对左右将领含笑点头,等走到与张良韩信一线,纳头便拜,道:“臣,陈平拜见大王!” “起来吧!”李信把手抬了抬,道:“此次五龙会战,有功人员甚伟,交待给你的奖赏名录可曾誉好?” “已经誉好!”陈平从怀里掏出一摞纸来,一名亲兵上前把纸拿了呈给李信。李信一一仔细看罢,交由手下收好。对四下笑道:“陈平果真乃天下第一公平人也。他的奖赏分明一定会让大家个个 哪里?别以为你会写个奖赏名录我就会轻了你,今天若不给我说个所以然来,看我拿军法治你。” “臣去给大王办了件大事?”陈平笑道。 “是何大事?”李信道。 — “大王最想让刘邦军中哪个人归附?”陈平问道。 “这还有说吗?当然是萧何了!”李信想也不想的就说了出来,两只眼睛一转,道:“你既有此话,莫非找到他了?” “正是!”陈平弯腰深深一揖。直起身道。 “他在何处?” “此时正在殿门外等候。” “还不快请进来!”…… 萧何走入殿内,把腰板挺地笔直,目不斜视地走到殿中站住,中气十足的对李信一揖道:“降将萧何拜见大王!” “毋须客气,快上来让寡人仔细瞧瞧。”李信站起身,下了玉阶走到萧何面前站定,仔细一番观看,果真就是在沛县所见到的那个萧何。只是比那时略微苍老了许多。他脱下身上披着地虎皮大祅,披到萧何的身上,道:“几年没见先生,先生竟老了许多。” “臣一时老眼晕花。错跟了刘邦,直到今日才辨明了事非。前来投靠大王,还望大王责罚!”萧何正色道。 “萧先生说这话就有点见外了,当初你跟刘邦那是各为其主,如今能够投靠我,我是求之不得,有许多的事情要仰仗先生!来人,再搬一把凳子来!”李信把萧何在凳子上让下,起身走上龙榻坐下。还未开口,萧何已起身问道: “臣来的路上听说大王有一大事未决,斗胆问大王一声,是何事未决?” 李信怕韩信与张良再次的争吵起来,这事本不想再提,此时见萧何问起,心想或许萧何有不同的见解可助自己下个决心,道:“三秦收复之后,对于是否出关迎战项羽大臣们之间起了点小小地争执。萧先生既然问起,我也就不瞒先生,还望先生能给拿个主意!” 李信把张良与韩信所坚持的观点一一说了,萧何晒笑一声,道:“不知大王心中有何顾虑?” “按照我的意思,今天就想出关与项羽决一雌雄。然而,粮草的事情实难解决!”李信道。他的话音刚落,韩信已抢先道:“大王,可以以战养战!” “大王,万不可急于出关与项羽战!俗话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不准备好,出关实无胜算!”张良亦道。 “打仗的事情臣不懂,要不然也不会有五龙之败了!”萧何笑了笑道:“不过对于管理百姓,治理官员臣还自认为有些手段的。大王急着想出关,而又不敢出关,其中有两怕。第一:怕正如张先生所说的那样粮草不继导致大败。第二:怕三秦之地与巴蜀二郡新得,治理还不到位,万一大军在外,关内又发生大乱,内外交困之下进无可进退无可退,使大军陷入绝境。不知臣说地可对?” “对!”李信点了点头。 萧何道:“臣可帮大王治理国政,不使三秦与巴蜀两郡发生一起叛乱。至于粮草问题,臣也能帮大王解决掉,不过需要点时间罢了。” “你能使三秦与巴蜀两郡不发生叛乱?好大的口气!”张良道。 “不是我的口气大,而是我确有这份能耐!”萧何道:“刘邦攻入咸阳,诸将领一味的抢掠金银美女,而臣关心地只有秦国的山水河川图册,以及百姓户籍档案等,因此对各个县城地民风习俗,乃至于哪个人受人尊敬有何才能都一清二楚,只要由臣来治理,必能使乡邻和睦百姓安居,如此怎可发生叛乱?” “粮草问题你如何解决?莫非如张丞相那样也需七八年之功不成?”韩信讥笑道。 “不用七八年,只要等上两三个月,等到夏收之后便可对项羽发起总攻!”萧何道。 “什么?”张良大吃一惊。 刚才,萧何说他有秦时的山水河川图册以及百姓户籍档案等物,身为漠北国左丞相的张良自然知道这几件东西的重要性,不然在得了三秦之地后他也不会每日忙的焦头烂额仍是没有丝毫的头绪。所以,他相信萧何凭借这两样东西能让三秦之地与巴蜀两郡不发生叛乱,最少不会有大的叛乱,可萧何说一季作物成熟后就能保证大军与项羽开战,他实在不能相信,道:“莫非先生知道秦国的密库?里边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粮草,足够百万大军兵分三路,战上个一年两年。” “我不知道秦国的密库,而是明白关内诸郡一季所产的粮食足够十万大军在外奔战两年之用!”萧何道。 “哦,我总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韩信大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漠北国出十万大军去攻打项羽的百万大军?不!不是去攻打项羽的百万大军,而是加上其它诸国总和在一百八十万往上的大军?是我听错了还是萧先生在五龙败给我们后竟然生了臆症,以为我漠北**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刀枪不入的天神下凡,凭借十万之众便可战胜敌人近两百万的兵马?” “不是我生了臆症发了疯,而是与你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萧何笑道:“为何我们总要想着征集百万之军,兵分三路与整个天下对抗,而不能联合其他的国家去打最强的一个国家呢?” “对啊!”食其鼓掌而笑道:“合纵连横正是我的拿手好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信也大概的明白了萧何的意思,兴奋的道:“快把具体的说来听听。”(全本) 最新全本:、、、、、、、、、、 第四部 击汉 第三十九章 迷惑项羽 黄河以东的西魏王魏豹、赵王赵歇、代王陈余都与项可与三国国王商议,共同出兵。Β/‘殷’国乃一小国耳,被‘西魏’国与‘赵’国所包围,得仰人鼻息存活,无论魏豹下令还是赵歇下令,其都不敢不从。如此,四国兵马可聚集五十万左右。燕王藏茶虽与项羽亲近,但其弑杀了韩广,燕国百姓多有怨恨,可扶持韩广子孙揭竿而起与之藏茶对抗。项羽大军多屯于‘齐’,‘齐’与‘燕’相邻,‘燕国’一乱项羽必设法相除,如此可吸引‘楚国’兵马最少二十万。 ‘函谷关’以东,洛阳王申阳是个墙头草随风倒,黄河北都已助大王成事,其见大王势大亦不敢不助,又可得兵马五六万。韩国大王韩成被项羽所杀,被项羽新封的郑昌在韩国又只知享乐不知整治贪墨,使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尽失民心。吾闻大王麾下有一小将与国尉韩大将军同名同姓,乃是‘韩’国二任王襄王韩仓之孙,可令其为韩国三军太尉,命其出关纠集‘韩国’子弟夺取韩国故土。一旦拿下‘阳城’擒杀郑昌,将军又可得韩国数万兵马。 臣又闻,‘衡山’王吴是大将英布岳父,大王时常也有联络,虽然‘衡山国’居于‘临江国’、‘九江国’之间,但‘临江’国内窜入刘邦溃兵,国王共敖自守还是不易根本无暇顾及出关的大王与衡山王吴。九江王浦仁本是项羽手下一员猛将,如今又被项羽征调入楚军中,其国内群龙无首也不足虑。如此。大王领近八十万大军。又有衡山王为内应,出关击楚可迅速打到楚国国都‘彭城’,抄了项羽的老窝。” “你倒对我国内情颇是熟悉!”李信哈哈而笑。道:“可现在离夏熟尚有三月有余,我军又新破了刘邦大军,此事天下皆闻,项羽会不怀疑我地目地不来提防与我吗?如果他事先派大军前来,在‘函谷’关外扎下营寨又该如何?” “项羽一定会提防大王,也会派大军前来驻扎。不过臣有一计可把项羽大军焊在齐国境内,使他无法朝西进得一步。”萧何道。 韩敬听萧何越说越玄乎,忍不住嘲讽道:“听你这么说,你倒像是个神仙一般地人物,让项羽如何项羽他就如何?或者你竟是项羽他爷,一句话吩咐下去,项羽连个大屁也不敢放,乖乖的听你号令?” 萧何并不去理会韩敬的嘲讽。就连去看韩敬一眼也是没有,面对李信侃侃接着道:“臣这一计将分作二步走;田荣被项羽所杀,田假又被项羽封为齐王,不过姓田家想当王地又岂止此二人。田荣的弟弟田横就对这个王位觊觎已久。如今,齐国内的反叛大多为暴民的无组织反叛。相对于项羽的百万大军来说这些反叛简直不堪一击。不过,其中也有几股较大的势力,不是那些乌合之众可以比拟地,听说当中人马最多已达数万的那支便是田横的人马。臣此计的第一步便是大王可派人与这几股较大的势力秘密联系,支援他们兵甲与钱粮,让他们的势力近一步扩大,把项羽大军牢牢拽进齐国的泥潭之中无法自拔。” “也就是代理人战争了?”李信颔首叹道。 “代理人?”萧何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 李信不知该如何给众人讲代理人是什么意思,思索片刻后道:“就是自己不亲自出面,找了个傀儡与项羽战,其实真正与项羽战地还是我。” “嗯,是这么一个理!”萧何点头道。 “第二步是什么?”李信问道。 “第二步是打消项羽的顾虑!”萧何道:“我们可以派出探子,一部分装扮成商人的样子在楚国与齐国境内广为传播大王所以与刘邦战,只是为天下主持公义,不愤于刘邦侵略三秦之地,为了维护楚霸王项羽的分封政策,不得以之下出兵讨伐刘邦。如今刘邦逃出关外,大王暂时接管巴、蜀、汉中三郡,以待刘邦回此三郡之后再次为王。并且已让邯、司马欣、董翳再次为雍、塞、翟地国王,所以把都迁于‘咸阳’也只是为了维护关内诸国不再争斗,决没有一点出关与楚争霸天下的意思。 一部分以说客地身份结交楚国权贵,以金钱、美女贿赂这些权贵让这些权贵替大王在项羽面前说好话。至于对项羽可假意向其称臣,许诺每年送上多少的金银的贡品。如此,一来项羽被陷入齐国的泥潭无法自拔,二来其内心的顾虑又被探子们平复,项羽将放心大胆的留在齐国平复叛乱,不会向西边调来一兵一卒。” “嗯!”李信率先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张良与韩信也都点头表示赞同,一没仗打就闲得发慌的英布、韩敬等人却不甘于寂寞,英布道:“这么说在夏熟的三个月里,我们什么也不干,就在这里干等?” “非也?”萧何晃了晃脑袋,道:“我们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其一:必需派人马上安抚‘函谷’关以东的百姓,让他们明白我们的仁义,三个月后出关之时,我们将会畅通无阻,甚至受到中原百姓夹道欢迎的礼遇。其二:全力协助韩王韩信(因为猛然间李信营内出现了两个韩信,为了区分此二人,以后称此韩信时特意加上韩王二字。)攻击郑昌,一定要在三个月内拿下韩国。其三:派人前去游说魏豹、陈余、赵歇等王,要让他们承诺同我们一同出兵,不然到时贸然以十万军出关,只怕是打不过拥有百万大军的项羽的。其四:要想办法招揽刘邦,让他投靠我们,多一分力量就有多一分力量的好处,就算其不愿被我们招抚也不能让他转投项羽与我们为敌。其五 、巴、蜀三地,多是些流放强盗。其民风强悍应该多尽快的把此三郡牢牢掌控在我们手中……” 萧何哗啦啦地说了一大通,把英布驳地哑口无言。李信站起身笑道:“得萧何简直就是让我如虎添翼,事情就这么定了。今后萧何就为左丞相,你与张良一人管内政,一人管外务!众将领听令!” 众人迅速的站成两排,张良与韩信一人居左一人居右站在两排的头前,萧何左右一看不知该站在两排何处,也就不管那么多。站在两排正中地位置不动。 李信道:“诸位将领回去之后,加紧训练各部兵马,三个月后举行大试,决定谁随我出关击楚!食其、张良、韩信、英布留一下,其他将领暂且退下。来人,把萧丞相带到‘咸阳’城东的原赵高府上,即今日起,赵高府便是萧何的丞相府。今后有关内政方面的事情,都由他先行处理。” 众人依次退了下去,萧何与陈平相随出了‘咸阳’宫,陈平连连恭喜萧何的荣升。萧何亦对陈平连连拜谢。 — 大殿内,李信瞧了一眼留下的几人。把游说地任务交给了食其。又与韩信、张良说了些闲话,谈笑间两人把今日殿上争吵所产生的仇隙弥平。韩信拱手道:“大王,萧何确实是个人才,不过大王在只见一面的情况下便封其为丞相,不怕他将来位高权重反叛吗?” “怕,如何不怕!”李信笑笑道:“况且今日他说话之时处处维护刘邦,可见其对刘邦的旧情未忘,这也是我要把英布留下来的原因!” 英布一听这话便知李信有任务要交给他,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大王有何差遣?” “要想让萧何没有反意,你说该怎么办?”李信问道。 “末将只知打仗,如何打胜仗,其他的事情就不知道了,还请大王明示。”英布道。 李信含笑看了张良一眼,张良道:“萧何是个辅佐他人的贤臣,他与刘邦相交日久,不忘旧情也在情理之中。你说,要想绝了萧何效忠刘邦的念想,该怎么办?” “让刘邦效忠大王,如此就算萧何效忠刘邦,其实说到头来还是效忠大王!”英布呵呵而笑,道:“我明白了,大王是想让我把刘邦地老父、老婆、儿女抓起来,逼得刘邦投降大王?” 那时的人最看中孝,英布如此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李信却知刘邦这个无赖是个最不孝的人,也是个毫无父爱地人。不然不会在项羽威胁要杀刘邦老父时,刘邦腆着脸要分一碗肉汤喝。在刘邦军大败的时候,刘邦为了活命,嫌儿女坐在车上影响车地速度,不停的把儿女扔下车。当夏候婴把儿女不停的抱上车后,刘邦竟起了要杀夏候婴之心。 “你可真是个痴儿,果真如你所言,你是个除了打仗是什么也不懂了的莽夫!”张良笑骂一声,道:“死人!刘邦一死,萧何还怎么向他效忠!” “哦!”英布恍然大悟,喜道:“大王的意思是让我带兵出关清剿刘邦人马?不知大王许我带多少人马出关,如果能带一万人马的话,末将保证能在三月之内完全清剿刘邦的人马,提着刘邦的人头来见大王!” “只许你一人出关!”李信看着英布吃惊发愣的窘样,一笑道:“怎么?怕了!” “末将不怕,可让末将一人前去,何时才能杀了刘邦?”英布道。 “哈哈!”李信、张良、韩信、食其同时一笑。 何?” “你?一个糟老头子陪我出关又有何用?”英布将眼一白,道。 “项羽现在看得我们极紧,带兵出关坚决不行。本来这事我打算让你一个人办,不过看你为难的样子,食其又亲自请缨,我就准许你带三五人同时出关。”李信笑道:“刘邦入‘临江’国境,会有三种不同的结果。他可能在‘临江’国稍作停留之后,南下进入百越之地。他也可能投靠‘临江’国大王共敖,或者与共敖开战。与共敖开战也会产生两个不同的后果,其一是被共敖所歼,其二是他杀了共敖占领‘临江’国以图东山再起。这里边对我们最为有利的是刘邦被共敖所歼,其他的不管他是逃入百越、还是投靠共敖或者占临江国为王都是我们所不愿看到的。你出了关,首先去见共敖,一定要说服共敖与刘邦开战。如果共敖兵马不够,你可从吴那里借来兵马一同对付刘邦,务必要全歼刘邦残军。” “嗯!”英布点了点头应道:“请大王放心,有食其陪我一同去,共敖一定会同意与刘邦开战的。只要其一与刘邦开战,末将就有信心提着刘邦的人头去见大王。”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信拍了拍英布坚实的肩膀,道。 “大王说准许我带三五人出关,不知这三五人是让末将随意在军中挑选,还是早有指派?”英布道。 “随意挑选,你想得倒美,难道你要挑韩信出关,我还得放手不成?”李信笑道:“随你一同出关的你原也认得,分别是夏候婴、周勃等人。他们被俘之后几次三番表明心意要求投靠我军,然而他们与刘邦的交情太深,我不敢信任,所以想趁此机会让你带他们出去对付刘邦,试一试他们的心意。如若他们有何异动,并非真心投靠我军,你可以先斩后奏。”“末将遵令!”英布拱手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四部 击汉 第四十章 汉亡 羽听说李信在‘咸阳’北的一个叫‘五龙’的地方大万大军,心中大吃一惊,暗叹范增当年说李信是他最大的威胁是多么的正确。全本若不是因为齐国的反叛有愈演愈烈之势,他又希望把齐国稳定下来,有一个牢靠的后方再对付关内的李信,当即就要率大军朝三秦之地开拔,平复这股蠢蠢欲动的大患。 没过多少天,为李信说好话的楚国权贵络绎不绝的从‘彭城’赶到齐国都城‘临’拜见项羽,百姓们也纷纷传说李信并无心出关与楚一战,从‘咸阳’赶过来的漠北使者更是表达了李信愿对项羽俯首称臣的意愿。而在这时,以田横为首的叛贼势力越来越大,更是公开扶持田荣的儿子田广为齐王,直接与项羽扶持的齐王田假对抗。 李信既愿意称臣,齐国又乱成这个样子,项羽也就打消了拉大军去平复大患的念头,专心的对付起齐国的田横叛军。 那一边,颂扬李信仁义的歌声已飘出‘函谷关’,直传到‘河南国’的边界‘阳武’县附近。韩王韩信深入韩国腹地,纠集起数万勇士一鼓作气拿下韩国国都‘阳翟’,杀了并不得民心的郑昌。当三秦之地夏粮丰收时节到来的时候,故韩国土地全都落到了韩王信的手中。 韩王信夺取故韩国土地的事情天下人皆知,然而并没有人去怀疑这事的幕后推手乃是李信,还以为韩王信所进行的不过是一场复国战争罢了,谁又能想到韩国看似一个独立地国家。其实只不过是漠北国地一个附庸国罢了。或许它连一个附庸国的地位也算不上。掌握韩国兵权的不管是韩信还是其手下地大将,只要李信愿意,一声令人他们都会编入‘漠北’国的战斗序列。连获得同盟军的称号也不能。 至于逃窜到‘临江’国的刘邦,更是在共敖与英布从衡山借来的三万精兵两面夹击之下迅速溃败。苦苦支撑了两月有余,终被英布彻底击败。刘邦战死,樊等人投降,所俘兵马四万有余皆被共敖坑杀。另有一股大约五千左右的人马逃到了百越腹地,不过后来传说被号称‘南越’武王地赵佗收编。 赵佗本是秦国大将。始皇时奉命南征百越,下辖秦兵勇士六十多万。陈胜吴广起义之后,他便以百越地处偏僻,害怕中原一乱盗贼蜂拥四起,为了防犯中原各处的盗贼进犯百越为由,封了新道(新道:秦始皇时,为了收复百越地区,始皇帝特意下令开通‘五岭’山脉。建的一条运送粮草与兵员的高速大道。)。 后来,秦亡之后,赵佗又见‘百越’南有大海,北有‘五岭’。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派出大军夺下桂林郡(今广西)、象郡(今越南)。加上之前的南海郡,抰三郡广袤的土地,宛然已成楚国之南的最大也是唯一地霸主,自称为南越武王,兵马人数达八十万。其中秦军六十多万,剩下的十多万为南越各部落的蛮人。不过关于赵佗与刘邦溃败的五千兵甲稍后再述,在此不再罗嗦。 困住项羽,斩杀刘邦都是李信愿意看到地,然而天下的事情岂能件件如愿,本来最有希望地,前去劝说西魏、赵、代三国共同对抗项羽的食其就以失败而告终。不是食其没有说服三个国王的本事,而是三个国王都提出了使人为难的条件,这些条件不是食其可以应承下来的,只得返回‘咸阳’向李信请示。 眼看出关的日子已经迫近,但三国的人马还未定下一人,李信只得再次召集大臣商量对策。 西魏国魏豹仗着自己被黄河两面包围,东边又有太行山脉为天然的屏障,手下辖有十数万精兵,哪肯对李信俯首称臣?他提出的要求很简单,说到底只有一个,此次攻击由他为统帅,该如何与项羽战得听他的号令,否则免谈。 赵国与代国其实为一国,代国的国王陈余同时兼着赵国的丞相,总理赵国的一切事务。因为当初‘巨鹿之战’时与张耳发生了仇隙,项羽天下封王时把张耳封为王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候使得两人之间的仇隙更深。如今张耳在‘漠北’国中为官,所以陈余提出了一个让李信无法接受的条——欲使赵、代两国出兵,李信得先杀了张耳。 “魏豹所以要为大军的统帅,说明他并非不想出兵,而是非常非常的想出兵。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报项羽逼他迁国之仇的机会,为了能够亲手报得此仇,他才提出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条件!”丞相萧何率先说道。 “可我们怎能把军事统帅的位置交给他?魏豹这人平时异常张扬跋扈,把天底下的英雄都不放在眼里,可他十足是个绣花的枕头草包心,把大军交给他哪有一丝的胜算。”张良紧锁双眉道。 “就算他有那么一点本事也不能把大军交由他指挥,这样一来置我们大王于何处?我看不行就打,打到他怕,打到他俯首称臣。世上总有这么一号人,总的来说就是犯贱,你不敲打敲打他,他就不晓得你的厉害。”英布恶狠狠的道,眼睛里满是杀气。 u.总的目标都是一致的,为的是对付项羽。如果与魏豹开战,岂不是做出了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大家应该平心静气的坐下来想想办法,万不可轻易的提出开战。” “还有什么办法好想?”韩敬把嘴一翘,道:“我看要想让他们出兵就只能满足他们的要求,把张耳的头割下来送给陈余,让大王把统帅的位置让。如果真的要这样,还不如我们独立出兵算了。” 李信朝张耳望了一眼,这事直接关系着张耳地性命。所以张耳脸现惶色地站在一角不发一言。李信明白想让张耳拿个主意已是不能。转头朝韩信看去道:“韩国尉,你来拿个主意。” “魏豹仗着黄河的天险,料定我们拿他没有办法所以才敢狮子大张口提出这样的非份之想。其实他地心里还是怕我们的!”韩信顿了顿,抬头瞧了李信一眼微微一笑接着道:“不说别的,就凭我们不久前大胜刘邦的百万大军这件事情就得让他掂量掂量,看他手中的十几万人马是不是我们的对手。正如英布所说,有些人你不打他。他就不知道害怕。你不板起脸狠狠地教训教训他,他就不清楚您原来是他爹。所以……” 众人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都认为韩信说的这话过瘾出气,把韩信的话给打断了。过了一会,当笑声越来越小,韩信才能接着道:“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改变出关的方向,放弃从‘函谷关’出关的构想,改从‘临晋’出关。” “不可!”食其摇摇头道:“不说渡黄河出关将浪费大量的时间,从那里出关岂不是直接进入了西魏国国内。万一两军打起来,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 “我倒觉得韩国尉想的十分有理!”李信道:“本来渡河而战是件十分危险地事情,可魏豹绝对不会料到我们会从黄河东岸突然渡河,那里所驻兵马一定很少。所以这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反而成了一件十分稳妥的事情。至于耽误时间我倒不觉得,其实想一想无论从‘函谷关’出关还是由‘临晋’渡河出关所费时间大体一致。难道我们从‘函谷关’出关就不用等西魏、越、代三国兵马过河来会吗?说不定这样一来反而可能节省不少的时间!我们到了‘西魏’国先逼魏豹人马与我们会合,再令赵、代两国人马急速来投,如此兵马该快该慢就由我来掌控,省得在‘函谷’关外干等着,不知他们何时才能过河。” “可万一大王率军渡河之后与魏豹战成一团,这仗就不知道该何时才能结束了,倒让坐收渔翁之利了。”食其道。 “魏豹那小子我了解,别看平时目中无人,其时最是胆小。我们大军一压境,他就不敢再猖狂下去,不用去请他就会迅速地派人来与我们讲和。我不担心魏豹会不会来投,担心的是赵歇与陈余非要张耳地脑袋,这事该如何是好?”李信瞧着张耳笑道。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张耳,张耳脸色惨白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道:“为了天下的百姓,也为了大王的大业,臣愿献上那颗脑袋。” “你那颗脑袋很美吗?我就那么相要吗?”李信笑了笑,道:“张耳为我麾下臣僚,为了达到我的目地杀他是我不仁,不能保护他的安全是我无义,他投靠于我却送了性命是我无信。试问天底下一个不仁不义无信的大王能让有才能的人追随吗?能让天下的百姓信服吗?我想不能吧!你们今天给我想个办法,既不能让张耳死了还要让陈余率大军来投。” “这……”诸将领纷纷摇头,谁也拿不出一个主意来。过了良久,萧何上前一步,道:“我看也只能骗骗陈余了。” “此话怎讲?”李信问道。 “前些日子,‘咸阳’城东门发生了一起凶杀案,犯人已经捉到。前日,臣去廷尉衙门找彭大人办事,无意间正好碰到官员在审理此案,不经意间朝那名犯人瞧了一眼,感觉这个犯人有些面熟,今日见到张大人后猛然发现那名犯人竟与张大人有七分的相似,所以臣想……” “你的意思是李代桃僵?”李信问道。 “正是!”萧何点了点头道。 “竟有这等的巧事?臣身为廷尉,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个犯人与张大人长得相像?”彭越不解的问道。 “你一天到晚只知训练兵卒,我看廷尉衙门又有多日不曾去过了吧!”李信笑骂一句,彭越一笑还没张口为自己没去廷尉衙门的行为辩解,请求辞去这个官职,张耳摇了摇头道:“臣与陈余已经有数十年的交情,这招李代桃僵的计策只怕瞒不过陈余。与其将来被陈余发现大王骗他,使赵、漠北两国生了仇怨,还不如今日让臣速死。” “张大人请放心!”萧何道:“那人的容貌简直与大人一模一样,只要稍加修饰一番怕是大人的老母也分清两人哪个是自己的儿子,唯一有点缺憾的是那人长着五短身材比大人足足低了六寸。不过这也不要紧,我们只需把他的脑袋割下来,用石灰封好装到匣子里送给陈余,我敢何证,他就是瞧上一辈子也不知那里装着的竟不是你。”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终究会被他知道的,那时岂不是让大王为难?”张耳继续道。 “他发现了又能怎么样?”李信怒冲冲的道:“我们现在要的是让陈余率兵前来相援,只要他到兵马到来,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奈我何?张耳,这事你就别管了,自有萧何来办!” 出兵的方向,用什么办法让魏豹与陈余率兵来援就这么定下来了。第二日,十万兵马密秘集结到‘临晋’,大将除了韩信留守‘咸阳’,其余的将领全随李信出征。至于左右两位丞相,张良随李信一同出征,萧何则留在‘咸阳’处理内务。(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一章 陆贾献策 临晋’县东五十里,有个古老的渡口‘风陵’渡。//qВ5.\弯,流经此地后河面突然变得极阔,水流也舒缓了许多,是个天然的渡口。 李信在此集结了数十条大船,上千艘小舟,运送十万兵马只需来回数趟便罢,也就是说在一日之内可把十万兵马全部运过黄河到达‘西魏’国的境内。 ‘风陵’渡的对岸是‘蒲板’县,一条名为‘湅水’的河流从县城东流过。此县是个古县,据说在‘商’立国时便有了此县,然而此县又是个小县,不足五万人口的县城里只有战力不强的郡县兵数百人。 李信把过河之后的集结地就定在了此县。一则,此县是个古县,县城历经数千年的积累已经成为一个城墙墩实,固若金汤的城池,拿下此县之后进可攻退可守。二则,此县防守力量极为薄弱,先期过河的一万人马可在一个时辰将此县拿下。就算几百兵卒固守,一时拿不下来,城东的那条河流也注定了这个地方是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可以把兵马扎在城外稍作休息,以图大军到齐后再作打算。 李信在黄河对岸调派千船万舸之时,‘蒲板’县县令已察觉出对岸的‘漠北’国估计要在此过河,连忙派了衙役快马加鞭的朝国都‘平阳’急报。可惜‘蒲板’县在‘西魏’国极西之处,‘平阳’城又在‘西魏’国极东之处,两城之间相隔甚远,跑一趟等同于横穿‘西魏’国整个国境。上等的好马也需四五天脚程。何况衙役骑的那匹马并非上等好马。所以,当衙役离‘平阳’尚有三四天脚程地时候,李信地先头一万人马已在英布的率领之下围住了‘蒲板’城。 所谓人过一万如山似海。英布率领的一万人马又是精兵中地精兵,全副的铠甲,全套的兵器装备,看起来就如铁山戈海一样,不用发出一声,‘蒲仁’县里的人都能感觉到死亡的威胁。县令爬到城头一看。见外边围得如铁桶一般,自恃手下的那几百东拼西凑出来地兵马在这些装备精良的兵甲面前,犹如一道尺宽土坝面对突然泛滥的黄河,根本不值得一提。又算好等到大王魏豹派出人马来援,估计已是二十天之后的事情,那时‘蒲板’县城早就城垮屋塌,血流成河,不等英布把营扎稳就开了县城四座大门亲自出来相迎。 数日后。当魏豹得知李信十万精兵从‘临晋’渡河的消息,急调屯守于南黄河沿岸的兵马回援‘平阳’。可惜,李信的人马来的太快,西魏主力离‘平阳’还有数百里。李信地十万大军已把‘平阳’县围了三重。 ‘平阳’县里除了把守宫殿的亲卫兵,剩下的郡县兵加起来也不过数千。眼看‘漠北’军摩拳擦掌的准备进攻‘平阳’,深知李信此举不过是逼其联军地魏豹亲自迎出‘平阳’城外,把李信与诸位将领请入宫内,犒赏三军后与李信结下盟誓。又过了三五天,收到‘张耳’人头的陈余亦举全国之兵来到‘平阳’与‘漠北’、‘西魏’两路大军会合,此时人马已达四十万左右。 本想司马卬以一小国之君,兵马加起来不过五六万,只需魏豹或者陈余下道命令,司马卬必会率军来助。谁料司马卬虽说国小势威,此人倒是个挺有骨气,对于魏豹与陈余地命令不屑一顾,面对李信亲笔所书的请援也斥之以鼻。听闻李信率三国人马欲‘借道’殷国渡河,司马卬勃然大怒,指责李信这是对‘殷国’的侵略,亲率五万主力上阵。一战后被英布与彭越、陈婴的三路兵马形成夹击之势,自知不敌的司马卬投降。 对于司马卬的勇气李信是佩服的,对于司马卬敢犯天威的行为李信是生气的,所以司马卬也就没能像魏豹那样成为盟军,‘殷国’被李信设为漠北国河内郡,司马卬本人也以荒淫无道、助纣为虐的罪名被送往‘咸阳’待审,其下兵马被编入漠北军中。 黄河北的事情已经搞定,击楚的兵马也达到了四十多万,李信率军由‘平阴津’(今河南省孟津县)渡黄河。大军尚未渡完,韩王韩信率先举旗响应,诏告天下愿随漠北王李信一同除暴。河南王申阳清楚国内百姓民心向往‘漠北’国,本就倾向于投靠李信一起击楚,如今又被李信与韩国夹击起来,哪还敢对李信不从,早早的就等在平阴津渡口,专等李信渡河后迎接。 事情就这样的顺利,就如有了好的开头就有好的结果一样,李信心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兵至洛阳城,他坐在河南王申阳为其亲自打造的六马拉豪华辕车内,踌躇满志的与张良商讨着大军应该从哪个方向攻入楚国,车外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从入‘河南’国境,李信就开始享受到百姓夹道欢迎的待遇,时常在辕车经过主要路口时,众多的百姓蜂拥的朝前挤来,争先恐后的想一睹他的风采。对于这种骚动李信由开始的受宠若惊变得慢慢习以为常,心中感叹那些来河南国传诵他仁义的人功劳非小,不过这一次的骚动与以往的略不一样。以往的骚动,百姓们到了兵卒所组成的警戒线外,自动的就会停下身来,或高呼,或下跪,所以看似乱但秩序还是井然的。这次的骚动竟引起车旁亲兵的紧张,纷纷从辕车的两侧朝前跑去,众多的吵嚷声中传来一个老头断断续续似哭又像大笑的声音。 “莫非有人要刺杀大王?”张良紧张的自语了一声。这种事情他有经验,当初他就是在始皇帝车马经过的地方举行了举世闻名的暗杀行动,知道越是人多的地方暗杀越容易成功的道理。倾身把李信护在身后,挑起车帘朝外看去。 外边,二十步开外。一个年过六十地老头拦在路中。面对密密麻麻地兵甲又哭又闹,声明一定要亲见李信。河 阳对那老头一阵的喝骂,然而老头不依不挠的依然说地要求。申阳无法只得慌慌张张的跑到李信辕车前,道:“大王,那个老疯子一定要见你。” — 张良已经挪坐于车厢左侧。为了给围观的百姓留下一个好印象,李信正襟危坐的坐在车厢正中,面色端庄的道:“老疯子?” “是一个老疯子!”申阳笑了笑,道:“这人我原也认识。他姓陆名贾,本来经过百姓的举荐我以为他是个贤者就任他为奉常,可他却不司自己祭祀礼仪地职务,整天给我上奏,尽说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于是其官职被我一贬再贬,如今在乡里挂了个三老的空职聊以度日。今天,大王途经洛阳,想必他一定以为自己的机会又来了。想靠一些奇谈怪论博得大王的赏识,好在大王手下任一高官。” 申阳若不如此说,李信还真就以为这是一个发了疯的老疯子,不然这么大的年龄了为何一直在那里又哭又闹。可申阳如此一讲。李信不仅对这个老头产生了兴趣。李信见到申阳的第一眼,瞧其对他拍马地样子就觉得申阳是个无能的人。一个有本事的人往往不会得到一个无能的人重用地。 “把他给我叫过来瞧瞧!”李信含笑开口道。突见一个亲兵可能是因为嫌陆贾挡着路不走,耽误了李信的行程,扬起手就给老头地脸上来了一个巴掌。他把脸一寒,喝道:“给我抽那个亲兵一顿鞭子,再把老头给我恭恭敬敬请上车来。” 一名亲兵领令离去,申阳摇头苦笑两声,回到后边自己的车内坐下。陆贾上了李信的辕车,他这一巴掌挨的不清,嘴角挂着血,一只手扶着脸颊,舌头在嘴里不时的嚅动。辕车一动,车厢一晃,没站稳的陆贾一个踉跄跪在车厢里,手抓着李信的两只裤腿,一声‘哎哟’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死罪,死罪!”陆贾连连道着歉,伸手去把李信裤腿上的血去擦干净,却越擦越脏,使李信的裤腿留下两块醒目的血迹。他一边擦一边抬眼看着李信,见李信脸上没有一丝的恼意,反而含笑的把他扶起让到车厢右边坐下,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把吐出来的那颗牙齿在车厢里捡起,收入袖中。 “这老东西,原来是在试李信是否值得他效忠!”张良心中暗笑,把眼闭上装作沉思状。 “陆老先生,刚才真是对不起,那个兵士怎能对你下如此重的手。您放心,一会他受了军法的处置后,我一定让他亲自给老先生道歉,如果老先生还是不解气的话,我就把他交给您,任由您处置如何?”李信道。 “不关他的事!”陆贾摆了摆手,笑道:“这事不关他的事,也不关大王的事。我想,大王若是事先知道他会打我,一定会阻止的。然而他打我也不是他的意思,而是因为老夫阻路,他怕耽误了大王的行程,年轻气盛的也就出了手。所以,还请大王免去对他的责罚吧!” “我一直给他们讲,要对百姓和气,何况又是对您这种足可以当他们爷爷的老者呢?所以,陆先生就别为他求情了,这通责罚一定是免不了的!”李信笑了笑,道:“老先生拦我的辕车,高呼一定要见我,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指点吧!” “指点谈不上,只不过是想助大王赢了这场胜利罢了!”陆贾道。 “哦!”李信把头微微后仰,心中暗叹这个陆贾果真狂人,怪不得申阳对他不喜。笑道:“听老先生的意思是,没有老先生的帮助我这场仗是一定要败得了。” “一场战争的胜负,除非是力量太过悬殐,不然谁又能事先知道谁胜谁负呢?不过,大王若是没有我,此次出征只有三成的胜算,有了我胜算则可以提高到五成。”陆贾亦笑道。 “陆先生好大的口气!”张良把眼睛睁开,目光烔烔的看着陆贾,道:“我们出征,那是算好了有七成的胜算,才从三秦出关,怎么到了先生的嘴里却只剩三成?而先生说有了您胜算会增至五成,这也不过是五五之数,我们是胜还是败,依然无法推测的了?” “谁胜谁负,熟然难料!最少大王这次出征太过苍促,以为项羽大军被陷入齐国就有了必胜的把握,如此一来也太小看项羽了。依我之见,项羽此时正是如日中天,不如大王退军再等上三五年,等到项羽暴行逆施,人神共愤之时再出关不迟。那时项羽已成劲弩之末难穿鲁缡,可一举击败项羽。” “我怎么听老先生的话中意思好像是给项羽当说客来了?是不是等到过了三五年之后,项羽大军兵强马壮之后,一举杀入关内平了我漠北国啊!”张良道。 陆贾看了张良一眼,盯着含笑未言的李信道:“如若大王一意孤行,还望听我一策。如此,能保证大王一举攻下楚国国都‘彭城’,至于以后的事情,我就不好说了。” “你且将你之策说来听听!”李信笑道。 “所谓顺乎民心者昌,违背民心者亡!大王领六十万大军,气势汹汹的从关内杀出,怎会没有一个响亮的口号?当然,大王让人传唱大王的仁义,这个办法非常的好,但这个办法见效极慢,而且近得楚国边界就无法传唱进去,不如给项羽定下一个罪名,让天下的百姓都明白项羽的罪行,尾随大王对项羽进行讨伐。”陆贾道。 张良额头渗出一层的冷汗,他怎么能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正如陆贾所说的那样,没有一个师出有名的理由,他们此番出关只是与项羽的一场争霸之战,谁胜谁负,全看对方兵力的多寡,哪有得到百姓的相助好成事。(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二章 拿下楚都 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从古至今一方想攻打另一敌人安排一个或真实或莫须有的罪名来,好把自己装扮成正义的一方,以期得到天人百姓的支持。\官方有一个正式的名号,叫做征讨檄文,这是件顶重要的事情。然而,这一次,无论是李信还是张良,或者是韩信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李信遗忘了这件事,是因为他整天里所处理的事情太过繁杂,不说案上有堆积如山的奏报,就是一些军国大事都够他从早忙到晚没有一刻的空闲时间,整天里只盼着对项羽之战赶快开始,好借机率军出征让身体与脑袋彻底的放松一下。张良遗忘这事是因为他乃是一个丞相,内政是他的主业,军事方面反而成了他的副业,看起来似乎是情有可原。韩信遗忘了此事就有些不应该了,他是主管‘漠北’国兵马的国尉,调兵遣将是分内的事情,如此重要的事情怎能没有提醒一下。 “莫非此次出征未让韩信追随,因此他故意的对我不加提醒,好让我吃一次败仗显示出他的能耐来?”李信犯起了嘀咕,不过细想一下自己待韩信不薄,韩信应没理由如此待他,估计也是一时的大意把忘了。 李信朝一脸惶恐的张良看了一眼,对陆贾笑了笑,道:“项羽为人仁义,除了暴虐不肯宽恕自己的敌人外,似乎没有别的错处,所以我们没想出针对他的檄文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成一条缝露出洞察世事地智慧光芒。道:“天底下连圣人都免不得有些小毛病。项羽非圣人也,怎会没有适用他地罪名?不是项羽没有罪名,而是大王为人仁慈不愿为之。” “愿听先生详解!”李信朝陆贾拱了拱手。道。 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陆贾博学强记、满腹经纬,自恃有指点江山、辅助贤王之才,虽然年近六十仍然雄心勃勃希望死前能够位列三公。不过,始皇当政时他因为没有门路始终不能入仕为官。到了秦亡好不容易在‘河南’国当上了个‘奉常’的官职,又被无能的申阳一贬再贬。 陆贾以为自己就这样碌碌无为而终,然而李信出关突然又让他感觉自己前途无可限量,更幸运地是这次出征李信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只要他能指出这个错误并说出解决的办法就一定可以得到李信的重用。见李信态度诚恳的向自己请教,他把思路又在脑中整理了一遍,道: “河南的百姓有句俗语,道:‘揭穿他盗贼地真面目。他便无法以假面示人,才会对我们屈服。’表面上,项羽是个大英雄大豪杰,破暴秦立了首功。让天下百姓终于摆脱被嬴姓统治的噩梦。然而真实的项羽又是什么呢?他是一个十分阴险的人,逐杀他的君主怀王。实乃天底下最大的一个恶贼。大王欲实行仁政,靠的不是勇敢。欲推广信义,靠的不是强制。只要大王率领三军为怀王披麻带孝,号令天下共同追杀杀害怀王地真凶项羽,仁政自然实行,信义自然推广。这事夏王朝开国帝王文命干过,成功了。商王朝开国帝王天乙干过,也成功了。周王朝的开国帝王姬发也干了,他同样成功了。如果今日大王也这么干了,我想会同三个王朝的开国帝王一样成功的。” 夏商周这三个朝代李信是知道地,不过仅仅是知道这三个朝代的名字罢了,至于是谁开创了这三个朝代他就不知道了。李信相信陆贾说地三个人是这三个朝代的开国帝王,然而这三个人中唯一听过的也只有姬发,那还是从‘封神榜’上看来的。其中有一个情节他记得很清楚,当武王姬发(姬发为周文王还是周武王李信记得不大清,不过按照打仗开国的为武,治理国家的为文的古老传统,他以为姬发被称为武王多一点。)欲攻打纣王时,曾经发了一篇檄文,历数纣王酒池肉林的荒淫无道,吃比干七巧灵珑心的惨害忠良,于是姬发受到天下诸候乃至满天神灵的相助,终于打败了纣王建立周朝。 如此,姬发竟然在与纣王开战之前曾发征讨檄文,想必那两个名为文命、天乙的也曾经干过,所以说李信欲胜项羽也得这么干。李信沉吟了一声,道:“怀王是与共敖、吴、蒲仁游江时被强盗所杀,强行推到项羽身上只怕不妥吧!我想天下的百姓也是不会相信的。” “共敖、吴、浦仁与项羽是什么关系,他们都是项羽手下大将。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三王陪着一帝在江中游玩,防守是如何的严密,竟会被强盗杀上船去?这事肯定是项羽安排的,就算不是他亲自安排的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不然时至今日那伙强盗为何还是抓不到?”陆贾道。 “可……这也只是先生的猜测罢了,没有真凭实据如何能使天下人相信这确实项羽所为?”李信道。 “天下的百姓都是愚民,谁对百姓好百姓就会相信谁!”陆贾把头往后仰了仰,道:“如果大王相信臣的话,臣愿亲笔捉刀这篇征讨檄文,一定可让天下的百姓都相信义帝所以落水身亡,全是项羽一手策划的。” 反正都要搞一篇征讨檄文,见陆贾如此的热忱,心想这人既然能指出我的纰漏,肯定心中早有筹划,不如就交给他来办。李信呵呵一笑,道:“如此,就有劳老先生了!” 车入洛阳城,李信于次日命人在‘嵩山’顶设立一座祭坛,用最虔诚的礼节,裸露双肩面对楚都‘彭城’的方向放声痛哭。祭毕,返回‘洛阳’城后,令全军哀悼三日。并在左臂系上一道白布以示对义帝披麻带孝。出征那日。陆贾的征讨檄 写好,洋洋洒洒足有五千余字,李信手捧檄文对天下了三刻钟才把全文念毕。后又赏了一个谋士的官职让陆贾先行随军,并许诺回到‘咸阳’后委以高官厚禄等重赏。 檄文地大意是:天下共同拥戴怀王为义帝,北面向他称臣。可项羽抰大功而小天子,先是放逐义帝于江南,后又嫌义帝碍事加以谋杀。我亲率关中十万勇士,又得‘西魏’、‘赵’、‘代’、‘韩’等国君王倾国全力相助。在此号召三河壮士(所谓三河,乃是‘河南’、‘河东’、‘河内’地统称。秦时河南指的是今河南省黄河以南,秦时河东指的是今陕西省黄河以东,秦时河内指地是今河南省黄河以北。)随我一同顺着长江、汉水向南征讨,攻击谋杀义帝的项羽。 檄文被送往各国,就连属于楚国的‘临江’、‘九江’等以及项羽正屯着大兵的齐国也都送了檄文。项羽收到檄文之后,差一点没有被活活气死,想收拢大军攻打步步进逼的李信军。可百万楚军被分散于齐国各地,深陷于四处的叛乱无法自拔,只能眼睁睁地瞧着李信从‘阳武’入楚地,一路高歌凯旋的朝‘彭城’逼近。 李信出关。手下不过十万人马罢了,加上魏豹、赵歇、陈余等来援的人马亦只有五十多万。但征讨檄文一发,四处前来投王的壮士络绎不绝,等大军从‘阳武’县入楚地,手下人马已达百万之巨。 楚国的兵甲都已被项羽调到齐国,李信的百万大军入楚地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急奔未曾遭遇一场过千人的阻挡,一个月后已达‘彭城’。 突然的胜利,外加手下有百万大军,关内尚有数十万勇士,李信有一种天下舍我其谁地飘飘然。其手下将领纷纷祝贺,张良也被这场胜利冲晕了头脑,于是李信也同其属下的将领一样误以为天下大事已定,接收了楚宫内的所有金银珠宝。一边让自己亲率的十万三秦壮士把金银珠宝外加美女往‘咸阳’城中运送,一边把虞姬与吕稚抓到宫内极尽调笑之能事。 虞姬性情贞烈,动不动就以死相要挟,吕稚年老色衰,李信也没什么兴趣。派人暗暗除去刘邦地两个子女,正想连吕稚也一同除去却发现这个女子不一般,心狠手辣不说还颇有些才智,留下来或许还有些用处。也就没有派人对吕稚下黑手,让人也送去了‘咸阳’。 接下来,李信便摆开了流水席,一边犒赏三军,一边结识楚国的能人贤士。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八刻钟,每一刻,楚王宫大院里摆地那上千张几案上时时都坐满了人。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三五天,每一天陆贾都来问何时挺进齐国与项羽展开生死决战。因为三秦勇士都被派往了‘咸阳’,一来一回得两月时间,其他国家的兵马战力又不甚强,李信也就无心急冲冲的赶入齐国与项羽展开决战,每每敷衍陆贾两句便罢。 等到进入彭城的第七日,李信的那股兴奋劲下去了之后,渐渐的重视起陆贾的提议,觉得齐国那百万楚军着实是个重大的威胁,不应该沉醉于大胜之后的享乐之中,应该着手准备彭城防务,以防项羽在‘彭城’被丢后弃齐国的乱局于不顾,率军回夺楚都‘彭城’。 察看了彭城四周地势,李信发现项羽要想南下夺回‘彭城’只有通过‘彭城’西的‘萧县’,‘彭城’东的‘傅阳县’,‘彭城’北的‘留县’这三条路可走。而这三处易遭到攻击的县池中,最有可能遭到攻击的是彭城北的留县,所以李信在‘留县’的方向布下了三十万大军。在第二个易遭到攻击的‘傅阳’县,他摆下了二十万人马,最不可能遭到攻击的‘萧县’摆下了十万人马,剩余的二十万人马则屯于‘彭城’附近。 这是一个品字形的防守阵形,无论三县的哪个县受到项羽大军的攻击,彭城那二十万大军都可迅速的前去相援,只要顶住项羽大军的一日攻击,其余两县的兵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相援。 项羽长时间的被困于齐国,兵士久不能胜士气必然低落,而且一路从齐国杀回彭城已是一支疲军。所以,虽然李信领来的十万精兵押解着金银返回咸阳,留在这里的仅是诸国相援人马以及新招募而来的壮士,战力比之楚军少了不止一个档次,然而李信相信以逸军待疲军足可以击败项羽的回扑。况且,项羽的兵马不可能一下子从齐国调回,先行调回的最多也就十万人成,以九十万人马对敌十万人马,不管怎么说这场仗都是定了。 李信派出了近百支人数达一千骑的探马队伍,分散进入齐国境内,打探楚军的动境。每支探马回报的军情大致相同,都说楚军被陷入齐国战局,近期之内鲜有调动迹象。 李信彻底的放了心,甚至开始着手准备全面接收楚国的县城,任命县令,收楚郡改为漠北郡。直到他进入彭城的第十三日,萧县守将英布突然回报,在萧县东二十里外,发现楚军几支骑兵,人数大概有六百多人,已派出人马前去清缴。 李信心中一颤,以为项羽杀回楚国,连忙派出人马前去‘留县’与‘傅阳县’察看,两县均未发现楚军。于是,他悬起的心又放了下去,心想在萧县发现的那几百骑骑兵只是楚境内的郡县兵罢了,不然项羽大军回击,怎么可能没有一支探马回报?而且在离齐境较近的‘傅阳’、‘留’两县都未发现敌踪,敌人不可能舍近而求远,从离齐境最远的萧县进行攻击。(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三章 云台二十八将 信攻破‘彭城’的消息就如一万根钢针齐扎在项羽的生不如死,失魂落魄的滋味让他恨不得把所见到的一切东西都撕裂。/В5.\‘彭城’不光是楚国的都城也是项羽名符其实的家,更何况多年的私人积累,准备给士兵发放的粮饷,乃至于最宠爱的妃子都在城中。 项羽一刻也无法在齐国再呆下去,根本不想再去理会这个乱摊子,纠集起三万铁骑就要往楚国都城赶。 在‘巨鹿’之战后,从李信骑兵的身上项羽敏感的发觉将来战车会被逐渐淘汰,在战场上逞英豪的将会是骑兵,于是一回到楚国便倾全国之力组织了一支三万人马的骑兵。 这三万骑兵是由三部分人马组成,其中第三部分人马是从楚国各地招募来的勇士,人数在三万骑兵里占的最多,达二万二千人。这些人无论力气与勇气都敢与项羽一比,一个人铁定是干不过项羽的,但三个人就能把项羽战败,可见这二万二千人都是些怎样的勇士,随便拉出个人来都可以以一挡十。 第二部分人马便是随项羽东征西讨的八千子弟兵,可谓是精兵中的精兵,天底下没有他们不敢打的仗,也没有他们打不下来的仗。其勇猛敢战的作风与项羽如出一辙,平生只恨没有仗打,简直是闻战而喜,根本不知害怕为何物。 第一部分人马的数量最少,只有二十八人。可别小看这二十八人,一个个都是千军万马之中杀出来的好汉。其勇。其力,其猛,其狠都可以与项羽一拼。项羽平时也与这二十八人兄弟相称,不敢以王自居。 二十八人都在楚国位居高官,天下封王时又被项羽封作为候,其中一个名叫浦仁的更是被封作王。二十八人个个都是极有本事、独挡一面地人才,不是在军中为一方面军地主帅,就是在一郡为太守。 根据范增临死前的遗愿。也为了借天象克制李信独霸天下,项羽把这二十八人依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分成东方青龙七将、南方朱雀七将、西方白虎七将、北方玄武七将。又以他们所骑战马地名字以及所受军爵与官职为他们起了名号,分别如下。 其一:东方青龙七将。第一号人物为太傅高密候杨环,骑龙心骑,居角木蛟星宿。第二号人物为大司马广平候薛雪,骑火凤骑,居亢金龙星宿。第三号人物为左将军胶东候汉斯卫,骑闪电骑。居土嗠星宿。第四号人物为武威将军好畤候钟离昧,骑赤兔马,居房日兔星宿。第五号人物为征北将军舞阳候项伯,骑凌剑骑。居心月狐星宿。第六号人物为征南将军雍州候狄平,骑风舞骑。居尾火虎星宿。第七号人物为征西将军夏阳候陆子章,骑金光骑,居箕水豹星宿。 其二:南方朱雀七将。第八号人物为建义将军融候曹重义,骑火云骑,居井木犴星宿。第九号人物为征夷将军颖阳候南亭,骑北风骑,居鬼金羊星宿。第十号人物为骠骑将军阳候断柯,骑死神骑,居柳土獐星宿。第十一号人物为虎牙将军安平候季步,骑巨魔骑,居星日马星宿。第十二号人物为卫尉安成候龙且,骑铁人骑,居张月鹿星宿。第十三号人物为东海太守乐光候马武间,骑独音骑,居翼火蛇星宿。第十四号人物为捕夷将军杨虚候虞子期,骑梦月骑,居轸水蚓星宿。 其三:西方折虎七将。第十五号人物为虎威将军九江王浦仁,骑金刚骑,居奎木狼星宿。第十六号人物中山太守金椒候桓楚,骑施风骑,居娄金狗星宿。第十七号人物瑯玡太守祝阿候丁远,骑追日骑,居胃土雉星宿。第十八号人物骠骑将军阜成候王陵,骑跨空骑,居昂日鸡星宿。第十九号人物为积弩将军昆阳候雍齿,骑阳子骑,居毕月乌星宿。第二十号人物为左曹合肥候于英,骑蓝鬼骑,居火猴星宿。第二十一号人物为上谷太守准阳候西门斩,骑破楼骑,居参水猿星宿。 其四:北方玄武七将。第二十二号人物为信都太守阿陵候罗奇,骑地杀骑,居斗木獬星宿。第二十三号人物为豫章太守中水候项通,骑黑熊骑,居斗金牛星宿。第二十四号人物为右将军怀里候北亦,骑白虎骑,居女土蝠星宿:.火骑,居中虚日鼠星宿。第二十六号人物为骁骑将军昌平候鲁战,骑车城骑,居危月燕星宿。第二十七号人物为城门梭卫郎陵候鲍忠,骑雪豹骑,居室火猪星宿。第二十八号人物为骠骑将军慎候邓超,骑煞风骑,居壁水獝星宿。 这二十八个大将,宛若是天上二十八星宿下凡来助项羽成就一番霸业,从项羽的兄弟项庄、项通以及最嚣重的大将浦仁在这二十八骑中不显山不露水的排名也可以看出二十八人强悍勇猛的程度。项羽是在‘彭城’王宫‘云台’阁敲定这二十八骑人选名单的,因此这二十八骑又叫‘云台二十八骑’,是二十八个不折不扣地出则为将入则为候的二十八个天降煞星。 三万骑兵的第三部人马、第二部人马一直都呆在齐国国都‘临’保护着项羽的安全,第一部人马亦就是‘云台’二十八骑分散在齐国各处,手中掌管数千乃至数万的人马竭尽全力铲除齐国各地的叛乱。收到项羽的令旨后,他们把手下人马交于副将打理,急冲冲不带一兵一卒独骑赶到‘临’听用。 项羽把三万骑兵以一千骑为准分成二十八队,指着离‘临’最远的‘萧县’,下达了三日后晨,亦就是霸王三年七月十七日寅时六刻,各路将领必需率各部人马赶到‘萧县’东三十里外集合,迟到者定斩不饶。 项羽不 探马就知道李信肯定会在‘留县’与‘博阳’县伏下算定由‘萧县’击‘彭城’得绕过‘微山’湖多走上一千里路。似乎最不可能遭到他地攻击,然而谨慎异常的李信仍然会在这里也布下人马。所以项羽没有把集结地地点定在‘萧县’,而是把地点定在了‘萧县’城外三十里处。 为了防止李信派出地星罗密布探马探得他地用意。项羽把大军化整为零,分散前进。当他率二百亲兵护卫提前一日赶到集结地时,天火骑项庄的人马与煞风骑邓超地人马已经到达集结地。 项羽带来的只有三万骑兵,自是明白面对‘彭城’附近的百万敌军只能快战不能久拖,久拖对己不利,很可能会被拖死。所以他要以快战在一日之内拿下‘彭城’。 他料到李信会在‘萧县’布下重兵,却没料到李信会在‘萧县’布下十万重兵,而且带兵的是个狠角色英布。对于英布这个人他十分清楚,在排‘云台’二十八骑时他就曾感叹若是英布为他所用,绝对可以排在云台二十八骑的前十位。所以当得知英布是‘萧县’的守将后,他过‘萧县’而不击地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了。怕英布会率十万大军尾随其赶至‘彭城’对他形成两面夹击之势,于是想了个计策,让煞风骑邓超带领六百骑兵散出。诱英布出城而击,先破了英布这十万大军再说。 邓超在‘萧县’城外转悠两个时辰之后,‘萧县’城门洞开,英布率领一万兵甲从城内冲出朝邓超的人马赶了过去。邓超见状。等到英布人马离己还有一里多地,调转马头慢慢悠悠的朝东而去。 ‘萧县’城东十五里外有两座数十丈高的高坡。坡上树木郁郁葱葱景色甚是喜人,中间只有一条七八丈的道路可以通过。这是一个进行伏击的好地方,项羽与项庄率领一千多骑正等候在那里。邓超的任务就是将英布诱到高坡处,等英布军通过那条狭长的道路时,项羽与项庄分从两座高坡上冲下,截断英布地兵马后由他率骑兵折回冲击,杀英布一个大败,如此萧县无忧矣。 先是探马察觉‘萧县’城外有几支楚军骑兵,人数不多只有数百,英布派出数支千人队前去清剿,然而派出去的人如泥牛入海竟没了消息。接着,楚军骑兵在城外晃悠起来,英布明显的感觉到这其中有诈,但敌军骑兵目中无人的在城外停停走走,人数又是那么地少,终于把他激的大怒,脑门子一热率领一万兵马出了城。 走出五六里地,英布已经完全明白前边地骑兵是在诱敌,不过仗着人马多也不把敌人放在眼里,跟在敌骑后边小心谨慎的朝前移动,想要一探究竟敌人来了多少人马。等到来到那两处高坡处,邓超带着人马从谷中穿过,英布却把人马停了下来。 这里静的出奇,可是英布却明显能感觉到前边隐藏着的危险。他没有派人把此事禀给李信,因为他认为楚军来的并不多,不然不会又设伏又诱敌的把他骗来此处。根据英布的猜测,这一定不是项羽从齐国率兵回来了,不然面对他的一万人马,两军早已展开厮杀。九成的可能是附近各县的郡县兵聚起数千人马想败一败他的威风,因此在此地设伏。 英布打算跟敌人干耗,让五千人马警戒,五千人马就在两座高坡前不远挖沟堑筑营垒。他也没有把沟堑挖的很宽,把营垒堆的很高,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给敌人留下一点破绽,让敌人以为有机可乘会对他发起攻击,好一鼓全歼来犯之敌。 日落月出,归宿的鸟儿不停被惊飞,也证实了两处高坡之上藏有伏兵。英布嘿嘿一笑,放下大胆的去营中休息,只等敌军趁夜前来攻击。睡至三更时分,英布一头冷汗的从梦中惊醒,坐在榻上又想不起刚才做了个什么梦,走出营帐一看,满天的繁星外加一轮通圆的明月把四处照的如白昼一般,然而奇怪的是两座高坡之上那股杀气却不见了。 英布派出探马通过坡谷前去查看敌情,过了一会又独自登上高坡前去打量。高坡上遗留下的马矢人尿以及被压塌的尺高野草都向他述说着这里曾经藏有伏兵,大致的看了看,他觉得应该有一千多骑曾伏于此地。 这一千多骑外加诱他来此的几百骑,人数在二千往上,这绝不是探马,而是一支如猛虎骑兵营一样以作战为目地的骑兵。猛虎骑兵营的历害英布是知道,一边惊奇楚国何时也开始组建起骑兵,一边担心自己沟堑不宽营垒不高只怕抵挡不住二千骑兵的冲击。 “他们为何不趁夜冲击,反而不吭不响的走了?”下坡的路上英布不停问着自己,右眼不听控制的乱跳不停,等了大半个时辰也没见派出去的探马回来一个,他的心更加虚了。 “哪个县城也不可能组织起两千骑兵的,瞧他们退走时秩序井然竟没有兵卒发觉,一定不是郡县兵而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莫非是项羽从齐国偷偷带来一支精兵准备回夺彭城?”英布猛拍一下大腿,喃喃道:“一定是这样的,他们之所以退而不击,估计是见我不从谷地通过,最好的伏击机会已经浪费,因此退回等待大军到来后跟我决一死战。” “管你带来多少人马,既想跟我决一死战,那我们就来看看究竟是谁厉害。”英布嘴角挂出一丝狞笑,让亲兵分成两路,一路去报李信,一路回去调萧县兵马赶来此处扎营。并弃此处营垒不用,把一万兵马调到高坡前边再筑营垒。(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四章 角木蛟杨环 布在两座高坡前设下一万兵甲,更前边还有八千兵卒高坡上伏着两千兵甲,高坡后是从萧县调来的八万兵甲依鱼鳞阵布下阵势。全/本/小/说/网 英布是一个英勇善战的猛将,不是一个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谋将,依据地势,坡前以‘锋矢阵’对敌,坡后依‘鱼鳞阵’防守,并在高城上藏下伏兵,这已经是他所能想出的最高计策。 如果他所带领的是十万三秦勇士而非由原‘殷国’降兵并‘西魏’国一部的人马所组成的十万大军,依靠两座延绵数十里的高坡是能把‘楚国’三十万至五十万大军阻在高坡之外。或许凭着一勇之力,带领属下将领杀出威风来破了还可能破了项羽的大军。最不济也可以在这里守个十天半月的,让李信有充足的时间排兵布阵,最终胜了来犯之敌。 然而,英布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并且漏算了一点。他忘了他所率领的兵马并非三秦勇士而是战力不强,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他漏算了项羽此次来的也非以十万、二十万计的步兵,而是脚力极快的三万骑兵,长达数十里的高坡对脚力不强穿着笨重的步兵或许是个问题,对于脚力极快骑兵来说又算得了什么问题? 三万骑兵?就算明告诉英布,英布也会在脑子里打个大大的问号!李信为了组建骑兵,在‘九原’经营多年,亦不过组建起几万的骑兵罢了,项羽才称王多久竟能组织起三万的骑兵?所以说。英布不会相信项羽来地全是骑兵。充其量是少量地骑兵配以大量的步兵。这事就算摆在韩信、李信面前,他们也不会相信项羽能凭空的整出三万骑兵来。 项羽是在英布从噩梦中惊醒地两刻钟前从坡上悄悄退去的,已近大军集结的时刻。他要去集结点查看人马是否来齐。二十八将带领属下都已赶到集结地,并无一兵一卒掉队。 英布在谷地扎下营,明摆着要把他阻在此地,于是项羽眉头一皱,想出一计来。他派出探马前去打探敌情,一个时辰后。探马纷纷回报。就如他所料想的那样,英布把‘萧县’的兵马全部调了出来。 攻战于城不如决战于野,英布把人马全部从城中调出,正中项羽的下怀。当即,项羽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为准,把三万骑兵分成四队。其中,青龙七将辖七千人马从正面攻击英布人马,朱雀七将率七千人马从西绕过高坡。渡过‘谷水’河从右翼攻击英布摆在谷后地大军。白虎七将与玄武七将率领一万四千人马从东绕过高坡,过坡后两队人马一分为二,白虎七将率领七千人马从左翼攻击英布大军,玄武七将则去攻击英布的后腚。 月落星沉。天刚蒙蒙亮,四周的景色反而不如刚才那样清晰。项羽亲率九千人马快速的朝英布的‘锋矢阵’逼近。他并没有打算靠这九千人马的去破英布的‘锋矢阵’,仅仅是为了吸引英布的注意力,掩护另外地三路人马去攻项布集了八成兵力的鱼鳞阵。 英布每隔百步便设了望台一座,连绵五里有余,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迫的话,他甚至想把了望台一直延伸十里二十里,直到楚军的主力营地。了望台分三路呈放射状向前延伸,一路向北,一路向西,一路向东,如此,敌人不管从哪个方向攻来,他都可以一清二楚,提前二刻钟把‘锋矢阵’地冲击方向调整到敌人攻来的方向。可惜,了望台只是设了五里,不然早就可以发现有两路人马朝高坡地尽头而去,并且这两路人马都骑着马。 虽然英布知道,现在挖沟驻垒有些迟了,要想把沟垒挖筑到可以防止项羽两千左右骑兵的冲击,必需得费一日之功,而天一明项羽就会率兵来攻。但英布还是调集了八千兵士玩命的挖,这仗打起来会没完没了,没有个十天半月很难结束,有准备总比没准备让人觉得放心。 直到此时,在英布的计划中,项羽的骑兵仍只有两千,后边跟着的是数不尽的步兵。想到那两千骑兵,英布总是会产生一丝的不安,抬头看了看天上唯一剩下的启明星,他突然一个闪念,暗问自己那两千骑兵会不会去攻他的后路?正要派兵马去通知指挥‘鱼鳞阵’的主将注意防阵后被袭,前边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终于来了!”英布暗道一声,也打消了去通知后边‘鱼鳞阵’主将注意后阵的念头。大约过了半刻钟,‘隆隆’之音越来越近,距阵前不过五里的样子,英布把眉头一皱,心道一声不妙。 凭经验来看,来的骑兵不似只有两千,好像有六千往上,更可怕的是了望台上竟没有打出信号。还好,蒙鼓听音的兵卒从坑里爬了出来,指着正北的方向也就是‘锋矢阵’正对着的方向向英布禀报敌人从正前方而来,战马应在八千匹至九千匹左右,暂时没有发现步兵的踪迹。 “原来这是项羽要以骑兵来打头仗,不过庆幸的是他们并不懂得骑步配合,竟以一支九千的骑兵来冲击我十万大军。可,他们哪里来的九千骑兵?”英布嘴角挂笑微微点了点头。九千骑兵的数量确实不小,不过对于手握‘锋矢阵’,‘鱼鳞阵’,中间只有一条孤路尚伏有两千弓弩手的他来说,这九千骑兵前来无疑是送死。 身边有两个兵卒说起了悄悄话,一个道:“看来是要下雨。”另一个道:“胡说八道,大好的晴天没有一块云彩何来的雨?”一个道:“不下雨何来的雷声?”另一个眉头一皱,挠挠头无法解释越来越近的‘隆隆’雷声。 “那是万马奔腾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雷声!”对于这两个兵卒地孤陋寡闻英布忍不 ,道:“都别说话了。遵守战场军纪。传我命令把甲调到阵后,准备与敌接仗。”…… 太傅高密候杨环之所以可以霸占云台二十八骑首位是因为射得一手好箭,如果杨环某一天突然说他射箭之术仅能排天下第二的话。那除非是当年的后竟自活了过来。 杨环射箭地手艺是祖传的,要是真追究其祖上的恩师是谁话,到最后肯定能与后扯上一点关系来。他射箭的手艺不是别人可以比拟的,李信、李敢甚至于匈奴的射雕手如果见到地话,除了自叹不如外,根本没有勇气在他的面前露一小手。 杨环射箭从不用弩。只用一张祖传的大弓,可别小看这张弓,普通的力士根本拉不圆弓,因此从这张弓里射出的箭能达四百五十步远,可以比拟一张普通的床弩。此弓长八尺六寸(比杨环还高出半头),弓臂上有两个用黄金打造的金龙,两条龙在弓臂上十分对称的抬起头正对着中间地一颗硕大夜明珠,龙身则把弓臂包缠了个严实。弓弦有小指头那么粗。经过长年累月的用油浸,散发出一股黑亮。 杨环射箭还有一个神乎其技的绝艺——拉一次弦可以射出四枝箭来,天底下没有第二人会。 为何英布派出的了望台竟没有一个报出敌人来袭地警告?这全是杨环的功劳。大军未动,杨环已领令出击。一般一个了望台上有两个人。一个人负责观察四周敌情,一个人负责点火警告。所以要想让敌人地了望台传有出消息通常会派出两个神射手,并且这两个神射手互相之间要配合默契,不然射出的箭一快一慢不能同时杀死了望台上的两个人,消息难免会被传出去的。 然而项羽有了杨环就如有了打敌耳目的神手,每次去消灭敌人了望台上的耳目总是只派杨环一人便可。 其实,当杨环进入了望台二百步距离时,了望台上负责观察的人已经发现他,看到杨环把大弓从身上解下也不当作一回事。因为了望台与杨环的距离远,凭弓一百五十步的射程根本无法伤到他们。杨环一次从箭壶中抽出两枝箭,同时上弦,先发一箭,这时弦只是半松,箭速并不很快。等到前箭飞出二十多步后,杨环才把弓弦完全松开送出第二枝箭。 前箭稍慢后箭稍快,前箭先出后箭后出,这一快一慢一前一后之间两枝箭同时飞到了了望台,台上的观察手与点火手察觉箭飞来时莫说躲的机会就连喊的机会也没有,同时闷哼一声死在台上。后边百步之外的了望台上,只顾去观察四周有无敌情,谁会去注意前边了望台上的人是否死了,而杨环尚在三百步外,天上月儿虽明但四百步的距离着实是观察的极限,因此谁也没有发现杨雄,谁也没有注意到前边的了望台上的人已经死了。 对付剩下了望台上的观察手与点火手,杨环改变了策略,他赶到离观察哨还有二百五十步时便停下身来,拿出弓箭,不再拉一弦射两箭,而是手中握着两枝箭,先把一箭放于弦上,把弦拉至九成满先放一箭。然后迅速的再次把弦拉至十成满,放出第二枝箭,因此仍是两枝箭同时射中两个人,就算有分先后,那先后也不是普通人能察觉出来的。 当杨环走到一座了望台时,他往往会把马停住,爬上了望台上。并非是他对自己的技艺不放心要去察看一下上边的人是否死去,而是要把箭取下。他的弓比普通的弓大了许多,箭自然也与普通的箭不同,不能浪费掉任何的一枝箭。 杨环一直把最后一个了望台上的观察手与点火手射杀都没人察觉了望台上的人全死完了,可见他射箭的技艺是如何的高超。不过,最后两个了望台上的箭矢他没有敢去收回,那里离挖沟筑垒的英布人马太近了,不过五十步远。直到挖沟筑垒的人全部离去,他才爬到了望台上把四枝羽箭收了回来。 这时,天已大明,站在最后一座了望台上的杨环见项羽率领九千骑兵杀气腾腾的朝此处赶来,杨环爬下了望台,上了龙心骑,先项羽一步跨过且未完工的沟垒,快马加鞭一里多地,在英布的锋矢阵前三百步开外停了下脚步。 “隆隆”马蹄之音越来越近,英布打量着站在阵前,骑着一匹铁青骏马的杨环,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仗着身穿可挡天下任何弓弩射来利箭的无缝铁甲,英布略一估量,感觉在后边骑兵赶来之前,他可骑马上前杀了这员身穿二十级军爵铁甲的候王,给敌人一个下马威。按照他的想法,如此高级别的将领就算不是这次来犯敌人的主帅也必是骑兵的主帅,只要杀了他,敌人的士气将会大减,对于自己来说绝对是个好事。况且,敌人跨下的铁青战马虽不知出自何处,但比他跨下从匈奴那里以千金购得的战马要好上许多,顿时起了夺其战马的念头。 英布从阵中冲出,先用神臂弓朝杨环射了一箭,然后收弩抽镗几个动作一气喝成,如一道闪电般冲向杨环。 神臂弓的射程为三百五十步,到杨环处已成强弩之未,杨环含笑举弓把飞来的弩箭磕掉,顺手亦从箭葫中抽出三枝箭来,等待着英步进入二百步内最佳的射程后,手指如弹琵琶一样依次松开,三枝箭成品字状有先有后朝英布飞了过去。一箭直指英布的咽喉,剩下两箭分指英布前胸左右两个**的位置。 “休要伤他性命!”正好赶到的项羽大喝一声,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杨环无奈的回头看着项羽。(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五章 青龙七将 布没有带头盔,咽喉处是个致命的弱点,骑在突然发线朝自己飞来,凭经验认出那三道黑线是三枝快箭,下意识的把手中的‘’往胸前一斩。 飞往咽喉处的那枝箭被‘镗’扫到,箭头往下一压打在铠领上。如果没有刚才的那一扫的话,哪怕箭头只是往上稍稍抬高半寸,英布的咽喉处已经被插上一枝羽箭,就算不死也是离死不远,芶延残喘不了多长时间。他拿‘’往下扫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打到了射向咽喉的羽箭却没能打到射向胸前的羽箭,两枝羽箭分左右在‘镗’斩到前的瞬间齐至胸前。若非英布身上穿的铠比较坚硬,他的胸前**的地方如今正好插着两枝羽箭,然而就是在这样坚硬的铠甲保护下,胸前**的两处地方还是被力道极大的羽箭打得下凹半寸,正好顶在乳上,痛得英布倒抽一口寒气。 英布停下马,想不通刚才那人只是朝他发了一箭怎会近到身前竟成了三枝,他想把隐藏在别处的两个神射手找出来,可惜前方四野除了那人与刚刚赶到的项羽外竟无一人,后边黄沙腾腾,大队的骑兵距他们最少还有半里地。 项羽见英布没事,暗暗庆幸一番,把马向前纵了百步,与英布相隔数十步对望。见英布才从鬼门关转了一个圈却并不显得害怕,心中更是想把其招到手下,道:“勇士,何不投我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虽然英布不愿承认,但他心里也清楚刚才那三枝羽箭确是眼前这个把弓按在地上就如把一杆长枪竖在地上的人所为。暗自掂量了一下。觉得能一下射出三枝箭地神射手自己就算冲到他地面前也奈何不了他。何况项羽的出现也证实这人决非统帅,再往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两人之间挡着地是项羽,他再目中无人也打心底佩服项羽。明白自己绝非项羽的对手,要想擒住或者杀了使大弓那人,除非能有彭越、陈婴两人同时上前相助,以一人拖住项羽,两人急奔使大弓那人面前,或可在后边骑兵大队赶来前拿下神射手。至于项羽仍是没有办法对付。 项羽问其是否愿意归降,神情恍惚的英布并未听清,脑子里乱轰轰的想着如何解眼前的这个困局。项羽亲自,英布想杀出威风的打算就此破灭,想到骑兵后边还不知跟着多少步兵,英布怀疑自己这十万人马能否支持三天。这是英布第一次与项羽正面对峙,看着项羽身上穿地铠甲与自己一样,略一糊涂方想起李信曾经送给项羽一套铠甲并一把‘镗’一把弯刀。不过项羽的手里并未拿‘镗’而是拿了一把丈余钢头铜柄的斩刀。瞧其分量绝对在百斤往上。 “如果敌人步兵赶过来的话,连一丝的胜算也没有,可现在这种情况能在敌步兵赶来将战胜吗?”英布一连在心中暗问自己三遍,回头又瞧了一眼阵中面对几千匹马狂奔而来目露惊恐之色的兵卒。直盯着项羽的双眼看了起来。 后边的九千名骑兵赶了过来,到达杨环身后时以不同地方位停了下来。英布把眼越过项羽的头顶朝后看去。觉得骑兵站的方位有些奇怪,像是按北斗七星的样式排列,可斗勺里无端地多出两千人马来。 除了斗勺里的两千骑兵无将领管带外,其余地七队都有将领。这七员将领穿着打扮都十分的奇特。先不说已与英布交过手的杨环拿了一把骇人的大弓,其他六个将领所持兵器也都露着古怪。 骑火凤骑的广平候薛雪,手拎两个流星锤。正宗的流星锤英布见匈奴人使过,是用一根牛皮绳系着一个脑袋大的铁蒺藜,这种东西出了匈奴地就很少能看到,地处东边的楚国更是不可能看到,可不知什么原因薛雪手中就拎着两个流星锤。这锤又与匈奴人使的不太一样。他使的两个流星锤不是用牛绳系的,而最用腕粗的铁链相系,锤的形状也非圆形而是成圆柱形,上边生着粗铁打造的尖刺。 英布心想,或许使流星锤的这人也不知从哪里听来匈奴人有这种兵器,经过以讹传讹之后竟把流星锤的形状也传走了样,于是把一根撞门擂木截成两段系在铁链之上。使了使发觉用两块木头太长,于是不断的截短直到截到一尺多长的大小方罢,而这时又感到锤头太轻就把木头的换成铁的,为了增大杀伤力更是在外边布满铁刺。 骑闪电骑的胶东候汉斯卫使的兵器像一把戟,可是戟头又与普通的戟头不同,他的戟头只有半边,另外的半片变成了一道月牙状向里扣的刀刃,于是这件武器除了据有戟的刺勾功能处又多了一项砍的作用。 骑赤兔马的‘好畴候’钟离昧使的是一柄大刀,这柄刀的样式极怪,按说大刀应该是柄长而刀短,可是他使的这把大刀却颠倒了过来。刀身比刀柄长,又长的不是一星半点,一丈一尺长的大刀,刀身接近一丈刀柄却不足二尺。更好笑的是刀身极阔,两面都有锋,若不是刀头稍稍的向上挑形成第三个刀锋,真让人怀疑他使的是一把硕大的剑而非是刀。 骑凌剑骑的舞阳候项伯使的是一柄两头粗中间窄的铁棒,就如是把两根狼牙棒对接在一起。所以称其为铁棒而非狼牙棒,是因为狼牙棒只有一头粗而非两头粗,更何况项伯使的这柄武器上没有狼牙。没有狼牙的狼牙棒是不能叫其为狼牙棒的,此棒除了手握的地方极细两头的地方极粗外,完全是一根十足的通圆铁棒。 骑风舞骑的是雍州候狄平,或许他原先就是个执刑的刀斧手,对斧头简直有一种变态的喜爱。他手中的兵器缩小两倍去看,就是一柄制作精良地双面斩首斧头。放大两倍后,又把一面往上拔高许多形成带锋 头状。无形中就增加了这件兵器的神秘与恐怖。 骑金光骑的夏阳候陆子章。手中地兵器无啥出骑之处,就一个字大。他手中握的是一柄大剑,剑背有一尺宽。剑长七尺有余,剑锋包的是好钢,光可鉴人。 不管怎么说,七个将领所使的兵器要多怪有多怪,英布之前是一件没有见过。就连曾经有一面之缘的项伯,英布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初其使地似乎是一把普通的短剑,身上根本没有带如此古怪的铁棒。英布不知道这些穿着候王铠甲的将领何时装备的如此古怪兵器,不过看得出除了使巨弓的杨环外,每个人使的兵器都极重,最轻的只怕也跟自己手中地‘镗’重量相差无几。也就是说,面前的区区九千骑兵,最少有七个实力与己相当,如果不考虑兵马多少等的因素外。仅按照将领个人的本事来算,他是不可能有丝毫地胜算。更何况敌人还有一个实力惊人的西楚霸王项羽,想打赢这场仗简直有些痴心妄想。 还好,敌人仅仅是将领们地兵器古怪。剩下的骑兵们所使兵器都很普通,与英布手下兵马所使的秦制兵器并无二样。 项羽见英布一直在沉思。还以为英布在考虑自己的提意,本不想打挠英布要等到英布想通后愿意投降那一刻,以和平的手段收了这十万兵马。当一轮红日在地平线上跃动,他意识到自己的时间太过紧迫,剩下的三路人马可以已经就位要开始攻击,不能让英布这样长时间的考虑下去,笑道:“如何?” “什么如何?”想到敌人骑兵的兵器很是普通,自己并非就一定处于败势,英布亦笑道。 “你投靠我,我们一起干出一番大事业来。”项羽道。 “为什么非得跟着你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英布道。 “这么说,你不愿降了?”项羽道。 “为何要降?我有十万大军,你敢攻我吗?”英布笑了笑,道:“如果我能一战败你,或杀或生擒了你,这番事业肯定是天底下最大的事业。” “你以为凭这点人马就能把我挡在此地?”项羽道。 “不知道,但可以一试。”英布说完,把马调头纵马朝自己的阵地走去,并不去提防那名射手是否会从背后偷袭他。他知道,项羽是个极其自负的人,有他在,其下属决不会干出背后伤人的事情来。 等到英布入阵,项羽调转马头亦回到阵中,下令道:“依次前去冲击敌阵,把山谷后边的兵马注意力全给我吸引过来,注意别伤了英布。” 英布这个‘锋矢阵’是完全按照秦制的阵形排列,打头阵的是三千弓弩手,二阵为两千戟手,三阵为两千戈手,四阵为两千枪手。此阵讲究的是要把攻势打成连绵不绝之式,一波接着一波冲击敌阵,直到敌阵完全冲溃冲散为止。 英布是个战力颇强的武将,所以其居于‘锋矢阵’的最前端率领大阵向前冲锋,眼看敌人的第一波攻击在那个使大弓的人率领下冲了过来,连忙命令手下的令旗手准备发令。 令旗手领令,可惜还没把旗取起来将命令送出去,直冲过来的敌骑兵阵中‘嗖嗖’几声,连珠般射来的十数枝羽箭把英布身边的令旗手全部放翻在地。 两军相攻,兵马战斗为分三个境界。其一为乌合之众,见敌兵攻来先自大乱,前边的弩手箭手不等命令胡乱放箭,后边的持戟、戈、枪兵卒,勇敢的拿起武器往前挤,胆小的收起武器往后退,本来层次分明的阵形搞得混乱一团,不堪一击。 其二为精兵,一切唯令是从,没有主将的命令,就算敌人攻至面前也不会发一箭刺一枪。哪怕敌人的剑已挥到脖间,也不会举起兵器去阻挡,等的就是主将的命令。由这样的精兵所组成的阵形极难被破,他们以小败换大胜,哪怕敌人已攻至中阵,阵脚仍是极稳,进攻防守显得有条不绦。 其三为精兵中精兵,他们是由老兵油子组成,根据战场上的形势寻找最有利的时机攻击敌人。与敌相战,阵形看似大乱,但只需主将下一道命令,他们马上就可体会主将的用心,在瞬间变阵。有时甚至不用主将下令,他们都可以对主将的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心领神会,作出相应的攻击。 英布组成‘锋矢阵’的这一万人马是从十万大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里边有故‘殷国’的兵马也‘西魏’国的兵马,论战斗技巧或许能与漠北军一比,但论战斗素养简直连漠北军的一成也没有。他们是介乎于乌合之众与精兵之间,虽然被英布训得极守命令,可惜成了一群只知道守命令而不知变通的家伙,一旦将令无法传出,瞬间就由精兵变成了一群乌合之众。 英布见到身边的令旗手全被那个神射手射杀,大急之下转头就命弩手放箭,弓手准备。可惜,凭他一人之力又在敌人的马蹄声与喊打喊声的叫喊杂音中,就算把嗓子喊破又有几个人能听到命令。所以,当那些指挥自己部下射箭的什长明明看到敌人已到射程之内,传令的旗手又都倒毙于马下,然而没有旗手的旗令谁也不敢擅自放箭。 当他们看到英布焦虑的冲他们喊着话,一个个又听不到英布在喊些什么,全都大眼瞪小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终于,有几个机灵的猜测英布或许是在命令他们射箭,慌忙中冲自己的下属喊放箭,其他的什长见有人带头放箭也纷纷命下属放箭。但,此时放箭已晚,敌人的一千骑兵冲到了阵前,仗着马大力猛的优势朝阵中杀了过去。(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六章 亢金龙薛雪 弩箭手哪是这些骑兵的对手,眼看着骑兵挥舞闪着寒回刺杀,弓弩箭手们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丢盔弃甲的抱头鼠窜。全\本//小\说//网 英布心知身后的阵形已乱,可是他不敢往后去看一眼,更不敢转身去救身后哭爹喊娘杀猪般惨叫的兵卒,只能全神贯注的盯着身前三十步开外,正对他吟吟笑的杨环。 “擒贼先擒王!”英布暗道了一声,作势纵马就要往前奔,去擒不远处的杨环。双肩只是稍微的往上耸了耸,一手执缰一手倒背‘镗’,‘’柄正要往马臀上磕,那声‘驾’字还没从口中喊出。突然,他发现杨环的四个手指缝里各夹了一枝箭,眼神如刀光一般在他眉间、人中、咽喉三处来回打着转。那三处冷嗖嗖、凉阴阴,就如已经被插入三枝箭一般,让人极其的不舒服。 “妈的,早知今天带头盔!”英布暗骂了一声,估摸这个杨环有一手射箭神技,自己若选择强行突破肯定会受伤。就算能够用‘镗’护住面门、咽喉,让自己所受的伤减到最轻,可如果杨环改变攻击的目标不射他的人而射他的马,那又该如何办?他面对的可不仅仅是杨环,后边还跟着六个手拿奇形怪状兵器的将领,更有一个项羽压阵,如果没有马匹,他今天连逃命的机会也没,一百多斤算是撂在这里了。 “来将何人?可敢报上姓名?”英布咽下一口唾沫,气沉丹田,中气十足的喊道。 “吾乃楚国太傅。高密候杨环是也!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杨环笑眯眯的看着英布。道。 “呸!”英布大喊一声,道:“凭你这等不入流地脚色也配知道你爷爷地名字!” 这话把杨环气得不轻,脸上的笑意突然不见。双目圆瞪的朝英布看来,如刀地眼神也被怒意层层包裹,手一动就要把箭往弓上搭去。 此乃英布一计,想趁敌将大怒之下,神志不清之机,寻找破敌的良策。岂料话音刚刚落地。敌阵之中传来一阵锣音,杨环耳听项羽已经鸣金收兵,不敢久呆,将箭收回转身策马而去。 英布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把项羽吓得鸣金收兵,心中忍不住得意万分,转头朝后一看,那分得意顿时化作一片乌有。自己阵前的弓弩箭手,十之**已被刚才冲过去的骑兵屠戮。侥幸没有死的也躺在血地之中打着滚哀号不停,敌骑则满脸踌躇满志之色的从他身边不远处迅速退离。 ‘锋矢阵’已经完全没有‘锋矢阵’地样子,戟兵里混着戈兵,戈兵里藏着枪兵。如果不是人马挤成一团完全没有了章法,简直就变成了‘鱼鳞阵’。英布摇摇头。再想组阵已是不能,只得把满腔的怨恨都发泄在正在他身边不远处经过的一个敌方骑兵身上,将手中镗一紧就朝敌骑扔了过去。 这一扔力量极大,准头异常精确,虽说敌骑穿着牛皮镶甲,但还是被‘’正中后背,闷头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从他身边经过的骑兵,咬牙切齿就要上前与英布拼命,可金鸣的越来越紧,只得朝英布投去愤怒的眼光,快迅退回北斗七星阵中。 “敌人的纪律竟会如此严谨,贵为太傅的杨环听到鸣金忍辱退回,普通地兵甲眼见自己的伙伴被杀,也不敢上前寻仇。与项羽这九千骑兵相比,我那十万人马就跟草扎的假人一般,只有挨打的功夫却无还手地能力,看来想支撑三天有些痴心妄想,最好能支撑一日。”英布心中惊讶,纵马上前将镗从那名骑兵后背拔出,正要返回阵中想办法压稳阵脚再说,这时敌阵中又冲出来一千骑兵,不过领队的将领换了,来地是广平候薛雪。 ‘锋矢阵’刚刚被破的大乱,兵卒士气正是低落之时,英布必须想办法提升兵卒的士气,才可能把混乱不堪的阵重新摆起来。而提升兵卒的士气,最简单又行而有效的方法无外乎取得一场胜利。在无法取得全面胜利的情况下,就得退而求次之,希望能够生擒或者杀了敌方来攻将领。 薛雪使的是一对圆柱形流星锤,属于近战兵器,不似杨环那样一手一弓可同时发几箭让人无法提防。英布不再往阵中退去,转身朝杨环杀了过去,他就如一块分水的巨石,如潮的骑兵近到身前后不等他举镗横扫杀出一条血路来,自动的分成两股朝后边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的‘锋矢阵’冲杀了过去。 喽罗们一过,英布便与薛雪正面对决。 薛雪骑的是一匹火红战马,从远处看就如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此马极快,英布把跨下战马刚刚停住,薛雪就如一阵风一样奔到近前急停了下来。没错,快的是如一阵风般,当薛雪把马停了下来,英布十分明显的感觉到迎面吹来一阵风,只是不知这阵风是刚奔过去的千骑带来的还是薛雪带来的。 “来将报上姓名!”英布一边纳闷项羽哪来的这么多好马,而且匹匹都是千里挑一,比他跨下的马都稍胜一筹。对于挑马他还是十分有经验的,迷信中原无好马的传说,十分喜爱关外以放牧为生的国家所产战马。可是,今天一连所见的两匹马都是极品,外形又与关外所产战马不同,除了是中原、百越所产的土马能解释外,似乎再没什么理由可以解释。不过,现在正处于生死之交,英布也无心过分关心这些好马都是从哪里而来,嘴中问着话,眼睛却盯着薛雪的手臂肩膀猛看,以防来人对他突然攻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吾乃楚国大司马,广平候薛雪是也!”薛雪一边解开紧缚在手臂上的铁链,一边道。 “原来他是楚国的大司马,身居高官能找到一匹好马也说得过去。不过他这名字起地倒是不妥。薛雪。薛雪。听名字应该长得身材高 胜雪才对,可他却长得五大三粗体黑如墨,哪有一点子!”英布在心中暗暗好笑。道:“不想知道你爷爷是谁吗?不然死了也不知被谁所杀,那可有点惨了!” “呸!一个囚徒也敢在老子面前放肆,拿命来!”薛雪怒喝一声,双腿紧夹马腹,右手流星锤挥了个圆,如闪电一般朝马臀击去。 — 英布心中暗喜。以为薛雪一时气愤把手中的流星锤误当作了马鞭子,这一锤下去还不把跨下如火一般颜色的好马给砸死了。眼瞧着流星锤上边地尖刺就要在马臀砸实,薛雪把手腕轻轻一抖,尖刺轻碰马臀后马上向前飞去。不等流星锤把铁链带直,薛雪再把手一转,腕粗的铁链把胳膊绕的严严实实,头前圆柱形锤与铁链相交的地方还有个半尺长把手,正好被薛雪握在手中。 流星锤与马臀相交。并未刺穿马皮,只是上边尖刺轻轻碰了一下马皮。不过这一下也够‘火风’骑受的了,巨痛让它扬起四蹄便狂奔了出去。 英布此生最恨人叫他囚徒,犹如头上生疮的怕被人叫癞头。说话结巴地怕被人叫结巴一样,他额上的那个囚字是他此生最大的侮辱。眼见薛雪并未一锤把座下好马砸死。恨其对他叫囚徒,张嘴露出满口白牙,大喝一声:“拿命来!”一手持缰,一手把‘镗’柄往座下马臀轻轻一磕,也纵马朝薛雪杀去。 两匹马尚有五步远,薛雪把左手上的流星锤往前一甩,朝英布的面门砸了过去。英布见流星锤砸的急,挥镗一击。他怕流星锤这种钝器砸坏了镗上刀锋,所以这一击并不与流星锤硬碰,而是把镗往前一挺,用柄上端去击流星锤后边的铁链。 有项羽不可伤英布的严令,薛雪此击不过是吓唬一下英布罢了,手中留有后劲,只要流星锤近得英布面门就会往后一提再把流星锤收回。他以为英布见此锤来地凌厉,会停下快奔的马或者打马后退,挫挫英布的威风。可是他没想到英布不仅不退反而会去击他的铁链。 薛雪怕英布用挺地姿势去击铁链导致力度不够,一击之下无法改变他拼全力砸出流星锤的路线,再加上两匹马都是往前急奔,如果击在铁链上地镗竟阻了他往回收锤的力道,那流星锤可就正砸在英布的脑袋上,把英布砸得脑浆迸裂而亡,到时无结给项羽交待。所以,一见到英布去挺击他流星锤的铁链,薛雪先行收了力把流星锤往后拽。可英布镗来的极快,薛雪才动收流星锤之念,镗已击到铁链上,而且力道极大,使得流星锤以镗柄为圆心狂转十来圈,两件兵器绕了个结实。 薛雪收起轻视英布之心,也明白项羽为何一定要生擒英布的目的,不敢托大,急拽两下铁链见无法把流星锤抽出,而此时两匹极快的马已交错身子对使而过。薛雪举起右臂,手握另一个流星锤朝英布的手臂砸去,希望英布可以弃掉镗让他收回被缠绕着的流星锤。眼睛才扫到英布,愕然的发现英布连镗带锤的就朝他的脑袋劈了过来。 项羽手中有一柄镗,见过镗威力的薛雪自是明白若被镗上的月牙刀刃劈中脑袋,脑袋毫无疑问的会被劈成两半。他转念极快,趁右手的力道还未使老,手臂赶快改变方向朝头顶护去。 ‘当’的一声,薛雪直觉整个手臂发麻,英布的虎口亦是一震。镗上月牙刃还没什么,用熟铁锻造的铁链却被月牙刃砍出一道寸深断口,直压到薛雪的手臂上,把手臂也给划破,鲜血之流。眼瞧着英布把镗稍稍往后一收,整个身体仰躺在马背上又朝他的后背刺去,薛雪无奈,为了与英布拉开距离,只得丢弃与镗缠绕在一起的流星锤。当后背感觉到的枪尖刺破牛皮镶甲,薛雪终于逃出镗的攻击范围,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冲到敌阵的骑兵已经杀戮数百人,薛雪调转马头却不知该再去攻击英布,还是等项羽鸣金时退出阵内。薛雪使这两个流星锤有两招必杀之技,一招叫做双龙戏珠,就是把两个流星锤同时抛出,一左一右分击敌将的脑袋。不管多厉害的敌将只能对付一个流星锺,另一个流星锺毫无疑问的会砸碎敌将的脑袋。如果碰到的敌将功力极弱,连一个流星锤都无法阻挡的话,两个流星锤就会夹着脑袋砸在一起,那情景就如两块巨石同时拍向一个鸡蛋,要多怕人有多怕人,要多解恨有多解恨。 另一招叫做横扫千军,是把两个流星锤同时高速旋转起来,一前一后首尾相接,将两个一尺多的流星锤接着一个三尺左右的圆柱形。其攻击的原理就如用擂木去撞城门,加上在高速旋转的情况下,力道增加何止一倍,就算再厉害的猛将也挡不住一撞。 然而因为事前的托大,薛雪没有料到英布是如此的强悍,只才一招流星锤便被夺去了一个,这两招竟再也使不出来。 薛雪臊的脸皮发烫,还好,就在他不知所措,英布杀气腾腾的挺镗而来时,项羽呜起了金,使得他有足够的理由骑马逃跑。 薛雪绕了一个弯朝阵内逃去。英布正追的急,眼见离敌阵越来越近,自己单枪匹马的哪是对手。把举过头顶转了几个圈,瞅准薛雪的后背就甩了过去。流星锤从上脱开,如一条会飞的蛇一样朝薛雪后背砸了过去,好像薛雪的背后长有眼睛一般,等到流星锤飞近他把身体一低,趁流星锤往前继续飞的瞬间,伸手一抄,把流星锤收回手中,回头笑道:“谢了!” “可惜!”英布道了一声,往自己阵中走去,此时一万人组成的锋矢阵,死伤已近三千人。(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七章 征兆 雪败走,还没容英布喘上一口气,后边跟着的左将军汉斯卫,武威将军‘好畤候’钟离昧,征北将军‘武阳候’项伯,征南将军‘雍州候’狄平,征西将军‘夏阳候’陆子章一个接着一个上来,摆起了车轮战的架势。全//本//小//说//网 众人都看到薛雪因为大意而落败,所以没有人再敢托大,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与英布奋战起来。这些人的能耐都与英布在伯仲之间,不打个天昏地暗,冲杀个数十个来回哪能分得出胜负来。然而每次打斗交手仅仅出了十来招,项羽便让阵中鸣金,把正战到酣处的将领召回。 一轮战罢,英布气喘如牛,第一次有了脱力的感觉,两只手臂颤个不停,虎口迸出几道裂缝,手背手心上全都沾满了自己所流的鲜血。这一轮不仅使得他本人受了伤,手中的兵器也变得面目全非。笔直的‘’柄在抵项伯所使两头粗中间细铁棍狂砸时被砸弯了,出现一定的弧度,使起来十分的不顺手。两个月牙锋面,一个被钟离昧用大刀斩掉,另一个被狄平用战斧砍掉,就连镗尖也被陆子章的大剑削掉两寸。 看着这把柄弯锋落,枪不枪‘镗’不‘镗’的古怪东西,英布似乎察觉到项羽并不想要他的命。如果项羽真想要他性命的话,根本不用项羽亲自出面,只需把这七位将领随便的派出两位来,他哪是对手,现在哪还能站在这里?一定会如这把‘镗’一样,脑袋被削掉两寸。左膀右臂被斩断砍掉。身躯则被砸的稀巴烂。 既然项羽无心要他的命,英布也就打起了逃命地算盘,反正身后地阵形已经大败。在敌骑兵的七次冲杀下来,死伤超过八千人,没死的也都通过谷地退入后边地‘鱼鳞阵’中,自己孤独无靠一个人留在此处又有何用?不如也退入阵中,一来,谷地狭窄。项羽骑兵从谷地通过,死伤必然惨重。二来,‘鱼鳞’阵里还有八万兵马,由八万对付敌几千骑兵,应该还是有胜算的。就算项羽与七位将领勇猛,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到时只要擒住项羽杀了那七位将领,哪怕只是把他们挡在谷外。也算为这场失利讨回了面子。 念头转到此处,英布也就顾不上许多,打马转身就往谷中逃去。项羽见状,一骑从阵中飞出。七个将领尾随其后,摆出要生擒英布的架势。英布见状逃的更快。用弯了的柄不停的叩打马臀。 跨下战马也是力战多时,早已乏累不堪,正跑间一个踉跄前蹄闪了一下,整个身躯摔倒在地。英布在地上打了个滚,此时他离谷口尚有一百步,项羽距他还有二百多步。他站起身,把马从地上拉起,抬腿欲跨上马背,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三声划破空气地尖叫,连忙往旁一闪,三道黑线分中马头与马脖两侧,箭后的羽毛颤抖不停。 头顶那箭是道致命的伤,马儿栽倒在地弹着腿哪能再站起身来。英布暗骂一声:“娘的,看来今天要落到项羽的手中了!”不过说归说,想逃入谷后阵中的打算还在强烈的支撑着他,英布倒拖‘镗’甩开膀子就往谷口跑去。 人腿哪有马腿跑的快,才跑出五十来步,英布已听到后边地马蹄声离自己不过六七十步远,又朝前跑了十来步,离谷口剩三十步时,后边的马离他已不过十来步。眼看逃不入谷口,他转身停了下来,大喝一声准备与项羽拼命。 项羽把马停了下来,七位将领挨着项羽一字排开也把马停了下来。英布与项羽等人对峙片刻,见项羽并不上来,拎起手中的‘镗’就朝项羽掷了过去。项羽嘴角挂笑,用长柄斩刀的刀柄轻轻一磕,‘镗’在项羽身位一尺地地方飞了过去,落在地上又腾跳几下,终于不动。 英布见一击不中,抽出腰间马刀护住前胸,又见项羽只是对他笑并不上前擒他,转身接着逃。征南将军狄平哪能让英布就此逃入谷中,拿起手中战斧就要纵马上前把英布生擒,项羽将手一摆道:“由他去!”过了一会,见英布在谷中入口隐没了身影,又冷冷笑道:“英布此人迟早会被我们擒住,不过这时还需他为我们办件大事!” “看他的样子似乎十分忠心李信,怎会为大哥办事?”左将军汉斯卫不解地问道。 “高坡之后尚有八万兵甲,英布一入阵中,为了提防我们必会把‘鱼鳞阵’再往前压,集中所有的精力以防我们攻谷。如此,他‘鱼鳞阵’的左右两翼以及阵后将会更加的空虚,利于我们另外的三路人马破阵!这不是他在帮我们吗?”项羽笑道。 “大哥此计真乃好计谋也!”汉斯卫等人纷纷称赞,拍起了项羽的马屁。为了把戏做足做真,又把后边的骑兵往阵前压,给英布造成一种即将展开攻击的错觉。 英布逃入‘鱼鳞阵’中,把让‘鱼鳞阵’往前压的命令下达,接过一个亲兵递过的水囊手颤不停的喝了两口水。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有口水呛到肺里,巨咳一阵后,他想起一件事来。 项羽只是用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破了他的‘锋矢阵’,当然这里边也有‘锋矢阵’里兵卒自己的原因,但已经足以说明项羽兵马强悍的程度,就算今天用的是漠北精兵摆阵,最终也摆脱不了被项羽精兵所破的命运,最多也就多支撑几个时辰罢了。可让英布搞不明白的是项羽明明可以在一冲之下破阵,为何要把兵马分成七个波次来冲击阵型?明明可以在两刻钟内破阵,为何要拖了将近一个时辰? 还有,按照正常的两军攻击打法,如果有机会擒获敌人主将的话,那是要不惜 价擒获敌人主将地。只要把敌人主将拿下。基本上就算完了。敌人哪怕有再多地有生力量,要么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被击的大败,要么在被俘主将地劝说下全军投降。可今天项羽完全有能够生擒他。为何不擒呢?为何要在能擒住的情况下,放他回营?这该如何解释! 英布想,项羽之所以不擒他放他回营有两个原因。其一:项羽太看重他了,怕他宁愿自杀也不投降,于是有意的放他一条生路,希望可以感动他。自动的归降。英布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持刀的手势,刀是横在胸前的,离脖子尚有一定地距离,摆的是与敌死拼的架势并非自杀的架势,项羽没理由看错,误以为他会自杀。再说,他英布再重要能有‘彭城’重要,那可是项羽的命根子。项羽岂会为了他而弃‘彭城’于不顾?如果把项羽换成他,他就算杀了英布也在所不惜,重要的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杀回‘彭城’,杀李信一个措手不及。 英布很快就把第一个原因排除。接着想用什么办法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杀回‘彭城’。自己回逃阵中,两旁高坡上又都伏有弓弩箭手。项羽由正面强攻绝对没有生擒了他逼八万兵卒投降地快。 “所以,所以,莫非项羽另有奇兵,要攻我的后路?”想到此,英布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再联想起自己一直以为的大队步兵到现在还没有露面,更加的怕了起来。 “一定是这样地!”英布站起身把水囊狠狠掼摔在地上,大喝一声。身旁伺候的亲兵不知他为何会怒,吓了一跳。 “他们一定还有骑兵绕过高坡要攻我地后跑,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聚起这么多的骑兵,但一定是这样的!”英布喃喃了一句,转身踢了发愣的亲兵屁股一下,道:“传令,所有兵甲停止前进,后阵两万人马变为前阵,左右两边人马各一万保护两翼,仍以鱼鳞阵方式布阵,以防敌人攻我两翼与后阵。” 英布若是在一个时辰之前能够顿悟项羽的计策也不至于会败的如此干净利落,他的令还没传达全军,众兵甲仍在按阵形缓缓朝前移动,英布兵马的左翼已遭到白虎七将所率骑兵的攻击,右翼被朱雀七将所率兵马攻击,后路被玄武七将所率兵马攻击。 三路人马几乎同时的杀到,此时‘鱼鳞阵’尚自在移动,猛然间遭的攻击,顿时大乱。这八万兵甲都是秦亡之后各国临时招募起来的,不说军纪涣散,一个个都还是个刚入伍的愣头青,哪见过这种阵势,简直与乌全之众无异。 眼看敌人杀到,英布不久前所颁布的军纪一个个都忘的一干二净。虽然项羽所领兵马还没有到领会‘车悬阵’威力的地步,杀伐靠的是挤在一起的冲杀,但每路人马都恪守北斗七星阵的样式进形冲击。如此一来,每路人马从局部看,一千骑兵都挤成一团冲击,从整体看七千人马以一千人为一个单位冲击,这其中又暗和了‘车悬阵’的精髓,于是英布兵马瞅着敌军之间有空档,都往空档里边挤,哪有人再去理会什么‘鱼鳞阵’。 — 八万人马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如秋风扫落叶般被破的大败,死伤超过三万人。这其中有的是被项羽骑兵所杀,有的是为了挤进空档之中而产生了自相残杀,更多的人则是因为阵形大乱后互相挤压踩蹋,被踩死或者蹋伤。 高坡上的伏兵见下边大乱,自己人被发疯般的楚军肆意残杀,都被吓破了胆,扔掉手中兵器,脱下身上盔甲,悄悄退下高坡四散逃去。 项羽从容的从谷路通过,被挤成一团的溃兵夹在中间的英布看得真切。眼见十万大军就如此被项羽破成一团乱麻,心中除了悔恨就是无颜再见李信的愧疚。想冲过去与项羽拼个你死我活,可兵卒挤的太紧,哪能挤得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项羽率军一路杀伐过去,对于侥幸存活下来的英布军不管不问,四路兵马汇成一路朝‘彭城’的方向急奔而去。 等到项羽兵马去得远了,英布纠集残军只得五千人马左右,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逃得无影无踪。他也无心再去‘萧县’,领着残军就往‘彭城’跑,寄希望于可与李信对项羽形成夹击之势,也想趁此机会立个大功,以弥补这次惨败后所犯下的罪过。 居于‘彭城’的李信对于‘萧县’附近的这场战争一无所知,在英布禀告其驻地发现楚国数百骑兵后,他与张良都误以为这不过是楚国的郡县兵罢了。当派出的探马回报‘留县’与‘傅阳县’并未发现楚兵踪迹后他更加的以为这不过是楚国的一小股郡县兵罢了。 可是,也不知什么原因,直到深夜李信还是无法安睡,右眼皮跳个不停还老是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走出寝宫,在一道弯延曲折的栏桥上碰到正对月哀声叹气的张良,暂时把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抛之脑后,上前问道:“张丞相莫非是想家了,竟对天上的月儿叹起了气。” 张良一惊,回头见是李信,拱手道:“大王!臣有种不好的预感,总以为有坏事要发生,所以睡不着觉就出来转转,想散散心。” “哦!”见张良与自己一样心神不安,李信拉着张良在栏台上坐下,道:“你来说说看!” “河神发怒前,老鼠都会逃窜。天要下雨前,蚂蚁都会搬家。天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有一定的征兆,所以臣想……”张良欲言又止。(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八章 关门打狗 河神发怒前,老鼠都要逃窜。\\qΒ5、c0m\天要下雨前,蚂蚁就下不管发生什么大事,事前都会有个征兆,只要我们细心的观察,是可以从一些细微的东西上发现将要发生的大事!”李信喃喃了一句,就如同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突然发现一丝光亮,回头盯着张良道:“你的意思是在‘萧县’发现的那一股骑兵是一个征兆。” “臣不敢确定,但臣心中有此一怕!”张良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道:“这件事情透着奇怪,当初我们都以为这股人数不多的骑兵肯定是楚国一些县城里的郡县兵。可臣又想了想,像我们在‘九原’刻意经营那么久,每座县城里亦不过十数骑罢了,执行的也仅是传递消息的任务。推此及彼,如果楚国境内的郡县要集中想数百骑,那得需要多少县城的骑兵探马?何况,齐国乱局已成燎原之势,反楚势力严格遵守大王制定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既定方案,项羽急需得知叛乱的主力究竟在何方,肯定会把楚国境内的所有探马调到齐国,怎会在‘萧县’附近尚留有一支数百人的骑兵?” 在张良说这番话之前,李信不明白自己为何一直心神不宁。当张良把这话挑明之后,李信终于明白自己心神不宁的根由竟在此处,原来从始至终他也在潜意识里怀疑‘萧县’附近出现的这股骑兵。仰着头闭目沉思片刻后,道:“这么说项羽很可能从齐国率大军回来了,‘萧县’出现的那数百骑兵为他打前站来的。” “臣也是如此怀疑地。可有一事没想通。所以未敢向大王禀报!”张良站起身,在身边捡了块土坷垃,蹲在地上画了三道线。然后分别在三道县上标注了几个县名,道:“根据先前我们地分析,项羽如果从齐国救楚国有三条路可走。其一:他从‘临’经‘琅琊郡’的‘县’,过‘东海’郡的‘南城’抵达‘傅阳’县。其二:他从‘临’经‘济北’国地‘赢县’、‘博阳’,穿薛郡的‘邹县’、‘腾县’抵达‘留’县。其三:他从‘临’出发经‘济北’国的‘卢’县,过‘薛’郡的‘鲁’县。绕‘南阳’湖经‘方与’、‘胡陵’,再杀向‘萧’县。三条路线里,前两条几乎是直线距离,路途短所耗时间也就短,所以我们认为如果项羽来夺彭城,必会在留县与傅阳两县选择一县进攻,把防守力量都集中在留县与傅阳县之间。可,万一项羽舍近而求远。非走这最远的一条进攻路线又该如何?虽然萧县那里集中有英布的十万大军,但项羽手下却有百万大军,英布地兵马如何能挡?” “我们不光把主力都集中在留县与傅阳县附近,就是派往齐国的探马也都集中在往这两县前来的必经之路上。如果项羽真的舍近求远从萧县攻击,还真是不易探察。”李信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他不会带百万大军前来的,不然这么大的动静探马不可能没有察觉。我想……” 张良等了一会,见李信说完‘我想’之后半天无语,眼睛盯着他画的第三条路线看个没完,道:“大王在想什么?” “我们入彭城这才几天,项羽得到奏报后就算马上从临派兵出发,凭借步兵的脚程现在最多可能到‘方与’,没理由竟到了萧县附近。”李信道。 “那里所发现地仅仅是几百探马罢了!”张良提醒着道。 “不!按照英布的禀报,那是几股以百人为一队的骑兵并非探马。探马刺探军情最多不过四五骑罢了,不可能以百人为一队刺探军情,况且探马行事极其隐蔽,没理由让英布发现,所以我觉得这几股骑兵不应该是探马而是如我们猛虎骑兵营那样是以骑兵突击为目地的骑兵战队。”李信道。 “骑兵战队?这怎么可能!据臣所知,天底下除了匈奴人只有我们漠北有骑兵,项羽怎么可以有骑兵?”张良道。 “这或许怨我,记得在解‘巨鹿之围’时,一次酒醉之后我曾向项羽吹虚骑兵地厉害。可能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时虽然项羽摇头不信骑兵有我吹虚的那么厉害,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在事后秘密组建骑兵呢?如果是这样,只怕他现在骑兵地数量亦在万骑往上。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他们会如此快的就抵达了萧县。”李信道。 “若真是大王说的那样,我们应该及早的通知英布,让他小心防范项羽对萧县突然袭击!”张良道。 “现在已经迟了!”李信摇了摇头道:“项羽此次出击所带兵马应该在五万至十万人左右,其中骑兵我们往天大处给他猜应在两万骑左右,他既让几百骑在萧县附近游荡,其目的不过是想把英布骗出城外决战,想靠两万骑兵尽破英布十万大军。英布手下兵马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如果项羽想破,两万步兵便可尽破,焉是两万骑兵的对手。所以,我们明知英布不敌就放开手脚让项羽破,项羽得此大胜之后骄傲之心一起,必会不等后边跟着的步兵精锐赶到,仗着匹夫之勇前来进犯彭城,到时……呵呵。” “我明白大王的意思了!”张良笑道:“原来大王是想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哦,说来听听!”李信道。 “项羽急于回夺彭城,虽破英布军然而不能尽破,此仗一了英布尚可聚集起二至三万人马。不管英布是继续屯守萧县还是尾击项羽军,都将断了项羽的后路,使他无法再从萧县处逃走。” 张良说完,抬头看向李信,李信含笑点头,道:“说,接着往下说。” “项羽的步兵精锐要想赶到彭城。按脚力来算尚需十日之功。我们仗着三十万人马坚守城门不出。他攻上几日士气必减,此时可出城门与其决战。在 精锐赶来之前,定可把这两万骑兵全歼。到时项羽或者杀掉,莫说赶来的步兵精锐,只怕齐国地楚兵也得尽降。”张良道。 “彭城之中虽有二十万兵甲,可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吓吓人倒是可以地,与项羽二万骑兵对决只怕不能胜吧!”李信问道。眼里透露出狡黠的目光。 “我们此次突袭彭城,所以要借助西魏、赵、代等诸国的援兵,皆因关内新复百废待新,怕粮草不继凭一国之力难以拿下楚国。如今彭城已被我们拿下,挑起诸国与楚国地矛看这个目地也已达到,就算与项羽决战不胜又有什么,大不了逃回关内以待良机就是!”张良笑道:“何况,现在形势对我十分有利。要是大王担心凭三十万兵马还拿不下项羽的两万骑兵,可调留县与傅阳县的兵马一半赶来彭城相援,到时凭借五十五万大军还拿不下项羽的两万骑兵来,那简直成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 “知道吗?”李信道:“我现在开始后悔不听你劝。把漠北的十万精兵又调回了漠北,不然拿下项羽这事就该有十成把握了。” 张良想起数日前李信执意要把十万精兵以押送金银地名义调回漠北时。自己曾与他进行过激烈的争辩。当时自己也在心中暗暗痛恨李信眼中只有金银美女而无对整个战局宏观把握的短见,不过经过这几日的细心思量,他也明白了李信当时的考虑,道:“这也怨不得大王,谁能料到西魏、赵、代诸国的兵马竟是如此的不堪一用,当时我们都以为项羽会率百万大军赶回彭城,凭借诸国的兵马根本不是项羽地对手,为了不把十万精兵折在这里,大王提前把十万精兵调回国内也算是有先见之明。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项羽明知我们这里屯有近百万大军,却敢只带这么一点人马前来犯境,这事倒在我们的意料之处。” “其实我们应该可以想到项羽敢带一点的人马前来犯境,以他目中无人地性格,又怎会猜不到呢?只是他手下过百万的兵马太过骇人,让我们不得不小心从事,因此犯了下大错,误了天赐良机。不过,现今我们地胜算依然很大,就如你说的那样,如果五十五万兵马外加英布以及留守在留县、傅阳县的二十多万兵马,总数应在八十万往上,以四十对付他一人如果还不能胜的话,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传我令下去!” 张良站起手,拱手以待,李信接着道:“如今已是三更天时分,如果我猜测的不错,天明将是项羽对英布人马展开攻击的时刻。令留县的陈余,傅阳县的魏豹各率本部人马一半,赶往彭城来援。” 一夜无话,天色将明,陆贾急冲冲的赶到李信寝宫,一头的大汗。李信还未着衣完毕,他已有些等的不耐烦了,站在大铜镜前,拱手道:“臣闻萧县附近出现项羽的一支人马?” 李信点了点头,伸开双臂让奴仆们继续为他穿衣。 “臣又闻大王已令留县的陈余,傅阳县的魏豹率领本部人马赶来彭城?不知项羽来的有多少人马!”陆贾道。 “他来的太快,探马尚来不及回报,应该在五万至十万兵马之间吧!”李信道。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事先通知老臣一声?”陆贾脸色大变的道,竟忘了正与他说话的是漠北大王,他的主子李信。 李信愣了一愣,不过他的脾气极好,也不以为意,笑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定叫项羽有来无回,我想就不用麻烦陆先生了吧。” “糟了!”陆贾在寝室之内来回走来走去,道:“大王,我们赶快弃城逃吧,留在此处只怕有性命之危!” “什么?”李信大吃一惊,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竟自听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让我如何?” “我们赶快逃吧!”陆贾又道了一遍! “他来的最多亦不过两万骑兵,你让我逃?”李信把脸一寒,道:“我这里可是有百万兵马,又仗着彭城的墙高门厚,为何要逃。” “当初,臣以为揭穿项羽的假面,楚国百姓就会支持我们反抗项羽。可是经过这些日子臣的走访,臣发现楚国的百姓对项羽极其拥戴,反而对执行仁政的大王颇多怨恨。所以,所以臣以为莫说项羽来的是两万或者十万人马,哪怕只是来了一人,只要他登高一呼,应者云集,随时都可以再拉起百万之军。大王手下就算有百万之军又能如何,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又得百姓的拥戴,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李信不明陆贾是在危言耸听还是在忠心耿耿的提醒他,不过他觉得陆贾把项羽吹虚的也太过厉害,不信凭他百万之军还斗不过两万人马,道:“陆先生,若不是念在你已年老,我可是要以扰乱军心之罪重治您。” “大王!”陆贾跪于地上,道:“只要能救大王于水火之中,臣情愿受死。” “你!”李信从奴仆手中抢过衣物,在陆贾面前来回走了几圈,看着一个年老的老头跪于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终于不忍,大怒的脸色趋于平缓,道:“你先下去吧,我会好好考虑的。” 陆贾退下了下去,李信坐在榻上把陆贾的话细想了一遍,觉得陆贾这话并非没有道理。项羽在楚国的号召力极强,万一到时彭城内的百姓来个里应外合,岂不是竟要败于项羽。想到此,他召来亲兵,命其收缴彭城内可用以当作武器的一切物件,并承诺百姓数日后归还。亲兵刚刚领令离去,张良又急匆匆的赶来,面色惶恐的道:“大王,臣差点忘了一件大事!”(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九章 定奇计 真叫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b5、\\ 李信才刚刚打发走乱他军心的陆贾,不料又迎来一脸惶恐焦虑的张良,不喜道:“忘了什么大事?” “‘彭城’地处低洼,城东有条‘泗水’河流过,城西有条‘谷水’河流过,两河在城北相交汇入‘>;正是汛期,河水猛涨,如果项羽学大王水淹‘富平’那一手,‘彭城’岂不是要被大水淹没,三十万大军都将被水淹死!” 张良一脸顾虑的把话说完,李信回味一番这确实是个事,不过很快便释怀了,宽慰张良道:“丞相顾虑了!‘谷水’河与‘泗水’河无法与黄河相比,其流量不大,若想水淹‘彭城’凭一条河的流量根本不行。如果项羽真的置‘彭城’于不顾,要水淹彭城的话,除非得将‘>水’河堵塞,以三河的水量来淹‘彭城’。可惜‘>;.石大木,他拿什么堵塞‘>;.来彭城的魏豹部与陈余部都是吃干饭的吗?我看不如这样,把陈余部调到‘水’河的西岸,魏豹部调在‘>;.‘谷水’河或‘泗水’河行此水淹之计,又可趁我军与项羽展开决战时顺河而下对项羽部夹击,如此可好?” 张良细细想了一想,虽然还是有些顾虑,不过仗着有几十万的大军又觉得这些顾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彭城’算是项羽地家,项羽就是再狂暴难道连家也不要了吗?他领了令。下去通知陈余与魏豹按李信说地扎营。 项羽挟三万大军是在中午时分赶到‘彭城’城下的。李信没有想到项羽来的是如此之快,更没有料到地是项羽竟会有三万骑兵。当他登上城楼朝城下看去,见到了以二十九个方阵排列的骑兵。方相信项羽有三万骑兵。 项羽一骑赶到城楼下护城河前,李信估摸了一下距离大约不到一百步。在这样的近距离之下,依李信的神射百分之百都能将项羽射杀,不过他没有急于射杀,而是看着项羽身后大约五十步远地方跟着的那人。那人骑在马上胜似闲庭信步,两只眼睛不时的往他身上扫一眼。马背上斜挎了一柄大弓。 据李信所知,天下能使如此大弓地人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在马上能使如此大弓的人更是闻所未闻,再加上那双看似游离,但如苍鹰一样敏锐的眼睛,根据经验推测这人一定是个射箭的好手,而他绝对不是对手。 几经踌躇之后,李信终于放弃了拿起藏在垛口下的弓箭给项羽来上一箭的打算。把身体往后移了移,躲开马背挂着大弓那人的目光,朝城楼下一脸愤怒的项羽拱了拱手,道:“大哥!” “呸。你还有脸叫我大哥!”项羽地愤怒已经到了顶点,如果他眼里所含的怒火可以引燃一切的话。‘彭城’早就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道:“本来我以为你是跟我一样的英雄,是个性情中人,所以才跟你称兄道弟,可是今天我才明白你是个无耻小人!明面上你对我称臣纳贡,暗地里却趁我不备偷袭‘彭城’,简直是一个比刘邦更加卑鄙地小人。念在你我相交一场的情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弃城投降,我便留你一命并派人护送你回‘漠北’,不然……” “不然怎样?”李信笑道。 “想必你也知道我地手段,攻城掠地从不留活口,若是负隅顽抗莫怪我攻破城门之后不念兄弟之情。到时你不光累了自己的性命,漠北国也将受到你的诛连,听说你还有个天真可爱的儿子,你就不为他们的性命着想吗?”项羽道。 “可以打个商量吗?” “商量?商量什么!”项羽没想到李信到此时还敢与自己嘻皮笑脸,胡扯八道,道:“你还是听我一声劝,这事好说好算,不然此地终将血流成河、浮尸满地。” “大哥!”李信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道:“自从大哥分封天下后,虽说大哥秉公分赏,可还是触动了一些跳梁小丑的利益。这些人没日没夜不在思考奇谋以把大哥逼入绝境,大哥被拽入齐国乱境之后,这些人更是蠢蠢欲动想占了‘彭城’。弟每想起此事总是寝食难安,怕大哥成了一支无家可归的孤军,思前想后带兵先行入‘彭城’给大哥看家护院,却没成想让大哥误会,竟然猜忌起弟有心图谋楚国,这岂不成了天下第一大冤。” 说到此,李信竟从眼中挤出两滴鳄鱼眼泪来,接着道:“弟今日向大哥表表忠心,弟是绝无一丁一点占领楚国的意思,所以还请大哥明察。” “既如此,你打开城门让我入城,咱们是丁是卯当面述说。”项羽道。 “不是弟不想打开城门迎大哥入城!”李信摇了摇头,道:“着实是因为大哥的威名天下传颂,拒大哥于城外弟尚可以芶延残喘保住性命,一旦放大哥入城,大哥就成了万镬小弟则成了板上之肉,是生是死哪能掌控。所以,小弟想请大哥先行退回‘临’,待‘临’的叛乱被剿灭,等天下全部太平,那时小弟拱手让出‘彭城’,你看如何?” “喳!你竟敢耍弄于我,看来是不愿降了!”项羽大怒道。 “小弟是一片真心,大哥若无法理解,小弟也只能深表遗憾。为了不变成大哥刀板上的一块肉,小弟只能据城以抗,不过大哥攻城时要小心,大哥的爱妃虞姬还在城内,到时若被自己人一剑杀了,那就太可惜了。”李信说罢,顺着楼梯下城楼,回头对身边的武将道:“骑兵近城百步之内。命守城兵卒不遗余力的射弩箭。一定要把项羽给我挡在城外。谁若失守城门,提头来见!不,三代之内全部提头来见。” 李信不提虞姬倒罢。一 简直就如拿刀剜了项羽地一块心头肉,他脸色黑沉黑人。不远处的杨环近身提醒道:“大王熄怒,这是敌人的激将之计。” “我如何不知这是他地激将之计,可这口气让我如何咽下!”项羽大喝一声,回到阵中,正要命二十八将轮番上前攻破城门。征北将军项伯劝道:“大王,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此番只带来三万骑兵,强攻城门正中了李信的奸计,除了徒增伤亡外于夺回‘彭城’并无益处,请大王三思而后行。” “可……可……罢了!”项羽摇头叹气道:“派嗓门高声音大的兵卒上前骂阵,希望可以把敌军从城中引出。” 从中午一直骂到明月高悬,‘彭城’的城门始终紧闭。大骂的兵卒已累的声竭力嘶,观骂地兵卒也在太阳的晒烤下神情委靡。就连二十八将也都稍稍露出失望的表情。 太阳刚落山之时,‘彭城’内有个青壮翻墙而过,一鼓气跑到项羽的阵营之中。来人身中多箭,项羽把其带入帐内。一边命医疗官给其治箭伤,一边询问城中情况。良久后。当把‘彭城’内的所有情况都了解清楚,项羽走出帐内对等待在外边的二十八将苦笑一声。 二十八将的家人大多也在城中,因此对城内的情况十分关心,杨环扫了其他将领一眼,道:“大哥,城中情况如何?” “李信还和以前一样,入城之后并不杀戮,你们地家人也未羁押,只是搜走了许多金银,掳走许多的匠人美女送往关内。”项羽道。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虎牙将军季平道:“看来李信确实无心长呆‘彭城’,不然也不会把金银美女送往关内。”他的话音还未落地,骠骑将军断柯道:“安平候此话怎讲,难不成他不曾杀戮,并有不在彭城久留之心我们便要放过他吗?如此,将置大王的颜面如何处,将置我们地颜面于何处!” 众人纷纷赞同断柯的意思,还有人道:“对,没听大王说吗?他还掳走了众多美女与金银,这些美女之中或许就有你我地家人,此乃夺妻掠财之恨,得受剥皮裹草之罪,不能轻饶于他。” “这些都是后话,唯今之计得先想办法破了‘彭城’再说!”项羽不愿众人再争吵下去,阻道。 “大王,那人是否透露城中可有内应?如有内应,末将愿趁夜摸入城内,联系内应夺‘彭城’一门,放大军入内。”积弩将军雍齿道。 “李信早就防着内应这一手,今日晨已收缴一切可作为武器的铁器,就算入城纠集数千内应也没什么用处。城中可是有三十万兵马,赤手空拳的如何是他们的对手。”项羽叹道。 众人唏嘘了一番,骁骑将军鲁战道:“看来只有硬破了,虽然死伤大些,但一旦攻入城中,兵马可以得到补充,可破此处的所有敌军。” “能巧胜就不需蛮胜,这三万人马不是跟大王日久就是挑选而得的猛士,怎能去谈轻易让他们受死?”左曹于英道。 “无内应,无援兵,现在还谈何巧胜?只能跟他们拼了!我军在萧县附近才取大胜,士气正是旺盛,如果拖上几日等士气退去,到时连强破城门也是不能,只能在此地等死了。”虎威将军浦仁道。 “两相比较,我也觉得浦仁说的有理!”宫门郎中令项庄道:“不管能胜不能胜都得一拼。,不如明日晨便对彭城展开急攻,不计死伤,务必在明日午后拿下‘彭城’。” 有人赞成急攻,有人反对急功,总的算起来还是赞成的人占了绝大多数。众人都抬起头看向项羽,等待项羽拿主意。 项羽张嘴正欲定夺,抬眼看去见察看敌情的马武间骑着一匹暗红战马返回,道:“先听听周围的敌情再说。” 翼火蛇马武间平时以狠闻名,来到项羽面前拱了拱手,道:“已经探查明白,‘彭城’北边从留县与傅阳县各来一支人马,分别扎营于>水河东西两岸。东边人马有十五万由西魏王魏豹系令,西边人马有十万由代王陈余率领。这两路人马人数非少,不过战力极弱,如果趁他们渡河之时发起猛攻,有一万骑便可尽破。” “魏豹倒还罢了,陈余是个有本事的人,不可大意!”项羽道:“瞧李信排兵布阵的策略,他是要用五十五万人马困死我了!” 项羽从地上捡一棍,随便画了个敌我攻防图道:“陈余、魏豹把营扎在泗水河与谷水河对岸,可见并不急于渡河,看来是想在气势上压倒我们,同时他们也在等一个机会。李信闭城不战,如果我们强攻城门的话,不说败就说胜了,陈余与魏豹很可能截我们的后路,到时城门虽破反被敌人所围。然而破彭城这事又不能久拖,时间一长士气低落,诸位想想还有没有破敌良策。” 众人皱眉沉思,除了强攻之外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良久后武威将军浦仁道:“不如我们先破陈余与魏豹这两路人马,总不能让士兵闲下来吧。” “重要的是破彭城,彭城一破,围在此处的各路兵马自会散去,现在去破陈余与魏豹两路兵马除了浪费时间增加伤亡外,并无益处。”项羽道:“我们只有三万人马,得破敌人必破之处,不能多做无益之功。” “大王,我有一计,不过此计太过狠毒,伤敌不说还会伤了城中百姓,所以……”东海太过马武间道。 “说来听听!”项羽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兵分三路。一路在此迷惑敌人让敌以为我们全部兵马仍在此处,另外两路兵马趁夜渡过泗水河与谷水河,于天明时对陈余、魏豹兵马发起冲击……”(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十章 人肉大坝 海太守乐光候马武间的话音一落,包括项羽在内众人异的看着他。qΒ五。/就在刚才马武间说话之前,项羽已经明说攻打陈余部与魏豹部无益,不知道马武间说所谓的毒计为何又提出来要攻打这两部人马。 经过暂时的沉默之后,征南将军狄平忍不住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大哥刚刚才反对过的啊!” 马武间冷冷的一笑,双眼内有一丝狠毒闪过,道:“大哥刚才还说过要破敌必破之处,我此计正是要把敌人从城中赶出来,破他必破之处。” “你的意思是要将这两路人马击而不破、围而不歼,诱使躲在‘彭城’里的李信出城相救?”狄平接着问道。 “攻敌诱敌显视不出来我的手段,我要借三河之水把李信的三十万大军全部从城中赶将出来,除非他们情愿被水淹死在城中。”马武间道。 项羽两眼内精光一闪,随即又黯淡下来,虽然他视人命如草芥,但以往被他屠灭的城池算起来都非楚国城池,如今让他用水来淹‘彭城’心中终究不忍。 “水淹‘彭城’,这……”项羽开口道,可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用三万骑兵硬破‘彭城’并没多少把握,就算强自破了下去,死伤大的也让他无法承受,很可能这些跟他日久的精兵老将会在一战之中损失殆尽,如何让他忍得。去攻‘泗水’河、‘谷水’河对岸的陈余、魏豹部吧,那些人马算起来只是李信的联军,只要龟缩于‘彭城’内地贼首不除。就算把周围县城里地所有敌军消灭也于事无补。如今要想把入侵楚国的敌人赶尽杀绝。除了马武间的水淹彭城之计外,似乎没有更好地办法。 项羽一时无语,底下的将领们已吵翻了天。有的赞成马武间的说法。认为如今正是河汛时期,水量够大可行水淹之计。有的担忧如果行水淹之计的话,虽说可将‘彭城’内地敌军淹死,但百姓们也将大量死伤,两相比较起来可能是个赔本的买卖。还有的提出此计虽好,可这三条河都非大河。凭一河之水难行此计。 项羽耳听众将领的争吵,把各个将领提出的意见都纳入心中详加考虑,道:“我倒觉得此计可行,只是……” “大王!”杨环阻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担心行此水淹之计后,城中百姓死伤颇重?”项羽笑道。 杨环点了点头,道:“其实凭末将神射之技,可以趁夜打掉城楼上的观察哨。然后率精兵摸上城楼打开一门放大军入城。” “依你之计有几成的把握?”项羽道。 “应该有三四成的把握吧!”杨环道。 “不,依你之计连一成地把握都没有!”项羽道:“今日我独骑赶到城楼下,李信右臂始终垂藏于垛下,你可知为何?” “末将听说漠北王对射箭之术也颇有造诣。当年曾孤身入‘高阙’城刺杀匈奴右贤王,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他的右手应该握了一张弓或者一把弩。想趁大王不备给大王施一暗箭。”杨环道。 “对,我也是这样猜地!”项羽点了点头,道:“那你可知为何他一直没有对我施冷箭?” “末将以为李信一定看到大王对他提防,所以一直不敢施冷箭!”杨环的。 “你啊,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这一套了!”项羽摇摇头,笑道:“李信那是因为看到了你,自觉有你跟在我身后相护他没有十成地把握因此不敢暗施冷箭。这人行事十分的谨慎,既然发觉你是个神射手,哪有不提防你偷城的道理?既然提防你,彭城内又有兵马三十万,也就是说每座城门都可分七万左右的兵马护城,想要偷城根本不能。” “我知道……”项羽顿了顿,接着道:“你有一颗仁慈的心,不想伤害百姓,这很好。当然,城中也有你的亲人儿女,不想让行水淹之计也是怕他们有所损伤。” “不!末将绝对没有怕妻子儿女受到伤害而不让大王行水淹之计的意思!”杨环连连摆手道,刚才以城中百姓性命为理由反对行此计的将领也都纷纷跟在杨环身后表白绝对没有此意。 项羽哈哈大笑道:“大丈夫行走天下,保护儿女亲人的安全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什么丢人的。说实话,我也不想行此计,城中也有我的妻子亲人,如行此计他们很可能被水淹死。可,就在我要反对行此计的时候,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大王想通了何事?”本来还有点愧意的杨环,听到项羽的一番话不再为自己的那点私心而感到愧疚,问道。 项羽并不急得去回答杨环的话,含笑反问道:“我来问你,不把李信生擒杀掉,不将彭城夺回来,全军三万人马死得只剩你一人,你会放弃此地独自逃跑吗?” “末将绝对不会逃跑!”杨环脸红脖子粗,目光坚定的道。 “你是这样想的,我也是这样想的,其他将领与所有的兵卒也是这样想的!李信打定守城不出的主意,我们就只能逐渐从齐国调派兵马围城等到他粮绝出城投降。‘彭城’的粮草并不多,如果他将城中粮草全部集中起来以供应兵马,百姓们虽没一人是被他所杀,可全都会因粮尽而饿死。或者他不收粮,可等军粮耗尽之后,饿极了的兵卒又岂是他能约束的了的,那时兵卒们还不会杀百姓以充饥?我们把李信往最好处想,他不收粮,也能约束的了兵卒不杀百姓充饥,可当他知道自己败局已定,落到我们手上将会受到极惨的刑罚,难道他不会杀了全城百姓以泄愤?”项羽深吸了一口气,道: “城中的百姓性命 在李信地手上。应该牢牢掌控在我们手上。水淹‘是有许多地死伤。但总比全城的百姓被饿死或都惨遭李信毒手好上许多,被淹死的百姓比起全城百姓地性命又算得了什么,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没有!” 杨环点了点头。道:“听明白了。大王的意思是及早的行此水淹之计,那时百姓虽有死伤,但活下来的将会是大多数!” “明白就好!”项羽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反对用水淹之计的人,道:“你们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这是大王让我们以小败换大胜!”其他地将领道。 “既然大家都明白了,就让马武间给我们讲讲此计该如何操作!”项羽道:“正如有些将领所担心的那样。以泗水河与谷水河的水势根本无法行此水淹之计,除非在>;.行水淹。可据我所知,水河全线并无森林树木,也无大石堆集,不知该如何行此水淹之计。还有,陈余部与魏豹部都集中在这两河附近,我们完全可以在不惊动此两军的情况下行此计。为何不让三河泛滥时将这两部人马淹死,而要劳动我们前去动手解决呢?” 在项羽讲话时马武间便在地上有土块垒了一道沟河,听到项羽让他讲如何行此水淹之计,站起身把手上的灰土拍掉。道:“‘>;.是‘泗水’河的河道,只是有一年‘谷水’河改道并入‘泗水’河中。百姓多事又给这条河道起了个‘>;.:水河有个长达数里的弯道,此弯道虽说造福了几百顷地粮田,但每当‘泗水’河与‘谷水’河水大时就会因为这里的河道弯曲而发生大水,记得七年前的那场大水还把‘彭城’里给灌了有一尺多深,孩童们都以盆为船玩的不亦乐乎。 末将前去探查周围敌情时,曾仔细观察了‘谷水’河与‘泗水’河地水量,发现今年的水量离堤岸不过一尺,比传说水淹‘彭城’那次地水量大了许多。为何没有发生七年前水淹‘彭城’的事情,想是这几年百姓与官府不断疏通的缘故,所以末将以为我们堵塞河道的地点应定在此处为佳。”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那里并无堵塞河道的东西,难不成要兵卒掘土以塞吗?今年的水流不小,掘土而塞耗时定会长久,易被李信发觉,让他提前有了防备。”项羽道。 “大王曾问属下既然要水淹‘彭城’为何要先行攻打陈余部与魏豹部?未将能不能先不回答这个问题,而趁此时机给大王先讲一个故事?” 项羽此时哪有闲心听故事,不过见马武间说的郑重,就把头点了点。 马武间道:“末将的家乡有条小河,河宽不过二丈,水河极细却年年汛期到来是都发大水。那时,浊黄的水河漫过河道,淹没庄稼冲垮房屋,其声势比之黄河、长江一点也不弱。未将不明原因,于是年年发大水时顺着水去的方向往前走,随着年龄的增大也就走得越来越远,终于发现在末将家乡几百里之外河道拐了个急弯,两岸是两座断崖,河道至此不足一丈。此处堆积满了牲畜以及人的尸体,他们都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突入其来的大水冲走,尸体不知在河里泡了多长时间,一个个都胀大了两三倍,把这处窄道给堵的严严实实,滴水不能下泄,因此引发洪涝。或许末将不是第一个发现这种事情的人,然而那两道山崖不是人力能够开挖得了的,家乡的人们也只能年年忍受洪水的浸挠。”马武间道。 “哦,我明白了!你说此计过于狠毒我原来以为你说的是将淹死不少的城中百姓,原来是这样!”项羽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马武间嘴角挂笑,眼神中露出狠色,道:“以此塞河,水淹之计明午便可实行。” 众将领中有些反应慢的还没明白两人在说些什么,骠骑将军断柯忍不住问道:“大哥,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项羽不答断柯,道:“如此,得兵分两路,在明午前把陈余与魏豹两部赶到到此才能行此计!” “一切全凭大哥定夺!”马武间含笑拱手道。 “诸将领听令!”项羽站起身,道:“命青龙七将、朱雀七将领,以龙心骑杨环为主将,大云骑曹重义为副将,领一万四千人马,马上出发渡河逼近其一击而溃赶至将,以金刚骑浦仁为主将,地杀骑罗奇为副将,领一万四千人马,马上出发渡河逼近将其一击而溃赶至于午时三刻同时对陈余、魏豹两部人马发起合围,将其部人马逼入河内,堆成一道人肉大坝,逼的三河之水外溢,倒灌‘彭城’!” “领令!”众将领纷纷起身道,完全明白了马武间的毒计,就连脑子反应最慢的断柯也都心领神会。 “大王只领两千骑在此,万一李信出城突袭,只怕大王会遭不测!”浦仁担忧的道:“不如由大王领我部人马去击魏豹,由末将在此行迷惑敌人之计。” “不!李信手下能将颇多,我不留在此处只怕骗不过他。堵塞河道是重任,绝不能让李信事先察觉,还是我留在此处为好!”项羽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十一章 虚者实之 还未全亮,李信就登上城楼,急于知道今日项羽会在动作。全\本/小\说/网城墙七八里外,项羽军严阵以待,拿千里眼数了数旗帜依然如昨天一样,营地里应该扎有三万人马。 依项羽的性格,李信不相信他会甘于寂寞没有一点的动作,暗道一声:“跟我玩瞒天过海之计,你还嫩了点。”正要吩咐手下人马出城相击,想趁项羽人马分兵之机来个突然袭击,打项羽一个措手不及。这时,敌营中升起几股炊烟,按照造饭锅釜的数量,所造之饭应该只够两千人食用。 这让李信很迷惑。如果按照大旗的数量,李信已经可以断定项羽营地所留人马极少,其他人马不知被派往何处,使的是瞒天过海之计,可按照锅釜的数量他又觉得项羽是在使示敌以弱之计,想诱他出城。一时间,李信猜不透项羽的虚实,暂时打消派兵出城的计划,架起千里眼沿着项羽的营地,一点点一寸寸细看了起来。 “大王怎到了此处?让臣一通的好找!”陆贾满头大汗的登上城墙,拱手弯身一个长揖到地,道。 “项羽兵屯城外,我不在城楼上细察敌情,难不成躲在屋里睡大觉吗?”李信抬头把眼从千里眼上挪开,看了看一头大汗的陆贾,怪道:“不知陆老先生着急上火的来此处找我,又为何事?” “臣昨夜巡城,路遇一老翁遭忤逆儿子驱赶,一人畏缩于破房墙根,于是臣就把他领到家里。好吃好喝的款待一番。所谓人老嘴唠。我们两个老头子便凑着油灯闲聊起来,没成想这老头世居‘彭城’,城里的大小事务没有他不知道……” 李信还当陆贾满头大汗地赶来有重事要报。见陆贾絮絮叨叨地讲起他与一个老头的故事,忍不住打断道:“这等小事容后再报,现在军情要紧……” “大王,臣所说的正是重要军情!”陆贾又是一拱,真起腰板继续说道开来,道:“那老头说‘彭城’七年之前曾遭过一次大水。城内水深盈尺,房屋倒塌无算,有地地势低的地方水深直没头顶。那年,‘谷水’河与‘泗水’河河水远没今年大,为何那年‘彭城’遭大水而今年未遭大水?皆因从此处往北二十多里处,‘>;.年前那道弯口因为往年的战乱,从上游冲刷下来的尸首杂物堆集如山,弯道不通因此引发大水。历经七年的疏通。那道弯口已经畅通无阴,所以今年虽遇大水,但未曾发生七年前的惨事!” “这算什么军情大事,河道通了也就通了。算楚国给百姓们做了一件好事!”李信随口道了一声,正要把眼睛继续往千里眼上凑去。突然惊出一身冷汗来,心道:“水淹,莫非项羽要行水淹之计?先前,张良曾提醒过我防备项羽地水淹‘彭城’之计,如今陆贾也有此顾虑,这两个人都想到了没理由项羽想不到。” “你是说项羽很可能要使水淹‘彭城’之计?”李信强作镇定的道:“不会的,‘彭城’是他的老巢,哪有人会用水来淹自己的老巢,要懂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 “可现在这巢被大王占着,须防他宁为玉碎、不愿瓦全。”陆贾此时才顾得上抬头擦了一把额头的大汗,道:“臣闻项羽每破一城,此城必会房倒屋塌,百姓皆被其戮,如此凶残成性的一个人又怎会顾念‘彭城’百姓地性命。” “可,可我早防他行水淹之计。‘谷水’、‘泗水’两河岸边虽有截河筑坝之物,可一河水量不足以淹没‘彭城’。‘>;.量,虽够淹没‘彭城’,但两岸又无截河筑坝之物。所以,就算项羽想施此计,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信道。 “刚才臣所说弯道,那老头已给臣详细描述过。此弯道基本成蛇形之势,里边九曲十八拐,随便填充些东西都可堵截弯道,大王不可不防啊!” “随便填充些东西?你想他会往里边填充些什么东西,又有什么东西可供他填充。”李信隐隐约约已觉不妙,攻打‘富平’时护城河上漂浮着的尸体已浮现在他的眼前。 “人命!”陆贾把声音拉的很长,‘命’字更是拖起一道长长地尾音,道:“‘谷水’河与‘泗水’河北岸屯有陈余、魏豹数十万人马,如果项羽把其中的十分之一地人填充到‘>;.水’河水。到时三河不通,河水盈过堤岸,‘彭城’如何能幸免!” 李信面色愕然的半晌无语,过了好大一会,道:“如果他真要行水淹之计,此时大部人马早已派出攻击陈余、魏豹两部。可是你看,现在项羽营中大旗飘扬,人马一支未动,可见他并未聪明如先生,还未想到此毒计来淹‘彭城’。” 陆贾接过千里眼,朝项羽阵营打量片刻,道:“敌人的大旗倒是够数,不过大王应该早就看到,以炊烟升起的数量来看,敌营之中只有两千左右人马。依臣之见,他们应该是在虚张声势,其大部人马早已出发。” “所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如果项羽早就派出人马去攻击陈余、魏豹两部,其升起炊烟的数量应与大旗相当,这样才能达到瞒天过海的效果。可是现在他升起炊烟的数量仅仅显示为两千人马,又怎知这不是他的诱我出城之计?”李信道。 “这……不如派出一支人马以探虚实?另外派人通知陈余、魏豹防范。”陆贾离开千里眼,道。 “要是项羽真如你说的那样要用人命去填>;.他们又有何用?难道派人给 道命令,让他们死的时候千万要离河远点,万不可掉河道?项羽的水淹之计是否可以成行。全看陈余、魏豹是否能守得住营地。我们能做地也只有一探敌人地虚实。”李信道,又往项羽阵营望了一眼,这时他发现有支人数为数千的人马正朝项羽营地逼近。他心中大奇。不知来的这支人马是否项羽地步兵精锐,把眼凑到千里眼上再看。 来的人马神情萎顿,不过尚有斗志,以方形冲陷阵步步朝项羽阵营走去,瞧情形不似项羽的步兵反而像是李信自己的人马。这时,项羽营中也有所动。两千骑兵快速集结起来,准备朝迎上前来的兵马冲击。 “英布他们到了!”李信喜喝一声,回身道:“韩敬听令!且不管敌人是否为诱兵之计,你先领两万人马与英布形成夹击之势。要是他真是虚张声势人马极少,务必把他围将起来,逼得那些离营的骑兵回来。”…… 英布紧赶慢赶,从白天到晚上一步未歇终于赶到‘彭城’。瞧着项羽把营扎在城外,城头上飘着地还是漠北旗帜。心头先是一松。马上,昨日被项羽大破的惨败又把他给激的大怒,双眼怒火四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起残部组成一个方形冲陷阵阵就朝项羽营地冲了过去。 方形冲陷阵与方形阵略有不同。方形阵以守为主,方形冲陷阵则以攻为主。其又分方形枪阵、方形戟阵、方形戈阵。其攻击的原理就是让兵卒们紧紧的聚在一起。一手持长柄兵器,一手与身旁兵卒相挽,像一座山般喊着整齐的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朝敌阵移动,直到把敌阵冲散。此阵组建起来极其简单,然而形成能破敌阵地杀伤力又极其困难,必须得由极守军纪又视死如归的兵卒组成方可,不然敌人一到,如若不守军纪随意躲守,胆小害怕抱头鼠窜,此阵立马便散,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可言。 英布所领是残军,这彪人马之中所使兵器有弓有弩,有枪有戈,所以在组阵时他只能把长柄兵器放于外围,短柄兵器居于里边,看似兵种齐全,其实绝对没有单纯由一种长柄兵器组建的方形冲陷阵杀伤力大。 况且,兵马赶路一日一夜,没有休息过一刻时间,完全是一支疲军,战斗力可想而知。加上有了前车之鉴,害怕这支跟着自己还算英勇地兵马再现‘萧县’时的那种溃败场景,英布甚至用各个兵卒身上地腰带将兵卒们两两相缚,如此一来,方形冲陷阵看似不会太容易被破掉,但难免会有点缚手缚脚的感觉。而且这也让兵卒们明白主将对他们极不信任,士气大减。 有如此多的不利,对付的又是速度飞快的骑兵,英布虽然为了提高士气而单枪匹马立于阵前,可败局早已定下。 骑兵分成两股去击方形冲陷阵的两翼,英布手中的镗在‘萧县’时已经损毁,所以挺着一把大枪纵马上前与项羽来了一个对过。两马相交,英布拿着大枪朝项羽刺去,项羽举起手中斩刀一架,避过枪锋,反手一刀朝英布后背砍来。 英布回身竖起大枪一挡,项羽丈长斩刀把大枪斩成两段,并带起一阵凌厉的刀风把英布的黑脸打得生疼。此时,两马已经对过,项羽杀到方形冲陷阵前,看到正面的几个兵卒挺起手中的戈朝他勾砍过来,把刀一横,砍断那几条戈的戈刃。拉马顺着方形阵阵脚急驰而过,斩刀刀锋顺着被缚而不能随意躲闪兵卒的脖子一划而过,一冲之下竟杀死了数十个兵卒。 英布腿夹马腹,双手各握一截断枪,回头看到项羽骑兵并不冲进方形冲陷阵,只是绕着方阵四沿随意刺杀被缚无法逃走的兵卒,心中大悔。不知当初自己为何会想出如此一个笨招,与其让敌骑一圈一圈的杀进去,还不如让兵卒大乱四散逃走的好。他咬牙切齿的将手中没有枪尖的断棒甩到地上,从腰中抽出马刀,一手马刀一手断枪的紧跟项羽身后而去。 项羽两千骑兵杀了两个来回,已杀掉英布兵马数百人,瞧见梁上旗手打旗示意城中有人马钻出,项羽无心再杀英布的这支残军,打了个响亮的口哨,将斩刀刀尖朝‘彭城’的方向指了指,率军离去。 英布哪肯就此罢休,紧追不舍,眼见一个敌骑驶到身旁挺戈就刺,他拿起断枪把刺来的戈架起,随手就是一刀把那名骑兵斩于马上。纵马又赶了两步,拎起手中的断枪朝项羽背后掷了过去。 项羽耳听背后风声骤起,也不回头也不躲闪,任由来物刺中后背。只听当的一声响,断枪受阻落到地上,项羽回头一笑,指了指披风下边裹着的无缝铠甲大笑。 英布已无颜回去再见跟着自己一路风尘赶到此地的兵卒,两恨并作一恨紧追项羽不停,眼瞧彭城之中走出两万人马,精神为之一振,把马打得更急。 韩敬将两万人马列成四个方阵,前边弩阵,后边弓阵,左边为枪阵,右边为戈阵。四阵相依相靠,一步一步朝前推进。等到项羽骑兵进入射程之内,首当其冲的弩阵先行放出弩箭,后边的弓阵也随着放出弓箭。铺天盖地的箭雨朝项羽的骑兵阵飞来,从天而降的是弓箭,横着飞的是弩箭。 项羽这两千骑兵见机极快,方阵还未放箭,聚起的两千骑兵又分成两队,一队冲击戈阵,一队冲击枪阵。入阵之后,这四个方形阵立马大乱,队不成队,列不成列,一刻钟不到四散而逃。(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十二章 大踏步转移 一下李信算是明白项羽为何能如此快速的从‘萧县’‘彭城’,两万还算装备齐整的兵甲就如一群无主的羊儿被两千匹恶狠赶的四散逃离,有这样的一支骁骑,项羽就算想慢点都不行。全\本\小\说\网 “他们还算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兵士们?简直就如一群猪!不,猪都比他们强,猪被惹急了还会撅起嘴巴拱两下,你看他们那熊样,只顾得逃命,手上拿的难道是一根毫无用处的烧火棍,并非是杀人夺命的利器?也不知陈余、魏豹他们平时是怎样训练兵卒的,莫非整日训练的都是如何逃跑?不然怎会逃的如此快捷!如果下边是两万我从‘漠北’带来的精兵,项羽这两千人马早就被全歼了。” 李信嘴中嚷嚷道,痛心疾首的看着下边四处逃散的兵卒。不过他这话说的有点大,如果下边是两万从漠北带来的精兵,虽不会败的如此之快,但要想胜了如猛虎下山的这两千骑兵还真是有不小的难度。 项羽兵马已非李信在‘巨鹿’之围时所见的那支人马可比,他骑兵的装备相对于骑兵猛虎营还非常的落后,但他们一个个杀人的技巧十分娴熟,控马的技艺十分高超,只怕生长于马背上的匈奴人看到了也会自叹不如。要想胜得了这支骑兵,除非调来骑兵猛虎营中用钢铁武装到牙齿的一干精锐,或者四千普通装备的骑兵以车悬阵来取胜。可惜,‘彭城’之中除了有一百多骑探马外,并无其他的骑兵。 “大王。我们应该派出援兵解救这两万被项羽随意赶杀的兵马?”陆贾禀道。眼睛已不忍再去看下边惨烈地景状。 “已经迟了!”李信摇了摇头,道:“你瞧,回城地道路已被三百敌骑断掉。溃兵见回城无望早已逃的远了,现在派兵出去除了被敌依次破去又有何用?” “那总得解救韩敬与英布两位将军吧!”陆贾道。 “如何解救?”李信道:“我们没有骑兵,如何赶得上他们的脚程。只盼他们两个鸿运当头,可以躲过此劫。” 面前战场地情势英布毫不关心,眼里能看到的只有项羽一人,骑着一匹劣马正赶的急。突见旁边多出一骑来。他考都不考虑,回手就是一刀,来人大叱一声,道:“刀下留情!”英布听得声音熟悉,细看才发现来的是韩敬,道:“你来干啥,何不去指挥兵甲,项羽留与我对付。” 韩敬面容惨淡的道:“兵马已经打乱。还指挥个什么?只盼能与哥哥联手斩杀项羽与刀下,以弥此辱。” 英布回首朝刚才的大阵看去,只见大阵中地兵卒正如一群无头的苍蝇四散逃跑,项羽的两千人马犹如两千从天而降的天兵一样。手起刀落把四散逃跑的兵卒斩于马下。人同此心,英布点了点头。两人紧随项羽马后,追赶了起来。 骑兵一出,项羽就不再支约管率领,任由他们肆意屠杀。发觉英布朝他杀来,为了能与李信手下的第一猛将进行一场快意的对杀,项羽拉起马头就跑。离开战场五六里地,他将马儿停下,回头转身一看,见跟来的不光有英布还是另一员大将韩敬,心中更喜。 “由我来吧!”韩敬横刀立马,横眉冷对地瞧着项羽道。 “你非他对手,还是由我来打此头阵!”英布把马刀凌空虚砍两下,道。 “你们两个也别争了,我看就一块上来吧!”项羽呵呵而笑,一手单握斩刀一手持马缰连喊‘驾驾!’骑着马赶到英布与韩敬面前。先是对韩敬虚斩一刀,趁着韩敬举镗欲架那会功夫,斩刀早已抽走转向,凌空朝英布的头顶劈来。 英布单手反握马刀向上一迎,马刀与斩刀两锋相交,发出一声‘当’的脆响,英布虎口一震,连忙伸出另一手托起刀背。只此一招,高下立分,项羽单手持斩刀仍压的英布马刀寸寸往下。那边,韩敬见英布豆大地汗珠往下滚,面色凝重如举一座大山,已知英布不敌,大喝一声挺起镗朝项羽刺去。项羽故作不知,等镗离得近了,把手中斩刀向后一拉,刀刃已与英布的马刀分开,刀柄重撞在韩敬胸前,直把韩敬撞地胸前发闷,一口苦咸上涌,双眼一黑差点从马背上摔落。 一招过后,英布便知项羽并非浪得虚名,其强悍的程度比他所想还要高上许多,自己并非对手,加上一个韩敬也非对手,趁着项羽低头查看斩刀上迸出的那道缺口,纵马猱身上前,刀光一闪,手中的马刀已朝项羽腰际斜劈过去。眼见项羽不避不闪全神贯注的查看马刀,英布心中一喜,当听到马刀斩到项羽身上发出一声脆响后,那阵暗喜随即消失,想起来项羽身上穿的是李信所送的铠甲,竟是刀枪不入。 “如果不是这身铠甲,早就将他杀了!大王,大王,悔不该你当初送给项羽一身铠甲!”英布心中暗道,不等项羽举刀横扫,赶快打马离去,与韩敬站成一线。 “你没事吧!”英布问道,眼睛却盯着不远处正对他笑的项羽。 挨了项羽刀柄一撞,韩敬两眼一黑,浑身发软之时就将马儿往后退暂时的离开战局。英布问他话时,他才把嘴喉之间的那股苦咸咽下,前胸发闷还没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我没事!都说项羽乃天下第一英雄,以前我还不信,今天稍一比试便知他确是天下第一英雄。你我不是对手,若是黑夫在此或许尚可一战,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我这两日各得平生第一惨败,哪还有脸面回去见大王,只能拼死与其一战!”英布道。 “好刀!这刀刃口真好,我的斩刀乃是百炼精钢,没想到还是被此刀迸出一道裂口来。以前。李信也送过我一把这。只是我觉得其刀身过窄入手分量较轻,因此不曾话说回来,刀虽好铠更好。看来李信地钱没有白花,如此好地刀竟也斩不透铠甲。”项羽指了指英布两人,道:“你们两个能挨我一招不死,也算是天下少有的好汉,不如投了我吧,总比跟着那个没出息的小子有出路。” “你也不过如此。刚才若非有宝铠护身,现在早已身首异处,又如何值得我俩投靠!”英布回道,双眼紧盯项羽周身,打量着下一次该如何攻击项羽地弱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偷袭我?只不过刚才我见你手中之刀锋利,故意的试试铠甲是否能挡往罢了!想杀我?只怕天下能杀我的人还没出来呢!如若不服,再来攻我试试,今天我一定让你们两个心服口服!”项羽朝英布二人招了招手。示意自己仍用一手敌他们两个。 英布与韩敬相视一眼,纵马一左一右的朝项羽杀去,两方之间距离不过七八步,跑了三五步眼看就要与项羽接招。突然飞来两道黑影,几乎同时的射入英布、韩敬跨下坐骑的脖间。两匹马儿前脚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英布一个滚身用刀朝项羽坐骑斩去,韩敬正要双臂按地起身,胸前气血翻涌,一口气喘不过来,再次跌倒在地上。 那马儿英布也记得,全身通黑身形就如一把锥子,因在九原驯养多时无法驯服被李信当作礼物送给了项羽。英布一刀挥去,那马儿已不是九原时无法驯服地劣马,也不知项羽使的何种手段竟让马儿通灵,瞧见马刀砍来,不用项羽指挥控制,前腿抬起避开马刀,后腿用力向前一蹬,两个铁蹄就往英布身上踏来。 英布连连滚动身体,躲过马蹄站起身马刀已丢,他扶起身旁的韩敬,夺过‘镗’正要再上,韩敬拽了指英布的衣袖,悄声道:“今日你我不是对手,不如先降了他,日后再反。” “降还是不降!”项羽轻轻的拍了拍马脖,再次的问道。 “忠臣不待二主,岂能如此干!”英布怒斥韩敬,双手握‘镗’,圆目怒张,瞪着项羽道:“士可杀而不可辱,不降!” “君子不强人所难,既不降,你们两个就走吧!”项羽摆了摆手道。 英布一愣,没想到项羽竟要放他两个走,不过他也不想走也不想降,向前迈出一步就要再次拼上一把。韩敬拉住衣袖道:“哥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此时,项羽身旁已多出一人,马上挎一巨弓,用鹰隼一般的眼睛正盯着两人,正是项羽手下角木蛟杨环。对付一个项羽已是不能,如今又多出一个神射手杨环更是没可能杀了项羽,英布怒视良久,终于长叹一口气,扶着韩敬蹒跚离去。 “大哥又在行妇人之仁,让此二人离去无异于放虎归山!”瞧着两人的背影,杨环道。 “我一直想把云台二十八将凑成天罡三十六将,此二人是两个虎将,如能收在麾下正好凑数。现今李信已被困于此地,取其性命易如翻掌,到时不怕此二人不降。”项羽笑了笑,回头道:“你不在‘>;河畔行水淹之计,跑到这里意欲为何?” “陈余部已被末将尽破,水淹之计顷刻之间便可实行。末将担心大哥把人马停在低洼之处,怕大水来时误伤了大王以及自家兄弟,因此赶来通知大王!”杨环道。 “刚才李信派出两万人马,此时他们还在攻战之中,你且回去,我去将他们收拢居一高处等待水淹‘彭城’。”项羽道。 “遵令!”杨环拱拱手领令后并不着急赶回,顿了顿,道:“水淹‘彭城’之后,李信部必会从城中逃出,到时大哥地两千人马只怕杀伐不过来,我想行完水淹之计后立马赶来与大哥会合,不知可否?” “不必了!”项羽摆了摆手,道:“大水无情不识人,你急着赶来会合也将被水围困受损,还是等水退之后再来相会不迟。” 项羽说完,见杨环脸上的担心之色并不稍减,拍了拍杨环的肩膀道:“你放心,李信部全是步兵,人马逃不快,到时有你的仗好打。” 两千人马全部退去,项羽曾驻扎过地营地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只是不知这把火是项羽所放还是那些溃逃兵卒泄愤所放。张良捂着嘴,一路咳嗽登上了城墙,禀道:“大王,陈余部与魏豹部都传来消息,今晨同时遭到项羽骑兵袭击,两部人马队不能列,已经大溃。” “溃逃向何处?”李信与陆贾同时问道。 “沿着.像早已知道这次地袭击,道。 “他们为何不向西或者向东逃跑?应该远离声问道。 “项羽筹划已久,连逃跑的路线都给陈余与魏豹设计好了,又岂能让他们随心所欲的逃跑?”李信长叹一声,道:“看来我们应该转移了!” “转移?‘彭城’墙高城厚,为何要转移?又朝何处转移?”张良不明所以的问道。 “正如你所料,项羽要行水淹之计,此时不转移,只怕全军人马都会淹死在‘彭城’!”李信道。 “可大王也说他们没有筑坝的东西,如何行水淹之计?”张良问道。 “是啊,当初我漏算了一点,没有料到项羽会用人命来筑坝,陈余、魏豹两部人马沿着筑坝!传我命令,通知千长往上的将领来南门开会,有迟到或不到者,斩!”李信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十三间 水漫彭城 余正在帐内休息,突然间的大乱把他从一声瓜分楚国中惊醒,来不及披甲戴盔就急忙步出帐外,映入眼帘的是数不清的楚国骑兵对他营中兵卒无情的砍杀。别说布阵迎敌了,许多的士兵们还没来得及拿起武器便倒在刀斧之下,虽死仍不能幸免,尸体被铁蹄所蹂躏。更多的是那些丢盔弃甲的士兵在营地中四处逃散。 见此惨状,陈余的头皮一阵的发麻,大脑一片空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十多个亲兵相拥而走。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在跑动中逐渐清醒过来,跟在他四周的不过四五万人马,其余的都或被从天而将的骑兵所斩杀,或者被赶入谷水河中。这时,跟在身后的骑兵不似先前那样凶神恶煞,如追逐放牧归来羊群的猎狗一样撵着他们沿着‘>;.而去。 先时,陈余心中还暗暗高兴,盼望着能与‘留县’的兵马接上头,到那时兵多将广便不惧怕这群数量不详的骑兵。又走了八九里路,也算见多识广号称天下少有奇才的他意识到有点不对劲,暗觉敌人如此做一定有个大大的阴谋,似乎是把他们往鬼门关里赶。 西边十来里外便是巍峨群山,只要能逃到山中便能躲过后边骑兵的追赶,陈余一边逃着一边叫来几个随在身边的将领,下令将步卒集合,最少组成一队断路之军,掩护大队人马朝山中逃去。将领们个个摇头,指着溃逃的兵卒无语。 兵卒们犹如为躲避森林大火而从森林中狂奔而出的野兽一般,哪能约束地了。况且敌骑也预料到他们会往那边逃。在西边安插了一道骑兵散线,想逃入山中也不是易事。陈余无法,只得放弃这个计划跟着大队人马继续沿着‘>;.= 正逃间,追撵的骑兵突然停了下来,分成三路把陈余兵马围在‘>水’河岸边。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河对岸也传来一阵嘈杂之音,被惶恐不安的兵卒围在中间地陈余费了好大的劲才看到魏豹兵马也如他一样被围困在>;. “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把我与魏豹围困于此处又不歼灭?”陈余在心中暗道一声。 这时兵马虽不再乱跑。但一个个毫无斗志,想组阵与敌拼杀一场仍是不能。突然,围在外边的骑兵留下一道散兵线把守,其余人马把包围圈逐渐缩小,与陈余人马交手后,又分出一股人马杀入早就乱得不成样子的溃兵中央。 围在外边的散兵线,手中持着弩,见陈余兵马中有从包围圈中逃出。毫不客气的端起弩射杀。起包围作用地骑兵把马前边的兵卒刺杀,逼着兵卒往中间拢,往后退。杀入里边的骑兵用鞭抽,用棍打。把乱局搅和的更加乱。已退到河边的兵卒眼见许多同伴掉入河中挣扎,哪肯就此落入水中淹死。使足了吃奶的劲想往前挤,可是又怎么能挤得动。就如被赶入河中的鸭子一样,扑嗵扑嗵,纷纷落入‘>;.瞬间‘>;. 陈余也不能幸免地被挤入河中,如果不是几个会水的亲兵相护早被挣扎着的兵卒拽入水中淹死。岸上,骑兵排成一道长长的线,有想往岸上爬地兵卒,上半身才趴到岸上就被骑兵刺死挑落河中。一股股的鲜血把河水都染红了,今晨在‘洛水’河与‘泗水’河附近被杀死兵卒和跌落河中淹死兵卒地尸体亦从上游漂落到此处,并且越来越多。河道被数不清的尸体所拥堵,河水水位上升,陈余明白再在此处停留下去,不是因亲兵力竭无人救扶而淹死就是被众多的尸体所掩埋,要想活命,只能往岸上冒一冒险。 拨开死状各异的尸体,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沉入水中的尸体,陈余已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口腥臭的河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岸上。呕吐,扶摸到坚实而又沉稳的土地,陈余双眼含着热泪趴在地上呕吐不止。两柄长枪同时刺穿他的双肩把他挑在空中,另一柄长枪正要往他的后背上一捅将他捅落到河中,陈余吐出最后的一口水,嘴中高声喊道:“我乃赵国丞相,代国大王是也,休要杀我!” 那柄上捅的长枪刺破衣衫挨到肌肤后停了下来,另外两柄长枪同时下垂,陈余从长枪上滑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火辣辣的太阳把空气灼烤的燥热,因流血过多陈余反而觉得周身发冷四肢乏力如同漂浮在去端。他忍着巨痛在地上翻了个身,白晃晃的阳光打在脸上让他双眼炫晕,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你刚才说你是谁?”一个幽长而虚幻的声音传来,陈余晃了晃脑袋先朝两旁看了一眼,救自己上岸的亲兵早就不在原来的地方趴着,那里除了一滩血什么也没有。 “我是赵国丞相,代国的大王,你们不能杀我!”陈余虚弱的说道,话音一落,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说话那人整个身影都隐藏在阳光之中,他终究没有看清那人究竟是谁! “留着此人性命有用,先救他一救!”杨环道。两个亲兵下马给晕迷不醒的陈余上了金创药,杨环抬头朝远处望去。 河水已经漫过河道,远处白花花的一片,水流慢慢朝‘彭城’的方向涌去。用尸体堆起的大坝有些地方已经堵的十分结实,如同圶打出来的坚坝,对岸由浦仁率领的一万多骑兵寻着最为结实的坝路从对岸驶了过来。 “地上躺着的是谁?”浦仁骑到杨环的身畔问道,他已认不出周身是血,呼吸虚弱的人是陈余。 “他说他是代王陈余,不过我没见过,也不知是不是!”杨环答道。 “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瞧模样确是陈余!”浦仁笑了笑。道:“你捉了陈余 鱼,我也捉了一条大鱼,是西魏国的大王魏豹。哥任务我们现已完成,溢出地三河之水也以连成一片,一个时辰之后就将水淹‘彭城’,我们是不是该去和大哥会合了?” “方圆百里之路都被水漫,如何去和大哥会合?不久前我已见过大哥,大哥说等水退了再去会合。也不知这水几日才能退去。看来我们得找一个高处多呆几天。”杨环叹气道。 “哥哥,既然大哥已有吩咐我们就不先去会合,不过闲呆无聊不如找点事情做,我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浦仁笑道。 “何计?只要不误大哥的大事,又能打发这几日时间,我看什么计都可行。”杨环问道。 “李信的兵马,大多是由西魏、赵、代三国组成,如今留县、傅阳县还停留有敌二十多万人。代国地大王、赵国的丞相陈余以及西魏国的大王都在我们手上,何不先去‘留’、‘傅阳’二县把这些人马收归我用?”浦仁道。 “对啊,我怎未想到此计?正该如此!”杨环点头笑道,点齐人马浩浩荡荡朝‘留’县、‘傅阳’县的方向而去。 ……自有传令的亲兵前去通知千长以上的将领前来此处开会。李信与张良、陆贾先行入城楼暂歇,刚入楼内不久。一名守将急匆匆赶来,道:“大王,英布、韩敬两位将领相携而至城门下,身后还跟随数千残军,不知是否开门放其入内。” “还不开门放他们入内?”李信连骂守将十八代祖宗地心思都有了,喝让守将下去打开城门,又亲自迎出城楼把英布与韩敬接入楼内。一入楼,英布与韩敬纳头便拜,双眼之中全都含满了热泪,可是两人宁可把钢牙咬碎也不愿泪水流出一滴来。 “两位这是干何?快快起身!”李信伸手相扶,然而英布与韩信如长在地上一般,任凭李信使足了劲也无法把两人从地上拉起来。 “末将无能,十万大军竟被项羽尽破,求大王责罚!”英布垂头道。 “末将无能,两万大军竟被项羽两千人马所破,求大王责罚!”韩敬低头哽咽道,伸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这怨不得两位将军,我想如果两位将军使的是漠北的精兵话,一定可擒获项羽!”李信道,给张良与陆贾使了个眼色,让两人也前来相扶。张良与陆贾亦开口劝道,伸手去扶,可他们两个一个是病篓子,另一个行将入墓无啥力气哪能掺扶的起来。 “可……可末将与韩敬两人联手,竟敌不过项羽一招!末将以前目中无人,自以为天下难逢敌人,没曾想在项羽手下走不过一招,请大王责罚末将的狂妄。”英布道。 韩敬在心中暗自恼怒英布为何要自揭其短,这种丢人的事情就应该藏在心中,一辈子不告诉别人,怎能告诉李信。不过他也不敢有所表露,学着英布的样子也请李信责罚。 “哈哈!你们两个人啊!”李信摇了摇头,笑道:“项羽地能耐我当然知道,这也是我当初为何与他称兄道弟的原因。记得他曾有句名言叫力拔山兮气盖世,听到没有,他自诩力气大的能把山拔起来,天下第一没人能比得过,你们两个虽猛斗不过他也属正常,又算得了什么罪?不过他的猛只是匹夫之猛罢了,斗得过你们两个联手,难道还能斗得过百人、千人联手吗?终有一日我会让他死在我地手上!都起来吧,如果还娇情的非跪在地上不起,我可就要治你们两人一个不听君命地大罪了!” 英布扶着韩敬站起身。韩敬受项羽那一柄力道极重,也不知被撞断了几根肋骨,虽有英布相扶,还是扯动了伤处,忍不住紧皱眉头呲了一下嘴。“ “你受伤了?重不重!”李信伸手相扶了一下,韩敬摇摇头,坐下身时道:“肯请大王再拨一些人马,末将一定可以把项羽擒下。” “不用了,我已打算转移,‘彭城’这个地方就还给项羽吧!”李信道。 “转移?”韩敬与英布同时问道,这个词两人还是第一次听到,但从‘把彭城这个地方还给项羽’这句话上,两人听出此词应该与撤退、溃逃,逃跑一个意思。 “对,转移!顾名思义就是说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李信道。 “从哪里转移到哪里?”英布问道。 “从‘彭城’一路往西,最好能到‘函谷关’,到时可从关内调来精兵与敌决一死战!”李信道。 “这不就是逃跑吗?说的好听点是撤退,说的难听点就是溃逃,而且要一路狂奔逃到关内!”英布把脑袋摇了跟拨浪鼓一般,站起身道:“大王,我不同意。众兄弟出关好不容易才打到‘彭城’,如今我们尚有近百万兵马,项羽不过三万人马,就算项羽凶猛,三万能战我们三十万,只要‘彭城’在手终不会输了!为何要弃城而逃?末将肯请大王令末将率领三万精兵,定可以三万破项羽三万,生擒项羽于大王面前。” “吹,你就吹吧!我们家乡有句话说的好,叫做当心你把牛皮都吹破了!”陆贾讥笑道:“你在‘萧县’手下掌管十万兵马,那时还被项羽给尽破,现在凭借三万人马就能胜了人家?” “你……”英布大急,握紧两个拳头就想把陆贾的脑袋给开个瓢。不过人家说的在理,况且这个老头被李信待为上宾,他终究不敢出手。 “莫急,听我慢慢给你分析分析!”李信笑道:“现在我们除了转移以外着实没有第二条路可行。当然,你说我们是溃逃没错,不过为了好听一点,我还是喜欢用转移。” 第五部 灭楚 第十四章 为了回来 遭大败,李信却显的跟没事人一样,语调极其轻松的项羽破你‘萧县’防军时有三万人马,到了此地为何只剩下两千人马?” “不知道!”英布把头摇了摇。\om// “别看项羽只有三万人马,可我一点也不敢小觑他,当初他领着几千步兵就敢跟王离的数十万秦国精锐打对攻,何况现在来了几万人马?所以,一听你报‘萧县’附近发现楚国骑兵,我与张丞相就预料到项羽要急攻‘彭城’,于是下令把陈余与魏豹调到‘谷水’河与‘泗水’河的北岸,也好与彭城的人马互相有个照应。”李信把身体往后靠了靠,整个人放松下来,道:“我也是太急着想赢了项羽,下命令时稍欠考虑,把陈余与魏豹的人马调来此处,无意中反而帮了项羽一个大忙。” “陈余与魏豹调来此处,‘留县’与‘傅阳县’的兵马最少会带来一半,此地已集结我军五十多万人马,胜算应在九成往上,怎会帮了项羽的大忙?”英布问道。 “人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话说的实在有理。你英布在漠北国也算是一员猛将,可你手下的十万兵马尚且阻挡不了项羽的三万兵马,陈余是个文官,魏豹是个庸才,这两个熊将手下就是有五十万大军,又如何能阻挡了项羽?所以说,这里屯集的并不是五十万能征善战的兵甲,充其量不过是圈了五十万头猪羊随时等着被项羽所屠宰。”李信正说着,见英布与韩敬脸色黑沉的垂下了头。会意道:“我说这话的意思并非暗指你们两个是熊将。不然我岂不是成了一个熊大王?” “大王!”英布把头抬起,跪坐起身在木板地上狠狠砸了一拳,道:“人都说臣僚使主子心生忧虑。如今,末将等不能阻项羽于外,让大王生了忧虑,大王说的没错,末将等确是熊将。” “唉,你说这话就严重了。并非你等无能而是咱们手下的兵马太无用!闲话休提,让我来继续说把陈余与魏豹调到此处究竟是如何帮了项羽一个大忙。”李信道:“项羽不见地两万多人马,正是前去攻击陈余与魏豹去了。为何说他们是帮了项羽的一个大忙?因为这其中有个惊天的秘密。经过我与陆贾、张良的分析,他们现在很有可能把陈余与魏豹两部人马赶入‘>;.城’形成水淹之势。你说,‘彭城’如今就是一座随时被水淹没的危城,我们不趁现在大水未到而转移难不成坐在这里等死不成?” “项羽……真……真的会像大王说地那样干?”英布表情愕然的道。 “此事你做不出来我做不出来,放在项羽身上绝对能做的出来!”李信道。 “既如此。这里已成险地,大王何不快退,还要呆在此处?”英布道。 “此事急不得!”李信呵呵而笑,道:“项羽不见了影踪。一定是去某高处躲大水去了。我们一急,兵马必乱。反给了项羽可乘之机。我已派人去通知千长以上的将领,要嘱咐他们有条不紊的依计撤退,趁他们还没来我们把撤退的计划好好考虑一番!” 李信扫了在座的张良、陆贾、英布、韩敬一眼道:“我是如此考虑的;项羽地绝大多数兵马都渡过‘谷水’河、‘泗水’河行此水淹之计,大水一起,他们必会被阻在两河对岸,三五日内无法与项羽会合,也就是说我们此次逃离所要面对的仅仅是项羽的两千人马罢了。三十万兵马带出城去,目标如此之大必会吸引项羽的注意,凭他凶狠地性格肯定会不等与大部兵马会合便来攻击我们,而这些乌全之从是否能挡得了项羽两千兵马的冲击我还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你们来说说,怎样才能既保存这些兵马地实力,又能牵着项羽的鼻子走,最终消灭了项羽这两千人马以及随之而来的两万多骑兵。” “这确是一个消灭项羽的绝好良机,简直是一个qb5难逢的良机,难怪大王打定了往西转移的主意。”张良点了点头,道:“楚国如虎也,大王示敌以弱往西转移,正好与楚国暂留齐国的大部人马越走越远,而与我国的精兵越来越近,所要对付的仅仅是项羽的三万骑兵罢了。从‘彭城’一路往西至‘函谷’关,最少有六处最佳的伏击地点,我们所能赶到的每一处伏击地点都是项羽的鬼门关,微臣建义,转移的时候一旦项羽逼近,便留下一万人马组成断路之军,虚耗项羽的时日,直到把他引到鬼门关为止。” 陆贾听到上处,不以为然的道:“张丞相此计很好,不过臣担心的是兵卒士气不足,要知道英布率十万大军阻挡项羽不到两个时辰,韩敬率两万兵马抵不过一个时辰。本来兵卒的士气就不高,逃跑的路上士气更是低落,臣担心三十万兵马连阻项羽一日都不够,谈何引到伏击之地。” “士气的问题我有把握解决,目前我们所要对付的只有项羽两千人马,十日内他三万骑兵无法会合,只要阵法运用得当将他引到第一处伏击地点应该不成问题。张良所说的伏击地点应该与我所想的伏击地点大概一致,那里山高水险,就算杀不了项羽用数千人马也能把项羽数万人马阻挡几日,等他再追上我们之时我们已赶到了第二处伏击地点,如此依次行之,最少也能把项羽牵到‘函谷关’。到那时,关中精锐数十万,一拥而出还怕杀不了项羽?”李信笑道。 “这条行进之路又长又险,大王率领三十万兵马,粮草问题如何解决?”陆贾又有忧虑道。 “粮草不成问题。过郡时我就预料到会与项羽展开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因此在‘陈留’、‘襄邑’、‘>隐 有粮草,足可供三十万大军数月之用。”李信道。 “臣还有一虑!”陆贾想了想,道:“我们手下的三十万兵马不是陈余与魏豹地旧部。就是与他们有千丝万缕地联系,万一陈余、魏豹投了项羽,到时立于阵前招手一呼,三十万兵马立马倒戈,又该如何?” 这个问题李信还没想过,张良听了也是倒抽一口冷气。陆贾说的没错。这些人马大多都是陈余与魏豹的旧部,如果倒戈又该如何?可事情已经逼到了这条路上,‘彭城’将遭水淹再也呆不下去了,想活命就只能出城。 “不会吧!”李信地鬓角已被汗水浸湿,道:“项羽封王,张耳被封为王陈余却只是三县之候,魏豹更是连国土也被他占去,两人跟项羽有天大之仇。怎会投降?” “世上视死如归的硬骨头好汉又有几个?为了活命而卑躬屈膝的大有人在,大王不可不防啊!”陆贾道。 “也许陆老先生多虑了!”张良整了整思絮道:“项羽大军前去攻击陈余、魏豹部,两人就算不在乱军之中被误杀也可能被挤入‘>;河中淹死,现在连二人的死活都还不知。我们又何须多虑?” — “那要是万一两人没有死呢?”陆贾咄咄逼人的追问道。 “陆先生说的没错,凡事都要往最坏处所考虑。”李信抬起头来。见传令地亲兵立于门口等待,道:“诸将领都已来了,我会收买其中的大部将领,到时最少不让陈余与张耳把其中的大部人马拉走!” 李信起身朝门口走去,前脚才刚迈出门槛,亲兵已束立在旁边对他猛打眼色。李信知道传令的亲兵有事要报,让张良等人先出了城楼下了城墙,问道:“出何变故?” “小将前去传令,谁知那些将领们对大王的号令置若罔闻,根本不听从号令!”亲兵禀道。 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过了一会,李信强自镇定的道:“可知他们为何不听号令?” “城中都在谣传,说陈余与魏豹都被项羽所害,这些人可能是因为大王已死,天底下没有能管得了他们的人了,因此不听号令!还有……还有……”亲兵看了李信一眼,不敢说下去。 “怎么今天变得如此不爽快?还有什么快说!”李信道。 “还有就是刚才韩将军领两万人马被项羽两千人马所尽破,大王在他们的眼中威风扫地,那些人以为跟着大王没有前途,因此抗令不遵。”亲兵寒着胆把话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对于这两个消息李信不知该喜该忧,如果谣传是对地,他就不用再为临阵倒戈这样的事情烦心。可一想到只是因为韩敬的一场败阵,这些将领们就不再把他放在眼里,又着实让他气馁。 “来的将领有多少?” “大概有三成左右!” “你点齐人马再去通知那些未来地将领,如有不从者,就地斩杀另委派亲信暂为统帅。”李信把脸一黑,往城楼的阶梯迈去,才伸出一只脚又把脚缩回,道:“这事一定要快,一个时辰之后全军撤离!” “遵令!”亲兵弯腰拱手退下。 李信沿着阶梯下了楼,三十万人马千长往上地将领应该在四百人左右,而来的人仅仅不过百多人罢了。英布、陈婴、彭越以及从刘邦军中招收的周勃、樊哙等大将一字排开站在这些将领面前。他走上前来,先对右侧的张良道:“许他们以重利!” 张良上前一步,将让他们这次前来的目的为何说了个清楚,并以军爵厚赏许诺,应承只要跟着李信回到关内的,无论是否有军功都赏赐军爵一级。 “不对吧,我可是西魏国的将领,凭什么跟你回漠北国?”一名将领怪声道。 “西魏国?不用我说你们或许也听到传言了,魏豹与陈余都被项羽所杀,西魏、赵、代自今日起便是漠北的国土,我也就是你们的大王了,敢违我令者杀无赦,诛三族。”李信冷笑两声道,说罢给英布使了个眼色,英布会意,道: “张丞相已把封赏的细则都讲过了,不过天底下的事有一阴必有一阳、有一正必有一反,当然有赏自然有罚。此次转移的路途中将以伍连坐,伍中有一人临阵逃脱者,全伍皆杀。伍中有一人呜金不退击鼓不进者,全伍皆杀。伍中有一人畏敌怕战丢盔弃甲者,全伍皆杀。伍中一人……” 英布把军法严厉了五倍,一一道出。李信嘿嘿一笑道:“我李信治军,所遵循的原则只有一个——赏必厚、罚必严。下所谓慈不掌兵也。有人会说了,你李信瞎猫碰到一个死耗子,轻而易举的占了‘彭城’,打不过项羽就逃跑,逃跑还拉着我们来垫背。你看吧,只要一出城,我们就来个一哄而散,看你怎么办?” 李信凶恶的眼神扫了诸位将领一眼,道:“怎么办?凉拌!有谁不服者就给我出城逃一个试试,我劝你们千万别拿自己的性命与别人的性命来跟我开这个玩笑。实话告诉你们,此次出城并非是逃,而是一个诱敌之计,要把项羽消灭在运动之中。此事办好了,对于有功之人另有厚赏。现在听我的令,都回去整顿兵马,半个时辰后此城楼下集结,等待出城转移。” 等到众将领离去,李信沿着楼梯往墙上走去,走到中间回身双手叉在腰间,把手一挥,学着一位伟人的样子道:“我们今天之所以要大踏步地转移,是因为我们将来还要回到这个地方;我们之所以要暂时离开这个地方,是因为我们将来要长久地保存这个地方!彭城,我去了,但我还会回来的。”随在身边的将领一脸愕然,不是很明白李信说的是什么意思。(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十五章 飞沙走石 一个伏击地点在‘下邑’,李信率领三十万人马离了‘萧县’直奔‘下邑’,虽有军法严令,可是仍有数万人马趁乱逃脱,另有将近一万断后人马因撤离太慢被大水全部淹没。全\本\小\说\网这一日,离‘下邑’尚有一日路程,李信先令英布率五千精兵赶往那里先行布置,自己带领大军留下稍作休息。 ‘下邑’处于‘泗水’郡与‘砀郡’的分界处,北有‘孟诸泽’南有‘山’,只有一条孤道可通东西,是个绝佳的伏击地点。一连几日的急行军,如果不是看兵卒们都已累的不成样子,李信真想立马就赶到那里以策安全。从‘彭城’出逃赶到这里,数日内都没有项羽的影踪,这让他十分的担心。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而行之,越是一片平静似乎十分安全李信越是感觉到处都充满了危险,哪里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他都会以为那是项羽正躲在暗处对他进行窥视。 东北方有处树林,大树苍虬盘劲直冲云霄,是个暗伏兵马的好地方,李信往那里边藏了一万人马。东南方有处怪石阵,数丈高的大石林立,也是个暗伏兵马的好地方,李信在里边藏了数千人马。这一片树林一片怪石,互成犄角,挡在休息兵卒的面前,似乎安全了许多,李信长悬咽喉的心也稍稍的往下落了落。 “大王,依臣之见不能在此久待,应该一口气跑到‘阳’,那里才是所有伏击地点中的最佳地点!”张良手持一棍树杈。挑了挑盘龙吐舌般的火焰。道。 “这可是二十多万人马,拉回关中多训练一些时日,就会成为一支精兵。他们已经累到极限。如果不顾一切地再往前拉,我怕许多地兵卒都会掉队。”李信长叹一声,道。 “项羽转瞬即至,如果大王有个三长两短,要再多的人马又有何用?不如急往‘阳’,那里已是我们的地盘。哪怕所有人马都跟不上队只有大王一人逃至,关中人马也可以源源不断赶来支援,仍会擒杀项羽。”张良道。 “可……”李信道。 “大王不能再犹豫了,对付项羽事小,关中事大!大王急至‘阳’,对关内之事也好有个照应。”张良把挑火地木棍投入火中,道。 “瞧你心神不宁的样子,你在担心什么。关内有会发生何事?” “臣担心,万一大王被项羽大败的消息传到关内,司马欣、董翳、邯会再投项羽,到那时……” “我看你是多虑了!”李信哈哈而笑。道:“我们当初为了堵项羽的口,给司马欣、董翳、三人一个王的虚名。他们就算反叛,手中无兵无权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再说,关内聚集有我们数十万地精兵,国尉韩信亦留在‘咸阳’镇守,再大的反叛也会被他很快的镇压下去。” “不瞒大王,臣所担心的正是这个!”张良目光炯炯的看着李信,道。 “担心哪个?你是说你担心韩信叛变?不会的,这怎么可能!我待他不薄,把他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子培养成漠北国尉,他怎会叛我!” “自古人心皆不足,这种事情还是小心为妙!”张良道:“大王出征那日,臣发现大王未命韩信随军出征,他眼神里颇有怨恨。关内无事,大军各依主将按地方屯军,没有大王的旨令谁也休想动一兵一卒。可关内一旦有事,大王又不在关内,国尉便有了专权横断之责,到那时他手握数十万兵马,万一有点什么想法,‘漠北’国岂不是要落入他地手中。” “这也不过是你的臆断罢了,我相信韩信,他一定不会如此办的!”李信上下打量着张良,不知张良是真心实意为‘漠北’国担忧还是为了与韩信争宠而危言耸听,看着张良真执的眼神,李信相信这是张良在真心实意为漠北而担忧,因此也不怪他诬陷大臣之罪。正要厉斥张良以后这种无根无据地话休要再提,营地前端突然起了一阵的骚动。 “前方发生何事?”李信眼盯着从营地前方赶来这里,跪在地上喘着粗气,一时无法说话地亲兵问道。 “大……王,项……项羽来了!”亲兵道。 “终于来了!”李信右手握拳在左掌上重重一砸,站起身道:“来了多少人马?” “三……三……”亲兵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喘着粗气结结巴巴的说道。 “三万人马?我还怕等不来他呢?如今人马全到,正合我意!传令下去,留下一万人马与树林里、怪石阵里的人马形成夹击之势,其余人马向‘下邑’挺进!” “三千人马!”亲兵终于喘匀了气,道:“不过随项羽同行的两个大将小的瞧着眼熟,一个似乎是代王陈余,另一个似乎是西魏王魏豹。” “他们两个竟没死?”李信抬头往天上望去,东边,亦就是项羽来的地方刹那间乌云密布,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朝四周散去,东北风刮了起来,大有一股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气势。 “大王何去?”张良拦在李信的面前,问道。 “去跟陈余、魏豹道个好!”李信笑道,绕过张良继续往前走。 “陈余与魏豹一同出现,这是要施兵马倒戈之计,大王应该速走,岂可上前送死?”张良再次拦在前面,道。 “我知道!可项羽三千人马就敢突到我军营前,实在目中无人。可以断定,他一定没有发现树林与怪石阵中所隐藏的人马。这是一个机会,三路夹击或可就此擒住项羽,也省得我们再向西逃,也可安了你的心,不用再怕韩信叛变。”李信道。 刚才张良怕韩信叛变的一番言论虽然没有使他相信韩信就此会叛变,不过韩信最近欲来欲 扬地性格也使得他对韩信甚是提防。潜意识里仍是一味地逃脱会让韩信轻视自己以为自己无能。希望靠此一场胜仗赢了项羽,震住韩信使他不敢有所异动。不过,李信之所以敢上阵前。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自信兵马不会因为陈余与魏豹的三言两语而倒戈,毕竟这些日子对于这些兵马的安抚工作做地不错,要想在阵前让兵马倒戈并不容易,除非发生意想不到的变数。 “项羽只来三千人马,其他人马一定是前去断我们的后路,大王应该速走。万不可冒此奇险!”张良道。 “项羽这是自投罗网,他的后路先被我们断了,还怕他断我们后路做啥?”李信推开张良,继续往前走。还未到阵前,前边已经开始响起合三千骑兵这力的巨响,道:“赵、代、西魏三国的士兵听好了,你们地大王、丞相已经投靠楚国,并颁布召令。命你们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凡持械负隅抵抗的,定斩不饶。另:擒获斩杀李信的,不论生死,赏金万两封万户候!” 喊了一遍。兵卒们并不为所动。连喊三遍,二十多万大军仍是不为所动。偶有胆小放下兵器的,立被周围对李信亲近的兵卒斩杀。这让李信自信心更足,心中狂笑不止,和蔼的对周围兵卒点头示意,道:“项羽已中我的大计,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看我如何上前把他杀在此处。” 巨喊仍在进行,一连喊了二十多遍见并无一人倒戈的项羽狂怒,狠瞪了一眼对他尴尬而笑地陈余与魏豹一下,将手一摆,巨喊之音骤止。 “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是连死也怕的!”项羽冷笑一声,把高高举起的手放下,身后的骑兵喊道:“攻、攻、攻!” 树林与巨石阵之外鼓声顿起,马蹄地隆隆之音响遍四野,也不知是天随人愿还是人借天势,这时天完全昏暗了下来,大风吹得巨树都弯了腰,一道闪电划过苍穹,隆隆的巨雷之音朝四野漫延。 暗伏在树林与怪石阵中地人马连滚带爬的从树林中钻出,跟在他们身后的是被连根拔起的大树与断了根的大石,就如被大风吹倒拔起的一样,而那阵风虽大,可是连人也吹不起来的,不应该有如此大的威力。 不明真相的兵卒们害怕起来,以为项羽就是天神,跟在他身后的就是天兵,不然风神为何要狂怒,把大树与巨石都吹倒刮断,更让天时颠倒,刚刚明明是正午时分,此时却如在午夜一般。 — 四周响起楚军惨急的杀声,此起彼伏也不知有多少人马,李信也完全被惊讶在当场,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完全忽略了身边已经变了眼神的兵卒,既害怕而又略显兴奋的拿着兵器朝他掩杀过来。 “你们两个说,我以五千力士造成的这场树拔石倒、飞沙走石的效果如何?更可喜的是老天也帮我的忙,这又打雷又闪电的,就连大风吹的方向都顺着我进攻的方向,这下还不让你们的这些兵卒对我顶礼膜拜,以为天神降临?”项羽哈哈大笑几声,道:“从此以后,你们休想指挥动这些人马,他们只会听从我的命令!等这场仗完了,我会放你们两个回国,今后一定要恪守诺言唯我之令是从,若敢还有二心,别怪我心狠手辣!” “是!霸王乃是天下真正的圣主,我们再也不敢有二心!”陈余与魏豹神情黯然的道。 ……“四面楚歌,四面楚歌!”李信喃喃喊了两句,完全忘了四面楚歌是刘邦与韩信对付项羽的手段,并非项羽对付别人的手段。 “大王小心!”身后传来彭越的喊声,李信一片茫然的回头看去,只见彭越拎起‘镗’朝他掷了过来。 李信想躲,可身体四肢已被几个发了疯的兵卒抱得紧紧的,他们嘴中喊道:“我抓到李信了,我抓到李信了!万户候是我的,万两黄金也是我的!”更有一个右手拎着剑,伸出左手拽着李信的发髻,把他的头往后拉,让脖子绑紧提起剑就要往脖子上刺下去。 就在剑与李信的脖子离四五寸的距离,那人的手一松,剑掉在地上,身体瘫倒死去。彭越飞身下马,如擒小鸡一样把围在李信身边的兵卒扔得远远的,单膝跪于地上道:“末将彭越救驾来迟,请大王责罚。” “彭越,你来了,好,好!”李信傻笑了一下,道:“你听,四面楚歌,我们该怎么办?” “大王请速速上马,末将护送着你杀出去!”彭越起身把李信扶上马,右手把镗从那名兵卒的尸体上拔出,左手持缰牵着马往营地深处走去。没走几步,一骑飞到左右,彭越正杀的兴起,挥手就是一‘镗’。来人急忙伸出手中兵器挡了一下,道:“哥哥,是我!”彭越一看,原来是大将陈婴,喝道:“护住大王右侧,快杀出此处。” 一路穿过震惊于项羽的有如神助而又为了封赏变得疯狂的兵卒,赶来救驾的人越来越多,这其中有韩敬等一些从始自终就跟随李信的老将,也有新加入的樊哙等人,等到杀出兵卒的重围,点算人马仅七十九人,不过幸运的是人人都有马儿,一直徒步的彭越也找到一匹骏马,众人一路朝西往‘下邑’赶去。到了‘下邑’也不敢久留,五千人马如何挡得了项羽数十万的兵马,众人又接着往西逃,穿过整个砀郡,赶到‘阳’县时方停了下来。事前,接到命令的李敢等将领已率领猛虎骑兵营以及新组建的数万骑兵在‘阳’县城里等待,后续而来的还有二十万精勇漠北步兵,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已迫在眉睫。(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十六章 城东任家 十万的大军在瞬息之间便易了手,李信却并不显的多就如同是在赌博,本来手上有许多的赌注,一把牌便给项羽以小博大给赢了个精干,不过只要赌局不散,后续赌本跟得上,只要接着玩终有扳回本赢了天下的一日。//\\ 坐在‘阳’县大堂里的李信对于项羽率领三万骑兵精锐,后随五十万步兵直奔‘阳’而来的消息毫不担忧。那五十万步兵在他手里起不了丝毫作用到了项羽手里同样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所以他所要对付的不过是项羽那三万骑兵罢了,而李敢挑选精英所组成的一万骑兵猛虎营以及六万普通骑兵,以多出对手一倍富余的强大优势对付项羽已经足矣,他所担忧的是随之而来的楚国精锐。 有探马报,田横已经大败被项羽所扶持的田假,田假逃出齐国投奔项羽,项羽恼怒这个扶不上墙的稀泥连累楚都‘彭城’被淹,为了给‘彭城’被淹死的百姓一个交待已把田假斩绝。从这个消息上可以看出,项羽已经打算承认田横在齐国的地位,也就是说齐国的兵马很快就会从齐国退出赶来增援项羽,如果这样的话李信调来的数万骑兵与二十万步兵面对楚国百万精锐焉是对手? 更让李信揪心的是,魏豹、陈余已被项羽放回各自的国家,西魏、赵、代三国同时宣布联合楚国对抗漠北。也许是因为李信一路从‘彭城’逃到‘阳’使天下英雄寒了心,也许藏茶、田横本就是喂不熟的一条狗,再接到陈余、魏豹反叛‘漠北’投奔楚国的消息第二日。藏茶与田横也对各国宣布归顺楚国。 “只要能给我数月时间。我一定会认你们这群瞎了狗眼地东西瞧明白了,谁才是真正地天下之主。”李信暗道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天下形势图。盯着‘临江’国与‘衡山’国良久。 “大王在想什么?”张良悄悄的走进大堂,随着李信的眼光也把‘临江’国与‘衡山’国看了良久,道。 “难……难……难!”李信连叹三口气,仰头看着屋顶,道:“试问苍天,可否借我三五月地时间。” “大王是怕项羽把从齐国拉回来的楚军调来此处。因此想借共敖与吴之手攻击‘彭城’,拖延楚军赶来此地的步伐?”张良问道。 “吴还好说,他乃英布的岳父,早与我们互通消息。可他一国之力太小,必需得有共敖相助,但是共敖素来与项羽交好,如何肯助我们?”李信道。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何况共敖数月之前还与我们联手共灭刘邦!”张良笑了笑,道:“如果大王真的已下决心让共敖与吴联手攻击彭城,我倒是有一计可行?” “是何计?”李信疑虑道:“当初共敖与我军联手,只因刘邦窜入他的国家。与我们联手消灭一个对他有极大威胁地刘邦他自是愿意,让他背叛项羽攻击‘彭城’只怕不易!” “天下之人。全为了一个‘利’字,只要大王可暂时把韩国与河南国的土地抛出来,许诺只要击破楚国便可得到这两国的土地,相信共敖一定会与吴联手的。更何况,共敖与项羽的关系并非如大王想的那般铁板一块,两人之间早有猜忌,为了自身利益所想,我猜共敖会与我们联手的。”张良胸有成绣的道。 “还有这事?我怎不知共敖与项羽有何猜忌,快说来听听!”李信拉着张良坐下身,让张良讲解共敖与项羽之间究竟有何猜忌。原来当初项羽急攻齐国曾让共敖亲率大军前来相助,但是共敖伪托有病不能亲至,派手下一员名不见经传地将领率领三千人马相助。可过了没多久,共敖便与英布联手破了刘邦大军。 这事过了没多久,李信率各国联军进攻‘彭城’,项羽又命共敖发兵阻击李信兵团,然而共敖继续装病拒绝发兵。项羽心中更加怨恨,几次派出使节质问,最后更是让使节招共敖亲自前来‘临’问话。共敖恐慌不敢应命,竟来了个失踪连使节的面也不见。那时,基本上天下所有的国家都起来反对项羽,唯一没有公开反叛楚国的唯有临江、衡山、九江三国耳,项羽为了与共敖亲近结交,百般地容忍,并没有发作,可两人心中的猜忌更重。 “原来这其中还有如此地过节!可……”李信心中大喜,不过‘宁死大军百万,不丢国土一寸’的思想作怪,使得他极不情愿把关东这片还算掌控在手中的土地拱手让给他人,就算让也不能让给他人,得交到自己人的手中。 正如张良所料,自己从‘彭城’一败逃,董翳、司马欣、便开始叛乱,韩信收归军权全面平叛。对于这件大事,李信一直持怀疑的态度,总认为三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叛乱,或许是受了张良的影响,他在心底里也认为这是韩信为了收归兵权而特竟诬陷三人叛乱。还好自己退往‘阳’退的够快,一道召令发回关内,韩信立马放二十万步兵与七万骑兵出关,这一切又让李信觉得韩信收归兵权并非是为了叛乱而是为了平叛。 对于为王之道,经历这么多年的磨练李信也开始琢磨出一点门道来,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部下猜透你的心思,明白你在想什么打算干什么,保持足够的神秘感,尽量去做到君威难测。所以他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动作也不做,默默的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见李信半晌不语,张良问道:“大王,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除了共敖与吴能拉住楚军的脚步外,还有一人也能拉住楚军的脚步。”李信道。 “您……您是说韩信?可……可他乃是家臣,就算破得了楚国。难道还真要把韩、河南两国封赏给他?大王可是一直以来就反对封王的。如此做怎能服了众将领地心?更何况,关内收归兵权铲除叛乱地事情还没弄清楚,大王应该提防韩信收了他的兵权。不该在这种时刻放权给他,万一……”张良道。 “嗯! 冷哼直视了张良一眼,道:“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证据之前你让我去怀疑自己手下的大将?我信得过韩信,他绝对不会反地。韩、河南两地。既能抛出来诱惑共敖为何就不能抛出来激励韩信。目前……” 李信站起身,走到地形图前,道:“西魏、赵、代、燕、齐全部反我,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天下人都以为我李信好欺,又如何让兵卒拥戴我为我而战。此等跳梁小丑不除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不除不能让天下人服我顺我。我打算派韩信从‘夏阳’过河,一路攻击西魏、赵、代、燕诸国。此举一来可以让这些反叛我的人明白我的厉害,二来也可以拖延齐国的楚军不敢尽退。最重要的是,只要韩信能攻打至彭城,项羽就成了一只没有窝的孤鹰。任由我们摆布。” “大王……大王准备让韩信领多少人马?”张良见李信意已决,问道。 “此事宜快不宜迟。最少得赶在共敖之前拿下彭城,我可不想把韩、河南两国交在别人地手中。所以,我打算让韩信举全国之兵东渡黄河攻击西魏,一路有如秋风扫落叶三月之内打到彭城。” “大王,那可是七十万兵甲啊!”张良惊叹道。 “七十万?你算错了!如今中原是多事之秋,长城沿线诸多防卫没有四十万兵甲如何能防得了匈奴,如此一算他不过三十万兵甲罢了!我深知韩信用兵,只恨其少不恨其多,三十万兵甲是少了点,你写封召书命萧何征召全国壮士支援韩信兵马,一定得给他凑够五十万人马。” “这……大王可得防有尾大不掉之虑啊!” “嗯,你说的有理。英布善勇,征战常身先士卒,颇能服众。陈婴善算,常可把事情消灭于端倪之中。可派此二人为韩信副将,给他两人先斩后奏的专权。另外……”李信把整个身躯都躺在榻上,伸了个懒腰道:“能兵不血刃最好不要血流成河,你去通知食其一声,让他游说一下魏豹,告诉他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跟着项羽是没有好下场的!” “是!”张良拱手领令道:“是否让此三人再来晋见大王,好由大王亲自面授机宜。” “不用了!”李信摆了摆手,闭上双眼沉思片刻后,道:“对了,再去通知一下陆贾,让他前来见我,看来想让共敖反楚非得由他走一趟了。” 张良离去大约半个时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脚步略显蹒跚的声音上,李信听出来的是陆贾。一手扶头,一手捂嘴,痛苦的呻吟了两声,嘴中发出“哎哟,哎哟”地喊叫。 陆贾所以来迟,是因为他刚办了一件大事,正在酒馆小饮一番,想象着将会得到李信如何的奖赏。这时,一名亲兵急急忙忙找到他说张丞相有急事找。 平时陆贾与张良并未深交,见面也就互相拱拱手,嘴中道一句:“今天的天气,哈哈……”陆贾猜不透张良有何事会专门派人找他,不过他现如今无官无职只是个谋士的身份自然不敢有违丞相地召见,问明了丞相的所在就结了帐赶过去。 张良面带微笑地说:“我说陆老先生啊,可把你找到了,大王正在大堂等着见你呢?”陆贾闻此言一愣,不明白李信要见自己为何要借张良之手来传,也不好问张良李信见他何事,只得又急匆匆赶来大堂。 见到李信一手扶头一手捂嘴,嘴中哼哼吱吱,尽是痛苦呻吟之声,陆贾以为李信犯了头痛病或者牙疼病。还好,他略懂岐黄之术,挨着榻角坐下身,给李信诊起了脉。 “传你这么久,怎么此时才到?”李信问道。 “臣去办了件大事,正要给大王禀报。”陆贾换了只手继续诊了起来,李信的脉跳很强劲,不似患了病。 “办何大事?” “大王这几日只顾排兵布阵,竟忘了粮草这件大事!关内的粮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运到,与项羽之战估计得战上三五个月,所以臣去给大王找粮食了。” 陆贾不说李信倒把这事给忘了。运送粮食的高速大道正在疏通,等疏通完毕也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而去启隐藏起来粮食的兵甲数日来也没消息,如果二十万兵甲于近日赶到‘阳’,粮草去哪里筹备? “可找到粮草?”李信问道。 “找到了!”陆贾放下李信的手腕,喜道:“托大王的鸿福,臣打听到城东有个任姓人家,在秦覆亡之初,别的人都想办法争抢土地金银,他却拿出钱财购买粮食。据闻,他家的屯粮最少可供三十万大军数月之用,只等大王前去启用。” “好,你又立一大功!”李信从榻上坐起。 “大王,你的病……”陆贾指了指李信的头与嘴。 “我没病,都是让他们给气的!”李信骂道:“你说我养的那些人有什么用?如果能有一个像陆先生这样能办大事的,我也就不用愁了。” 陆贾就如六月天喝了一碗雪水,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道:“大王为何事而愁?” “项羽来了,齐国归顺楚国了,眼看楚军的大部队也要来了!”李信拽住陆贾的一只手,道:“只要能把楚军牵制在彭城附近几个月,我有十分的把握消灭已近此处的项羽,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可,随在身边的文臣武将竟无一人能去说服共敖反楚攻击彭城,你说这该怎么办?” “请大王将此任务交给小臣,臣一定可以完成这个任务!”陆贾跪在地上道。 “可……你年纪已经老迈,我实在不忍让你长途跋涉。” “为了漠北大业,臣就是送了性命又有何不舍?请大王成全。” “好!老当益壮,这事就拜托给你了。你去挑二十名亲卫,多带金银礼物一定要说服共敖。”李信握着陆贾的手,紧了两紧。(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十七章 赏罚陈平 元前二零六年八月初九日,亦就是李信抵达‘阳’日,二十万步兵精锐赶到‘阳’后的第三日,韩信在黄河西岸‘夏阳’县集结重兵跟所有船只准备渡河的前两日,一道消息从‘咸阳’直飞到‘阳’大堂交到李信的手中。\ 这道消息是萧何亲书,用的是六百里加急,里边的内容为:关中三郡发生蝗灾,百姓一片饥,官铺无粮可售,私铺一斛米卖到一万钱。人与人之间已经开始互相谋杀烹食,整个漠北国处于蛮荒与恐怖之中,请大王定夺。 李信脸色惨白的看完奏报,手一拌,新产的白宣纸飘落到脚前,眼前一黑差点瘫倒在榻上。 “怎么会这样?莫非是天要绝我?”李信在心中暗道一声。这个消息无疑是告诉他,要安定‘漠北’的危局,解决百姓的饥只能动用军粮,到时影响到的不光是此处正与项羽决战的大军,连韩信的大军也将因军粮不足而驻脚不前。直接的后果是,整个争霸天下的计划毁于一旦,自己被项羽所斩杀。 堂下跪着三拨人:第一拨是以韩敬、周勃等人为首,因不满新任军法监察官陈平,前来奏请李信治陈平罪的。第二拨人是几个探马,前来禀告派出去启用隐藏粮食的人马已被项羽骑兵所发觉,粮秣兵被全部斩杀,项羽缴获了所有粮草。第三拨人是以李敢为首地几名骑兵将领。李敢以年幼无功推辞骑兵总统帅的将位,只愿领骑兵猛虎营将位并推举故汉国大将灌婴为骑兵统帅,故秦国大将骆甲为副统帅。 这三拨人所奏的三件事情,在刚才李信觉得是三件大事,可是与关中三郡发生大灾的事情一比起来,又成了三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头疼欲裂。已无心再处理政务,欠了欠屁股,准备散朝。 候在身旁的张良弯腰捡起奏报瞟了一眼,已明白李信为何脸色大变,把奏报塞入袖中,含笑道:“大王,诸位将领还都跪在堂下等着呢……” “可……”李信指了指张良地衣袖,道。 “这是末等小事。臣自有计较。‘阳’南四十里的‘京邑’与北十里的‘索邑’都已发现敌踪,还是请大王先了结此间的事情,安了诸位将领的心,好调派兵马以防项羽。” 张良不急不慢自信心十足的说道,这也感染了李信,重新把屁股坐好,仔细的考虑起这三件事情。 粮草被项羽所夺,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李信首先令那几个探马退下,然后看着李敢与几位骑兵将领道:“灌婴与骆甲可曾到堂?” “末将在!”灌婴与骆甲朝前跪了两步。叩首道。 “对于李将军地提议你们两个有何话要说?”李信问道。 “臣等二人一个是故秦国的大将,一个是故汉国的大将,虽然有心为大王杀敌立功,可是怕军中将士不服,所以想请大王让李敢李将军为统帅,臣等二人愿做副将辅佐。”骆甲道。 “你们两个不用担心这个。只要是有本事就别怕将士们不服!这要说起来我也曾是故秦国的将领呢?”李信顿了顿,正要任命两人一个为骑兵统帅一个为骑兵副将,又想到这两人骑射虽好,也曾经总管过秦国与汉国的骑兵,可那时的骑兵多以刺探情报与传递消息为主,无法与现在的骑兵组阵突击相比,应该先历练两人一番,道:“不过。你们两个说的也有理,先随在军中熟悉一下也是好的,我任命李敢为中大夫,领六万骑兵兼任猛虎骑兵营统帅。任你们两个为左右都尉,共同扶佐李敢,如何?” “谢大王恩典!”灌婴与骆甲叩首谢恩,李敢还想说些什么,抬头见李信双眉紧锁满目愁容,知道刚才送来的那道消息一定是个坏消息,也不敢再说什么,与骆甲等人一起告退。 大堂中只剩周勃、韩敬等十数位将领,据刚才他们所奏,陈平虽然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并且搏得天下第一公平人地美名,可此人肚中末必就有学问。韩敬举了两个例子。第一:陈平以前为何从家里逃出投奔魏国?本来天下的人都以为是因为秦末大乱,英雄们四处游走好寻一条出路,可据他的了解陈平是因为与嫂嫂通奸,在家乡实在呆不下去了才逃到魏国。然而这人实在不怎么样,在魏国也混不下去就逃到西楚,在西楚呆不下去了又投奔汉国,最后以一降将的身份被我们俘获,却得到大王的信任任命他为军法监察官。 第二:据不少的将领反映,陈平这人收受贿赂。钱给地多的,犯了军法也不责罚,钱给的少的,没犯军法也会责罚。像这样一个与嫂嫂通奸又贪墨成性的人怎能为军法监察官,请大王详察。 诸将领禀报的这两项大罪,就连李信这个来自两千年后的人都深恶痛绝何况处于两千年前这个保守的时代? “与嫂嫂通奸,这不是**吗?收受贿赂,这不是贪官?我怎会让这样地一个人在军中居于要职?”李信暗道一声。然而根据这些日子对陈平的观察,陈平确实无愧于天下第一公平人的称号,办的几桩事情都让他很是满意,尤其是大胜刘邦后由他所主持地封赏更是让所有的人都心服口服。他欲待不信,可韩敬他们所提供的证据证词又是那样的详尽,使得他不能不信。 李信终于下了决心,毕竟**与贪污是让他无法容忍的两项大罪,道:“这事我一定会严察的,如果属实,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大王英明!”韩敬等人叩首齐声道。 “都起来吧!按照事先地计划带领各自的下属前去‘京邑’、‘索邑’附近部属。如果发现项羽的骑兵主力,火速来报。”李信道。 “是!”韩敬等人站起身 依然如先前那般板着脸,但眼角已经露出掩饰不住的朝堂外走去。 — “来人,速传陈平前来见我!”李信下了令。侧头看了张良一眼,道:“陈平真如他们说的那样是个与嫂嫂通奸并且接受贿赂的贪官?” “这个臣不知道!”张良摇了摇头,道:“不过臣想问一下,如果陈平真地跟韩敬他们说的一样,大王准备怎么办?” “杀!”李信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嘻!”张良轻轻一笑。 “你笑什么?” “臣觉得大王不必这样做。大王所以封陈平为军法监察官,是因为陈平的本事而非陈平的品德,大王怎能因为一个人的品德坏而否定他的才能呢?试问大王,现在有一个人如尾生一样有崇高的品德。可是他对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局势毫无裨益,大王会用他吗?” 李信摇了摇头,道:“那样地话,我用他干什么?” “臣再问大王,您与项羽的争斗已到了生死关头,战争一天比一天惨烈,如果有一个人能把全军的军纪严明,使我们的兵马如铁榔头一样砸不烂打不散,您会用他吗?” “当然会!” “陈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否与嫂嫂通奸。又是否贪污了一点钱财,与我们的大业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嗯,我明白了!”李信点了点头,道:“可韩敬、周勃等这班大将都忌恨陈平,如果不责罚的话,我怕这班大将会……” “韩敬等人跟随大王已久。行事难免以大王亲信自居,自是看不惯陈平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举动,因此要置陈平于死地。而周勃、樊哙这些从汉军投过来的将领,一直都松散惯了,哪受得了陈平从严治军。于是两班人马联手要除掉陈平,大王是任由这些将领跋扈,还是要灭一灭他们的傲气,就不用臣再多说了吧!” “哦!”李信把头向上仰了仰。这时,门外传来陈平地声音,道:“护军中尉陈平求见大王!” “进来吧!”李信声音宏亮的让陈平进入大堂,看着直跪于殿下的陈平。道:“各路将领都来告你,说你不仅干出与嫂嫂通奸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还以护军中尉的身份收受贿赂。当初你在魏国不得意,在西楚又不得意,打算投我时却被刘邦擒住封你一个小官。刘邦败于我,我并不因降将的身份而隔阂你,尽我所能重用你好让你施展自己地才能,你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吗?” “与嫂嫂通奸的事,臣不欲多说!”陈平浑身一颤,脸已被痛苦所扭曲,虎目含泪道。 看着陈平一脸的不愤与痛苦,李信心想这里边一定有着曲折动人的故事。或许就跟韩敬一样,哥哥早死他对嫂嫂也充满情意,可迫于世情的压力始终不敢迎娶嫂嫂。韩敬克制住了自己,与嫂嫂保持了距离也赢得了名声,而陈平却没能克制住自己,得了一个坏名声。 过了一会,陈平把自己的情绪克制住,接着道:“臣在魏国事奉魏咎,魏咎无容人之量,对于臣的建议从不采纳,因此转投西楚。项羽用人唯亲,对外人从不信任,只信任自己地同宗或者有裙带关系的人,臣这样的外人除了被埋没并无第二条出路。听说大王有容人之量,漠北蛮荒之地更是在大王的治理之下欣欣向荣,可惜地是在投奔的路上被刘邦抓到,不过终以降将的身份被大王所用。 我投大王时是一个赤条条的光棍,从刘邦那里领到的俸禄全被当作胜利品所缴获,虽然贵为前锋将领现又被封为护军中尉,可这大半年的时间除了跟随大王南征北战就是忙于替大王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没得过一点的空闲,甚至连大王赏赐的宅子都不知在何处。该领的俸禄也不知是有人故意叼难还是没到发俸禄的日子,至今没有看到一个大钱,如果臣不贪污的话,简直连一天也活不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问题在于不管臣是否收了贿赂,可臣从没因为收钱而徇私枉法过,我想这也许是那么多将领控告臣的原因吧。现今,既然有将领指控臣,那臣就请大王定夺。如果大王觉得臣还有用,大王就继续用臣。如果大王觉得臣没有用处,那就请大王准许臣弃官还乡,那些钱财都在臣的屋时,请大王没收。” 陈平一气把话说完,伏在地上深深的叩了一头,跪直身盯着李信的眼睛不闪不避。李信觉得实在有些愧对陈平,并没有人扣留陈平的俸禄,而是自造秦国的反来,关于大臣的俸禄发放兵卒的军饷发放,他都是按照秦制的一年一发放执行,像陈平这种没有干够一年的大臣官员,确实还没有领到俸禄。 “这事……你为何不跟我说?”李信道。 “大王日夜操劳的都是军国大事,此等小事臣又如何敢开口?” “你不是曾为将军吗?每次战胜的缴获都按比例让你们抽取,你没抽取?” “臣抽取了,但是帐下的那些兵卒们大多也未曾领取到饷粮,所以臣都给他们分了!” “真是难为你了!”李信下榻,把陈平从地上扶起道:“那些收受的贿赂,我就当赏赐赏给你了,另外再赏你黄金千两,今后就不用再收贿赂了。今天,经你这么一说,也给我提了个醒,从今日起,俸禄与军饷改为一月一发,从今往后所有的兵卒与将领再不用为钱而愁了。” “大王英明,臣谢谢大王了!”陈平又跪在地上叩了一个头,道。 “你今后,对于千长往下的责罚斩杀不用再向我请示,这就退下去吧!”李信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十八章 粮草无忧 陈平又封赏又放权,李信觉得这一下足以震住韩敬、领,心中高兴,满脸含笑的看了张良一眼。全//本//小//说//网这时又想起萧何奏报关中三郡遭受大灾的事情来,笑意凝结成一块寒冰,长叹一口气,道:“你说,关中三郡出现如此大灾该怎么办?” “是啊!”张良点了点头,手捧着萧何的那道奏令,细细的看了一遍道:“每斛粮食卖万钱,这可是划几十两黄金一斛,难怪百姓们要互相谋杀而食,如此高的价格臣这个当丞相的都买不起何况是普通的百姓?这些囤积居奇,卖以高价的奸商实在该杀。” “奸商们该不该杀,这是后话。刚才你说粮草乃小事一桩,说来听听该怎样解决大军所需以及赈济百姓的粮食。”李信脸色更加冰寒,两道眉毛都结在一起。如果军粮的事情无法很好的解决,他只能放弃与项羽在此对决的计划,撤回关内。 “唯今之计只能用军粮来赈灾了!”张良抬起头,道。 李信还当张良会想出什么样来的妙计来,谁知张良说出来的还是用军粮来赈灾。他更加不喜,道:“这还用你说,我不知道要想维持关中三郡的安定需要用军粮赈灾?项羽咄咄逼人,大战一触即发,使用军粮赈灾,必将导致‘阳’会战的大败,更会使韩信驻脚不前,如此一来什么都完了,动用军粮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地。” “大王息怒。且听臣把话说完。”张良道:“臣所说动用军粮,只是动用军粮的一部分,能够维持关中三郡百姓一月之用便可,不会影响到大王与项羽的决战。” “不会影响到?怎会影响不到!维持一月之用?你可知维持关中三郡百姓一月之用所需的粮草将会占到我们军粮的三成往上,这么多的粮食能不导致军中粮草供应不足?再说,就算撑过了这一个月。接下来该怎么办,关中三郡没有粮草食用还不是接着大乱?我不同意!”李信摇了摇头道。 “只要大王能答应供应关中三郡百姓一月之用,臣就敢拿脑袋保证关内局势趋于平稳,而且绝对不会影响到大军粮草地供应。”张良道。 所储存的军粮,满打满算只够出征的大军数月之用,如果赈关中三郡之灾的话,军粮仅够大军一两月之用,是无论如何不够三军耗用的。见张良说绝对不会影响到大军粮草的供应。,本来已打算退军入关一面固守一面赈灾的李信道:“哦,说来听听。” “巴、蜀、汉中三郡土地广袤人烟稀少,那里官仓殷实足够关中三郡的百姓食用,顺利渡过此次地大灾。可惜,出巴蜀三郡的道路崎岖,运送粮草的车马又稀少的可怜,致使巴蜀虽有余粮却无法解关中三郡之灾。如果大王能够下道命令,让关中三郡受灾无粮的百姓迁往巴蜀三郡,既可解了百姓受灾之苦。又可填实巴蜀三郡之地,开荒扩土,使巴蜀三郡变得如三秦之地一般成为天下的粮仓……” 张良说的太好了,李信忍不住就想起身击掌而歌。不过,正如张良所说的那样,要想把关中三郡的百姓迁往巴蜀。最少得给每个迁移的人一月口粮,仍会将军粮出现一道缺口,势将影响好不容易才与项羽展开地战争序幕。 “你说,发给他们一月的口粮又不会影响军粮的供应,这话怎讲?”李信道。 “韩信已在‘夏阳’附近集结,退之则影响士气,臣觉得应该全力保障他们的军粮供应,让他们打过黄河去。实现大王的筹划。” “保障了韩信军粮的供应,我们军粮地供应就会成了问题,你的意思是让我把此处的大军重拉回关内吗?” “不!”张良摇了摇头,道:“‘阳’是个伏击与决战的好地方。这也是大王为何以二十多万兵马而无惧于项羽近六十万兵马的原因。因为缺粮而把大军调回关内,一来项羽可能追击我军使我军大败,二来也丧失了绝好的战胜项羽的机会。” “你说的我也明白,可兵马无粮,这仗如何打?”李信苦笑一下,道。 “大王还记得敖仓吗?” 敖仓,就在‘阳’西两三百里之外,李信曾在那里打过一仗如何不记得?他点了点头,张良道:“敖仓所以叫敖仓,那是因为这里曾是政战六国时地一个粮草中转站。秦统一六国之后,这里也就失去了价值逐渐成为一县,自陈胜吴广起义后,大王与率军出关,此处又成为军事要塞,四处的粮草源源不到的流到此处,然后供应到秦军各部。此时,离秦亡不到两年,这里应该还留存有大批的粮草,如果大王派人马占领此处,然后疏通‘敖仓’至黄河地粮道,粮草足够大王数月所需。” “我怎把此事忘的一干二净?”李信伸手拍了拍额头,道:“不过,项羽入关时曾在此地停留,如果敖仓无粮呢?” “大王常说做什么事情都应该两手准备,怎么忘了陆贾临走之时曾告诉大王城东的任家屯有大批的粮草,为何不在任家身上想想办法?” “任家?”李信两眼射出凶光,道:“那个姓任叫清的老头,实在不识抬举,我三番五次派人前去征粮,并愿以高出市价的三成买粮,可那老头软硬不吃,竟敢不卖给我一粒粮食。我真想派李敢他们趁夜扮作强盗抢他娘的,还没动手呢也不知哪个事先透露了消息,申阳跑到我处劝说道任清是‘阳’遗老,有学问不说在河南国名气大的很,深得百姓的爱戴与豪强的尊敬,如果我要是得罪了他地话。在‘阳’呆不了一天,更别谈与项羽决战了。” “也许他是在等大王亲自上门拜见?”张良道。 “他哪来那么大的面子?”李信怒喝一声,转瞬又 :“不管他面子是否够大,可他手上有粮,看来我真一下。” “典客大人食其求见。”堂外传来亲兵悠长的喊叫,李信与张良相视一眼。张良道:“回来的好快,看来魏豹是不愿降了。” “不降也好,正愁没人开刀呢?”李信冷笑一声,道:“传。”. ::灰尘的脸上划出几道深浅不一地沟壑。 — “魏豹怎么说,可愿意降?”李信问道。 “臣无能,魏豹不愿降?”食其道。 “为何不愿降?”李信道。 “魏豹说大王目中无人态度傲慢。是一个没有真本事的人,被项羽打得连连败退。他说跟着大王这样的人没有前途,就连再见大王一面也不想见!”食其道。 “罢了!”李信摆摆手站起身道:“本念在他随我一同攻打‘彭城’的情份上想留他一命,谁知他却一条道走到黑宁愿往鬼门关闯。你去‘平阳’时,也是韩信在‘夏阳’集结大军的时刻,不知魏豹有何措施?” “韩信早已放出消息,说要强渡黄河。臣离开西魏时,魏豹亦赶往‘薄’,准备迎击韩信渡河大军。”食其道。 “数月之前,我们趁魏豹大军在外的时机曾在‘临晋’渡河奇袭‘蒲’。这一次。魏豹是学乖了,不等韩信渡河就赶往‘蒲’防御,看来是打算跟我们决一死战了。他集结了多少人马,使用谁为大将?” “魏豹征集全国壮勇,得兵甲近二十万,启用小将柏直为大将!” 柏直这人李信认得。是魏豹的姑表亲,今年不过十七岁。前次随魏豹一同攻击‘彭城’时曾经见过几面,此人可谓初生牛犊不畏虎,满肚子草包又看不起天下的英雄,总以为自己有多么地了不起。李信道:“什么?他敢用柏直为大将?为何不用老将周叔。” “周叔曾替大王说过几句好话,魏豹心中厌恶,因此不用!”食其道。 西魏国内如果真要找出一个有本事的将领,拔拉拔拉也只有周叔算是个人物。见魏豹不用老谋深算的周叔而用一个草包小将柏直,李信心中大安,笑道:“看来韩信这次能讨个头彩了,西魏兵的左右先锋将领是谁?” “左先锋冯敬。右先锋项它。”食其道。 “冯敬虽是秦国大将冯无择的儿子,不过他不是英布的对手。那个项它连名字也没听过,更非陈婴的对手。你速去‘夏阳’把这个她消息告诉韩信,命他一定要生擒魏豹,加外……”李信走到地形图前指着‘临晋’县左近‘夏阳’县的位置道:“虽然此仗我们必胜,但能以小损大胜绝不以大损大胜。你告诉韩信,我建议他让大军仍在‘夏阳’准备强渡黄河,可领数万人马前行到黄河上游八十里处的龙门山渡河,直奔西魏国国都‘平阳’。魏豹得知‘平阳’沦陷,定会抽走‘蒲坂’兵马前去攻打‘平阳’,此时‘夏阳’的大军依次过河,对魏豹形成夹击之势。这只是我地建议,该如何打让韩信自己决定。” “遵令!”食其连水也没有喝上一口,领了令又急急忙忙退出大堂,带着随从上马朝‘夏阳’的地方而去。 “这是我十来天所听到的最好一个消息!”李信笑了笑,道:“备车,随我一同去城东任家拜访一下任清任老爷子。 任家是个大家族,不算仆人,其家儿孙满堂人丁近百口。 任府的规模极大,‘水’县衙与其比起来就如一个草屋与青砖大瓦的房屋相比一样,五进五出的大院子在整个河南国境找不出第二个,更令人惊奇地是从秦灭六国到项羽分封天下,数十年间也不知有多少人马途经阳,可从来没有一支人马敢犯任家。 每天太阳出来的那一刻起,任家便摆上流水席,直到三更天席才散去,不管你贵为王候还是贱为奴隶,只要愿意随时可到任家吃个肚子鼓鼓。李信此次是轻车简行,除了赶车的御手外,只带了张良一人。下了车,门前伺候的家丁并不认得他,以为是来吃席的,领着进了门安排一张几案坐下,三荤三素外带一壶好酒很快就端了上来。 李信让御手与张良分坐左右,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旁边吃饭的人有很多,有些人是见过李信的,一边惊讶一个大王跑来任家混吃喝,一边赶快叫住伺候地仆人点明了李信的身份。 很快,任家的老大任泉与长孙任行便赶了过来,垂手请李信客厅说话。李信并不搭理两人,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不知任老先生为何不出来迎接?”张良十分客气的问道。 “家父年老体衰,本要亲自前来恭迎大王,可实在是迈不开步走不动道,还请大王见谅!”任泉一边说着话,一边心中感叹老父地神机妙算,漠北大王李信终于来求他任家了。 “既然他任家的大门都进了,以晚辈的礼节去拜见任清任老先生也是应该的?”李信站起身笑道,让御手出去照顾马车,随在任泉的身后朝任府后院走去。 任泉弯腰躬背连连把李信往后边让,穿过四道院子,经过后花园往第五个院子进时,李信突然发现这个后花园极大,大到花园正中的位置竟有一座高达百丈的土山,正对着廊道的这侧山峰正中的位置用血红朱砂写了两个大字——粮山。 “任兄弟家好大的手笔!”李信指着粮山笑道。 “不敢当!大王,请,请!”任泉谦虚了两句,把李信往第五进院子里让。(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十九章 奸商任清 五个院子比前边四个院子都大,里边有一座独立的大侧是仆人的耳房,然后是一溜的库房。//qВ5、c0m\大殿后边是寝室,北方正中为主寝,东西两侧为厢房。整座院子除了仆人所居的耳房与库房外共有大小房屋二十三间,不过这里显的很清静,空空荡荡的,似乎除了任泉、李信、张良三个人外,再无一人。 “请请……”任泉弯着腰把李信与张良往主寝里让,李信坦然的朝前走着,张良左右扫看,想发现这里边是否隐藏着什么危险。这里绝对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偏僻到连空气也都似乎凝固在一起,静悄悄,除了任泉的说话声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如果任泉突然发神经把李信、张良杀掉刨个坑埋了,保管过个一二十年也没有人会发现。 主寝大门前有九级石阶,暗合九九归一之数,李信拾阶而上,抬手正要去推屋门,两扇新刷了一遍青漆的一丈半高大门在吱吱丫丫声中洞开,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垂手候在大门两侧。 从门口往里望去,堂屋里所陈设的一切东西竟是那样的熟悉,正北靠墙处有张人高条案。上边摆着许多用瓷铜金银等材料制成的精美装饰品,这些东西都出自‘九原’郡李信所设的作坊。也只有‘九原’才能造出这么多新奇好看又有趣的东西,其他的郡县根本没有这么高的工艺。所有地东西每一件都是精品。原本是李信造来专供西边游牧民族王候用的,可见每一件的价值都不菲,加起来足可以再造一座这么大的院子。 条案前边摆着一张用红木制作的八仙桌,上边四盘八碟摆着造型雅致的甜点与时令水果,盛放地盘碟也非俗物,是那种半透明的上等白瓷制品。价格也是不俗。桌子两侧摆着两把太师椅,朝向门口的方向。 围绕着堂屋墙壁,立有许多的大件摆设,也都出自‘九原’郡作坊,就连挂着的帷幔也是‘九原’产的上好绸缎,猛一看还以为进来专卖九原造物品的一个商铺。堂屋正中的地方铺了一张虎皮,一个老头似坐似躺地坐在虎皮一角,两眼微眯瞧着虎皮上边摆放的一张矮脚小桌。桌子上置着一副已接进战局尾声的象棋,老头一会挪动一下对方的棋子,一会又挪动一下己方的棋子,自得其乐的发出呵呵轻笑。 “父亲,漠北王到了!”任泉站在门口朝里鞠了一躬,两手拱在一起道。 “哦,李大王亲自,蔽舍顿感篷壁生辉。老夫素有腿疾,不便起身相迎,怠慢之处还请大王见谅!”任清手握两颗棋子。朝李信拱了拱手,并不正眼相看,仍在盯着面前的棋局。 “原来是我的一个粉丝啊!”李信心中暗道一声,瞧着满屋子都是九原造的东西,心想这次粮草的事情有谱,走到虎皮前脱了鞋坐下。 棋局上敌我双方攻伐地正紧。已成拉锯之势,李信瞧了个大概,发现自己所面对的这方稍占上风,如果任清水平不高的话或许能胜,笑笑道:“一个人下棋终究寡然无味,不如由我陪老丈走上一盘如何?” “你已经输了,还下什么?”任清摇了摇头,道。 莫非这老头竟是高手不成?李信抬头看了任清一眼。又低头把棋局反复琢磨了两遍,感觉自己这方的胜算应该在七成往上,只要小心应付,多想两步后手。老头就是换成韩信也不可能赢他。他嘎然一笑,道:“老丈何出此言,照这样走下去不出十步,我将形成马后炮之势,而您大军全在我方腹地,解无可解调无可调,怎么可能赢我?” “因为你无粮草,领着一群饥兵,莫说十步赢我,走上两三步人马都饿死了,拿什么来赢我?而你看我这方,粮草供应充足,而且人马都已杀入你的腹地,只要我愿意,想怎么赢你便怎么赢你。”任清呵呵一声怪笑,抬头对任泉点了点头。任泉快步走到老头身后,扶着老头在右手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大王能够屈尊光临寒舍,想必就是为了粮草而来,请坐,我们一边喝茶一边细谈!”任清伸出右手朝空着地太师椅一指,然后给任泉使了个眼色。任泉会意,对张良拱了拱手道:“张丞相请,我们外边喝茶。” “任老先生既知我为粮草而来,还请任老先生帮我解了这燃眉之急。”李信走到太师椅前坐下身,道。 “我任家所拥有的粮草足够大王的兵马所用,不过这价钱方面吗?”价钱吗,实在有些……” 服侍的少年端上茶来,李信亲自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老头,道:“价钱方面好说,老先生请开个价,我一定会满足老先生的。” “这个不忙谈!”任清接过茶,轻轻吹了吹,浅浅尝了一口道:“大王可知我任家为何屹立数百年而不倒?” “不知道!”李信摇了摇头,道:“愿听老先生详谈。” “任家有句古训,说的是要想富得存粮。粮食真是个好东西,不管你贵为君王还是贱如草民,只要有一顿不吃饭就会饿的心神不宁摇尾乞怜,是个能快速暴富地手段。可任家要想富,在天下清明百姓安康的情况下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得感谢你们这些发动战争的君王,也只有在天下大乱地情况下,我任家才能富比天下。然而任家另有一条古训,说的是富不可以不仁。为何要这样呢?因为富者通常会遭到别人的忌恨,如果不仁的话,安全就会得不到保障。所以,我们任家在风调雨顺之是就摆流水席。把游侠豪士紧紧地拉在任家周围,使得强盗小人不敢觊觎任家。到了灾 ,任家又会开仓放粮,救济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收就是任家屹立百年而不倒的秘密。大王可听明白了?”任清道。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多施仁义,不可学嬴政与项羽那样残暴?”李信道。 “仁义立于一室则可富一家,仁义立于一国则可强一国!”任清点了点头。 “多谢老先生指点,将来我要得了天下一定会以仁义治国。现在,我军粮草告急,还请老先生慷慨解囊,李某一定不会忘了先生的大义的。” — “粮食好说,大王要多少给多少!”任清嘴角挂笑。顿了顿,道:“在商言商,我是个商人,免不了要谈钱这么庸俗,价钱方面还请大王给出个价吧。” 上次派人来谈,在市价地基础上加了三成任清都不同意,这次应该出多少?李信想了想就报了加四成的价格。任清张嘴就乐,露出已没一颗牙齿的嘴道:“不知大王所说加四成的价格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我当然十分乐意,可是就怕大王没有那么多钱支付!听说。关中三郡遭了大灾,粮食已卖到一万钱一斛的天价,如果在此基础上加四成,我任家可就真的富可敌国了。” “当然是按当地的价格,岂能去按关中三郡地价格。”李信惊讶于任清消息的灵通,自己才刚得到奏报。没想到他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如果项羽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岂不是就要在这两天对他进行猛攻? “大王如果是按‘阳’粮价的话,那我就迟上月余再卖,不过为了能让大王抵御项羽一月,老夫愿给大王指点一条明路!”任清道:“此处往西有个叫敖仓的地方,那里尚有不少存粮,足够大王一月之需。大王可令申阳派兵押送粮草解来阳。以解燃眉之急。” 李信不得不把任清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怀疑这个老头并非自称的商人,而是隐藏在民间的一个奇才。道:“不知老先生为何要等月余再卖粮食。” “看来大王并非做生意的人才,岂不闻坐地起价之说!”任清道:“大王与项羽之争非一月可解决之战。必会拖上三五个月。战前,双方为了战稳阵角,会征民夫挖沟垒营形成僵持之势。战中,兵力消耗巨大,定会强拉民夫充军立于不败之地。战尾,应征的青壮将被征完,这时连未到入伍年龄的少年与已出入伍年龄的老年也会被拉入伍中,进行最后地决战。如此,应耕的土地无人耕种,应收的粮食无人收割,‘阳’附近千百里之内百姓将会如关中三郡一般陷入一片饥中,粮价亦会飙升到一万钱左右,那时卖粮岂不是要大赚。” 一万钱一斛,这场仗打下来所需粮草绝对在几十万斛之上,那时欠下任家几十亿钱的帐,就算得了天下没有三五年也还不清所欠任家的帐。 “这老头真是天下最大的奸商!”李信在心中暗骂一声,不过一万钱一地粮价无异于天方夜谈,除了疯子之外没有人会上任清这个贼当。李信不是疯子,所以他打起说服任清的主意,笑道:“老先生教我仁义,也是想天下安定之后百姓能过得好。如果这次我败了,老先生觉得自己有把握说服项羽行仁政吗?” “这个只怕不能!”任清摇摇头,道。 “你任家靠囤积居奇来暴富,又靠仁义来消除天下人的忌恨,这个平衡点十分难掌握,试想老先生一死,儿孙如果没有你这套本事,任家将会迅速的土崩瓦解,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老朽也常为此事苦恼,不知大王可有解决之道?”任清眯着眼笑道,右眼的角缝里露出一道智慧的光芒。 “我觉得任家应该找个人来当靠山!”李信把背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笑道:“如果老先生能助我打败项羽地话,天下便是我的,那时可封先生为全国商运大啬夫,你便可摆脱私商的名份,有官府给你撑腰还不是世世代代都可享荣华富贵?” “谢大王赏赐!”任清从椅子上挣扎下去,跪在地上连叩三个头,道:“臣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得到大王这句赏赐。如今大王即封臣为大啬夫,臣愿将所有的粮食捐赠给大王!” “起来吧!”李信笑着把任清扶起,笑道:“能为大啬夫也是看你地本事,并非你拿粮食来要挟我就能得到的。这个大啬夫之职,你们家可以世袭,所谓虎父无犬子,相信你的儿子孙子也如你一样的奸诈。” “谢大王之恩,总算了了一桩心事!”任清冲着门外把任泉叫进来,道:“快叫人把粮山里藏的数万斛粮食运到军营,另外去附近县城把所储的粮食全部调运来‘阳’城。” “是!”任泉领了令,朝李信弯腰拱了拱手,道:“大王请!” 李信前脚迈出大门,回头指着那副残局,道:“这下我准能赢你了吧!” “大王鸿福在天,一定可杀得项羽人仰马翻。”任清一手扶着桌角,一手道。 出了任家大门,上了马车,张良憋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大王以什么价格买到任家的粮食。” “一个大子没花!”李信忍不住哈哈大笑两声,摇摇头叹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任清这个奸商做了这么多事,只不过是想混个官商的名份罢了!不过他这一步棋算是走得极对,天下之大国家之多就如天上的繁星一样多,等我取得了天下,有这样的一个奸商给我前往各国做买卖,我们中国一定会成为天底下最富有的王国。”(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二十章 京索困战 食其马不停蹄的赶了两天路,就在他感到自己即将崩情愿立刻便死也不愿在马背上再呆上一刻钟的烦躁时,终于来到了‘夏阳’城。 ‘夏阳’城至‘临晋’城这一带已经聚集了漠北三十万大军,陆地上人声鼎沸,水里边千船万舸,一片繁忙的景象。好不容易,在亮明身份后,一个千长领着食其来韩信临时大帐——‘夏阳’县县衙。 大殿内以及庭院四周到处堆满空酒瓮与空酒坛,可见最近韩信为了鼓舞土气也不知摆了多少宴席喝光了多少酒,让食其奇怪的是韩信为什么不把这些酒瓮与酒坛丢弃而要堆放在衙门里,更让他奇怪的是有近千名兵士正在忙碍的用泥把这些空酒坛子封好并在上边涂上一层蜡。 “也不知搞这些东西有何用处?”食其在心中大摇其头,于县衙大门口的一个耳房内找到韩信。 韩信正忙着,见食其大驾光临,放下手中的公文,吩咐亲兵去催促人马赶快把空酒瓮空酒坛准备妥当,站起身朝食其拱了拱手,十分客气的道:“典客突然到访,可是大王有最新的命令下达?” “那倒没有!不过我刚从魏豹那里回来,先去见了大王。大王听我说的几个消息十分有用,便让我火速前来告诉韩大将军一声,希望对将军的这次攻击有所帮助。你瞧这一通路赶地。两天一夜未曾休息,连水也没喝上一口,嗓子眼火辣辣的难受……”食其一边说着,一边在离韩信进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甩起大袖使劲扇了两扇。 “是我怠慢了大人,来人。上茶!”韩信朝门外吆喝了一声,回头笑脸相迎,道:“送来敌方可是主将为谁的消息?” “韩将军不愧有大将之才,也难怪大王会如此放心的把数十万大军交由你来统带。”食其奉承了两句,道:“将军猜的没错,我来此处确是告诉将军敌方主将为谁地消息。这一次,魏豹任命柏直为大将,率领二十万人马屯于对岸的‘蒲坂’准备趁将军过河未稳一击而胜。” 西魏国把兵马调到‘蒲坂’。韩信早已得知,只是不放心食其所说是否属实,道:“你能确定魏豹用的是柏直而非周叔?” “我敢拿脑袋担保,这次西魏国带军出征的是柏直并非周叔!”食其肯定的点了点头,不经意间他发现韩信的脸颊因兴奋而现出一抹红晕来,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柏直,一个乳臭未干不成材的小娃娃罢了,魏豹这次明摆着要送我这场大胜!”韩信颔首叹道,满腔豪气顿生:“就是他用周叔又如何,不过麻烦一点罢了。典客。我准备明日渡河,典客大人如无要事,不如在此歇息一日,明日再走?” “韩将军不留我我还真不敢再此久呆,既然韩将军留我在此,那我就多呆上几日。瞧一瞧将军是如何大破魏豹,向大王禀报战绩时也好有个说道。”食其干笑两声,拱拱手准备告退找个地方先歇息一下。脚才迈出两步,他又想起一件事情来,道:“大王还有个交待,嘱咐你切不可伤了魏豹的性命,一定要生擒他。对了,大王还说。你应该出奇兵,亲率几万精兵由此向上去龙门山渡河,抢占西魏国都‘平阳’,引得魏豹回救。如此可对魏豹形成两面夹击之势。不过大王也交待了,这仅仅是他地建议罢了,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具体该如何打还得将军自己拿主意。” 韩信为何要准备那些空酒瓮空酒坛,为的就是让大军在此佯装集结吸引西魏国的所有兵力,自己则率一支兵马以空酒瓮空酒坛架起一座浮桥,从别处渡河而过,直取西魏国国都‘平阳’。他所选择的地点正是龙门山附近!听完食其的一番话,韩信一愣,暗叹当初依靠他才可打胜仗的李信,如今已不再需要他,一时间心里酸甜苦辣咸诸味皆有,但这也只是在一闪念间,随即微笑道:“大王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怎会没想到此声东击西之计……”等到把食其送出耳房找了个清静处消息,他又在耳房内发了一会呆,站起身出去查看架浮桥所需的空酒瓮、绳索、木板是否准备完毕,并督促将领们抓紧准备。连他也没有察觉今天自己的脾气有些大,说话的声音也别平常提高了八度,就如换了个人一般,吓得那些兵卒们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手脚更加麻利地准备起来。 .>迷糊的双眼朝窗外一看,天黑得吓人。在亲兵的带领下来到‘夏阳’县校场,那里聚集起三万左右的人马。借着校场四周点亮的火把,食其发现这支人马的装备有些怪异,除了必备地武器装备之外,每个人身上还多了许多看似无用的东西。兵卒们以伍为单位,伍长身上背着一捆粗大的麻绳,士兵们后边背着一个空酒瓮或空酒坛,五个人还合夹着一块三尺宽丈余长的门板。 韩信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话不停歇的接着道:“……这次的任务极其重要也极其秘密,现在是三更时分,天色阴沉星月不见,为了不让对岸的西魏兵发现我们的影踪,行进地路上一定要保持安静并且不许点火把。身为伍长的人,要照料好一伍人马,身为屯长的人要照料一屯人马,身为千长的人要照料好一千人马,全力以赴不使一兵一卒掉队。好了,我要说地就这么多!现在出发,目标龙门山。” “韩将军这唱的是哪一出?”食其登上高台。站到韩信地身边,指着兵卒身上的那些物件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 知。”韩信请食其上了马,两人并骑而行,至第方赶到龙门山附近。 一队大约百人的游水好手在黄河里把麻绳结在一起,绑上空酒瓮与空酒坛。上边又铺上木板。只用了大约不到两个时辰,三座浮桥昂然架通黄河两岸,吃饱喝足了的士兵整理装备依次顺着三座浮桥过了黄河。韩信一边令传令兵前去通知夏阳的英布、陈婴率大军准备渡河,一边伸手请食其过河。 “我说韩将军整这么多空酒瓮、空酒坛子干什么,原来早就胸有成绣,胜算在胸!看来大王是多虑了。”食其哈哈一笑,与韩信相携过了河,三万兵马无一损伤。快速的朝西魏国都‘平阳’而去。 西魏国兵马,除了部分被项羽收编应付‘阳’战事外,其余地全被魏豹拉到了‘蒲坂’,‘平阳’城虽贵为都城,守城的人马也没多少,韩信大军自是轻轻松松入了城。就在韩信踏入西魏王宫的那一刻,‘阳’城外‘京邑’与‘索邑’两处同时遭到项羽数十万人马的冲击,几攻不下之后,李信凭借有利的地形在比敌人少了一半兵马的情况下与项羽军形成拉据之势。 这场仗一打就打了月余。那五十多万人马在李信手里跟乌合之众无异,到了项羽手中却成了五十多万死士。如果不是他们只知凭一己之勇冲杀,而李信兵马又是精锐,依靠有利地形结成大阵相拒,半月前就被项羽人马给杀了个干净。 双方的死伤十分剧大,每一寸土地都被血水所浸泡过,无论是哪方。要想前进一小步都会付出惨重的伤亡。仗打到这份上,拼得就是看谁能捱得更久一点,项羽把周兵县城地青壮都已征集干净,人数勉强保持在五十万左右。李信从关内往‘阳’调人马,兵马也保持在二三十万之间,不过因为关内新近遭受到的大灾,又是两线出击,调来的人马年龄越来越大。战力也越来越不及先前的二十万精锐。 “我还是有点低估了项羽,时间拖得久了对我们有利又不利,利在韩信能腾出手来,不利在‘阳’战局敌强我弱。应该想个什么办法速战速决。最少得让项羽从此处退却,容我们喘上一口气来。”‘阳’城县衙大殿内,李信指着铺地地上的阳周边地势图道:“今日韩信来报,他已经生擒了魏豹破了西魏的十数万大军,问我用不用他前来相援!” “这是真的?”近一个月来,一直领着兵马在‘京邑’、‘索邑’与项羽兵马死磕的韩敬等将领,闻此言心中大喜,相视而笑后,韩敬道:“大王,‘京邑’与‘索邑’如同‘阳’的两扇大门,如被项羽所破,‘阳’将无险可守。臣觉得应调韩信主力前来相援,如此可保‘阳’立于不败之地。” “不!”李信道:“几日前,陈余给我写了一封信,说我以一个假张耳骗他出兵,他将集赵代两国人马前来‘阳’助项羽灭我。所以,韩信不能调,调之陈余很可能尾随相击,导致韩信兵马大败,这里的局势只能靠我们死顶。只要我们能守到韩信破了赵、代、燕三国,渡过黄河截断项羽地粮道,那时便可大胜项羽。况且,我们真正的敌人是楚国的大军,这是需要韩信前去牵制的。” “可……‘京邑’、‘索邑’两道防线岌岌可危,臣等担心万一守不住……”韩敬道。 “我们打不动了,项羽同样打不动了,现在就得拼最后一口气,看谁先坚持不住!”李信道。 “要不……”李敢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我们骑兵还有七万,分出一半前往助韩将军他们御敌!” “万万不可!”韩敬、周勃等将领同时摆手道:“‘阳’城的安危全在你们地身上,怎能分兵?” “是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李信道:“让你李敢前来‘阳’,是对付项羽的骑兵的,不是让你对付步兵的!” “仗已打了一月有余,连项羽的面都还没有见到,他究竟躲在什么地方?”张良沉思道:“以项羽之勇,仗打月余不见其踪,这不是他的风格!我看项羽也是没料到大王突然会如此强硬,以多出大王兵马一半的优势却拿不下‘京邑’、‘索邑’两地。再加上,韩信东击魏国,共敖、吴攻打‘彭城’,这两件事情也使得他大吃一惊,在后援兵马很难快速调来此地的情况下,他也想给大王致命一击。” “这就如同两个使剑高手对决,前边所作地一切只不过是在扰乱对手的视线,真正的对决是亮剑的那一刹那!我们地剑是李敢的七万骑兵,项羽的剑是他那三万骑兵,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逼项羽出剑,先毁了他的剑再说。”李信脚踩在地形图上,迈过了‘京邑’与‘索邑’两个地方,最终停留在‘阳’东三百之外的一个叫‘武强’的地方,此处距当年张良刺杀始皇帝的所在‘博浪沙’不过数十里地。他道: “如果我是项羽,必会把对手屯在‘阳’里边的兵马全部吸引出‘阳’,困于‘阳’南边的‘京邑’与北边的‘索邑’,而剑则藏在‘武强’,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出击‘阳’,一战而胜!” “您是说项羽藏在‘武强’?”张良问道。 “应该就在武强,可以派出探马前去刺探。”李信道。 “如果项羽真的藏在武强,这仗就好打了!”张良笑道。那里的地形他十分的熟悉,如果在‘武强’附近比剑的话,胜算十足。 第五部 灭楚 第二十一章 仁义之师 余写信给李信,说要派大军前来助项羽并非是因为愤是说得出做得到。/Βm/在韩信拿下魏国不久,前边开路的代国七万人马已赶到离‘平阳’不远的‘阙与’附近,统帅是赵国一代名将夏说,陈余破常山王张耳时他立了首功,现为代国丞相。 韩信的三十万大军,有一半还停留在‘蒲坂’附近,一小半仍在做着打扫战场看押俘虏的琐事,留在‘平阳’县的只有从龙门山渡河的三万人马。得益于这些年对兵马的刻苦训练,再加上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对于压城而来的代军以及紧随其后的赵军,凭三万人马守城的韩信一点也不怯。他筹划着用个什么办法靠比敌人少了一半有余的兵马大破‘阙与’的七万代军,一个谋土道: “厉来将军用兵都是多多益善,这一次是想以少打多,不等兵马聚齐就要与夏说开战?” “以精兵击一弱旅还用得着以多胜少?”韩信从魏豹的王榻上站起身,走到地形图前,道:“夏说自号仁义,从不打不义之战。有时候我常想不通,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能成为一代名将?天下哪有不义之战,胜利的那方说自己是正义的失败的那一方还能反对?命都没有了,他拿什么反对!” “自古以来还是有三场著名的仁义之战的!夏王朝第一帝文命,商王朝第一帝子天乙。周王朝第一帝王姬发,他们所发起地战争都是仁义之战……”这个谋士也算是孔子的门徒,鼓吹起仁义来自然是一套接着一套,却没发现韩信一听他谈起仁义一张脸已变得黑沉,正要宏篇大论的证明仁义对战争胜负所起到的决定性作用,韩信一声怒喝: “仁义。够了!这三场战争又有哪一场不是靠诡诈的计谋赢的?王姬发没有姜尚他能击败商纣取得天下?无论是保卫国士不让别国侵略疆土,还是为得土地发兵攻掠他国,只要是战争,本质上虽有些不同,但战场上两军对阵又有什么不同?战场上短兵相接,枪来戟去,血流成河,为了能保住性命。不管你是圣贤还是禽兽,是代表正义地还是代表不义的,每个兵卒都会竭尽全力的置对方于死地,绝不肯把性命送给敌人。天下没有一件东西能与胜利相比,战争尤其是这样,只要你胜了,想把对方说什么都行。所以,两军一旦开战,只有智慧之师、勇敢之师,哪有什么狗屁仁义之师。取得胜利的那一方自有人来称颂他是仁义之师。所以仁义不是自己封的,它只会附在胜利者的身上。” 谋士见韩信狂怒,知道一时半会没有办法说服,再说下去只怕韩信会一时恼怒斩杀了自己,讪讪一笑,找了个理由退了下去。食其听罢韩信的这番言论。忍不住鼓掌道:“将军这番辩仁义与不义,只辩得那些‘礼义廉耻仁义道德’常挂嘴边的儒生们哑口无言,含羞而退,实在是大快人心!妙也,妙也!现在,常有一些跳梁小丑想教大王仁义,真该让大王也来听听将军地这番雄辩!今日,我就要押解魏豹前去‘阳’交给大王。临行之前我想知道将军会如何对付夏说这个假仁假义的仁义之师。” “这个好办!我打算亲率一万兵马前去‘阙与’诱夏说出来,然后让剩余的两万人马从两翼出击,三面夹击夏说的七万人马,如此可胜也。”韩信道。 “好计策!可是……”食其面露担心之色。顿了顿道:“将军亲自诱敌,万一夏说以七万大军把将军围困起来,将军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我料夏说不会围困我!”韩信呵呵而笑,十分自负的道:“夏说此人一根筋,念念不忘所谓的仁义,怕别人说他不义自会与我军对垒而不战,等我军来够七万人马后方始开战。我攻其不防破其不备,三万人马足矣。” “我一个说客,军事谋略方面难攀将军的项背,将军既然有把握,看来破夏说只在弹指一挥间。不过临行之前我有一事需明告将军,也好让将军有个防备。”食其道。 “还请典客指教!”韩信十分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道。 “我常去赵代二国,发现代国的兵马制度与各国兵马皆不相通,诸国多使用募兵制或是屯兵制,最多是两制齐用。陈余使用的却不是募兵制,亦不是屯兵制,而是沿袭古齐国地抽兵制,将军对战之时还需小心。”食其说罢,拱了拱手退出王宫大殿,只留下韩信坐在王榻上喃喃了一句:“抽兵制!” 说实话,韩信打心眼里看不起西魏、赵、代、燕、齐等诸国的兵马。李信兵退‘彭城’,百万兵马被项羽三万骑兵尽破,这更说明了诸国兵马乃是乌合之众,加剧了韩信对诸国兵马的看不起。当李信一道召令让他从西往东连破西魏、代、赵、燕、齐等诸国兵马,他本来打算只带十万精兵就够了,不过事后想了想,手握重兵有手握重兵的好处,也就对李信调拨来的兵马照单全收。 “抽兵制?陈余怎么到了这个时候突然用古老的抽兵制,如果真是这样地话的确是有些不好对付。”韩信又喃喃了一句。 所谓抽兵制,可追溯到齐恒公时代。那时齐国尚小,为了争霸天下,管仲给他想了个抽兵的办法。具体是这样的,把全国的百姓以五家为一轨,设轨长一名。十个轨合在一起,称之为里,设一个里司。四里为一连,设连长一名。十连为一乡,设良人一个。如此,五户人家为一轨,每家出一个壮年,这五个人编成一个伍,由轨长率领。十轨为一里。这五十人 了一个小戎,由里司率领。四里为一连,一连就有成一卒由连长率领。十连为一乡,也就是说一乡有两千人,组成一旅。由良人率领。五乡为一帅,所以有一万人,组成一军,由一个大将率领。 平时,农忙时这些人以里为单位,保护村庄地安全以及做一些简单的征战训练。每月,以乡为单位组织一次较大的训练,教兵卒们攻战之法以及阵形地排列。每年有两次大规模的训练。第一次是在春耕之前,以帅为单位集合起一万人马,演连大军的阵形配合。第二次是在秋收之后,也是以帅为单位集合起一万人马,练习如何冲锋陷阵。 — 这样兵制地好处是显而易见地,同一卒伍的士兵,他们从小时候就一起居住,长大后又一起游玩,祭祀时互相祝福对方,有死丧时互相勉励彼此。真正做到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人哭泣众人同哀。一旦打仗,很自觉得他们都会用自己的性命保全对方的性命,而活着的人为了替死去的人报仇,抛弃掉所有的惧怕,以大无畏地勇敢去杀死敌人。即使是在夜里发生了战争,只要有一个呐喊一声。熟识的人就会往他身边相聚,不至于会被杀散。 然而,这样兵制的坏处也大得很,它把每户人家都牢牢焊死在原处不得迁移,一个小小的改变就会牵动整个军制。而且这些兵马调集起来极难,没有三五十年的磨合形成不了战斗力,最致命的是无法大规模征兵,只适用于小国。所以。当诸多的小国被兼并之后,尤其是到了战国七雄的时代,每次战争动辄几十万上百万兵马,靠抽兵制根本无法满足战场的需要。于是各个国家都放弃了抽兵制而改用募兵制或屯兵制。到了秦统一六国之后,募兵制也逐渐的退出历史舞台,除了在战争时期才启用,平常所使用地全是屯兵制。这样一来,既可把土兵完全从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专心致志的练习格杀之术,成就一支精兵,到了战时又能极快速的组织起人马,靠人数的从多来左右战争的胜负。 按说,韩信三万精兵的战力比夏说七万由抽兵而得来地兵马战力高得不止两个档次,可夏说的人马都是乡里乡亲,互相之间十分熟识,一旦杀疯起来凭三万战七万又没有十足的把握。 “抽兵……陈余啊陈余,你怎会启用如此古老的兵制?夏说,你不是仁义之师吗?要等我七万人马到齐才开战,那我就给你七万人马开战,七万如果不够,再给你七万如何?”韩信心中暗道,嘿嘿一声冷手,写了两道将令。第一道将令命暂守‘浦坂’的陈婴兵分两路,一部接防英布打扫战场看押俘虏的活计,一部速来‘平阳’。第二道将令命英布率旗下所有兵马前来‘平阳’,将手下任务全部交由赶来的兵马接手。 ……深居‘阳’县衙的李信连派十二路探马前去打探‘武强’地消息,可这十二路探马合计四十八人就如泥牛入海,再也不见返回。没得到消息就是得到了最有用的消息,此事从侧面也反映项羽应该就在‘武强’,不然‘武强’周围不可能密不透风、鸟飞不进。 “‘武强’西百里,就是这里!”张良指着地上的地形图,道:“这个叫‘煮枣’沟的地方应该是个伏击地好地方。‘煮枣’沟虽带了个沟字,可这里并没有沟,是个十分适合骑兵作战的平原。妙就妙在这处平原并非一望无垠,两侧有两片硕大的枣林,枝叶茂盛密密麻麻,绝对可藏得下数万骑兵。” “你说项羽究竟在不在‘武强’?”李信并未去看张良指向‘煮枣’沟的手,而是盯着张良的双眼问道。 “种种迹象表明,项羽就在‘武强’!”张良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道:“就算他不在‘武强’,三万骑兵肯定在‘武强’。” “你说,怎么才能把项羽从‘武强’引出来与我们的骑兵决战?”李信把眼往门外一扫,见食其快步朝大堂而来,笑道:“你别看我每天跟没事人一样,其实我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一种煎熬,不过这种煎熬似乎马上就要结束了,希望魏豹能把项羽给引出来。” “大王!”食其走入大堂,掩嘴嘻嘻而笑,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韩信在河北战场大显神威,没等魏豹率兵赶到‘平阳’,后边赶到的漠北雄狮已把魏国兵马团团围住,生擒了魏豹。” “魏豹可好?”这个消息李信早已得知,道。 “魏豹好的很,能吃能睡,只是精神头有些不好。这一路上啊,臣试图与他说话,问问他为何不归顺大王走到今天这一步。嘻嘻,可是臣说上十句话他也不说一句,整日里哀生叹气的,就如死了亲娘老子!”食其又是掩嘴一笑,道:“大王可要把他带上堂来好好羞辱他一番?” “把他先行看押起来吧!”李信道:“韩信现在所忙何事?” “陈余派夏说为大将,正在‘阙与’准备攻击‘平阳’,他正忙着如何对付夏说呢?”食其把‘平阳’附近的局势一一说了,李信哈哈而笑,道:“夏说不足为虑,相信韩信战他易如反掌。只是……我怕韩信连胜两仗,犯了轻敌大计,最后裁在陈余的手上。听说新近有个叫李左车的人投靠陈余,各种迹象表明这人对军事颇有研究,得让韩信小心提防才是。你先下去吧,过几日再替我去见一见韩信。”(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二十二章 兵者,诡道也 了把项羽引将出来,李信把魏豹囚禁在‘煮枣’沟附上,看押魏豹的为猛虎骑兵营以及两万普通骑兵合计为三万人马,数量与项羽的骑兵相等。全\本//小\说//网暗地里,枣林之中还暗伏有四万骑兵。 项羽当大哥讲义气是出了名的,李敢把魏豹架在营前轮番的折磨,盼望着用已投靠楚国的魏豹把项羽吸引过来。一连过去三天,‘武强’仍如以往一般,没有丝毫的动静。 三天!三天已是躲藏在枣树林骑兵所携干粮的最大限度,三天无果,李敢无奈的收起骑兵返回到‘阳’,半路上魏豹不知这样的折磨还会持续多久,趁看押的兵卒不注意咬舌自尽。 京索两邑的战争还在继续,不过经过漫长的厮杀两军已不像先前那样寸土必争,双方各自占据有利的地势相持起来。每天一大早,如同例行公事一般双方的帅营会在同一时刻响起战鼓声,一支人马从营中冲出往对方营地杀去。两军与两阵中间的位置相遇,在进入对方弓弩射程之前停了下来,象征性的比划两下,各退一里,直等到傍晚鸣金收兵回营。 如此过了月余,天气渐渐转凉,突然有一日‘煮枣’沟周围的枣树林起了一片大火,大火一直烧了三天三夜,当枣林成为一片灰烬,飘散在上空的浓烟散尽,项羽派使者给‘阳’城里的李信送来一封书信。上边写着几个苍劲有力地大字——三日后,‘煮枣’沟决战!…… 韩信以多于夏说两倍半的兵力,全歼‘阙与’附近的代军,夏说亦被英布斩成两段。之后,抰大胜之勇,韩信领大军缓缓而行率领数万兵马急攻赵国。这一日来到一个叫‘番吾’的地方,离赵国都城不过二百多里。 太行山脉连绵千里,中间共有八断,形成八个被两山紧夹的天堑,是八个易守难攻的军事天险。‘番吾’正前方就是太行山地第五断,山凹凶险的跟一口井一般,遥遥看去四周一片寂静,说不出的诡异凶险。 韩信暂时把大军停在‘番吾’。一边等后边跟随的大军前来,一边派出探马打探敌情,以防赵军在此安下埋伏。那一边,赵王宫大殿内,赵王歇、丞相陈余,国尉李左车早已得知韩信全歼夏说大军以及屯军‘番吾’的消息,三人加紧商量着对策。 “不知此计是否可以成行?”陈余长叹一声,他已把三十万东拼西凑起来的兵马全部安营于太行山这道关隘附近,准备全歼韩信亲率的这支人马。若想保住赵国与代国的安危,只能凭此战胜了韩信。不然终有被韩信所歼之危。 “大王,丞相,臣此计必能成行!”李左车十分自负地站起身走到地形图前,道:“首先,丞相大人以张耳之事迁怒于李信,迷惑李信赵、代两国大军将去相助项羽。使得韩信误以为我们已倾全国之力,境内空虚容易趁虚而入。其次,丞相大人为了钓韩信上钩,一下子送去七万人马并带上夏说的一条性命。韩信得西魏、‘阙与’两次大胜,心中必会看不起大王与丞相,急不可耐的不等大军而率数万人马犯境。如今,瞧其屯兵‘番吾’的架势,他已相信我国空虚与丞相亦是个不堪一击的蠢货罢了。只是担心于凹口有埋伏方迟疑不前。” 李左车说自己是个蠢货,陈余虽知这是他的无心之说,但心中终究不喜,道:“你说要率三万兵马。等韩信过了凹口,攻击敌人的粮道以及阻敌大军,不使后续敌军通过凹口。可我仔细又考虑了一下,韩信这次前来所带领的兵马都是训练多年的精兵,万一挡不住,岂不是要功败垂成?” “韩信粮道被劫,又被丞相的二十万大军围困,后续大军必然会着急于通过凹口解救韩信。关心则乱,乱则无形,敌军数量虽有二十多万,又是一群经过多年训练破西魏兵马亦如反掌地精兵,但在大乱之下士气将会降到极低。臣所率兵马不到三万,行上阻韩信下阻敌援大军之任,看似不可能完成,其实凭借凹口天险又在敌士气低落之时,应有八成往上的把握!”李左车道。 “八成?八成!辛苦筹划多时,又搭上我七万将士的性命,竟无十成胜算!这……如果一战不能胜,让我有何面去见地下的夏说?”陈余十分伤感的道。 “今日之事,不行此计无一胜算,赵代二国终将被韩信所灭。赔上夏说的一条命,把胜算一下提高地八成往上,我想就算我们败了,夏说也不会怪罪丞相大人的!还请丞相大人收起妇人之仁,暂且别为泉下的夏说与数万将士伤心,只有战胜韩信才是能他们最大的安慰。”李左车道。 “国尉之言,应该是目前来说最好的计策。可寡人担心,要是韩信不上当非等大军聚齐之后才通过山凹又该如何?要知道,背水一战他可是连使了两次,一次在河南地大破匈奴兵,一次与刘邦战大破张耳军,他还会第三次使此背水一战?只怕不太可能吧!”赵歇听陈余与李左车说了半晌,开口道。 “回大王,臣料定韩信一定会再使背水一战之计,如果我们再放出一点假消息的话,既可迷惑韩信让他不知我的行踪,又可坚定他再行背水一战的计划!”李左车道。…… 探马回报,前面凹口与太行山上不见赵军一兵一卒,赵军全在凹口北百里开外地一处营垒之中,与垒对望数十里外鬼使神差的还有一条不大也不小的河流——桃河。更重要的是,事先安插隐藏在赵国各县,以商人等身份为掩护地探子,不约而同地送来一道消息。说的是陈余拒绝李左车断韩信后路的诡计。说什么他赵、代两国是仁义之师,不正面大败韩信兵马而使诡计取胜,各国都会看不起他,要与韩信在赵国境内决一死战。 “真是有什么样的臣子就有什么样的大王,陈余,哼……”韩信从鼻端发出一声冷笑。将探子的奏报交于帐内地英布、陈婴两员大将传看。 英布扫了手中的奏报一眼,递给身边的陈婴,道:“将军准备如何应付?” “还记得破张耳大军时的事情吗?”韩信微微一笑,走到地形图前,道:“陈余既不听李左车的建议我又何惧于他?他在此处安营所寨占据险要,吹口要与我军决战。这样正全我意,如果他没有看到我的帅旗,一定不会攻击我们的先头部队。害怕把我吓走。我准备先派一万人马大摇大摆的通过陈余营垒,在‘桃河’附近集阵……” “将军准备再行背水一战之计?”英布鄂然道,不过他这人是个从不知危险为何物地主,马上开心的道:“既如此,我愿再率两千人马冲营拔旗。” “万万不可!”陈婴放下手中的奏报,大惊道:“韩将军背水一战之计连使两次,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陈余乃是一代名士,李左车更是个诡诈的将领,如果奏报上的消息乃赵国一计。将军贸入凹口,赵国伏兵一起,把将军与大军主力隔断,到时要置大军于何地?” “兵者,诡道也!”韩信呵呵一笑,道:“我连使两次背水一战。陈余想我必不会第三次再使此计,这不正合了出奇不意!种种迹象表明,陈余屯集大军要以仁义之师战我不义之师,更不听李左车之策,哪会算得我会第三次使用背水一战之计。灭他七万代军,杀他国中丞相,陈余恨我入骨也,一见我帅旗打起必会率全军从营垒出击。到时背水一战水到渠成。此乃上天给我们的一个好机会,一切条件都为了让我再使背水一战,你又懂得什么?” 论兵法谋略,陈婴自是比不了韩信。但他感觉这绝对是赵国的一计。可是,韩信连得两场大胜,心中的自负已非他能用言语所动,只得给英布打了个眼色,希望英布能劝一劝这个被大胜烧晕了头的韩信。 英布平生所最喜地就是打仗,哪会去劝韩信等一等再开战,他装作没有看到陈婴所使的眼色,道:“不知将军准备何时出发?” “今夜三更天出发!”韩信道:“据闻陈余东拼西凑了十来万人马,号称三十万,还好我们的人马也不少,这一仗只怕用不了一天那么久。” “那我就去准备漠北大旗与骑兵去了!”英布站起身,拱了拱手准备告退。 “不忙!”韩信拉住英布的手,让英布坐下,道:“这次不比战张耳,陈余的营垒四周无山无林,去得早了没处可藏。你领两万骑兵跟在大军最后,等我把赵军全部从营垒中吸引出来之后,再攻击营垒不迟。” “韩将军!”陈婴站起身朝韩信拱了拱手,同时狠瞪英布一眼,道:“另有四万人马明日午时便到,何不再等上一日?” “陈将军做事太犹豫了,时间拖的久了只怕有变。等上一日,万一陈余回过味来觉得李左车之计可行,那时我军将付上何等地伤亡才能大败赵军?如何攻打赵军我已想好,陈将军率一万兵马前去‘桃河’布垒,我率中军前行,英将军夺营……”韩信道。 陈婴正想反对,一名亲兵赶入帐中,道:“禀将军,典客食其大人携同御史大夫张耳张大人在外求见。” 韩信瞧出陈婴不愿出征,见张耳在此时来到,前锋将领正好由其充认。心一喜,道:“快,快请进来。” 陈婴心中也是一喜,英布不愿给韩信浇浇凉水,他也想让食其与张耳劝一劝韩信,坐下身等两个大人进来。 有何旨令?” “‘阳’战场,项羽躲隐不出,兵马多有损耗,大王令你速将赵代两国拿下,然后抽出十万精兵驰援‘阳’战场。”食其道。 “我倒是想尽快的拿下赵、代二国,可有人畏敌不敢战……”韩信朝陈婴呶呶嘴。 畏敌不战是个何等大的罪名,哪是陈婴所能承受得了的,他连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一个说客,军事不是他所擅长的,也不敢胡乱拿主意,道:“两位将军就要不难为了我,听我继续转告大王地口谕:敌军李左车是个阴险而又有本事的人,韩将军一定要小心提防,战胜之后不可伤了他的性命。张耳与陈余有大仇,可让张耳入军随战,以报此仇。” “张大人!”韩信朝张耳拱了拱手,道:“我现在缺一下前锋将领,不知大人敢领前锋将军不敢?” 张耳于常山当王时,曾被陈余数万兵马所破,此等大仇一时一刻也不曾忘过,哪有不领之理,连忙谦逊两句,口称末将领了前锋将领之职。 大帐之中一共五人,现在韩信、英布、张耳三人主战,食其抽身事外不置可否,阻止韩信不使背水一战之计已是不能,再说会被其扣上畏敌不战的罪名。陈婴思前想后道:“既然大将军意已决,陈某愿领一万兵马据守凹口,以防赵军断路。” 本来,韩信在得知李左车之计被陈余否掉之后就没想过再扼守凹口,为了不认陈婴再继续地否定下去,也就同意了陈婴的请求。 大事已经决定,五人在一起吃了酒饭互叙离别之情。酒罢,见食其先行告退,陈婴也告退出去追上食其,道:“大人,末将请求大人速到后军督促大军抓紧赶路,第一支人马务必于明日晨赶到此处。”(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二十三章 如雁行 个人的军事能力再高,通读的兵书再多,制定出来的精细,并不能保证战争一定会胜利,尤其是在兵力人数本不占优,而且是在他国领士上进行的这场战争,以一个错误的情报而组织起的这场决战。qb5.c0m\\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也!韩信这支人马凭借着两场大胜,仅占了一个人和的边,而由错误的情报引出一个错误的结论,他以为自己还得了天时。殐不知,当他把胜利的希望寄托于敌人主将犯下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决策上时,他已经输了。 当韩信率领着中军朝赵军营垒行进,通过千里眼清楚的看到赵军营垒城高墙阔,并非仓皇建造而是历经数月之功才成,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踏入赵军精心挖好的一处陷阱。顾不得呜鼓击号亮出帅旗行那背水一战之计,也不等营垒中的敌军出来迎战,连忙令一万人马摆出一字‘长蛇’阵外加一个‘襄玄’阵断后,剩余人马前军变后军,有序而且快速的朝凹口退去。 只是退了数里便与英布的两千骑遭遇,韩信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忙令英布带着人马前去拿下凹口,以防被赵军的伏兵战据凹口堵了出路,那样的话会被困死在此处。等到韩信率领大军赶到凹口时,凹口两侧的山上飘扬着赵军的大旗,英布也不知冲杀了多少次,却始终冲不破凹口地防线。两千骑兵只剩三百左右。 凹口那边,隐隐约约可见陈婴的一万人马也在急攻凹口,想把把守凹口的赵军冲开,可李左车仗着凹口天险,哪能让陈婴近得一步。 就如被困在笼子里的一只小鸟,被置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界下。四周又多是喊打喊杀的赵军,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人马,感觉到死亡威胁地士兵哪有不害怕之理。有不少的兵卒因为害怕而放下武器准备投降,韩信大急,挥剑将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兵卒斩于剑下,喝道:“畏敌者杀!” 亲兵们领令,四散出击,瞬间已斩杀十几个兵卒。已放下武器的连忙把武器拣起来,藏在其他兵卒的身后,躲避目露凶光的亲兵。 ‘一字’长蛇阵对于依据地形有利的一方来说还是有些作用的,不过对于并不战地形优势地一方来说,摆出此阵无异于自杀。在诸阵之中,此阵看上去波澜壮阔,其实防守进攻都没多大的作用。韩信撤退之后,摆出一字长蛇阵只为了借用其波澜壮阔的外形,想吓赵军一吓,让陈余不知他断路的人马有多少。一时不敢追击。可是他也明白,一字长蛇阵只是个纸老虎,虽在后边还布了个‘襄玄’阵,可两个阵加起来也挡不住赵军的一次冲击,所以从营垒中出来的赵军很快就会破了断路之军赶到此处。 前边退路被赵军所截,后边马上又有赵军合围。如果士气散了的话,所剩下的三万多一点人马转瞬之间就会被赵军所破。此地不宜久留,要想逃出生天只能寄希望于凹口之外的陈婴能迅速打开通路,而凭借区区一万人马想攻破凹口根本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后边地大军到来,可这最少需要三日乃至更久的时间。 “李左车!”韩信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两眼盯着山上飘着的李字帅旗,愤怒的恨不得上去拔下帅旗然后将李左车千刀万刮。如今。士气大减,想要抗拒赵军合围并撑上三五日,唯一的办法是把大军拉到张耳事先在‘桃河’边布下的阵中才行,也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个法子才能激起士兵低落地士气。使他们用最大的勇气与赵军拼上三五日。 “大家莫怕,这只是我的一个诱敌之策罢了!”韩信努力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十分自然,朝凹口外边的方向指了指,道:“马上,外边的援兵就会杀进来,而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赶到‘桃河’边与张耳的人马会合,将赵军全部吸引到‘桃河’边,等待援兵赶来夹击赵军!传我将令下去,凡擒赵歇者,赏金一万两。擒陈余者,赏金一万五千两。擒李左车者,赏金两万八千两!” 这是一个天价地赏赐,虽然兵卒们不知道李左车是何等人物,为什么比赵王歇与代王陈余高出那么多,可面对如此大的一笔财富使得他们暂时忘了被赵军堵去退路的恐惧,依照韩信的将令,有序地朝‘桃河’边撤去。 ……天空尉蓝,一朵白云在天空中慢慢飘着,就如大海中悠闲行走的一只孤舟。它并没使天空的蓝黯淡一点,反而把那蓝衬托的更蓝起来。此时天已转凉,到了大雁南迁的时节,一队大雁在空中翱翔而过,一会组成一个‘一’字,一会组成一个‘人’字。 项羽在阵前不远,手下二十八将依四宿的方位组成四个北斗七星方阵,他独领两千骑坐镇中枢。 强敌就在面前,而李信却不曾看上一眼,骑在‘白蹄乌’上瞧着天空飞过的那一行大雁长叹一口气。 “大王在想什么?”伺立在身边的李敢十分乖巧的问道。 “你看天上的雁儿,它们有时候飞往南方,有时候飞往北方。有时来,有时飞去,天地四方对它们来说近在咫尺之间,想到哪儿就能到哪儿。可我虽顶着一个大王的头衔,事实上连个大雁也不如,只能困在关内的那一亩三分地上,一出关就会有人阻挡,还会有性命之忧。你说,做这样的大王有意思吗?能得到雁儿的快乐吗?” “大王放心,今日之战臣一定拿下项羽,让大王体验到大雁的快乐。”李敢道。 “拿下项羽?谈何容易!”李信又叹了一口气。把眼转到项羽地阵上,道:“我只盼此战能破了项羽的三万骑兵足亦!大雁所以能飞,是因为它有两只能够翱翔天空的翅膀, 左军将领灌婴与右军将领骆甲,他们两个就是我的两人能否挣脱项羽的束缚。行走于天下之间如同大雁在天空翱翔一样容易,就看他们两个今日是否破得了项羽这三万大军!” — “遵令!”李敢领令而去,李信抬头看了看时辰,距两军决战的时刻还有一个时辰地时间。项羽所摆的北斗七星阵样式很怪,他不知道自己骑兵所练的‘车悬阵’是否能破,回头看了看两辆辎重车,心中的自信心增加了几分。 辎重车里装着的是‘雷神之怒’,是李信出关攻打‘彭城’时所带。一路上他都没舍得用。就是在溃逃‘彭城’被项羽杀的大败,性命受到极大的威胁也没舍得用过。然而今天,李信觉得是用这些东西的时候了,招招手,叫来一个亲兵队长,道:“后边两辆辎重车上地东西,以一斤为量,前后左右两丈为距,用引线相连,在前边给我布出一个天罗地网阵来。”…… 李信左翼领三万骑兵的灌婴与右翼同领三万骑兵的骆甲。听得李信夸赞他们两个是他的两个翅膀,心中得意之情别提有多么膨胀,然而他们同时也意识到身上所担的这份重量有多么的重。 两人叫来副将,让他们去通知下属将领要不厌其烦的再嘱咐骑兵冲击之时一定要注意各匹马之间的前后距离与左右距离,把‘车悬’阵的架式真正体现出来。时间过得异常缓慢,等的人心烦意乱。当接近攻击地时刻。时间又是过得如此之快,灌婴与骆甲竖起两个耳朵细听李信中军传出的鼓令,又让身边亲兵与副将也侧起耳朵细听,生怕误了攻击的时刻。 几乎就在同时,固守中军的项羽与李信营中同时响起出击的鼓令,左军的灌婴与右军地骆甲各自领着自己属下骑兵如鹰展开的双翅一般朝项羽兵马合围过去。项羽的前军与左军向李信右军的骆甲挡了过去,后军与右军朝李信左军的灌婴挡了过去,整个‘煮枣沟’慢慢升起一道灰尘。一道遮天蔽日弥久不散的灰尘。 初时,还能看到冲杀过去的李信军保持着‘车悬’阵的架式,项羽军保持着北斗七星阵地架式,一刻钟的时间不到。近九万的兵马全部隐藏在灰尘之中,李信与项羽的面前就如起了一层由灰尘组成地浓雾,雾中在发生什么谁也看不到,只能听到马的嘶鸣与骑兵的喊杀声。 项羽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兵马会被一倍于己的人马所围杀,有二十八个无敌于天下的将领统带,敌人就是再来上两倍他也不怕。再说他从没见过‘车悬’阵,不知道‘车悬’阵的威力,以为凭他只有其形没有其势的北斗七星阵便可挡住威力大得吓人的‘车悬’阵。 两军全部陷于灰尘之中,当尘埃落定胜负便可立判,然而项羽却无心于此苦等胜负的结果,他的眼里只有那面绣着大大‘李’字的王旗,以及旗下那个貌不惊人但让他‘彭城’遭陷的人。 项羽紧了紧缰绳,‘乌锥’马扬起双蹄前身抬起与地面形成一个六十度左右的夹角,当蹄落下之时一人一马如同神臂弓里射出的一支激箭,飞一般的直取李信所在,跟在身后的是两千匹鼓足了劲前奔的骑兵。 “他终于忍不住了!”李信如释重担的长舒了一口气,含笑对李敢道:“你率军前去阻他,不可恋战,边战边退,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是!”李敢点头道,将手中令旗举过头顶。 堵马耳、蒙马眼这两个动作已不知练了几千遍,猛虎骑兵营一万将士动作快捷整齐划一的完成后,李敢的令旗也放了下去。一万将士冲向项羽以及后边的两千骑兵,项羽将手中斩刀一提,马不停蹄的往李敢阵中猛扎。迎面而来的骑兵虽有无缝钢甲护身,又哪是项羽这个天生神力之人的对手,数招之下已有几人被项羽砍落马下,而项羽座下的马儿速度竟不稍减。 没人敢再捋项羽虎须,未到项羽马前纷纷调转马头避出一条路来,当他马行中军迎面驶来小将李敢。两人交了一手,李敢手中的镗被项羽一刀磕飞,右手麻痹握不紧缰绳,还好他骑术不错,以左手调转马头避过项羽,手中急喊‘撤’! 就在跟在左右的旗手举起手中令旗,李信鸣起猛虎骑兵营暂退的金锣,项羽反手又是一刀,斩在李敢后背。李敢胸闷发晕,一口咸甜涌上喉间,两眼一黑趴在马背自此晕了过去。 猛虎骑兵营分成两股绕了个大圈朝李信后边撤去,中间让出一条直取李信的大路。项羽回头一看,自己所率的两千骑兵损失不大,哈哈两声大笑,催促马儿直冲过去。此时他离李信还甚远,本不该看到李信调马后退仓皇而逃的情景,可他却清清楚楚看到了,更增加他必胜的信心。 李信双腿紧夹白蹄乌,向后退了数十步。有一队大盾兵等李信一人一马过去,马上从地上起身用大盾把前边道中挡的严严实实,另有一支戈兵将戈架在盾上,以阻突然冲过来的项羽追上李信。 李信勒停了马,瞧见两个立于高台上的旗手示意项羽已入埋伏,轻轻一笑,对身边的弓弩百将道:“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百将得令,手中令旗高高举过头顶,百名箭手一字排开凑着火盆把手中箭矢引燃。他们将弓上台一个夹角,松弦放箭,百枝火箭呼啸而出,落在项羽以及他身后兵马的周围。只有一个土兵身中一箭,其余箭矢全部落空钉在地上,那名兵卒眉头不皱的把身上的火打灭,眼一闭将那柄火箭从身体里拔出抛在地上。(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二十四章 霸王初败 然有大盾遮挡视线,但百枝箭矢只是射中一个骑士,这样的运气,如何不让项羽开怀大笑。然而他并不知道,盾后箭手所要射的并非是骑士而是地上千丝万缕百般缠绕的引线,是要把开山劈石鬼哭神号的‘雷神之怒’引燃。 大笑过后,项羽将手中斩刀前指纵马急奔,才走出数步,身后左右连续不断的响起声声巨响,如旱地惊雷,如山崩地裂。四野所能看到的是土块四溅,硝烟团升,一片狼藉。跨下的‘乌锥’神马也发了疯,不听使唤的四处乱奔。两千骑兵有的马儿被炸开了膛,骑士也被炸的手断脚断躺在地上哀号。有的马没被炸死,但它们已经完全受惊,前撅后撂努力把身上的骑士甩下,使得一些骑士躺在地上连不及躲闪从天而降的马蹄被践踏而死,一些骑士的脚被缠在马镫上,身体在地上拖行。 面前惨况犹如人间地狱,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上再没有以前那种阳光可爱的憨笑,项羽所能看到的是死不瞑目、痛苦扭曲。他想不再去看地上死了或者没有死却在忍受着痛苦煎熬骑士,可是不管他把脸扭向何处所能看到的全是这些,一幕幕在他眼前不停的晃,让他悲天呛地,满目泪花,心中除了手刃李信的愤怒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肚子内的肠胃开始痉挛,伤心与痛苦使得他忍不住长啸一声。想盖过一**一阵阵迎面压来地哀号,可惜那声长啸很快被哀号压盖过去。除了他还骑在马上,其他的骑士都躺在了地上,能站立起来、在硝烟中四处乱窜、两只眼睛露出恐惧之色的马儿不过百匹。 终于,‘乌锥’马不再四处的蹦跳,慢慢安静下来。项羽紧了紧手中斩刀,纵马朝将路挡的严严实实的大盾冲去。到了近处,他提了提马缰想让马儿跃过一人高地大盾,跃过一人半高斜插向天的大戈,去杀躲在后边的李信。可这只是他的愿望罢了,一人半高的高度不是‘乌锥’马所能逾越的高度,马儿一个急停,差点把他甩下去。 ‘驾!’项羽喊了一声。用斩刀刀柄轻轻磕了马臀一下,不死心的想让‘乌锥’马试上一试。‘乌锥’马向后退了一步,摇头长嘶从嘴中喷出一团白气。 ‘驾!’项羽又喊了一声,打向马臀的刀柄这一下使足了力道,可是一贯还算听话,如自己般不知害怕为何物地‘乌锥’马又向后退了一步。 ‘驾……’项羽长喊一声,一连向马臀连击三柄,‘乌锥’马疯性又现,两只前蹄腾空而起,向前斜冲一步。一个扭身竟向后急驶而去。项羽用尽全力拉着马缰,想让马儿回身,可马头都被拉弯得与马脖形成一个大于九十度的夹角,也无法改变‘乌锥’马回逃的方向。 这时,项羽清楚看到‘乌锥’马的一只大眼,眼睛里竟充满了怜悯哀求的情感。似乎是在告诉他逃命是为了把他救出险地。 两边,李敢旗下的猛虎骑兵营一万人马如两扇急关的铁门迅速合拢,要把项羽围团在中间。对面,刚才被尘雾所遮盖的战场里冲出一支骑兵来,人数大约有万骑。 依仗‘乌锥’马冲破合围起来的铁门根本不在话下,看到从雾中冲出的一万敌骑使项羽心中猛然‘嗝噔’一下。“莫非那数万臭鸡蛋烂鸟蛋竟把我三万精骑杀了个干净?”项羽越想越怕,也无心再试图斩杀李信,低伏在马背向快速关闭地‘铁门’冲了过去。 只是一线之差。项羽从仅容下一马宽的缝里挤杀了出去,面对扑面而来的万骑哪敢仗一人之力迎战,转了个急弯,朝‘武强’的方向逃去。过了一日。二十八将纷纷逃还‘武强’,三万骑兵只回来不足两千。 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败,唯一值得项羽安慰的是二十八无一损失。兵卒士气已低落到极点,无不担心李信得大胜之后会围攻‘武强’,城内一片人心惶惶,有些人开始收拾细软准备随项羽一起逃命。 “将军,李信新得大胜,士气正旺,不如我们先退?”议事厅内,骠骑将军慎候邓超首先打破沉默,道。 项羽黑沉着脸,一言不发。 “退?往哪里退?莫不成我们流血流汗好不容易打出楚国,现在又退回楚国?如此,有何颜面去见乡中父老。”骁骑将军昌平候鲁战,道。 “城中兵马不过数千,又经大败,岂是李信数万骑兵地对手?他们的骑兵太过厉害,那个阵形更是闻所未闻,我们不是对手,不如先退还楚国,以待……”邓超道。 “你怕了?”鲁战打断邓超的话,冷笑一声:“他们也没什么厉害的,如若不是人数战优,我们岂会落败?此战我们死伤二万多人,他们死伤接近四万,这样算起来的话,我们还赢了的呢!” “败就是败了,三万楚雄胜不了他七万乌合之众,我们又有什么脸面去谈胜利?”项羽站起身,走到地形图前,道:“不过我们绝对不能谈退,出了楚国之境就一定要拿下漠北,否则不踏入楚地一步。” “大王,留得青山在……”邓超还想再劝,项羽摆了摆手,制止邓超再说下去,道:“李信胜了这一仗,必会百密而一疏,如此京邑、索邑两地的战局或可改变。传我命令……” “报……”门外传来一个传令兵的喊叫,项羽以为是来报城外发现漠北军地踪迹,心中不喜,道:“进来!” “大王,丞相钟离昧派人送来奏报!”亲兵跪拜在堂前,道。 “送上来!”项羽心念一动。猜测彭城方面共敖与吴地叛乱或许已平, 报扫目一看,道:“好,真的太好了!诸位请看,丞来消息,说‘彭城’方向。共熬与吴的叛乱已经被剿灭,两个贼首皆被斩杀。如今大将周殷率十万人马前去临江与衡山斩草除根,而他则率领四十万大军往此处赶援。” 这确是个好消息,不过‘彭城’距‘武强’有月余地路程,虽有四十万的生力军朝此处赶来,可‘武强’又岂能守得了月余。 “恭喜大王!”诸将领起身齐贺。唯有慎候邓超面露忧色,道:“这确是个好消息,可末将担心的是‘武强’防卫是不是能等到援兵到来而不被破。 “本来。我想亲自赶到‘京邑’与‘索邑’两地,希望借此行激励士气拿下两地,如今援兵即将赶来,我就是拖上一月又有何不能?诸位……”项羽指着地形图道:“‘京邑’与‘索邑’两地,沟多山多不适合骑兵大规模作战,我们可率残军赶到这两地,依据地形与漠北军再僵持一个月,等到援兵来后……” 李左车据隘屯守太行山第五断,把这个凹口守得如铁桶一般,可他实在没有想到漠北军地战力是如此之强。在一万人马冲击时还没感觉出来,等到山外人马增至五万依靠三万人马屯守的他已感到有些吃力,到了人马增至二十余万,他已显得力不从心了。 ‘漠北军’不仅战力强,而且军纪十分严谨,对于一道过不下两辆马车的狭小隘口。二十万大军丝毫不乱,攻得是有板有眼张弛有度,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刻不停的轮番攻击着,只把赵国守军给累的疲惫不堪。到了第四日辰,当第一支人数为三千的‘漠北军’攻破隘口,李左车明白这道隘是守不下去了,领着数千兵马弃隘而逃,直至百里外的营垒。后边跟着一队队急追而来的漠北大军。 入了营垒,看到垒内不足三千地守军,李左车吃惊无比,赶到王帐见了赵歇。道:“大王,营中人马都去了何处?” 李左车的脸色十分吓人,咬牙切齿的就像要吃人一般,把赵歇这个大王也吓得直哆嗦,略显结巴的道:“陈丞相见‘桃河’边的韩信兵马久攻不下,把垒中人马全都调出去攻打,以期能一战杀了韩信!” “谁让他擅做主张调走人马的!”李左车大喝一声,须发怒张在帐内来回踱了几步,道:“他这是要坏我的大事,不然据垒固守适时出击,耗也能把漠北军给耗下半死。如今外边数十万漠北军已经杀到,靠区区不足一万人马如何守得下去!”说罢,走出王帐,令手下兵马赶快上营垛,守住营垒万不可让敌军杀入营垒。 听到外边有数十万敌军的消息,赵歇更加的害怕,心中埋怨李左车没能守住隘口的同时又埋怨陈余把兵马全部调出。李左车前脚出了王帐他后脚跟着也出了王帐,等到李左车把已累地不成人形的兵卒调到营垛上,他方开口道:“如此怎办,如此怎办!国尉,是不是派个人去令陈余回救。” ‘桃河’离此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李左车抬头一看,见垛上兵卒都拉弩上弦知道‘漠北军’已到垒下,想派出人去通知陈余不说能否冲出敌人包围,就算能冲出包围等陈余回来时也是迟了,那时营垒早被‘漠北军’拿下。他想实话实说,可赵歇的脸已吓得惨白实在不忍心告诉这个不幸的消息,只得宽慰道:“大王放心,臣一定保全大王的性命。” 陈婴入了隘口,先让数万兵马上山剿杀残敌并令他们屯守隘口以防敌军再夺回隘口,之后带着大军顺着李左车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只到赵军营垒前方停了下去。韩信早已派出探马关察凹口地情况,见陈婴终于破了凹口,一路人马急返‘桃河’向韩信报告这个好消息,另一路人马则去通知陈婴速到‘桃河’解韩信被围之难。不过,大军初入,陈婴一门心思只想着追击逃遁的李左车,所以探马一直无法见到陈婴的面,直到陈婴在赵军营垒前边安下营寨那路探马才算见到。 “陈将军,大将军命我前来通知你带领大军夹击‘桃河’岸边的赵军。赵军已经中计,所属人马全被吸引到了‘桃河’那边,两路人马一夹击必破赵军!”探马跪在陈婴面前禀道。 陈婴闻言,一方面气韩信不听他劝始有今日被困之祸,一方面又气都到了这种份上韩信还打肿脸充胖子,说什么把敌军都引诱出营!他丝毫不体量韩信如此说只是为了增加兵卒的土气,冷笑两声,心中揣摩现今赵军营垒中不过数千人马,极是好破,道:“韩大将军不是想再行背水一战之计吗?今天,我正好遂了他的心愿,这就破了赵军营垒,遍插我赵军大旗,让他好好过一过背水一战的瘾!” 说罢不再理会那个传信的探马,命令三军急攻赵军营垒,不一刻便把营垒拿下,拔下赵军地旗帜遍插漠北军的旗帜。须臾,兵卒押来两个人物,一个他认得是赵王歇,另一个虽不认识看起来却嚣张的很,以降兵的身份见了他也不跪拜,一脸地傲色。 “将赵王斩首,人头送到‘桃河’,助韩大将军破赵军!”陈婴冷冷的吓着令,细细观察着旁边一脸傲色的那人。那人面对赵王被杀毫不畏惧,就连眉头也没皱上一皱。 “瞧你这么大的谱,一定是自负以奇谋便可定天下的李左车了吧?来人,给我押下去,如何处置这个差点害我军大败的人物,等韩将军大胜归来再说!”(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二十五章 屈人之兵 婴派一小将挑着赵歇的人头来到‘桃河’边两军战场赵军将士一见到大王已经死了,惊恐震骇。全\本/小\说/网再加上连战数日以多于敌人数倍的优势而拿不下韩信,士气比之先前早已不如,顿时间军心大乱斗志全无,就连队列也不能成行,二十分大军抛盔弃甲四散逃命,又哪是陈余凭一己之力可以约束得了的。 韩信兵马窝囊了这么多日,眼见敌军溃乱哪有不趁机斩杀之理,于是从‘桃河’反击,用尽全力追赶溃逃的赵军进行歼杀。尤其是以御使大夫的身份暂领前锋将军之职的张耳,更是盯紧了‘仇人’陈余,哪容得陈余就此逃脱,紧追不弃,率领数百勇士从‘桃河’追到‘泜河’岸边终于把陈余斩于刀下。 得此大胜,眼瞧着前边的敌人只剩下燕齐两个国家,又经死里逃生之劫,韩信心中为王的打算更加的强烈。虽然,李信调他出兵前曾承诺胜了楚国将把‘河南’、‘韩’两国封赏给他,让他为王。可是与李信交往了这么多年,对李信了若指掌的他实在不敢相信一直都反对封王的李信会封他为王? 说实话,韩信没有称帝的心,打心眼里愿效忠李信,可是拜王封候是那个时代所有人的梦想,如今他早已为候哪能不想得到臣子所能得到的最高位——王?他怕李信所作的承诺仅仅是为了战胜项羽而抛出地一个诱饵。不然韩国已封给韩王韩信,河南国由申阳暂管,为何现今又成为将封赏给他的酬报? 韩信打算试探试探李信的诚意有多少,趁食其返回‘阳’向李信覆命的这个时机写了一道奏报,极力夸大张耳于此战时所起到的巨大作用,希望李信能够封张耳为赵王以激励部下兵卒的士气。然后。为了赏赐过河之后连战三场地有功人员,更是在赵国重镇‘’垒起一座高台,准备封台拜将。 如果推荐张耳为王是把张耳摆在前台试探李信诚意的话,在‘郸’封台拜将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前途赌一把。按照当时的礼法,封台拜将是帝王的专权,其他将领是没有资格如此作的,韩信如此作了,很明显就是把自己摆在王的位置上。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走错一步就有掉脑袋地危险,所以韩信希望自己手中的实力强一点,最少强到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让李信对他不敢贸然的下黑手。所以,对于之前李信命取下赵、代两国后迅速抽调十万精兵赶到‘阳’来援的君令置之不理,找了个赵、代新取叛乱四起,需要众多兵马平叛剿乱的理由搪塞过去。 登台拜将的仪式开始后,该升的将领都升了,该赏的将领士卒都赏了,这其中包括斩杀赵歇的陈婴。追杀陈余地张角,生擒李左车的无名小将。不过,唯一遗憾的是英布听闻老岳父吴在‘彭城’附近战死的消息后在拜将之前去了‘阳’,而陈婴则指责他所做所为不合礼制,愤怒的拒领赏银与官爵领着数千人马也朝‘阳’而去。 这两人本是韩信重点拉拢的将领,不过两人离去后他也暗暗松了口气。因为他总觉得两人不是那么好拉拢地,就算拉拢过来也不会跟他一条心,留在身边始终是个危险。尤其是陈婴,看他的眼神总是不对,经常把他看得心底发毛。 一场盛宴之后,食其走了,带着一笔不小的财富十分满意的离开‘邯郸’朝‘阳’而去,韩信也终于得空。准备拉拢最后一个人才——李左车。 李左车在监狱里关了数日,吃喝跟普通的囚徒一样,时不时还会遭到狱卒的奚落与咒骂,被五花大绑带到韩信虎帐内时神情十分的萎顿。正盘踞虎榻。执烛研究地形图的韩信见到李左车前来,‘哎呀!’一声怪叫,从虎榻上一跃而下,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来,当即教训押李左车地狱卒一顿,嘴中狂骂:“谁让你们如此对待李先生呢,滚!” 两名狱卒的脸上各印了一个五指峰,捂面退下。韩信亲自给李左车松了绑,解下身上的裘袍给李左车披上,把李左车让到最尊贵的座位坐下,自己则在旁边相陪。这一招他是从李信身上学来地,当初李信把身上的披风解下给他时,让他感动的都想立马死在李信面前,以报知遇之恩。而且这种感动一直延续到今时今日,使他对李信忠心耿耿,手握重兵也不敢有一丝的反意,只是想给自己多捞一些富贵罢了。 他从李左车颇显颓唐而又十分傲气的脸上看出隐藏很深的感动来,心中一笑,拱了拱手,道:“不才在未进赵代二国之初,就闻听赵国有一国尉能以奇谋定天下,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还望先生不啬赐教。” “败军之将焉敢谈勇!韩大将军莫非在奚落在下?”李左车不冷不热的道。 “岂敢,岂敢!”韩信摇头摆手道:“李先生之败非败在谋略不行,而败在我军太强赵军太弱之上!现今,我准备向北攻击燕国,向东攻击齐国,希望两头可以并进,两线可以开花,不知如何才能办到?” “我只是将军的一个俘虏罢了,哪有资格胡议军事?”李左车眉头一皱,已然计上心头,可是面上依然不冷不热的道。 韩信早已对下边的仗如何打心中有数,找李左车来不过是拉拢罢了,何需由他出什么主意。心中清楚李左车所以不冷不热是不愤先前战败,在他面前摆谱是为了争一口气,夸赞道:“我们都知道百里奚在虞国时虞国亡,来到秦国后却助秦国成为春秋五霸中的第三霸。这并不是说百里奚在虞国时是个傻瓜。连累虞国亡国,到了秦国摇身一变成为一个聪 促使秦国成为一霸。而是他在虞国不为重用,君王~建议。李先生现在就如呆在虞国的百里奚,这一仗如果陈余听从你的建议,以三五万人马攻击我在‘桃河’边的兵马。其余人等坚守营垒,就算陈婴破了凹口天险,我军在粮草不继的情况下,终究会被赵军所破。怪只怪陈余急于求成,把兵马全部拉出营垒,致使营垒被我军所破,赵王歇被我军所杀,搞得群龙无首数十万兵马溃败。” 李左车出的计没错。可是他也是未曾料到漠北军如此地厉害,竟能破了凹口。心中清楚就算陈余完全听从他的计策,坚守营垒不出也就是多支持十来日,多杀些漠北军罢了,终究逃不了被漠北军所破的命运。然而,韩信挟大胜而不傲,对他恭敬有加又把他比作百里奚,如何能让他心中不喜。胡乱谦虚了两句,道: “韩大将军谦逊了,败终究是败了。李某还是知道自己的那点本事比不了将军的。”李左车笑道:“既然韩将军以燕齐两**事问我,那我就胡言两句希望对‘漠北’大业有用。” — “今天我与李先生是推心置腹,真心实意的想得到先生的帮助,还请赐教。” “韩将军渡黄河而过,先以声东击西大破西魏兵马,后又兵围三重。剿灭夏说大军。身陷赵军重围,无粮无路的情况下坚守数日而不败,只用了一个早晨便全破赵军数十万兵马,斩杀赵王歇、代王余,这种天下舍我其谁地霸气不是谁都能挡得了的。如今,韩大将军的美名海内皆闻,威震天下,就连田中耕作的农夫也都知道将军的威风。害怕大军所过之处玉石皆焚,草木俱枯,因此不再上田劳作,拼了命的大吃大喝。打着过一天算一天的生活。每天夜里,韩将军大军还没到的地方百姓,无论年长年幼,不管是富是穷,睡觉的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侧耳倾听外边的动静,等待厄运降到自己地头上。” 虽然李左车把韩信形容的如恶魔一般,不过听到自己有如此的威望,他还是打心眼里高兴。道:“李先生说的是我吗?我怎么越听越像是在说项羽,抢掠屠城的事情只有楚军能干得出来,我们漠北军军令严谨,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地。” “这都是陈余故意把将军形容成这样,使百姓产生恐慌。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将军的优点,能把敌人吓破胆,仗还没打呢就已经胜了五成了。”李左车道:“但是将军的兵马也非没有一点弱点。将军自过河始,兵马长途奔袭,连遇三场大战,已经疲惫不堪。况且战线拉得如此之长,粮草途经千里方能运到,面临着断粮之忧。要是用这样的一支疲军兵分两路分击燕、齐两国,兵马势必困顿在坚城之下,想战敌敌人不出,想攻城一时半会又拿不下来,情势窘迫将形成长期的僵持局面。燕齐两国不能迅速拿下,留在齐国的楚军就会反扑,将军面临断粮与夹击之危,‘阳’的大王也会陷入被楚军重围的困境。谁赢谁负,中间变数极大。” 韩信还没有想过士兵已经困乏这一点。他本来自信地就是兵马精良,战力奇强,兵分两路拿下燕齐两国应该不在话下。可,如果真如李左车说的那样,两军人马形成相持的局面,不能迅速的断截楚军粮道对项羽形成夹击之势,李信也就败了。如果李信败了,凭他韩信一人能赢得了项羽吗? “请李先生指点?”韩信十分诚恳地道。 “兵马困顿,粮道过长就是将军的弱点,一个擅战的将军绝不会以弱敌强而会以强敌弱。”李左车道:“如果我是将军,我就不会急于去破燕齐两国,而是先屯守于此让兵马得到充分的休息,好解疲惫之忧。然后安抚赵代两国百姓,使百姓们明白我们是一支义兵而非杀烧抢掠的匪兵,击赵打代是为了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过不了三五天,你就会发现百姓们运送猪牛美酒前来犒劳,有了百姓的支持粮草之忧也就解了。弱点既已弥补,将军便可把大军调往燕境,形成大军压境之势,派一能说会道之人,告诉藏茶不降就会得到魏豹、赵歇、陈余的下场。藏茶在将军势不可挡凌利无敌的威势之下,必然屈服。兵书上说‘不战而屈人之兵’,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妙哉,妙哉!”韩信大叫两声,道:“不伤一兵一卒而得燕国,既可保存实力又可节省时间,此计真乃妙计!藏茶屈服之后,我再联合燕军渡河与齐国战,如此兵威更壮,田横本就恨项羽屠灭齐国五成往上的城池,并且支持田假使齐国内耗,也不知死伤了不知多少齐人。我率大军而来,他见自己并非孤立无援,估计会与我再次联合,攻入‘彭城’断绝项羽粮道将指日可待也。” “正是如此!”李左车点头笑道。 ……两人一直深谈至三更,越谈越觉得对方是个军事天才,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第二日,韩信下令,让兵马休整数日,并颁下命令以解百姓因为不了解而对漠北军产生出来的惧意。 居于‘阳’的李信近几日眼皮直跳,总感觉有种危险正在步步逼近。九月三十日,天狗食日,正午时分天色却一团漆黑,阳城内百姓惊恐,纷纷谣传这是上天在暗示‘阳’城不久将会被楚军围困。于是,畏惧于项羽淫威,害怕‘阳’被楚军屠城的百姓们,纷纷拖家带口,收敛财物出了‘阳’城往西逃跑,‘阳’渐有空城之势。(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二十六章 权衡 姓们的猜测并非是毫无道理的! ‘彭城’方面吴与共敖已经失败,五十万楚兵分成两路,一路朝‘临江’、‘衡山’国进发,一路朝‘阳’而来,这些情况百姓们不知道他李信如何不知?这也是英布急忙从赵国韩信部返回的原因,希望可以从‘阳’调一支人马去救‘衡山’国中的妻儿。\om\\然而‘阳’已到无兵可调的窘状,李信东拼西凑的也只是给英布凑了百人让其前去。 ‘阳’方面,这几日从‘九原’经‘咸阳’过‘敖仓’运‘阳’的粮草总会被一股盗贼所劫,李信连派数支人马前去清剿,可每次都没找到这股盗贼的影踪。由此可见,这股盗贼并非普通的盗贼,似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兵马,很可能是项羽派出的一支断漠北粮路的奇兵。 ‘’方面,韩信兵马迟迟不来,每次派使节前去催促,韩信总是有诸般的理由。不过,那边总算打开了一个局面,西魏、赵、代、燕四国已经拿下,紧接着齐国也将与韩信结盟,眼看就要与屯留齐地的楚军接上阵了。诸多的原因使李信不敢很逼韩信,就连斥责怒骂的厉言也不敢说上一句,英布与陈婴已回到‘阳’,黄河以北无人能制约得了韩信,他真怕韩信一发狠在四国土地上称王称霸,再不管黄河以南的这场大战。 楚军援兵马上就到。自己这边地援兵遥遥无期,‘阳’被围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对于百姓的出逃李信是不管不问。这也是一件好事,当城中百姓越来越少而‘阳’又被楚军围困住的话,可以不用去为救济百姓而发愁,搜罗城中的粮草足够二十万大军吃上两三个月的。 李信把战胜项羽地所有希望都交在韩信手中。打算就靠数万骑兵与二十万上下的步兵固守‘阳’三个月时间,直到韩信的兵马赶到。虽然他知道把自己的命运交在别人手上是件挺危险的事情,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等待韩信大军渡过黄河断了项羽的粮草,与‘阳’的兵马对项羽形成夹击之势一条路可走。况且按照他对历史微薄的记忆,印象中韩信在刘邦与项羽最后地决战时明知倒向哪方哪方就会胜的前提之下,最后还是倒向了刘邦。而他对韩信不薄,相信韩信到时会助他消灭项羽的,至于抗令不遵这档子事只能等以后再算了。 李信有十二分的信心相信韩信会助自己战胜项羽。可是自己无端端的出现在这段历史中间,又杀了刘邦创立出一个闻所未闻的漠北国。依据北美洲的一只蝴蝶扇扇翅膀可引发亚洲一场急风暴雨的这个可怕定律,他内心最深处还是怕自己的出现改变历史行进的脚步,最终出现一个项羽胜,楚国统一天下地结果。或者是出现一个韩信坐山观虎斗,漠北、楚两强相争,最后韩信称帝的结果。 人一有惧意,思路就会不再清晰,以前所坚持的不再坚持,以前所信奉的不再信奉。变成一个畏首畏尾办事糊涂的人。这是人性普遍存在的弱点,所以,当食其拿着韩信推荐张耳为赵王地书信时,李信马上就同意了,并询问用什么办法才能战胜项羽. :.:了得,但对于时事的把握与战局的控制哪有什么独到的见解。然而他见李信问起,又不能不答,以非凡的口才从汤讨代桀谈起一直谈到武王讨伐纣,最后得出一个古怪的结论,道:“汤胜后,把桀的子孙分封到杞国为王。武王胜后,把纣的子孙分封到宋国为王。而今。正品德败坏,仁义沦丧,捣毁各国祭祀天地地神坛,使各国后裔连块立足的地方也没有。最终导致了天下大乱。如果大王此刻能够再找出六国的后裔,封他们为王,各国的百姓一定会感激大王地恩德,所有人都会敬慕大王的道义。如此,天底下的男人都真心实意的愿做大王的奴隶,天底下的女人都都真心实意的愿做大王的婢女。大王恩德与仁义俱备,天下百姓全部归心,就是不想面向南方称帝也是不能!” 说完,食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矛盾,要知道他此番前来最主要的一个目地是要促成张耳为王,如果都找六国子孙为王那张耳怎么办?他笑了笑,接着道:“当然,有些实在找不到子孙的,就应该让得民心,曾经当过王的将领为王!比如赵国这种特殊的情况,赵歇没有子孙,张耳又在赵国当过王,深得民心可让他为王。这只是臣的一个建议,如何定夺还请大王示下!” 所谓病急乱投医,李信细细思量觉得这个计策不错,而且运行起来十分的容易,只需刻六个印章就行,不需费一兵一卒。当即把食其夸赞一番,并约以时日让食其前来取印章,去寻找六国的王孙进行封赏。 过了两三天,李信慢慢的从恐惧之中摆脱出来,意识到食其这些话听似有理其实无理,明白了韩信推荐张耳为王是在试探自己是否真的愿封他为王的道理。 本来,为了能够战胜项羽,以封王来激励韩信是他早已想好了的,对于一个有**的将领总比一个没有**的将领好控制。可是食其的一番言论,加上韩信以一将军的身份在‘’封台拜将又让他怀疑韩信的**不止为王那么小。他想销毁那六枚已刻好的印章,又怕韩信一时激动,做出过激的事情来,所以到了约定的时日食其来向他要刻好的印章时总推说尚未刻好,如此过了十来日。 这些日子李信一直在权衡这中间地利弊。直到项羽率兵把‘阳’围了三重,仍未下定决心。内有下属争权夺利之危,外有楚军围困之险,使得 的烦躁,就连吃饭的心思也没有,总想找个人说道说不知该找谁说去。这一日,他正在帐内吃饭,体验着食肉无味的痛苦,回‘咸阳’催促萧何运粮运兵的张良返还‘阳’,站在帐外求见。 “唉!”李信长叹一声,放下箸看了张良一眼。 “大王是在愁城外的楚军?”张良问道,挤到桌前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李信点了点头,又把头摇了摇。城外的楚军是他担心的。不过只要不出城与项羽战,守个二三月根本不成问题,所以这不是他最担心的。他真正担心的还是韩信,道:“你说,如果我给项羽写封信,希望两国可以罢兵,项羽会不会同意?” “只怕不会!”张良摇了摇头,道:“其实大王不必愁城外的楚军,我有一计可使看似强大的楚军削弱。” “哦!”李信道:“何计?” “臣进城之后,听说楚国援兵不日便到。为首的是钟离昧。项羽地亲信,最忠心,最耿直,从不阿谀奉承的不过钟离昧、周殷,杨环等数人罢了,大王只要能抛出数万斤黄金。派一得力属下前去挑拨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使他们上下猜疑……” “项羽天性多疑,极易相信谗言,这一定可以导致他们之间先内斗起来。好极,该找什么人前去挑拨楚军,由你来办!”李信点了点头,两只眼睛一转,想起食其所言。希望听听张良的意见,好给自己下个决心,道:“你不在这些日子,有一个人给我出了一个好计谋。两个计谋合在一起就更稳妥了!” “什么计谋?”张良问道。李信把食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张良大惊,直接蹦跳起来,吐出嘴中来不及咽下的食物,骂道:“谁给大王出的这个自寻死路的主意?大王快杀了他,不然漠北国也就完了!” 李信这些日子一直犹豫的是如果不封张耳为王的话,韩信可能要反。见张良反应如此之大,心中‘嗝噔’一下,暗觉自己这几天犹豫地有理,问道:“有这么严重?” “且听臣慢慢说来!”张良在桌前走了几步,道:“此人拿汤武来说事,听着有理,可大王莫非忘了,汤武封桀纣是在天下已经取得,自信可以控制得了桀纣。敢问大王,如今天下大王取得不足一半,项羽又把大王围困在‘阳’,大王自信能控制得了这些六国的后裔?” 此种情况之下,莫说去控制六国的君主,就是连韩信也是不敢保证绝对能控制的。李信摇了摇头,道:“不能!” “武王攻下‘朝歌’后,奖赏贤德的商容,释放囚禁中的王叔胥余,加高忠臣比干地坟墓,因此得到天下百姓的心,使百姓对武王忠心无比。大王准备奖赏谁,释放哪个,加高谁的坟墓,以期得到天下百姓的心?” 这是个难题,六国早已亡国二三十年,贤德的人不可考,监狱里哪还关押有故国王叔,又有哪个忠臣的坟墓可以加高?李信摇了摇头,道:“没有!” “周取得天下之后,把‘巨桥’屯积的粮食打开救济天下的饥民,把‘鹿台’堆积地金银送给天下的穷人,请问大王能做到吗?” 秦未至今连年征战,粮食金银早被诸雄瓜分干净,他现在还承受着缺粮之苦,又去哪救济天下饥民?李信摇了摇头,道:“做不到!” “商亡周兴,武王把战车改成贵族乘坐的马车,昭告天下从此再没战争、大王敢昭告天下从此没有战争吗?” 没有战争?不说东南的赵佗人马与西北地匈奴人马,眼前项羽就在围攻阳,天下已成这个样子了,能说没有战争了吗?李信摇了摇头,道:“不敢!” “周把战马改在耕马,发放到华山之南,表示不再使用。把牛群赶到桃林之北,公开声明不再用它们拉送粮草,大王能做到吗?” 天下之大,有五大洲四大洋,李信潜意识里早想把五个大洲都跑遍,让四个大洋里运行着中国的商船,这些都需要军事实力来保证的,怎能放马南山?他把头摇了更急,道:“不能!“ “天下的英雄豪杰,离开亲人,放弃祖坟,抛开故友,追随在大王身边,为的就是能够靠殐死的战功分封一块小小的土地。如今,六国的后裔寸功未立,大王却封他们一大片国土,天下的英雄如何能服?反正都是立战功,有近何必求远?他们势必会离开大王,回到家乡、亲人、朋友的身边,去效忠所属王国的新王,那时谁还在大王的身边?谁还能助大王战胜项羽?” 有这么多理由已经够了,李信打定了销毁王印的主意,笑道:“看来是没人助我了!” “除非是项羽不够强大,可现实是项羽在强大了!新建立的六国面对强大的项羽,肯定会重新倒向项羽,大王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臣服?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制造出六个敌人吗?” “你说的太对了!不过……”李信站起身,道:“有个王是一定要封的!” “谁?”张良问道。 “张耳!”李信笑道:“得把有些人稳住,免得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 韩信推荐张耳为王的事情张良也有耳闻,见李信如此说,已猜出李信准备对韩信下手,表情严肃的道:“大王准备如何办?” “我怀疑食其已经投靠韩信,城内更不知有多少韩信的亲信,所以这事一定要保密!重要的是‘阳’被项羽团团围住,我如何出去?”“这个好办,一切包在臣的身上!”(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二十七章 夺印 信既准备去夺韩信的权,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就必需为。全//本//小//说//网可,‘阳’城被项羽围得严严实实,已到一只鸟儿也飞不出去的程度,他想出城简直就比登天还难。 张良夸口出城的事情包在他身上,并非是口无遮拦无的放矢,心中早有盘算,制定了一套精准的计划——七日出城计划。此计划一共分成三步走,第一步他以重金收卖能说会道的勇士,化装成百姓趁夜跳出城头,混迹于流民之中,散播诸如以钟离昧、杨环为首的一些将领建立了硕大的功劳,可一直都不能被封为王,对项羽早有怨言。听说已跟‘阳’城内的漠北王李信有约,要杀了西楚霸王项羽在楚国为王之类的谣言。 俗话说谣言重复一千遍,自然而然的也就由假变成真的了。这个计策着实不错,只用了三天,项羽就满腹的狐疑,不断召见被谣言所中伤的将领,查问事情的真像。虽然项羽并没有走到杀了这些将领的地步,但也开始提防这些将领,削弱这些将领的兵权。 第二步,张良派出使节前去面见项羽,打着投降的旗号与项羽谈李信投降后所能得到的待遇,并在谈妥条件之后,明目张胆的携带大批贵重礼物拜见楚军大将,不管将领是否收下礼物,出来之后对外都表示这些将领已收了礼物。这让项羽更加的狐疑,对楚军大将地怀疑越来越深。 使节拿着项羽约降召书返回‘阳’时。时间刚刚过去六日,张良开始走最后的一步。他知道,项羽一定会怀疑李信搞这么多的事是为了逃跑,所以今夜到明天投降时刻到来之间的这段时间会把‘阳’围的更紧。为了迷惑项羽以及楚军,在天刚刚擦黑时,张良以老弱伤残之兵组织起一支两千人左右的残军。打开西门而出,摆出一副突围地模样。 城内战鼓齐鸣,二千兵马出了西门走出没有二里地,便遇到数万楚军的迎击,退而往南突围,又遇数万楚军的迎击。折而再往东而击,第三次遇到数万楚军的迎击后,两千人马终于困战而亡。从始自终项羽都悠闲自得的坐在帐内。四面都被围的跟铁桶一样并不担心李信能逃得出去,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一个时辰不到,西、南、东三面的将领纷纷来报全歼突围地敌军,未找到李信的踪影。 时间慢慢悠悠的往前挪动,到了第七日的寅时三刻,亦就是人最困乏的那一刻。张良把全城的兵马都集中于城墙上,齐声朝四野的楚军喊道:“城内粮秣已尽,漠北大王出东城向西楚霸王投降!”而就在此时此刻,勇将纪信穿着李信的衣物。乘坐六马拉黄盖王车,从大开的东门缓缓而出,后边跟着手持各种仪仗的队伍,极尽威严地朝项羽大帐所在地而去。 虽然比约降的时间提前了三个时辰,可这一次项羽并没怀疑,以为李信见突围不成。城内又无粮供养大军,所以提前来降。他登上高处,用千里眼看到远处的王车仪仗,确认是王者的排场,更加不再怀疑。让人在高处摆上霸王出巡的行头,安然坐在虎榻之上,威严毕露的等待着李信称臣受降。 这绝对是一个重要地时刻,将士们经年累月的拼死厮杀。为的就是这一时刻的到来。李信归降,从某种意义上也表明天下的战争就此结束,从今以后长年在外的将士们终于可以卸甲归田。谁不愿看看一个横行漠北多年的大王向天下第一勇士西楚霸王投降的历史瞬间?于是,北边地守军离开营垒向东边赶去。南边的守军离开阵地向东边涌去,西边的守军离开营垒朝东边聚集。 就在三路人马沸沸扬扬齐向东边而去时,西边的城门闪开一条缝,两条快马从缝中钻出消失在夜幕之下。城门慢慢地闭合,就像它从来没有开过一样。 在西楚大军铺天盖地的万岁声中,项羽终于发现王车内并非李信而是一名并不认得的将领。他脸色通红,感觉自己受到天底下最大的愚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以躲开数十万狂热兵卒的目光。一瞬间,在他的面色变了三变之后,冷笑道:“李信呢?” “我家大王使出区区小技,便把你重围‘阳’的大军全部调开,你这个莽夫岂是我家大王的对手?”纪信坐在王车时,就如王者在召见一个下臣,面色异常平静的道:“我家大王已经走得远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抓到他。” 愤怒的项羽在‘阳’城下栽下木桩,将纪信与数百仪仗队人员绑在木桩上,浇上油点了天灯。天还很黑沉,火光映的城墙一片通亮,火中的人痛苦的扭曲着,可是谁也没有呻吟一下,只是痛苦的扭曲着,终于不动。 此次出城是极其秘密的一件事情,除了张良外没有人知道李信真正的去向,就连跟在李信后边行保护之责的彭越也不知道。李信对外宣称他这一次出城的目的地是‘武关’,要在那里再从‘咸阳’调集十多万人马,从外围对楚军攻击,与‘阳’城形成遥相呼应之势。 没有人怀疑李信的说法,就算有也是怀疑李信此番出城是要离开‘阳’险地,在相对安全的‘武关’休整一段时间,等‘阳’战局有变时再返回来,绝对不会想到李信这次出城的真正目的是去找‘郸’的韩信。 两人都是一副商人的打扮,李信在面颊上粘上山羊胡子扮成某商铺的掌柜,彭越则扮成一个管帐的,一同出了西门向前奔了几里地,李信调转马头朝‘敖仓’的方向而去,彭越心中狐疑,却也不敢开口询问这是要去哪。紧随在李信地马后。 ‘阳’被围多日,然而项羽却把‘敖仓’忘了个一 ,也许他本就没把‘敖仓’在放在眼里,心里所想的阳’城里的李信,所以‘敖仓’仍在漠北军的控制之下。一路畅通无阻的赶到‘敖仓’,彭越亮出将印。比彭越小了七八级的粮秣官立露巴结之色,问道:“两位将军要去何处?” 彭越回头看向李信,李信道:“备船,过河!” 船很快就备了过来,是那种长十余丈地大型运粮船,上边没有阁楼,没有琼台,但已经打扫的很干净。两人上船过了河。历经一日赶到小‘修武’,略作休息之后,才打听到韩信已经离开‘’,目前正在‘曲阳’整编燕国的兵马。 经‘’、过‘灵寿’,马不停蹄的赶了半个月的路,两人终于赶到‘曲阳’。李信并未急着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商人的身份先在‘曲阳’走访一圈,看准韩信的大营之后,找了一间不起眼离大营又近地客栈投宿。入夜,他把彭越叫入自己房间。直言道:“想必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了。” 李信一路上总是心事重重,一句话没说,彭越察颜观色也猜出个大概,点了点头,道:“大王为何不直入大营,夺了韩信的虎符?” 从古至今。对于军队来说,虎符是个极为重要的东西,兵卒往往是只认虎符而不认人的。哪怕你贵为天子,手中拿着王印、节仗,可若是没有虎符难保兵卒将士会百分之百的听令。一个虎符,就如是一块‘泰山石敢当’,有着可降天下一切牛鬼蛇神的意思。将领如果没有虎符就等于孙悟空没有了金箍棒,有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一分来。这也是君王臣子为何要像保护自己生命一样保护符印,而罢黜一个君王,第一件事情就是夺了他的符印。 李信看了彭越一眼,暗叹彭越地幼稚。低声道:“你以为我想跟个小偷一样悄悄溜进‘曲阳’?当初,魏无忌手持天子的节仗兵符,领着数百亲兵侍卫要收晋鄙的兵权,晋鄙仗着手中有虎符就是不交出兵权,并不惜与魏无忌一战。如今我们两个光棍,手边没有一兵一卒,贸然进入韩信大营,韩信想杀我们就跟杀两条狗一样容易!” “他敢!末将定让他血溅三尺。”彭越虎目怒瞪,喝道。 “就算他不敢杀你我,但他若把我们两个软禁在营中,然后挟大王以令漠北将领,不光河北之地,连关中也会落入他的手中。你、我还有陈婴、韩敬、张良等等,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万里江山岂不是要全部落入他的手中?不可不防啊!” 彭越眼前全是腥风血雨地景象,声音微颤的道:“大王要我干什么?” “我不瞒你,现在我很害怕,手脚都在发颤,只怕自己这次是有来无去。如果,你觉得有性命之忧,现在就可以把我绑起来送给韩信,你将得到一辈子子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死罪,死罪!臣岂敢……”彭越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道。 “我现在没人可以依托,只能依托你了!今晚三更,我要入韩信营帐夺取虎符,收回兵权。是成是败,就看你的了!” “臣肝脑涂地,愿助大王夺印,控制兵权!”彭越双手扶地,叩了个头。 三更时分,‘曲阳’城内一片寂静,唯有韩信大营四周还有一队队的兵卒巡逻。李信手持节仗,大步朝大营入口而去,彭越手握腰中马刀,紧随李信身后,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动静! “什么人?”守门的两个持戟兵卒将戟交叉挡在大门前,身后是七八个持矛兵卒,矛尖齐刷刷地对准了站在营门口不远处的李信与彭越。 “我乃漠北大王使节,有重要军情要面见韩信韩大将军!”李信把手中的节举过头顶,喝道。 门侧小屋中走出一个屯长模样的人,因为军阶低微他从没见过节,但看李信手中持地像足了传说中的节。并且节上缠着黄丝,这可是最高级别的节,代表着大王亲至。可他打量着李信与彭越的穿着,心中暗思两人的派头不像使节,不敢擅自放两人入内,道:“韩将军已经入睡,请使节大人明天早上再来拜见将军?” 有两队过百人的巡逻兵卒一左一右朝大门这边走来,距离已经很近,不过百步之遥。彭越担心事急有变,更害怕时间拖得久了有人去通知韩信一切都晚了,上前一步,抬起比常人大了一倍的巴掌狠劲朝屯长脸上扇去,同时掏出将印喝道:“节仗不认得,将印总该认得!吾乃廷尉彭越,奉大王令有军情要事找韩将军相商,误了大事你一个小小的屯长能负得了责?还不前边带路,领使节大人前去面见韩信?” 彭越手中的金制将印在火光下闪闪发光,上边刻着的字屯长也认得,正是廷尉的将印。不过,这一巴掌把他扇的眼冒金眼头脑迷糊,一时忘了用九卿之一的廷尉当随从那使节该是个什么身份。他连连点头,捂着**辣发麻的半片脸庞,连连道:“两位大人请,请!” 持戟的兵卒与持矛的兵卒看到眼前的这副场景,全都发愣的堵在门口不知让路,直到屯长大急,骂道:“还不快给我闪开!”方回过神来让出通道。 三人朝大帐走去,韩信正在帐内安睡,突听帐外有人喊道:“大将军,大王使节赶到,请求面见……”说话的人一声闷哼,后边的内容嘎然而止。他并没有在意为什么说话的人不再往下说,半夜三更的听到使节前来以为是发生了大事,连忙叫进外帐休息的亲兵入内帐伺候穿衣。(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二十八章 明升暗降 越用刀柄磕晕了屯长,挑帘入帐,正给韩信着衣的亲传来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去,后背一凉,前胸露出一块八寸长的带血刀头。//qВ5、c0m\随即,彭越抽回马刀,亲兵双腿已无力支撑整个身体的重量,被一刀戮死瘫倒在地上。 眼看亲兵无故被杀,韩信大吃一惊,抬头看清出刀的人是廷尉彭越,双手提着裤腰满脸惊愕的问道:“彭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为何杀我亲兵?” 彭越并不答话,朝韩信虚砍一刀将其逼退,快步冲到榻边把放在枕边的印符抢在手中。这时韩信才回过神来,大喝一声:“你想夺兵权,反了你了!”作势欲扑上去抢夺。彭越把手中滴血的战刀往胸前一横,韩信畏惧不敢上前,冲着帐外大喊道:“来人,来人!”他的话音还没落,帐内又多了一人。 “哎哟!怎能乱伤人命呢?”李信挑帘入帐,瞅了地下躺着的尸首一眼,面露痛惜之色摇了摇头,走到帐中虎榻前坐下,伸手接过彭越递上来的符印,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 “我说韩大将军……”李信压着嗓子怪声道:“为何衣衫不整,见了寡人也不说叩拜?是不是手握重兵之后,眼里就没了寡人了?” “微臣不敢!”韩信急忙把衣衫整好,跪伏在地上道。心中暗想李信不在‘阳’呆着跑来‘曲阳’干什么?莫非是自己故意不调兵马。又封台拜将地惹恼了他,因此亲自赶来治罪于他?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为何掩盖大王的身份,一上来直冲符印而去!不想还好,一想是越想越怕,韩信后脊梁上冒出一层冷汗来。连抬头去看李信的勇气也没有了。 张耳大帐与韩信的大帐紧挨着,这边的乱声那边哪能听不到,听到韩信帐内传来斥骂之声,暗道不好,急急忙忙穿戴好衣物赶来韩信帐前,首先见到地就是晕阙在帐外的屯长。此时帐内已没刚才的吵乱,静悄悄的一片,他猜不出里边的情况。心中明白其中一定有蹊跷,孤身一人也不敢就此入帐,叫来一队人马先把晕阙的屯长弄醒。 “来了一个使节,还有廷尉彭大人……”从屯长的口中弄清了来龙去脉,张耳大怒,心道彭越这是想干什么,擅闯韩信大帐莫非要搞兵变?怒罢,又想这或许是个机会,兵变可是杀头大罪,如果他能够率领兵卒把彭越拿下。绝对是大功一件。他稍稍收拾了激动的心情,点上百员猛士冲帐内喊话,道:“韩将军莫怕,臣来也!”闷头就冲入了帐内。 彭越横刀守在内帐门口正中,张耳在心中已把彭越当成一个叛贼,哪还留什么颜面。大骂道:“贼人,不在‘阳’助大王御敌,竟敢跑来这里夜袭大将军营帐,可知此乃杀头地大罪?还不速速弃刀投降,念在你我同朝为官,我可在大王面前替你求情,或许还能捡条性命!”说罢,把手中的剑朝彭越虚晃一下。正要命令身后的猛士去把彭越拿下,坐在虎榻上的李信道:“外边来的是寡人的御史大夫张耳吧,进来吧!” 彭越所站的位置正好把李信挡了个严实,张耳听到帐内说话的声音熟悉。口中又自称寡人,心中犯起嘀咕,暗道:“莫非大王来了,可刚刚那个屯长说来的是一个使节与彭越啊!”他把头往左一偏,目光绕过彭越粗壮庞大的身躯,朝里边打量,首先看到韩信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接着,目光往上抬去,见到李信地面孔后,心中惊骇程度不亚于刚才韩信突然看到李信的惊讶程度,手一松,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咣当’的脆响。 “大王……万岁!”张耳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入内帐,三拜九叩之后,道:“大王天威降临,臣等未曾迎驾,还请大王恕罪!” “寡人在‘阳’,每天都有人排着队跟寡人说两位大人的坏话。这些人的话是五花八门,最主要地意识就是说你韩信搞封台拜将是为了称王称帝,不发兵援助‘阳’是想借刀杀人!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寡人虽不相信他们说的,但总得亲自来看看才能安心,所以没有通知任何人就悄悄的来了!” 符印都在李信手上,韩信就是有千分力也使不出一分来,耳听李信所说的都是可诛九族的大罪,又惊又怕的道:“冤……冤枉啊!”一时不知该如何给自己辩解。还好,张耳比较机灵,替韩信开脱道: “大王,所谓位高权重者必遭小人嫉妒,臣与韩将军同列三公,遭到小人的陷害自是常有的事,如果不是大王明辩这些人是在胡说八道,也不会把如此重任交给我与韩将军打理。说韩将军封台拜将、拒不发兵是想叛变,这简直就是有意地栽赃陷害,其心可诛。韩将军所以封台拜将,那是因为连胜三仗之后,将士们若得不到相应的奖赏,恐怕会心生怨恨,引发兵变的大事来,这是不得以而为之的啊。至于说‘阳’被围,韩将军拒不发兵为地是借项羽之手除去大王,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可笑事情,难不成我与韩将军竟不明白天下是大王的天下这个道理吗?怎会不助真正的天子而要去助一个注定要失败的霸王!真实的原因是西魏、赵、代、燕四国刚刚入我漠北版图,更朝换代后通常会有许多盗贼出现,如果不趁现在用数量庞大的兵马镇压,反叛的苗头不久便显露出来 “嗯,你说的没错!”李信点了点头,道:“这些日子我从赵、代二国一路前来。听到 两位大人是如何勤于整编兵马与剿灭盗贼的事情,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奖赏二位,希望你们两个为漠北国再立新功!都起来吧,找张椅子坐下来,你我君臣好好一述。” 韩信与张耳各找了张椅子坐下,李信道:“燕赵四国降兵有多少。可都整训完毕?” “燕赵四国共得降兵四十三万六千七百二十九人,剔除老弱伤残得能战兵马二十一万五千余,现都已整训完毕!” “这么说此处兵马已有五十余万了?”李信呵呵而笑,道:“好,非常的好!我听说‘桃河’一战时,我们的御史大夫张耳张将军作战十分地勇敢,大破赵军,手刃仇敌陈余。既立了大功又报了大仇!韩大将军也感叹于你的功劳,亲自写了一封推荐信托食其送给我,希望我封你为赵王,不知这事你可知道?” 此事张耳还真不知道,因为韩信写这封信是只是为了试探李信的反应,并没有告诉过旁人。张耳从李信口中听说此事后心中大喜,对韩信报以感激的微笑,谦虚道:“臣不知!臣何德何能,怎配任赵王之职,韩将军谬赞了。” “我纵观史书。发现各朝各代的灭亡都是由封王开始的,本不打算给手下将领封王。可不封王就能阻止朝代的更替吗?嬴政从不封王,不管将领的功劳有多大,也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他地儿子,统一六国以来一个王也没封过,可阻止住秦亡了吗。看来。封王与不封王不是阻止亡国的良方,所以为了激励将士们为国拼杀的勇气,我最终决定了封王。” “臣……臣……”张耳激动的已说不出一句话来,韩信也是一喜。 “封王从你始至韩信终,今日我就先封你为赵王!为了实现对韩信的诺言,不日我将下一道旨意,将改封韩王韩信为代王,把韩国的土地给韩信腾出来。等胜了项羽之后就封韩信为关东王。”李信道。 “谢……谢大王!”张耳跪在地上又给李信叩了一个头,眼中已噙出泪花。 “黄河以北基本上已经平复,管理治安方面今后就托负给你了!”李信看着张耳道:“四国领土太大,剿灭蜂起的盗贼不是易事。按说应该给你多留一些人马,好让你在四国的领士上巡视剿叛。但,‘阳’战局欲演欲烈,与项羽之争已到了生死关头,需要大批的人马前去援助才行。所以,只能给你留两万人马,其他的人马就得靠你凭自己地本事招募,不知你有没有这个信心?”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是明升暗降之计,不管怎么说,以张耳目前在韩信军中的身份,手中掌管十数万的兵马,现在让他掌管两万人马,这不是降他的级别是什么?可是张耳完全沉醉于被李信封为赵王的喜悦之中,而且就目前来看他这个赵王不单单要掌管赵国的土地,还得暂时帮忙巡视西魏、代、燕三国地土地,这是多大的恩赐又日多大的荣誉,他已有些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喜道:“臣有信心!” “韩信!”李信回头看着韩信道。 封张耳为王,虽说削弱了韩信的力量,但也解了他的后顾之忧。韩信心中十分的高兴,站起身拱手道:“臣在!” “你我的君子约定永远有效,只要灭了项羽,韩国与河南国的土地就是你地了。”李信顿了顿,笑道:“不过,你此次出关连克四国,功劳之大天下少有,现在不加以封赏绝对说不过去,所以我打算封你为左丞相!” 国尉、丞相虽说都属三公之列,可丞相比国尉还是高出半级,尤其是左丞相简直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最尊之位。来‘曲阳’之初,李信已与张良商量好了,让张良暂时的腾出丞相之位,好把这个位子让于韩信坐。按照惯例,三公九卿都不可以兼任,所以这无疑是彻底夺了韩信的兵权。 “臣……臣领旨!”韩信不舍地道。兵符将印都在李信手中,李信就是把他贬为布衣也是易如反掌,何况还给了一个最尊的位置,他能有什么话好说。 “韩信啊!”李信长叹一口气,道:“你是天下无双的军事天才,我能否战胜项羽全得依托于你。‘阳’现今是一个战略支点,项羽把大军全部压在此处,‘阳’破,天下皆破,我不能让项羽夺下‘阳’。为了保住‘阳’不被破,在‘阳’一线拖住项羽大军,我也只能把此处大军尽可能拉往‘阳’。可是未降的齐国与楚国的战事也不能停歇,田横此人朝三暮四不可小瞧,希望你能挑起这个重担!” “请大王吩咐!”韩信道。 “十万,最多只能给你抽出十万兵马!”李信道:“‘阳’楚军已近八十万,我军没有六十万无法与项羽抗衡,你……” 十万,只有区区的十万!齐国田横没有多少人马,盘踞在齐国的楚军却有四十万,以十万对敌四十万,这使得韩信十分的为难。 “怎么,我们的韩大将军也为难起来了?”李信笑道。 “臣领令,一定尽量的完成任务!”韩信道。 “不是尽量,而是必需完成任务!”…… 数日之后,张耳领两万人马前去巡视四国的土地,剿灭大战后聚起的盗贼。韩信领十万人马朝齐国的方向赶去,李信把属下四十万兵马中千长往上的将领一一作了对调,领着大军赶到小‘修武’,准备在此处渡河。(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二十九章 孛星初现 信大宴手下兵马,将全军士气提到最高,准备于第二武’附近渡河与项羽展开大战。\om//宴席还未结束,探马从‘敖仓’返回‘修武’,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典客食其。 道,也不想去知道。反正这老头鬼的很,自有办法逃出来,他想知道的是河对岸有什么情况,‘敖仓’还在不在他的手中。如果已落入楚军手中,那里兵马有多少,会不会影响到明日的渡河?从探马面上苦涩的表情他猜出情况似乎不妙,站起身离开席宴领着两人来到帐内,问道:“那边情况如何?” “‘敖仓’已落入楚军手中,城上敌旗遍插,人头攒动,也不知有多少人马!”探马犹豫了片刻,接着道:“‘成皋’城楼上还插有楚国的王旗,似乎项羽也在城内。” ‘敖仓’是供给大军粮草的补给生命线,战略地位是何等的重要,其外围哪能没有个战略要塞。‘成皋’就是‘敖仓’的要塞,又名‘虎牢’关,顾名思义就是说你哪怕是个老虎,到了这里也跟入了牢笼一样,有天大的能耐也施展不开,只能成为阶下囚。 李信早就料到项羽迟早会占据‘敖仓’,可他心存侥幸的认为‘敖仓’存粮已尽,楚军又把‘阳’团团围住,或许‘敖仓’不会入了项羽地法眼。所以把大军带来此处准备渡河。这时见‘敖仓’已落入项羽之中,心中后悔自己夺了韩信的兵权后竟忘乎所以,没有派探马及时来此探明情况,不然完全可以从东郡的‘白马’津渡河,抄了项羽的后路。如今,把大军从‘修武’拉走改从‘白马津’渡河。不知又要浪费多少的时日。 过了良久,李信从懊悔中回过神来,抬头瞧向食其,若无其事问道:“你怎么来了?” 探马退出大帐,接着道:“大王走了之后没多久,项羽把围困‘阳’地兵马拉走一大半,先占了‘敖仓’后占了‘巩县’。他以为大王回到关内。所以想依‘巩县’为跳板准备西进攻打‘函谷’关与‘武’关。关内兵马几乎被抽调一空,剩余的也在防守着长城以阻西边的匈奴,关内几乎到了无兵可调的地步,所以张良张大人命我渡河前来通知大王,希望大王能想尽一切办法把楚军拖在‘固县’一带,万不可把战火引入关内。” ‘阳’附近已聚集楚国兵马几十万,所需粮草完全由‘彭城’方面朝这里转运,路途何止千里?如果项羽还要继续的西进,把战线再拉长千里,首先粮草就无法保证顺利供应。攻打‘函谷’关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这只怕是项羽的一厢情愿吧!”李信冷冷笑道:“他攻打‘敖仓’,想来也是为了解决粮草的问题,可‘敖仓’的余粮并不多,也就够百万人吃上几天而已,占了也是白占!” “大王说地没错,可……”食其往帐外瞄了一眼。见没人偷听,轻声道:“近来多有传言,说在‘敖仓’发现几座地仓,里边藏着的粮食如果都挖出来的话,足可以供数十万大军一年之需。这些粮食虽说是十多年前的陈粮,但保管的十分完好,还没有到发生霉变不可以食用的地步,就是味道比新粮差了一点。” “啊!”李信大吃了一惊。对这个消息半信半疑!如果食其说的消息是真的,项羽直接就解决了粮草问题,攻入关内易如反掌。可有一个问题他想不通,为什么他李信占据‘敖仓’日久。始终没发现隐藏在地下的粮仓,项羽刚刚占领‘敖仓’就发现了地下粮仓,这也太巧了吧。莫非是…… “你能确定……会不会有这个可能,项羽见‘阳’久攻不下,于是谎称‘敖仓’发现大批的粮食,希望借此打击我军地士气或者想达到吸引我军弃‘阳’夺‘敖仓’的目的?” “张丞相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传言之后的第二日,便有粮草从‘敖仓’源源不断的运出来供应‘阳’外地楚军,数量之多不像是假的。”食其道。 “为什么我就没有发现‘敖仓’地下有粮仓?为什么我过黄河时没有一把火把‘敖仓’烧掉,反让项羽捡了如此大的一个便宜?难道老天真正眷顾的是项羽而并非是我?”李信在心中连问几个为什么,不由的又想起几日前行夜军时发现的一个天文奇观。那夜,‘大角’星旁出现一颗慧星,这颗慧星跟哈雷慧星大不相同,没有哈雷慧星的长尾巴,拖的是一条短短地尾巴,用肉眼几乎观察不到。 天上为什么会出现慧星,来自未来的李信当然清楚,这是再正常的天文景象。可古时候的人却不懂得这是为什么,可能是慧星后边拖得那条倒霉扫把,古人以为这可能会带来厄运,于是称慧星为‘扫把星’或者‘星’。然而‘福之祸所伏,祸之福所依。’根据这个理论当‘星’出现在‘大角’星旁时古人又说这是件极吉利地事情,预示着作恶多端残暴无能的君王将会死去。 将领兵卒们纷纷议论这暗示着残暴的项羽将会失败,士气在无形中飞快的提升,当李信从谋士口中得到这样的解释后也异常的高兴。不管信与不信,对他来说终归是一件好事。 “难道那天看到‘大角’星旁出现‘星’,并非预示项羽将亡,而是预示着我将亡?我作恶多端了?没有啊!我残暴无能?更不会啊!”李信乱七八糟地想着。食其问道:“大王,您在想什么?” “噢,呃,没……没想什么?”李信道。接着想起现在这种局 韩信已经显得不现实,除非韩信能长着翅膀迅速的飞附近断了楚军的粮道。 但这一切又都是不可能的,韩信不光不会飞。很可能遭到田横的阻击。齐国的田横霸道无礼,韩信心中又憋着一口气,两人一言不和恐怕就是一场你死我活地厮杀,最后便宜楚军坐收渔翁之利。这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将拖住韩信兵马的步伐,只怕等项羽攻入关内,韩信都还没从齐国抽出身来。除非能迅速的让田横与韩信结成联盟,这样的话会快很多。也许能赶到项羽杀进关内之前断了粮道,威胁楚都‘彭城’逼得项羽回救。 想到此,李信站起身,对食其拜了一拜,道:“请先生去齐都一趟,无论如何要说服田横与我军结盟,共同对抗项羽!” 他又站起身来走到地形图前。不管怎么说,这河还是一定要渡的,‘修武’不能渡,也得在其他地方渡,总不能把大军全部困在此处。 ‘固县’往西是‘洛阳’,‘洛阳’往西是‘孟津’。要想拦住楚军西进的步伐,就必须得从‘孟津’渡河,然后占据‘洛阳’山水之势摆开阵形方可挡截楚军。还有‘濮阳’附近地‘白马津’也是个绝好的渡口,不能就此浪费掉,总得派上点什么用处才行。时间窘迫到已等不及韩信去断楚军粮草威胁彭城,再说楚军得了‘敖仓’其也不必专等楚地运来的粮草,但是如果能派一支骑兵,去袭挠楚军后防威胁‘彭城’。或许可快速的让项羽前去剿灭。两手准备总比单靠韩信来得踏实! 李信飞快的想着主意,对帐外喊道:“来人,传彭越、陆贾。” 陆贾是楚军大破共敖、吴联军时辗转千里在‘’找到了李信。本来有陆贾在营,共敖、吴不该有如此大败。但陆贾提出的诸多建议两人从来不听。经过这次大败,陆贾对手中无权深感苦恼,一见到李信就要求入营为将,想用几场胜利来证明一下自己并非无能之辈,同时也想让楚军尝尝他的厉害。 陆贾与彭越一前一后来到大帐,李信指着地图上的‘白马’津道:“彭越,令您领兵三万从此过河,一路向南。遇兵库毁兵库,遇粮仓烧粮仓。见城便夺,夺而不占,要把郡、泗水郡搅和的一团糟,越乱越好,越乱对我们越有利!” “遵命!”彭越拱手领令道。 “陆贾,你领两万精兵亦从此处过河,一路向东屯兵于薛郡一线。在此,深挖战壕,坚固营垒,一定要挡住齐地的楚兵不能入薛郡,更不可使他们逼近泗水郡。你与彭越两军,互为犄角,一静一动。彭越急,你协助彭越加强游击,搞乱楚地地形势。你急,彭越助你防守,把楚军挡在薛郡之外,能让楚军入琅琊郡也不能让他们入泗水郡!” “遵命!”陆贾拱手领令道。 “多带干粮,入了楚境要打楚军一个迅雷不及掩耳。好了,去吧!”…… 第二日晨,李信拉起人马顺着黄河朝西而去,在‘济源’城头渡过黄河抢占‘洛阳’。这次行军一共历时十五天,然而楚军并未离开‘巩县’攻占‘洛阳’,李信顺利入主‘洛阳’城。 ‘洛阳’本就是‘三川’郡的首府之县,‘三川’改‘河南’国后又成为河南的都城,上千年以来一直都是中原重镇,人口众多商业发达,在此城征集大军所需的粮草自是不难。况且,关内的萧何也不遗余力的征集粮草,‘洛阳’至‘函谷’关还在漠北国地掌控之中,粮草亦是源源不断运来。 既解了粮草的后顾之忧,李信便开始着手攻打‘巩县’,一面调兵往‘巩线’集结,一面调兵往‘阳’靠拢,派人秘密通知城中的张良,约以时日令张良弃城突围,大军在外掩护,以把深受缺粮之苦的‘阳’城内兵马解救出来。 ……韩信从‘曲阳’一路向南,领着十万兵马翻山越岭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赶到黄河岸边。在藏荼投降之初,他与田横已商量定,过黄河后在齐国的‘历下’上岸,然后两军合成一军攻打楚军。等到了那里才发现以前的浮桥已经被烧毁,齐军十数万人马在对岸严阵以待,敌意十分明显,哪像是在欢迎友军。 韩信派出使者前去斥问,没多久对岸的齐军就挑着使者的脑袋出现在对岸,警告韩信不得渡过黄河,否则格杀勿论。 此种异常地举动彻底激怒韩信,命人四处搜罗船只准备强渡。这一日终于准备妥当,正准备下令出击,食其派来一信使,希望韩信可等待两日,由其说服田横归降。 阻挡南下的韩信军,于是命一信使前去通知韩信,希望韩信暂缓攻击,给他几日时间说服齐王田广归降。利用从李信处得来的金银,上下打点一番后,很顺利的进入王宫面见田广。 齐王宫大殿内,空空荡荡,除了阶上虎榻坐着地齐王外,阶下左边的几案上坐着一个粗犷凶猛的壮汉,不用去猜食其已经知道这人是田横。 “使者从西边历经千里而来,不知所为何事?”田广居高临下的问道。 “我家大王有一事不明,所以派我前来向齐王请教!敢问大王,天下最终将会落入谁的手中?”食其问道。 “你说天下将会落入谁手中?”田横熊眼一瞪,恶狠狠的道,其声之高直震得大殿内嗡嗡作响。(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三十章 占尽优势 人都说齐国有三大怪,本来某还不信,现在某却食其坦然的走到右边的一张几案上坐下,用剔骨尖刀从羊腿上切下一块大小合适的肉塞到嘴中慢慢嚼着,田横粗声粗气的问道:“有哪三大怪?” “其一:齐国土地楚军行。/Βm/其二:对待敌人如老子,对待朋友如儿子。其三……”食其伸出三根食指朝田横晃了晃,笑道:“小公鸡不打鸣,垂暮老鸡发号令!”. 行霸道如入无人之地,在楚国的土地上也不能放肆到这种地步。第二指的是齐国对待以前的敌人楚军甚好,不光应承着留在齐国的楚军粮饷,见了楚军无论百姓还是官员自觉不自觉的都矮了一头,卑躬屈膝如奴才见了主了一般,极尽奉承拍马之能事,完全忘了不久前齐国是如何被楚军蹂躏的。反而对于真正的朋友漠北军却如临大敌,在‘历下’屯下重兵,阻挡韩信渡河。 这两点把田横说的哑口无言!齐国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经过项羽的灭城之战,齐国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再经不起任何折腾,如果不忍辱负重保存实力,眼看就会亡国。 +.屈,可说出第三点后他再也忍不住了。食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齐王田广只不过是他手中地一个傀儡吗?在齐国手握重权,发号施号的是他,齐王田广虽是大王却做不了主。 这是事实,可事实归事实,它终究还有一块遮羞布挡着,如今被食其挑明了如何让田横下得了台。田横的脸气得变了形。手颤不停的指着食其骂道:“你,你仗着谁的势,是谁让你来齐国羞辱我们的?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觉得齐国弱可欺,竟在我家大王面前胡说八道!来人,支起锅釜把这个目中无人地小人给我煮了!” 田广是田横哥哥的儿子,也就是先前齐王的儿子。田横的哥哥被项羽杀了之后,田横就纠集人马与齐地的楚军进行游击战。趁‘彭城’被李信占去项羽赶回楚地救‘彭城’的时机,田横扶持田广为齐王。正如食其所说的那样,田广为王也都快一年了,朝政一直都被田横把持着,没有一件事是田广能做得了主的。他心中早有怨恨,可是迫于田横地淫威平时不敢稍有不满,耳听食其说的痛快,正说到他的心里,似乎有意的想气气田横,阻道:“且慢!这位先生还没有说当今的天下是谁家的天下。且容他说完。” 有外人在场,田横就是再横也不能不卖给田广这个面子,拱拱手道:“臣遵旨!”朝已上前把食其按住的亲兵摆摆手,坐下身去。 摆脱了亲兵的按压,食其若无其事的甩了甩衣袖,坐下身道:“田丞相问我仗了谁的势。我只能说是仗了漠北王李信地势。可……我又想问问,田丞相一气之下要把我这个漠北国的使者煮了,仗得又是谁的势?莫非是有项羽撑腰,连漠北大王都不放在眼里了?” 田广瞧了一眼气呼呼朝食其怒目相向的田横,道:“先生说笑了,我齐国虽占有三郡之土,可哪是如日中天的漠北国对手!一小国夹在两大国之间,向左一步会得罪楚国。向右一步又会得罪漠北国,简直就是举步维艰,十分的困难。田大人日夜操劳国事,努力地想在两国之间找到平衡。心力交瘁之下说了气话,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先生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 “气话?我看未必!”食其呵呵而笑,手持尖刀割着肉,道:“有些人自以为自己掌管的领土东边临着大海,西边靠着泰山,北边有济水、黄河两条大河作天险,南面与楚国接壤。加上项羽狂击我漠北军直至‘阳’,以为找到靠山,准备助楚抗漠北!不顾我大军连下西魏、赵、代、燕四国天威,在‘历下’屯下重兵想干出螳臂挡车的蠢事!大王,你说是不是啊!” “这……”田广不知该如何回答,看向田横。 南有楚军北有漠北军,齐国现在的处境下十分微妙,怕的是跟错了人站错了队,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国破家亡的下场。当韩信率领大军在黄河以北连败四国后,手上兵马已达到五十多万,田横如何会不怕,这也是他同意与韩信结盟的原因。最少,如果这些漠北军渡河与齐地兵马联合之后,兵力上比之楚军多上四五成还多,最少能与留在齐国的楚军一搏?可当韩信兵马大部被李信拉走后,赶来地漠北军不过区区十万,他又开始多想了。 纵观漠北与楚的实力,项羽总体来说比李信强些。而且楚地与齐结壤,如果跟不过十万的漠北军结盟的话,只怕齐很快就会亡国。于是田横完全推翻以前对韩信地承诺倒向了楚国,在‘历下’布下重兵,以武力对抗漠北的南下。 见食其来到王殿,嘴中含枪夹棍极尽嘲讽之能事,面上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田横又踌躇起来。心中暗想莫非自己看走了眼,真正能得到天下的是漠北而非楚国?他含笑道:“刚才鄙人对足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听足下的话外之音,莫非这天下是漠北的天下?” “当然是漠北的天下,他楚国岂能与漠北相提并论?”食其鄙夷的笑道,似乎瞧不起田横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 “为……”田横张嘴要问,田广已问了出来:“足下为何如此自信?”他只好把嘴闭上聆听。 “当初天下三雄并立 |匡复天下正义只得率兵南下,一战而灭三雄中地一雄,如此兵威天下哪个能比?汉与我国兵力相若。我家大王为何一战而能胜了汉,这只能说受命于天,得到了老天的帮助。项羽为何经年累月的拿不下齐地,其中除了田大将军殐死卫国的成份外,应该还有项羽不受上天眷顾的原因吧!”食其道。 项羽为何拿不下齐国?这里边九成的原因是田横率军奋勇与楚军搏杀地缘故。当然其中也夹杂着漠北支援兵器,又占了楚都‘彭城’吸引楚军兵力等诸多的原因。田横本想反驳,但听食其也说了自己的功劳,闭嘴不去争辩。听食其接着往下讲下去。 “项羽杀了义帝,我家大王闻之后悲愤之情天地可表,集结全国兵力,东出‘函谷关’号令天下诸雄同击楚国。一路上百姓运粮,守将投降,畅通无阻的就打下了‘彭城’!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我家大王领得乃是仁义之师,甘心情愿的接受驱使,是得了人和之利。反观项羽,属下有功的,他从来想不起来。属下有过的,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掉。战胜地得不到应有的赏赐,攻陷城池的得不到应有的候爵,除非是项家的亲戚朋友。在这种情况下他项羽能胜吗?田丞相与楚军奋战多年,楚国将士死伤无算,就算他最后侥幸胜了。他能把田丞相在齐国的罪过遗忘,不在事后找田丞相的麻烦?” “这……”田横两只眼睛一转。食其说的这两样都是无根缥缈之物,什么受命于天,什么得百姓支持,这两样东西是看不到摸不着的,只要他原意他也可对天下如此宣称,这世道除了兵马实力什么也作不得真。别的不说,投靠项羽后虽有秋后算账之虑。可总比跟了李信败于项羽地结果强上百倍。他笑了笑,道:“先生能说点真正体现漠北实力的东西吗?” “上边两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胜利一定属于漠北而非楚国。田丞相既然想听我国的实力,那我就再说点!”食其把中原的形势略一思索。仗着古代交通不便,消息传播十分困难缓慢的特点,欺田横不知‘阳’战局,信口开河道: “我军占据‘敖仓’,里边粮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供百万大军数年之用。而楚军粮道被我军所断,日日夜夜备受粮草不继之苦,以饱军战饥军,谁胜谁负就不用我说了吧!”食其把手中尖刀狠插在几案上,站起声双手虚叉,面容狰狞,恶狠狠地接着道:“不光如此,我大军还扼守着‘成皋’虎牢关,堵塞太行要道,断绝飞孤口,屯兵白马渡,天下地势已尽入我手!我军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三种优势,天下英雄都不是瞎子,难道不知道归附谁吗?项羽上无天时,下无地利,中无人和,他能是我漠北大军的对手吗?” 粮草勿庸置疑的是决定一场胜利的关键,漠北军得了‘敖仓’就解决了粮草供应,也就掌握了胜败的关键。‘成皋’虎牢关是东进西出的重要关隘,得此关隘也就掌握了进攻退守的主动。‘白马’津渡口,是从黄河水路进击楚国的唯一渡口,此渡口屯下重兵就像在楚国头上悬了一把剑,想什么时候把剑插入楚国地心脏就什么时候把剑插入楚国的心脏,这时掌握了时间上的主动。有此三点也就够了,加上食其可怕的神色,齐王田广马上就信了,可他不敢擅自做出什么决定,把脸扭向田横,满怀期待地看着。 田横还有些犹豫,倒不是怀疑食其的说法,而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堵塞太行道,断绝飞孤口。他是一个战将,行军打仗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天下的地势全在胸中藏着,自是明白食其所说的太行道与飞孤口在哪里。 — 太行山有八断,太行道与飞孤口也在这八断之中。其中太行道是朝歌国进出西魏的关键(自古河南去山西只有此孤道,位于现今河南省沁阳市的西北,济源市的东北,从此道出就到了今山西省的晋城。),此道被堵,太行山以北无法入中原,中原亦无法进太行山以北。而‘飞孤’口远在塞北(位于今河北省源县跟尉县之间。),已经到了燕国的北边,距长城很近。 以田横的判断,项羽只会往西进而不会过黄河往北去,不说太行道,就说‘飞孤口’,你漠北大军占据那里有何用?难不成楚军还要出塞去攻打匈奴人不成?他也没有太多想,心道或许是食其为了把话说起来朗朗上口,胡乱加上去的。 “大王,田丞相,我劝你们两个还是速做决断,迟了只怕齐国有亡国之危!”等了片刻,食其又道。 “看来……”田横顿了顿,道:“也只能这样了!只是……” “丞相还在担心什么?哦,我明白了,丞相是担心韩信?没事,有我在此绝对没事,等过了一天半日,韩信来了,由我在中间说合下,一切误会也都解了!”食其笑笑道:“只是齐王与丞相得破费一番,总得备下酒宴给韩将军洗洗尘,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他吃了你的请,心中就有不甘也不好说些什么。” “那是当然!”田横点了点头,朝田广看去,道:“是得好好请请我们的韩将军,不光得请还得请好酒好饭。大王,我看得用最尊贵的礼节来请韩将军,主菜就用太牢吧!注:太牢,祭祀才用的烤全牛。(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三十一章 齐亡 信一直蓄势待发,这一日到了食其约定的两日期限对岸齐军兵马并无松懈之势,略有几分高兴的回入帐中叫来诸位将领吩咐如何渡河进攻,帐外亲兵传报齐国使者送来降书。\m// 韩信叫人呈上降书,逐一细看,无非是解释陈兵‘历下’这中间的误会,并相邀漠北大军即时过河会师于齐国府城‘临’,共商破楚大计。上边盖着齐王的大印,两边盖着食其与田横的印信,假是假不了的。 韩信摇摇头,无奈的对诸将念了降书上的内容,吩咐将领解除戒备准备渡河,又让人赏了齐国使者少许黄金,站在地形图前思量过河组成联军之后该如何攻击楚兵。帐内传来脚步声,他头也不回的道:“蒯彻,你来了!” 蒯彻是韩信的好友,也算是一个知交,如果朋友也分三六九等的话,李信对他有知遇之恩算得上第一好友,蒯彻跟他是换袍之交算得上第二好友。不过有时候他挺怕这两个好友的,李信掌管着他的生杀大权,蒯彻能看透他所有的心思。掌管生杀大权,虽也能谈能说,但不能尽谈尽说,什么话都的小心翼翼惟恐说错一句丢了性命,这样的朋友如何能不怕?一眼看透他人心思,你在他面前没有一点秘密可言,身穿厚袍甲胄亦如赤身**,这样的朋友如何能不怕? 蒯彻是个聪明人!凡是见过蒯彻地人都会这样说。每当看见他跟他说过话之后韩信总有一种发自肺腑的感叹——天下怎会有如此聪明之人!此人看书只需一遍便可倒背如流。多年前经历的事情他都能给你说的巨细无疑,换作别人哪怕是刚刚发生的也不可能说的如此详细。 说起与蒯彻地相识还颇具传奇色彩,那年李信还没称王,韩信尚在‘九原’为秦将。一日,韩信巡城至东城,见一个潦倒无比的人正在城角替人卜卦。当时也没在意,纵马而过。那人却拦住马头,道:“这位将军好面相,将来有为候之命。” 韩信在‘九原’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找门路钻营想拜在他门下的人不在少数,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什么样的钻营手法他不知晓,唯独以这样手法钻营他门路的人没有见过。那时。政当权,全国上下为王的没有一个,为候地也不过寥寥几人,李信贵为九原郡守,军爵亦不过十四级的右更罢了,他韩信想成为十九级的关内候或者二十级的列候比登天还难,除非这人洞晓天机知道他与李信存有反意,因此敢如此说。 当即,韩信就对他产生了兴趣,叫人护送到府中。好生款待。巡城回来后,与那人一番畅谈发现这人聪明的让人感叹,只是再问如何看出他有为候之命,蒯彻忌讳的再也不谈。韩信想把他推荐给李信,可蒯彻死活不依,只愿在韩信的帐下为谋士。有钱难买我愿意。韩信无法,只得由他。 于是,蒯彻就一直跟在韩信帐下,长久以来从没出过一计一策,好像摆明了吃定韩信一般。韩信也不生气,好吃好喝供着,闲睱时谈谈古聊聊天,只当养了一个宠臣。 “将军调兵谴将。准备渡河之战,为何突然之间一反常态,让将士卸掉盔甲存放兵器,从容渡河?”蒯彻拱拱手笑道。 “田广被食其说服。送来降书要归顺漠北,因此让兵卒卸甲!”韩信道。 “将军就这样把功劳送给食其?”蒯彻问道。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攻伐的最高境界。食其能说服田广归降,那是他的本事,也是我漠北的大幸,我又何乐而不为?”韩信顿了顿,笑道:“你我长久地在一起,向来只谈风花雪月。今天听您的口气似乎是要给我出谋划策来了,不知你今天得了哪阵风开了那个窍,突然要尽一个谋士的本份?”韩信戏道。 “臣自随将军以来,将军顺风顺水,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臣纵说出千般计谋也显不出本事来。今日是将军的一个转折,一个不小心将军会前功尽弃,因此臣前来出计!”蒯彻道:“食其只是一个谋士,凭三寸不烂之舌竟拿下齐国七十余座城池!将军统帅千军万马,连下西魏、赵、代、燕四国,可惜这四国地处北部边疆,城池加起来也不过五十余座。您当元帅都好多年了,难道还不如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吗,为何不占了此等头功要把功劳让于食其?” “可……” “将军且听我把话说完!”蒯彻道:“况且,将军心中想称王已久,今日上天把如此好的一个机会放在将军面前,怎么将军又不取呢?” “哦,你是说这个啊!先生放心,大王已答应把韩、河南两国封给我,只要战胜项羽,大王之位唾手可得!”韩信道。 “将军说地这个王跟臣说的那个王不一样!”蒯彻想把心中所想全部说道出来,可根据这么多年他对韩信的了解,知道韩信一定不会同意自己的计划。退而求次之道:“齐国东临大海,西靠泰山,北依黄河、济水两道天险……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国内土地肥沃资源丰富。河南、韩两地虽也土地肥沃,可将军在那里为王有一弊,不如在齐国为王。” “有什么弊?” “河南、韩两地离关内太近,离咸阳太近,所谓伴君如伴虎,将军在那里为王免不得遭百官诟病。大王信将军则无碍,可假话说的多了大王难免会怀疑将军,要是走到大王不信将军的那天……不如在齐国为王,在河南、韩两地为王地好处齐国都有,在河南、韩两地为王地坏处齐国一个都没有。所谓天高皇帝远,海阔任鱼游。将军离得大王远远的,也会自由自在快乐许多!” 蒯彻说的十分有理,上次李信亲去‘曲阳’夺兵权,可见李信对他已经有了戒心,如 在河南、韩为王的话。后果实在难料。韩信沉思了“大王答应的是让我在河南、韩两地为王,怎么可能让我在齐地为王?” “这个将军放心,大王与项羽地争斗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所能佯仗的只有将军。将军拿下齐国,上表一封,大王即会同意将军所求。” “嗯,此话有理!”韩信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道:“如果与齐国联军的话,先生此计便不可行,要想在齐国为王必须得杀了齐王田广。可……可齐王已降,杀之不义……” 蒯彻站起身走出大帐,马上又返回帐中,面色焦急而又惶恐的喝道:“将军在等什么?为何停留此地迟迟不渡河?难道忘了大王让你迅速拿下齐国挺进楚地的命令了吗?”他向前走了两步,抽出腰中的宝剑,道:“哦,我明白了,齐国在对岸扎下重兵。将军开始畏敌不敢向前了!我身为漠北之臣,唯大王的命令是从,将军今日若敢不遵大王将令渡河拿下齐国,我认得你,我手中的剑却认你不得!”说罢,蒯彻又上前一步。贴着韩信地脸颊附耳道:“禀将军,我已令亲信秘密处决齐国使者,又令诸位将军不得有泄今日会议,现在将军可以下令出击了!”…… — 韩信大军渡了河,‘历下’守军将领华无伤亲自来迎,并备下酒宴款待韩信与手下兵马。席至一半,韩信佯醉摔落手中酒樽,同席的漠北将领一拥而上斩杀华无伤。大破‘历下’齐军,长躯直入兵抵齐国都城‘临’。 杀华无伤破历下齐军,这事做的极其隐密,身居深宫的田广并不知道。直到韩信兵马抵达‘临’。破了‘临’三座城门,田广才明白过来,遍找田横不着,愤怒之下认为此乃食其与韩信使的连环计,让属下绑来食其,宣读了巨骗食其的十大罪状,用烹杀之刑处决食其。 韩信军入城,田广化妆成百姓逃出‘临’,躲于高密城派出使者向西楚求救。田横则躲到胶东收集残军,准备对抗韩信。 彭越从白马津入了楚地,一路上烧杀抢掠连破三十二城。他严格遵守李信将令,破城而不占城,把楚国搅了个天翻地覆。这一日,连续三次攻打‘彭城’而不得,死伤数百兵卒后彭越拉着人马又朝‘彭城’东南的‘下’攻去。 英布率数百人来到衡山国国都‘城’,接出妻儿又在‘城’一番的招兵买马得二千余人朝关内的方向而去。行至半路遭遇赶到此处的周殷十万大军,不足三千人马被楚军围得水泄不通。历经殐死奋战,然而人数相差太过悬殐终于不敌,妻儿手下尽被周殷兵马所杀,英布侥幸逃出重围打听到李信已到了洛阳,一人一马快速朝洛阳赶去。 李信兵分两路,一路去吸引阳楚兵,接应阳内地张良人马突围。一路赶往巩县,准备拿下巩县直接对阵虎牢关的项羽。 洛阳位于洛水之南,巩县位于洛水之北,李信挟二十万兵马屯于洛水之北,其中营垒中只放了三万兵马,把王旗竖起老高以诱巩县的钟离昧二十万大军渡河而战。 洛水是条大河,亦是黄河中下游的主要支流之一,其河宽十丈往上,李信屯兵的地方更是宽三十余丈。水亦很深,浅的地方有一丈余,深得地方有数丈。 钟离昧眼看对岸地李信兵少可欺,急于渡河一战,然而过河之桥被李信尽毁,过河之船也被李信尽焚,若想过河除非去洛阳龙门山附近才行。这段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军绕道而行得需三天时间。 钟离昧焦臊不安,不知该不该渡河一战,虽然已经探得李信大部人马开往阳,但仍是怀疑洛阳附近伏有敌人奇兵,怕有命过河无命回来! 这一日,营中来了一位方士,号称是得了老子真传,上可通天神下可达九泉,有呼风唤雨号令神龙的法术。 钟离昧从不信怪力乱神这一套,可帐外兵卒的叫好吆喝声越来越大,他叫来亲兵询问,亲兵道:“那个方士颇有神通,正在使用隔空取火的神技!” “隔空取火?” “是啊!”亲兵兴奋的点了点头,这种神技他也还没见过,只是听过往的兵卒议论过。道:“那个方士把手持一根木材,另一只手指着火堆嘴中念念有词,一会的功夫手中木柴便烧了起来。可惜……”他把头摇了摇,很是遗憾的道。听兵卒们说这个方士只肯演示一次,许多没见过地希望他再演示一次,可他不愿,只说你们这些小兵小卒的福分不够,除非有大福大贵的人前来相观才能再次隔空取火。 “大富大贵?钟将军不是大福大贵吗?”亲兵心中想着,高兴起来,道:“将军,你去令他再演示一次吧,可好看了!” “是吗?”钟离昧冷笑一声,正想喝斥,转念一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消遣一下也是好的。道:“那就去看看,若他使地是骗人的把戏,我就把他的头砍下来看他还能不能安回去!” 钟离昧来到众兵齐围的地方,正在起哄的兵卒马上安静下来,那个方士盘膝坐于地上养神,头也不回朗声道:“贵人来了!”起来转身朝钟离昧鞠了一躬,道:“小的给钟大将军请安了!” “果然有些神通!”钟离昧惊讶这人头也不回的就知道来的是自己,不过马上他醒悟过来。明白这个方士一定是突然听到兵卒鸦雀无声,猜到一个大人物来了,才道贵人来了。回身看到自己后,从甲冑上的系花级别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想通了这一点,钟离昧冷冷道:“你会隔空取火,使来看看。”(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三十二章 借神行计 大将军有令,小民如何敢不从?”方士含笑朝钟离昧走到一座木柴垛前抽出一根二尺左右的劈材拿在手上,他一直揣在怀里的右手这时伸了出来,像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轻轻抚摸着那根劈材,良久后回到钟离昧身旁道:“将军瞧仔细了!” 十步开外有堆火,火光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燃的火焰不是很大,方士把劈材举过头顶,右手捏了个剑指对火堆点了两点,嘴中念念有词。qb5、\\很快,劈材上冒出似有似无的轻烟,方士收回对准火堆的剑指,五指紧握朝向劈材后突然伸开,就像往劈材上洒了一把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嘴中大喝一声:“燃!” 四周传来哄堂大笑,劈材仍是劈材,上边哪有一点的火光。没见过方士神技的兵卒肆意的嘲笑,见过方士神技的则小声的解释,让同伴们再等等看。 “燃!“方士第二次把五指紧握洒向劈材大喝,劈材上仍是没有一点火光,嘲笑声更加剧烈,就连一脸严肃的钟离昧也忍不住摇头笑笑。 “燃!“方士第三次五指紧握洒向劈材大喝,劈材上火光突现,并伴随着‘噼呖叭啦’的响声。嘲笑的兵卒都张大眼瞧着,以为不可思议。 钟离昧含笑轻视的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方士把手中的燃材丢在地上。从地上抓了把沙土把火盖灭,接着把双手上地尘土拍打干净,笑道:“此乃雕虫小技,将军若想看我还有更厉害的!” “是什么,快使来看看!”钟离昧道。 “这一招叫做开山裂石!”方士转过身走到河岸,左翻右捡从一堆乱石堆拔拉出一块合抱大的圆石。他弯下腰使劲的想把石块搬起来。那块被河水冲刷的十分圆的石头太大了,使出吃奶地劲也没把石动搬起一分来。 “都站在上边干什么?还不快帮本神仙把这块石头搬上岸去!”方士指着岸边看热闹的兵卒嚷嚷道,有几个好事的兵卒一拥而下使足了劲合力把那块石头抬上了岸。 方士走到钟离昧跟前,道:“将军何不去一验真假!看看这块石头是真是假,我可事先做了什么手脚?” 那块石头一看就是真的,下边因为陷在泥沙中的缘故还沾着许多的黑绿色泥土。钟离昧笑道:“何需去验!只是不知方士想如何裂石,如果是用巨锤砸裂石头,那可就就没有看的必要了。” “用重力砸开石头又何需我来显示神技。我想将军营中这样的力士足有数千!”方士脸带笑意,从怀中摸出一块精莹剔透类似水晶地东西,道:“将军,可知这是何物?” 那东西一边凸一边凹,是钟离昧这辈子见所为见闻所为闻的东西,只怕项羽亲自也无法猜出这东西是什么东西。因为项羽所持的那管千里眼虽说也是用此物造就,可千里眼中的此物是镶嵌所成,他看到的只是一面,又如何知道整面的构造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钟离昧摇了摇头。 “此物乃是天上神仙赐给我的宝物,名号十分的大。叫做八宝雷鸣镜。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让它照上一照,都会发出震耳雷声,被此物撕成碎块状!” “哦,还有如此大的威力,快使来看看!”钟离昧迫不及待的道。 “如此,请将军与诸位将领退后十步观看。免地误伤了你们!”方士笑道。等到众人都退到足够远的距离,他拿着所谓的八宝雷鸣镜对准天上的太阳在大石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光晕。他绕着巨石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极不显眼的地方发现一块指甲盖大小地黑斑,把光晕停留在那里。 很快,当方士发现黑斑开始冒烟,转身就往后跑,才跑出两步,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大石被分成两大块并无数的小块。 方士不停的跺脚拍耳,等到耳内的嗡嗡鸣响稍稍降下去后,对一脸错愕的钟离昧说道:“将军以为如何,此镜威力怎样?” “太……太……大师真乃活神仙也!”钟离昧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老大一会,道:“神仙请,我们帐内说话!” 虎帐内,钟离昧用最好的东西款待方士,简直把方士当作一个活神仙供着。酒过三巡之后,方士醉态毕现,钟离昧道:“我听兵卒们讲,神仙有通天入地之能?” “怎么,你不信?不信我就给你演示一下!”方士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朝帐外看了看,又回身坐到几案前,道:“现在不行,现在外边一片光明,得等到夜里才能演示。” “信,信!我怎能不信?”钟离昧又给方士端了一杯酒,道:“这么说呼风唤雨号令龙神的法术神仙也有了?” “有,当然有!你想看什么?是想看呼风还是想看唤雨,如果真地想看我还要更厉害的,能招来‘洛水’龙神吸干了‘洛河’里的水!”方士道。 钟离昧所想听到的就是方士说地最后一句话!如果‘洛水’河里的水真能被吸干了的话,或者只要把水吸到两尺至四尺的水位,让兵卒可以趟水而过,那么对面李信的几万兵马便可以在瞬间被他所破。 “神仙真能招来‘洛水’龙神吸干了洛河里的水?”钟离昧面前所呈现的景象已是漠北兵卒被残杀的景象,高兴之余他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然而,并没有得到方士的回答,转身一看,方士已趴在几案上酣睡起来。 “神仙,神仙!”钟离昧轻轻的摇晃着方士,方士十分困难的睁开双眼,醉熏熏地问道:“你是何人?叫我有何事!” “我是楚国丞相钟离昧。神仙真能招来龙神吸干了‘洛河’里的水?”钟离昧再次的问道,语气比之刚才更加的急迫,亦更加的诚恳。 “当然能!” “ 醒之后可否一展神技,让我看看如何让龙神吸干‘洛地。” “不行!” — “为何?神仙刚刚明明说可以的……” “招龙神事大,颇费法术,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我为何要冒亡命之险给你演示这种神技?除非……” “除非什么?请神仙明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将军应该明白吧!” “明白!”钟离昧点了点头,笑道:“只要神仙明日可以招来龙神,一展吸干‘洛水’龙神的神技,我愿付五千两黄金!而且我会奏明霸王,让霸王赏你个大官作作。” “如此甚好!”方士爬在桌上挪动着嘴,把头点点转过另外一边。道:“你即令兵卒在河边建一高台!此台高要达九丈九,上凿台阶九十九阶,备下大小三牲香烛供品诸物,看我明日如何招龙神!” 钟离昧心中暗记,把方士说的东西一一记牢了后问道:“神仙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此高台明日午时三刻前必须建成,过了午时三刻也就是过了吉时,只怕招不来神仙!”方士说罢,扯起山响的鼾声,钟离昧再问什么一概不答。他站起身,让两名亲兵把方士扶到营帐休息。另让人连夜建此高台,备齐招神诸物。 一切都吩咐完毕后,天已全黑,钟离昧走出营垒抬头看向天空圆月,叹道:“马上就到八月十五了,又到中秋佳节。将士们思乡之情越来越重,真希望在新年前结束这场战争。” “将军真相信那个方士,要让他吸干洛河之水?”亲兵问道。 “我也不信,不过他隔空取火,开山裂石的神技不是普通人能为,又让我为得不信!管他呢,暂且信他一回,如果他无法招来龙神吸干洛河之水。大不了一刀宰了他,于我们又有何损失?”钟离昧道。 …… “大王……大王……”一名亲兵入帐,禀道:“大王,对岸开始筑起高台!” “是吗?”李信从王榻上一跃而起。在帐内急踱几步,道:“你快去‘龙门’通知陈婴人马,让他们将准备下的口袋里填满土石,明日午时二刻一定要在那里筑起一道土坝,不使一滴‘洛河’水流出。等到了申时六刻,那时楚军大部已渡河完毕,再让他们掘坝放水,淹死这帮王八蛋。听好了,别传错此道命令,让陈婴不可提前不可推后,一定要严格按照时间巩坝掘坝!” “遵令!”亲兵退出帐外自去传令,李信嘿嘿两声冷笑,摇头道:“钟离昧啊钟离昧,饶你奸似鬼,这次也一定会中了我地计策!” 那名在楚军营中装神弄鬼的方士其实是李信派去的奸细,为了让钟离昧相信这个方士有神技,李信更是用上了两项王惊送来的新技术。其一是白磷,其二是一种打磨的没有一点瑕疵的凸透镜。 方士为何会空中取火,那是因为方士的怀里藏着这种新提炼出来的高纯白磷。方士把手放在怀中,然后轻轻扶摸劈材为的就是把白磷涂抹在木材上。把涂抹过白的木材举过头顶,一来是想让阳光地强光去掩盖木材上白磷的颜色,二来是要阳光来给木材增加温度,直至达到木材的燃点。 方士为何会开山裂石?这些小玩意看起来神奇,说穿了简直不值一提。那块看似真的不能再真的河中卵石,李信还是做了一点手脚的。他早就命人于夜游过‘洛水’河在这块石上打了个一尺多深地小洞,里边填充‘雷神之怒’,然后用泥加些颜色做成与石头相若的泥土把洞口堵住。为了能让奸细准确的找到填充有炸药的地方并能顺利引燃里边的炸药,封口的地方以黑绿色作了标记,封口的正中更是用炸药塞堵并与里边的炸药相连。 如此,两个看似极其简单地把戏在钟离昧的眼中就成了神技,奸细也成了钟离昧心目中的神仙,投其所好的要用仙术吸干‘洛水’河里地水,让楚军好渡过‘洛河’。 这一切都是李信的计策,并早以说好以高台为号,亦就是说只要看到对岸垒起高台,就表明计策成功了,第二日午时三刻便是施法之时。所以,当亲兵一报对岸垒起高台,李信马上知道大功已经告成,让亲兵去通知‘龙门’附近的陈婴按计划行事。 李信在帐中又走了几步,把第二条命令与第三条命令传达了下去。第二条命令是令‘洛水’河岸的兵马在碰到过河的楚军后一定要坚守,决不能使敌占领滩头要阵,‘洛水’河里拥挤的楚兵越多越好。第三条命令是隐伏起来的兵马绝对不能暴露形踪,什么时候出击,以王旗为准。 一切尽在掌握,李信终于舒了一口气,坐在王榻上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着。 “大王,‘阳’方面传来消息,张大人尽率城中兵马突围,已与我军接应的人马会合,估计在十五日内来到此处拜见大王!”一名亲信入帐道。 “好,这个消息好,值得庆祝一下!”李信将樽中的茶一饮而尽,道:“十五日,十五日我都到‘虎牢’关附近了,他来此又有何用?你去通知张良一声,让他带着人马暂返‘洛阳’修整。” “着!”那名亲信领令走出大帐,马上又有一名亲信入帐道: “大王,大仆英布英大人,携同左丞相韩信韩大人的使者以及陆贾陆大人的使者,廷尉彭越彭大人的使者在帐外等着求见。” “这些人说不来一个不来,要来一起全来,真是咄咄怪事!”李信心中暗道,急于想知‘彭城’方面的事情如何,最后还是开口道:“请英布先来见我,其他人暂在帐外候着。”(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三十三章 龙神显灵 哈哈,我的英兄弟回来了!”李信热情洋溢的走下王臂跟英布来了个热烈的拥抱,手在英布后背用力的拍了几拍后,又扶着英布的双肩好好的瞧了个仔细,道:“你瘦了,也黑了,辛苦了,嫂子侄儿他们呢?” “都被楚贼给杀了!”英布冷酷的道,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下垂的眼往上一瞟,盯着李信的眼,目光中含着一丝乞求,道:“大王,臣恳请您再拨一支人马,好让臣痛快的多杀一些楚贼,为妻儿报仇。” “这个好说,与项羽的大战迫在眉睫,终有你杀敌报仇的一天。”李信把英布让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旁边相陪,顺手给英布倒了一盏茶,道:“兄弟怎么跟彭越、陆贾、韩信的使者走到了一起?” “半路上碰到了也就相携而行!”英布把茶杯举到嘴前却不去饮,眼睛发愣的瞅着帐内一角,道。 几员外出大将的使者同时而来,李信怕他们之间有了某种秘密的协议,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糟了。瞧着英布的神色,似乎并不知道内情,他接着问道:“路上他们可曾说过来此要奏何事?” “没说!”英布将头摇了摇,回头看了李信两眼,怪道:“大王若想知道他们要报何事,叫上来问问便知,为何要来问臣?”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李信打了个哈哈。道:“几员大将都派出去执行任务,身边也没有个拿主意地人,兄弟回来的正好,一起听听也好给我拿个主意!来人……” 三位大臣的使者鱼贯而入,把所有奏报的事情依次奏给李信。彭越使者说的是在楚地进行游击的事情,他们连下楚国六十多城。楚国境内已经乱成一片。陆贾使者说地是阻挡齐地楚军入楚地的事情,那里阵地几经反复,将士们死伤惨重,终于没有让楚军在薛郡入楚地,把楚军逼入了琅琊郡。韩信使者说的是渡河入齐地的战况,齐国大部人马已被俘获,国都临也被攻下,现在全军都忙于清剿田广、田横等余孽。不日便可入楚地从后背袭击楚国兵马。 三个消息都是好消息,完全按照李信的预想发展,他把三个使者好好的夸赞一番,赏了些金银,令三个使者退下休息。三个使者留下三封主将亲书的密函,口呼万岁退出大帐。 “英将军!”李信站起身,走到地形图前,指着大片的楚地道:“楚国有彭越地冲,陆贾的守,齐国有韩信的占。这三个消息不日便可传到项羽手中。定会把项羽激的勃然大怒,弃‘阳’战局于不顾,回去消剿楚地的彭越、陆贾部。胜利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甚至可以听到它轻快的脚步声……” “大王万岁,一切尽在掌握!”英布道。 从入帐,英布始终不冷不热。精神十分的不好,就如同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一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李信完全可以理解英布,对于父母妻儿新亡的人来说,你还能乞求他如何?他干笑两声,重回到座上坐下,先展开彭越的那封密函看了起来。 战争是如何进行地,焚烧捣毁了多少粮仓兵库。每场战争杀死多少敌人,自己这边损失几何里边都记得清清楚楚。函末,特意的又加了点内容,里边的话说的吞吞吐吐闪烁其词。示意李信注意东边的韩信。 “这有什么好注意的?韩信在如此短地时间内拿下齐国,一切都是按照命令行事,彭越也太小心了?”李信心中暗想,打开陆贾送来的密函。上边写着陆贾率部到达薛郡之后,如何的依据山川地势挖沟筑垒,抵挡住了急于救楚地的齐国楚军几次冲锋,损失了多少人马,又是如何与彭越互相策应的。函末,陆贾道: “臣闻,大王曾派食其前去楚都游说田广归降,可不知为何韩信突然过河击齐,兵临‘临’城下,田广恼怒之下烹杀了食其。食其是否说服田广归降,韩信与食其是否暗有约定,这中间等等细节臣无法查明,不敢妄加推断,还请大王详查。” “又是一道提醒我注意韩信的密函。韩信啊韩信,你怎么人缘就如此差呢!”李信心中暗道,把头摇了摇拆开韩信递来的密函。 “田广、田横反复无常小人也,竟敢于‘历下’布重兵阻我大军渡河。食其与臣约以时日,要亲赴‘临’游说田广归降,臣一直等到约定的时日到来仍是不见‘历下’齐兵投降。大王有严令,臣不敢延误战机迟迟不渡河,敌军又在对岸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于是率领兵马渡河一战使敌明白我军天威。然,占领‘临’之后方得知食其与田广已达成投降我军地协议,并派使者前去我处通传,要是臣再能忍上半日,便可躲过这场战祸。……齐国百姓本就凶悍无情,又历经多次王权更替,百姓殐难教化,盗贼蜂拥而起,在无王的情况之下更是乱得不忍目睹。俗话说蛇无头不行,因此臣恳请大王下一令旨由臣暂代齐王之职,以制止齐国的这场祸乱。臣可立下军令状,若臣为齐王一月内铲除不了齐国的叛乱,两月内拿不下楚都‘彭城’,将自裁于大王面前……” “反了他了!”李信把韩信地密函重重拍压在茶几上,虎目圆瞪,气喘如牛已气到了极点。这声怒喝把英布吓了一跳,小心的问道:“大王,发生了什么事情?” 怒气已把李信烧晕了头,破口大骂道:“有些人,手中有了权柄便成了中山之狼,把谁也不放在眼里!我承诺过,只要这场仗打胜了就把河南、韩二国分封给他为王。可是他呢,急不可待,来函要求我马上封他为齐王!这 ,这是明火执仗地要挟,真以为我没了他就不行,河没鳖了?” “大王……”虽然李信没提姓点名。但英布怎不知道指的是韩信,道:“请大王给我一支人马,人数无须太多,四五千足矣。臣这就去齐国杀了韩信,夺下兵权!” 李信刚才骂的只是气话,英布说完要带兵出击的话,他就安静下来恢复了常态,笑笑道:“罢了。这事不急,暂且放上几日再说。明日将与敌大将钟离昧展开大战,你离去了谁给我带兵冲杀陷阵?你且下去休息,齐国之事容战后再议。”…… 高台建成后离午时三刻登台作法不足一个时辰,钟离昧在高台上摆下三牲供品,专等方士上台作法。 对岸的敌情早已摸查清楚,李信兵马在滩头挖垒筑营暗含玄襄阵法,后边十数里外还屯有兵马,总得人数加起来在二十万上下并非眼前的只有数万人马。或许是依仗着有道天险——洛水河地缘故,李信兵马的戒备十分松懈。根本不把对岸大军压境的楚兵放在眼里。 敌军有二十万,就是有三十万又有什么?对于钟离昧来说,现在只要方士能招来龙神吸干洛水河里的水,楚兵即可迅速的过河,打对岸敌军一个出奇不易。兵贵神速与出奇制胜,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关键。洛水河河水一干,这两个先决条件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胜负之分早有定数,唯一让他担心地是方士能否招来龙神吸干洛水河的水,让兵马顺利的渡过河去。 方士双手作揖拜罢四方,挽襟抬腿沿着九十九阶台阶向上而去,也是天随人愿,就在他抬脚之时突然起了一阵微风。搅动他身上的宽袍大裳迎风摆动,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意味。“或许能成!”钟离昧心中暗想,回头对左右将领道:“没有阵列,没有战法。只有一个字——冲。把敌营垒冲溃,把敌屯兵冲乱,如此可胜也!你们且都下去准备,水退之腰间先锋营既可过河作战。” “遵令!”左右将领得令,下去准备。钟离昧抬头继续往高台上望去,此时日已中天正好到午时三刻,高台上的方士拿了把桃木剑左劈右砍,玩的煞有介事。过了大约一刻钟,日头稍稍往西偏移一点,方士顺着阶梯下了高台,对钟离昧深深一揖,道:“法毕!” — 钟离昧茫然四顾,天上烈日当空,没有一丝的云彩更别提什么传说中的龙神。洛水河里大水滔滔,水位连一寸都没降下。 “龙神呢?我怎没有看见?”钟离昧冷冷的问道,已将方士看作一个骗子。 “将军肉眼凡胎,岂能见到龙神真身?”方士摇了摇头,指着天上一角,脸含讥讽之色,笑道:“你瞧,龙神不正在那里!” 钟离昧顺着方士手指地方向看去,那里空空荡荡连个鸟儿都没有,哪有所谓的龙神!他忍不住把剑抽出一半,冷笑道:“我好生待你,你却敢耍弄于我!好,就算我肉眼凡态,看不见龙神真身,为什么洛水河水不见下去一寸。” “你以为这是我们用碗喝凉水呢,咕嘟咕嘟一口气下去,一碗水便喝个底朝天?洛水河水有多少,多得集天下百姓日夜不停的喝,喝上数年也喝不完,总得给龙神一点时间吧!” 方士指着钟离昧的鼻子哈哈大笑说道,脸上的自信无惧以及狂妄的笑声使得钟离昧摸不着头脑,暂且又信了一次。他拔出腰中宝剑,喝道:“好,我给你一柱香地时间,如果到时河水依然不见下去一寸,小心我剑下无情!” 亲兵抬来一座香炉,点上一根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尺长檀香,钟离昧盘膝坐在香炉前盯着飘上天空的那一缕清烟,清烟时断时续好比他此时七上八下的心情,对面坐着坦然处之的方士,两名亲兵一左一右警惕的看押着。 檀香燃到三分之一时,突然有亲兵来报说河水下了五寸,钟离昧闻此喜讯马上一跃而起,还没有来得及向方士赔个不是,又有亲兵来报河水降下一尺。 钟离昧把方士扶起,喝退身边的两个亲兵,道:“真神仙也!” “现在将军不再怀疑我是个骗子了吧!”方士笑了笑,轻轻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岂敢,岂敢!神仙,请与我同往岸边看我军是如何替天行道,打击对面地反叛兵马李信!”钟离昧挽着方士的手臂一边朝河边走去,一边笑道。 水位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一柱香不到的时间,水已降至膝盖处,前锋兵马开始渡河。对岸人马好像未料到这种情况,稀稀拉拉地射起箭,等反应过来用密集的箭射时,前锋营已杀到垒前与敌军接上了阵。 河水完全干涸,然而对岸营垒中的敌人并非钟离昧所想的那样一触击溃,拼了性命左形右绌的抵抗着,几次都要被破阵,又几次的夺回阵地。 “再派一万人马!”钟离昧对身边的令旗手道。 “敌方阵营摇摇欲坠,将军何不尽集优势兵马出击,而要一批一批的派往攻打?”方士问道。 “我亦想尽派大军渡河,只是不知神仙招来的龙神何时离去,如果这时我尽派人马,龙神突然离去,岂不是要让手下兵马尽喂了龙王?” “我的法术可调龙神一日,敬请放心派兵马渡河!”方士道。 “哦!”钟离昧略显疑虑的看了看满河因无水而渴死的鱼儿以及面色如常的方士,终于下了决心,对令旗手下令道:“全军出击!”(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三十四章 断其一臂 信营垒驻扎的地方是个缓坡,两边为高一丈左右的堤面楚兵想上岸只有踏过营垒防线这一条道可行。/qВ5、/缓坡的宽度不大,营垒距河道的距离也不长,这么一块地方仅可容一万人马驻足。当楚兵蜂拥而下,人挤人往对岸冲时,营垒中的漠北军似是抵挡不了如此密集的攻击,且战且退,防线终于被破。 此时,楚军有十万人马已登上岸,追着败退的漠北军猛击,另有一半人马尚聚在河道里等待着登岸。河道中人头攒动,挤的是水泄不通,人流很自然的向两边延伸排成很长的一条长龙,就如河道中正奔流着钢铁洪流。 “不堪一击!”钟离昧仰头大笑一声,将身上披风往身后一甩,伸出一掌向前一展,道:“神仙,请随我一同过河,此次缴获任凭索取!” “哦哦……请……请!”方士也把手往前一展,面露微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跟在钟离昧身后向河道走去。钟离昧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身份的人行走做事总会摆谱,自是不能跟普通士兵将领那样顺着陡峭堤岸就冲了下去。他并未刻意的要求,有眼色会拍马的人早就想好了巴结的手段,在他要下堤岸的地方临时开挖一道阶梯,上面铺设猩红色的毛毯。 钟离昧顺阶而下,走在毛毯上边的感觉甚好,不像是去指挥千军万马与敌决战,倒像是刚刚受了霸王地封赏行走于大臣们嫉妒羡慕的眼神中。台阶一共分四段。每段为九阶,各段中间还有一个一丈见方的平台,以便走在上边的人能够停下来歇歇脚。 下了第一段台阶,钟离昧暂时停了下来。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即将到来的大胜让他激动无比。按说以钟离昧今时今日的身份本不该如此激动兴奋,怎么说他也历经大小数十战。亲手斩杀地头颅没有一千也有数百,是经过风历过雨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独立指挥二十万大军与敌决战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可现在他却兴奋的不些不能控制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微微发颤,虽然极力的控制着仍是不能制止身上铠甲因为颤动而发出的响动。或许是因为这场战争有龙神相助的缘故,又或许对岸的敌军主将是漠北王,不管什么原因反正他需要暂时的停下来歇歇脚,不然他害怕在下第二段阶梯时脚一软摔个大马猴。会闹出破坏他光辉形象地事情来。 在这种紧张与激动之间还伴随着兴奋与害怕,钟离昧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休会过这种感觉了,隐约记得第一次杀人时似乎有这种感觉。他回过头去,发现跟在身后的方士有些不对头,回头的一瞬间好像看到方士的神情异常焦虑,眼睛朝西边亦就是洛水河的上游瞟去。马上,当他仔细看时方士的神情又自然起来,眼睑下垂全身都充满了笑意,一双手左掌压右掌放在小腹正中的位置朝他歪头微笑。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一切又是那么的坦然,以至于钟离昧认为自己刚才一定是太紧张看花了眼产生错觉。没来由的去怀疑这个能招来龙神吸干洛河水地神仙。他伸向腰间宝剑的手顺朝铠甲上摆拍打两下,笑道:“神仙,我看你能做个奉常,今后天下祭祀祈福的事情全得交给你来操办!” “谢大将军好意,可我们修道之人最是不能有所束缚,所喜欢的是自由自在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将军只需把答应我的黄金赏赐给我。你我以后便再无牵扯,各自过各自地生活。” “哦,一定,一定!”钟离昧点了点头,回头抬腿继续往阶下走去,才下一阶台阶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不妙!’ 他没见过真正的方士是什么样,这个不请自来的方士是他平生所见的第一个方士。不过从道听途说中他以为所有的方士正如这个方士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不能够有所束缚要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尤其是这种得了法的方士应该道骨仙风,视钱财名利为粪土。但。就在刚才他转头地时候却看到这个方士左掌压右掌卑躬屈膝的歪头对他微笑。 这绝对是个典型的仆人伺候主子的姿势,大户人家地奴仆是这样,将军帐内的亲兵是这样,皇帝身边的宦官亦是如此! “他究竟是谁?”钟离昧心中暗道,正要拔剑回头斥问,西边传来‘隆隆’巨响,如山崩,如地裂,如万马奔腾,如夏季突来的暴雨雷鸣。极目西眺,他所能看到的是一股黑色东西沿着河道迅猛而来,等到那股东西来的近了,颜色变成黄浊色,发出惊天动地的啸叫扑面而来。 “发水了!”河道内的兵卒大呼大叫,脸色恐惧的有如见到天底下最可怕的怪物,手脚并用向两边堤岸爬去。面对突如其来的大水,他们的脚步显得太过缓慢,来不及登到高处便被巨浪卷入水中,被无情的冲走。犹如一条黄浊色的巨蟒,不停伸出怕人的红信,把人卷住吞下肚里。 十万兵卒在瞬间被大水所淹没,河面稍稍平稳下来后,从河底翻涌出各种姿态的死尸以及苦苦挣扎的兵卒。 水已漫到钟离昧的脚下,离他不过三阶台阶,一波浪拍打过来,溅起的水花浇了钟离昧一个透身湿。他的鼻子一抽,也不知是泪花还是水花迷了他的双眼,让眼前的一切东西都显模糊不清。 “好奸贼,让我上如此恶当!”钟离昧怒骂了一声,拔出剑转过身去,一团东西向他砸来。他也顾不得去分辨砸来的是何东西,挺起手中的剑就刺了过去。 河水铺天盖地的漫来,方士长舒一口气,暗叹总算完成了李信交待下来地第一个任务。十万生灵瞬 水所吞噬。他也如钟离昧一般被眼前的场景完全惊二个任务——斩杀钟离昧。 — 钟离昧的一声怒骂使得方士从梦中惊醒,不等对方完全转过身来,已从左手袖里抽出匕首飞身扑了下去,在剑刺入他的左边胸膛时他亦同时把匕首对准对方心脏的位置刺了下去。 四周乱糟糟的一片,有大水地滔滔声。未死兵卒的呼救声,岸上兵卒的喊杀声。然而那一刻,这些声音就如被冰急冻后停顿下来,四周一片死寂,方士所能听到只有钟离昧手中剑划破空气的撕裂声,剑刺入胸膛的闷响以及剑从后背刺出的破膛声。当他把匕首刺入对方的胸膛,声音开始丰富起来,他听到了两人气喘如牛的呼吸。血顺着剑尖匕把滴落在地上时地‘叮咚’声,听到两个人如鼓击的心跳声,只是那鼓声越来越弱。 两人如断翅的雄鹰扭打在一起,从阶梯上直飞而起掉落在洛水河里,砸出一个偌大的水坑溅起无数的水珠。四周乱糟糟的声音又在方士的耳内响起,他听到钟离昧对他大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同时感觉到衣领被钟离昧拉得越来越紧,让他喘不过气来。 水湍急的向下流淌着,因为流血过多方士觉得全身飘飘然就像飞到了空中,或许四肢被水紧紧包裹的缘故,他感觉自己快融化在空气里了。不知飘了有多远。他睁开眼,天空很蓝,太阳很亮,就像小时候在谷田里嬉戏玩累后躺在草地上看蓝天时一模一样。 钟离昧拽紧他衣领的大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开,方士在水里艰难地翻了个身,发现自己所以到现在没死是因为自己的头始终枕在钟离昧的身上。而钟离昧身下又叠摞着许多的楚兵尸体,两人才没有沉到河底。 钟离昧的四肢僵硬,虎目圆睁满脸的不服与疑惑。方士伸出右手,把钟离昧死不瞑目地双眼合上,又转过身仰脸看着蓝天,良久后叹道:“谁让你我各位其主。”他闭上眼,有两道清泪从眼角流出,喃喃了一句:“妈妈。我想回家,我想吃你烙的大饼。” 主将被杀,十万后援兵马尽淹洛水河中,急着溃逃的敌军突然有如神助。回身士气高昂的冲杀起来,四周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从多的漠北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主将死,后援亡,退路被截,陷入敌军重围。入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困境,楚兵哪还有一丝的斗志,纷纷缴械投降。有些不愿投降拼死抵抗的,又哪是如狼似虎地漠北军对手,不是被无情的刺杀就是被赶入洛水河中淹死。 大胜,绝无仅有的大胜,想想算算这还是李信自与项羽开战以来所取得的第一次大胜。漠北军中无不洋溢着大胜后地喜悦,每一营都飘着酒肉仙气,还从营里不时传出兵卒们开怀的大笑。 “大王,为何不乘胜追击拿下虎牢关,而要把兵马暂驻在此处?”大帐中,怀抱一个酒坛已有八分醉意的卫尉韩敬道。 “不急,不急!俗话说心急吃了不热豆腐,一嘴吃不成一个大胖子。我们此战一气吃下项羽二十万人马,总得让兵卒们好好乐上几天,养精蓄锐才是关键。再说,新俘的楚兵还没完全消化,此时出击有后顾之忧啊!”李信笑道。其实最重要的原因他并没有说出来,他在等一个机会,在等项羽离开成皋赶往彭城的机会。 “我们此战胜了项羽二十万人马,斩杀大将钟离昧,有如断了项羽的一膀一臂。怕就怕他要是一惊之下逃返彭城,今后再想杀他可就难了!”英布担忧道。妻儿被杀,看似是周殷所为,追根究底罪魁祸首乃是项羽,他怕项羽经此大败退回楚国,为妻儿报仇就遥遥无期了。 “项羽若逃回彭城,那他还是项羽吗?”李信哈哈一笑,道:“你放心,项羽一定不会逃回彭城的,就算暂时坏,那也是去找彭越的麻烦,过个一月有余终究还是要回来的!” “大王好计策!”陈婴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李信身边,举樽道:“有幸跟随大王是我们的福气也是我们的运气,我敬大王一杯!” 李信对碰一饮而尽,道:“你知道我的计策?” “大王破敌二十万,斩杀楚丞相钟离昧等于斩了项羽这头老虎的一只前爪。等项羽回去救彭城,破成皋占敖仓又如斩了他的另一只前爪,没有两只前爪的老虎可怕吗?没有两只前爪的老虎连病猫也不如,如此大王可尽破项羽兵马。可是,臣担心……” “你担心什么?” “臣担心东边的那头老虎,如果两头老虎走到一块,大王那时可就……”陈婴顿了顿,道:“大王,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啊!” “你很聪明,可有时候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说出这种没有根据有伤兄弟和气的话来!”李信含笑道,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暗暗警告陈婴。陈婴一愣,尴尬的笑了两声,道:“臣明白!”退回座位坐下。 “报……张良张大人求见!”一名亲兵入帐道。 “这个张良,身体本就不好,让他回洛阳休整就是不肯!既然来了让他进来吧!”李信脚步不稳的站起身,冲着挑帐入内的张良深深一躬,道:“张大人,你独守‘阳’数月辛苦了,寡人在这里给你行礼了!” “万万不敢,真是折煞小臣了!”张良快步走到李信身边,一边轻轻咳嗽,一边把李信扶起身。(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三十五章 悟道螃蟹 彭城’被袭,楚国境内数十城被破,项羽一点也不害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把楚国境内的叛乱剿灭。‘巩县’被李信占去,二十万将士一役尽没,项羽也不害怕,最少他还占据着‘虎牢关’与‘敖仓’,‘阳’也被夺了下来,算是与李信打了个平手。 然而,当兵卒们抬来已被河水泡得肿胀的钟离昧尸体时,用事实证实了失踪的楚国丞相大将军确实被杀后,项羽开始有了惧意。 彭越在楚国境内大肆烧杀,百姓们人心惶惶,农夫们放下耕犁,妇女们走下织机,直接影响到前方将士的衣食。楚军占据阳、成皋、敖仓只要严守不击,漠北军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何况李信现在据守‘巩县’不出,打定了只守不攻的主意,项羽连续骂阵十多天也没一兵一卒从城内出来应战。 “或许我应该趁此时机回国解决彭越,只有一个安定的后方将士们才能全力的拼杀!”项羽回到‘成皋’大营,解下身上的盔甲,一屁股坐在虎榻上心中暗道。这一日,他又白忙活一天,在‘巩县’城外整整骂阵一天,李信就是守城不出,城楼上高高竖起免战牌。 王帐中相陪的除了二十八骑外还有两员将领,一个是都尉武涉,另一个是郎中令曹咎。项羽扫了一眼,经过这么多天的来回折腾,每一个将领的脸色都十分不好。除了心中痛骂李信跟一只缩头乌龟一样外,谁也对李信闭门不出没有丝毫地办法。 “也许我们该回楚国攻打彭越!这个奸贼,趁我不在国内,耀武扬威如入无人之境,再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真要以为我楚国无人了!”项羽道。 诸将全部心念一动,彭越虽小,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可总比在此每日吃闭门羹强上百倍。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的厮杀一番泄泄心中的怨气。齐声道:“愿随将军前去剿贼!” “剿灭彭越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据守‘虎牢关’,守护‘敖仓’粮库的事情同样重要,不知哪位将军愿请缨代寡人镇守此地?”项羽道。 论资排辈,二十八骑的身份地位谁也比不了,武涉、曹咎的地位虽也不低,可比起二十八骑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级。二十八骑既然没有人表态愿留在些地镇守。武涉与曹咎只得道:“末将原留在此地镇守!” “好好!”项羽点了点头,欣慰的道:“我军新亡二十万人马,可比起漠北军来说兵马上一点也不吃亏,更何况还占据‘敖仓’,粮草上没有后顾之忧。有人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地慌。’还有人说:‘粮食是部队地根本,没有粮食兵马就是再强悍也会在瞬间瓦解。’长平之战秦军为何能坑杀赵军四十万,有说是秦军太过强悍赵军太过无能,有说白起计谋太高采用迂回包抄地战术大败赵军。依我之见秦军所以会胜就是因为断了赵军的粮草。用饥饿来大败赵军。所以,现今敌我双方争战的关键是‘敖仓’,‘敖仓’的关键是‘虎牢关’!我这一走。李信就会肆无忌惮的攻打‘虎牢关’,希望拿下‘敖仓’,留守的将领肩上的担子将会十分地沉重。” “大王放心,臣一定坚守虎牢关,不使敌军前进一步!”武涉与曹咎同时道,都想争夺主将这个位置。 “你两个也别争了,我看就由曹咎来坐主将这个位置吧!”项羽呵呵一笑,道:“曹咎像我,作战勇敢从不知害怕为无物,可他也像我一样是个火爆的脾气,一激就怒。我这一去少则一个月多则五十天,临走之时对你有个交待,无论李信如何挑衅,如何漫骂,你都不可出击迎战。只要能把漠北军截拦在‘虎牢关’以西,不使漠北军往东进一步,就算立了最大的功劳,不知你可能记住?” “末将谨遵王令!”曹咎拱手领令道。 “好!”项羽回头见武涉神情甚是不喜,知道他这是因为自己把主将的位置给了曹咎而生气,接着道:“现在还有一件大事希望武将军能代寡人完成,此事不办,楚国始终处于飘摇之中,随时都会有被人吞并的危险。” “请将军下令,末将粉身碎骨也要为将军办成此事!” “钟离昧的死让我明白一件事情,一个人再强大也有会被敌人击败的一天。这几天我总在想,为什么我们西楚兵强马壮,天下诸候无不臣服,可就是打不赢一个小小的漠北?原来是漠北总喜欢拉着别国一起干,集数国之力来与我楚国抗横。一人技短,两人技长,如今也是我们要找一个帮手了!”项羽道。 “帮手?可……大王,韩、河南、赵、代、西魏、燕、齐数国已被漠北吞并,衡山、九江、临江又在我国控制之下,普天之下除了西北地匈奴与东北地赵佗之外再无其它国家,大王让末将去哪里找个帮手?”武涉道。 “你先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项羽道:“没错,韩、河南、赵、代、西魏、燕、齐都被漠北所吞并,可真正在李信手中的又有几国?不过河南、韩两国罢了,其他的国家都还在韩信手中。我听说韩信最近请求李信封他为齐王,李信心中犹豫迟迟没把封王地召书下达。你去趟‘临’,要求韩信归属我楚国,他若愿意天下便是我们的。要是他不愿意,最少也得让韩信保持中立,这样的话我们还有八成往上的把握战胜漠北。如果韩信铁了心的要助李信,天下会落入谁的手中,就成了一件无法预料的事情。” “末将领旨,尽最大的努力让韩信投靠我国!”武涉拱手领令道。 “不是努力。而是一定!孰胜孰败全靠你地能耐了!”项羽道。…… ‘巩县’城东北角有个‘望月湖’,其实此湖不能称为湖,不大的水面最多能被称作一个池 |此湖在城中,湖的四周栽种了许多的垂柳,也就成了‘巩县’百姓游玩的一个好去处。 入主‘巩县’之后,李信多了一项乐趣,来到‘望月湖’学着姜太公的样子钓鱼。姜太公钓鱼用地是无钓鱼线。讲究地是愿者上钩。李信钓鱼用地也是无钓鱼线。不过与姜太公不同的是第一天他就觉得这是一件多么无趣的事情。深深佩服姜太公简直太有毅力了,能一钓几十年。就在想放弃的时候他发现一个更有乐趣的事情,钓螃蟹。 螃蟹异常的凶狠,当李信用钓竿轻轻的敲打螃蟹地背部时,螃蟹就会伸出钳甲凶恶的夹住钓竿,此时李信所能做的就是把钓竿收回,把螃蟹丢进鱼篓里。 ‘望月湖’的四周被亲兵把守的严严实实。未来得及逃离战火的百姓每日都会站在兵卒把守的外围瞧着李信钓螃蟹,不明白这个大王的玩心为何这么重,楚兵都打到城下了,每日里指着李信十八辈祖宗嘲骂,他却能坐在湖边钓东西玩呢? 一会地功夫李信又钓了小半篓,令一个亲兵把篓里地螃蟹倒进湖内,自得其乐的继续钓着。亲兵在把篓放回李信身边时,抬头看到张良快步朝此地而来。轻轻道:“大王。张大人来了!” “哦!给他找块干净的大石头摆在我地身边。对了,他身体弱受不得凉,在石头上边给他铺件衣服!”李信说道。眼睛盯着湖里浅处一个最大的螃蟹把手中的秃竿轻轻敲下。 “大王,探马传报项羽带领两万人马回楚国了,另外……”张良斜了李信一眼,没有把话直接说完。 螃蟹伸钳夹住钓竿,李信才把竿抬起一尺,螃蟹因没夹紧从竿上掉了下去。他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张良一眼,道:“另外怎么了?坐,坐下来说!” “据可靠消息,项羽走后由曹咎镇守虎牢关,武涉更是身兼一项秘密的使命前去临面见韩信。” “哦,知道了!”李信点了点头,这下子那个大螃蟹终于咬紧了竿,他心中大喜,笑道:“终于上钩了!”正要把竿往回收,张良一把夺过鱼竿扔到地上,道:“大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玩乐,现在怎么办?” 鱼竿掉在地上,竿上的螃蟹经此一震,双钳一松从竿上掉了下去,在湖中砸出一片浪花。“可惜,可惜:竿问道:“什么事怎么办?” “韩信,韩信要求暂代齐王之职的事情怎么办?”张良问道。 那只陷入水底的螃蟹从水中钻了出来,李信轻轻敲着那只螃蟹的背部,问道:“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我们在此与项羽进行激战,日夜盼望着他能够来此相助,可他却一门心思想要当王。按说大王应该斥责这种行为,绝了他心中这分妄想,可……”张良看了李信一眼,见李信专心致志的看着池塘中的螃蟹,连连点头,也不知是对螃蟹点头还是对他的话点头,顿了顿接着道:“我们在‘巩县’,他在‘临’,两地相隔十万八千里,就算想制止他称王也是鞭长莫及阻止不了的。不如顺水推舟遂了他的心愿,也免得惹恼了他一头倒向项羽那边。” “是啊!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这几日正在权横是让他暂代齐王还是让他做一个实至名归的齐王!”李信暂时停止了钓镑蟹,站起道:“反正要为王,又是在我们无法干预的情况下,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给他一个实权,抹去那个‘代’字。张良,一会你去拟道旨,上边如此写——大丈夫打下一个国家,就是那个国家的君王,代理什么?即日起,他便是齐国唯一的君王,一个真正的大王!” “臣遵旨!第二件事该如何办?”张良拱手道:“项羽已去楚国,‘成皋’由曹咎镇守,明天我们是继续固守还是出击‘成皋’请大王明示,臣也好去给诸将下令。” 李信用脚把地上的鱼竿挑起,伸手握住竿向上一举,所答非所问的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在此钓螃蟹吗?” “大王钓螃蟹有两个用意,其一就跟钓鱼一样,借此平息心中纷乱的思索。其二是给兵卒做了个榜样,让他们不必害怕,明白天下的形势都在从容的大王手中掌握着!” “嗯,有这两个原因在其中,不过我所以钓螃蟹最重要的一点是在悟道。” “悟道?” “对,悟道!”李信把头仰起,天空中的一朵白云在他眼里也幻化成螃蟹的样子,道:“项羽就如一只螃蟹,横行霸道不可一世。这号人物虽勇却不能忍,你看我拿着鱼竿在它们背上轻轻一击,它们便愤怒的扬起两只大钳要夹住鱼竿,被我钓了起来。彭越就是我手中的鱼竿,他在楚国的一番作为就是在轻轻叩项羽的背,现在项羽大怒之下前去楚国平复彭越也就是上了我的钩,中了我的计。他这一去一月之内回不来,而一月之功足够我们拿下‘虎牢关’占领‘敖仓’粮仓,彻底解决‘阳’一线的战事!” “曹咎十分善战,在楚军营中有小霸王的美誉,深得项羽的喜欢与兵卒的爱戴,有他固守‘虎牢关’,只怕不是轻易的拿下来。” “小霸王亦就是小螃蟹,年轻人多了一分盛气少了一分成稳会更容易的上钩!一会你去多找些大嗓门会骂人的兵卒,被他们骂城这么久我们也应该去‘虎牢’关回骂,好泄兵卒心中这份怨气。” “明白!大王这是要使激将之法。”张良含笑点头道:“另外,依大王之见,武涉此番前去‘临’面见韩信所为何事?”(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三十六章 权在足下 涉去‘临’找韩信何事,这是明摆着的事,天下人不出来想不明白,还不是去说服韩信与项羽结盟。/qΒm//李信明白张良说这话的意思,他是希望能够派一个游说之士与去传封韩信为齐王旨意的使者一同去,暗中使劲再次的拉拢韩信,不管结局如何最少不能让韩信投靠西楚让他保持中立。 还有派游说之士的必要吗?该给的能给的他都给了,比如让韩信与他一起乘车同行,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韩信披上,经常相邀韩信一起吃饭并在吃饭的同时把韩信喜欢吃的饭菜推到韩信面前,还包括这次的封王。他对韩信是这么的好,这么的亲,这么的爱,相信天下的人没有第二个能同他一样善待韩信,如果韩信还是要选择背叛的话,莫说派一个游说之士,就是派十个说客百个说客又有何用? “管他去找韩信何事,反正不是你我能控制得了的,是什么样的结果存乎韩信一心,只盼他莫忘了我与他之间的情谊!”李信把钓竿收起,将上钩的大螃蟹放入鱼篓,道:“你且去办事,嘱咐给韩信传旨意的使者加快脚步,一定要赶到武涉之前把旨意送达‘临’。呵呵……办完事来来我寝中相会,我请你吃螃蟹。又是一年蟹肥时,蟹膏蟹黄扑鼻香,吃了这一顿我保证你连舌头都给咬掉了。”…… 武涉此去‘临’走的是不紧不慢,一路上游山玩水。一脸地踌躇满志。对于这次出使的任务,他信心十足,由道听途说得来关于韩信往事的传闻,他大致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对手。 这个人游手好闲,年青时连自己也养活不起,靠一个洗衣服老太接济聊以度日。不管他现在是如何的风声水起,那段年青时不堪回首的日子一定会形成一种自卑心理,一种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自卑心理。对付一个有严重自卑心理地人难吗?不难! 这个人懦弱成性。年青时为了活命从一个低贱屠夫地胯下钻过。承受谁也无法承受地侮辱,毫无大丈夫气概可言,被知道与认识他的人瞧不起,就算现在贵为漠北丞相,指挥着千军万马,可他骨子里都透露出懦弱,对付一个胆小懦弱被人嘲笑的人难吗?不难! 武涉想象着自己见到韩信之后。三言两语连威胁带恐吓的便将韩信说降。此事一成,乃是个天大的功劳,一想到大王项羽很可能从齐国划拉出一半土地来封他为王,他就会一天到晚喜的合不拢嘴。 ‘临’终于到了,来到齐王宫门外,通报了身份并呈上项羽亲书的信件,武涉静静候在门外等待着韩信召见。 齐王宫殿内,连下齐国七十二城。彻底剿灭了田横与田广地匪患。又得李信亲书旨意正式分封他为齐王。韩信可以堂堂正正的坐在王榻上了,再也毋须去顾忌别人异样的目光,将李信的召令捧在手上。一遍又一遍看个没完。 “终于走到了人生的顶点,被封为齐王,而且是个挟三郡的大王。等仗打完了,我要用王者的仪仗开道衣锦还乡,让‘淮阴’的百姓看看我韩信并非无能之辈,让那些曾经嘲笑过我地人羞愧而死,让那些曾经帮助我地人大富大贵。那名洗衣的老妈妈是一定要接到王府住的,没有她也就没有我地今天,我要尊她为太后,用最好的美食,最漂亮的衣物,最周到的服务来供养她,使她受到国内百姓的景仰。那个让我曾受跨下之辱的屠夫不能杀,不光不能杀我还要给他个官做,没有他当日之辱哪有我今日显贵。这些年,每当我想松懈,每当我想偷懒,就会想起他丑恶的嘴脸,是他在鞭策我,让我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对于他这份大恩是一定要报的,把他调来身边,让他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要让他坐卧不安、吃睡不香,每日都在提心掉胆中过活,要无情的折磨摧残他。如此,既可解了我的心头大恨,又可向天下百姓证明我的大度。” 韩信心中想着,得意之时忍不住嘿嘿而笑,略显古怪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久久不绝。 蒯通走入大殿,来到王榻阶下朝韩信行了一礼,道:“大王还在看诏书?”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真怕这就是一场梦,从梦中醒来后竟是一场空!”韩信使劲的把诏书在手中紧了紧,生怕诏书突然不见了,道:“先生匆匆而来,可是有事要奏?” “西楚霸王的使者武涉前来面见大王,并带来了项羽的密约!”蒯通道。 “哦,这倒怪了,项羽早不派使者来迟不派使者来,我才刚刚被陛下封为齐王,他便来了,莫非是来给我道贺来了?”韩信哈哈而笑,眼神里全是对楚使的藐视。 “大王说笑了,武涉前来的目的为何大王怎会不知?天下的人都跟嗡嗡飞舞的苍蝇一般,一有利处,全都一哄而上。当今天下的局势已经异常分明,大王助漠北则漠北胜,大王助西楚则西楚胜,李信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急巴巴的封大王为齐王,项羽也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急巴巴的来找大王,希望能与大王结盟。” “你也说天下的局势已经分明,我既为漠北将领如何能再见他,传入陛下耳中将使我与陛下横生隔阂,不见!”韩信摆摆手道。 “大王威逼陛下封王,要生隔阂早已横生何需等到今日。依小臣之见,权且一见,看看楚国有何计划,也好从中发现端倪,趁早通知陛下加以防范。”蒯通道。 “如此……暂且一见!”韩信道。 武涉从容的来到大殿,也不跪拜。仅仅对高高在上地韩信略一拱手,从后腰里抽出一杆秤来。 武涉此次前来的目的,蒯通与韩信都猜出七八分来,见武涉拿出 来,马上就明白武涉这是要拿权衡来说事。 蒯通大摇其头,心中暗道:“坏了!”他让武涉面见韩信,是因为不满足韩信仅为漠北国之下的一个附属王国的国王,希望借助武涉的游说激发韩信心中的**。成为一个能与漠北大王、西楚大王平起平坐的大王。谁知武涉见了韩信自以为来自西楚代表项羽身份尊贵并不跪拜。如此目中无人也就算了。好像还怕韩信是个蠢才听不懂他地话,特意拿杆秤来详加说明。 韩信面露鄙夷之色,道:“寡人闻说西楚国有个叫武涉地人能征善战,我以为来地是那个武涉,没想到来的却是个地位卑微的商人罢了!” “足下,我并非商人正是那个大将军武涉!我手中的这也并非是一杆普通的秤,而是好比天下的权衡。”武涉把称往前举了举。解释道。 “完了,完了,他竟称韩信为足下,这下彻底是完了!不知道韩信想被封王都快想封了,刚才还特意的自称为寡人就是要提醒你他现在是齐王了,你怎能称他为足下,哪怕不称大王按韩信在漠北地地位最少也得称阁下啊!”蒯通心中想着,暗暗的跺了跺脚。 古人对别人的称呼一共分为四种。分别为称皇帝时用陛下。意思是我不敢看你的脸,只敢看你王榻下边宝台上的台阶,那个台阶被称为陛。称太子、王子为殿下。意思是我不敢看你的脸,只敢看你宫殿的下边。称丞相之流为阁下,意思是我不敢看你的脸,只敢看你地阁楼之下。只有在称平辈,或者身份地位比自己低地人时才说足下,以示谦虚尊敬,意思是我不敢看你的脸,只敢看你的脚下。 “哦,原来是权衡,并非是买卖东西时称重量地杆秤。敢问武大将军,什么是权,什么又是衡。”韩信故作惊讶状,道。 “韩信果真是个不值一虑的庸才,连权衡是什么都不知道!”武涉心中暗笑,开口道:“这个秤砣为权,这个秤杆为衡,衡向上还是向下,全靠权的移动,如果天下为一重物的话,多重多轻全看权的移动了。足下如今就好比是这个权,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向前移动漠北国就会得了天下,向后移动西楚就会取得天下!” “长见识了,今天寡人算是长见识了,原来我韩信竟***是个秤啊,而且这个秤砣砣还不简单,能称得了天下是几分几两?使者是西楚霸王派来的,真是有大见识的人,依你之见我这个秤砣砣是该往前移还是该往后移啊!”韩信道。 “依本人之见,足下应该投靠我家大王,不管怎么说我家大王是个英雄豪杰,为人最是公正,平生所愿就是治理好现有的楚国罢了。而李信呢,他是个野心极大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想把整个天下踏于脚下,足下助他击败我家大王,紧接着他也不会容得足下割地为王,到时足下可就是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到最后闹了个身败名裂,连翻身的机会也不会有,还望足下考虑清楚。”武涉道。 “哦,原来如此,多谢你千里迢迢前来教我该往前移动还是该往后移动!可……”韩信故意的顿了顿,道:“漠北王授给我大将军印,放心大胆让我指挥数十万兵,并能解衣衣我,推食食我,我方能有今天在齐国称王的地位。你说的或许没错,漠北王野心极大,他要取得整个天下,可这也正是我的愿望,我非常的乐意助他成此大事。对于这样一个深信于我的人,我如何能背叛他?背之不祥,就算真正走到身败名裂,连一个翻身的机会也没有的地步,我也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不会改变对漠北王的忠心。来人,送客!” “咳……真是没想到,项羽怎会派这样一个不会说话的人来游说,不过这人的话虽糙,听起来也有几分的道理。”等到武涉恨恨离开大殿,蒯通尴尬的笑了笑,道。 “不谈他,谈他有伤你我今日的好心情!”韩信从榻上站起身,走到大殿中间停了下来,笑道:“我与李信乃至交也,看来项羽已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想出这么一个离间的晕招来!” 蒯通含笑不答,过了一会转开话题道:“大王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我曾为大王相面,说大王是为候之命吗?” “如何不记得,那时我就奇怪你是如何看出来我有为候之命的,可是问你你又不说。今天回过头来再看,你的相术可有些不准,我现在不就被封为王了吗?” “那时小臣道行尚浅,相不准也是有的。今天,我又为大王相了一面,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为大王相的是背而非是脸。从面相来看,大王仍不过是个封候之命,而且其中还隐藏着危险。可是从大王的背相来看,大王贵不可言,贵不可言,简直是能够称帝的好相!”蒯通道。 “不可胡说!”韩信把脸一寒,道。 “不,臣并非胡说,仅是根据背相直言。” “够了……”韩信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道:“你别在往下说,我是如何回答武涉的也是如何回答你的,这辈子都不会背叛陛下的!” “大王屈解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是让大王去助项羽,也非是让大王去取得整个天下,而是希望大王能够三分天下而王之。此战,大王既不要帮项羽也不要帮李信。不能帮李信的道理很清楚,你帮他把项羽除掉,下一个轮到的就会是你。同样的道理,你帮项羽把李信除掉,项羽最后也会把你铲除。所以,最好的结果是三分天下各自为王,大家谁也吃不掉谁,相对来说都会安全,自此天下太平。”(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三十七章 虎牢关骂阵 涉是项羽的人,韩信可以毫无顾及的把他打发走。\\./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他最好的朋友,不能像对付武涉那样简单粗暴,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言语来说服蒯通放弃让他取得与李信或者项羽一样地位的疯狂想法。 “你知道的,我还是一个被人耻笑的瘪三时,陛下就把他自己的车子让给我坐,把他自己的衣服解下来给我穿,把他自己的饭菜让给我吃。陛下对我有如此厚恩,我怎能见利忘义背叛他呢?”韩信颇是伤感的叹气道:“我对你,不及大王对我之万一,如果有人用重利诱你杀我,你会干吗?” “小臣决不敢干有伤大王性命的事情!”蒯通道。 “乘人之车载人之患,衣人之衣怀人之忧。你懂吗?”韩信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小臣懂,大王的意思是说,坐了人家的车子,就得把人家的患难背在自己身上,因为他已经用他的车子背过你了。穿了人家的衣服,就要把人家的忧虑当作自己的忧虑,放在自己的心里。诗经有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指的也是这个意思,他既让你穿他的衣服就是把你当作他的骨肉同胞,既是兄弟怎能不替兄弟解除忧虑?”蒯通道。 “你都明白,可为什么自己都不愿干的事情反而要让我去干呢,难道我韩信是个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小人吗?”韩信问道。 “大王,我知道你跟陛下地感情深。恩情重。两个人亲如兄弟,唇齿相依,休戚与共!可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蒯通道:“我来给大王打个比方,你说越王勾践与大臣范蠡、文种的关系好不好?是不是跟大王与陛下一样,亲如兄弟,唇齿相依,休戚与共?” 韩信静静的听着,点了点头。道:“有得一比!” “大王不愿从漠北国中脱离出来自立为王。是不是以为大王对漠北的功劳甚大。陛下一定不会抹杀你的功劳,会对你恩宠有加。臣再问大王,文种与范蠡为越王勾践所立的功劳能不能与大王为漠北立下的功劳相比?” 韩信一言不发,陷入沉思。其实他并非没有考虑过蒯通地建义,可是在这件事上他没能像指挥作战时那样叱咤风云雷厉风行,而是充分显视了他优柔寡断地一面。他不敢也不想称王,是因为不想去直接面对项羽和李信。把希望寄托于助李信战胜项羽上,想依偎着李信这颗大树享受余生地荣华富贵。 再说在淮阴所遭受到的冷眼,以及校场一箭射死执鼓吏,种种事情都让他不堪回首。然而李信一点也不嫌弃他,从不给他白眼看,把他从淮阴带了出来,使他有了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如果没有李信的话他真不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这份知遇之恩如何忘得了。 蒯通见韩信半晌无语。以为自己已经打动韩信。接着道:“范与文种的下场是什么,飞禽尽良弓藏,野兽死走狗烹。他们所得到的下场就是大王将来会得到的下场。” “我地思索好乱,容我好好想想!”韩信道。 打铁要趁热,蒯通哪容韩信好好想想,道:“大王万不可以再犹豫下去了,猛虎厉不厉害?猛虎再厉害,一头犹犹豫豫的猛虎还不如一只蜜蜂,最少蜜蜂可以当机立断,刺你一下,刺了就算。这是上天给大王的一个绝好机会,如果大王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三分天下而王之,至少可以保大王的平安富贵,不走范蠡、文种的老路。如果大王抓不住这个机会,范蠡、文种便是大王的前车之鉴,是做范蠡还是做文种,大王自己掂量着办!” 根据古老的中国传统,给人一口饭吃就如母亲用母汁喂养孩子一样,使生命得以延续不至于被饿死,那人等同于再生父母。这也是有奶便是娘的含义所在,由此更是延伸出诸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地警语。 韩信抬起头,眼睛已经红润,盯着蒯通道:“你让我掂量着办?让我掂量着办!年青时我韩信家贫,三天两头没有东西吃,去别人家乞讨遭受地全是白眼,饿晕过去的次数我数也数不过来。寒冬腊月里,没有木材生火,穿着一件单衣畏缩在榻角。我彻夜彻夜不敢睡觉,害怕一觉睡过去明天早上再也起不来,只能到第二天太阳出来后在阳光下眯睡一会。是谁给我饭吃,是谁给我衣穿,谁把我从饥寒交迫从解救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陛下李信!这种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报不完,你让我叛他?不管他会不会不念旧情做出走狗烹的事情来,我都不会叛他地。食人之食死人之事!” “食人之食死人之事!”蒯通喃喃了一句,这句话再明白不过,意思就是说吃了人家的东西,就要用生命去报答,宁肯自己死了也要完成人家的事情。 “大……大王即如此决定了,小臣不敢再劝,以成全大王报人之恩的大愿。臣留在此地已属无用,还请大王容许臣辞官归隐!”蒯通结结巴巴道。 “你要离我而去?”韩信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如果陛下真如你所说要把我烹掉,那你做范蠡由我来做文种。齐王宫内还有黄金珠宝无算,你需要多少请自取!” “臣分文不要!”蒯通摇了摇头,道:“臣还有相面的手艺,替人相面可保衣食无忧,请大王毋须为臣的生活担忧,臣自此告辞,大王多保重。” “你也保重,今后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可来‘临’找我!”…… 虎牢关是个险关,虽不比函谷关那样有‘一人当关,万夫莫敌’的绝对险峻。可在二十多万楚兵地据守之下想要破之, 分困难的事情,除非李信愿付上几倍乃至于几十倍的下,可这样的伤亡并非李信能承受的,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把关内的楚军给骂出来。 虎牢关身后是‘敖仓’,再后边是黄河,有‘敖仓’的粮草作为支援,想围困关隘等粮尽后冲关已不可能。至于截黄河之水淹关更不可能。一来是工程量太大。筑个土坝没有数年之功几无希望。二来黄河水决堤淹地将不止虎牢关一关,只怕黄河两岸地几个郡都会被水尽淹,受灾地百姓将是数以百万计。 还有以云梯破关,以密集箭阵破关,以石砲破关等等,在楚军严加防范的守备下,数千年来集累的这些破关手段全都作了废。唯一能作做也只有把楚军骂出来这一条路可走。 骂关已经进行了十天,据守虎牢关的曹咎严格执行项羽的命令,装聋作哑完全不为所动,就连组织些人对骂也懒得,任凭城外漠北兵马狂骂。为了能把楚军吸引出来,李信在骂关的同时更是让四十多万人马如繁星乱洒一般随便排布出极易被攻破的阵形以诱楚军出关,可楚军并不上当,紧闭地关门连条缝也没开过。 “曹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只怕项羽从‘彭城’赶将回来也不会出关。大王。你这招杆敲小螃蟹的计策看来不行!”高台上,张良遥遥望着虎牢关,道。 “我敢跟你打个赌。三天之内守关的曹咎一定忍不住会带兵从关内冲出,与我军冲杀!”李信端着一杯茶,递到嘴边轻啜了一口,异常轻松的道。 “大王又有妙计?”张良道。 “妙计没有,但我知道曹咎为何不被骂声激怒,因为我们骂的不够恶毒。”李信指着阵前骂关的兵卒道:“你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骂的都是些什么:‘曹咎是个小竖子,大笨蛋。’‘楚兵都是一群软脚虾,是王八大乌龟。’‘天上飞过一只鸟,拉了矢,正好落在曹咎的脑袋上。’‘河里有王八,河上有曹咎。’……这都是骂地什么啊,换作是我,我只当你们在给我唱赞歌呢。” “这……这已是天底下最恶毒地语言了,大王以为不恶毒吗?”张良诧异的道,有些明白为什么楚军骂阵时李信不为所动,原来他把那些骂语当作赞歌了。 “等着,今夜我好好想几段骂词,明天让兵卒们前去骂阵,我就不信敲不出来小螃蟹。”李信笑道。 隔天一早,曹咎正于关楼安歇,楼下传来阵阵骂声。这天骂的与以往不同,颇有许多新意,他忍不住坐起身细细地听了起来。 “曹咎,你听好了,我家大王说了,如果他成为皇帝,你封你为太子!” 曹咎略一思量,便明白其中的含意,摇摇头笑道:“哦,我还以为是骂我什么呢,原来是想当我老子,如果你真成了皇帝要封我为太子,说实话我老曹还真没意见,只怕那时你又不舍得了!” 这一天骂的无非是李信要当曹咎的老子云云,最多也就侮辱侮辱曹咎的亲娘老子。曹咎并未觉得这些骂与先前的骂有何不同,听了一会顿觉无聊,倒在榻上蒙头便睡。 第一日的骂无功,第二日李信改了词,不再要当曹咎的老子以占他的便宜,而是把曹咎比作畜生。诸如:‘一二三四五六七,曹咎是个大王(忘)八。’‘曹咎的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原来他是猪狗养的。’‘老母鸡孵小鸡,二十一天不出鸡,原来曹咎是个大坏蛋。’‘曹咎就是天上落下的一捆猪草,该被猪吃。’‘左骂你不出关,右骂你不出关,留你守着虎牢关有何用,还是屎克朗搬家,趁早滚蛋吧。’‘留你守着虎牢关,简直就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呢。要是不服气,你开关来战!’‘罢罢罢,你这头墙头上跑马不回头的畜牲,老子们真拿你没办法。’ 这一日的骂比昨日强悍许多,不过曹咎终于忍住没有出关。眼见三日这期马上便到,李信也开始急臊起来,一夜未睡,想出一套最新的骂词,交给来帐内道早安的张良道:“如果他今天还不出关,我认输了。” 张良拿眼一扫,感觉这段骂词极有可能把曹咎从关内骂出,喜道:“今天一定可以把曹咎骂出关来,大王先且休息,我这就吩咐兵卒们按词开骂。 这番骂词很长,由于篇幅所限不能一一列出,只捡其中几段又不明显含有辱骂成份的列出,以飨读者。 ‘曹咎,你妈有一天喝醉了酒,前半夜在猪圈打滚后半夜在狗窝爬行,过了十个月便生下你这个一耳朵大一耳朵小的猪狗东西。你长的非常吓人,活得很有勇气,从小在猪圈里打滚亲嘴,于是越来越英俊神武,可是为什么上街你总不敢拿真面目示人,要拿着自己的屁股挡着自己的嘴脸,难道说你的屁股比脸还要漂亮?……他们管你叫猪,这太不像话了,你长得怎么会像猪呢,要是让猪听到了它们会不高兴的,以为是在侮辱它们。……我听说你不敢出关并非不敢应战,而是每天里为了保持自己漂亮的脸蛋而把整张脸夹在屁股里……最后我奉劝你一句,能投降尽快的投降,不然你就会像趴在鞭鞘的死壳朗一样,光知道腾云驾雾,不知道死在眼前。……’ 骂声一遍接着一遍,穿过城墙传进关楼,几个亲兵趁曹咎不注意掩嘴偷笑。“气死我了!”曹咎从榻上一跃而起,将头上裹的被子甩开,两脚踹倒两个亲兵,喝道:“笑什么,你们在笑什么!传我将令,出关迎敌!”(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三十八章 半渡而击 天前,李信在跟张良打过赌后,曾召集韩敬、英布、等诸位将领来到帐中,进行最后一次的战略布局。全//本\小//说\网 纵观‘阳’战局,与诸将一番讨论之后,他终于下了决心,首先对陈平下达了命令,道:“曹咎从‘虎牢关’出,你带领属下兵马围战‘阳’楚兵。城坚不易破,还好当初我们占据‘阳’时把城中粮食消耗殆尽,困在城中的楚兵将倍受缺粮煎熬。能困降城中兵马当然最好,不能困降城中兵马,就兵围‘阳’城,切不可贸然攻城!项羽听说‘成皋’被破的消息后,一定会放弃追杀彭越改从‘彭城’赶过来。其锐不可挡,你可在‘阳’附近多找险要地点,到时佯装害怕项羽之威,兵马以数千人为一股大散躲入附近险要,牵制楚军大部不敢撤离‘阳’。” “臣明白!”陈平领令道。 “韩敬,‘广武’县位于‘成皋’与‘阳’之间,东出可攻‘阳’,西退可守‘成皋’,是个战略要冲。你率部下人马,一见曹咎从‘虎牢关’,便退往‘广武’。与项羽战,重中之重在于‘广武’是否可以守住,‘广武’破‘成皋’便要直接面对楚军,所以无论楚军如何挑衅骂战都不可出城迎战,死守‘广武’。” “臣领旨!”韩敬拱手道。 “这是刻好的王印以及一封密令!”李信将身旁的一个锦盒交给樊,道:“你且辛苦一趟。赶往‘临’把王印与密令交给韩信。现在齐国地情况我们无从得知,韩信是助我还是助项羽未能确定,此去凶险万分,一切见机行事!” “末将领令!”樊哙双手捧过锦盒,道。 “周殷已将临江、衡山两国的都城屠灭,共敖、吴两家九族尽戮,探马回报他带领十万楚军日夜兼程朝‘阳’方向而来,此时已到‘颖川郡’的‘舞阳’县。”李信扫了一眼脸色黑沉吓人的英布。道:“英布领令。曹咎一从‘虎牢关’出来。你即可带兵入颖川郡迎战周殷兵马,能否为父母妻儿报仇,就看你的能耐了!” “臣……臣……谢大王!”英布起身,单膝下跪,右手握拳狠狠往地上砸了一下。 “起来吧!”李信把英布从地上扶起,笑道:“大家把命令重复一遍,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曹咎从‘虎牢关’出。大军做溃逃状四散逃开,我领着人马朝‘阳’……”……众人把各自的任务重复了一遍,李信听罢,见没什么遗漏的地方,道:“很好,命令都记得很清楚,这就下去准备吧。” 诸位将领纷纷起身告辞,等到帐内只留张良与李信两人。张良拱了拱手道:“大王调兵谴将。用兵如神。可微臣担心,这样一来留在‘虎牢关’附近地人马不足十万,‘洛阳’整编地人马一时半会又无法调来相援。到时兵马不足如何与曹咎应战?大王真地有信心用几万人马胜曹咎的二十万人马?” “有!”李信含笑点头。 “我知道。大王让兵马狂退,是想把曹咎引过‘水’河,等敌兵马渡河一半而击,打他一个首尾不能兼顾。但是大王想过没有,若是曹咎并不过河,又该如何?” “会的,会的,他既能不顾项羽命令弃关而出,又怎会惧怕一个小小的‘水’河!再说……”李信仰起头想了片刻,摇摇头道:“算了,算了,这事以后再说。不管怎么说,‘虎牢关’必须的拿下。” 李信为何会如此排兵布阵,这还得从几天前把王惊召来‘巩县’说起。自打陈胜、吴广起义到最近的一次‘洛水河’大败钟离昧,他所经历地战争已经太多,所见过的尸体数都数不清。小的不说,一次死伤人马数十万的战争光他亲身经历的就有五六次,比如巨鹿之围、五龙会战、水淹彭城、诱杀钟离昧等等,一桩桩一件件,有时半夜时分都会把他从噩梦中惊醒。 王惊的新玩意又造出不少,所耗的钱财自是更多,虽有奸商任清前去‘九原’相助,可要想所有的东西都营利实在太难。更何况此时天下大乱,百姓们连性命都保不住,整日为吃穿而奔劳,哪有盈余去购买新奇地东西。所以,李信想把一些制作简便,利润又小,不会影响到百姓活命根本地东西交由私商来做,让官商集中所有精力去经营利润大的东西。他特意的把王惊从‘九原’召来,说了自己心中想法,王惊哪有不同意之理,这事就定了下来。 随王惊一同而来地还有‘雷神之怒’,经过技术的改良,对于硝、硫的提纯已不像刚开始那么难,甚至于用什么样的木炭能产生什么样的爆炸效果也都有了最新突破。所以,这次带来的‘雷神之怒’量很大,足可以把一座向‘洛阳’、‘咸阳’这类的大城池夷为平地。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让李信高兴的是王惊不仅带来了火药,还带来一些比较成熟并有大伤力的成品,比如‘冲天飞龙’(注:冲天飞龙是由三部分组成,一个狰狞的龙头,长方形的龙身,一根手指粗的木棍将龙头与龙身相连,多出的部分正好用作手握的手柄。其中长方形龙身里装填的是起飞冲作用的火药,龙头里装填的是起爆炸作用的火药。),又比如‘电光雷鸣’(注:电光雷鸣是根据投石车的原理,把一圆石镂空,里边装填火药,将引信点燃后用投石车把电光雷鸣抛出去,靠火药的爆炸与圆石的碎片来伤人。)等等。 这些东西都是李信从来没有给王惊讲过的,可王惊却能摸索着把 西造出来。如何能不让李信高兴,由衷地感叹战争所有潜能逼发出来。 李信的高兴仅仅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马上他又深深的忧虑起来,念出一首使王惊莫名其妙的‘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诗后,让王惊先返回‘九原’。 在没有其他人知道的情况下,李信把这些东西全部封存。并不打算用这些惊世骇俗的武器。不是他不想胜项羽。也不是担心这些东西的威力不够。恰恰相反。他所以不用是怕这些东西地威力太大了,使用后会让敌兵地伤亡巨大。 近来,他总做一个梦,梦到自己得了天下之后,搜索全国找不出六匹大小一样,毛色相同地马为他拉车。还梦见自己被围困在一座孤城,城内全是伤兵。因为伤病饥饿等原因,伤兵在不断的减少,眼看就到了无兵守城的地步。可是城外呢?城外是面目狰狞小人得志的匈奴人,他们以同一种颜色的马为一部,把城下装扮的景色分明。西边是数不尽的白马骑士,东边是数不尽地黑马骑士,南边是数不尽的红马骑士,北边是数不尽的花马骑士。 李信知道。这个梦应该是刘邦取得天下后的真实情景。汉得天下之后。全国找不出六匹颜色一致的马来为刘邦拉车,不久后刘邦被匈奴人围困在‘白帝城’,接着吕雉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段把刘邦救了出来。再然后多出一项长达数十年一直影响到后世的和亲政策。是什么导致了这种局面的发生,原因或许有许多,在李信看来这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战争使人口顿减。 人是一切地根本,刘邦项羽两人争霸天下还贫瘠到这种景况,自己横空出世,把两人争霸地局面演变成三人争霸的局面。虽然从始至终他都不敢多加杀戮,可总的来说从秦末至今被杀地兵卒,流离失所的百姓比楚汉争霸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为了取得天下,再次的狂戮厮杀,只怕取得的天下比刘邦那时取得的天下更为凄惨十倍,虽然他占据长城又有‘雷神之怒’匈奴人暂时无法东进,不可能有兵围‘白帝’城的情况出现,可国家人丁稀少之后,单凭‘雷神之怒’能守得偌大的疆土多久? 李信开始反思,人丁稀少的后果是可怕的。没有人耕种,粮食的产出会受到严重影响,国家的根基将会动摇。没有人为兵为卒,军队会无法组建,国家的安全将会受到严重威胁。没有人四处经商,商品无法流通,国家的富裕将不能保证。没有人……。反正,没有了人什么也就没有了,想把人口恢复过来最少也得几十年上百年的时间才行?所以,他绞尽脑汁的思索怎么样才能以最小的死伤取得天下。想来想去,除了刘邦、韩信搞的四面楚歌、十面埋伏逼得项羽领二十八骑出逃,数十万楚兵被汉军所俘外,剩下的所有办法都不能避免与项羽死磕,直接的后果便是项羽数十万楚兵皆亡,自己这边亦是数十万兵卒的伤亡。就算逼不得已用了‘雷神之怒’,王惊送来的‘雷神之怒’数量还远没有达到全歼楚兵的地步,自己这边仍会有不少的伤亡,可惜的是项羽那数十万楚兵将尽亡,算到底那可都是自己的国民啊。 一百多万兵卒的死亡,也就是说会有一百多万个家庭失去顶梁柱,影响到五百万乃至六百万百姓的生活。数十万妻子会因为失去丈夫而成为寡妇,数十万孩子会因失去父亲而成为孤儿,数十万末嫁少女会因失去结婚的对象而成为老女人。所有的事情,想一想都让人害怕。 李信努力的回想史书上是如何记载韩信与刘邦使四面楚歌之计的,可是他与秦汉有关的历史实在匮乏,虽然知道有四面楚歌这出戏,可怎么也想不通该如何运用。四面楚歌之前呢?他所能想到的也不过四五件事,其中包括:‘项羽要煮刘父,刘邦嬉笑要分一碗肉羹喝。’‘项羽射了刘邦一箭,刘邦嘲笑射中了他的小脚指头。’‘两人以鸿沟为界,声明鸿沟之东是楚国,鸿沟之西为汉国,这也是棋盘上楚河汉界的由来。’…… 李信是不遗余力的想把这一切都还原,出现项羽领着二十八骑逃亡的结果,去避免重大的伤亡。然而他想破了天,想得头痛欲裂要拿着脑袋去撞墙所能想到的就这么多,其中‘项羽煮刘父’还根本用不上。 既然想不到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尽量的往真实历史上靠!只要走到鸿沟罢战这一步,离十面埋伏也就不远了。怎样才能走到鸿沟罢战这一步呢?只有拿下‘敖仓’这一条路可走!让项羽尝尝缺粮之苦。使他明白再耗下去必败无疑,才可能结盟。 夺‘敖仓’必须拿下虎牢关,欲想拿下‘虎牢关’,必需斩杀曹仓。在‘要使敌我双方的死伤都减少到最低’的基本思想指导之下,李信想出诱使曹咎渡河,在其部半渡之后突然袭击的计策,这样最少能歼其一半俘其一半。如果运气好的话,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斩杀曹咎,便可俘敌八成往上。这也是他为什么要那样给各位将领下命令的原因所在。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李信并不担心自己能不能把曹咎从‘虎牢关’骂将出来,唯一担心的是兵卒将士们能不能把溃败装扮的像,把曹咎引过‘水河’。既要玩了命的逃,又要时刻注意身后敌军的动静随时倒戈一击,还要不让敌人瞧出一丝的破绽来。(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三十九章 枪挑王车 咎气得不行,呲着牙咧着嘴鼻子孔都往外冒烟,恨不李信剥皮抽筋。全//本//小//说//网盛怒之下他嫌替他着甲的亲兵手脚太慢,一拳一脚将两个亲兵打翻在地,拿起长枪就出了关楼。 召集兵马集合的鼓声在他听来也十分的不顺耳,总感觉里边透露出一股垂头丧气提不起精神的劲头。他推开一名击鼓吏,拿着鼓槌亲自急敲起来,等到兵马集合到七成左右,把鼓槌扔还给击鼓吏,喝道:“没吃饭,照我这样敲!” 击鼓吏不知所措,想不通自己击的鼓声与曹将军的有何不同,面对脸都变了形的曹咎又不敢说什么,只得按照自己的节奏又敲了起来。 这一次,曹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就这么给说敲!”说完,转身沿着楼梯而下,后背上来不及束的甲缚飘落下来,拖在地上,在楼梯上一顿一顿。 这一切击鼓吏都看在眼里,然而他却不去提醒曹咎,冲着曹咎的背后做了个鬼脸,嘴中嘟囓了一句,不紧不慢的继续击着自己的鼓。 城外的骂声仍在继续,曹咎冲手下将领们喊了句:“都不许给我听!”见将领们面露为难之色,不知该如何执行他这条命令,骂道:“一群蠢货,什么也不会!给我打开关门,冲杀出去!” “将军,大王临走之时曾下严令,不许开门迎敌……”一名将领开口说道,话还没说完。曹咎提枪把那名将领戮死,喝道:“城外那是在骂我吗?那是在骂楚国,骂大王,不出城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怎么对得起大王!还有谁敢违我将令?站出来!” 一言不和就落了个被杀的下场,项羽远走‘彭城’这里曹咎最大,哪还有将领敢仗义执言?守门将领按照曹咎地命令打开城门,其余将领各带手下兵马组成阵形向城外的漠北军冲杀了过去。 漠北军随即抵抗,眼瞧关内出来的楚军越来越多。敌人将领又冲在前边毫不惜命。楚军士气高涨不是对手。顿时丢盔弃甲转身便逃。后边的兵卒见前边的兵卒逃跑,也都丢盔弃甲而逃。 “全是些在嘴上占便宜的软蛋!弟兄们,你们都瞧清楚了,对付这样的散兵游勇简直是上天把一份大功劳扔了下来,能不能捡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传我将令,凡是杀敌千人长者,赏黄金百两以千人长位任之。杀敌校尉者。赏金千两以校尉位任之。总之一句话,能杀多大地官就赏多大地官,要是能斩杀敌首李信地,赏金三万两,保举为王!”曹咎狂喊一声,打马朝两里外李信的王车赶去。 犹如是一群狼在撵一群羊,狼跑得快,羊儿为了活命跑的也不慢。半个时辰不到。一追一逃已赶了五六里路。来到了‘水’河边。曹咎站在河边,看着河岸上留下的数不清铠甲兵器与对岸拼了命狂逃的敌军,不知是不是该渡河出击。 河水不深只到腰际。河水不宽十余丈罢了,漠北军能趟水而过楚军自是也能趟水而过。曹咎犹犹豫豫下不了渡河的令,是因为他突然间想到钟离昧二十万大军在‘洛水河’被淹的惨状。 “将军为何不渡河?“一名谋士上前悄悄问道。 “吾……吾怕‘洛水’河之事降临到吾地身上。吾死不足惜,身后这二十万兵马该怎么办?不能让他们无故送死啊!”曹咎道。 “所谓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将军多虑了!”谋士指着‘水河’道:“‘水’河源起‘京县’,流经‘成皋’入注黄河,长不过百里沿途又无支流入注,如此小河岂能拦河筑坝?” “果真如此?”曹咎问道。 “臣敢拿脑袋担保!”谋士道。 “如此,渡河!”曹咎喜道。 渡河的命令下达之后,大部分将领在关楼下领教了曹咎的心狠手辣哪里敢违,领着属下兵马依次过河。有几个忠于楚国不怕死的将领,拦在曹咎面前,道:“将军且慢,谨防此乃敌人诱敌一计,当我军渡河过半后,敌军杀了个回马枪,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首尾不能相顾。” “诸位多虑了,我厉经百战难道看不出敌人是不是使计?”曹咎冷冷一笑,道:“凡战,胜者狂呼呐喊,神情雀跃,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败者,垂头丧气,一心逃命,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阵形乱的一塌胡涂。这些都是真情的流露,靠装是装不出来的。而使计地呢,阵形是形乱而神不乱,兵卒丢盔弃甲手中尚存有武器,狂逃之下能够一进而三退。你们几位给我看看,他们究竟是真地逃命还是在使计。” 按照曹咎的说法,敌军阵形大乱,兵卒赤手空拳,逃跑是一气呵成哪有一进三退的迹象。几位将领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漠北军明明兵力占优,为何会大败而逃? “你们还年轻,战场经验尚少,我再教你们一个判断敌情地绝招!”曹咎指着对岸的敌兵道:“使计的溃逃,兵卒挤为一团,既可约束兵马防止假逃变真逃,又能方便的指挥兵卒由逃变攻。你们再看看我们面前的人是如何逃的,他们散成一片,总的来说分成四大块,每一块之间相隔数里,并不管顾后边的人马,而且每块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离我们最近的这一块,就是里边夹杂有王车的这一块,逃的虽有些慢了,不过也是因为有王车随阵不敢尽逃的缘故,绝对不是使计。再说,就算他们是使计又能如何?几万人马难不成还要破我二十万大军不成?” “将军英明!”几位将领讪讪一笑,退下去带领兵马渡河。曹咎过了河,一马当先便朝李信的王车追了过去。身后跟着千军万马。急逃地漠北军见敌大军杀到,哪里还顾得了王车,逃的更急 慢慢落到最后。五匹马儿虽想急奔,可面对前边的能迈得开步。 …… 三天前的深夜,李信特意的把李敢叫到帐中吩咐道:“李敢!敌人一开始渡河,你便率领手下骑兵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敌人阵前。渡河之时。敌方阵形不能保。正是你骑兵发威的时刻。用五千骑拦在河边。让渡过河的敌军无法退还。另外五千骑在等待渡河地敌军冲杀,逼迫他们弃械投降。” “明白!可……”李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水河’长达百里,我该隐藏在什么地方,如果隐藏地远了,等赶到地方敌军已渡河完毕岂不冤枉。” “你傻啊!”李信起身敲了一下李敢的头,道:“能把曹咎从‘虎牢关’骂将出来。老小子必将恨我入骨,追着王车要剁了我才能解心头之恨。所以,曹咎从何处渡河不是他能决定的,我们让他从何处渡河他就得从何处渡河。‘尸乡’,你带着骑兵猛虎营躲到‘尸乡’,那里离我要曹咎渡河的地方不过二十里,楚军兵马渡河一半,你们正好能赶到。” “是。末将这就去准备。让他们备下三日干粮。”李敢起身拱手道,准备退出大帐。李信道:“还记得我对你提的要求吗?” “记得,大王吩咐岂能忘掉!在保证我们安全的情况下。把敌人的伤亡减到最低!”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李信含笑点头,摆了摆手道:“去吧!” 三日后,在‘尸乡’一间被战火烧成残垣断壁地房屋内,李敢搂着一把马草扔在马儿面前。这是他当上骑兵猛虎营主将后所保留下的习惯,每天给马儿打草喂水洗澡梳理都坚持亲力亲为。如此做,既可增加自己与马儿的感情又可得到部下的尊敬。 这间破房就是李敢的大帐,看着马儿吃的喷香,李敢异常满足,从怀里摸出一块僵硬的烙饼撕下一块,放在跟里泡软后,才咀嚼着咽下。李敢十分喜欢这种艰苦的感觉,认为可以磨练自己地意志,所以一点也不觉得苦,反而很是享受。不经意间,在墙上地焦士上边他发现一朵淡黄色的野花,把手中的烙饼叼在嘴里,一手扶墙探脚把那朵野花采摘下来,走到马儿身旁插在马儿脖间地综毛上。 “没想到你身为男儿身,头戴一朵花后还挺妩媚呢?”李敢一边嚼着烙饼一边大笑,这似乎惹恼了马儿,猛烈的摇摇头把里花甩下。 李敢把野花捡起,重新给马儿戴上,攥紧拳头在马儿左眼前晃了两晃,道:“我可给你戴好了,再敢弄下来小心我揍你!” 马儿仰头一声嘶鸣,似是在反抗。李敢抚摸着马背,道:“好了,不难为你了,我给你取下来就行了!”说罢,伸手正要去取那朵野花,一名探马急急走入屋内,拱手道:“将军,楚军开始渡河了!” “终于他娘的渡河了!我以为还要让我再等下去呢!”李敢把手中的烙饼摔到地上,跃跳上马背,两指塞在嘴中打了个响亮的口哨,冲出破屋朝楚军渡河的方向而去。空空荡荡的尸乡,从各个破屋内不时钻出一匹马来,一会的功夫已汇成一条洪流,随在李亿的身后,舞动手中的兵器,嘴中发出怪叫急奔而去。 …… “曹咎这老小子终于出来了!”李信骑在披盔带甲的‘白蹄乌’上,兴奋的一边朝‘虎牢关’城门的方向看去,一边督促周勃与夏候婴换上他与张良的衣物。 “这次就看你们俩的了!上车之后千万不要露头,让曹咎以为我在车上,等到他赶马上来刺杀我,你们两个一个夺枪一个出剑。如果一击不中也没什么,还有我在旁边伺候,一箭射他个透明窟窿。”李信道。 “大王放心,我们哥俩联手还杀不了曹咎,那就白坐大王的车穿大王的衣了!”周勃飞快的把衣物穿好,提剑上了车。夏候婴正要上车,李信道:“到时别急,等枪来得近了再抓他的枪。你们俩身上套的铠甲刀枪不入,他伤不了你的!” 夏候婴点头上车,没等御手扬鞭赶车,他把车帘挑开,道:“大王,如果这次能杀了曹咎,可否把身上的铠甲送给我们哥俩吗?” 李信一愣,没想到这两员大将也惦记着骑兵营的制式装备,笑道:“没问题,如果你们喜欢,骑兵营的东西给你们一套如何?” “谢大王!”夏候婴喜道。 “现在你可是大王,谢我干什么?”李信调侃了一句,回头冲着一个亲兵道:“那个谁,张良张大人护送走了吗?” “已经护送走了!”那名亲兵急忙赶到李信身前,禀答。 “好了,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逃亡开始了,一身传令兵打扮的李信见曹咎离王车越来越近,打马来到王车跟前拍了拍车窗,道:“打起精神,送死的来了!”说罢,将马驶离王车,倒骑在马上从马囊中掏出神臂弓,用脚蹬上弦,把箭放入槽中。 曹咎独自上前,身后兵马离他最近的也有二十来步,看着王车眼中射出的全是怒火,横枪一扫,王车的一根支梁立断,车顶斜榻下来,显出里边的两个人来。 巨鹿之围时曹咎曾见过李信,自是认得李信的那幅尊容。可,车顶榻下来后,车上的幔纱正好把车内二人的脸盖住,分不清那个是李信哪个是同车相陪的大臣。他正要随便先刺死一个,然后再刺死另一个,突然看到正中坐着那人的衣服上绣有黄龙,放声嘿嘿一笑,大喝道:“贼人,拿命来。”(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四十章 拿下成皋 当”的一声响,枪穿过幔沙刺透龙袍却被硬物阻挡。//qВ5、c0m\快,马上明白自己要杀的人衣服里套有铠甲,准备收枪再往那人脑袋的方向刺去,枪才收回六寸,那人抬起两个手掌裹着轻纱急速相拢,把长枪紧紧握住。 曹咎往回收,那人往里拽,两人拼了一下力,旗鼓相当。曹咎一愣,据他所知,李信除了射术不错外,枪戟剑术是稀松平常,力量方面更是与普通的兵卒无异,怎么可能与以大力称雄的他所抗衡? “莫非这人是个假的?”曹咎两个眼珠子稍稍一转,还没判断出这人究竟是真是假,车厢旁边一副文官打扮的那人,‘霍’的一声从车厢里站起,撩开身上披挂的幔纱,一只大手朝他握枪的手按来。曹咎将手松开枪柄,想把手往后抽躲来那人的来势,可是那人按来的手极快,把他离开的手又拍按在枪杆上,另一手握着剑朝他胸前刺来。 曹咎身上的胸甲本就没有缚好,经此一番来回奔跑,胸甲已经脱落斜挂到腹部,哪还能起到保护胸部的作用。在此生死关头,他身体里的潜能全部被激发,使出蛮力一手向上拗,一手向下压,三指粗的枪杆顿时从他两手之间折断,被压的手顺着枪杆顺势向下一压,将被敌所按压的手抽出。紧接着,他斜拉马缰让跨下之马拐了个急弯,离车厢远了才伸出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将军,从‘尸乡‘方向杀出敌军万骑。渡河地大军被这一万骑横腰拦断,末过河的兵马无法渡河,已过河的兵马无法返回,请……请将军……”一名传令兵在曹咎面前停下马,正禀着后方情况突然间脸色大变,打马调了个头就往来的方向逃去。 在他身体四周,本来往前急奔追杀逃敌的兵卒,也在此时往后逃去。曹咎心中大惊。回头一看。刚才车厢里与其搏杀的两人一人执戈一人持剑。大踏步朝他赶来,身后跟着的是漠北千军万马,一个个意气风发哪还有刚才的颓废逃命之势。 这个变数来地太快,后边人马被敌骑兵拦腰截断,前边正追地溃兵转眼之间又成了勾魂地厉鬼,曹咎在万念俱灰之下,心中恶意顿生。从腰中抽出宝剑连戮两名兵卒,喝道:“临阵脱逃者杀无赦!”突然,他感到脖间一紧,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传遍全身,伸手摸了摸,脖间多出一个东西,像足了三棱形的箭头。 “中招!”曹咎轻轻道了一声,把手伸到眼前一看。满手的血。 周勃一手提着曹咎的脑袋赶到李信身边。李信颇有些自负的把神臂弓送回马囊中,笑道:“很久没有用过弓弩了,没想到手还不怎么疏松。速将此头挑于高处。斥喝楚兵投降。” ‘成皋’归漠北,西楚兵马沿途收刮抢掠而得,储藏于虎牢头的金银全部落入李信手中。这些都没什么,关键是‘敖仓’也落到他的手中,使人提心掉胆地粮草问题终于解决。一方面,李信把‘洛阳‘整编的兵马调来此地,填充于‘敖仓’、‘虎牢关’、‘广武’三地,形成重兵进屯之势,确保‘敖仓’粮草的安全。另一方面把俘兵押解回‘咸阳’,交由萧何处置。至此,‘阳’战场楚兵所控制的仅余‘阳’一座孤城,如若不是李信不忍杀生想借此地把项羽调来,此孤城也将落入他的手中。 项羽入‘彭城’,连续收复三十余城,还没找到彭越的确切位置,‘成皋’失守的消息已经传来。震惊之下,顾不得再寻找东躲西藏的彭越,项羽搬师返回‘阳’,漠北军似乎是因为他回师而军心震恐,呼啦啦四散而逃,‘阳’之围被解。无形中,这又给项羽增添了一份霸气,将因‘成皋’陷落连续多日盘旋在头顶地霉气一扫而光。 此时,项羽地人马不过四十万,李信的人马达到六十万,如果加上得密令带二十多万人马驻扎在‘酸枣’、‘阳武’一线的韩信人马地话,李信兵马已近九十万,是项羽人马的一倍有余。 对于敌人的强势,项羽并不惧怕,于‘广武’县前扎营,誓于李信决一死战。然而李信并不出城应战,只行一个‘拖’字诀,目标只有一个,要得项羽拖的兵疲马惫,粮草殆尽。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每天,项羽都会派一员将领前去‘阳武’城下挑战,每天李信都会寻找最佳的时机一箭射死挑战的将领。粮草即将食尽,西楚境内的粮食又在彭越侵挠之下无法运出,项羽甚为忧虑,万般无奈之下,给李信写了一封书信。 “天下的争战已有数年,英雄们死伤无数,留存下来的只剩你我。每一次的征战,将士们死伤无算,百姓们夜夜为失去亲人而悲哀。为了天下百姓着想,也为了将士们能保存性命与家人团聚,你看这样如何,我们两个对面相搏,哪个胜了哪个取得天下?” 李信阴阳顿挫的在‘阳武’县衙大堂内把项羽送来的书信念罢,含笑朝堂下散坐的将领道:“诸位以为如何?我用不用赤搏上阵与项羽一拼。” “这是项羽一计!楚军粮草即将耗尽,项羽在此时刻要与大王单挑自是仗着身强力壮天下无敌的霸气,这是要以他之长攻大王之短,请大王万万不可上了他的恶当!”陈婴道。 “你这话的意思是大王不如项羽了?”韩敬道:“臣以为大王正好将计就计答应项羽的单挑,在暗中伏下精兵,到时一拥而起,将项羽斩于乱刀之下!” “我们能伏精兵,岂知项羽不会伏精兵?他的手下有一员猛将名叫杨环,射术天下第一无人能敌。如果。大王露面之后被他一箭射死,这个责任谁能担当地起?你能?还是你能?或是你能?”陈 身逐一的问陈婴等诸位将领。 吵吵嚷嚷越来越激烈,满堂的将领唯剩韩信与张良一言不发。李信笑道:“大家在此吵上三天三夜也拿不出一个主意,暂且退下,该如何办明天我自有主张。张良与韩信留一下,其他的人都退下吧。” 将领们起身退下,李信含笑道:“韩丞相一言不发,是否胸有成绣?” “臣有一事不明。想问问大王!”韩信起身拱手道:“现今。项羽屯于‘阳武’县前。‘阳’楚军又被我军四散在各处险要的人马包围,大王为何不一击而铲除项羽。” 韩信走到地形图前,指着上边自己人马驻扎的地方道:“臣在此处可阻项羽向东逃窜,彭越兵马可调到‘乌江’附近以防项羽渡江归楚,英布已将周殷人马全歼,此时正好北上迎敌阻止项羽向南窜逃。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全是我军人马,已对楚军形成合围之势。臣不明白大王为何犹犹豫豫,一直不对楚军展开攻势,莫非有心要放项羽一马?” “这……”李信正要开口说话,见张良给自己打了个眼色,知道张良有话要说又不想让韩信听到。他笑了笑,对韩信道:“我想如厕,邀君同去如何?” “嗯!”韩信愣了愣,想不通李信为何上趟厕所也让自己相陪。道:“臣不急……” “臣陪大王如厕!”张良站起身。伸手扶着李信一臂。李信朝韩信抱歉的一笑,道:“韩丞相稍待,我去去就来。” 两人来到茅厕。张良躬身道:“大王万万不可答应韩信的要求。” 李信本就没有打算答应韩信地计策,这样地计策与他把伤亡减少到最低地理念相驳。他想听听张良的理由,道:“哦,为何?” “臣见韩信在地形图前指点江山,眼睛却盯着东海郡看个没完,臣怕大王若行韩信之计到时他再索要琅琊、东海两郡又该如何?再说,韩信在大王万难之时要被封为齐王,谁能保证英布与彭越不会照葫画飘,也在此时要求大王封他们为王,不然就不依大王的命令呢?” “他们……他们会这样吗?” “不瞒大王,封王是所有将领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如果不是因为臣为一文官手中并无兵权,也会要求大王封臣为王的。如今,一个韩信被封为韩王,另一个韩信被封为齐王,还有张耳被封为赵王。韩王韩信与张耳的功劳与彭越、英布根本没有办法媲美,所以臣有八成的把握两人会要求封王。如果大王有心封他们为王也就罢了,但臣深知大王并无心封他们为王,只是迫于种种原因不得不封他们为王。现今,天下除了大王这个龙主外还有三王,这个头一开会有更多地将领要求封王,等天下一统大王岂不是要再为削王而愁。” “嗯,说的有理,一会入堂你看我眼色行事!”李信点了点头,与张良相携回入大堂。 “韩丞相出的这个计策是十足一个好计,应该大加赏赐。这样吧,‘淮阴’是寡人的老家也是韩丞相的老家,东海郡放在别人手下我实在是不放心。你看这样如何,等胜了项羽,我将‘济北’郡与‘临’郡从你手中收走,把‘琅琊’郡与‘东海’郡划归齐国,如何?” ‘东海’郡是个大郡,一郡相当于现在齐国三郡之和,更何况那里是韩信的家乡,在家乡为王的感觉岂是在其他郡为王的感觉能比。这是一件天大地恩赐,平时韩信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连向李信提出地勇气都没有,听到李信竟会如此说,当即激动的连话也不会说,结结巴巴的道:“臣……臣谢大王恩宠!” “可惜,丞要出地计虽好,我却不能运用!” “为何?”韩信不明所以的问道:“大王不想胜项羽,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好机会啊!” “我非不想胜项羽,而是不想再用大战来使兵卒有过多的伤亡。张大人,你来说说,从秦未到现在天下人口减了多少?” “据秦末户籍统计,天下人口为四千三百多万,历经数年之战后,目前天下人口应为一千多万。远的不说,就说三川郡,东郡、砀郡这几个郡,每座县城附近都是残垣断瓦,百里之内甚少见到人烟。” 这种战后的情况韩信是知道,齐国历经楚兵的数番屠城,人烟更是稀少,百里之内不见人并非夸大之词。“可……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大王常教导我们说:‘打仗而不死人的事情,从来没有听说过!’” “没错,我是这样说过,但如若再来一次大围歼,项羽挟百战之威绝对会使敌我双方的死伤达到百万左右,到时天下的人口只怕连千万也没有了。”李信道:“还记得巨鹿之围时,项羽数千步兵就敢冲击几十万秦军,几进几出杀得秦军节节后退。凭他这份勇,我军就算胜也是惨胜。这种惨胜不是我能承受得了的,只是希望可以死很少的人赢了这场战争。说的底,不管是秦人、赵人、燕人、楚人还不都是华夏的子孙。” “大王说的没错,依大王的意思这仗该怎么打?”韩信问道。 “我不知道,所以才留下二位在此相商。不过,昨日我曾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十分的古怪,也十分的有意思。我说出来,你们两个给我参详参详,或者可以在这个梦中找到打败项羽的计谋。我梦到……” 李信开始讲起自己的梦。所谓的梦,只不过是他把刘邦的一些事情假托成自己的一个梦说出来,希望韩信与张良可以从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断中,帮助他整出一个四面楚歌来。(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四十一章 反其道行之 里的情况基本上就跟我们现在所处的真实情况一样,‘酸枣’、‘阳武’一线,我坐拥‘广武县’、‘虎牢关’、‘敖仓’。\\qΒ5.‘阳’虽在项羽之手,但被我军重重而围。彭越、陆贾在楚地,英布在‘临江’附近。 因为受无粮的煎熬,项羽给我送来一封信。喏,就像今天送来的这封信一样,虽然我记不清梦里信的内容与今天送来的这封信是否一样,不过其中的意思是一样的,就是约我单挑。我当然没有付约,给他回了一封信,说我是斗志而不斗勇的,不会跟他逞匹夫之勇。 接着项羽好像怒的不可开交,派人去‘九原’把我的亲人抓来,并做了个特大号的毡板,把我的妻儿绑在上边说要生煮了他们。我当然不能让他如此,可我知道项羽这只是吓唬我,以他这号自命英雄的人是不会对妇孺下手的。于是就嬉皮笑脸的说:“好啊,反正你我兄弟相称,你煮了他们就是煮了自己的弟妹与侄儿,到时别忘了分我一碗羹喝啊!” 果真不出我的所料,项羽只是吓唬我,没敢煮了我的妻儿。没过几天,他约我于一深涧谈判,涧很深很阔,我伤着他他也伤不着我,趁此机会我历数他的十大罪状,把他气的够戗。这事就拖了下来,可能过了一年或者两年,他实在是受不了了,给我来信约定以鸿沟为界,东边的属于西楚。西边地属于大汉。嗯嗯……西边的属于漠北,从此两国世代交好,永不再战。 这是我的一计,表面上我十分的赞同,暗地里抓紧布置,他大军一撤离我领着大军随后就掩杀过去,一路奔波追杀,终于把他困于‘垓下’。于夜叫兵卒们唱起楚歌。让项羽以为西楚尽落我手。不然哪来的如此多的楚兵唱楚歌。他大惊,为了活命置大军于不顾,领着二十八骑趁夜杀出重围,最后到了乌江。他见前有追兵后无退路,万念俱灰在乌江挥剑自刎。 李信一口气把所谓的梦说完,韩信与张良张大嘴半晌无言,也不知是惊叹于梦的离奇。还是惊叹于梦中地李信竟置妻儿于不顾地凶狠。两人半晌无语,李信接着道:“我听人说,梦能通天,这或许是上天给我地一个启示。如果按照这个启示办的话,最后项羽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会只领二十八骑突围并自刎于乌江。无疑,这时我所期待的,也是天下百姓所期待的,只有这样才能使两军的伤亡减到最低。你们两个说能实现吗?” “好计!”张良叹道:“四面楚歌吓得项羽仓惶出逃。重兵团围逼的他‘乌江’自刎。好计,也只有大王能从梦中想出这样地好计来。可,臣以为大王梦中情形有些是不会出现的。比如项羽被困于此哪有精力去‘九原’抓大王的妻儿。有些又是无法确定,比如怎能让项羽约你去深涧谈判?还有,想实现趁敌离去背后掩杀这一招妙是妙,可依梦之示要等一两年之久,时间太长了中间难免不出现什么变数,谁也没有办法保证项羽过了一两年之后会和大王约盟,要是之前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大王拼死一搏,这岂不是有伤大王少损天下苍生的美意?再说,如此一来天下的百姓不是还有受一两年之苦?” “这……”李信长叹一声,张良指的这些难点是事实,有些太过缥缈,确实不是人力所能控制了的。 “或许能行,并且等不了两年之久,如果运用的好两个月便可要了项羽地命。”韩信道。 “哦!韩丞相有何妙计,快说来听听。”李信喜道。 “梦乃神之启示,但启示终归是启示,具体怎么办还得靠我们亲自动手。从大王这个梦中,我们最少可以得知最后地胜者是我们而非项羽,这就够了!”韩信道:“臣在想,既然结果是我们胜,中间的环节又太长,我们何不省去这些环节,直接搞四面楚歌逼死项羽。” “哦,最体该怎办,你详细说来!”李信道。 “首先,臣率大军入楚地,与彭越、陆贾等人联手,大肆占领楚地各郡,给项羽造成楚地即将不保的错觉,让他忧心仲仲,一天到晚为楚境各郡地情况而担忧。其次,大王无须等过一两年后由项羽亲自求和,划鸿沟为界瓜分天下。大王完全可以在臣乱楚境之后,首先提出来罢战的请求,以‘水’河或者‘颖水’河为界,划分两国的领土,甚至于以太行山脉为界划分两国的领士也无不可。项羽在缺粮、被围、楚境大乱的情况下又占了大王如此大的一个便宜,巴不得赶快罢战,好腾出手来解决楚境的我、彭越、陆贾三支力量。” “妙哉,妙哉!由项羽提出罢战变成我提出罢战,这叫反其道而行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接着呢!”李信问道。 “项羽大军从‘广武’县前一撤军,大王也装作要从‘成皋’‘敖仓’‘广武’三地撤出,人马出城之后趁项羽大军不背,从背后掩杀过去。项羽想不到大王会食言,大军撤退时又没有依仗而退,在我军掩杀的情况下大乱。他急于逃命,必会选择最近的一处县城进驻以保存实力,而这个地点正是‘阳’!‘阳’周边的险要已被我军占领,项羽想从‘阳’带大军出逃已是不能,大王再把此地兵马往‘阳’城外一驻,项羽更是没有一点逃跑的希望。大王围而不攻,逐渐把臣、陆贾、彭越、英布、以及新降的楚兵全部调于城下,于夜唱楚歌,如此项羽必会以为天下尽到大王之手,万念俱灰之下只顾逃命而带少量的人马出逃。如此,四面楚歌自成,哪需等上一两年之久?” “好,太好了!你即刻……”李信正要命韩信即刻返回‘酸枣’、‘阳武’一线准备,张良暗中踢了李信一脚。(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四十二章 南门突围 张良踢了一脚,李信马上会意张良的意思,这是让他虎归山,好不容易把远在天边的韩信调来此处说什么也得把他留下来。\b五。c0m/ “哦,这个……此计乃是韩丞相想出,其中的细节还得由韩丞相定夺。丞相就留在此处助我完善其中细节,有丞相在此不至于有什么疏漏。韩丞相,你以为如何?”李信道。 “臣自是愿意留在此处相助大王,可那二十多万大军又该如何?”韩信问道。 “这个韩丞相就不用操心了,陈婴等将领完全可以胜此重任!”张良不失时机道。 …… “与大哥一别,转瞬已有数年矣。昨日,大哥送书一封,要与臣弟单挑,臣弟几斤几两自己心中清楚的很,万不是大哥的对手,所以大哥为天下苍生着想的美意,恕臣弟不能领命。不过,你我终究兄弟一场,为天下而争斗不是你我兄弟所愿,臣弟也是极其盼望赶快结束这场争斗。可是,要结束这场争斗并非只你我两个躺下一个这一条路可走,为了能使天下苍生躲过战争浩劫,为了能与大哥再次同席而饮所酒言欢,臣弟希望你我两家以‘河’为界划天下而治,大哥以为如何?” ‘河’横穿东郡、砀郡、泗水郡,以此划界原属西楚的颖川、陈两郡以及东郡、砀郡、泗水郡的一半将划归漠北所有,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样一来漠北地边界离‘彭城’不过二百里,只要漠北愿意。想什么时候攻打‘彭城’就什么时候攻打‘彭城’。 李信据城不出,楚境的粮草运不出来,想战无法战,想困自身粮草又不济,在此困境之下项羽是一百二十个愿意罢斗的,希望可以喘上一口气,等养精蓄锐之后再战不迟。可他实在没想到李信会如此的狠,罢战的条件竟是要他两郡外加三个郡的一半。如此苛刻的条件他怎能答应。他答应之后手下的将领楚国地百姓会怎样想他怎样看他?他将李信地书信扔于帐内一角。再也不想去瞧一眼里边地内容。 前方传报。韩信兵马突然从‘酸枣’、‘阳武’一线退了,项羽暗暗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的一封奏报犹如当头一棒,差点没把他给敲晕了过去。韩信兵马竟没回齐国,而是沿着东郡穿过砀郡直入泗水郡,严重威胁到国都‘彭城’的安全。 项羽开始考虑李信罢战的要求,趁夜无人时在帐内来回寻找李信派人送来的那封信件,可是怎么也寻不到。也许是打扫的仆人把那封信件当作垃圾扫了出去。也许管理书记档案的官员把拿走归档,也许……反正不管怎么说,那封书信不见了,他几乎找遍大帐内地所有解落,始终找不到那封信件。 韩信大军与彭越、陆贾三军会合,泗水郡内的县城很快被漠北军占去一半还多。项羽终于沉不住气,在帐内给李信写了封书信,希望可以以‘鸿沟’为界。两国划天下而治。‘鸿沟’是一条古运河。从郡的‘大梁’起,至陈郡的‘项县’终。以此为界,相当于原西楚国境中的颖川一郡以及砀郡的西北角一带。陈郡的一半让漠北占了便宜。这是项羽所能接受的,也是西楚百姓所能接受地,最重要地是‘彭城’可以远离漠北的国境,有足够的空间防守。 项羽地信还没送出去,李信的信又已送来,项羽展开一看,上边写道: 前信已去月余,一直不见大哥回信,想必大哥是因信中条件太过苛刻,所以懒得对弟信件回复。臣弟想了良久,也觉前信中条件太过苛刻,没有一丝的诚意。为了彰显弟之诚意,也为了天下百姓早日摆脱战争带来的生灵涂炭,更为了能与大哥把酒言欢,臣弟想了想觉得把边界线立在‘颖水’河一线为好,兄以为如何? ‘颖水’河横穿颖川郡,如此划分西楚不仅没有吃亏反而占了一定的便宜,项羽哪有不同意之礼。三天后,两国互派使节,讨论订盟的细节。又过了七八天,两国签订了国书,约定时日同时收兵罢战。 项羽走,漠北军后起直追,兵马虽未伤多少,但对于李信这种出尔反尔的形为是项羽这等人物所深恶痛绝的。拉着大军返回‘阳’城,紧闭城门,打定明日与漠北军破釜沉舟一拼的主意后,叫来二十八将于帐内,商量明日该如何出击。战略还未定下,城外四处传来悲壮的楚歌,一声声一句句都让项羽以及所有的兵卒以为回到了家乡。 “多长时间没回家了?”东海郡守乐光候马武间向身边近处的虎牙候安武将军季步问道。 季步仍沉醉于慷慨激昂的歌声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回道:“从陈胜起义之后就再没回过家乡,你不也一样,我记得咱俩参军的时间大致相同!” “是一样,真想家啊!”马武间道。…… 这些歌声吊起了将士们的思乡之情,传到项羽耳中却成了铮铮铁鼓厮杀之音,他的脸**加惨白,道:“为何漠北军中楚人这么多,难不成西楚各郡都到了楚人的手中不成?诸位爱卿且先下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诸位将领退下,项羽坐在地上,斜靠在几案旁就着楚歌一樽一樽的喝起酒。西楚尽落漠北之手,此处的兵马又在楚歌的感召下思乡之情毕现,士气皆无,这仗还能打下去吗?悲歌一曲‘壮士行’后,项羽打算逃命。 此时已近三更,‘阳’城外的敌军尚没集结完毕,如果调集全部人马,等到出城时天已大亮,敌军也集结完毕,那时突围不易。再说,人带的越多。目标也就越大,越容易引起敌军地追杀,不如弃大军于不顾率一小队突围,这样一来目标就会小的多,等入了楚地 琊郡、东海郡,那里尚有楚国数十万人马,或有东山能。 打定了主意,项羽出了帐。二十八骑并未离去。全部候在帐外。 “我欲突围。尔等可愿随我一同突围?”项羽道。 “臣等愿随大王突围!”二十八将齐声道。 ……全无,又可让项羽误以为西楚土地皆落我漠北之手。大约在三更时分,项羽会沉不住气突围逃命,此人刚愎自用,对于可能影响到自己突围的士兵一个不带。所以属下人马大约会在一千人左右,且骑的都是快马。”韩信指着地形图道。 “依丞相之见,项羽将会在哪门出逃?”张良问道。 “项羽出逃,并不甘心于自己的失败而要谋图东山再起,抛弃‘阳’城中兵马也是存了壮士断腕之志。所以我料定其会由南门出逃,沿着东南赵佗地盘向东海郡的方向行进。那里尚有楚国兵马数十万,他也只有到了那里才可能东山再起。我们可让李敢率领属下兵马藏于南门附近,一等项羽出城便合围攻击。”韩信道。 “嗯。东北有彭越兵马断江。正东有陈婴大军阻挡,项羽也只能沿着东南蛮荒之地而逃。”李信点了点头,道:“我所担心的是项羽地勇悍是天下少有地勇悍。凭李敢不一定能歼杀他,万一让他从李敢地包围中冲杀了出去,又该如何?” “大王放心,臣早有计较。”韩信道:“我在南门三百里外,分八个方向各派了从多探马等待项羽。他们分别扮作农夫、纺娘、走商、士绅等多种模样。只要一遇到项羽就会竭尽所能把项羽引到岔路,耽误其数个时辰的时间以好让我们的追兵赶上前来,再次围困项羽。”韩信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项羽之霸道,除非他甘心受死,不然只怕杀他之人还未从娘肚子里爬出来。丞相可有什么妙法让项羽甘心自杀呢?”李信道。 “四面楚歌一唱,项羽突围就证明他还有活下去的勇气,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便是东海郡、琅琊郡的数十万楚兵。臣早已买通刺客将留滞于两郡的楚军主将脑袋取下,到时拿到项羽面前晃上一晃,其唯一地信念也被我们摧毁,除了自杀还有什么路可走?”韩信笑道。 “好,就依你计而行!”李信下令道:“南门兵马稍稍撤离,给项羽留开一条生路,助他下突围的决心!” …… 突围的主意已定,项羽招集属下有马的亲兵得八百余人,等到四门探马皆回,项羽道:“东、西、北四座城门皆被李信兵马严守,唯有南门方向留有活命一缝,看来尔等要随我于南门突围了!” “大王,谨防此乃敌人一计!”征夷将军颖阳候南亭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敌人一计,那里暗伏有漠北一万骑兵,想等我出城之后合围而击。现在我需四百死士,不知诸位将领谁敢担当此任。” “末将愿意!”“末将愿意……”“末将……”二十八将纷纷表态,项羽扫了二十八位表情刚毅的将领一眼,心中暗叹:“多么好的将领啊,只要突围成功,不须一年他们便可再带出百万的大军来。” “就由闪电骑汉斯卫来率这四百亲兵死士吧!”项羽顿了顿,道:“你只需挡得李敢兵马一刻钟,我们便可顺利突围。记住,一刻钟的时间一过,你立刻向南赶往百里外地‘长乐’乡,我们在那等你到天亮,天亮不来,我们即走,再见之时必是在黄泉之下!兄弟……”项羽拍了拍汉斯卫地肩膀道:“你可一定要来啊,我还想跟你于‘云台’一起唱歌喝酒呢?” “大哥保重,弟一定完成任务,于‘云台’上再与大哥喝酒唱歌!”汉斯卫朝项羽重重拱了拱手,翻身上了那匹铁青色的闪电骑上,拍了拍马儿的脖子,俯身咬耳道:“老伙计,这次全靠你地了!”说罢,把手中的半片戟举过头顶一晃,喝道:“不怕死的兄弟跟我走!” 四百亲兵死士上了马,来到南门前,看着两扇大门缓缓的打开,吊桥在吱声中缓慢落下。 “诸位兄弟,蒙马眼,刺马耳!”汉斯卫站在队伍的最前端,再次的喝道。十万麻利的,四百死士用一道黑布把自己跨下战马的眼睛蒙上,手拿六寸长针,谁也不忍往爱马耳内刺下,眼巴巴的看着汉斯卫。 汉斯卫知道,兵卒在等他带这个头,又将身体俯下,咬着马的耳朵道:“老伙计,你跟了我十多年,我真不不忍临了之时把你变成一个聋子。可你是知道的,漠北军会法术,与其让他们使出法术震聋你的耳朵,使你大惊被敌所杀,不如现在我刺聋你的耳朵,到时你我两个哥俩杀了敌人如何?” ‘闪电’扬起前肢仰天一声长鸣,脚落地之后用右前腿在地上狠狠磕了两下。“你同意了,我就说你这个老伙计不会让我在兵卒面前丢脸的。”汉斯卫再次的抚摸‘闪电’的脖子,下手极快的朝马儿两耳内各捅了一下。马儿声声哀嘶,前蹄不断往地上重磕,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铜针上留存一滴血,鲜艳耀目,汉斯卫小心的把铜针收入怀中,回头看看四百亲兵死士道:“还不动手,在等什么呢?” 吊桥终于落下,在吊桥离地面还有一尺高的距离时,汉斯卫座下战马已如一道闪电飞了出去。等到吊桥完全落下,四百死士骑着战马鱼贯而出,随在汉斯卫的身后向茫茫黑暗中杀了过去。(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四十三章 南门突围 二 将军,出来了,项羽一马当先,率领四百多骑从‘围。全\本\小\说\网”一名传令兵骑马赶到李敢的面前禀道。 “你没看错,出来的确是项羽?”李敢问道。 “天太黑,看不甚清,瞧那架势应该是项羽无疑!”传令兵道。 “不管是与不是,我们如今箭在弦上不是不发!骆甲听令,你率两千兵马把项羽跟他后边的四百敌骑隔开。灌婴听令,你领四五十骑将项羽诱到此处,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把项羽拿下。”李敢依次下令,顿了一下,特意的嘱咐灌婴道:“项羽之勇,天下英雄难以匹敌,当初英布英将军与韩敬韩将军两人联手也未伤得他分毫,反被项羽给打的重伤。还有那次,大王于‘阳’设计想用‘雷神之怒’一下解决了项羽,我前去引诱,在他手下连一招也没走过。一切小心行事,不可与他硬拼!” “臣明白!”灌婴拱手领令而去,李敢把手下的兵马分成两个车悬阵势,更在阵前用火堆围起一个百丈方圆的火圈,附耳对身旁一副将道:“‘雷神之怒’可在地下埋好?” “将军放心,火圈之内,百丈的范围隔三步便有一个炸点,除非项羽不进火圈,进去必死无疑。”副将道。 “小心没大错,智者千虑也有一失,还是安全一点好。你再派一千人马,将车里装的‘冲天飞龙’、‘电光雷呜’全部启出,到时与埋于地下的‘雷神之怒’一起引燃。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是!末将这就去办,可是为了杀一个项羽而耗尽所有地厉器,这样做是否值得?” “大王说,只要能杀了项羽,让他即断一臂也是可以的,你说值不值得?难道这些东西还比得上大王的一臂吗?” “那是比不上,末将这就去办!”副将领令退下。李敢凝目远方。陷入沉思。…… “大哥……” 楚兵某部某营五十名兵卒畏缩在一座破房子内。房顶被火烧穿一个大洞,明亮的月光与璀璨的星光毫不吝啬的从破洞中洒了进来,与它们一起洒进来的还有城外摧人心肺动人心弦的慷慨悲凉歌声。那是楚国地歌声,如小溪一般缓缓流过兵卒地心田,把他们带回魂牵梦绕地家乡。 五十名兵卒以各种姿势躺在地上,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就像他们早已酣睡。但。如果注意去看的话,就会十分清楚看到他们没无一人是真的入睡,有的把眼瞪,把拳放在嘴中狠命咬着不放,不使自己发也哽咽之声。有的眯着眼,一层泪光打湿了眼睑,手却在面前扣动土块或者残木。还有的双眼紧闭,手紧盖在嘴上。从喉间发出似有似无的哭音。 “大哥……”那名刚才朝身边屯长叫了一声地年青兵卒。叫屯长半晌无语,又叫了一声。 “哦,啥事!”屯长把咬在嘴中的拳头取出。两掌擦拭一下双眼,转个身与那名兵卒面对面,和蔼的问道。 “我听到王帐的方向马嘶人喊,是不是大王准备突围了?”兵卒道。 “是吗?我怎么没听到!”屯长道。 “真的,我没骗你,确实听到那边乱糟糟的一片,似乎要突围了!”兵卒伸出三指朝着月亮发了一个誓,道:“我们用不用前去王帐前边集合,万一大王突围时把我们忘在‘阳’,那可再回不到楚国了。” “管他是不是突围,没有将令前去王帐集合,要是以兵变罪论,被剁了脑袋岂不更冤?睡吧,睡吧,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明天太阳还是会出来的。”一名年老的伍长开口头,把头倒向一断残垣扯起了鼾声。 “赵大哥说地没错,管大王是不是突围,我们做好自己地本份便行。我听说,漠北国的李信甚是仁义,其兵马从来不杀俘,俘兵们如果愿意继续留在军中搏命,就可留在军中继续赚功名,而且与真正的漠北军并无二样,绝对不会受到打骂与侮辱地。如果不愿意留在军中搏命,可以领些钱财自返家乡,所以大家也不用担心被漠被军所俘,说不定被俘之后还能早一点返回家乡呢!” “孙什长,你说的可是真的?”年轻的兵卒纷纷从地上爬起身,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不光是我道听途说,还是我的亲身经历。我年前在京索困战时曾被漠北军俘过一次,他们的一个大官问我愿不愿留在军中干,那时我把漠北军一个个当作仇人一般,哪能留在他们那边干,一脸正气的把头都差点摇断。心想,这次可是必死无疑了,但死也要像英雄一样死去,不能让敌人给看扁了。谁知那个大官微微一笑,并不生气,夸我道:‘不错,是条好汉!’说完给了我一百多个大钱,拍了拍我的脑袋,道:‘滚你妈的蛋,拿上钱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下次再让我碰到你,我还不杀你,还给你钱回乡,不过那时可要打你屁股呢?’” “这些都是真的?”年轻的兵卒们有些不信,就像在听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的问道。 “我骗你们这些乌鬼王八蛋干什么?你们爱信不信!”孙什长说罢,双臂往地上一撑,把脑袋埋了进去。 “孙什长,你再给我们讲一点吧,最后发生了什么事,你拿了钱为何不回家,反而又与我们混在一起了!”年轻的兵卒哪能就此放过姓孙的什长,纷纷推攘着要他再讲一些。 “怎么又回到这里了,问你们的好屯长,我的好大哥。我问他叫大哥可与你们问他叫大哥略显不同,我们两个从小一起掏鸟窝抓长虫,那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我在家排名老六。所以他在你们面前总叫我老六,他在家排名老五,本来我是叫他五哥地,可跟着你们 大哥了。那天,我才刚被漠北军给放了出来,钻山的地方走,想不被人发现再抓了起来当了兵,可是还是让我碰到了你们的大哥我的五哥。又被充了军!”姓孙的什长靠在断壁上。长叹一口气一脸的委屈。 “哦”其他的兵卒听完。都躺在地上准备入睡,反正他们打听出一个消息,漠北军是不杀俘的,也就不似刚才那么担心。只有一个兵卒意犹未尽,也就是最先开口说听到王帐附近有突围迹象地那个亲兵,问道:“那钱呢?” “什么钱?”孙什长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马上明白是问他漠北军给他发地路费呢。笑道:“你说钱呢?有我大哥在此,那些钱还能留住吗?早被我们两个打了牙祭了。” “嘿嘿……”整屯人都会心的一笑,屯长猛的收起笑脸,坐起身轻轻喝道:“别说了,都睡觉!我说六弟,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不知道扰乱军心是个什么罪,半夜三理在这里胡说八道个什么劲。当真是不要命了?” “扰乱军心?什么是扰乱军心!敌军在城外狂唱楚歌不是扰乱军心?大王趁夜突围不是扰乱军心?我在这吹两句牛发两句牢骚就成扰乱军心了?”孙什长不服的道:“我看我们都把东西准备准备。天一亮排队去漠北军里吃好的喝好的吧!” “闭嘴,都给我睡觉,谁再开口说话。小心我手中地剑。”屯长大喝一声,把腰中的剑抽出一半又回到鞘中,恶狠狠的道。孙什长吐了吐舌头,把破被盖在头上,倒地而睡。 过了大约一刻钟,屯长转了个身,发现那名听到大帐纷乱的兵卒依然坐在那里侧耳倾听,轻轻喝道:“你怎么不睡,快快躺下休息。” 那个兵卒的脸本已苍白,月光下更加的苍白,听到屯长的喝声,半哭着脸道:“南门吊桥放了下去,大王领着骑兵冲了出去,他竟把数十万兵马全部抛弃在‘阳’城内……” “别发神经了,睡觉睡觉,明天太阳正常升起,说不定是个好天气……”屯长再次喝道。 项羽拿着千里眼,立于吊桥上透过黑暗隐隐绰绰可以看到敌军把汉斯卫的人马团团围住,而汉斯卫竭尽全力地把敌军地骑兵往西带,在中间留出一条只有少数步兵把守的逃生之路。项羽把千里眼插回马囊中,左手轻轻往上一举,道:“裹马蹄,掩马铃,悄声出击。” 四百个亲兵骑士,二十七个云台铁骑,外加纵横天下数年,一声怒喝吓得诸王应声跪倒的西楚霸王。一行人,一共四百二十八人,从南门悄无声息地出去,击穿漠北军三道临时搭建起来的垒沟,终于在敌人的重围之下突围。项羽再点人马,除过二十七骑外,四百个亲兵损失一百九十二人,尚余二百零八人。 “汉斯卫老弟,一切就看你的了!”项羽朝西北方,汉斯卫正在血战的地方遥遥一拜,虎目圆睁对手下兵马道:“我们走!” 汉斯卫一出城门就往西冲杀而去,马跑不过四五百步,其与四百亲兵死士便被漠北两千骑兵分割开来。他无法回救,就算回救也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眼瞧斜肋的黑暗中杀出数十骑,并不愿缠斗,打马带着数十骑往更西边而去。大约跑了两里路,后边的厮杀声越来越低,汉斯卫不知是自己带的四百死士把围上来的漠北骑兵赶尽杀绝,还是围上来的漠北骑兵把四百死士赶尽杀绝,不过依据事前的计划,项羽应该已从‘阳’出逃。既然项羽已走,他留着一条命也没什么用处,将手中半片戟横样的戟刀向头顶一举,冲着敌军带头的灌婴就杀了过去。 灌婴只恨前边那骑逃得太快,完全把李敢的交待忘得无影无踪,眼瞧前边那骑突然不再狂逃,心中也是大喜,舞动手中金瓜就迎了上来。两人一交手,汉斯卫暗叹一声敌将够猛,手持金瓜竟能与他斗个半斤八两。后边的四十多骑已经迎了上来,汉斯卫想转过身来再战灌婴已是不能,只得硬着头皮把手中的半戟劈刀来回劈砍,一通冲将出去,杀了敌骑兵七八人。 倒转马头,灌婴再次打量对手,暗觉项羽似乎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与自己差不了多少。如果真要斗起来,百招之内分不出胜负。他不认得项羽,虽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将英布与韩够打成重伤,另在一招之内又把李敢打晕了过去,但已经怀疑面前这人并非项羽。瞧瞧敌将手中的刀,又不像平时传说的斩刀,倒像是一把戟横劈一半,更加怀疑面前这个人并非真正的项羽。 想起李敢的交待,灌婴不敢再斗下去,害怕自己在此就算杀了这个项羽,但如果真正的项羽逃脱他负不起这个责任?他不再理会那么多,迎敌再战,两人一劈一砸相交而过,卖出一个破绽就跑,引诱着‘项羽’随他而去。此项羽是真是假,只能带给李敢去辨别了。 李敢站在火堆旁边,等了半晌终于见灌婴领着为数不多的骑兵穿过火堆,心料项羽终于入翁,抬手让领旗手准备。汉斯卫一入火圈,借着火光的照耀李敢马上发现来的这人并非项羽,策马前行问灌婴道:“项羽呢?” “这个……这个不是项羽吗?敌军中只有这一将冲出……”灌婴一脸的无辜。 “上了项羽的恶当,看来先前冲出的只是抛出来的一个诱饵,真正的项羽早就逃了!”李敢骂道:“传我将令,马上出发,向西急追。” “将军,那这个人呢?”灌婴指着汉斯卫问道。“跑了大鱼要小鱼何用?”……(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四十四章 身陷沼泽 长乐’乡十字路口正中长着一株分了三个岔的古榆。全/本\小/说\网以为那里长着三棵榆树,看仔细了却原来是一株分了三岔,就如一个巨大的鸡爪子埋在地中。 启明星通过翠绿的榆树叶洒在地上,树对面的薄雾中响起阵阵马铃声,正埋锅造饭的亲兵骑士一个机灵的纷纷抽出兵器,二十七骑同时朝项羽看了一眼。 从马铃的响动声中可以听出来的为五匹马,从马儿的脚步声中可以得出这五匹马不是军马而是普通的蓄马,一般行商的人使用比较多。项羽面色凝重的道:“别急,都把劲稳住,来的可能是行商。他们一共五匹马两个人,从其来的方向推断,应该是从楚国的方向而来,正好打听一下国内的情况。” 项羽说完,把马赶到古榆前,整了整衣甲下马静候。很快,从薄雾中走出五匹马两个人来,那个年青的猛然见到面前人高马大魁梧异常的项羽竟吓得从马上栽下,口齿不清的说道:“掌柜的,见了鬼了!” “休得胡说,这是一位楚国的军爷!”掌柜的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瞧了瞧不远处散落的二百多骑兵,下马拱了拱手道:“这位军爷有礼了!” “你认得我?”项羽笑道。 “小老儿哪认得军爷,不过小老儿走南闯北的数十年,眼力价还是有的,从军爷的打扮上以及所带的人马上,小老儿猜军爷一定是个五百主之类地大将。末敢请教。这位军爷如何称呼?” “残兵败将,弃城出逃,又有何面目以真名示人。这位老丈有礼了?敢问老丈,从哪里来,连夜赶路又往哪里去!” “哦,我从楚国‘彭城’来,着急连夜赶路的要往‘洛阳’去。” “在‘彭城’好好的,为何突然要往‘洛阳’去?‘阳’一代。楚军与漠北军已打的不可开交。老丈不害怕危险吗?” “危险。这世道哪有不危险的地方。不瞒军爷,小老儿家本是‘洛阳’的,‘阳’会战之后,整个中原乱成一团,为了讨口饭吃,便跑到‘彭城’做点小生意以便糊口。没成想,以为西楚霸王是天下第一英雄。其国都‘彭城’一定是铜浇铁灌,稳如泰山,谁知道漠北军杀的好快,几日前‘彭城’陷落。俗话说叶落归根,小老儿也不想在战火中客死他乡,于是又往‘洛阳’回。军爷们这是要往哪去?莫非也是要返回家乡?如果真的要返回家乡地话小老儿就劝你一句,把身上盔甲都脱了干净,把跨下战马都换成劣马。能为匪为盗先为匪为盗。不能为匪为盗暂且扮作流民百姓,等战乱略略平息了再返回家乡,也好拣了一条命来。不然这套装备战马太过显眼。走不了多远就会被漠北军发现,妄自送了性命。” 从这个行脚商人地话话中,项羽最少得出一个结论,‘彭城’确是沦陷了。他好奇于行商对他安危地关心,笑道:“你一个漠北人,对我一个楚兵还挺关心的?” “什么漠北人不漠北人的。小老儿韩人当过,秦人当过,河南人当过,漠北人当过,就连楚人也都当过。这天底下战乱连年,当什么人不是小老儿能决定的,在哪个国家混日子,小老儿便是哪个国家的人。不瞒军爷,小老儿还是很喜欢当楚人的,最少楚人人人都比较慷慨,做起生意也痛快许多!天色不早了,小老儿也不能在此耽搁军爷的时间,就此告退。” 项羽本来有两套撤退地计划,其一是直接从‘曲遇’通‘砀郡’过‘泗水郡’入‘东海郡’。‘郡’、‘泗水郡’尽洛漠北之手,第一套撤退的计划也就走不通了,只能用第二套计划,由‘颖川郡’过‘陈郡’沿着‘九江郡’入‘东海郡’。这条入‘东海郡’的道他从没走过,害怕半道迷了路,道:“老丈且慢,敢问去‘尉氏’县该如何走?” “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南既到!” “如此谢谢老丈了!老丈一路走好。”项羽道。 ‘长乐’乡亦就在‘武强’县附近,当初项羽也曾占据‘武强’数月,对‘武强’附近的地形还是很熟悉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从地形图上所定下的第二套撤退方案的头一站‘尉县’,绝对不是这个行商给他指的这条道路。而应该先向东或者向西走上一段不远地路途,然后折而向南才能赶往‘尉氏县’,因为‘武强’往南三百多里有个叫‘围田泽’地地方,那里是一片广袤的草泽,人一旦陷入,九死一生。而这个‘围田泽’在项羽的地形图上竟然没有标注。 五匹马两个行商刚刚离去不久,汉斯卫孤零零一马一人出现在‘长乐乡’,这时天已微微发亮,项羽毋须去问,只凭汉斯卫惆怅地面容与然的一身也就知道四百亲兵死士的下场为何。 “大王,敌军万骑朝我们追来,不过其行程与我们略偏,离我们尚有半日行程!”汉斯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四百亲兵死士他竟然没有带回来一个。更让他心中害怕的是,敌人不杀他,把他孤零零的留在那圈火堆旁是不是想从他的身上找到项羽的行踪。他一路小心谨慎,在确认没有跟梢的情况下才赶到‘长乐乡’,可心中始终发毛,以为项羽的行踪早在敌人的掌握之中。 “且去用饭,吃完饭即走!”项羽拍了拍汉斯卫的肩膀,心中也是隐隐不安,总觉得刚才碰到的两个行商有些不动头,可哪里不对头又想不出来。如果,那两个行商真的有问题的话,所指占的道路肯定就会有问题,可是他上下颠倒去看地形图。怎 商指的路都没有错。 “现在出发,等赶到‘尉氏’县,离浦仁地九江国也就很近了,到了那里我们还能东山再起!”项羽一边吃饭一边给众人打着气,何不去理会‘尉氏’县距九江郡尚有千里之遥。众人用过早饭,他故意的不按行商指点的道路行进,而是往东稍稍的偏离三十里。正走间,碰到一个老农立于田头手搭凉棚朝天上而望。似是在观察着来的这只人马。又像是看着天空去猜测老天什么时候能下一点雨来。 项羽赶马来到那个老农身边。笑道:“这庄稼长得喜人,看来今年又是一个好收成?” “谢谢军爷吉言!”老农把头顶的草帽摘下在面前来回扇风,打量了项羽一眼,一手按在锄头上,问道:“军爷这是要去何处?” “得去‘尉氏县’办点事!” “‘尉氏’县?”老农把头摇了摇,道:“军爷,恕小人直言。你这可是迷路了!” “迷路?没有啊!”项羽故作诧异的道。 “迷路了!你肯定迷路了。我经常去‘尉氏’县,照你这样走下去是到不了‘尉氏’县的,所而会到‘启封’县。‘尉氏’县在颖川郡,‘启封’县在砀郡,军爷这不是南辕北辙吗?永远也赶不到‘尉氏’县地。” “哦,若非老丈提醒岂不误了大事,敢问该如何走才能赶到‘尉氏县’?”项羽问道。 “向左拐三十里地,然后向南而去。便可到达‘尉氏’县。”老农道。 “多谢老丈指点!”项羽朝老丈拱了拱手。丢下一两黄金带着属下向左拐去。行了大约三十里地,座下‘乌锥’马前蹄突然下陷,紧接着后蹄也开始下陷。就如踩到淤泥之中。项羽大惊,兜缰提嚼,可任凭‘乌锥’神勇,硬是被困在草泽中,十分本事使不出一分来,身体下降地速度随着他地扭动与乌锥的挣扎更加快速。 项羽大急,暗悔自己还是不够小心,被敌人引到这片沼泽地。扫目四看,随在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的骑兵也都开始往下陷落,口中纷纷惊恐的喝骂,手忙脚乱想把马儿从沼泽地中赶出,可又哪能赶的出来。不经意间,项羽在马囊中摸到一段十丈左右的绳索,回头瞅了一块略为干硬的草地,把绳套在‘乌锥’马地马脖上,踩在马背使力一跳,跳到那块干硬的草地。接着,用力拉着绳索往干硬的草地上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乌锥’马拉了上来。 用同样的办法,项羽把二十八骑也从草泽中拉了出来,然而那剩余的二百多亲兵骑士却相救不得,眼睁睁看着他们陷落于草沼之中,直到被水草淹没头顶。 ‘乌锥’马连同二十八骑颜色各不相同的神驹,经沼泽这么一泡,淤泥那么一淹,二十九匹马都成了大花马。项羽与二十八骑士一脸的颓势,小心翼翼的退出草沼地,还没顾得上为马儿把身上地脏物清理干净,东北地方向响起轰轰马蹄之音,漠北军的‘骑兵猛虎营’已经杀到。众人无法,只得上了战马随着项羽折而往东去。 前边是二十八骑,后边是李敢的一万骑兵,再后边,百里之外还有数万步兵相随。被这数万步兵相抰地还有一辆王车,车中坐着三人——李信、韩信、张良。 “大王,从飞鸽传书递来的消息来看,项羽确实到了‘长乐乡’,其手下除了二十八将外,还有亲兵骑士二百多人。可惜,可惜……”张良摇了摇头,道:“李敢追兵追错了方向,不然已把他们包围在‘长乐乡’了!何需再这样长途奔袭。” “大王,臣倒是挺乐意看到这种的情况发生!”韩信笑道:“最少,他又被一个老农引到了‘围田泽’,‘围田泽’这片大沼泽地,就算要不了他整条命,也会要了他的半条命。” “其实我也十分乐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李信点点头道:“项羽历经百战鲜有败纪,其之勇,其之威,其逢敌必战战敌必胜的霸气天底下没有第二人能拥有。‘阳’来了个四面楚哥,把其勇稍稍折挫。‘围田泽’淹他一半兵力,其威既会覆灭一点,再给他来一场长途奔袭,使得他勇力尽挫,威风尽失,霸气尽灭,如此李敢骑兵才可能胜他。” “大王说的没错,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今夜李敢便能把项羽围在‘定远’坡,如果我们马车赶到够快的话,尚能一睹项羽自杀的壮举!”韩信拍了拍手里拿着的一个锦盒道:“此盒里盛着残留楚军主将鲁达的脑袋,到时把此头向项羽一亮,其万念惧灰之下不死也是无法!” “鲁达?你得来此头得的好快,什么时候派人前去东海郡刺杀了鲁达?”李信问道。 “臣就是有飞天遁地之能,也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鲁达之头。不敢瞒大王,此头是个假头,与真正的鲁达仅是七分相像罢了,不过被石灰这么一裹,光线稍稍昏暗一些,又是在重兵合围之时,项羽心中害怕,哪能去辨什么真假。” “好,此法颇够毒辣。不过对于项羽,能降最好降他,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杀为好!”想起以前跟项羽在一起的好来,李信感叹万分的道。 “大王又在行妇人之仁,项羽如虎也,不是大王能驾御的了的,。留之有养虎为患之忧,放之有放虎归山之虑,不如杀了。杀了,则大王可安枕无忧,不杀,大王则要天天面对寝食不安!”张良叹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四十五章 杀将刈旗 羽既到‘定远’坡,李敢一万骑兵分成一个扇面把他二十八骑夹卡在坡下,当时天色已经昏暗,四下里到处都是弩箭飞来射去的‘嗖嗖’之音,为了避免被暗箭所伤,项羽只得拉起人马逃上‘定远’高坡。/В5.\ 李敢也不着急攻坡,将兵马分散于坡下,用八卦连环阵把‘定远’坡围了个严严实实,只等李信前来。被围于高坡上的项羽等人,眼瞅着坡下堆火四起,敌兵宰牛杀羊吆五喝六好不快活,一个个心中暗骂,又都没有办法,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项羽心中暗惊这次或许要被困死在此处,不过他这人越是到凶险时刻越是显的豪气万丈,尤其心中还残存着一丝赶往东海郡以期东山再起的希冀,看着二十八骑斗志全完的模样,他也在坡顶拢起一堆火,令二十八骑围坐一团,炙烤仅存的干粮,就着所剩无几的美酒喝了起来,自始至终丝毫不把坡下的千军万马放在眼里。 干粮食尽,美酒也都见了底,项羽哑然一笑,道:“诸位兄弟,你说我们还能冲得出去吗?” 这种情况之下,虽然二十八骑全都身怀绝技,可是谁也不可能以一人对付数百人啊。面对项羽的询问,大家全都底气不足的道:“末将等誓将竭尽全力助大王突围。” 项羽逐个挨着二十八骑看去,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一段不短时时间,当目光从最后那名将领脸上收回时。他突然神经质的一笑,道:“我听人说舜地眼睛是两个瞳人儿,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也是两个瞳人儿,所以暗地里常以为我项家就是舜的后裔。从陈胜吴广起义,天下的英雄此起彼伏,你争我夺,可是有哪个英雄能像我一样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把强大的秦帝国推翻?这其中难道没有舜爷在暗中护佑的功劳吗?” “现在,我们被漠北围困于‘定远’坡!这仅仅只是暂时的被困。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从这里突围出去!怎么。你们不相信吗?不相信地话就坐到坡边,瞧我下去给你们演示一番。”项羽指着坡下一个火堆旁边挂着‘杨’字将旗地地方道:“你们瞧仔细了,我这就下去先行突围,然后折返回来,杀了姓杨地将领,刈下姓杨的军旗!” “大王万万不可冒此奇险,我们相信大王有这份能耐。大王有何计划敬请吩咐!”杨环拱手道,其余人等也纷纷拱手道。 项羽再次的扫了众人一眼,心中明白众人经过‘广武’失败,‘阳’突围,‘围田泽’遭陷,又被围困于‘定远’坡,土气已经低落到冰点,这时要让自己下令突围。说的是异常勉强。不用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终究不能逃出生天。道:“论战之功,漠北兵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你们且瞧上一瞧,看我有没有骗你们!” 说罢,也不理二十八骑还要说什么,翻身上了‘乌锥’马,举起斩刀如一阵风般冲下了‘定远’坡。 李敢所设八卦连环阵,是把一万兵马分成前中后三大圈二十四块,项羽冲下来的这一块的主将是杨喜,手下有骑兵三百六十多人。杨喜正坐在火堆旁烤一条牛腿,猛听坡上山石滚动,知道项羽等人要趁黑突围。一面令身旁亲兵敲响锣鼓报警,一面飞身上马手握一杆长枪前去坡下瞧个明白。 山坡上哪是下来一个人,滚动地山石中间明明是刮来一阵暴风,吹的杨喜头发向后直飘,胆颤心寒差点摔下马来。项羽的目光如矩,黑暗中闪着狼一样的幽光,把杨喜跨下坐骑也吓得瑟瑟发抖。项羽人还没从坡上完全冲下来,杨喜跨下的马四蹄狂退,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项羽下了坡,双眼横扫,所有骑兵不敢近前,拿着神臂弓稀稀拉拉的朝其射来。‘乌锥’马脚程极快,那些射箭之人被项羽扫了一眼,心中都是大惊,弩箭又没有个准头,竟是没有一箭能近得项羽身前三尺。 项羽犹如一阵狂风,舞动着斩刀横冲而过,一路上斩死斩伤数十骑,没费多大周折已冲破杨喜的这一块方阵。到了防线地边缘,才有几个身披无缝钢甲地骑兵把项羽拦下,几个骑兵与项羽对目一望,项羽眼中的那鼓霸气早把几个骑兵眼中求胜的**给打得七零八落,硬着头皮赶马迎上前来,项羽张嘴一声大喝,竟把其中一个吓得从马上跌落,其余几人跨下战马也都受惊纷纷后避。 项羽哈哈两声大笑,赶马向前一纵,提起手中斩刀左劈右砍数下, 员随马后退地骑兵全部斩下了马。虽说这几个骑兵护身,身上未中致命的刀伤,但项羽的这几刀还是把几人砍在地上站不起身。这时项羽抬头一看,见后边的骑兵方阵也都迎了上来,反正突破杨喜方阵的目标已经完成,他也不再往前,调转马头再次回到杨喜阵中,朝‘杨’字大旗的方向而去。 凡大旗所在处,往往是兵马最为集中的地方,此番为达刈旗目标,项羽亦不像刚才那样横冲直撞只盼杀通一条血路,而是开始大开杀戒,手中斩刀上下翻飞,硬是往大旗的方向顶去,挡在面前的骑兵就如草人一般被他砍的七零八落,既无招架之功,也无还手之力。杨喜这时也在大旗附近,已经明白了项羽的目标,哪能就此让项羽刈了旗去,提起长枪朝项羽甩了过去,探手就把旗拎在手上赶马就跑。 正逃间,他听见身后项羽摧人胆魄的大笑越来越近,心中的惊惧也是越来越大。等到感到一股杀气迫近脊背,跨下的战马脚竟被吓得软了脚,前肢跪坐于地上,一时半会起不了身。 一片刀光闪过,杨喜的脑袋飞上了天,项羽从没头的杨喜手上夺过将旗在空中一卷,已将从空中落下的杨喜脑袋卷入旗中。仰天两声长啸,留下数千目瞪口呆的漠北骑兵又返回‘定远’坡上。 来到坡上,面对脸上泛起兴奋潮红的二十八骑,项羽把旗惯摔于地上,杨喜的脑袋从旗中滚落出来,正好被他踩在脚下。他大笑三声,问道:“如何?” 刚才项羽一战,只能用酣快淋漓四个字来形容,二十八骑在‘定远’坡上瞧的是赏心悦目,多日来的阴霉之气一扫而光,无不佩服的道:“正如大王所说的那样!” “诸位,我项羽起自田野,由一莽夫而得今天的地位也属不易。你们这二十八人,有的是我在起义之初就认得的,有的是在我起义之后才结识的,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算是好兄弟、好朋友,就跟我的手足一般。诸位随我率五国之兵反秦,分割天下土地,封王封候,天下的权柄曾被握在我们手中过,也算风光过,也算威风过。天底下能有这样声势、以短时间开创这样局面的人只怕从来没有过吧,我项羽也算是盘古开天劈地后的第一人了。刚才我入敌阵突围、杀将、刈旗说明我项羽并非无能,而是可以战的。如果,今天凭我项羽之勇诸位之助仍然无法突围,只能说是天妒贤能,是老天要亡我。” “大哥,我们一定可以杀回东海郡以图东山再起……”二十八骑齐声道。 “我项羽自起兵始,历经大小七十余战,今日就算天要亡我,我亦不能束手就擒。诸位兄弟听令,以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结成四阵,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向下突围。入敌阵冲杀两刻钟,四阵集结为三阵,使敌不知我在哪阵,大乱敌人包围态势,再次突围,天明之时务必突出敌围!” “领令!”二十八将拱手道。 “突围!”项羽下令,隐身于北方玄武阵中,由北方冲下了‘定远’高坡。 项羽刚刚那场犹如表演一般的突围、杀将、刈旗,李敢就在左近观察,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让手下施放‘冲天飞龙’和‘电光雷鸣’,可是想到李信等要亲自来料理项羽以及害怕会误杀到周围兵卒,硬是忍住没有施放。不管怎么说,项羽这一番杀将下来,在猛虎骑兵营心里都引起一场不小的震动,李敢真害怕项羽再如此冲杀两三个回合,自己手下兵马都会被项羽的威风给震住,还真可能让他从重围之中突了出去。 越是怕狼来吓,李敢还没想出用个什么办法来防止项羽再一次的突围,‘定远’坡上四股人马在同一时刻全都冲了下来。人马虽然不多,每一股也就七人,最多的不过八人,可这四股人马的威风杀气着实不小,嘴中杀声震天,倒不像是四股七八个骑兵的冲杀,像极了四股几百骑兵的突围。 重中之重是不能让项羽从重围中杀出,李敢居高临下指挥着兵马朝四股骑兵突围的方向填补,哪怕用最大的损杀也不能让四股骑兵中的任何一股从重围中突杀出去,就是一个人也不行。李敢乞求着天快点亮,等天亮了,项羽也就无所遁形,那时便可放手一搏,让全部兵马围住项羽。(全本) 最新全本:、、、、、、、、、、 第五部 灭楚 第四十六章 赵佗归附 信赶到前方战场,项羽已经死了。qΒ5、c0m/死的很悲壮很苍上一手握斩刀而立,身上插满了弩箭,双眼圆瞪,如同是一尊静穆的雕塑。 ‘乌锥’马脑壳崩裂的倒在离项羽不远的地方,根据当时亲眼目睹这番惊天地泣鬼神事情的人描述,项羽被弩箭射死之后,‘乌锥’马绕着项羽的尸体转了几圈,仰天一声哀鸣,飞速朝前跑去,撞死在一块大圆石上。说的人在讲述这件事情时啧啧有声,感叹这绝对是一匹义马,宁愿以死殉主也不愿芶活下去。 至于二十八骑,也都在项羽左近战死。此战一共经历了一夜,项羽与二十八骑连续三次突破李敢的防线,李敢又连续三次把项羽以及二十八骑合围起来,直到天蒙蒙亮时,李敢在损失近千骑的情况之下,趁项羽以及二十八骑坐骑劳累下马步战之机,令亲兵骑士用神臂弓集射,终于把项羽与二十八骑全部射死。 李信没想到项羽到最后竟是被弩箭射死的,他曾经幻想过项羽的许多种死法,比如自杀,比如被‘雷神之怒’炸死,可是怎么也没料到项羽竟死于弩箭。这多多少少让他感觉有点意外,可是不管怎么说,反正项羽这人算是死了,从今日起天下就是他李信的天下了。 信王四年三月初七日,李信回到‘咸阳’,在‘咸阳’宫大殿登基为帝,改漠北国为中国,取中央之国之意也。 天下似乎开始平静下来。军队历经大规模的裁军,百姓们开始休养生息。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北边地匈奴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一年的六月十二,李信开始展开自己的第一次全国巡游,本来他是挺讨厌这样的大规模巡游,认为除了劳民伤财之外没有丝毫的用处,如果可能的话他情愿驾着一辆马车。身旁数人护卫到全国各地走上一走。可是。自从一统天下后。朝庭里来了许多的能人志士,总是能讲出许多的理由来,给这样地大规模巡游开脱,让人觉得不这样做反而会给天下带来很大地灾祸。 因为两件事情让李信决定这次地出巡。其一是有人说田横并没有死,而是带着五百人逃到了大海里的一个小岛上躲藏了起来。张良认为田横兄弟最初先取得故齐国土地,贤良人才很多归附,现在虽逃入大海。可久而久之难免不会发生变数。希望李信对田横大赦,把他们带到首都‘咸阳’,以防万一。 其实李信对田横还没什么印象,不过一听到大海、五百人等这几个关键词,马上联想起五百壮士的典故来。心中清楚,如果给田横下道大赦诏书的话,田横一定会在半道上想不开,怕他算煮食其的老帐而自杀。那五百壮士听闻田横死了的消息也会在海岛上自杀。如此岂非绣篮打水一场空吗?五百壮士一直以来在李信心中都有很重的地位,于是他想亲自去海岛上看看,就算不能上海岛也要在海边等着田横。万不能让他自杀了。 其二,赵佗那六十万兵马还是巨大地隐患,如哽在喉使李信睡不安稳,得想个办法把赵佗的人马全部收编,这样与匈奴人战也不缺人手。 两件事码在一起逼得李信坐卧不安要出‘咸阳’城走上一走,转上一转。可身为皇帝行动总有一些不便,除非能想个十分好的借口。新来的大臣娄敬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禀道:“先代圣王出游,在春天是为了调查百姓在农业事务上有什么不足,在秋天是为了补足百姓生活的不足之处。此时正好近秋天,大王可以出游,以看看天下的百姓生活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出‘咸阳’的借口既然有了,出游地日期很快便提上了日程,车队途经长沙郡,一辆小车从车队里钻了出来,直奔番禹而来。(注:番禹,今广东省广州市。) 小车里坐地是陆贾,其赶去番禹为的就是见赵佗,使出浑身的懈数将赵佗所占地盘收入中国地版图。东南蛮荒地,道路自是不能与中原的道路相比,异常的崎岖,一路颠簸走了月余,终于赶到番禹。 陆贾求见赵佗,赵佗拒而不见。过了三五日,陆贾上下打点终于使赵佗的近臣说服赵佗召见了他。 或许是在蛮荒之地呆了太久的缘故,赵佗已经完全蛮夷化,头发不再梳髻而是束成一撮竖在头上,穿着坦胸露乳的衣服,两只腿像个大簸箕一样伸开叉着,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神情冷漠的打量陆贾一眼。 “为何非要见我?”赵佗态度傲慢的 “我不是来见你的,我是来打救你的!”陆贾笑道,瞧着赵佗呈簸箕状的两脚,忍不住摇了摇头。 “救我?我吃的好睡的好,没病没灾的何需你来救?”赵佗显的有几分不耐烦,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退下去吧!” “你本是中国人!”陆贾不仅不退下去,反而上前一步,伸手握住赵佗一臂,双眼逼视着赵佗的眼睛道:“亲戚、兄弟、祖先坟墓都在故乡。而今你一反天性,背叛父母之国,不念祖宗,放弃中国传统的装束,穿着可笑的东西,就自以为化外之民,不服天子的管教?莫非你就想靠弱小的南越与天子之国对抗?难道就察觉不出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吗?” 被陆贾握臂逼视使赵佗感到极不舒服,他朝两边闪躲了一下,问道:“此话怎讲,为何我现在已经大祸临头?” “秦王暴政,天下英雄纷纷揭竿而起,那时你在何处?你龟缩南越,一动不动。打击西楚暴政,你不仅不对天子施以援手,反而趁机拿下桂林郡在南越称王。朝廷上的将军与大臣们早已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纷纷向天子请求带大军来向你问罪。可是天子怜悯天下的百姓刚刚从战乱中摆脱出来,已十分的劳苦再经不起一丁点的折腾,于是打消对你用兵的计划,派我前来授给你王印与符节,希望你可以归附中国。这是天子的恩德,也是你的幸运,你应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恭恭敬敬的去郊外迎接,北面称臣,可是你呢,既不出城迎接我,对我傲慢无礼连面也不见,是打算依靠新近成立基础还没稳固的南越来对抗天子了。” “这……”赵佗两只眼睛一转,笑道:“我南越蛮荒之地哪能对抗得了天子,只因这几日身体有殃,怠慢了使者还望使者见谅。” “怠慢了我没什么,关键是不要怠慢了天子不把天子放在眼里!”陆贾道:“您好好想上一想,如果天子知道你如此傲慢,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会有怎样的激烈反应?肯定会挖掘焚烧你家祖坟,屠杀你的家族,然后随便派一个军官来,带领十万大军,南下进攻你。那时,你的属下杀你投降,势如反掌。” 赵佗站起身,把衣服领子系好,头发往下梳理,规规矩矩的给陆贾行了礼,四平八稳的再次坐下,道:“请先生原谅,我在蛮族中呆的时间久了,确实忘了中国的礼仪。先生的一番话,使我茅塞顿开,愿与先生促膝长谈!” 赵佗安排酒菜为陆贾接风洗尘。席间,赵佗问道:“中原的战局我也略有耳闻,天子手下有几大将领都立下盖世的功业,其中犹以英布、彭越、韩信为最。敢问先生,我比之这几大将领如何?” 陆贾心中暗暗发笑,感慨赵佗在蛮族呆的时间久了果真呆出了毛病,说话都显得直接可爱许多,笑道:“你的贤明和能力,跟他们几个相似。” ‘啧啧’赵佗高兴的咂巴两下嘴,过了一会又问:“再问先生,我比之皇帝如何?” 这是一个问题,陆贾稍稍一愣。如果直接回答赵佗比不过李信,赵佗肯定会心有不甘。如果回作赵佗比得了李信,这样的回答又有谁信?陆贾眼珠子一转,并不直接去回答赵佗能否比过李信,道:“皇帝继承五帝三皇伟大的勋业,统治中国,领土有几百万里,人口达到千万往上,物产丰富号令统一,自从开天辟地以来还从来没有过。而你呢,武装部队不过数十万,遍地的蛮族,不是山峦崎岖就是海滨水涯,一片荒凉,仅是中国的一个郡而已,怎么能够相比?不能比,不能比,根本没有办法相比。” “哈哈!”赵佗大笑,道:“不能比,是不能比。可惜我不在中国,只能在这个蛮荒之地为王,如果是是中国又安知不能比?” ……陆贾在番禹一呆就呆了一月,赵佗天天举行盛大欢宴,陆贾天马行空与赵佗从早到晚说着话。这一日,赵佗喝完一碗酒,突然道:“南越这个地方,连个说话的对手都没有,陆先生来到以后,使我听到一些从来没有听过的事情。把陆先生留在此处也有月余,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今日就与先生话别。回去后转告天子,就说我赵佗愿当中国的南越王,南越这六十万兵马,只要陛下用得着,一旨诏书便可把调走。”(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一章 五百壮士 东海郡‘县’东门港入海,向东航行二百五十里便树木郁郁葱葱的海岛。\\qΒ5、c0m\此岛面积不小,上边的荒地如果都开垦了的话足可以供数千人衣食无忧。岛上的果树以及鸟兽等物产也很丰富,常常让初来此岛的人感叹这里竟有如此一座海外仙山。然而,这样得天独厚的一座海岛上却无人居住,就连暂且歇脚的渔人也没有一个,自打世上有了这个岛后,它一直以来都是狮子老虎的天下,鸟儿猴子的乐园,见过该岛的人从远处看着这个海岛上树木茂盛一片郁绿,就给这个岛起了个‘郁州’的名字。 就在半年前,被渔人称为‘郁岛’的这个海岛突然有了几分生气。过往的渔人见到海岛上常有炊烟升起,便好奇岛上发生了什么事,经过一些胆大登岛一探究竟,发现岛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人来。这些人全都穿着粗布衣物,在岛上打鱼猎兽耕种读书为生,住在木头搭起的简陋房屋中,屋前院后养着鸡鸭,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生活。 再后来,过往的渔人与岛上的人开始频繁接触,用酒或岛上稀缺的生活必需品来换岛上盈余的东西。可是不管稔熟的何种地步,始终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姓什么叫什么以前是干什么的,因为什么原因到了这个荒凉的小岛上。偶尔有些渔人从岛上某些吃醉酒的人醉话闲谈中猜测这些人以前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杀官造反的英雄,可是这些仅仅是他们隐藏在内心最深处地猜测罢了。谁也不愿去相信这些脾气温顺跟隔壁老王一样热衷帮助别人的人以前是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说他们是干活的好手种地的好手他们相信,说他们是杀人的好手,这多多少少让人有些无法接受,使他们无法相信。 反正,居住在大陆上靠打鱼为生的渔人们完全把居住海外孤岛上这伙人当作跟他们一样的渔人看待,不去细究对方地真实来历,交往地久了有些还把家里地少年送到岛上。跟着岛上能识文断字的先生读书写字。 李信的巡游队伍一路向东到了琅琊郡。这里是此次出巡的终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也是此次巡游的起点。陆贾还没有从‘番禹’赶回来,不过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赵佗愿意面北称臣,六十万兵马将交由朝廷指挥。得到这下消息之后,李信长舒了一口气,如此雁门、上谷、代、北平、辽东诸郡的防务就有兵马可依,不怕匈奴人从诸郡边界突杀进来。 站在琅琊台上。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海,李信按照始皇帝遗留下来地规矩开始祭祀天地。等到祭祀完毕他也下定最后的一决心,以为田横的横空出世就是上天留给他的最后一个礼物,是要助他扫平东边的扶桑以及南边的沿海诸国,让普天之下都沐浴于中国温暖的光芒之下。不然,为何田横明明已被韩信所杀,却又突然在东海郡的‘郁岛’出现。为何田横带领五百贤土不占山为王,偏偏要去当海盗。这一切岂不都是天意。是上天要给他一支水军去横扫六阂。 想到田横很可能半道自杀,想到五百壮士得到田横自杀地消息后很可能会集体跳海自杀,如何让田横为他所用。李信显得异常小心。光是由谁来出任使者这个问题上,他就权横再三,不敢有一丝地差错。田横兄弟三人人人都曾为王,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家伙骨子里都透露出贵气。别人家,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到了田横这里就是落魄地山鸡也是凤凰,不然真实的历史中田横为何自杀?还不是为了不使自己这个王到了刘邦面前低了一头,而愤然自杀。所以,这个使者的品阶一定不能低,要在三公九卿里选,要是个天下闻名的贤才,不能辱没了田横的身份。 经过三番五次的仔细斟酌,最后这个人选敲定了彭越,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彭越都符合出身高贵这个基本要求,去见田横不会给田横小瞧他的错觉,最重要的是彭越与田横有相同之处,两人一个在起兵造反之前打鱼为生,一个在起兵造反之后靠打鱼为生。见了面,说不定可以从打鱼上找到一个容易沟通的切合点,产生一种亲切感,达到事半而功倍的效果。 彭越身负重命,一人支身来到‘县’,见了‘县’县令,讨要一艘渔船带着十多个亲兵,扮作打鱼的渔夫就出了海。数日之后,在‘郁州’靠了岸,四处打听之后,得知田横出海打鱼尚未回来。彭越心中有了数,让十多 在就近的几户人家借了宿,一人来到岛边等待着田横 淡黄色的阳光染透海水,海与天连成一线,这时一个小黑点从天边一线飞速而来。岸边已聚集起数百人,对着飞来船儿振臂呐喊,当可乘二十余人的大船靠岸,船上岸下完全沸腾起来。 第一个出现在甲板上的是田横,他拎着一只装有一百二十斤鱼的木桶扛在肩上,敞着怀露出满身的肌肉以及古胴色的皮肤朝着人群招了招手,道:“兄弟们,卸船。” 彭越是打鱼的老手,打眼一看船的吃水程底就知船中最少装有上万斤的鱼。他打鱼是在湖中打鱼,最多的时候一网也就捞数百斤,一天下来捞个千斤左右,哪见过这种人人拿着可盛一百多斤鱼木桶在鱼仓里舀鱼的疯狂场面。闻着船上飘下来的咸腥味,一时性起把袖子一撸,也拎了个木桶舀了一桶鱼走在田横身边一同朝村落走去。 把鱼倒入屯鱼的池子里,彭越收了桶,朝田横打了个礼,道:“这位老哥……” 经过半年的渔人生活,田横已经完全沉醉于这种祥和的生活中,不久前那种争王争霸的生活犹如一场梦一样。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身旁头发花白肤色黝黑的彭越。从彭越脸上如刀刻的皱纹来看,只有渔人这种在水上被太阳无遮无拦暴晒的职业才能形成这种触目惊心的沧桑感。又从彭越走路的架势来看,也只有在船上那种狭小的空间生活久了才能养成这种走路的姿势。一切都在告诉田横这是个老渔翁,在船上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渔翁,然而田横也算是一代枭雄,眼光自有独到之处,从彭越杀代决断的眼神,干净俐落的身手,慷慨豪爽的霸气猜测这人一定是个久经沙场的猛将。 “莫非我隐姓埋名躲在此处竟还是逃不出李信的追杀,这人是来拿我性命的刺客,还是先行上岛打探情况的探马?”田横在心中暗道一声,非常有礼貌的朝彭越点了点头,笑道:“这位兄弟以前没见过,今日是第一次上岛?”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富。出海打鱼遭了风,也算平时积富行善海神爷保佑,被护送到老哥岛上得以暂避。所遇之人都说老哥乃是此方三老,希望老哥可以借一片清静之地,让小弟摆一席酒宴,以谢神灵相佑以及百姓相助之恩。”彭越道,唯恐田横不相信他的话,指着岛边停泊着的那艘渔船证明自己确是一个渔夫。 “谁出门也不会带个房子出门的,来了也就来了,谢什么谢?”田横微微而笑,盯着彭越的眼睛猜测此人前来究竟是何用意。 “听老哥语气,看老哥眼神,好像不信老弟乃一渔人,怀疑小弟在算计老哥什么?”彭越尴尬的把指向渔船的手收回。 田横不动声色的继续看着彭越微微而笑,不置可否。 “这样吧,我用实际的行动来给老哥证明我确实是个渔人!老哥,请借锅釜一用。” 彭越是不是渔人,田横根本就不关心,他所关心的仅仅是彭越此番前来的目的。见彭越装模作样要证明自己是个渔人,田横心中好笑,暗道,你是不是以前曾为渔夫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又何需证明?不过心中也奇怪彭越怎样用锅釜来证明自己是个渔人,这个证明法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证明法。 这时,身边聚集起来的人已经很多,有个人走到田横面前轻轻耳语道:“大王,从此人容貌上推断,他应该是李信手下大将彭越无疑!” “彭越?”田横暗抽一口冷气。论名气,彭越的名气与把他杀得大败的韩信没多大的差别。论战功,在中国有名有信数得着的将领中绝对能排到前五名之列。看着彭越一副渔人的打扮,混迹于‘郁岛’上欲行秘密之事,田横冷笑一声:“李信还真看得起我,用一大将前来‘郁岛’装疯卖傻,且看他所行何事!” “老弟既然要证明自己是个渔人,不如到我屋里,我屋里有锅有釜,老弟想怎么证明就怎么证明!”田横豪爽的大笑把彭越朝自己屋中让去,进了屋,屏退左右,按照彭越的吩咐准备好一条五斤重的大鱼,一只刷洗干净的铁锅,木炭若干,时令青菜数样,美酒一壶等各物,专等彭越来证明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渔人。(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二章 出郁州岛 实彭越并非是想用做饭来向田横证明自己是个货真价如果真这样做的话,他来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用一个渔人的身份怎样去完成李信交待下来的任务。\om// 突然想要做饭,着实是因为彭越离开打鱼这个行当已经太久,看到田横等人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想起自己打鱼时常做的美味他一时忍不住手痒想展示一下手艺。一来想靠美味使自己与田横之间少一些隔阂多一些融洽,二来也想靠吃饭喝酒来拉开话题逐渐的把这次前来的目地讲明。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彭越手脚麻利的把鱼串起来支在炭火上烤,一边又把时令青菜贴在锅边,加了少许水放在一旁备用。一柱香的时间不到,鱼香味四溢而出,彭越将炭火上的鱼翻了个个,均匀的洒了些调料接着炙烤了起来。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整条鱼被翻来倒去七八次,雪白的鱼肉泛起金黄色,他把鱼放在锅里连锅一同架在炭火上又钝了起来。 彭越从屋里角落的柴垛里抽出一根树枝,将其折成四段充作两双筷子,递给田横一双道:“请!”。 “这……”田横拿着那双粗陋的筷子,指着锅内还没冒烟的水以及绿油油的生菜,问道:“这能吃?” “可以先吃肉!”彭越点了点头,用手中的筷子夹了一小摄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田横学着他的样子也夹了一小块放在嘴里轻轻嚼着,马上便品出其中地美味来。毫无顾忌的当着彭越的面大吃起来。 当时,人们吃鱼还普遍停留在煮与蒸上,也有少数人因为做饭家伙不足的原因将鱼烤了来吃,但他们烤鱼都是用一根棍从鱼嘴穿近鱼尾穿出整只烤了吃,因为受热不均与调料抛洒不匀的缘故,鱼烤出来都会不同程度上黑焦,味道口感自然奇差。彭越长年累月在水中打鱼,其人又特别的受吃。没事总钻研怎样把菜做的好吃。终于让他发现如果把鱼整条刨开。用几根木棍将鱼平串起来放在炭火上烧烤,烤出来的鱼不仅颜色酥黄好看,味道也是极鲜。这种作法已经过他十多年地改良,其烧烤控制地程度到了多之一分显焦少之一分显嫩地地步,所以看到田横的吃相一点也不吃惊。彭越一边请田横多吃,一边给田横斟酒共饮,完全把自己当作此间的主人反把主人当作需要善待的贵宾。 五斤左右的大鱼在两人的推杯换盏之间已只剩一副骨头架子。这时水已开,烤鱼本身流出的油与鱼骨头被水一煮又渗出来地油和在一起,各色青菜便在乳白色的鱼汤中上下翻滚。 “请再食!”彭越眯着眼笑道。 自打为将为王后,田横基本上从食草动物跨进食肉动物的序列,虽说现在处于荒岛中避难,可是天天打鱼为生严然仍是一个食肉动物,对于青菜之类早已不是很习惯。鉴于彭越的热情劝食,田横勉为其难的夹了一道青菜。放入嘴中轻轻嚼了两下。皱眉正要把菜咽下,突然神情为之愉悦,嘴发啧啧之声的连连吃了起来。 青菜的菜味全被鱼汤的鲜味给逼走。吃到嘴中有种说不出地快感,舌头差一点都被当作一块肉给咬掉咽下。这一餐也许是田横自打从娘肚子出来之后吃地最好吃的一餐,将锅里的菜全部吃完之后,又盛了一碗汤一饮而尽,恋恋不舍地问道:“这菜叫什么名堂?” “这只是我们渔人的家常便饭罢了,又有什么名堂?” “哦,家常便饭罢?彭越彭大将军太客气了,先不说此菜美味至此,就是由出自大将军亲手所做而言,都不是一句家常便饭可以一笔带过的!” “如果非要这样说的话,由齐王亲自品尝后,其身价自得更高,不如齐王给说个明堂吧。” “哈……” “哈哈……” 田横看着彭越笑,彭越亦看着田横笑,两人的笑似乎都有所指又似乎全无意义,突然,田横把裂张着的嘴闭上,开门见山道:“新在中国称帝的李信,派彭大将军前来海外孤岛见老夫,不是让你来给老夫做顿饭吃,然后让我品评一番吧?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有什么事摆在明处畅开了说,就算姓李的想要老夫的脑袋,老夫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也会借项上脑袋让您拿去复命的。” “痛快,彭某来此无意间为齐王做一顿饭,交上齐王这样一个说话直来直去,毫不拐弯抹角的朋友也是彭某的幸事。不瞒田大哥,陛下派我前来是要大赦你等的罪行,请大哥去‘咸阳’为官,共同治理天下的。” 彭越的这套说词,倒让田横颇感迷惑。自打认出来的是彭越后,田横就想李信这是容 己,派彭越前来是为了取他的性命。他在心底也都知道现在李信要杀他就跟杀死一只蚂蚁一般,只是不舍的手下五百弟兄死于非命,寄希望于只死自己一个使这些兄弟免受牵连,听到彭越说李信要让他去朝廷为官,一时倒没了主意。 “去朝廷为官不是我敢奢望的,我只愿能以一介平民的身份老死在这个岛上足亦!”田横叹了一口气,抬头道:“陛下不计前嫌,派大将军前来大赦我等的罪行,足见陛下的仁慈。有些事我本不该多问,但与大将军相处时间虽短,脾气倒是颇投,妄自以兄长自居胆敢问上一句,陛下是如何又想起我们的。” 彭越又不是李信肚中虫,哪知李信是如何想起来田横等人的,不过他此番奉的命令是要把田横毫发无损的带到琅琊郡。要想把田横毫发无损带到李信面前,自得打消田横心中所有顾虑,免得旁生枝节。想了想,笑道:“去匈奴地以及更远地方经商的人,都会说一句谚语,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是形容,有势力有财富的人,哪怕衰落到了极点也比普通的人强上许多,有如漆黑夜里的莹火虫,无穷的黑夜怎么也不可能尽掩它们本身所带有的光芒,人们始终会在黑暗之中发现它们,景仰它们。田大哥兄弟三人都当过齐王,田大哥甚至还扶佐侄儿也当过齐王,如田大哥这样的贤才虽然落败,可天底下又有谁不知道田大哥的贤能?这种贤能就如同是金子,纵是被黄沙掩盖也无法尽掩其耀目的光芒,所以大哥莫说隐在这处荒岛之上,就是再隐的远上千里,天下人也都会发现大哥,陛下又如何能想不起你来,要借用大哥的贤能?” 作为一个英雄,无论是失败的英雄还是胜利的英雄,最渴望的一件事情就是能得到对手的承认和尊重。田横是个失败的英雄,现在隐藏在海外孤岛上,听到李信手下大将如此吹棒自己,表面不动声色心中那种高兴与自得又是如何形容也不为过。他想,李信或许真的是让彭越来请他去‘咸阳’为官,可是一想起自己辅佐堂兄当王的时候李信还不知在什么地方猫着,如今却让他去这个资历比不自己的人手下为臣,胸中这口不服终究咽不下了。况且,韩信攻打齐国,他曾怂勇田广生煮了食其,如今食其的亲弟弟食商就在朝廷为大官,他再去朝廷为官,到时食商公报私仇又该如何? “唉,陛下的大恩我心领了,可我不能去咸阳为官!”田横思索再三道:“当初韩信攻齐,我曾煮了食其。如今食其的弟弟食商在朝廷上为大官,他如果想要害我,只需动动嘴便行,哪需亲自动手。不瞒老弟,我心中害怕的很,实在不敢去咸阳,请大将军回去禀报大王,说我愿意老死在此岛上。” “哈哈……”彭越大笑了三声,心中暗道,陛下果真把田横要说的话料的清清楚楚一字不猜,知道田横对于生煮了食其这件事情始终放不下。 “你笑什么?”田横瞪大了眼睛怪道。 “田大哥可认得此物?”彭越解开身边的一棍由长布包裹的节杖。此节杖长约一丈,尖端绑着牛尾,手持的地方系有黄绸,是哪种代表皇帝御驾亲至的节杖。 “认得!”田横点了点头。 “我如果拿着这根节杖跟你说话,你也明白意味着什么了?” “意味着陛下亲自在跟我说话!” “好,大哥晓的就好,那从现在起我说的话就不是代表我的意思了而是代表皇帝的意思!”彭越含笑道:“田横,你如果带着部下跟随彭越前来见朕,朕可以封你为王,最不济也会封你一个候爵。不光是你,包括你手下的侍从人马在内,如果食商或者朝廷中的哪一个大员胆敢碰一下,朕是要发怒吃人的,会诛杀他们全族。” 田横还沉醉在彭越的话中,彭越把脸一寒,接着道:“如果胆敢不来,我中国几百万大军随便抽出一千人马来,便可把你的‘郁州’岛打的翻个底朝天,明白吗?” “明白!”田横两手支着地跪在哪里,脸色苍白的道:“什么时候走?” “当然是越早越好,最好现在就走!”彭越起身把节仗收拾妥当,将田横从地上扶起,帮其掸打膝盖上的灰尘道。 “去‘咸阳’路远,容我去收拾一番。” “大哥不用去收拾了,需要的我都给大哥备下了,现今陛下在琅琊等你,这就走吧!”彭越笑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三章 半夜惊魂 信交待,只要出了‘郁州’孤岛,彭越必需寸步不离横。/qΒm//要做到——吃在一起,行在一起,就连睡觉也要在一个屋里睡。理由很简单,害怕田横自杀。 彭越认为这是可笑的,一个人哪能那么容易自杀的,虽说田横历经大起大落,情绪上极其的不稳定,很可能看透世事无恋红尘有自杀的倾向。可是在他看来,只要把田横内心深处所顾虑害怕的打消了,田横肯定不会自杀,必定自杀也是需要有极大的勇气,有时候好死不如赖活着。 不过,彭越终究也不敢大意,一路上严格按照李信的要求与田横吃行睡都在一起。‘郁州’距李信所在的琅琊郡琅琊台不远,快马也就十天左右的路程,彭越与田横乘车而行,两班衙役执鼓开道,比之骑马会慢上许多,但最多也就一月的路程。这一日,到了琅琊郡的‘五莲’县,离‘琅琊台’不过两天路程,眼瞧着田横的情绪一天强过一天,彭越长舒了一口气,暗叹终于把这次的任务圆满完成。 有人说,天既将大亮时是最黑暗的时刻。有人说,大海中你越是看着风平浪静,其实内中越是暗藏着风起云涌,孕育着一场狂风暴雨。不管怎么说,反正就是一个意思,什么事都不是那样十拿九稳,只要是没有把人安安全全交到李信的手上,彭越这趟差就不算完成。 这一夜,一行人把‘五莲’县最上规模档次的酒家包了下来。两人吃了些酒说了些话,一同入屋合衣安睡。按照彭越地官阶,他绝对有资格一人住一间宽大明亮的房间。按照田横的身份,他也绝对有资格一人住一间豪华的房间。可是,彭越为了李信的交待与田横挤在了一间屋内,当然,与以前一样是打着秉烛夜谈的幌子。 夜至三更,一抹冷月光晕从窗外打了进来。突然一道寒光在彭越眼前一闪而过。刀尖舔血的日子过得久了。熟睡的彭越立马从睡梦中惊醒。大喝一声:“谁?”瞪着两只大眼,四下寻找那道寒光从何而来。 屋内一共两张榻,彭越睡地这张榻靠东墙摆放,田横睡地那张榻靠南墙摆放。田横披着衣,半坐在自己地那张榻上,脸色惨白的转动着手上匕首,听到彭越的喝声。抬头叹了口气。 彭越从田横的神色之中已瞧出其中的不对,田横似乎对世间的一切再无留恋,拿着匕首正在考虑该不该把匕首送到自己的脖子。他不明白睡觉之前田横还是好好地,怎么睡到三更就有了自杀的念头。 “我说哥哥,都半夜时分还不睡觉,怎么把玩起匕首来了。”彭越从榻上起身,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往田横的榻上走,一边紧张的盯着田横手中匕首。想将匕首夺下。又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下子拿下,只得挨着床榻角儿坐下,离田横的身体之间有两臂的距离。 “兄弟。我想明白了!”田横瞧了榻角坐下地彭越一眼,有意无意地把匕首的尖角指向彭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明白什么了?给兄弟说说!”彭越把身体往榻上挪了挪,向往田横坐地地方移动一尺,见匕首朝他微微一指,只得安安生生坐好。 “这些天难为兄弟对我照顾有加,眼看就到了琅琊台,可是我的心……”田横顿了顿,道:“当初,秦国暴虐,天下百姓不堪忍受纷纷起来反抗。我们田家也在故齐之地举起反秦的大旗。我大哥称齐王时,李信在哪里?李信那时不过还是一员秦将,正在助纣为虐消除天下的英雄。我称王时,李信在哪里?那是他不过也是个王,大家都是一国之君,身份地位全都相同,对天下称孤道寡。可如今,李信得了天下成了身份尊贵的天子,我却成为一个逃亡中的俘虏,身份地位马上悬殐起来,不得不面向北方事奉他,这种耻辱怎样去忍受?” “大哥又在多想了!”彭越把身体往田横那里挪动了两寸,笑道:“我听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陛下他所以能成为当今的天子,说明陛下有成为天子的命。大哥由王而成臣,说明大哥的命就是一个臣子之命。好在陛下念及大哥的贤能,千里迢迢从‘咸阳’赶到琅琊,又命小弟去把大哥请来,足见陛下对大哥的嚣重。小弟说句不好听的话,大哥既然命中没有成为天子的命,就应该认命好好做个臣子,尽一个臣子应该尽的责任,又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一定要把为臣当作一种耻辱去看待,为何不能把它当作一 去看待呢?” “当作荣耀去看?”田横喃喃了一句,道:“本来哥哥也是出身草莽,并不强求非得怎样怎样。可是兄弟,我把人家的哥哥煮了,却要与人家兄弟并肩起坐,纵然他害怕陛下的命令不敢对我怎样,可我心中有愧,让我如何面对他?同朝为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今天他能忍得,明天他能忍得,后天他也能忍得?他在面子上可以装作与我交好,把我煮他哥哥的事情忘掉,谁又能保证暗地里他不怀恨在心,不会背着陛下搞些小动作?如此做官办事颇有许多的顾虑,拙襟绊肘事事都有所制约岂能把官做得爽快随意,做这样的官还不是找气受吗?” “天下大乱,诸位英雄齐聚推翻暴秦。而后,为了各自的利益又互相争斗,多有杀伐,照大哥这种说法朝廷上岂不乱成一团粥了?”彭越又向田横那边挪动两三寸,道。 “此话怎讲?”田横问道。 “大哥试想,如今朝廷上为官的,有的曾是忠心于刘邦的汉。有的曾是忠心于魏豹的西魏,赵歇的赵国,藏茶的燕国,项羽的楚国。陛下率领正义之师,把这些人等全都铲除,如果按照大哥的逻辑的话,这些人岂不是全把陛下当仇人看待了?”彭越笑了笑,又往里挪了挪,这时他的手已能挨到田横,不过还是没有把握一下子把匕首夺下来,道:“不管谁跟谁有仇,也不管这个仇有多么大,如今大家既都在陛下的手下办事,自得都忠心于陛下,至于那些矛盾,还是都忘了的好。” “你说的很有道理?”田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可……不瞒兄弟,这些都不算什么,也就是我的一个借口罢了。我总觉得陛下想见我的原因就是想看看我长的是何模样罢了?毕竟,大家都一同称过王,他要你把我带到他面前,其中用意也就是为了看看我这个王与他那个王有何不同?现在,我用匕首割下我的脑袋,此处离琅琊台已经很近,你让快马拿着脑袋急去琅琊台,一路奔驰百里,天亮便可赶到。那时,相貌仍能保持原样,陛下他还是能看清楚的!” “大哥!”彭越上前按往田横就要往下刺去的匕首,两人互使了一下力,破得两手被割料彭越硬是把匕首从田横手中夺了下来。 “大哥,你说你这是在干什么?”彭越把匕首收起来,用布把手上的伤口胡乱包扎一下,怪道:“你看你长着个斗大的脑袋,眼睛、鼻子、嘴巴与他人并没什么两样,这样的脑袋天下要多少有多少,陛下就那么稀罕看你的脑袋?别胡思乱想了?事到如今我就给你透个底,如果所料没错的话,这次陛下召见大哥并不见得一定要把大哥留在朝中为官,很可能另有要务委派给哥哥。” 田横为了五百义士的性命,不得以从‘郁州’出来随彭越一同去琅琊台见李信。这些日子,他是越想越不对劲,觉得去见李信,然后与食商等这些人同朝为官,而与自己身份地位相符的那些大英雄大豪杰,比如藏茶、魏豹等人全都作古,着实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在即将到琅琊台之前萌生了死意。此时,听彭越说李信并不见得非把他留在朝中为官,一想到可以不必面对食商这些人等,心中顿时舒快了许多,问道: “据我的猜测!”彭越想了想,道:“陛下派我前去请大哥时,无意间曾透露东海之滨有个叫扶桑国的什么?希望有人能够前往那里一趟。扶桑我也听闻,是个有名的仙山,始皇帝当时为了寻找仙药就曾派方士数次前去寻找,于是我想陛下是不是也像始皇帝那样希望长生不老,要派人前去仙岛寻仙?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大哥!” 扶桑,寻仙?田横愣了愣了愣,按说以他的意思,给他封个王留在朝中作个三公之类的大官也是不愿意的,而把他当作跑腿的方士四处寻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不拿他当人看吗?可,他却欢喜起来,最少这样可以让他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寻找仙药?在大海之中?”田横问了一句。 “这也仅仅是兄弟的猜测,等大哥见了陛下,一切都会清楚的。”彭越并不能十分确定的道。 “不瞒兄弟,方士之职虽小,但我却乐意过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四章 徐福东渡 皇帝时期,因出海寻仙而天下闻名的方士徐福,每次动最频繁的地方便在故齐国的‘饶安邑’。\\qΒ5、c0m\生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齐人,田横自是对徐福出海寻仙的事情了如指掌,不过对于始皇帝为何要出海寻仙,他所能够理解的还停留在人们普遍认为的那样——是为了长生不老,得道升天。 一个人如果得到了天下,那么他所最希望得到的便只剩下长生不老,只有长生不老才能够几千年如一日的享受天底下所有富贵荣华。基于以上这一点,田横很能理解始皇帝为何热衷于寻仙,也能够理解李信现在为何想要寻仙。他想,如果换作是他得了天下,他一定也如始皇帝与李信一样希望找到神仙,食了神仙给的仙药之后长生不老,世世代代奴役天下的百姓。 来到琅琊台后,在彭越细心的安排之下,田横换了一套华贵的衣物,一人入了临时搭建起来的行宫,仰起脸任凭李信把他瞧个仔细。可惜,李信并没如他所愿将他仔仔细细瞧个清楚,而是趴在案上聚精会神的拿着毛笔正在勾勒什么。 李信正伏于案上凭借着想象希望可以把台湾、琉球以及东瀛诸岛画将出来。可惜,身处于两千年前,他并不能把现在所处的‘琅琊郡’是两千年后的哪个省真实的联系起来,甚至不知道福建省是现如今的哪个郡,台湾岛又在大海中的哪个地方。他已经画了无数所谓地海图,在没有任何绘画基础的情况下所绘画出来的这些图在他看来都是那样的可笑。莫说琉球与东,就连台湾也跟长变了形的鸭蛋一般,是那样的不知所谓。 “你便是田横?”李信拿着一块白净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新绘好地十数张图揉成一团,抬头打量田横一眼,微微笑道。 “败将正是田横!”田横伏在地上,叩了个头,声音还算洪亮地道。 “是那个曾煮了朕的爱将。在故齐国土地上称过王的田横?”李信用白净的手帕擦了擦手。把手帐扔在案上。十分放松的完全将背靠到椅子上,道。 “我……”田横想解释一番,告诉李信所以会煮了食其完全是因为韩信对齐国突然攻击,他与田广都以为中了食其的恶计,狂怒之下才煮了食其以泄心头之恨。他张了张嘴,又觉现在解释这些并没什么用处,煮就是煮了。再去解释什么反让李信小瞧了他,道:“臣正是那个田横!” “好!大丈夫敢做敢为,朕平时最佩服的就是像你这等顶天立地地英雄。煮就是煮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李信大笑,朝旁边摆放的那张太师椅点了点头,道:“来,坐到朕的身边的陪朕说会话!” 世间传言,有说李信脾气古怪。因为一点小事常常怒不可遏。让大臣们无法忍受,比之秦始皇的暴虐有过之而无不及。有说李信阴险狡诈,做事卑鄙无耻。只求得到目地不管什么手段。田横怎么也没料到李信竟会如此的和气,与传言中的完全不一样,告了个罪用半个屁股在太师椅上坐下。 “朕听说你在‘五莲县’时曾于半夜要自杀,说什么朕让你来完全是想看一看你那张脸。这你可有点冤枉我了,我千里迢迢来此岂是为了看你地脸,如果真想看你地脸的话,完全可以让彭越把你的脑袋割下用石灰包裹好带来便是,又何需大费周折地请你到此。” “彭……彭将军都告诉陛下了?”田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与彭越称兄道弟,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一样,他又怎会把这些给朕说!”李信笑了笑,道:“朕身为天子,要想知道属下的秘密还是非常容易的。朕来问你,如今你我两个算是见了面了,今后你可还会自杀?” “臣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哪还会自杀?自是要好好的活下去,为陛下办事。” “这样好,这样好!”李信点了点头,道:“你们田家在故齐国日久,故齐国的那些遗老贤才对你们田家是极其忠心,你自杀了,他们也就不活了,如此不全是国家不幸?这次叫你前来,本来是想封你个王,在朝廷上挂个闲职,有事没事的陪朕说说话。可是,朕这几日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你田横相助,只怕万难完成,不知你可愿意助朕办此大事?” 田横想,李信口中所说的这件大事,一定就是让他入海寻仙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拍着胸膛保证一定会把李信交待下来的事情圆美完成。果不其然,当他一番忠心耿耿表白完了之后,李信道:“对于徐福 仙,你有什么想法?” “陛下是上天的儿子,寿命一定得跟天地一样长久,这样天下才能在陛下长时间的治理之下欣欣向荣。当初始皇帝派徐福出海寻仙,想必也跟陛下存着一样的想法,只是神仙悬于海外,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随时变换着位置,如果陛下要派臣去寻仙,纵使这事极难,臣也要耗尽毕生的精力与时间去为陛下找到神仙。” “这么说,你想成为朕的徐福了?”李信笑道。 “臣愿为陛下的徐福!” “那你是相信天底下有神仙了?” “神仙虚无缥缈,想见极是不易,可臣相信天底下一定有神仙。” “你相信天底下有神仙,可朕并不相信天底下有神仙,不光朕不相信天底下有神仙,其实始皇帝他也不相信天底下有神仙!”李信把脸一寒,突然道。 “这……这……陛下不相信神仙,这说明陛下……可陛下怎么能武断始皇帝不相信神仙呢?始皇帝一定是相信天下有神仙的,不然为何要派徐福数次出海寻仙?”田横糊涂起来,猜测李信把自己从‘郁州’找来,难道不是让他出海寻仙?如果不是让他成为徐福这样的方士,那李信嘴中所谓的大事又是何事? “这些日子,朕常常研究碣石刻的始皇亲书封禅书,通篇下来哪有一句是为了寻仙以得到长生不老药?”见田横已经发愣,李信侃侃而道:“况且,寻仙之事始于始皇帝而终于始皇帝,二世皇胡亥荒淫无道,难道他就不想成仙?不想千年万年的享受下去!为何他在位多年,从来没有派人出海寻过一次仙,所以,朕认为始皇帝出海一定另有目地!” “另有目地?什么目地!”田横问道。 自打决定让田横出海东征扶桑,西占东亚群岛以及打开一条通往印度洋、非洲乃至于欧洲的水上通路,李信便开始怀疑始皇帝数次派人出海是不是真的为了寻找长生不老药?秦始皇是个有胸才大略的人,既然已经统治了天下,东临竭石以观沧海,难道心中就不想知道大海的那边是什么?就不想把所能到达的地方全部纳入大秦的版图?所以,站在始皇帝的高度,李信认为始皇帝派徐福打着寻仙的旗号出海,真实的用意就是为了扩张版图,就跟他现在所考虑的一样,把整个地球纳入中国的版图之中。 哪怕始皇帝心中并无这么大的野心,李信想他一定也是为了满足心中的好奇心,派徐福出海是为了探寻那片未知的世界究竟有些什么?到所能到达的地方立下一块石碑,向世界宣示大秦国力的强悍,其意义如同于两千多年后人们一窝蜂的要探索月球火星,最少也跟要在南极北极建工作站的意义相同。 想想两千多年前始皇帝的雄心,李信就觉得汗颜,于是更加迅速的着手准备这件事情,希望在有生之年拿下扶桑。东南亚那些岛就算拿不下来,也要多展开交流,这样才能更快的促进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更好的服务于中国的强大。不然,许多东西在目前的中国根本没有,比如橡胶之类的东西,以至于他原有的许多想法根本没有办法实行。 “你在‘郁州’也住了半年多,每天夜幕降临或者太阳即将从海平面升起,你就不想知道黑暗里边有些什么?大海的更远处有些什么?”李信问道。 犹如被一只温柔的小手呵到身体的最痒处,田横有些按捺不住,在陆上生活还没什么?自从在‘郁州’岛上生活之后,有许多东西他一直想不通,比如大海究竟有多大?太阳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海的那边会不会也有一块很大很大的陆地,就如中国这么大的一块土地,上边也住着许多的人,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 “陛下的意思是,始皇帝派徐福出海并非是为了寻仙,而是想弄明白这个世界?”田横问道。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李信点了点头。 “陛下想让我当徐福,其原因也并非是寻仙得到长生不老仙药,而是也想弄明白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有什么,我很清楚!” “陛下清楚?” 李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笑了笑,道:“也可以说我曾做过一场梦,在梦中把这个世界全瞧了个清楚,希望你能代我去看看,朕梦中的世界与现实中的巨界有什么不同。”“梦?”田横疑虑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五章 海上之王 是梦,这是一场稀奇古怪让人欲罢不能的梦。全/本\小/说\网我朕者其他的什么郡,坐船出发之后不久便会到达一个岛。那个岛很大,如果朕没记错的话那个岛叫台湾,应该跟琅琊郡的大小差不多,或许比琅琊郡还大些也说不定。这个岛跟鸡蛋的形状差不多,里边生活着一群性格淳朴热情善良的人,土地很肥活,物产很丰富,只要经营得善,上边足可养活两千万左右的人口。” “两千多万人口?”田横的表情异常惊讶!自从在故齐国称王称霸有了权利之后,他所能够了解到的是在故齐国生活的人口最多时也不到一千万人口。西楚霸占故齐时,由于战争人口降到了三百万左右,又经数年争战,如今李信统一中国后,故齐国土地上的人口只怕仅余百万左右。两千万人口?对他来说这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哦,那是以后可能达到的人口数,现在肯定没有那么多,但至少也应该在百万人口左右。我记得,由这个岛再往东走还有四个面积也很大的岛,被统称为扶桑!” “扶桑?太阳升起来的地方,神仙住的岛。这么说,神仙也是有的了!”田横再次的惊讶。 “这……”一时的高兴,李信竟忘了在中国的古老传说中,扶桑是个被极度神话了的地方,所有人都对那个岛充满美好的憧憬,这倒让他有些难堪,懊悔怎么用扶搡去称自己所痛恶的岛呢?难不成叫琉球。可在他地印象中琉球与那个邪恶的国家并不是一个概念,最少在明亡以前,琉球郡岛尚属于中国,所以绝对不能以琉球相称。 “扶桑只是人们对不明白的东西灌以美好的想象,是不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朕不知道,或许以前曾是个美好的地方也说不定,可在梦中绝对是个罪恶罪为集中的地方。那里人人吃人,是个蛮荒未曾开化的地方。所生活地一群人与野兽无异。他们根本不知礼教为何物。全跟中山狼一样。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地话,就会把中国给祸害地不成样子。你如果有机会能到那里,一定要想个办法驯化他们使他们开化,最少也得让他们懂得做人与做野兽的区别来!” “是!”田横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李信问道:“那……在陛下的梦中再往东边是什么?” “再往东边?”李信陷入了沉思。再往东便是一望无垠的太平洋,依现在的手工艺水平与造船工艺想要突破太平洋这个天堑赶到美洲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首先沿途根本没有供补给的地方。还没到美洲呢人就全都饿死了!再说飘洋过海历经数年到达美洲有何用,那里如今还是印弟安人地天下,就算过了一千多年两千年还是属于原始人的阶段,到达那里不是自找没趣吗? 李信干咽了两口唾沫,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道:“再往东边全是海,船行一年乃至于两三年就会到达一片广袤的土地,比我们中国还大。不过那里人烟稀少,凭我们现在所能造出来的船只无法到达。等将来我们造出更快更大的船。你再去那边一看究竟也不迟。你去过扶桑岛就没必要再往东去了,此时应该折而向南,沿着海岸线一直往南走。你会看到许多的小国。各个国家有一些我们中国所没有的东西,你要想办法把我们没有地东西都设法搞过来。你会发现,这些地方地人跟我们长得很不相同,就肤色来说,有的是棕色的,有地是黑色的,有的是白色的。” “黑色的?那岂不成了昆仑奴!”田横笑了笑。 “没错,就是所谓的昆仑奴。如果这些国家愿意对中国称臣,那就允许他们对中国称臣,并让他们的国王派人来中国走上一走转上一转,学学我们天朝的礼仪,看看什么叫做大国风范。如果他们不愿对中国称臣,那就打得他们屈服,想占领他们的国家就占领他们的国家,不想占领就跟他们做生意,用我们所产的茶叶与陶瓷去换取他们所珍爱的东西!” “哦,臣明白了,陛下是想让臣经商,与那些弹丸小国互通有无。”田横点了点头,道。 “那些弹丸小国又有什么好东西能与我们互通有无的,靠着船坚炮利,说好听的是跟他们做生意,说能听的就是**裸的掠夺他们。不过多交流交流也是好的,在促进他们发展的同时很可能反过来也能促进我们的发展!”李信说道,正要给田横下下令,封田横为个什么王,让田横领着舰队就这么干吧,突然又想起这样似乎不是很妥。 李信想起,明永乐大帝时,朱棣曾派郑和七下西洋,然而下了七次西洋后,在耗费无穷无尽的金钱之后,再也没有后续的下西洋。至后来,也不知姓朱的是如何考虑,竟然开始了全面的禁海,片舢不得入海,违令者斩。而很短的时间之后,西班牙与葡萄牙等欧洲国家展开了举世闻名的大航海时代,到达了世界上所能到达的地方,逐渐统霸了全球。是明朝的船不行吗?不是的!如果是明朝的船不行,明朝没有国力下西洋,郑和也不会走的那么远。所以,究其原因李信认为应该是个动力的问题,应该是人的主观能动性的问题。 郑和下西洋,有说是永乐大帝怕自己得来的政权不稳,为了寻找逃亡海外的朱允文才七次派郑和前去寻找。有说是为了宣扬天朝上国,去看一看海外还有没有一个国家能与明朝所媲美,因此派郑和下西洋。但不管怎么说,郑和下西洋是件耗钱颇多的举动,而这一切开度都是朝庭拿出来的,郑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 国家的钱出去巡游一番,除了宣扬一下大明地天威。大帝寻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外,再也没什么建树。 而西班牙与葡萄牙呢?他们是以商人的性质出海,是以侵略别国的财富为目的。作为国家,除了给这些商队开一纸证明以及当他们有危险时给予一定的救助外,其余的时间就是抽税。国家基本上没有往航海上投一点资,相反还从航海上获利无穷,而商人们则从航海上边获得了比国家多得多的利益。在利益地驱动之下,他们有了动力。在主观能动性上也乐意做这样地事情。所以可以走得很远。甚至于终于把整个地球都摸索了个清楚。 想到此,李信马上把自己已经筹划好地,要用朝廷的朝政不遗余力资助田横出海全部推翻重来。他要学习西班牙、葡萄牙那样,仅仅是给田横一定的权力,由他像做生意那样去海里闯。如此作有两个好处,第一朝廷上不出资或者仅仅出很少的一点资,但可以换来巨大的利益。由此可以堵住因为花费巨大而遭到大臣们反对的嘴,甚至于让大臣们也乐意这样的出海行为。第二:田横既有了权力,而且在探寻大海地到路上还能获利非浅,可以从被动的为中国或者说为他李信出海变成自己为了获利而出海,主观上能使他十分乐意去做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只有利没有弊,一举多得的好事情。 “朕想封你为东海王!”李信禁不住为自己的设想而得意非常,看田横的眼光就跟看一件无以伦比的宝贝一般。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东海王!”田横重复了一遍。现在对他来说。为王不为王的已经没有什么,他完全沉醉于李信所描述地梦里,迫不及待地希望去大海中遨游一番。去四处看一看。 “朕封你这个东海王可跟普通的王不一样!”李信笑道。 “不一样?”田横疑问道。 “对,这个东海王跟张耳的赵王不同,跟韩王韩信地那个王不同,跟韩信的齐王不同,甚至跟新近投靠中国的赵佗那个南越王也不同。你这个王并非我中国的附庸王,算是独立于中国之外的一个王,有着韩信他们无法相比的权力,不用像韩人他们每事都得向朕禀报,也不用每年亲自到朝廷上述职,只要逢年过节的给朕上些贡便行。” “这……”田横以王李信是在开他的玩笑,这样的王岂不是同项羽当初分的王无异。据他的了解,李信不该有这么好心的,干笑两声道:“臣……” “你先别急,且听朕把话说完!”李信笑道:“这仅仅是形势上的不同罢了,与那三王最大的不同是你这个王在中国没有一丁一点的封地。” “臣……臣能为陛下出海探寻便已心满意足,不需要任何的封地!”田横似乎有点明白了,原来他这个所谓的王是个空名的王罢了,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既然连封地都没有,每年怎么向李信上贡。 “你误会朕的意思了,朕说的是你在中国没有一丁一点的封地,并没有说你在其他地方也没有任何的封地。朕已经给你讲的很清楚了,海上有许多的小国,你看哪个国家不顺眼可以去压一些土地来作为自己的封地。比如刚才我所给你说的,首先你就可以把扶桑拿下来当作自己的封地,至于台湾吗我可以先借给你使用二三十年,让你暂时有个立足之本。‘郁州’岛与‘县’朕也暂时先借给你使用!” “谢陛下!可……出海首先的有船,夺取士地首先要有兵,这两样最基本的东西臣可是一点也没有啊!”田横道。 “这些朕都给你想好了,已替你选了两千勇士作为你的手下兵马。那些小国的兵力都非常弱,有两千兵士足够你使用了。你回到‘县’之后,先自行搜罗一些信子、百工、种子、商品等一应物什,等朕回了‘咸阳’,再往‘县’给你调派一些能工巧匠助你造船。至于先期所需要的钱财,这样吧,朕先借给你二十四万黄金,这些钱财你少付一些利息便可,等有了钱再还不迟。在‘县’准备个一两年,等有了船这就出海经营你自己的前途去吧。今后,需要往海上的那些小国卖什么东西无需向朕请示什么自到‘县’采办,要往中国卖什么物品,也无需向朕请示什么自来‘县’买卖,至于你每年上贡的数目吗?就以你一年盈利的三成上交,如何?” 田横仔细算了算,这事自己只有添光的份没有吃亏的份,拱拱手道:“臣肝脑涂地也要皆尽全力办好陛下交待下来的事情!” “朕有一种预感,在不久的将来你会跟朕一样成为天底下有权势的人,但这个预感能否成为现实,就全看你自己的能耐了。如果搞的好了,等过个三五年,朕会随你一起出东海下西洋,满世界走上一遭,好好的看上一看,让天底下所有的化外之民都沐浴于中国的光晕之下。” “陛下,臣这脑子有点乱,许多的东西想不明白,唯一能明白的是臣绝对不敢成为陛下这样有权势的人,愿一辈子对陛下称臣。”田横似乎明白了李信的意思,又似乎完全糊涂起来。 “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就是朕给你的权力!说白了,从今之后,中国之内朕说了算,中国之外你说了算。朕是陆上之王,你就是海上之王,整个天下也就在你我的手中了!”……(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六章 礼教之争 信下了平生最富创意而又大胆的一个命令后,感觉扶沿海尽是些未开化的民族,田横此番出海就像一个巨人行走于蚁穴之内,、qΒ/于是异常放心的从琅琊郡迤逦而返,本打算绕道辽西郡,经上谷过代国看一看韩王韩信与因张耳亡而新任为赵国国王的张敖。 车队还未到辽西郡,前方传来消息说冒顿单于亲率匈奴左右贤王合三十多万野战骑兵正在攻打代国沿线长城,韩王韩信兵少将寡无法抵御,本该向朝廷岂求增援可却秘密与冒顿商量准备投靠匈奴人,共建大业。 匈奴人选择这个时机出击,绝对是个最好的时机。长城内,李信刚刚经历了统一之战,历经数年南征北战的将士多已疲累,众多的士卒已经离伍为民,过起耕织的普通生活,所留为数不多的将士全在河套地区以及辽西沿线驻守长城,代国长城沿线确实是个缺口。现今,唯一可以利用的也就只有赵佗新降的六十万原秦军铁甲,可这支队伍尚在南越,匆忙之中无法由极南调往极北,最少也得半年或者一年的时间准备。 代国西是雁门关,代国南是赵国,代国东是辽西郡。按照兵马的安插配制,李信有信心匈奴骑兵无法突破雁门关隘,也无法杀入辽西郡,唯一可能的就是由代国而入赵国。封韩王韩信为代国国君,封张耳为赵国国君。这都是在特定历史下的特定所为,在内心底他巴不得把这两个王全都取消,如今是个机会,既然韩王韩信投靠了匈奴人,那么除掉这个王已经是水到渠成地事情,关键就看张敖是否能够抵御匈奴的铁骑,如果时间选择的对,两个王将会同时被消。 随即。车队不在往北上。沿着黄河返回到‘咸阳’。 自打国都有意定到‘咸阳’后。在萧何的组织之下于‘咸阳’宫外七八里处又兴建了一座宫殿,取名为‘长乐’宫。此宫殿也是历经数年而建,在战争进行到最紧要处也没有停过,李信出游‘琅琊’郡,这个宫殿的建造接近于尾声,李信从‘琅琊’郡返回,这座宫殿终于落成。 李信归来。也就是由咸阳宫入主长乐宫的时间,文武百官各等大臣全到‘长乐’宫前等候,在礼宾官的主持之下,大臣们依照顺序站在东厢,面朝西方。侍卫武官们夹着台阶布岗,并在庭院中警备,手中拿着兵器,四周彩旗飘扬。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一排宦官踩着小碎步紧张而又严肃的跑来。嘴中唱喝天子即将到来文武百官准备迎驾地消息。过了一刻钟,数十人推着御辇冉冉而来,车上坐着玉珠垂挂。一身尊贵黄色龙袍地皇帝李信。御辇在宫门大殿外停下,十来个衣着鲜明地宦臣手抬软榻把李信直接从车上抬入殿中,在殿上的那张龙椅上坐了下来。 礼宾官引导大臣,依据爵位的高低按顺序向前给李信敬礼。整个场面庄严而且肃穆,大臣们一个个心怀恐惧。等到一切完毕,殿上摆下了向李信祝福的酒宴,大家循规蹈矩的坐在殿上,弯腰低头,不敢仰视。祝酒仍然是按照爵位大小的顺序进行,一连九次之后,整个礼仪算是完成,这时监察官出来指控若干举动不符合规矩的官员。 整个礼仪从开始到结束,容纳数千人地大殿上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喧哗,粗鲁无理。这是一种何等的威严,对于李信是一种何等的尊敬,虽然他脸上并不动声色,但心中的那份激动与感慨不是其他人所能体会的,如果不是大殿中齐聚着的大臣,当即就要手舞足蹈一番,狂赞:“当皇帝可真他娘的尊贵,难怪天下的人都想当,这种生活哪怕过上一天也是值得地。” 然而,事情地发展马上让他有些不可理解,甚至于心底开始愤怒。被监察官指控礼仪不合规矩的人中有许多是跟随李信日久的大臣,这其中包括为打天下而立下汗马功劳地英布、韩敬等人,开始大家还能强忍监察官对他们的横加指责,谁料到了最后,那个监察官口气生硬的道:“请这些行为举止不符合规矩的人退出大殿!” “你!”英布把铁榔头一样的拳攥的紧紧的,额头上那个‘囚’字开始闪出亮光,看了一眼李信,满脸潮红尽是不解之色。 李信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他在殿上坐着的话,英布铁定会一拳敲碎那个监察官的脑袋。对于刚才这番晋见皇帝的礼仪,他在心中虽然暗暗高兴,但是也十分的清楚,此等礼仪除了能满足人心中的虚荣外并无其他任何的好处。以前,就算在始皇帝时礼仪也没有如此严苛,依英布如今的身份地位就好比始皇帝时期的蒙恬,据他所知,始皇帝面见蒙恬可是与蒙恬拥肩而座,如兄弟一般,连句厉言都不说,哪能干出把英布逐出大殿扫地出门的事情来,这不是逼着英布与他心生隔阂吗? “娘老子的,莫非我当了皇帝,民主之风不兴反缩,连嬴政那小子都比不过?”李信心中暗道一声。 “还不退出大殿,莫非想让人把你等打将出去!”监察官指着英布等将领,厉声喝道,眼中根本没有一丝的尊敬,斥喝英布如同老子在斥喝儿子一般。官阶小的,已经打心底畏惧这个监察官,整整衣袖一脸屈辱的要从殿下退去。英布这些爵位大到快顶到天的,再次抬起头看向李信,等待着李信亲自下令把他们扫地出门。 “给朕滚出大殿去!” 李信喝了一声,英布等人心头一颤,抬头朝殿上望去,却见李信正威严的看着那名监察官,并非是让他们滚出大殿去而是让那个监察官滚出大殿去。心中不仅长舒了一口气。那名监察官高兴得意地脸也在此时完全 ,喃喃了一句道:“此套礼仪完全是叔孙通大人根据改变而来,臣身为监察官,严格按照礼仪来约束大臣们的行为,臣没错……” “你在欺朕没在大秦为过官吗?”李信斜眼冷笑,不容质疑的道:“退下去!凡是俸禄在一万石往下的官员也给朕退下去!” 令已下,俸禄达不到一万石的官员哪有不退之理,纷纷紧张而又安静的从大殿中往外退。心中不明李信为何突然如此大怒。礼仪严格一点。突显为君的尊贵有什么不好吗? “礼教啊,礼教!”李信暗叹一声,把头摇摇垂也下去。从他有限地见识之中,他知道,不管三皇五帝,还是唐宋元明清一直排列下来。也不管是中国地,还是外国地。凡是身为一个国家,都会有人投当权者所好,给当权都造出与众不同的尊贵与威严来。 可不管是哪个国家,都没有中国礼教的这种奇特,去突出一个跪字。跪是一种对人最尊贵对己最屈辱的古礼,在他未‘发明’床椅之前,也就是在他还未称帝之前,人们普遍使用榻与席的时候。跪还是一种极其简单的礼节。只要身体微微前倾,意思一下跪礼便行。可现在,他已称帝。在床与桌椅已经普及,行跪礼就麻烦了许多,最少得走完以下几个步骤——起身,拱手,弯膝,下屈,叩头,起身。 这是一种难堪的负担,英布他们刚才为何被监察官指责不合规矩,还不是下跪地姿势不够标准,跪在地上身躯挺的不够直,奴性没有完完全全的显露出来?跪就是一个毒瘤,一个阻碍血液正常流动,培养奴性成长的毒瘤!在他兴奋过之后,已经意识到只要他在位,哪怕其他的礼节不废,最少这个跪是一定要废的。不然它将严重扭曲中国人的性格,极度影响他最后的理想,使中国人人都有民主、人权。 李信抬起头,大殿中地人已经退地差不多了,可依然还有近三百人。这些人还都跪在地上,神情可怜的瞧着他。 “没想到我中国是越来越强大了,可谓是人才济济!”李信夸张的把双臂往上举了举,笑道:“记得朕刚在九原称王时,俸禄达到一万石地不过七八人,这才多长时间,已经达到了三百人,把大殿都挤得密密麻麻麻。再退,俸禄达不到两万石的,从殿中退去!” 众臣从地上爬起身,依次从殿中退了下去,这次退出绝大多数的大臣,留下来的不过二十三人,其中包括英布、韩敬、彭越这样的武将,也包括张良、萧何、叔孙通这样的文臣。 “都起来吧!”李信从殿上走了下来,来到大殿中央,把刚才摆菜肴的几张大桌子命人拼接起来,让众人在桌子前坐下。英布等大大咧咧的在桌前坐下,张良、萧何在李信的再三要求之下告了个罪也坐了下来,还有七八人是以叔孙通为首的人抵死不坐,口称与礼不符。 “你们别给朕摆弄什么与礼符不符,朕知道,你们搞的这套礼教是儒家的拿手本领。所谓儒,就是典礼专家的意思,你们搞这套一定得心应手了!可,你们可知道如此办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李信问道。 “礼教的作用很强大!”叔孙通拱了拱手,伏身跪在地上道:“用在个人头上,无论动态与静态的,都有一定法则可以遵循,所有行为都可达到尽善尽美之境。用于家庭之上,可以分别内外,和睦九族。用在地方上,长幼的辈分划分清楚,风俗习惯都由丑变美。用在国家上,君王与臣僚就有一定的序列,可以顺利推动行政,治理人民。用到天下,则百姓无不顺服,纪纲可以发挥权威作用,使天下不陷入混乱之中!” 陆贾也是个儒生,叔孙通制定礼教是得了他全力的支持,如张良、萧何本觉叔孙通他们制定的礼教太过严苛,很可能束服大臣与百姓使人展不开手脚,但最终也被他所一一说服。听罢叔孙通的辩解,陆贾跪在地上鼓手而笑,道:“叔孙大人所说极是,天下是否能治,全看礼教的作用!” 李信心中清楚,如今这个时代想要推行民主简直是有些痴心妄想,还是需要**一点,而礼教正是为**所服务的。至于民主吗,得缓而不能急,需要循序渐近!罗马为什么会在一朝之间覆灭,还不是在人民还不能很好掌握民主的时候强行推行了民主,最后搞的一团糟,在瞬夕之间宣告一个古老的大帝国崩溃? 李信并非是要全面否定叔孙通所在今日朝廷上演示的礼仪,只是希望可以不需要如此严苛,使礼教能够在现阶段顺利保持他的掌权之外,不使天下人全都变成毫无思想的被奴役者,使百姓的思想完全被束缚住,最终丧失了创造力。 被叔孙通的一番辩驳,李信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道:“你说礼的好处,朕明白。不过朕觉得这个跪应该废除,就连殿上的那个龙椅也用摆的那么高,应该尽量的放低,让朕能与大臣们促膝交谈!” “万万不可!”叔孙通狂晃脑袋,道:“不跪?大殿之上谁人知道哪个是臣哪个是皇帝,如何显示陛下的威严?把龙椅的高度降低,大臣与百姓们就会以为陛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需要他们的仰视,此举将是祸乱的根源,一时不察将引发大乱。” “叔孙大人有些危言耸听了,跪拜之礼臣觉得完全可以废除,龙椅的位置也可放低。大乱?如何大乱,百万的精兵与善战的将领都是假的?”坐在张良旁边的一个文官道,李信打眼一看,说话的乃是杨熊。(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七章 解救黑夫 熊本来也是在军队中打滚混功名的,.qb5、\\后来,因为对行军打仗方面确实没有太大的天分,在萧何归降之后便被从军队中抽调出进行文职方面的工作。没想到这一调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离开了军队让他简直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短短几年之间便升为朝廷中的重臣。 有了曾经在军队中呆过的经历,杨熊跟叔孙通这些纯粹的文人有着本质的不同,少了一些文人的阴柔多了几分的豪气。从李信的语气中,他已清楚李信对于叔孙通等制定的这套礼教并不感冒,略一思量后,开口反驳起叔孙通的言论。 可能是由于激动的原因,或者里边还夹杂着要在此次庭辩得到李信彻底赏识的因素,杨熊的两只耳朵赤红,在李信鼓励的目光注视下,接着道: “就说这个跪吧,臣是坚决持反对态度的!如果按照叔孙大人所设计的这一套执行下去,那么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呢?陛下和大臣之间将会竖起一道无形的鸿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鸿沟越来越宽,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逾越。将会导致官越小,尊严越少,小民会彻底的丧失尊严。” “尊严?尊严值几钱几两一斤!现在唯一重要的是能完全体现陛下作为皇帝的尊贵,只有陛下的尊贵完全休现出来了,天下才能达到长治久安的目地。岂不闻,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叔孙通跪在地上把腰板挺地笔直,驳斥道。 “这么说,为了体现陛下的尊贵只能靠跪来实现了?就连言路闭塞也不再考虑了?”杨熊冷冷一笑道。 “除了下跪,天底下还能有什么方式可以把陛下的尊贵完全显现出来!从三皇五帝开始,跪便是展现为王者尊贵身份,受万民景仰的唯一有效手段……”叔孙通道。 “不对吧!”杨熊冷哼一声,道:“上古的那些事情太过遥远,咱们暂且不提。还是说些不久前的事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春秋战国时期每个国家的王者都会设几个官位可以坐在帝王身边参于议政。就是到了秦统一六国之后这种制度也不曾废弃。真要按照叔孙大人地礼仪,那君臣之间促膝长谈,交头接耳地美好时光岂不是要一去不返?大臣们因为没有尊严,面对皇帝卑躬屈膝,专捡陛下爱听与喜欢听地说,谁也不敢表露心中真实的想法,像朋友那样去劝诫大王什么该做什么又不该做。岂不是让所有的大臣都变成如赵高那样的人物?如此,国家就会像秦一样迅速覆灭,叔孙大人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是想成为赵高那种专权的人物?” “你……此乃诛心之罪,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叔孙通眼角直跳,跪在地上手指杨熊,已气到口不能言地地步。 “我这是为叔孙大人好,免得叔孙大人越走越远。最后落个遗臭万年的下场!”杨熊干笑了两声。面色突然一寒,道:“叔孙大人!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的抱负太小。只偷窃了一点礼教的残渣,为了适应世俗的需要,谋求陛下的赏识,竟然撒了个弥天大谎,要让本来还算不错的礼教完全沉沦下去,这怎让人不痛心疾首。说到这里,我想起坊间流传地一个笑话,说叔孙大人为了完善礼教,亲自驱车前去鲁国请教孔丘。谁料,孔丘闻之,连忙避让,不敢相见。众人奇怪,忙问孔丘为何不见?孔丘笑道:我传授学问,是为了人人都知书达礼,更好地为国家社会所服务。可叔孙通的那套是什么?那不是让人人都放弃自己的立场原则,去随俗邀宠,屈从别人?如此,既算有礼教,有法则,又如何实行!” “胡言乱语,极尽侮辱之能事,杨熊,你太过分了!”陆贾喝斥道。 话已说到这种地步,再说下去李信真害怕杨熊把叔孙通与陆贾等人全部气死在当场,摆了摆手道:“说到底,叔孙通制定地礼仪还是有一定用处的,最少可以培养人们的高贵品德。可是,你们在制订礼仪时忘了一点,时代在不断的进步,有些古礼该废即得废,不然会严重拖累国家的发展。今天朝议就进行到此,今后跪拜之礼完全废除,殿上龙椅高度也要下降,如果还有谁在这两件事上嚷嚷,便是食古不化,使朕怀疑他有没有能力为朕办事!跪在地上的都起来入座,谁若还是坚持跪而不起,那就请殿外跪去,朕用不起这种人!” 叔孙通与陆贾面面相觑,吱唔了几下也就从地上站了起来随行入座。这时有一个宦官在大殿门口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伸头朝里张望,李信派人把那名宦官请了进来。 “陛下,宫门朗中令兼猛虎骑兵营都尉李敢李将军求见!”宦官立在李信身边,弯腰低声禀道。 “何事?”李信问道。 “李将军说……”宦官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周围的各位大臣,把头压的更低,咬耳道:“赵梅赵将军回来了,有军情大事禀告!” “莫非黑夫有了消息?”李信心中暗道一声,双眼微微向上一翻,起身道:“诸位爱卿暂且退下,朕有些要事处理!”说罢,吩咐宦官把李敢带入长乐宫后殿。 多长时间未见,赵梅显的更加黑瘦,洒眼一看就跟草原上一个普通的牧民没有任何的区别,唯一还带着以前烙印的只剩下脸上的坚毅。她跪在地上,轻轻饮泣,直到李信亲自将她扶起身来,才慢慢止了哽咽。 “这一去,有两年了吧。两年时间太久了,你都吃了多少的苦,遭了多少的罪,给朕好好讲讲!” “陛下,求你救救我哥哥 梅才挨着一张椅子坐下。听到李信询问马上又跪在:哭道。 “起来,起来!朕刚刚才废了跪礼,你怎么又跪了起来!”李信再次的把赵梅从地上扶起,道:“这么说,朕地爱将黑夫黑大将军还没有死!” “我哥哥还没有死,他被囚禁于北海赤塔,周围有数万匈奴骑兵看管。梅儿历经千辛万苦流浪到那里之后。因为匈奴人看押严密没有办法接近。只能远远的看他一眼。哥哥瘦了。身体也不像以前那样强壮,整日坐在海边遥望东边的家乡,盼望着陛下去把他救回来,再为陛下建功立业……” 赵梅的话把李信说的尽头一酸。北海赤塔在何处?根据先前王惊经商所绘的地形图,李信知道那地方极远,比他所到过的匈奴人位于狼居胥山的单于庭还要远上两倍地距离,用相隔万里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既知黑夫未死。人是一定要救地,可如何救得想个妥善地办法。 按照赵梅的说法,那里有匈奴数万骑兵看管,要想把黑夫救出来,就必需得派数万骑兵前去。可是这一路路途着实遥远,要派数万骑兵,光是后勤保障的车马大军就得一二十万。这得多大的开销,得耗废多少的人力物力。为救一个黑夫。把二十多万大军抛于匈奴地中,一个小小的失算就可能导致惨败,二十多万兵马很可能全部丧命于草原之中。值得吗? 而且兵从何处调?代国那里齐聚着匈奴三十万铁骑已够让他头疼的了,从南越调往咸阳地兵马目前才刚刚出了南越地界进入桂林郡,等到了咸阳还得数月之需!这该如何安排,是代国的事重要还是黑夫的事重要? 李信的为难全部写在了脸上,赵梅虽不了解李信所犯难的是什么,但也猜出这事异常棘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陛下,要么臣率骑兵猛虎营奇袭北海赤塔,尽一切可能把黑夫黑将军救出来?”李敢道。 匈奴人为何能遗忘河南地之败以及高阙之败大军压境?李信怀疑冒顿一定有了必胜他的把握才敢如此做!是啊,一场内耗战打得他捉襟见肘,窘迫的要从南越调兵,区区骑兵猛虎营一万人马能够奔袭万里把黑夫救出来吗?万一,冒顿屯兵代国,与韩王韩信密谋入侵中原这一切都是假的,为地就是拿黑夫为诱饵把他最有战力,对付匈奴骑兵最有效果地骑兵猛虎营吸引出去围而歼之呢?而且,在匈奴的地盘上用骑兵去对付最善长骑射的匈奴骑兵,胜利地把握有多少? 种种困难都摆在了李信的面前,如一座山一样压的他透不过气来,可黑夫又不能不救,赵梅历经两年的辛苦也不能不难她一个说法。李信想调解一下沉重的气氛,笑了笑,把话题岔开道:“如何救黑夫,朕自有打算。赵梅一路劳苦,先回去休息一番,等过些日子朕亲自主婚把你与李敢婚事给办了!” 结婚?赵梅一愣,虽然她与李敢早有情素,可这当口一切都以救黑夫为重,哪能去考虑儿女私情。她异常倔强的道:“臣不结婚,就算结婚也得把哥哥救出来再说!” “结婚是人生大事,难道黑夫过个十年八年才救出来,你们两个要等十年八年才结婚吗?依朕之见,你们两个都老大不小了,还是尽快把婚事办了的好!你是不知道,你一去匈奴地,李敢这小子就跟掉了魂一般,整日往西边打量,盼望着你快快回来。要是你再迟回来个一年半载的,朕真害怕朕的爱将要变成一块痴心的石头了。”李信笑道。 “十年八年?”赵梅喃喃了一句,感觉眼前一黑,强打着精神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求陛下借臣五千精锐,臣一定能把哥哥从赤塔解救回来。” “赵梅!”李信顿了顿,长叹一口气,佩服于赵梅的坚毅,道:“朕不瞒你,朕与黑夫的交情虽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所以黑夫是一定要救的。可救黑夫就一定要靠打的吗?本来,朕打算把黑夫救出来后给你一个偌大的惊喜,但你一味坚持要亲自去救似乎不相信朕一般,那今天朕就给你透个底,告诉你朕想如何救黑夫。” “黑夫是朕的一员武将,匈奴人捉住了他而不杀反而囚禁于北海,这是为什么?是匈奴人想用黑夫向朕换些什么吗?可这么长的时间一直不见匈奴人对朕提出交换的要求,所以朕觉得黑夫在冒顿的眼中并不重要,最少没有在朕眼中重要。对于一个并不重要的人,我们派兵去打去抢,反而会让冒顿以为黑夫异常的重要,对黑夫严加管制,必要的时候还很可能杀了黑夫以达到一拍两散的目地。所以,朕打算派一员干练的武将出使匈奴地,看用金钱是否能把黑夫赎回来。匈奴人都是贪财的,朕算了算,大概二十多万两黄金便可把黑夫赎回来,你以为呢?” 赵梅仔细想了想,感觉李信说的十分有理,黑夫现在在北海就跟匈奴人的一个奴隶没有什么区别,二十多万两黄金足可以把黑夫赎回来了。 “陛下打算派谁去办这件事情?” “李敢吧!”李信笑了笑道:“反正派其他人你也放心,说不定还要亲自去办,不如就派李敢去办这事吧!李敢,你愿意去办此事吗?” “末将愿意!”李敢拱手道。 “好!这几日朕帮你们两个把婚事办了,等成了亲,你们就彻彻底底成为一家人了,事情也就更加容易办了!”……(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八章 削番 信派李敢前去出使匈奴地,营救黑夫倒还是次要的,。/ 冒顿似乎也不急于往内地进攻,只是派左右贤王各率一万骑兵在‘曲通’、‘真定’、‘东垣’三县一代侵挠赵国兵马。赵国兵马攻,匈奴骑兵呼啸而散不见了踪影,使赵国兵马有力无处使。赵国兵马止,匈奴骑兵又聚集起来急攻,不分白天黑夜的对赵国兵马袭击。数月下来,张敖被匈奴骑兵给搞的是焦头烂额,不停的向李信奏报要求增援。 黑夫的事情似乎已经尘埃落定,李敢递回来消息说冒顿同意用十万两黄金赎回黑夫,不过因为北海‘赤塔’离代国‘平城’之间有万里行程,一来一去需半年时间,所以李敢便留在了‘平城’等接到黑夫之后再返回‘咸阳’。 ‘平城’基本上已成为冒顿入侵中原的桥头堡指挥部,李敢留在那里也是李信所乐意看到的,最少可以打探出匈奴人的一系列动作。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每月,李敢都会利用各种途径从‘平城’带回来两次消息,然而这些消息越来越显的扑朔迷离,使人分不清楚冒顿的真正用意究竟是什么。 南越调来的大军终于赶到了‘咸阳’,兵马人数一共为三十六万八千七百六十九人,部队基本上还保持着秦时的编制,只是每个兵卒因为在蛮荒之地呆得太久的缘故,一个个都显得黑瘦没有以前地秦兵那样强壮。还有就是南越的生活生产条件太过落后低下。这些兵卒又一直在南越呆了十多年,武器装备没有进行应有的补充,很多兵卒手上并没什么武器,就跟流民一般。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兵卒身体虚弱,好吃好喝养上一养便可恢复。兵卒手中武器装备不全,兵器甲库里武器装备还十分的充裕,装备齐全只是朝夕之间的事情。李信相信很快这支兵马又会成为一支让匈奴人惧怕的铁军。 得了这支人马就跟得了熊心豹子胆一般。李信一下子变得胆气十足。就连几案上压着的那封刚从‘平城’送来的密报也显得不值一提起来。 密报上说,匈奴三十多万骑兵在这两个月地时间突然踪影全无,唯一留下地除了在赵国边界左右贤王各率地一万骑兵外,就是暂时停留在代国境内为数不多的老弱残兵,瞧情况冒顿应该是在示敌以弱,希望李信多加提防莫中了冒顿的奸计。 照目前匈奴贸然入侵赵国的局势来看,表面上匈奴与中国还未正式宣战。可赵代两国本就属于中国,这无疑是已进入了事实上的交战状态。对于两个交战的国家,或者说两个即将交战的国家,一个国家肯定会向另一个国家展示他地强大,让那个国家知道他的厉害不敢投鼠忌器。然而,匈奴人却以老弱残兵相示,这意味着什么? 匈奴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引诱李信出手。到时伏兵四起打李信一个措手不及。如此一个简单而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示敌以弱之计。李敢看出来了,张良看出来了,李信没有理由看不出来。 在南越军还未入‘咸阳’城前。李信在一次小规模的会议上十分清醒的指出雁门关以及辽西郡的驻军面对代国匈奴人的示弱一定不可以出击,暂且让冒顿逍遥自得几日。南越兵马入了‘咸阳’城之后,李信一反常态,胆气十足地在一次朝会上指出机会来了,把匈奴人赶出长城甚至彻底消灭匈奴人这个严重威胁到中国安全地机会来了。 张良曾经私下里问李信为何如此有信心解决匈奴人?李信微微笑道:“河南地!” 是啊,河南地!当初的情况与现在的情况何其相似,那时蒙恬也是凭借三十万秦军把匈奴人逐出河南地,这一次李信也有十足地信心把匈奴人逐出长城。 有兵有马,又有了必胜匈奴人的信心,李信决定御驾亲征,率领三十多万南越兵马赶往代国解决冒顿。从‘咸阳’出发去攻打冒顿有两条路可走,其一经‘铜鞮’过‘晋阳’由‘白登’击‘平城’。这个方案是由英布等一般善战的武将提出,理由很简单,一个字‘快’!三十万大军在一两个月便可赶到‘平城’与匈奴人展开决战,如果事情进行顺利的话,三个月便可把匈奴人彻底赶出长城。 然而,这个方案被李信否决,理由也是很简单,因为害怕重蹈刘邦覆辙,被匈奴人来个兵围‘白登’城。当然,他绝对不能拿这个理由来否决英布等人的提议,这样显的太过可笑,也让人无法信服。 第二个方案是由张良等提出来的,建议李信由‘洛阳’过黄河入‘赵国’,寻机与匈奴人展开决战。这个提议很好,虽然时间上拖的有些久,但十分的稳妥。张良甚至还建议李信从齐国调来韩信十万大军前来洛阳与北征的大军会合,到时集四十多万兵马胜算将会更大。 李信明白张良的意思,说实话这个方案也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敲定的方案。执行这个方案有两个好处,其一,可以把一直让李信担心的韩信再次召到身边加以控制。其二:到了赵国之后在对付匈奴人的同时一并解决了张敖这个赵王。 番王乱国的事例李信知道的很多,所以,在目前的情况下他除了要对付匈奴人外,处心积虑要剪除掉的就是国内尚存的四个番王。赵佗重兵被他调走实力大减已经不足为虑,韩信貌似忠心似乎也不足虑,唯一担心的也就只剩下韩王韩信与赵王张敖了。 天赐良机,匈奴人突然袭击代国,韩王韩信投靠匈奴人,这个代王事 经被剪除掉了。张敖抵抗匈奴人。李信盼望着张敖奴人的攻击也投靠了匈奴人,这样地话赵王也算是被剪除掉了。可张敖硬是熬了下来,在屡次求援李信不援的情况下并不投靠匈奴人,而是死命的支撑。 这倒让李信有些难办,感叹于张敖的硬气之外又生气张敖的不投匈奴人,使他无法理直气壮的剪除掉这个赵王,只能带领大军先赶到赵国然后再找机会除掉张敖。 “王是一个也不能留的!” 坐在‘洛阳’城行宫大殿内长条桌顶端的李信,面对赶来晋见地齐王韩信。心中暗道一声。在承受韩信地三跪九叩之礼后。干笑两声站起身把韩信扶起。笑道:“你啊你,朕三令五申废除了跪拜之礼,可你却还要以跪拜之礼事朕,莫非当了齐王竟不把朕地令旨放在心上?仅此一次,如果下次还敢对朕行此大礼,瞧朕如何治你的罪!” “臣见到陛下之后满心的欢喜,一时高兴就把陛下的令旨给忘了。还请陛下饶了臣这一次吧!”韩信说着话,扶李信在长条桌前坐下,又与诸位大将见了面行了礼,众人纷纷客气的谦让落座。 自打在‘阳’合围杀了项羽,这还是李信与韩信的第一次会面,上次前往琅琊郡李信本想顺道拐往‘临’见一见韩信,后终因种种原因没有前行。 或许是因为当了王的缘故,处于天高皇帝远地三齐之地独霸一方久了。李信发觉韩信与以前所认识的那个韩信有所不同。以前的韩信总给他一种阴柔的感觉。脸上很难出现笑容。平常里话也不多,不是非说的话一个字也不多说,简直就到了惜字如金的地步。这一次所见到的韩信脸上洋溢着春风得意。举手投足之间从容不迫,嘴角始终挂着笑意,话也多了起来,李信头一次发现韩信竟是个健谈的人。 “陛下……”三杯酒下肚,韩信开始讲起了自己地故事,道:“还记得当初你回‘淮阴’时我那副潦倒地模样吗?你能想象我再次出现在‘淮阴’街头时那种风光吗?我韩信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心里明白能有今天的风光全是拜陛下所赐,所以陛下只要有事交待,我韩信肝脑涂地万死不辞。那个赐我饭吃地洗衣老妈妈我不曾忘掉,这些年跟着陛下东征西战也积了不少的金子,当在‘淮阴’坊间寻到她时,我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那个老妈妈。足足三十万两黄金啊,我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还感觉没有报答她的赐饭之恩,心中常生愧疚之心。”…… “我常对下属们说,我们的皇帝是个好皇帝,是个有眼光有才气的好皇帝,大家要竭心尽力为我们的皇帝办事。俗话说跟什么样的人学什么样的事,我韩信有幸跟了陛下,也就要学陛下那种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的胸怀。那个让我承受跨下之辱的屠户,有许多人劝我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可我不杀!我不光不杀他,还得感谢他给他大官做,如果不是他当年之辱能有我韩信的今天?没有,不可能有我韩信的今天,是他对我的侮辱时时刻刻鞭策我,使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尽心尽力为大王办事!所以我要感谢他,给他一个大官来做。”…… 韩信醉了,醉的一塌糊涂,被亲兵挽扶着离开大殿。席宴上,韩信说了许多话,讲了许多的故事,李信印象最深的却只有赐给洗衣老妈妈三十万两黄金与大胆启用给韩信跨下之辱的那个屠户一个高官做这两个故事。 韩信是个聪明人,一个聪明人讲的故事说的话里边多多少少都隐藏有深意,所以等李信一人独处之时便开始分析韩信所讲的这两个故事里边隐藏的深意是什么? 那个洗衣的老妈妈只是管了韩信几顿饭,然而韩信却把这么多年的所得一古脑全给了老妈妈,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在向他表白他韩信能够如此对洗衣的老妈妈也能如此对他?老妈妈只是给了几顿饭,而他却把韩信从‘淮阴’带出来,给了韩信目前所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很明显这是在向他表忠心,希望能够打消他对他的疑虑,让他打心底里放心,他韩信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受人滴水之恩是会以涌泉相报的。 李信想韩信所讲的这第一个故事一定是在向他表忠心的了,那么第二个故事里隐藏的深意是什么? 第二个故事的深意李信不些猜不透,不明白韩信是在显示自己的大度还是在暗示他要像他一样大度?不过他感觉那个已为高官的屠户在韩信手下干事并不是一件好事,每日提心掉胆的面对着韩信,唯恐稍有不慎就会遭受韩信毒手的那种滋味一定不好受。 “其实我也不想拿你如何?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权力是独享的,权力是绝对不能与他人分享的,所以你这个王还是要被铲除掉的!不管你是否对我忠心,也不管你如何表达你这份忠心,我都不能把天下寄托于你的忠心之上。”李信暗道一声,揉了揉略微发疼的太阳穴,对着阴暗中自己所幻想出来的那个韩信接着道: “此番前去赵国除掉赵王张敖,只盼你能从敲山震虎之中体会出我的深意,主动的提出不当这个齐王,甘心回到朝廷上为丞相为国尉!如此,我放心了,你韩信的性命也就保存住了,你我君臣二人齐心携力,共创出一片大大的功业。盼之盼你千万别沉醉于为王的虚名之中,做下你后悔我伤心的事情来。”(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九章 刺杀 信入主‘’,召见赵王张敖,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度十分倨傲,根本没把张敖这个王放在眼中。\\./动辄对张敖破口大骂,指责其不能抵御匈奴入侵使整个国家陷入危险之中。 李信责骂的用词极尽侮辱恶毒之能事,根本不给张敖留哪怕一点的面子,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一种无法承受的羞辱。然而,张敖却承受住了这顿羞辱,脸上甚至连一点怨恨之色也没有,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态度诚恳而卑微的恳求李信责罚。 “这是一个懦弱的人!人家都骑到他头上拉屎拉尿了,他却还对人家笑脸相迎,张耳怎会生出这样的一个儿子。”李信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清楚用言语来逼张敖造反已是不能。扫眼一看,见陪着张敖挨骂的赵国重臣贯高、赵午等人脸色已经发黑,心想除掉张敖或可从这两人身上想办法,激道: “人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现在朕明白匈奴人为何敢陈兵边疆,完全是你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张敖所致。这世道全是欺软怕硬的主,你张敖如果硬气点,匈奴人哪敢犯境?退下去吧,呆在你的龟窝里给朕好好想想,看用什么刑罚才能治你这等罪!” 张敖唯唯诺诺的领着手下大臣退出大殿,李信又讲了些事情之后,英布等将领也都退了下去。这时,张良走到李信身前附耳悄声道:“陛下小心,张敖虽然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主。可他手下那几个大臣却非善茬,臣担心他们会学前人那样来个‘荆苛刺秦’!” “派刺客?就怕他不派呢!”李信冷冷一笑,道:“通知下去,让各位将领在我下榻以及经过地地方严加防范,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要故意放刺客行刺!” “是!”张良拱手领令,顿了一顿接着道:“其实,依臣之见为除去一个小小的张敖。陛下根本不用以身犯险。” “哦。依你之见除了用造反这个理由拿掉张敖的王位。还有什么理由能拿掉张敖的王位而又不给天下百姓说口。” “臣这几日在‘’行走,发现赵王宫几经修缮之后富丽堂皇,其奢侈豪华的程度比之陛下的长乐宫一点也不逊色。陛下可以从这上边找个借口,指责张敖只知贪图享乐而不知百姓疾苦,顺势废了他王位。” “这一定不是你想出来的,肯定又是那个儒生给你地指点吧!”李信笑了笑,道。关于建造豪宅大屋。在‘咸阳’时已多有儒生指责他这种行为,认为是除了劳民伤财损失国力之外再无其他地任何好处,建议他生活应该简朴一点,不要再建造宫殿继续修通通往各地地高速大道。 大屋万间只需一屋栖身的道理他懂,让萧何大肆修建宫殿是为了自己的享乐吗?非也,非也!李信还没有庸俗到这种地步,修建大屋广厦完全是为了藏富于民。 历经数年战争,百姓们已经赤贫。有的家里连一个大钱也找不出来。该怎样让百姓手里有一两个闲钱。难不成用官府朝廷里的钱像打水漂那样平均给百姓们分点?不,绝对不能如此做,这样做没有丝毫的意义。所以。李信想到一个办法,在农闲时召集百姓进行几项大工程,然后异常公道的发给他们工钱,如此做既可让百姓手中有了闲钱,也可修通道路,建造几座宏伟地宫殿。 当然,李信这样做与始皇帝那样做有着本质的区别。始皇帝完全是以劳役的行式去完成这样的工程,百姓除了品尝劳役之苦外没有丝毫的益处。他这样做是用发工钱的行式,百姓们是自发而为,可以从劳动之中得到相应的报酬。 “不管是不是儒生给臣指点,但此举一样可以削了张敖的王位!”张良道。 “是吗?”李信干笑两声。他不能以这样地手段拿掉张敖地王位,这样做了,‘咸阳’的那些儒生们更加有了反对他建造大屋的理由,百姓们将再无任何途径获得钱财。道:“你真地也认为修建宫殿最终会导致全国民穷财尽,国家毁于一旦。” “臣不知道。不过臣以为如果按陛下的那一套做,国家穷不穷还得两说,百姓一定会富裕的。” “百姓富则国富!”李信叹了一声,道:“以这样的理由拿下张敖的王位,又岂能让张敖心服口服?一个普通的百姓,手中有两个闲钱之后还要翻建房屋,张敖身为赵王把自己的宫殿修缮一番也是人之常情,怎能以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拿了他的王位?那些儒生们,总以为君王过上稍微舒适一点的生活便是天大的罪过,只盼皇帝跟三皇那样住在木头小屋里连腰也伸不直才好,好像这样国家才会长治久安一般。你如果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说法去住在一间小木屋里,他们也是一百个不愿意呢!” “那是自然,他们也就耍耍嘴皮子罢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往朝廷的高官里挤。陛下即一意要以身犯险拿下张敖,臣这就去令英布、彭越几位大将寸步不离陛下左右,以策安全……”…… “君辱臣死,君辱臣死啊!”赵王寝宫之内,赵午跪在地上双手伸向空中,悲天怆地的叩一个头喊一句。 “他是皇帝,是天下的主宰,是君是父。我是一个番王,是臣是儿。君骂臣父骂子乃是天底下最正常不过的伦理道德,又有什么辱不辱的?”张敖看着地上跪着的赵午,不明白赵午为何会如此的生气。 “这个大王真是个懦弱的大王!”贯高在心中暗道一声,上前急走两步,直挺挺的跪在张敖面前。道:“当初,天下大乱,英雄豪杰纷纷揭竿而起,有能力有运气地人便当了王。而今,大王对皇 恭顺,拿儿子对待老子的礼节待他,可是换来的是什世!他根本不把大王当人,对待一条狗也比对待大王强上百倍!” “他是皇帝。是天子。是天底下最有权威的人。是我们的陛下!”张敖不敢直视贯高的双眼,感觉贯高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狼的光芒,似乎要吃人一般。 “我们准备替您做件大事!”贯高回头望了赵午一眼,赵午双眼微闭重重点了点头,贯高道:“把他干掉,拥立大王为帝。” “什么?”张敖惊呼一声,两只臂膀酸软无法支撑住整个身体地重量。瘫倒在坐榻之上。马上,他从坐榻上颤颤微微地站起,手脚并用爬下榻跪在贯高与赵午地面前,伸出食指凝视半晌后,一皱眉把食指咬破,任由血流出,道:“我求两位千万不可在此胡言乱语,刚才那番话直把我的魂儿都吓飞了!什么叫谋逆之罪。这就叫谋逆之罪。这话如果传出去,你我三人的脑袋马上搬家,亲戚朋友的脑袋也会搬家。你……你们刚才一定是在开玩笑。这话在此说说也就算了,以后可千万别开这样的玩笑!” 贯高与赵午相视一眼,贯高把头摇了摇,神情严肃的道:“大王,我们并非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张敖哭丧着脸,咧着嘴想笑笑,谁料脸上现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上十倍,道:“你们两个错了!我父亲曾经失去了他地国家,是因为陛下的恩典才重新得到了国家。你们瞧,这屋子里的一丝一毫,屋外的一草一木全是陛下的赐予,姓张家的子子孙孙只有感激,哪能恩将仇报?你们两个千万不要乱说了,我以血起誓,谁若再乱说一句,别怪我不念君臣之谊,立马禀告陛下治他的罪!” 寝室内安静了一会,只能听到张敖急促的喘息声与贯高、赵午剧烈地呼吸声。 “你们两个说话啊!快答应我再不会胡说八道了啊!”张敖焦急地喝道,当看到贯高与赵午无奈的点头后,他高兴起来,把两人扶起笑道:“这就对了,从今往后我们一定要尽心竭力为陛下办事,胡说八道的话万万不可以再提……” “我们错了!”从寝室出来,贯高回头张望一眼亮着火烛地赵王寝室,停下脚步喃喃了一句。 “你怕了?”赵午脸现鄙夷之色,语气轻视的道:“所谓君辱臣死,主人受到侮辱做臣属的只能以死相报。李信羞辱我们的大王,你我作为赵国的重臣除了杀死李信以雪大王之辱外还能如何?”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贯高抬起头,仰望一眼星空道:“我说我们错了,不是说我们要杀李信这件事情错了,而是指把杀李信这个决定告诉大王错了!大王是个长者,是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长者,对于别人的恩德不敢有一丝的相忘,我们怎能把杀人的事告诉大王?我们既已决心要杀李信以雪大王受辱之耻,这事为什么要把大王牵连在内呢?此事若是成功,福气都由大王来享受。此事若是失败,祸害都由我们来承担,怎能在还未干之前把大王牵扯其中!” “这么说,杀李信的计划依然进行?”赵午笑了笑,道。 “当然进行!”贯高道:“李信入主‘’,手握四十万大军,凭‘邯’城内数千赵军想要靠武力来杀李信根本不可能!所以,想靠兵变来杀李信已是不能,要杀李信必须密秘进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容易成事!” 赵午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找个刺客?” “找个胆大心细武艺超群的刺客!”贯高道:“李信来到‘’城后,赵王宫被其占去七成,我们的大王只能萎缩于西寝宫。这是对我们大王极大的侮辱同时也是李信丢命的致命原因所在,最少对于王宫大殿的布局我们比他清楚许多。” “你的意思是要把刺客安排于宫殿之中?”赵午道。 “你认为不妥?”贯高道。 “王宫各殿的警卫都被李信撤换一新,其在王宫行走,身前身后左左右右除了数百侍卫之外还有数不清的亲兵暗伏于各处?在如此严密的保护之下,连个苍蝇都飞不到他的身边,刺客如何行事?” “是人都吃五谷杂粮,食五谷杂粮就会生天地浊气,就会拉屎放尿!”贯高呵呵一笑,道:“我早已观察好了,李信的生活十分规律,每天天不亮就会在大殿举行朝会,巳时初刻朝会散朝之后便会出恭。知道他出恭的地点吗?就在大殿西偏房第二间!” “大殿西偏房第二间?”赵午的双眼开始放光。 “没错,是西偏房第二间!我不说你也很清楚,当初修缮此房间时,大王显房间过大,于是我们在此隔了一个断间,里边有道暗门,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话,根本没人可以发觉。每日,四处警戒的兵卒会换三次岗,亥时六刻是一天中最后一次换岗。那时,无论下岗的与接岗的都双眼发困,四下里又处于黑暗之中,可令刺客于此时悄悄潜入西偏房李信出恭的这间房里,藏于暗室之中,躲过李信出恭前的检查。” 贯高正说着,赵午呵呵一笑,道:“如此,就在李信出恭的紧要关头,暗室的门突然打开,一道寒光闪过,李信的人头落地!” “哈哈!”两人同时异常压抑的笑了笑,一前一后出了赵王宫西寝。良久后,一个身穿宦官服饰的人从一簇花丛中钻了出来,朝张敖亮灯的寝室跪拜几下后,站起身亦出了西寝宫,整整衣衫向一名带队巡逻的侍卫首领走去。(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十章 严刑 ’城全城戒严,四座城门重兵把守,来往人员只出城。全//本\小//说\网大街小巷尽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兵卒来往穿行,不时有些大臣以及显贵被从豪门大宅之中拖拽出来,上了重枷在兵卒的严密看押之下行走于闹市街口,整座城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怎么了?” “听说赵王与几个大臣密谋刺杀当今皇帝,所幸天佑中国让他们的奸计败露,陛下雷霆大怒下令缉拿谋逆之臣……” “我就知道张敖不安好心,果不其然,竟……” 背街陋巷之中,茶社饭馆之内,临里乡亲之间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百姓窃窃私语,有人是恍然大悟感慨万分,有人是早得天机不以为然,有人是似信非信似疑非疑。然而,当兵卒从身畔经过,每个人都板起面孔,一脸的茫然瞧着匆匆而过的兵卒,谁也不肯再说一句话。 夜幕降临,衙门里的差役人手一面小锣上了街,吆喝着让百姓检举揭发张敖谋反的事实,并许诺将委以重金。大门里堂屋内侧耳倾听的人们,终于叹了口气,喃喃了一句:“原来他果真谋反,可是他已经为王,为何要谋反呢?” ……事败,刺客被斩成肉泥,赵午以及知情的十数位大臣自刎!这道消息与捉拿贯高的兵卒几乎同时进了贯府。贯高双手向前伸展,两只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之中瞪了出来,嘴角哆嗦像是要碰柱自杀。又像是要与捉拿的兵卒拼命,那架式着实把带队地小将吓了一跳。 临行之前,主将特别交待一定要活捉贯高,所以小将既怕贯高自杀,又怕贯高冲上来后紧张的兵卒会把剑送入贯高的身体。将手一摆,把数十个兵卒拦在身后,一手紧握腰中剑柄,轻道一声:“捉活的!”舔巴舔巴嘴。在脸上挤出一丝还算友好的和气微笑。正要开口去劝贯高千万别冲动。贯高高举的手在此时垂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垂胸顿足大哭起来。 “原来是个软蛋,吓我出了一身冷汗!”小将心中暗道一声,抬手轻拭额头汗珠,擦完把手向前一摆,领着手下兵卒慢慢围了过去。 “赵午啊赵午!”贯高一边哭,一边指着天大骂。不时还用手揩一把鼻涕向外甩开,根本不把围过来的兵卒放在眼内。 “大王从始自终都没有参于谋刺李信的行动,他甚至一点也不知情,你们一死了之倒是少受了许多地痛苦,可是谁去证明大王地清白!”…… “别哭了,现在后悔迟了!”小将连剑带鞘压在贯高地脖子上喝道,然而贯高不管不顾的依然骂道:“孬种,懦夫!死谁不会。活着才是难的?我不能死。我得好好活下去,现在只有我才能证明大王的清白!” “别哭了!”小将再次的怒喝,让两个兵卒去把贯高从地上搀扶起来。贯高躺在地上打滚撒泼又哪能搀扶的起来。小将担心时间久了再生出什么事端,下了重手用剑柄将贯高磕晕令兵卒抬了就走。 事情过了七八日,城解除了戒严,来往于各处的人们终于可以自由地进出‘’城。 这七八日韩信一直在提心掉胆中度日,整日闭门不出,对于张敖阴谋刺杀当今皇上的事情不管不问,他要以此作个态,告诉所有的人他韩信与此事没有丝毫的关系。不管怎么说,张耳之所以为王与他有莫大的关系,如今张敖阴谋造反,他多多少少也脱不了关系,还是尽量与此事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然而,越是怕狼来吓,这一日,宫中突然传来圣旨,召他前去大殿议事。 韩信大惊,以为张敖胡言乱语终于把刺杀之事与他扯上关系,陛下这次召见是要治他的罪的。虽然他心中清楚张敖造反地事情与他没有一丝一毫地关系,自己浑身上下清清白白日月可鉴,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的道理他懂,如果张敖为了活命硬说这事是他指使,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他战战兢兢入了宫上了殿,开完张敖谋反之后的第一次朝会,走出大殿立在午前明媚地阳光下,才长舒了一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回原处。 从抓到张敖的那一刻起,审讯已经进行了七日,可惜审讯的结果十分令李信不满意。这次朝会是让韩信介入审讯,担当此次审讯的主审官,张良协助审讯,担当此次审讯的副主审官。 阳光很明媚,打在身上很温暖,韩信沐浴在阳光之中,内心的激动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让他来主审此次张敖造反的大案,足见李信对他的信任,韩信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件案子给审明审透,给李信一个满意的交待。 “齐王!”张良走到韩信身边拱了拱手。 “哦哦!”韩信从遐想之中回过神来,朝张良拱拱手道:“张大人千万不可如此叫,真是折煞我也!” “您这个王是陛下亲封的王,为何不能叫?依我之见,不光得叫,齐王还得大大方方应承下来,千万不可藏着掖着,如此才能显示出陛下的恩赐与齐王不同于常人的尊贵!”张良笑道:“敢问齐王,我们是这就去审张敖谋反之案呢?还是回府略作休息再审不迟?” “谋反之案是件大案,匈奴人又在赵国边境觊觎,我看只有尽快了结此案才能全心对付匈奴人,还是马上去审张敖吧!” “齐王全心全意为陛下办事的态度着实让我佩服,陛下得齐王这样的重臣是陛下之幸国家之幸,那我们这就去‘’衙门大牢提审张敖。前段时间的审讯基本上我都有所参与,一路上由我给齐王介绍一下案情的经过。事情是这样地……” 昏暗的监牢,由于阳光照射不进的 处处都飘散出阴秽的**气味。韩信在一名手掌火下才下至楼梯的中间,从监牢深处传来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叫喊,使他不由的心底一寒。 “冤枉啊,我家大王冤枉啊!这事全是我干地,都是我拿地主意,与我家大王无关!大王他毫不知情。冤枉啊……” 张良要在大堂上提审张敖。然而韩信却坚持要入监牢审讯。因为他认为只有在监牢那种恐怖压抑地地方才能给犯人一种威慑,使犯人不敢说假话。最后,张良推脱身体虚弱无法入监,韩信也就独自来到了监牢。 基本情况在来监牢的路上张良已经介绍过,韩信知道发出叫喊狂呼冤枉的那人是贯高,原是赵国的丞相。“冤枉?”他停在楼梯中间冷冷一笑,心中暗道:“你们派刺客藏在茅房刺杀陛下已是不争的事实。又有什么冤枉不冤枉的?就算不是张敖亲自指使,但身为赵王却无法约束部属,让部属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行,又有何冤?” 一溜两排数十间牢房,靠近楼梯关押地是些无足轻重的角色,此案的主谋张敖被关押在顶头的那间,此案的重犯贯高被关押在顶头靠左的那间。韩信径直走了过去,先立在关押张敖那间牢房看了一眼。里边还算干净。张敖除了手脸因为长时间没有清洗显得黑脏外,精神头还算不错,表面上看并未受到任何的刑罚。而且他的待遇似乎不错。同牢地尚有两个人呆在旁边伺候。 张敖并不认得韩信,看到牢里来人眼内精光一闪,站起身蠕动两下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他终于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脸色成为一种死灰色,低头不语。 韩信想,张敖刚才蠕动嘴唇一定是想喊冤枉,可是感觉罪孽深重难逃一死也就不再喊冤,坐在那里等死。他摇了摇头,让狱卒打开旁边地牢房走了进去。 贯高的待遇与张敖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被腕粗的铁链吊在半空,左脸黑肿眼睛已经睁不开,右脸同样黑肿但眼睛还能眯成一条缝打量着走进牢房地韩信。 “冤枉啊!我家大王对此事毫不知情,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张敖张着被打掉数颗牙齿的嘴喊道,全身上下已没一处完整的皮肤,每一寸肉上不是鞭伤便是棍伤,其间还夹杂着用铁锥刺出来的血洞。 下牢之前,张良曾道:“不好审啊!贯高虽然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他确是个骨头最硬的英雄。七天来,先用鞭子抽打了数千下,又用棍子捶笞数千下,最后拿铁锥乱刺。其全身上下全部溃烂,连处下手的地方也找不到,已经无法用刑,这案实在是审不下去了。” 面对贯高,韩信终于明白张良嘴中全身溃烂连处下手的地方也找不到的真正含义。不过,此番作为主审官他本来就没打算用严刑来审,对于流行数千年的用严刑来逼供他一向持反对态度的,审明案情他自有办法,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韩信问道。 “不,不知道!”贯高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打量韩信,摇了摇头。 “我是此次张敖谋反案件的主审官,姓韩名信,你听说过我吗?” “韩信?哪个韩信!韩王韩信,还是齐王韩信?” “你怎么这么糊涂呢?”韩信笑了笑,道:“韩王韩信投靠了匈奴人,也就是我们的敌人,陛下怎么可能让一个叛徒来审这件案子呢?我当然是齐王韩信了!” “齐王韩信?你当真是齐王韩信?” “那还有假?当然是齐王韩信!” “冤枉啊!我家大王冤枉啊!这事与我家大王无关……” 贯高再次的咆哮,等到他喊完之后,韩信道:“咱先不说此事与张敖有关无关,就算有关也没什么,我自有办法救我这个侄儿。当初,他爹张耳就在我手下为将,一同破了陈余的大军又在我的保举之下他张家才当上赵王,所以说凭我与张耳的这份交情,张敖在我面前就跟侄儿一般,我的话你可明白?” 贯高点了点头。 “你说,张耳是我的侄儿我能不救吗?可救得讲究手段方法,不能糊里糊涂的救,得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找出相应的对策施以援手相救。现在,我来问你,刺杀当今皇帝这事究竟是不是张敖的意思,与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齐王”贯高朝关押张敖的牢房挪了挪嘴,道:“你说与张敖关在一间牢房的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与张敖关押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剃着光头一副仆人的打扮,韩信再次打量了一眼,道:“两个忠心的仆人。” “齐王看走眼了,这两个人可不是仆人,两个人都曾是赵国的重臣。坐在大王左边的那个是宫门朗中令孟舒,坐在大王右边的那个是卫尉田叔。刺杀皇帝的事情发生之后,天下大索缉拿赵国大臣,这两人不仅不逃反而剃光头拿铁链把自己锁上,冒充赵王仆人入牢伺候。试问齐王,如果赵王真是个犯上作乱阴谋反叛的小人,两个人会如此忠心吗?再问齐王,满牢关押的大臣都认得这两人,如果赵王真是刺杀皇帝的主谋,这些大臣为何不把两人的真实身份指出来,却要为大王隐瞒,让大王在坐牢时还能得到悉心的照顾?皆因大臣们都清楚大王的为人,知道大王根本不会做出犯上作乱的事情,因此才会如此忠心守候。”贯高情绪激动的道。 “这么说刺杀皇帝的事情确实与张敖无关了?”韩信问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十一章 以面打点 高把半眯着的那只眼闭上,过了好一会再度睁开,眼之色,叹了口气,道:“天底下,无论英雄还是巨寇,又有哪一个不爱自己的父母妻儿?这是人之常情!我只要把头点上一点,我的父族、母族、妻族就可以从被屠戮的危险之中走出来,可我不能点这个头,不能把谋反这件事情扣到大王头人,你能说这是因为我爱大王胜过爱自己的父母妻儿吗?不是!我不点头说此事乃是受了大王指使,并非是因为我爱大王胜过爱自己的父母妻儿,着实是因为大王与这件事情无关,全是我与赵午擅自拿的主意作的主!那一天,陛下在朝堂上对大王横加指责……” 贯高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阐述了一遍,完全按照事实来说,里边没有一丝的添油加醋也没有一点的避重就轻,说完,他艰难的咧嘴一笑,道:“齐王,我刚才所说便是事情的全部经过,望您能如实向陛下禀报,救我家大王于危难之中。qΒ5、c0m/如此,便是做了鬼也会感激齐王的大恩大德。” 韩信表情复杂的出了监牢,来到衙门大堂之上。张良正捧着一卷书籍细细观看,听到脚步声抬头一望,把手中书籍放下,站起身打了个躬问道:“事情如何?整件案子是否审理明白!” “张大人!”韩信顺手还了个礼,把贯高所说之话毫无遗露的转述一遍,道:“照贯高所说。这件事情应该跟张敖没有一丝的关系,我们是不是可据此结案,写道折子交由陛下定夺?” “你以为陛下不知道这事与张敖无关?”张良冷冷一笑,道。 韩信一愣,问道:“大王知道张敖是被冤枉地?那为什么还让你我前来审案?” “我的傻哥哥啊!”张良拉着韩信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道:“岂不闻卧榻之侧难容他人酣睡的道理?代国、赵国两地紧临长城关隘,与匈奴人接壤。韩王韩信不听陛下调遣,竟敢投了匈奴人。陛下担心赵王张敖也会顺势投了匈奴人。所以想借此时机杀了张敖。取消赵国的封地,以除后顾之忧。” “卧榻之侧难容他人酣睡?”韩信喃喃了一句,道:“张大人,陛下要拿掉赵国的封地是他亲口对你说的,还是只是你的猜测?” “这事陛下又怎会亲口说,可整件案情的事实已经十分清楚,大王却不愿接受这个结果。更是派他最信任地你我前来再审,不是明摆着要给张敖落实这个谋反地罪名吗?哥哥,刚才你入监牢时我想了想,觉得要给张敖落实罪名也并非什么难事,我们只需改变审讯地目标便可实现。贯高嘴硬,忍受身体上的痛苦也不愿承认造反的事情跟张敖有关,那么我们就审张敖。张敖是个年轻公子哥,不像他爹张耳那样是马上赚取功名的英雄豪杰。我想只需把对付贯高的严刑使一半用在张敖身上。他必将顶不住承认这件事情全是他的主意……” 张良自顾自的说着话,韩信整个思索却遨游于九天之外,满脑子所想地都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句话。赵国是个小国。只有一郡的封地李信还处心积虑的要除掉,他韩信可是有三郡封地的王啊,李信能不觊觎他这个王吗?看来下一步要铲除的一便是他了! 韩信有些明白为什么李信要把他提升为此次围剿匈奴的副总指挥了,因为这样一来他就只能呆在李信的身边出谋划策,而不能带兵出征。围剿匈奴副总指挥?看似个位高权重的职位,其实手中地兵权已经被尽剥,带来地十万兵马全部被整编于大军之中。一个手中没有兵的王者,算个什么东西! 韩信想,李信所以要让他来审张敖的案子,其实用意也很简单,就是希望用这件事情来达到敲山震虎地目地,希望他不要再贪恋齐王这个王位,主动请缨辞去王这个封位,不然张敖今日的下场便是他韩信明天的下场。 “先收我兵权,让我就算要反也不能反。然后敲山震虎,留足了面子希望我能主动让出齐王这个王位。看来陛下始终对我不放心,使出诸多的手段来让我明白其中道理,可惜我却始终被蒙在毂里无法体会陛下的深意,还得让张良来提点才能明白!”韩信在心中暗道,抬头看了一眼仍在喋喋不休说着话的张良。 “哥哥,你以为如何?” “什么以为如何?” “转移审讯的目标啊!” “我……不知怎么搞的,突然之间我有些头晕目眩,想回去休息休息。至于该如何审理此案,全看张大人的意思!拜托,拜托。告辞,告辞。” “哥哥说的什么话?保重身体要紧,这儿的事情小弟一力承担!”目送着韩信离去,张良捧起书接着看了起来,读到高兴之处忍不住吟唱了一句。良久后,他放下书籍抬手轻轻一拍,叫来两个衙役吩咐道:“先去抽张敖五十鞭子,然后带来大堂问话!” 韩信出了衙门,也不坐车,一人行走于繁华的‘’城大街上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迷迷糊糊正走间,听到有人喝斥,抬头一看竟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赵王宫门前,守门的兵卒提枪持剑拦在身前挡住了去路。 “我……”韩信摇了摇头,想亮明自己的身份入宫,可又着实不愿就此放了齐王这个王位。犹豫片刻后,还是拿不下一个主意,转身正欲离去,从宫内驶出一辆四马拉的官车,近得身侧停了下来,从车内跳下一人正是韩敬。 “哥哥何去?” “想进宫见陛下,可是却被拦在门外不让进去!”韩信苦笑一下,指着拦在身前的兵卒道。 “这些人都是新来地。哪认得哥哥!其实也怨哥哥,若哥哥坐着五匹马来的王车前来,他们又哪敢拦着哥哥!”韩敬笑道,回头对那队兵卒喝道:“知道他是谁吗?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齐王韩信,是当今皇帝任的重臣!你们这些只认车不认人的家伙,竟敢拦住他的大驾,要是让陛下知道了还不治你们个死罪!都给我看清楚认仔细了,以后谁还敢拦他。小心我敲折你们的腿。” 兵卒们退了下去。韩敬朝韩信拱了拱手道:“哥哥。我还有事就此告辞,等办完了事今晚邀上英布、彭越等人前去哥哥府上痛饮,不知哥哥是否欢迎?” “欢迎!求之不得!”韩信道。送走韩敬之后,走入王宫大门,递了牌子等着李信召见。 寝宫地上铺着一张硕大无比的地形图,李信趴在地形图前对着‘曲通’、‘东垣’、‘真定’三县一带凝目相视,见韩信走了进来。抬头顺口问道:“案件审地如何?” “张良还在审着,臣有一事相报就赶了过来!” “哦!”李信从地形图上站了起来,朝韩信招了招手道:“把鞋脱了陪朕站在地形图上研究研究这仗该怎么打?探马刚刚送来了消息,‘曲通’地守将是代国名将王喜,手下有五万人马。‘东垣’地守将是大将曼丘臣,手下有兵马四万左右。‘真定’守将是王喜的弟弟王黄,手下兵马大约也是五万。冒顿把代国的兵力全部放在这三县上,这三路人马呈品字形防守态势。我军无论攻打哪个县。其余两个县马上便成为两翼相援,你说该如何攻打?” “攻打这三县不是问题,我军人马四十多万。完全可以兵分三路把这三县分割包围,使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各个将其击破。陛下所担心的应该不是这三县,而是另有其虑!”韩信笑道。 “是吗?说说我担心的是什么?”李信道。 “陛下所担心的是匈奴两万骑兵?害怕他们会抄我们的后路,断我们地粮草!”韩信道。 “你可有计策不让匈奴断我们的粮草?” “臣以为这两万骑兵不足为虑!”韩信指着三县道:“匈奴两万骑兵化整为零隐藏在这三县一带,每次攻击必会在某一点聚集之后再行攻击,我们可以打敌于将聚未聚之时,使敌不能相聚成军,敌也就不足为虑了!” “十分有理!不过可惜的是这次来的人马全是步兵,数千骑兵也是以探查敌情传递消息之用,以步兵之慢打骑兵之快只怕不能吧!” “以步兵之慢完全可以打骑兵之快,因为我们人多!”韩信笑道:“冒顿想以三县为诱饵吸引我军主力,然后靠两万骑兵攻击我军后路。臣以为我们完全可以将计就计,用少于敌人三县之兵的兵力佯攻三县,使敌误以为我军主力出动,实行两万骑兵聚集打后的战法。而我军主力则以五千人马为一股,其中两千人马为主力,三千人马再分十队以圆形分散于两千人马之外,如此一股人马便可控制方圆五十里的地界,三十万大军便可完全控制三县一带所有的地界。匈奴两万骑兵无论在哪个点出现,五千人马都可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到打击,使其无法聚集形成有效地战斗力。如果他们不寻机逃窜,硬要把两万骑兵在那个点聚集起来,那么五万人马可在六个时辰之内齐聚,围而将匈奴骑兵歼之!” “三十万步兵对付匈奴两万骑兵是不是有些抬举了他们,不过这个以面打点地方法实在很妙,最少可以把匈奴两万骑兵赶出‘曲通’、‘东’、‘真定’这三县一带,使他们无法抄到我们的后路,有充裕的时间解决了‘代国’兵马主力!对了,你刚才说有事要报,不知所报何事?”李信拉着韩信地手,两人走到椅子前坐下。 “自从臣为王之后就只能呆在远离陛下的东海,不能与陛下把酒言欢促膝长谈的日子久了实在让人难受。所以,所以臣恭请陛下夺了臣的王位,给臣在朝廷随便找个官职干干,也好让臣时时伺候在陛下身侧,以尽为臣之道!” “这……这话从何说起,你有功无过朕怎能夺了你的王位?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些什么?”李信皱眉诘问道,马上他又笑道:“不过你说的也十分有理,朕也十分希望天天跟你在一起喝酒谈天,如果可能的话朕真想把你带在身边。” “陛下,说实话先前臣之所以想当一个王,就是为了在家乡的父老乡亲面前扬眉吐气。如今,衣锦还乡的事情臣干过了,给洗衣服老妈妈一个衣食无忧后半生的承诺臣也实现了,臣的父母以王者的身份下葬也办妥了,臣今世今生再无憾事,唯一的希望就是永远留在陛下的身边……”韩信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李信叹了口气道: “既然你主意已定,朕再拦着就有些不近情理了!明天早朝你上个折子,朕准了你也就是了!”李信轻轻拍了拍韩信的胳膊,道:“韩信,‘’城之大,人口之多,商业之繁华,朕走遍天下能与其相比的只有咸阳城与洛阳城。你没了王位之后,朕改封你为关内候,城便是你的食邑,所有的人家都得向你交税,如何?” “谢……谢陛下恩典!”…… 行刺之事终于有了一个说法,主谋便是原赵王张敖。不过念在其父的功劳,李信特别大赦饶了张敖的死罪,其王位被拿掉贬为庶民,贯高、田舒、孟叔因为忠心与自身的才干也都被李信大赦,调入官府为官。 韩信连续上了三道折要求辞去齐王的王位,李信连续三次驳回其请。然而韩信并不罢手,第四次上折要求辞去齐王之位,这一次李信终于同意,改封韩信为关内候,食邑‘’。不明真相的官员暗暗讥笑韩信的愚蠢,搞不明白韩信齐王当的好好的为何要辞去王位?(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十二章 全线出击 击的任务已经下达,彭越、英布、韩敬各率三万人马‘曲通’的王喜、‘东垣’的曼丘臣、‘真定’的王黄。\\qΒ5、c0m\任务很简单,让这三路人马多带旗帜佯攻三县,防止城中敌人出逃。 攻打三县仅仅是个计策,真正要对付的是左右贤王那两万骑兵。 三十二万大军,依韩信的设想以五千人为一个单位,用两千人马组成一个圆阵,外围用三千人马组成十个小圆阵环绕着中间的圆阵,控制五十里方圆地盘,把三县一带布防的严严实实。攻打三县的佯攻进行到第三日,‘真定’县东百里开外出现匈奴骑兵聚集的端倪,很快五千兵马便赶到匈奴骑兵聚集地方展开防守阵形,用强弓大弩阻止匈奴骑兵聚集。 先到的是匈奴骑兵先头部队,大约为千骑,组织成一个攻击阵形轮番冲击李信兵马布控的阵地。李信兵马以长枪为垒,弓箭拒守,严格执行坚守不出的命令,等待着后续兵马朝此地增援。 匈奴骑兵很清楚,如果不能迅速控制这片土地,大军就无法集结!数攻不下之后,他们放弃正面攻击的战法,改用朝李信兵马两翼以及后阵冲击的战法。熟料李信兵马早有准备,正面阵地布下的仅是二千主力,两翼及后阵是三千人马以三百兵马为一个单位组成一个圆阵,十个圆阵呈半圆形将主阵的两翼以及后阵防守的严严实实,历经两个时辰之后。匈奴骑兵攻击达到数十次,硬是没把阵形攻破,反而损伤了一百多名骑兵。 此时,匈奴骑兵越聚越多,人数已近万余。其中有兵有将能列成队可以组织起来进行攻击地也达到三千人,加上最先到达的那一千骑兵人数接近于四千人。这批人马兵分四路,分左右前后准备对李信兵马进行最后一次致命的冲击,而这时从四面八方赶来增援的李信兵马也越来越近。对聚集地的匈奴兵马渐成包围之势。 口袋越缩越小。匈奴骑兵越聚越多。然而大多数的骑兵还处于兵未寻到将,将未找到兵,无法形成战斗力的尴尬处境。无奈之下,左右贤王略一合计,定下再次集结的地点,命兵马就地解散各自突围。 用相同地办法,五天之内打垮了匈奴骑兵地六次集结。匈奴骑兵集结地地点也由最靠近赵国边境的‘真定’县,退到了离赵国边境最远的‘曲通’县以北。 没了后顾之忧,李信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命令,数日之内便拿下了‘曲通’、‘东垣’、‘真定’三县。全歼三县原代国兵马,斩杀代国大将王喜,生俘大将曼丘臣、王黄。为了一举消灭左右贤王所率的两万匈奴野战骑兵,砍掉冒顿的左膀右臂;也为了能拿下代国国都代县,生擒叛国的韩王韩信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李信命令所有兵马全部轻装出击。以最快地速度与匈奴骑兵拼脚程,决不允许匈奴骑兵再度集结,穷追猛打一举消灭了这支人马。 这是一个十足的冒险计划。韩信三次上奏以为如此攻击不妥,为了消灭两万匈奴骑兵而把三四十万大军拖入险地实在是得不偿失,莫要忘了‘代县’往北,‘平城’附近很可能隐藏有三十多万匈奴骑兵没有现身,如果被匈奴骑兵包围将会有重大伤亡之危。 李信何尝不知道这样攻击伴随着诸多的危险,可是这一次用三十多万大军对匈奴两万骑兵进行以面打点,竟然连战数次而不能把这两万骑兵消灭!他有一种深深的担忧,此时的匈奴骑兵与河南地时的匈奴骑兵已经不同,已经完全改变了战法。 河南地时匈奴骑兵还会展开对攻,而此时匈奴骑兵无论处于优势还是劣势都绝对不展开对攻。在兵力占优的时候他们对敌人进行侵挠,直到把敌人累的头晕脑胀疲惫不堪再寻机歼灭。在兵力处于劣势时,他们就连侵挠也不屑为,只是迅速地化整为零从战争上脱离。数场围剿下来,动用了三四十万大军,歼灭匈奴骑兵数量加起来尚不足千骑! 是啊!让四十万大军对两万匈奴骑兵穷追猛打,万一匈奴骑兵行地是引诱之计,四十万大军将陷入三十多万匈奴骑兵的包围之中。可不这样做又能如何,一步一步挤到‘平城’?按照韩信的设想把匈奴人从代国地地界挤不出去!不说能不能把匈奴人挤出去,就算把匈奴人挤出去了,这跟他一战而全歼匈奴骑兵的目地相差太远!为了能够把匈奴骑兵全歼,彻底摆脱与匈奴骑兵陷入旷日持久的防守战,他觉得拿四十万兵马冒这个险是值得的。 经过半年的探查,李敢已接到黑夫从平城返回到咸阳,然而那传说中的匈奴大军究竟隐藏在什么地方始终没有探查出来。不知道敌人藏在何处的危险性一点也不比被敌人包围的危险性差,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两种结果是同样的危险!你行动再慢,计划再周详,面对从天而降的骑兵同样会陷入被包围的境地,所以李信设计了一场大战。他计划,用自己所带的四十万兵马做饵,把匈奴的所有兵力都吸引出来,最好是四十万大军被匈奴骑兵围困于‘代县’。 ‘代县’的情况早已摸查清楚,里边所备粮草足够四十万大军使用半年之久。其实根本用不上半年,只要四十万大军能够坚守‘代县’一月,聚集在‘雁门’关附近的十五万精锐与聚集在辽西郡附近的十四万精锐便可赶到‘代县’给匈奴骑兵来个反包围。那时内外夹攻,以多出匈奴骑兵两倍的兵力怎会击不垮匈奴骑兵? 就算是一战无法全歼匈奴骑兵,但最少将会重创匈奴骑兵。李信还有一招更毒的。他已密令李敢率领骑兵猛虎营以及驻守‘咸阳’地所有骑兵合计五万左右人马赶 门关’附近待命,战争一打响,李敢唯一的任务便是兵布防于代国长城沿线,将出入长城的路堵死,形成了关门打狗之势。 那时,冒顿在‘代县’遭到重创,带领残兵败将又无法逃回匈奴地,只能往中原的方向逃窜。一个叱咤风云的匈奴大单于。至此将沦落为流窜于中国各地作案的盗匪。只需加以时日便可清剿这股流匪。彻底解决匈奴对中国的威胁。 这个战略构想李信没有对任何人说,包括韩信在内。所以当韩信提出反对意见时他只是笑了笑,并不解释,以强硬的态度推行这个计划。 在‘穷追猛打,不让匈奴骑兵聚集,一股作气全歼匈奴野战军主力!’口号地激励之下,四十万大军犹如打了一针强心剂。士气高昂到无以复加,凭借两条腿与两万匈奴骑兵展开了赛跑。战线迅速向北推移,两万匈奴骑兵向后溃退,虽然不停地集结起来想阻止敌人地推进,但在李信兵马凶猛攻击的现实下,不断的溃退而逃。 很快,李信兵马离‘代县’越来越近,就在离‘代县’不足百里之遥这当口。两万匈奴骑兵突然失了踪。犹如在空气中消失的泡泡一般,再也找不到一点的蛛丝马迹。 “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百里之外的‘代县’是冒顿布下地一个惊天陷阱。是他给朕准备好了的一块板,就等着朕这块肉躺在上边任其宰割。”李信坐在虎帐中,手持一绣节,指着帐中挂着的地形图,对围坐在下边的韩信、英布等将领道。 “陛下的感觉没错,臣也以为‘代县’是冒顿布下的一个陷阱。我们派出去的探马没有一个回来,可见前面阴森恐怖不知隐藏着匈奴多少人马。臣以为,冒顿把一座孤城放在这里,周围没有一兵一卒把守,为的就是让陛下带领大军入主‘代县’,然后进行围城!”张良道。 “张丞相讲这话布有些想不通!”英布摇了摇头,道:“为将地都知道,攻城作战不如决战于野。匈奴人擅于骑兵作战,决战于野对他们有利,而攻城作战他们根本不懂,甚至没有攻城地利器!匈奴人为何不跟我们野战,反而要让出一座孤城让我们据守,他们进攻?这不是拿己之短攻人之长吗?” “对于英将军的疑问,越或许可以解释!”彭越大笑两声,道:“越以为匈奴人的野心极大,他们想霸占整个中国,但苦于中国全部依城据守。所以,他们想把我们引诱入城然后拿我们来练习攻城作战,好为将来全面入主中国做准备!” “彭将军在如此重要地军事会议上作此戏言,是不把当今的陛下放在眼里吗?”夏候婴道。 “夏候将军怎知越说的是戏言不是事实呢?越以为,冒顿的这里有问题,所以糊里糊涂让出个‘代县’让我们占去!”彭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 “冒顿的脑袋有没有问题敬不知道,可是敬担心‘代县’表面上看起来是座空城,里边似乎连一个百姓都没有!可事实上里边隐藏了一二十万匈奴骑兵,想等我军入城之后趁我军不备展开疯狂的厮杀!”韩敬道。 “管他里边有没有什么阴谋,反正占城对于我们有利,哙以为先拿下‘代县’为上策,至于以后如何办,就走一步算一步了!”樊哙道。 “韩信三次劝朕不可急攻冒进,可朕还是领着大军赶到了‘代县’附近,诸位爱卿可知其中原因?”李信笑道,诸人全都摇了摇头,他接着道: “因为朕相信,只要我们能拿下‘代县’就算立于了不败之地,然后调集‘雁门关’与‘辽西郡’的兵马对其进行夹攻!可是到了‘代县’朕反而狐疑起来,怀疑这是冒顿的请君入瓮之计。不为别的,就凭他将‘代县’坚壁清野,不留一兵卒防守这一招上就不得不让朕有此怀疑!韩信,你来说说朕的怀疑有没有错?” “臣也是如此怀疑的!”韩信拱了拱手道:“从冒顿一入代国,臣就察觉出现在的冒顿与以往的冒顿不同了,因为他学会使用计策了!首先,他对陛下故意示弱,‘平城’里所留的兵马都是些老弱残兵,主力兵马却不知藏在何处。其次他用两万野战兵马且战且退把我们诱到此处,明知我们就停留在此也不攻击,却留了个‘代县’空城给我们。最后,我记得陛下曾经说过代县里的粮草足够数十万大军食用半年,冒顿为何要留半年的粮草给我们呢?” “臣觉得冒顿把‘代县’留给我们是因为代县之中并无一料粮食,所谓可供半年食用的粮食只是他给我们的一个假象,让我们以为那里有粮草,占据此城可守半年之久。真实的情况是什么呢?我们一入‘代县’,埋伏在四周的匈奴人马上围城!在没有粮草的情况下我们能守城多久?只怕三天都守不下去!更可怕的是臣还怀疑‘代县’不仅没有一粒粮食,而且水源都被他们下了盅,如同在‘高阙’时那样,想让我们的兵马全部中蛊而死。一无粮草,二无水源,‘代县’如同是个死城,入了城想不死都难!” “好毒辣的计!”英布瞪目结舌道。 “这也仅仅是韩大人的猜测罢了,如果我们先派少量人马入城以探究竟,他这奸计不就破了?”樊哙问道。 “你以为他会容许我们入城侦查吗?依我之见,如果我们大军全部入城也就罢了,以少数兵马入城,不等兵马回报城中情况,匈奴人一定会从四面八方冲杀出来,逼得我们退入城中据守!”韩信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十三章 请君入瓮 既然冒顿要玩请君入瓮的把戏,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身,也给他来个请君入瓮的小把戏?”李信把头一仰,面无表情的道。\。om// “陛下的意思是?”韩信问道。 “你韩信在排兵布阵、出计使策上绝对称得上匈奴人的祖宗,还用朕来给你提点怎么办吗?不过使此请君入瓮计有两个难处:其一,如何让近四十万大军在匈奴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其二:诱匈奴骑兵入城的人马人数不宜过多,多则徒增伤亡。可人数又不宜过少,少则恐冒顿怀疑。究竟该用多少人马前去诱敌,就看你的拿捏了!”李信道。 “臣领旨!”韩信拱手笑道。 计划是这样的,由少数人马冒充全部大军入城,等匈奴人围城之后这些人佯装中计,或殐死反抗或假装投降,反正把城外的匈奴大军全部骗入城内即可。然后,大军从四面八方包围‘代县’城,让匈奴人自己品尝自己所酿的苦酒。 要想此计成功,两个条件是必需的,正如李信所说的那样第一要把四十万大军从匈奴眼皮子底下消失个无影无踪,第二得让少数人马伪装成四十多万大军入城,叫匈奴人以为李信中了计,所来兵马全部入城。 对于这两个必要条件韩信并不担心,根据他日夜所观察天象得知,今夜天空将浓云密布,届时将会星月无光漆黑一片,四十万大军可趁此黑夜化整为零消失在荒野密林之中。而近来因为已近深秋天气转凉的缘故。每晨总会在相当长地一段时间内大雾密布,只要操作得当便可在大雾的掩护之下用一万兵马冒充四十万人马骗得匈奴人上当。他唯一担心的是该由谁来指挥这一万人马,使这一万人马圆满的完成任务。 大雾会来,韩信可以算得出。大雾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去,他却算不出来。所以,当大雾散去的时候起诱敌之用的这一万兵马不能有丝毫的慌乱,必须用第二套方案来继续迷惑隐藏在暗中窥视的匈奴骑兵。因此这个率领一万人马地将领必是个有极强个人魅力地将领。能够在关键时候起到稳定军心地作用。 英布自动请缨当了这一万诱敌人马的主将。把一万人马按方形阵的阵型朝‘代县’出发。这个方形阵有讲究,是韩信经过精心计算之后组织成的方形阵,并不同于正规的方形阵。 正规的方形阵以厚外薄中为基本原则。以一万人马组成的方形阵为例,每边所用人马基本上为两千两百多人,留在中间偌大地空地里人马仅为一千人,起到随时增援受到攻击那一面的作用。有时候为了增加攻击的效果,面对敌人冲击的那一面会集中起四千人马左右。这时其余三边的人马减为一千五百左右,留在中间的人马依然为一千人马左右。 如此布阵有两个好处:首先敌人能看到的只有阵形外围,当他们看到外围密密麻麻的兵马,会下意识地认为里边也同外围一样藏着密密麻麻地兵卒,会将仅有一万人的方形阵误以为是由三万或者五万人马组成,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其次,用方形阵攻击起作用地仅是外围,如果外围没有溃败。里边的兵卒不会有机会与敌相交。然而当外围溃败之后。里边兵马就是再多也会跟着溃败,无法扭转败局。所以,用厚外薄中的布阵方法可以最大限度的使用兵力! 这一万兵马起的是诱敌作用。要让一万人马看起来像四十万人马,只要外观上像便罢不会与敌直接对抗。所以,韩信不能用正规的方形阵来布阵,那样的话一万人马只能布起一个方形阵,他完全抛弃厚外薄中的原则,以两百五十人组成一个与一万人组起来大小相若的方形阵。其中,四个边分别用五十人排成一线,每人手举一面大旗行走,里边五十人则牵马而行,马的身上驮着枝丫茂盛的树枝。 三更时分,一万兵马借着漆黑拔营出发,等到天亮离‘代县’不过三十里,四下里果然下起了大雾,百步以外看不到一个人影。坐在皇帝撵车上假扮李信的英布挑开车帘一看,雾中大旗招展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韩信简直都成半仙了,说有雾就有雾,说星月无光就星月无光!”英布摇了摇头,内心还有一丝的忧虑,让御手把车赶离队伍,在距行进队伍五十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大旗在雾中忽隐忽现,前看不到头后看不到尾,只能听到整齐的脚步行进声与马匹嘶鸣声,如同百万大军正在转移。这下英布放了心,让御手把车再次的赶入队伍,传下令让兵卒加快赶路,务必在雾散之前赶到‘代县’! 一个时辰之后,雾渐渐淡去,太阳也慢慢的显露出整个身影。此时,先头队伍已近‘代县’的南门,不用英布吩咐,牵马行走于方形阵中间的兵卒,放下马驮着的树枝树杈,快步穿叉行走到方阵各处,队伍所过之处漫起黄沙。离得远了,但见黄沙中的各色旗帜,又哪能看出黄沙之中究竟隐藏了多少人马。 ‘代县’南门五里开外,一个两丈余杂草丛生的土丘后边,匈奴大单于冒顿盘膝坐在一块皮毡上,面前摆着数盘煮好的牛羊之肉,正于相陪的左贤王耳孙屠、右贤王须卜呼韩谈笑风生,亲兵大将虚邪手握腰间刀柄侍立在左右。 韩王韩信趴在土丘顶的杂草丛中窥视‘代县’南门的方向,嘴中骂骂咧咧轻声念叨:“奶奶个熊,老子只是恼怒李信把我封到西北无毛之地,才与你们这些禽兽合作希望可以重返韩国故土。你们可好,根本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竟让老子干起探马的角色来!唉!有求于人就是如此,人格都没有了又 严可言,悔就悔真不该听冒顿这个白痴地,白白葬送兵马,搞得现在连个兵马也没有,只能给他们当儿使唤!” 看到黄沙之中隐藏的那辆撵车入城,韩信停止了咒骂,从土丘上爬了下来。拍打干净身上的尘土朝土丘啐了一口。心中暗道:“什么地方不好选。选个坟地喝酒吃肉,只盼你等禽兽自此倒大霉。”当转过头面对冒顿时,他的整张脸都开始谄笑起来,伸手微微一拱道:“大单于,呵呵……” “都看清楚了?”冒顿问道。 韩王韩信哪懂得匈奴语,眼瞧冒顿脸露微笑眼含平和之色,还以为冒顿是让他坐下来一同吃肉。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拿起一把切肉尖刀割了一块肥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他还真有些饿了,天刚刚亮便被虚邪从被窝中提拎出来,爬在土丘上一直观察到将近正午,肚中早就咕咕叫开始抗议了。 须卜呼韩从为王开始与李信就有了血海深仇,心中怨气横生只盼将来杀了李信入主‘咸阳’城泄一泄这口恶气。有此雄心壮志,这两年他是苦练中国话以备将来之用,所以还是会说些中国话的。道:“知道我们匈奴人养马、养牛、养羊甚至养骆驼、养驴、养骡等。唯独不养猪吗?” “知道,你们匈奴人放牧为生,养的东西都以食草为生。猪不吃草,所以你们不养?”韩王韩信一边朝须卜呼韩点头哈腰说道,一边又割了一块肥肉送到嘴里。 “不对,你再猜!须卜呼韩含笑道。 “那……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因为猪跑地太慢,你们害怕被以前地秦军或者现在地李信兵马追杀时猪无法逃脱,所以你们便不养猪!”韩王韩信很为自己这个解释得意,强忍肚痛的危险硬是把大笑咽了回去。 此话把须卜呼韩气得脸都绿了,恨恨道:“不对!我们匈奴人养马是为了作战,养牛是为了载重,养羊是为了挤奶和吃肉。养骆驼、养驴、养骡都是因为养他们有一定的用处,能帮我们匈奴人干活,养猪有什么用处?猪除了吃就是睡,就跟韩王一样是个十足的废物,我们不养废物。” “你……”韩王韩信吐中嘴中的肉食,握住手中尖刀指着须卜呼韩正要呼骂,脖间一凉,虚邪已抽出弯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单于!”韩王韩信感觉自己特别的委屈,丢下手中地弯刀想起自己由一个王变成一个不名一文的‘探子’,现在连性命都受到了威胁,更加的委屈。瘫坐在毡上,哽咽道:“您答应过我的,您答应等杀了李信后黄河以南的土地归我所有。现在是不是见我手中无兵,李信又落入你们的圈套便反悔了,要杀我了是不是?” 须卜呼韩鄙夷的瞧了一眼,摆摆手让虚邪收了兵器,道:“谁要杀你了?大单于问你都看清楚了没有,谁让你也不禀报坐下来便吃,说你是猪还说轻你了吗?” “我又不懂匈奴语,怎会知道大单于是让我禀报情况呢?还以为大单于心疼我在土丘趴了半晌让我坐下来先吃点饭喝点酒暖暖身体呢?”脖子上的刀离去,生命得到保障之后,韩王韩信尴尬地笑道。 “我们来这是干啥地?让你爬在土丘上又是干啥的?不知所谓,还不快快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你放心,我们地大单于跟你们的皇上一样,都是金口一开决不反悔的,答应给你的东西就一定会给你的!” “谢谢大单于,谢谢右贤王,谢谢左贤王,谢谢虚邪大将军!”韩王韩信挨个给每人磕了一头,起身眉飞色舞道:“都看清楚了!” “入城的兵马有多少?”冒顿问道。 经过须卜呼韩的翻译后,韩王韩信道:“瞧架势,李信兵马是以方形阵入城的,从方形阵数量上来算,人马应在四十多万左右。但从激起的沙土程度来看,又不像是四十万步兵,这事透着奇怪,臣怀疑……” “这么说入城的人数有假?难道李信识破了我们的计谋?”冒顿问道。 “大单于所说没错,我也是怀疑来的人数有假!”韩王韩信道:“从扬起的尘土来看,李信兵马人数应该在八十万或者百万往上。我以为,他对外宣称来的是四十万人马,暗中却率百万大军而来,看来是想以绝对的兵马优势对大单于进行围歼!” 冒顿担心入城的兵马人数很少,怕没把李信兵马全部请入‘代县’,那样的话将无法对敌人进行全歼。听得韩王韩信如此解释心中大安,回头对须卜呼韩笑道:“只怕他来的少呢?只要入了‘代县’,来多少让他死多少!问问他,李信可曾入城?” 须卜呼韩照冒顿的意思一说,韩王韩信笑道:“来了,来了!” “你能确认?”冒顿问道。 “怎不能确认!金顶华盖,六匹颜色相同骏马拉的撵车,仪仗队开道,那威风那场面也只有称帝的人才能享用。你们匈奴人不懂,为什么样的官当什么样的王享受什么样的威风那都是有规定有路数的,像我这个韩王,就只能坐五匹马拉的车而不能坐六匹马拉的车,仪仗队的数量也是有规定的,规格都要比皇帝低一格,若敢超过或者与皇帝的规格一样,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直接说李信入城不就行了,谁有时间听你这番啰嗦!”须卜呼韩低喝一声,对冒顿道:“大单于,他能肯定李信入城了!” “好,太好了!”冒顿手击大腿站起身,笑道:“通知下去,兵围‘代县’!”(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十四章 地道 布一入‘代县’城,叫来四名副将各率两千人马分别北四座城楼,自己则率两千人马在城中搜索起来。\、\果然不出韩信所料,整座城池里透着一股死寂没找到一个活人,只有数百头年老的耕牛腿脚发颤的倒在地上瞪着死鱼眼朝天上看去。粮仓初看倒是殷实,可那一切也是假象,除了浮头是货真价粮的粮谷外,里边全是沙土堆砌而成,收集起所有的粮食恐怕也不够一万人马一顿之需。 “报……”一个兵卒快步奔来,朝英布行了个礼道:“城中大小水井里边都有动物浮尸!” “全让韩信给算准了!”英布暗叹一声,剑眉上挑道:“留下一千人马,一半掩埋生病老牛防止引起瘟疫,另一半尽快开挖出一口深井供大军饮用!其余人等随我出城,再唱最后一出大戏!” “是!”随行将领纷纷领令道。 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同时打开,前边是把守城门的一千五百精兵开道,后边是二百五十兵卒组成方形战队佯装万人大阵仓惶出逃。 “大单于他们要逃?”韩王韩信卑躬屈膝的站在冒顿身侧,语气惊乱的指着洞开的南门道。 “想逃?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右贤王用僵硬的中国话说道。 冒顿面无表情的将右手微微屈抬,朝前轻轻一摆,身后百名骑兵从腰间解下牛角吹了起来。 “呜……”在号角的催促下,‘代县’四周响起雷鸣之音。几乎在同一时刻,‘代县’城外沙尘飞扬,犹如四下里同时刮起一阵吹向城池地大风,掩着沙卷着士遮天蔽日的朝‘代县’掩去。冲出城来的兵马眼见情况不妙,又往城中退去,摩肩擦背显得比刚才更乱。 “这一出唱得好啊,将会让冒顿彻底相信城中困了四十万大军!”英布登上北门城楼,用千里眼朝四周望去。北门城楼正对长城。历代的代郡之主为了抵抗匈奴不断的加高北门。所以北门城楼是最高最厚的城楼。站在上边四周的情况尽收眼底。 沙尘慢慢散去,‘代县’城外被马堵了个严严实实,连绵数里而不绝,英布粗略估算一下,马匹应在百万以上。每个匈奴骑兵都带着三匹马,除了跨下的战马一左一右还跟着两匹个头、年龄、毛色相差不大地备用战马。 能一下子目睹百万战马这么壮观场面,莫说是随在英布身边地将领。就是打仗无算地英布也未曾见过。在此情况之下,虽然将领们心里早有准备,但脸上都露出了惨容,目瞪口呆的瞧着全是白马的北门匈奴骑兵,怀疑自己看错了,面前之所以被染成惨白之色,是因为刚刚下了一场大雪。 他们朝西看去,西面是火红火红的一片景象。就像那里正燃着大火。树在烧、石在烧,土在烧,所见之处所有的东西都在燃烧。接着他们转过身朝南看去。那里漆黑一片,如果不是天上悬着太阳,真怀疑是不是进入了黑夜。最后,他们朝东看去,土黄一片,就如是经历多年干旱的土地,开出裂口饥渴的等待来一场及时雨。 “他娘地,匈奴人还真奢侈,从哪搞来如此多的骏马,而且颜色上还能保持惊人的一致。真该让陛下来看看这等壮观的景色,陛下他辛苦多年,耗费大量的钱财也不过买来十万匹好马,其中颜色一致的不足千匹。”英布心中暗道,回头看到将领们凄然的面容,知道这些将领被吓坏了,将手中千里眼交给亲兵,道: “你们在想什么?是不是被匈奴人给吓坏了!” 没有人回答,都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英布大喝一声,将领们全都一愣,齐刷刷朝他看来。英布接着道:“你们不是都想有匹马骑骑吗?不是都不想再当靠两条腿走路的步兵而想成为靠四条腿走路地骑兵?抱怨陛下太偏心,让一个名不见经传地李敢当骑兵营将领却让你们这些跟随陛下年久的老将依然为步兵将领?外边是什么?外边是匈奴人给我们送的大礼啊,足足有百万匹良等战马!大家想一想,如果把这百万匹战马夺来,我们每人能分多少匹?一百匹!那时就不该我们去羡慕李敢了,而是李敢那家伙来羡慕我们了!” “哈哈!”众将领一笑,脸上地凄容一扫而光。 “大将军,我们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为了打消我们心中的恐惧!”一员小将笑道:“其实被大将军带来此地,我们都明白这是一个必死的任务,心中早已打定一死以报陛下的念头,所以我们不怕,仅仅是惊愕于匈奴战马之多罢了。” “谁说我们来完成的是一项必死任务?”英布瞪眼诘问道。 “难道不是吗?”那员小将手指城外的匈奴骑兵道:“被敌人重兵包围在城内,城中无粮无水,我们又仅带三日干粮,这样的任务还能有生还的希望?” “我们的陛下是个洞察天地玄机的陛下,他身边的韩信又是个算无遗策的大将,还有张良辅佐,所以这个任务并不是一个必死的任务。陛下早有让我们逃生之策,诸位放心,到时大家都可活命!” “真的?”那员小将掩饰不住内心的喜色,道。 “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们不成?”英布瞪眼诘问道,转身下了城楼,行至一半又回头道:“把城门给我守好了,三天之内不能放一个匈奴兵入城!” 英布下了楼,让跟在身后的亲兵自行回去,一个人漫步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皱眉沉思。这确是一个必死的任务,哪有什么逃生之策。为了稳定军心,那些都是顺口胡编的。当他自动请缨要当这一万人马主将时,韩信犹豫不定不敢答应时,从韩信为难地神色中他猜得出韩信是怕他送了命,不敢擅自作主就推脱 陛下定夺。 英布知道这个任务十分危险,可他就是伴随危险而生的这么一个人,如果没有危险还不乐意为之呢。于是他又找了李信。李信迟疑半天倒是答应了,可又意味深长的嘱咐道:“匈奴入城之时。万不可与敌恋战。寻机突出重围逃出生天。朕……朕还期待着与你痛饮庆功酒呢,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 “难道真的就没有逃生之计了吗?要把一万勇士的性命全部交待在此处?”英布仰天长叹一声,右手握拳轻叩额头。 “大将军,您怎么了?”一个亲兵快步跑到面前,眼神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英布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刚满十八岁的亲兵,一想到数日之后便可能死在匈奴人的屠刀之下。心中更不是滋味。定了定神,道:“有何事要报?” “回将军,打出水来了,大将军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这么快?走,去看看!”英布问了一句,掐指一算距他下令开井地命令仅仅才过了两个时辰。据他地估算,天黑之前能打出一口井就不错了。 来到远离污水井地新井一看,井不仅打出来了。而且一气打了五口新井。指挥打井的那名将领站在英布身前禀报道:“大将军。井深八丈出水,末将尝了尝,井水甘甜甚是好喝。便命人又一气打了四口井出来。” “怎会如此之快?”英布趴在井壁朝里看去,里边出现一个倒影,看起来水甚是清洌。 “刚开始的两丈士块坚硬甚是难打,一过两丈,下边竟是沙士,十分的好打,两刻钟不到,就打出来水了。” “沙土?沙土!”英布喃喃了两句,看着那名将领道:“我要挖一个宽数丈,长十里的地洞,给你五千人马,不,给你八千人马,昼夜不停的挖,三日之内能否完成?” “两刻钟六丈,也就是说一刻钟能挖三丈。一个时辰八刻钟,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也就是说一天有九十六刻,这样的话一天能挖二百八十八丈。” 那名将领像个算卦地方土,摇头晃脑的算了起来,英布忍不住问道:“干嘛呢?” “大将军稍等,臣正在算三日之内是否能挖十里。”将领回了一句,嘴中继续念念有词算了起来:“三天的话就能挖八百六十四丈。一里等于百丈,十里就等于千丈。八百六十四丈,千丈?还差一百多丈!不对,一刻钟挖六丈,是以打井为例,井宽一丈,下去的人辗转腾挪甚是不便,影响打井的速度。如今挖的是宽两丈的地道,而且给的是八千人,把八千人分成九十六班,每人每天全力挖一刻钟,运士两到三刻钟,应该在三天时间里能赶出一百多丈来!” 算到此,那名将领抬头道:“将军,如果把此地道加宽到三丈或者四丈地话,末将有信心打出一道长十里地地洞来。” “嗯,好!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何要把地道加宽?不是地道越窄,所挖土量也就越小,挖的也就越快吗?”英布不解的问道。 “地道过窄,里边地人行走不便,运士以及更换开挖之人都将十分费时。地道大了,开挖的人也就多了,运士以及更换开挖之人将会十分省时,节约了时间也就会挖的越快!”那名将领笑道。 “说的有理!”英布哈哈大笑,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会懂得这么许多?” “末将以前是在九原开挖铁矿的,不安心于平淡无奇的生活才投了军!”那名将领道。 “以前陛下对我说军中里边全是各式各样的人才,那时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军中确是人才济济!”英布拍了拍那名将领的肩膀,道:“好好干,干成了我上报朝庭给你请功,最少让你官升三级!” “这……”那名将领迟疑了一下,道:“这算什么功?又不杀敌,又没什么性命危。” “这是最大的功劳,如果干成了将拯救一万兵马的性命,乃是天底下最大的功劳!”英布道。 这名将领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大功的向往,咧开嘴笑道:“既然大将军如此说,那就请大将军给末将下令吧,末将誓死完成大将军所下任务!” “好!只是这个开挖地点得找个隐蔽的场所,不能让匈奴人洞察了天机也学我们的样子从城中逃走,那可就由大功变成大罪了。”英布说道,扫眼四处一看,见远处有座高门大宅,叫上那名将领朝宅中走去。 这座宅子的大堂极大,中间用了八根环抱承重柱顶住硕大无比的屋顶。英布命人启开一块地上铺设的大青石,敲了敲下边露出的泥土道:“好地方啊,就在这里开挖吧,到时我们一把火把大堂烧了,保管匈奴骑兵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我们怎么就从‘代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军,还有一事难办,这挖出来的土该倾倒于何处?”那名将领道:“挖一条十里长的地道,所挖出来的土足可能堆成一座小山,那可是瞒不过匈奴人的。” “这确是个难事!”英布踱出大堂,毫无目地的朝前走,不知不觉间已到了西城的一片荒地。那里无人居住,多年以来因为战争之故,修补城墙的土都是从这里索取,寻常人家盖房所需之土也从这里挖掘,形成一个方圆百丈宽大无比的深坑。 “有了,把土都填埋在此处!”英布拍了拍脑门道:“匈奴兵马中没有发现韩王韩信的兵马,就算有也肯定是韩王韩信以及属下的几个高官,他们新到‘代县’不久,对‘代县’地形也不了解,肯定不知这里原有一个大坑,就把土填埋在此处好了。”(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十五章 杀马 天一过,匈奴骑兵求战的**越来越旺,私下里纷纷城而入后可从李信兵马的尸身上刮得多少金银珠宝,又能斩得多少脑袋换取多大的荣耀赏赐,.qb5.c0m\\四队颜色各不相同的骑兵主将自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知道哪队人马先入城,面对饿得手无扶戟之力的敌人不会遭遇什么抵抗,只会是疯狂的抢掠,得到的回报将达到最大,所以都盼望着成为最先入城的那一队。 他们或央求自己的顶头上司左贤王、右贤王前去冒顿那里请战,或者亲自前去请战,又或者双管齐下既去左右贤王那里请战,又去冒顿那里请战,生怕被哪队拔了头筹,到时落下看人家吃肉自己喝汤的下场。唯独全是白马的骑兵主将不去冒顿面前请战,因为他们是冒顿的嫡系骑兵,心里有谱,清楚冒顿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然而到了第三天,眼看离攻城的时间越来越近,是否让他们作为首攻部队仍是没有一点消息,白马主将再也无法安坐,跑到冒顿大帐准备请战,挑帘入帐进去一看,该来的大将全都来了,包括左右贤王与虚邪在内把大帐给挤了个严严实实。 冒顿坐在大帐的最里边,盘膝打量入帐的大将,他知道这些大将来是干什么的,按照事先的约定今日便是破城之日,想起平时这些大将单独见自己时,一个个意气风发。拍胸膛求请要入城破敌,杀得李信兵马人仰马翻。而如今大家都坐到了一起,反而扭扭捏捏一个个像未出嫁的大姑娘一般,彼此倒客气起来,谁也不提攻城之事,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诸位不坐阵一方,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冒顿干笑两声,打开僵局道:“莫非是我帐中烧煮的牛肉鲜美奶酒醇厚。你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只为在这里吃肉喝酒不成?” “哈!”所有大将都豪爽的一笑。端起奶酒向冒顿敬了敬。转目看到与己对面而坐的大将时又都冷哼一声,眼中露出挑衅神色,仰脖把奶酒一饮而尽。 “既然你们来此只为饮酒,那借此机会我把攻城任务部属一下,也省得再派传令兵通知各位前来!”冒顿笑了笑,张嘴正欲往下再说,黑马将领突然插话。按照实力。他是此次兵围‘代县’人马中实力最强的一方,可按照与冒顿的亲密关系他又是最为疏远的。他隶属于左贤王,红马骑兵隶属于右贤王,白马骑兵隶属于冒顿,黄马骑兵是由左右贤王以及虚邪的人马组成。从与冒顿亲疏地关系来看,他这只人马是最不可能率先入城地人马,为了不让自己没有一点机会入城,所以开口道: “大单于。我们黑马骑兵是真正地勇士。一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英雄。攻打‘代县’城是一场恶仗,应该派真正的勇士去打,所以这首攻部队们非我们黑马骑兵莫属!” “你们是真正的勇士?那我们算什么?”红马将领反驳道。 “你们算什么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的是我们拿下了东胡,为匈奴人开疆裂土,使匈奴的版图扩大一半有余。你们呢?河南地是谁丢的!是哪个让秦人打得落花流水,从河南地退到北假,又从北假退出阴山,白白把水草肥美地北假、河南地拱手让给秦人,还累得匈奴健儿十数万战死沙场?”白马将领说完感觉语气有些过重,怕冒顿责怪,转头朝左贤王看去,见左贤王面无表情的坐在冒顿下首,右手藏于肘下给他竖起一个大拇哥,心中大安。 “你……这么说你比我们强了?”红马将领站起身把腰刀拔出一半,喝道:“是英雄是孬种不是靠嘴说的,敢与我出去比试比试吗?” “比就比,还怕你不成吗?”黑马将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冒顿拦下,道: “你们都别争了,谁先入城我自有打算!”他瞧了一眼须卜呼韩已经变绿的脸,又想今天如果不定下由谁先入城的人选来只怕影响彼此之间的团结,接着道:“这……谁先入城吗……这样吧,四队人马同时破门同时入城,你们看可好?” 四队人马同时破门同时入城,这也算不是办法中的办法,至少比较公平,至于入城之后谁能有更多的缴获那就看各自地本事了。黑马将领与红马将领不再吵着出帐比试,在自己地毛毡上坐下,白马将领道: “敢问大单于,破城时间定于今日几时?臣等也好回去稍做准备!” “不急,不急!”冒顿坦言道:“且往后推上几日再说!” “大单于!”抱着早剃头早凉快的想法,黄马将领道:“臣曾听人说,在不喝水的情况下,一个人只能存活三日。大单于当时也是拿此为依据定下了兵围‘代县’三日入城歼敌地策略,好好的怎么又把攻城的时日往后推呢?” 其他将领也是抱着与黄马将领一样的想法,纷纷道:“是啊,城中大小水井已被大单于下了蛊,无水食用的敌军只怕早已渴死,为何不现在攻城,却要再苦苦捱上几日?” “诸位!”冒顿平抬双手,手掌向下压了压,道:“我明白诸位的心情,可对付李信这等奸贼不可有一丝的松懈。这几日,我天天派人点数城楼人数,发现自第一日起后,城楼守兵由二千人锐减至五百人后便不再减少,而且瞧他们的神色也不像极渴之人,所以我想李信肯定又在别处另打了新井,因此这些人等才能扛过三日。” 说到这里,冒顿朝黄马将领笑了笑,道:“你听说过一个人不喝水只能存活三日,是否听说过人不吃饭只能存活七日?李信入城兵马没带粮草。这几日又不见有粮草往‘代县’运送,由此推断李信在入‘代县’之前一定是相信了‘代县’ 够数十万大军食用半年的骗局。所以,时间拖得越利,就算他们带有一定数量地干粮,最多也只能坚持三日,等再过上七日,不管他们是否会被饿死,最少把他们饿得半死。那时入城杀敌可谓是事半而功倍。一雪当初之耻……” “大单于英明!”众将领恭颂道。…… 已过韩信推算的三日之后匈奴骑兵必定攻城的时间。英布拿着千里眼站在城楼向城下观察,匈奴骑兵立于城楼之下没有一点攻城的意思,不仅没有攻城的意思就连攻城的准备也没有做。 “怎么搞的?”英布暗叹一声。 地道已经挖通,八千人马已下了地道,只等匈奴骑兵入城便从地道遁走,可匈奴骑兵为何就是不攻城?他们在等什么! 英布百思不得其解,在城楼来回踱步。突然停下脚步,对身旁一位将领下令道:“挂白旗,试试他们的反应!” “将军……”那位将领踌躇道:“如果匈奴人以为我们真降,派使者前来谈判,城中地情况岂不是一下子就穿帮了?” “不会地,冒顿胜券在握怎会接受我们投降?”英布冷笑一声,道:“再说,使者来了我们一刀斩了。又怎会穿帮?到时把使者之首悬于城头。激怒冒顿率军来攻,也比干等在这里强!” 四座城楼上同时升起了白旗,然而匈奴骑兵还是没有任何地反应。好像他们全都瞎了,没人看到城楼升起的白旗。白旗悬挂一天后,英布无奈的令人收起白旗。 “问题究竟出在何处?匈奴人到底在等什么?”英布百思不得其解,行走于各个城楼之间观察下边匈奴骑兵的一举一动。 “将军……”身前挡着一个人影,英布抬头一看,原来是管粮草供应的粮秣官。 “何事!” “将军,战士们已一日未曾进食,你看……” 听粮秣官这么一说,同样一日未曾进食的英布才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干粮从昨日稍晚便全部食尽,收集来的粮谷也在今晨熬煮稀粥吃了,如果匈奴人就这样一直停在城外不攻,他们也就无法撤退,那时可能有饿死之危。 “城中各屋可否都翻腾仔细,真地就没再找到一粒粮食?”英布忧愁的问道,双眉拧成一团。 粮秣官摇了摇头。 “这可如何是好?”英布道,两手在腹前互相摩擦,焦虑的在粮秣官面前来回走动。挖掘地道的兵卒干的都是重体力活,那点干粮根本不够他们看的,在半饥半饱中连续干了三日,一个个全都勒紧裤腰带苦撑。今日,见匈奴不攻,他又下令让兵卒继续往前挖,以保证能挖到绝对安全的地方。如果,匈奴再等上几日不攻,这些开挖的兵卒很可能饿死,就算饿不死也会累死。 “将军……”粮秣官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英布停下身问道。 粮秣官抬头看了英布一眼,咬咬牙道:“将军,我倒有一计可解粮草问题,可……” “可什么?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地,一点也不像个军人!”英布怪道。 “这是个杀头地大罪,所以末将有些犹豫,请将军见谅!可为了一万弟兄能够活下去,末将也就豁出去了!”粮秣官把心一横,道:“此次我们带来两千匹战马,不如杀马充饥!” “杀马?”英布一愣!李信有过严令,军中擅杀战马者斩。这还真是个杀头的大罪,难怪粮秣官犹豫不决。 “将军,如果陛下问罪,可尽往末将身上推……” “不,这事不是你能承担下来,那可是两千匹战马,是陛下为了行诱敌之计从各部调来的刺探军情用马,全是好马啊!”英布道了一声,马上又开颜道:“还是我来承担吧!不过我们也不用太过害怕,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也是没有办法中地办法。战马虽然珍贵,总比不上人命,我想陛下会理解的。再说,地道高度不够,弃城逃跑时战马只能留在城中,与其白白便宜了匈奴人,还不如我们享用!” “好,有将军这句话末将就放心了,这就吩咐人去杀马做饭!”粮秣官喜笑颜开的告退正要离去,英布道:“既杀马就不要显的小气,要大大方方的多杀马,让兵卒们吃饱吃好!” “好勒,末将一定照办!” 粮秣官领令退下,英布抬头一看,斜阳正好挂在西城门角楼处。余辉下,兵卒们一手持戈一手背在身后,雄纠纠气昂昂威风八面的目视城下匈奴。 “好样的,全是好样的!饿了整整一天还有这样的威风,这样的士气,真是好样的!”英布暗暗夸叹,快步朝城楼走去,近得城楼,心中想起一事突然一寒,快步上得城楼,叫来守城主将,道:“是你让他们保持这样的威风,这样的霸气?” 守城主将看到英布怒气腾腾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小心谨慎的答道:“是,将军……” “我说匈奴人为何不攻城,原来都是你坏的事!”英布板着脸道:“你瞧瞧他们的样子,一个个都跟天兵天将一般,匈奴人一瞧胆都吓裂了,屎尿齐流,哪还敢攻城?” “这……”守城主将不知英布是在怪他还是在夸他,一时无语。 “这什么?让他们全都给我装成有气无力好多天没吃饭的样子,从明天开始,每天给我再抽下一百人,让城楼上的守卒越少越好!”说完,英布扭头离去,经过守将身边又停了下来,拍拍守将的肩膀道:“一会开饭,多吃两碗肉。守城的兵卒少吃点,要装成饿得半死,明白吗?”(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十六章 地下出城 间又过去六日,每座城楼上守城的兵卒已撤得只剩三们手扶旗杆半靠在垛口上,脸色极差。/qВ5、/有些为了把戏演得逼真,甚至于真的就六日没有进食,身体已开始明显浮肿,奄奄一息处在随时都可能倒毙的危险之中,然而匈奴人依然没有攻城的迹象。 “把那些身体撑不住而要硬撑的给我强拖下来,灌以流食,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们的性命!”英布立于南门不远,指着城楼上的兵卒对身边的一名副将,道:“都是些真正的义士,此番事情一结束,我定禀明陛下给他们爵升三级,赏金千两!” 副将领令离去不久,粮秣官匆匆而至,拱手道:“将军,马匹已杀的只剩百匹,还杀吗?” “城下匈奴兵马虽然未动,可凭我的直觉他们在这两日就要攻城!为何不杀,让战士们填饱肚子,有力气逃命!” “是,可……”粮秣官迟疑了一下,道:“百匹马中有陛下的六匹天驹与将军的爱骑,这七匹也杀?” 英布右眼皮一跳,双眼顿时被泪水浸湿,把头高高仰起,忍住没将泪流出,道:“也杀!” “陛下的六匹天驹,匹匹个头一般高,毛色年龄一模一样,是少有的神驹,单拉出一匹都值万两黄金,六匹齐售更是在十万两黄金往上,这……。还有,将军的那匹爱骑随将军征战多年,助将军立下了汗马功劳。将军怎舍得杀它?能不能留下它们的性命,不杀它们?”粮秣官再也忍不住,声音哽咽地道。 英布将头仰的更高,想起两件往事来。巨鹿之围,自己身中两箭,又被数十名秦军兵卒包围。危难之中,是自己的爱骑破围而入,半跪在身旁。硬是把他驮到背上冲出了包围。‘阳’混战时。自己领军误入楚军埋伏。爱马驻足不前,抽断了一根鞭子,它双眼含泪望了他一眼,冒着被他一剑刺死的危险转身朝‘阳’方向而去。还好,因为它那一闹,自己与属下兵马入楚军埋伏不深,大部分都捡了一条性命。那可是救过他两次性命的战马啊。陪他冲锋陷阵,身上的伤痕多达六十二处,其中差点要了它命的重伤十六处,是匹战功累累的战马!现在,让他下杀它之令,怎能开得了口! “你怎么这么糊涂!”过了一会,英布垂头盯着粮秣官,任由两道清泪夺眶而出。道:“不杀它们就能救得了它们吗?留给匈奴人还不是难逃死劫!杀。杀吧!给我留下一条马尾,回去之后要给它修一马冢,时时陪它喝上一壶老酒。以慰它在天之灵!” “是!”粮秣官抬手抹了一把泪,转身快步离去,再也不忍看伤心到极处地英布一眼。 “将军!”南门守将来到背后,拱了拱手道。 “何事!”英布将脸上地泪水擦尽,红着眼转身回头道。 “城外匈奴战马嘶鸣,营垒尽撤,看来是要准备进攻了!” “哦!”英布点了点头,还沉醉于即将痛失战骑地悲伤之中,没有意识到这个消息的重要性。片刻后,东门、西门、北门的守将也纷纷赶到了他的身旁,报以同样的消息,他才悲痛欲绝中猛醒,大呼一声终于来了,令守将把城楼上的兵卒尽撤,全军于地道入口集合。 又多了六天开挖的时间,地道向外延伸了近十五里,看着部下一个个灰头土脸不像英勇地战士倒像一个个开挖道路的役工,英布捧起一碗酒朝部下敬去,仰头将整碗酒倒入喉中一饮而尽,道:“这些天弟兄们都辛苦了,我英布在此感谢大家。城外的匈奴骑兵已开始蠢蠢欲动,天明之后便会破城而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圆满完成了陛下交给我们的任务,把匈奴骑兵叹引到‘代县’之内。这一仗我们未杀一名敌人,可所起到的作用比杀三万五万匈奴骑兵还要大,在此我英布再次的感谢大家所做出的努力,回去之后为你们请功!” 全军将士表情刚毅的看着英布,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自己必需保持沉默,让城外地匈奴人误以为他们全都饿死,‘代县’城是座空城。 “其他地话我在此也就不多说了,等逃出‘代县’我请大家喝酒!现在,原地休息,等粮秣官送来吃食,吃完饭后整装出发!”…… 距‘代县’七十里之外,被树木枝叶层层伪装的李信大帐内,十数个将领围坐于李信周围,一个挨着一个禀报军情。此时,轮到先锋官彭越禀报,道: “千辆连弩战车、数万神臂弓射手已推进到匈奴骑兵屁股后,直等天明匈奴骑兵悉数尽入‘代县’,四座城门便会被连弩与神臂弓射出的弩箭封锁,末将誓不放一个匈奴骑兵逃出城外!” 紧接着,中军指挥使韩敬道:“十五万步兵也已推进到‘代县’城外三十里处待命,只要先锋人马能够支撑两个时辰,末将便可赶至‘代县’完全封锁‘代县’。” “禀陛下,后军也赶到‘代县’五十里处待命,如今是万事俱备,只等匈奴骑兵入城了!”后军主将陈婴道。 “各位将领报地都是好消息,臣也来报一个锦上添花的好消息!”见李信低头沉思不语,张良道:“从‘辽西郡’与‘雁门关’传来的消息,两处人马合三十万大军已经起程,日夜不停的朝此处赶来,一月之后便可赶至‘代县’。另悉,李敢率五万骑兵朝‘代县’沿线长城急奔,十日后便可将逃出长城的退路封死。” “太好了!”诸将领手握拳头暗暗一呼,李信依然低头沉思,一言不发。 “陛下。陛下!”韩信轻轻呼了两声。 “哦,何事!”李信抬起头道。 “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完毕,请陛下下令。”韩信道。 “按原计划执行!”李信下了令,诸将退出大帐后,韩信侧身问道:“陛下有心 “唉!”李人站起身,走出帐外遥望北边‘代县’方向,良久后回头对跟在身后地张良、韩信道:“一切都很顺利,冒顿此次定会反中请君入瓮之计。可朕担心。英布他……” “陛下毋须为英布的安全担心。他最能以少胜多,一定可从匈奴的重围之下逃出!”张良笑道,用肘顶了顶韩信,示意韩信也劝劝李信。 “张大人说的没错,英布不像短命的人,臣想他一定可活着回来的!”韩信道。 “三天,三天!”李信竖起三根手指。道:“如果三天后匈奴便攻城,英布他们有食裹腹或可突出匈奴重围。可今天已经是第九日了,等到天明匈奴攻城便是第十日了。七天不吃饭,饿也把英布他们给饿死了,就算饿不死也是躺在地上等死,哪有力气突围?” “陛下放心,随英布入城的不是还有二千匹战马,臣想英布一定会杀马充饥的。”韩信道。 “杀马?”李信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朕曾下严令,擅杀战马者斩!英布怎敢违朕之严令,杀马充饥?” “别人或许不敢违陛下严令杀马充饥。可臣了解英布,他一定敢违陛下严令杀马充饥?”张良道。 “哦!”李信眼内精光一闪,似乎看到一点希望,道:“说说你地理由!” “英布率部打仗最不惜命,总是冲在最前,身先士卒为兵卒作个表率。平时里更是对手下爱护有加,容不得兵卒受一点委屈,哪能忍心看一万兵卒活活饿死?一个不怕死不惜命地人,碰到这种情况会把所有地罪过扛在身上,下令杀马充饥让兵卒们饱食,以一人之命换成人之命。” “如此说来英布还是有机会生还的了?”李信笑了笑道。 “英布必定会活生生的站在陛下面前,为陛下禀告此次出征的情况!”韩信、张良一同拱手道。 ‘代县’城内,英布手执一只火把部下地道的兵卒喊道:“让守城的士兵先行,走不动的令强壮兵卒背着走!”接着回头又对往大堂堆放柴草地兵卒吩咐道:“多找此柴草,把大堂给我堆放严实了。 时至三更,入地道的已达一半兵卒,眼瞧天不亮兵卒便可全部出城,英布又想起一事来,叫来一名千长道:“你带上一千人马,把城中铁、头、铁镐之类能掘土的工具都给我集中到这里来。” “是!”千长道了一声,不明所以的转身正要离去,英布叫住他,接着道:“知道我为何又把你叫回来吗?” 那名千长摇了摇头。 “我就怕你不明所以有所遗漏!”英布拍了拍那各千长的肩膀道:“此次我们兵围‘代县’城匈奴兵马,可能是十天半月也可能一到两月,时间如此久远万一匈奴人也想出挖地道出逃的计策岂不坏了陛下的大事?我这招也叫坚壁清野,把挖掘工具全给他拿走,让他就算知道我们如何出城也没办法挖地道出逃,明白了吧!” “明白!”千长双手一拱笑道,转身调集人马前去办这件大事,不到两个时辰便把全城所有的挖掘工具集中到大堂门外,这时离天亮不过一个多时辰。 “把挖掘工具前端地铁制物卸下背于身上带走,木把靠在大堂四周到时一起焚烧了!”英布再次下令,等到一切完工,兵卒们全都下了地道,天也就亮了! 城外传来匈奴骑兵特有地号角声,与此同时战马启动所引发的隆隆之音也随之传至大堂,攻城开始了! 数十亲兵催促英布快入地道,然而英布并不着急,拿着火把在堂内连点了十几个着火点,方不慌不忙的来到地道入口。可他仍然不急,站在地道口竟看着火势慢慢漫延开来。 亲兵们再也等不下去了,保护英布地安全是他们的天职,队长使了个眼色,一伙人强拥着英布便入了地道。 “放手,你们这些人着实大胆,竟敢把我强拉入地道!”英布戏骂一声,亲兵们放了手,他回头一口地道口火光一片,心中知道火势已经燃起,带着亲兵排成一队快速朝前走去。大约走了百步不道,地道里突然飘起轻烟,熏得人眼睛流泪睁不开。 初时,英布也没在意,又往前走了五十来步,地道里传来阵阵咳嗽声,并且咳嗽声越来越烈,几乎附近所有的人都开始咳嗽。 “毒烟!”英布停下身,举着火把往身后一照,浓浓烟雾朝这边齐涌而来。 “不好,地道过长,空气流通不畅,要不快想办法一半往上的兵卒都可能熏死在地道里!”英布暗道一声,拿拳重击脑袋,心中充满了悔恨,暗骂自己:“我真混蛋,怎么想起烧房的主意,致使浓烟倒灌入地道,如果有一半兵卒被烟熏死,岂不是我亲手杀了他们吗?” 一个殿后的亲兵,因为离浓烟最近,已被烟熏的咳嗽不止直不起腰来,半靠在地道壁上,道:“怎会这么大的烟,要是有什么办法把地道堵上就好了!” “堵上,对堵上!可拿什么东西把地道堵上呢?”英布在地道中急走两步,抽出宝剑在地道壁连砍两剑,一粒土尘碰巧蹦入他的眼睛。 “妈的,连士也欺我!”英布恼怒的把剑摔在地上,揉着眼睛喝骂一句。脑子猛的空灵一片,连道两声‘土……土……’,对身边亲兵传令道:“快,解下身上铁锨头,用士把身后给我筑也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来!” 亲兵们听令,纷纷解下身后背的铁锨等物,疯狂的挖起两侧沙土,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已筑好一道土墙,把身后的浓烟挡住。地道里的咳嗽声欲来欲少,一刻钟后竟全消了,又恢复到刚才的空静,除了快速移动的脚步声,诸音全无。(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十七章 瓮中捉鳖 座坚固的城门很快便被凶悍无比的匈奴骑兵攻破,这料之中,然而入了城望着空空荡荡的街道,并不见一个饿死或者饿的奄奄一息的敌军又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匈奴骑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对于敌军身上所携带金银珠宝的渴望并未因此减少一分,以为敌军或许躲在城中大大小小的宅院等死,纵马破门入院仔细搜索起来。最终的结果让人有些失望,依然是一无所获,那些想象中已饿死或者饿的奄奄一息的敌军并末出现在大街小巷之中,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上天入地,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城池。 各队的主将几乎在同一时刻醒悟中了敌军之计,想要率军退出城池,可是后边等待入城的骑兵把城门挤的水泄不通,源源不断的涌入城来根本无法退出城池。四位主将无奈,只得赶到‘代县’韩王宫大殿,去见先期赶到那里的冒顿以及左右贤王。 冒顿原想,四十万敌军在‘代县’城内被困十日一定会把韩王宫里边搞的屎尿齐飞尸横遍野,谁料韩王宫里干干净净就像没有驻扎过兵卒一般。他在大殿王榻上坐下,不去理会韩王韩信忽隐忽现想要杀人的眼神,把双手平举向上微抬,道:“众爱卿平身。”接着向韩王韩信问道:“中原的皇帝是这样召见大臣的吗?” 韩王韩信心中正在暗骂冒顿坐在他的王榻上不得好死,又听不懂匈奴话。所以对冒顿地问话没做丝毫反应。须卜呼韩暗踢一脚,把冒顿的话翻译一遍后他才诚惶诚恐的道:“没……没错!大单于英明!” 听了须卜呼韩的翻译,冒顿还想问问中原皇帝当皇帝的一些细节,抬头见四队主将神色慌张的从殿外齐入大殿,直起腰板在王榻上坐好,语气威严的道:“收获如何?” “大……大大大……大单于!”白马主将在最前边单膝下跪,身后依次跟着黑马主将、黄马主将、红马主将,结结巴巴的道:“臣想问个问题。人饿死之后。会不会连尸身衣服都饿地无影无踪?” “这怎么可能!”冒顿笑了笑。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单于!”白马主将一拳按于地上,低头弯腰道:“城内没有一个敌兵,连一具敌兵尸体也没发现,所以……所以臣怀疑上了敌军地奸计!” “啊!”冒顿从王榻上站起,脑袋一沉又坐到王榻上,道:“空无一人?明明见到敌军几十万大军入城,怎会空无一人!” “报……”一名传令兵快步走入大殿。半跪下身道:“禀大单于,东城外突然出现李信兵马,用箭阵封住城门!” “用箭矢封住城门?”冒顿喃喃了一句,眼神复杂地看了左右贤王一眼,还没开口说话,又有三名传令兵进入大殿,分报南城、西城、北城也被敌军用箭封住城门。 “快……快,传令下去。紧闭城门。不能上李信兵马入城!”冒顿站起身下令,转身对左右贤王道:“两位速陪我登城楼一看,瞧瞧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敌军不在城内反而出城把我军困在城内!” 韩王韩信一头雾水的跟在右贤王须卜呼韩身后,不明白匈奴人一惊一乍的为何由刚入城的大喜变成现在的大惊,快走两步与须卜呼韩平行,轻声问道:“右贤王,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冒顿怒不可遏,一脚把韩王韩信踹倒在地,怒骂道:“都是你做的好事,说什么要把李信当作一只老鳖困在‘代县’城内,先来一个请老鳖入城,再来一个城中捉鳖。现在好了,老鳖没抓到,反被老鳖把我们当作老鳖给困在了城内!”说罢,头也不回出了大殿门,随冒顿朝就近的东城而去。 大殿只留韩王韩信一人捂着肚子哎哟哎哟了半天,眼中瞧着在门外逐渐消失地右贤王须卜呼韩背影,暗暗骂道:“我只是出计的人,计策是否能成功得看使计人的本事,干嘛把火冲我头上发?匈奴人,匈奴人全他妈是不学无术粗陋无礼的蠢蛋,还请老鳖入城,连句成语也不会说,这叫先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会跟这等父母兄弟都可**的禽兽合作,真是害人害己,害人害己啊!”…… 李信骑着‘白蹄乌’,左右随着张良与韩信,身后跟着一千亲兵护卫不紧不慢的朝‘代县’城内出发,离‘代县’还有不足四十里的距离。 一骑飞身前来相报,道前方十里左右出现一支灰头土脸的兵马,人数大约在万人左右。 李信停了下来,这个消息让李信、张良、韩信三人摸不着头脑,按说一个时辰前,陈婴地后军刚刚从那里经过,本不该有所谓地兵马,除非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可是匈奴的人马?”李信问道。 “不像!”探马摇了摇头,道:“他们全是靠两条腿走路,没看见一匹战马?” “可是原代国地溃军?”韩信问道。 “不像!”探马摇了摇头,道:“他们虽然灰头土脸,但看起来士气十分高昂,不像士气低落的溃军。” “可能匈奴人坚壁清野政策引起‘代县’城内百姓不满,自发组织起来的义军!”张良笑道。 “也不像!”探马摇了摇头,道:“他们纪律严明,不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倒像训练多时的正规部队!” “也不是匈奴骑兵,也不是代国溃军,更不是乌合之众,莫非真的是上天派来的一支天兵天将!”李信笑道:“可他们灰头土脸衣服泥泞又做何解释?难道是从地下钻出的一支阴兵!” “陛下!”韩信把战马驶到李信旁边,轻声道:“依臣之见应该让陈婴派来一支人马把这支来历不明地人马剿灭。” “对方身份不明。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妄自剿灭万一杀 我们的人马呢?朕觉得还是派人前去询问一下,辩明决定不迟。”李信道。 “陛下,韩大人说的十分有理,这支人马距我们不过十里,距后军却有十多里,万一把我们包围,陛下的安全岂不是受到威胁。臣觉得还是派人前来围住这支人马。然后辨明身份不迟!”张良道。 “这……”李信正要说话。又有一个探马飞身而来,瞧其神态喜气尽露,知道要报的是个好消息。等到那个探马近身下马,拱手正要开口,李信笑道:“给朕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探马一愣,心想我尚未开口怎么陛下竟知报的是个好消息,对李信更是崇敬。道:“前方十里突然出现的人马身份已经查明,是英布将军所率地一万兵马!” “英布,一万兵马,他竟成功突围,而且丝毫没有损伤,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李信心中暗想,压制一下自己地情绪,道:“你可探查清楚。确是英布人马无疑?” “小地已与英布将军打过照面。确是英布将军无疑,英布将军得知陛下就在左近,率领大军朝这里赶来。等着拜见陛下!”探马道。 “好好!”李信点了点头,道:“可知英布他们如何从城中脱困?” “说出来陛下可能不信,英将军他们从‘代县’城中打了一条长达三十里的地道,他们在匈奴人攻城之初从地道脱身!”探马道。 “挖地道脱身,英布怎能想出这等妙计来!”李信笑了笑,道:“看来我们的英将军不光是个好战勇杀的猛将,还是个心细如发的儒将。你去传令让英布他们原地待命,朕这就去见他!” “是!”探马翻身上马绝尘而去,李信领着兵马继续前行,一个时辰后两军碰头。兵马停下略作休息,李信查看了地道出口令人把地道填实,与张良、英布、韩信三人围坐在一堆火旁,听英布讲解此次脱困过程。 “……出了地道口末将还在想,冒顿一入城见城中空无一人,那种上当受骗的表情一定十分可笑,可惜看不到了!”讲完,英布把在胸前快速互搓的双掌凑到火前烤了起来。 “匈奴人每人有三匹马,如果也按英将军那样杀马裹腹地话,他们能撑两月以上。两个月如此漫长,只怕他们也会想到挖地道出城的计策,臣建议应在城外隔十步埋一瓮将‘代城’围起来,派人聆听地下动静,以防匈奴人挖地道出城。”韩信往火上添了一把柴,道。 “韩大人多虑了,临走之时我把‘代县’城内的所有挖掘之物都收缴一空,他们怎么可能挖一条地道出逃?难不成他们就凭腰上弯刀挖出几条供逃跑的地道吗?”英布道。 “小心没大差,韩信顾虑的有理,派人通知彭越他们照做!”李信吩咐道,紧了紧身上的皮裘,暗道一声这天怎么这么冷。 张良用手中木柴拨了一下火,心中灵机一动,道:“英布将军能挖地道出城,臣突然想我们能不能挖地道入城,来一个内外夹击,打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妥!”李信摇了摇头,抬头望一眼阴沉无比的天空,道:“英布虽然利用被火焚烧后的残垣断壁将地道出口堵上,可匈奴人不是傻子,过上三五天便会察觉其中地奥妙,派人严加防范,入城中地人很可能遭到匈奴人的屠杀。” 众人又在一起说了一会话,英布突然把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盯着李信身上皮裘,道:“在城中也未觉得,出了城往这野地中一坐,被寒风一吹还真是冷!这才九月地天气,怎么就冷到这种程度!” 张良与韩信相视一眼,会意的哈哈而笑,知道这是英布拐弯抹角的向李信讨要皮裘来着。皮裘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如果得到皇上身上穿的皮裘,那可是一种天大的荣耀,足可令诸班大臣武将羡慕的无以复加。 “哦!”李信站起身,解下身上皮裘走到英布面前给英布裹上,笑道:“英布立了如此大功,朕还没有赏赐什么呢,今天先小赏一件皮裘,等解决了‘代县’城内的匈奴人,到时再大赏你和那帮英勇的将士!” “臣只是顺口胡说,怎敢要陛下身上皮裘?如今天冷,陛下冻坏了,臣可就成了大罪!”英布把皮裘脱下假意推托,李信佯怒道:“披在自己身上取暖,朕的马上还有御寒衣物!”令亲兵取来一件披风裹在自己身上。 “英将军,英将军穿了皇上的皮裘滋味如何?可曾暖各了许多!”张良嬉戏道。 “暖和,真暖各!”英布把皮裘裹在身上,得意洋洋的道。 李信正欲坐下身去,朝远处的兵卒看了一眼。他所带的亲兵,刚刚赶了二十多里的路。英布所带兵卒在地道中也爬行二十多里路,此时已近深秋,兵卒们还穿着入秋时的衣物,再加上刚刚赶路每个人身上都出了一层汗,被冷风一吹个个耸肩缩脖往火堆前紧靠。他心中一寒,坐下身道:“张良,送装备的兵马何时才能赶到此处?” “多则十五天,少则**天,必定可达‘代县’!”张良道。 “陛下在担心什么?”韩信问道。 “天冷的过快,朕怕突降大雪,兵卒们衣物单薄怎能御寒?”李信皱眉道:“都怪朕,当初好大喜功为了歼灭匈奴机动骑兵,领着大军冒进。如果听你之言,大军慢慢推进,如今兵卒们都能穿上冬衣了!” “陛下安心!”韩信瞧了一下天,十分没有把握的道:“再过一月才到冬天,半月之内衣物便可送达,兵卒们会赶在严寒之前穿上冬衣御寒。天虽然阴的可怕,可臣想最多下一场秋雨,那时多熬姜汤食饮,也就挺过去了。”(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十八章 天助匈奴 奴人开始攻击,以少量人马由四道城门轮番出击,既外李信兵马不得休息又起到试探四个方向兵马实力孰弱孰强目地,为大军突围做起准备。\\qВ/ 英布借地道出城的第二日,连绵的细雨便下了起来,雨虽不大但从早下到晚从白天下到夜里,一连三天不曾停过一刻的雨还是把兵卒们所穿的衣甲全部打湿。姜的用量越来越多,三四十车的老姜在这三天里耗尽一多半,眼看再过两天即将全部食尽。 到了第四日晨,雨终于停了下来,可天却阴的更沉,至傍晚飘起了雪粒,天一擦黑指甲盖大小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了起来,一夜后大地银装素裹煞是好看,那雪已下了三寸厚。 英布深一脚浅一脚赶到大帐,将身上的雪花抖擞干净,跺了跺脚怒视仍在飘扬的雪花,恶狠狠的咒骂一句。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太快,太突然,足足比以往提前一月有余,部下们手脚冻坏的已达一成,因严寒而生病的也达半成,仗还没真正打起非战斗减员已近一成五,如果再拖上三四天减员的数量很可能增至三成。 他如今是镇守北门的主将,北门是匈奴人回家的方向所以兵力最优,减员的总人数也就最多。据他所知其他三门的情况跟他的差不了多少,有的减员甚至比他还严重,如果两天后断了老姜因雪减员可能达到三成,那可是十多万兵卒啊。要是四天之后冬装还没办法运抵。到时减员会增至几成,他简直连想也不敢想。 英布挑开帘步入帐内,里边生着三盆炭火,与外边的严寒泾渭分明。帐里一共坐着七个人,除了镇守其他三门地陈婴、彭越、韩敬这三员武将外,还有张良、韩信、当今的天子李信级及刚刚赶到,主管后勤装备供应的陆贾。 见到陆贾,英布就如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的稻草。垂死之人见到救命的仙丹。久沉黑暗多年之人看到冉冉升起的太阳一般。急走两步赶到近前,眼中闪烁着泪光,语气激动不安的问道:“陆大人,可是御寒衣物运到了!” 陆贾此次面见李信主要就是来说明运送装备的困难地,虽然按照军令他在剩下地十一日内完全可把将士们急需地冬装运抵,但这场秋雨来的太快,本来想提前八到七日把冬装运抵的计划完全被雨打乱。只得先行赶来向李信禀明无法提前运抵的缘由,谁料未到‘代县’这雪已下了起来,情况也就越来越严峻。 这已是他第七次重复说明情况了,先是向李信陈述,然后张良、韩信等人相隔入帐,每入帐一人,神情都异常焦虑的向他询问供给车辆到达何处,救命冬装何时能抵。他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作答。 “按照原先的计划。衣物在后天或者大后天就可运抵。可你也知道,这几天先是下起秋雨,路面湿滑车队速度受到一定地影响。将会顺延两到三日。岂料昨日天降大雪,路面更加湿滑,只怕还会延误两日,衣物会在六七日后运抵!” “什么,六七日!”英布怒目急视,左手拽着陆贾衣领,右手握拳就朝陆贾的脸上挥去。还好离得最近的彭越冲上去把英布抱住,紧接着韩敬、陈婴也上前帮忙把英布硬往后拖了两三步,要不然这一拳下去,不把陆贾给打死也把陆贾给打得半死。 英布被陈婴、韩敬夹在身后,腰被后边的彭越牢牢抱住,虽不能再冲到陆贾跟前但发了疯似的上窜下跳,指着陆贾的鼻子骂道:“六七天,说的多轻松!知道六七天意味着什么吗?六七天之后四十万大军全会被冻死在这里,你送来御寒衣物给谁穿,给鬼穿还是让将士们盛装入。你这个后勤官是怎么干的,连衣物都无法及时运抵,是吃屎办事地吗?” “陛下!”陆贾突然转身跪在李信面前,脸色苍白地道:“大军的情况臣已听说,很多人因为冬装未到冻坏了手脚,这件事一定得给将士们一个交待。臣想过了,将士们所以被严寒冻坏了手脚全因臣没能及时把衣物运抵,请陛下将臣斩首,也好给将士们一个交待。” “你已尽力,这事与你何干!” 几日来连续不断的雨雪天气已把李信搅得心力交瘁,他甚至想到了拿破仑在滑铁卢遭遇大雨地心情是否跟他此时一样,希特勒在兵围莫斯科遭遇大雪时心情是否跟他也一样,如今又是雨又是雪的让他怀疑自己即将步入拿破仑的滑铁卢、希特勒的莫斯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天不佑我,与尔等何干!”李信仰天长叹一声,扫视帐内诸人一眼,道:“跪着的起来坐好,打人骂人劝人拉架的收拳闭嘴也都坐好,既然事情已走到这一步,大家应该都冷静冷静想想解决的办法,打人骂人是解决之道吗?” 诸人纷纷落座,沉寂片刻之后,韩信道:“陛下,据臣观察,这几日匈奴骑兵攻击的力度越来越猛,看来他们也意识到这场雪是天在助他们,准备要大规模突围了!” “匈奴人会如何突围?”李信问道。 “每一次出城冲击,匈奴人似乎使用兵力一致,可臣还是看出其中的细微差别来。比如昨天下午申时四刻对南门的冲击,是这么多天来所使用兵力最多冲击力度最大的一次,靠马的爆发力差一点冲破韩敬兵马由连弩及神臂弓组成的第一道防线。这是一种试探,匈奴人正在估算用多少人马可以冲破南门守军的第一道防线,接着攻入第二道乃至于第三道防线,逼得东门、西门、北门的兵马前去增援,好让大军则由北门突围。” “想从北门突围?”英布站起身。嗡声嗡气的说道:“陛下放心,臣誓 北门阵地,不让匈奴兵马越雷池一步!” “英将军差矣!”张良笑了笑,道:“将军把他堵在城中不是让他置之死地而后生吗?时间拖得久了反而对匈奴人有利,要是他再等上三五日,发现我们因冻害减员达到三到四成,那时你请他突围只怕他也不愿,吃亏地始终会是我们。”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虎归山!”英布满脸的愕然。有如一座铁塔。轰然倒坐于座上。 “两位真的要……放虎归山!”显然。李信虽然也意识到这次因为大雪可能惨败于把家安在马上的匈奴骑兵,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匈奴人围困于‘代县’城内形成瓮中捉鳖之势,要他放手,这个决定太让人难以决断。 “陛下,有时候放手,用小败去防止大败也是最好的选择!臣于韩大人商量已久,认为在这种我军御寒之物无法运达大军多有冻伤的情况下。应该在匈奴人还未发觉我军的窘状让他们突围,总比让他们发现我军受寒冻之苦而大破我军好上百倍!”张良道。 李信心中一动,暗暗想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真要是寸步不让,必将会同拿破仑与希特勒那样遭遇平生最大地失败,最终可能导致整个帝国地失败。张良与韩信是天下少有地奇才,在军事上的建树世人更是难以望其项背,他们两个一定也是看出其中可怕的后果才劝我放虎归山以解现在之危。也好。与其大败不如接受现在小败这个事实。最少能保存实力以待将来对敌致命一击。至于以后该如何对付匈奴,看来得从长计宜,这次失败也充分证明了面对匈奴人机动性强的特点。用机动性弱的步兵很难再现当初河南地时的大胜,得仔细考虑考虑怎样打匈奴骑兵之快,又怎样打匈奴骑兵之散。用李敢的猛虎骑兵营以快打快?不,匈奴人一触即散,骑兵营多擅军团作战,无法对化整为零地匈奴骑兵定点清除,得用一支什么人马去打匈奴骑兵化整为零的点呢?” 韩信见李信长时间不语,还当李信不舍得在此时放手,道:“此次前来的大军,多半是赵佗带到南越的秦军,他们虽也生于关内算是北方人,可在炎热的南越生活十多年早已不适应北方的酷寒。如果再等上两三天,受冻而伤的兵卒只怕会成倍增加望陛下尽快决断。” 李信已想到一个关键点,心中一道灵光忽隐忽现,抬手止住韩信再往下说,道:“诸位且慢进言,朕想点事情!” 李信想起自己那个时代各国对付恐怖分子都不会使用部队大规模整军团作战,而是用一支精兵对恐怖分子集中的地域强火力攻击,对于恐怖分子分散地地域则以十人左右地小队方式定点清楚。 “我可不可以也按这种方式对付化整为零的匈奴骑兵呢?”他暗问一声。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匈奴人除了有马速度快外,不管弓弩剑戟还是盔甲装备都无法与他地兵马媲美。他就如装备精良的正规部队,匈奴人就如打一枪换个地方的恐怖分子,如果也用精兵入匈奴地慢慢蚕食匈奴有生力量,那样的话…… 李信心中有了打算,虽然还没有这种战法的整套构思,但已有一个清晰的思路,也就不把‘代县’这里暂时的失败放在心上,手往椅背上猛击一下,道:“好,就来个放虎归山!韩信,说说你的整套计划!” “臣与张大人是这样打算的!”韩信道:“如果臣所料未错,今夜匈奴人会集中两到三万的死士对韩敬阵地猛冲,打乱韩敬的阵型,大军于南门佯动给人一种要从南面突围的错觉。我们将计就计,调英布大部人马以及东门、西门少数人马赶往南面增援,放心大胆的让匈奴骑兵从北门突围。” 韩信朝英布看了一眼,笑笑道:“英将军说这是放虎归山,是因为英将军没有把整套计划听说,以为我们要放虎归山,其实这还是个瓮中捉鳖之计,只不过把这个瓮扩大了许多,由‘代县’一个城扩大到整个中国。据悉,李敢兵马已将出长城之路堵的严严实实,匈奴人出不了长城就困在长城之内,假以时日必会把陷入我国的匈奴骑兵全部歼灭。” 英布以及彭越紧张的表情逐渐缓合,相信凭韩信之计必能将此处匈奴骑兵全部歼灭,只不过所费时日长了点罢了,正要赞同韩信之计,李信道: “不!当初让李敢挡住匈奴人的退路,是因为算定匈奴人突围之后只剩两至五万的残军,所以才敢放心大胆的让他们留在国内慢慢清除。如今可是四十万匈奴骑兵,他们跨下有马速度极快,留在国内是个大患,将侵扰半个中国乃至整个中国。我们不能再在国内燃起战火,百姓们才过上两天舒心的日子再经不起此番折腾,要打也要在匈奴地打,不能在国内酣战!传朕召令!” 帐内之人全部站起,聆听李信召令。 “命,匈奴如若从南城出击,韩敬稍作抵抗便可全线溃退佯装大败,彭越、陈婴两部留少数人马固守东西二门,其余人等呈两翼状增援韩敬大军,护住韩敬军两翼。令,英布人马全线固守北门,打得匈奴人马无法从北门出得一骑,只能从东西两门突围。不能随了他们的意,不然会使他们怀疑其中有诈,继而猜出我军可能有变,对我军做出不利的决定。另派人前去李敢处传朕诏书,令他全线退守‘平城’,留出一条生路供匈奴人退走,一旦匈奴人全部退出长城,封堵长城入口,严防匈奴人再次闯入中国!”(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十九章 精兵政策 奴人突围成功,李信率大军返回‘咸阳’,撵车上张陪。\m//车行一日,绞尽脑汁想出的对付匈奴人念头逐渐成熟,他把心中所想道了出来,以期借张良与韩信之手把这个想法再加完善,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张良与韩信虽是军事大家,可局限于当时的条件对李信所说是闻之未闻,一脸的惊愕。过了良久,张良道:“如果臣没有理解错的话,陛下要用两千骑兵对付匈奴几十万骑兵?” 李信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张良看了韩信一眼,见韩信垂头苦思,接着道:“以两千骑对付敌几十万骑!臣说句不恭的话,陛下如果真这么做了只怕天下人都会以为陛下疯了!” “臣倒觉得陛下所言有些道理!”韩信抬起头,道。 张良以为韩信为了得宠,竟要恭维李信这个疯狂的想法,急忙道:“韩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什么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张大人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看我说的在不在理!”韩信朝张良一笑,打了个眼色,回头向李信拱了拱手,道:“臣遍查兵书,发现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战争必胜法。一次战斗的胜利取决于三个条件,首先要掌控有利的地形,其次要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最后需要有制作精良的武器。无论是步兵、骑兵,还是战车部队、弓箭部队,只有在合适的地形上才能发挥最大威力。所占地形不合势。十个人也打不过一个人,臣想问陛下,这支人数为两千人地精兵在匈奴人的地盘上面对匈奴人快速的骑兵怎样才能抢占有利的地形?” “这也是朕为何要组建精兵的目地所在!”李信笑道:“朕打算学匈奴人的样子给他们每人配上两到三匹马,以快打快,用速度去抢占有利的地形。” “或许可成!”韩信点了点头,又道:“听陛下的意思,这支两千人地队伍将要在全国征召重新组建。臣再问陛下,怎样才能在短时间之内把这支兵马训练成一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地队伍。要知道。如果部队没有纪律。战士不服从将令。驻扎时将营帐搭得东倒西歪,集合或者解散时一片混乱。击鼓冲锋,形势有利,唯恐落后。鸣金撤退,形势不利,只怕跑得不够远。前队已投入战场,后队还一盘散沙。如此兵马一百个也打不过一个匈奴骑兵。” “匈奴人受此大挫,一年内如果不见我们有所作为,便会再次入侵。从全国征召勇士,到选拔勇士成功需半年之久,也就是说只有半年地训练时间!”李信道:“朕准备把重金高爵征召来的一万猛士,交由你来训练。你韩信训兵练卒的能奈朕是知道的,给你一万猛士用淘汰法半年内练出两千精兵也是可行的,君意下如何?” 两千精兵在李信心中重量几何。从谈话中韩信便能休会。能得李信看重去训练两千精兵,韩信哪有不愿之理,道:“臣愿意为陛下分忧。但臣还有一事要问陛下!” “有话直讲!”李信道。 “武器不精良,跟赤手空拳没有区别。甲冑不坚固,跟光着脊梁类同。弓箭射不远,跟手持匕首做战无异。射不中目标跟没射一样,射中而不能造成损伤跟没有箭头相同。所以武器装备以及人员的素质都是重种之重,陛下对这些可都有所把握?”韩信问道。 “征召猛士,对骑马射箭近战格斗都有一定的要求,并非只需力大勇猛便可,这点你可以放心!至于武器方面,不用朕讲你也该明白匈奴人根本没有办法与我们地兵器相比。”李信道:“秦时的劲弩都不是匈奴那种兽皮做的甲冑,木头做的盾牌能够抵挡的,更何况现在王惊昼夜不停的研究改进新式武器装备?朕可以给你们透露一个小秘密,对于弓弩,王惊已根据巨大连弩的道理给神臂弓安装一个匣,一次可按压五支箭矢。也就是说今后神臂弓不用填箭,只需把弩箭拉至弩机上匣子里装的箭就会自动填好,此弩非常适合骑兵作战而且节省许多时间,将会是匈奴骑兵地一个噩梦。至于近战冲锋时所用地镗,其柄王惊也有改进,柄分三节可收缩拉放,柄缩变为长三尺的短兵器,柄伸又成丈余长兵器,便于骑兵携带。 还有马刀靴匕也有改进,比以往更加锋利。最重要的突破是甲冑,由过去全钢制地无缝铠甲改为留有空间缝隙的锁子连环甲,既能有效阻挡匈奴人箭矢远射与近攻刀砍,又能覆盖骑士全身对骑士全面保护,而且与以往的甲相比重量上减了八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给战马穿上保护性钢甲的设想从此实现,战马被敌人箭射刀伤的危险降到最低。” 锁子连环甲!韩信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十分期待能马上见一见这种甲!道:“数量上能保证两千骑兵每人都有一套吗?” “现在还无法保证,不过出征时每个兵卒的身上都会有一套这样的战甲!朕想过了,别看我们这支人马仅有两千人马,但这两千人马的战力不可小瞧,仗打到顺时,一人胜匈奴百人都有可能,可谓是二十万铁甲!……”李信道。 眼见韩信与李信完全陷入对所谓两千铁甲的憧憬之中,张良还是不无担心的插嘴道:“匈奴国的地形与我国不同。翻山越岭跨河跳涧我们的战马不如匈奴人的战马,险道危径上边一面奔驰一面射箭我们的骑士不如匈奴骑士,狂风暴雨、冰冻三尺仍能忍饥挨饿进行缠斗我们还是不如匈奴。有此三不足,陛下真的有信心以区区两千人马胜匈奴数十万大军?这未免有些儿戏了吧!” 李信略了思索。道:“正因为我们地战马不如匈奴战马,所以 朕才从边陲各国收罗战马让我们的战马胜过匈奴战马们大部分骑士的骑术、身体各方面条件都不如匈奴骑兵,所以朕才要在全国征召猛士用精兵策略来胜匈奴骑兵,你为何不明白朕的苦心呢?” “不是臣不明白陛下的苦心,着实是因为战争是一场凶恶危险的行动,谁大谁小谁强谁弱往往决定于刹那之间,用人的生命为赌注,一旦跌倒就难以爬起来。那时后悔都来不及了!”张良顿了顿。道:“如果臣所料未错的话。两千骑兵出征陛下一定是亲征地了,这不是陛下拿自己地性命在开玩笑吗?臣不是怀疑两千骑兵有没有杀匈奴骑兵地能力,而是怀疑他们有没有保护陛下的能力。” “这……”李信快速用手指抽了抽鼻子,道:“谁说到时朕要御驾亲征了,朕就在‘咸阳‘呆着,哪里也不去!” 张良与韩信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一看李信说话时的举动就知这话不能相信。到时他一定会找个理由御驾亲征的。张良叹了口气,道:“臣不是反对陛下御驾亲征,最少要陛下的安全能够得到保证的情况下再出征吧!臣想过了,我们与匈奴人相比虽有三不足,但也有五项能力超过匈奴骑兵。其一:平原对阵,用战车突袭,骑兵出击,匈奴骑兵再多也可以摧残他们将其大败。其二:我们有强弓劲弩。可在远距离对敌造成伤害。匈奴骑兵弓箭射程太近,不能抵挡。其三:我们战士身穿坚固盔甲,一旦与敌接触。各种兵器齐涌而上,再由骑兵掠阵。战士五人一伍十人一组,要进同进要退同退,匈奴骑兵不能抵挡。其四,神射手埋伏阵后,匈奴骑兵一入阵,骤然发动,万箭集中目标齐射,匈奴那种兽皮做的铠甲,木头做地盾牌不能抵挡。其五:骑兵下马步战,刀枪剑戟,短兵冲杀,**相搏,匈奴骑兵不能抵挡。以数十万兵马围歼敌几万骑兵,用十个打敌一个,这种战法最为稳妥,所以臣请陛下还是用这种稳妥的办法为好。” “你未入匈奴地,不知匈奴地的情况,草原上看起来平坦如湖,草下边暗藏沟壑,高低起伏不适合战车冲锋,所以这第一强吗?”李信摇摇头,一条一条的反驳张良所谓五强,道:“我们虽有强弓劲弩,可此次北征你见过匈奴人进入过劲弩的射程吗?没有,连一次也没有,这第二强有用吗?人家连射程都不入,又如何会跟我们近战,这第三强第四强也是无用。还有这第五强,它只适用没有马镫时的年代,如今马镫满天飞,匈奴人也知用绳为镫,谁还下马步战呢?” “陛下说的是在‘代郡’之战,那时匈奴人为把我军引到代郡,不入射程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我们入了匈奴地,攻打他的单于庭,他们还会不与我们近战吗?这只怕说不过去!”张良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谁又说得了呢?”李信笑笑头笑道:“单于庭?单于庭!名气倒是挺大,可那里是个什么地方,连我们最小地县城也不如,就有几顶帐蓬罢了!就算他们会近战,可用几十万大军入匈奴地,光送运粮草地人马就得百万之巨,如果被匈奴人断了粮草,数十万人不是要全葬送在匈奴地了!” “几十万的大军需要粮草,陛下的两千精兵就不需要粮草了?如果被断了粮道,耗费无数地两千精兵不是也得葬送在匈奴地?”张良道。 “这就是朕即将要给两位说的第二个设想!”李信哈哈大笑,道:“匈奴人呼啸而过纵行千里为何不需要粮草?我们推进百里之地为何就得等待粮草供应!” “匈奴人游牧为生,平时食牛羊之肉,战时要么靠抢掠为生要么靠狩猎为生,因此他们不需要粮草。”韩信道。 “有理!”李信点了点头,道:“他们能抢掠为生,我们就不能抢掠为生吗?” 韩信反应过来了,道:“陛下的意思是也让他们自己用各种手段筹集军粮?” “不不不!他们的任务是打仗,不是筹集军粮!”李信道:“朕的第二个设想便是,这支精兵虽然只有两千人,可支援他们的后勤人马却有很多。我初步设想是这样的,每个精兵的后援人马定为四十骑,主要任务是为精兵在茫茫草原上寻找匈奴骑士,抢掠所需粮草以及为精兵载带缴获,并可在与匈奴战时和精兵并肩作战。如此一来,对付人数在百人以下的匈奴小队,一个精兵外带这四十后援人马便可应付。对付千人以下的匈奴骑兵,十个精兵聚在一起便有足够实力胜战。对付十万人往上的骑奴大队,两千精兵完全可以应付,就算应付不了,也可迅速化整为零,消失在大草原里,让匈奴骑兵无从寻找。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两位以为如何?” “四十骑为一个精兵服务,那一个精兵的级别可就相当于千长以上的将领,级别可够高的了。陛下,到时臣是否可随军出战?”韩信心里直痒,道。 “你是朕的战神,谁都可以不入匈奴地,唯独你不可以不入。”李信道。 “一个精兵四十个兵勤援助,这哪是两千人马,足足有八万人马!陛下从哪去组建此八万骑兵?”张良长舒了一口气,道。 “如今全国境内有骑兵近九万人,还是能凑够八万之数的。当然,此八万骑兵的装备没办法与两千精兵的装备媲美,不过比之匈奴人绰绰有余!张良,还担心我的安全问题吗?” “如果陛下把骑兵猛虎营带在身边的话臣就不再担心了!”张良笑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十九章 怒斥和亲 咸阳’城里的大臣们,从各种渠道得知‘代县’之战然传回来的战报说是把匈奴人彻底的赶出长城,但从大军因寒冷被冻伤近七万人的消息上聪明的大臣还是想到这场貌似全胜的战争其实打骨子里已经失败了。全本 有则任心的大臣冥思苦想的为以后战胜匈奴或者说与匈奴人能够修好永不再战出起了计策,其中以叔孙通为最,这不,趁着上朝之前他只身来到李信披阅奏折的暖阁,述说起如何与匈奴人修好,永不再战的计策来。 “臣听说陛下今天要在朝会下一道旨意,用重金厚爵在天下征召猛士组成一支精兵?” “嗯,你的消息倒挺灵通!”李信点了点头,手捧张良送来的奏折一边沉思一边道。 对于组建一支精兵,张良有了新的想法,在奏折中指出既然是全国性的征召猛士就应该抛弃民族地域的局限性,应该把居住在‘九原’、‘云中’、‘上郡’等地,因为匈奴人攻击而亡国暂时在境内避难的东胡、义渠、蛮夷等族也列其中。目前,这些人的数量已达数十万,在生活习性又与匈奴人相同,如果列入精兵的序列将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信在奏折上批了八个大字,想了想用又把这八个大字涂抹成一团红,正要提笔再批,叔孙通絮絮叨叨的话语声犹如一只在耳旁飞来飞去的苍蝇,使他无法宁神下笔。只得放笔听叔孙通长篇累牍地讲了起来。 “自古以来穷兵黩武都是灭国之兆……陛下才在‘代县’大战回国,马上又展开全国性的征兵……百姓与战士都已筋疲力尽,臣以为陛下应该放弃再使用武力的念头。” “这么说朕应该什么也不做,专等匈奴人打上门来束手就擒?”李信冷冷一笑,道。 “臣,臣不是那个意思,臣的意思是陛下应该改变对付匈奴人的思路!”叔孙通微微一顿,道。 “改变思路?莫非你是想让朕用仁义道德感化他们臣服中国?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派谁去说服他们呢?”李信不怀好意的打量叔孙通。笑道:“叔孙大人对儒学颇有造诣。如此大任看来只有交给叔孙大人来处理了。” 叔孙通一惊,让他前往匈奴地走一趟岂不是要他的命吗?马上道:“冒顿杀父妻母,可见匈奴人都做禽兽行径,跟禽兽谈仁义无异于与虎谋皮,用仁义是万万不行地!” 冒顿杀父固然是禽兽行径,可匈奴人妻母却是本民族地风俗习惯。去过匈奴地地李信自然明白匈奴人嫡子有娶庶母的责任,弟弟有娶寡嫂的责任。并非是因为他们愿意干这等**的禽兽行为,着实是因为不这样做的话庶母、寡嫂就会有饿死或沦落为奴的危险。他最烦的就是儒家动不动就把自己地行为标准强加给与己社会结构不同的民族身上,心里更是不喜,讥道:“武力不行,仁义也不行,你说什么才行?” “臣以为,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目光放的远一点,应该瞄准冒顿的下一代身上。想办法使冒顿的子孙向中国臣服!如果。陛下能把一位公主嫁给冒顿,再送上一份丰厚的嫁妆,冒顿这家伙眼皮薄。有个大富大贵的娘家,一定会把公主立为地。公主生了儿子,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匈奴太子,逢年过节的陛下再把吃用不尽的东西给匈奴馈赠些,作为女婿地冒顿哪还敢与匈奴对抗?等到冒顿死了,陛下的外孙就继承了大单于位,到时匈奴地虽不是中国之土也跟中国之土无疑,用一女子而得匈奴之地何乐而不为?” 李信记得大约从汉代开始便兴起和亲政策,,至唐朝几乎都靠和亲来驯服边疆蛮族,延续到清朝,和亲更是演化成一件秘密武器,使内外蒙古俯首贴耳心甘情愿成为番属。那时,清王朝把大把的皇族女子嫁给蒙古王子,生下的子孙从小随母亲居住在紫禁城,不仅在生活习惯上几乎被同化,而且跟外祖父,舅父,表哥表弟整天玩耍在一起,读书在一起,养出浓厚的感情,日后回蒙古掌权,跟中国的关系更加密切。更重要的是和亲政策如蛛网一般,儿子、兄弟、侄儿、家家户户的主妇都是清王朝的皇女,谁想特立独行摆脱中国的控制,连个商量谋反的人都没有。 纵观历朝历代自秦以后没有和异族和亲的恐怕只有宋朝了,那些儒家不知怎么的突然要去了面子,认为把皇族女子嫁给契丹、女真简直就是一种侮辱。文既不肯和亲,武又打不过,最终导致国士面积越来越少,终于沦亡,落了个皇女成为蛮族婢女、奴隶的凄惨下场。 如果说中国此时的实力与匈奴相差太远,又没行之有效对付匈奴人的办法,李信说不定就同意了叔孙通的建议,用和亲政策去对付匈奴人。可现在的情况是中国比匈奴强上许多,匈奴除了马匹多跑的快外几乎不占一点的优势,况且他还找到了对付匈奴人的办法。 “叔孙大人真是本朝最有远见的大臣,竟能想到几十年乃至上百年后的事情,如果大臣们个个都像叔孙大人一样肯为朕动脑子想办法,匈奴之患又有何忧?可现在的情况是朕只有一女,且不足三岁,你说的这个办法恐怕行不通吧!” “这事臣也想过,本以为此计过个十多年才能施行。可臣又想嫁给冒顿的女子又何需真的是陛下子嗣,完全可从宫女啊、妃子啊、啊,续道:“中间随便选出一位,封为公主下嫁给匈奴……” “叔孙大人以为 个为好。” “臣……臣以为选为好!臣听说。与陛下感情甚好,愿意为陛下做一切事情。臣还听说冒顿对早有觊觎之心,与我国战争大多都因而起。因此……因此臣觉得把封为公主嫁给冒顿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信有些怀疑叔孙通地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初时说的和亲政策还算有理有节,这时说到和亲人选就有些胡说八道了。和亲政策最忌狸猫换太子,找个冒顿不认识的假冒成公主嫁给冒顿,被发现后还可能前功尽弃引来更大的冲突,叔孙通竟让他用冒顿认识的王莹去充当这个公主。这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 再说。王莹本就是匈奴人。用王莹前去能起到用亲情纽带来掌控匈奴的目的吗?不说他本没有和亲的意思,就算有也要对叔孙通这番话横加斥责。 “看来杨熊骂他只是偷了儒家地一些残渣一点也没骂亏他!”李信心中暗想,正要就地驳斥他,又想不如在朝会驳斥所起地作用大此,面含微笑道:“叔孙大人且上大殿,容朕考虑考虑。” 王莹被立为后,叔孙通等人一直都因王莹匈奴人地血统而持反对意见的。可是李信以强硬的态度硬是立王莹为后。此时见李信答应考虑,叔孙通还以为这招既废王莹后位又让匈奴人没了攻击中国借口的一箭双雕之计成功,喜形于色退出暖阁来到大殿,对几位好友眨了眨眼睛。 李信发了一会呆,提起笔在张良的奏折上批下:“可行,不过暂时不入精兵之列,入后援列中考察一番,择优入精兵之列。”写罢起身。出了暖阁走向大殿。 大殿的布置在李信废了跪礼后改成王榻高于地面三尺摆放。下边按大臣的级别分别摆上座椅,开朝会时皇帝能俯视下边大臣,大臣需仰视上边皇帝即可。他在王榻上坐定。摆了摆手让大臣们坐下,开口道:“刚才有位大臣给朕献了一计,朕以为此计甚好愿与尔等共享!献计者乃叔孙通叔孙大人也,他让朕与匈奴和亲,用亲情地纽带关系控制匈奴人,可朕有个难处,没有成年女儿可嫁匈奴。于是叔孙大人又想出一计,现在请叔孙大人给大家讲讲此计为何?” 叔孙通整理一下衣物,从椅子上站起面露得意之色的把自己所想讲了一遍,大殿内鸦雀无声,除了几个暗与叔孙通互相通气的大臣外全都寒着脸,就连一直以来颇赞同叔孙通的陆贾也把脸一寒。 “这个计策好啊,用一个女人就可换得一国平安,如果这还不算好计什么才算好计?可朕事后想了想,冒顿认得,匈奴人虽傻但强说她是中国的公主朕的女儿恐怕谁也不信,似乎有违和亲的深意。再说,朕身为一国之君连个都保护不了,要拿她去换一国平安,只怕冒顿会更加小瞧朕,加紧攻打中国,所以朕想……”李信顿了顿,黑着脸突然喝道:“叔孙通,你家有个女儿刚刚成年,听说容貌姿色都还不错。朕现在就封她为兴国公主,嫁到匈奴为妃如何?” “这……这……”叔孙通大窘,连连摆手道。 “怎么,你不愿意?”李信喝道。 和亲政策是叔孙通起出来的,说实话他也是愿意试试这个计策能否成功。可毕竟女儿已养了十多年,平时又异常可爱常为他排解忧愁,如果被嫁到千里之外地匈奴,此生可能再也无法相见,骨肉之情如何让他舍得。何况家中地那只母老虎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女儿就是她的心头肉掌心宝,要是让她知道了还不把他撕成两半。 “臣倒是愿意,可……可和亲政策不能有一丝地作假,如果让冒顿发现并非陛下亲生,就会以为遭到陛下的戏弄,反而把事情搞砸。而且不是陛下亲生的女儿,关系上始终于陛下隔着一层,也不会起什么作用!” “哦,这些道理原来你都懂啊,为何要让朕用假冒!” “臣……臣一时糊涂啊,还请陛下饶命!”叔孙通手脚颤抖,双膝一软就想跪下。可又怕李信见他下跪更加大怒,只得可怜巴巴的看着李信,连呼饶命。 “糊涂?有些人身为儒家,却忘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于己无关那是一个劲的吹捧怂恿,一挨到自己身上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什么和亲政策,还让朕把吃不完用不完的东西馈赠给匈奴。馈赠?说的好听,跟进贡有何不同,难道我泱泱中华竟要对匈奴人俯首称臣?置我中国的威严于何处!即日起传朕召令于边陲各国,告诉他们,有敢犯我中国者,虽远必诛。”李信道:“至于你叔孙通吗?念在你也是为国家好,暂且把脑袋寄在脖子上,官降三级,以观后效。” “谢陛下不杀之恩!”叔孙通惶恐的坐下身,半天还没把惊出体外的魂魄收回来。 李信慢慢将紧锁的眉头舒展,笑了笑,道:“这些日子朕与韩信韩大人、张良张大人共同想出一个对付匈奴人的办法,有了这个办法朕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匈奴人之患一定能被彻底的解决。你们一定很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计策,可是现在还不能造诉你们,这叫天机不可泄露,泄露了也就不灵了。即日起除了日常的工作之外,诸位大臣都把手头上不重要的事情先放一放,着手准备全国性的勇士大比,从全国的百姓以及军队中选出万名真正的勇士,努力做到不使一个勇士被遗漏掉。” “遵旨!”诸位大臣纷纷起身离座,弯腰拱手领令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二十章 龙骑士 顿为了十万两的黄金把黑夫放了回来,从北海归‘咸了个候爵在家中静养。这一日实在憋闷走到街上四处闲逛,发现‘咸阳’城衙门门口挤着许多的人,一时好奇就走上前去观看。 大家都在看着新张出来的榜文,黑夫不认得字一言不发挤在人群中,里边有认字的边看边读,每读一句就引来众人的一番议论,一刻钟之后他也听了大概,原来是朝庭上举行大比,招收龙骑士,如果被选中,有爵位的贵族爵升三级,俸禄翻番。没爵位的白丁赏大夫爵位,俸禄与左庶长爵位同禄。 黑夫心中一动,倒不是因为被爵升三级、俸禄翻番所吸引,而是自从回到咸阳一转眼也有小半年了,那些老朋友们虽时常前来拜访,自己也常入宫与陛下一同吃饭闲聊,可总是不给他安排一点事情干干,实在闲的发慌。 每当他隐晦的向李信表示希望再次的带兵打仗,李信总是乐呵呵的劝他先休息休息养养,等将来有仗打了再说。他看出来了,李信这话说的好听,其实根本没打算让他再带兵打仗,要把他当成‘闲人’养起来,一直养到老养到死。他明白李信这是对他好,可是不想以才三十八的年纪就这么一直闲着,拿国家重金厚禄却不为国家出力办事,这不是他的性格。 黑夫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要成为龙骑士的念头在心里转来转去,屈肘握拳摸了摸臂上地肌肉。还像以前那样结实。有个人从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条件反射似的抬手按住那人拍在肩膀上的手,左脚一个侧滑转身已闪到那人身后,把那人的手臂别起制住。 “大胆!竟敢挟持‘咸阳’令,还不放手!”十来个兵卒提枪持戟、拉弓拔剑异常紧张的把两个人围了起来,近旁的百姓一呼而散围在远处形成一个圆圈瞧起热闹。 “老将军手下留情,是我,是我啊!”被制住的那人把脸仰起。道。 “原来是你!”黑夫一瞧。原来是以前自己麾下地一名千长。松手放开笑了笑,道:“是你啊,现在都成咸阳城地县令了!不简单,不简单,我到‘咸阳’也都小半年了,为何不见你前去拜见,是不是当了‘咸阳’令就把我忘了!” “岂敢忘了老将军。只是老将军府门太高,我这等小官哪能前去拜见!”县令回头喝斥兵卒收了兵器,笑道:“知道这位老将军是谁吗?这就是我时常给你们讲地黑夫黑将军,尔等怎能如此无礼。当初黑将军得右更军爵时,我才不过是个小小的官大夫……” 县令着实把黑夫吹捧一番,然后让到县衙大堂上,揉着还在酸痛的胳膊道:“老将军英勇不减当年,若是再多使一分力来。小的这条胳膊也就废了!” “别老将军老将军的一个劲的叫。我比你大不了几岁,这样叫好像已经很老了一样!”黑夫挨着大堂审案时县令专用的那张大桌子旁坐下,指了指外边拥挤地人群道:“外边张贴的是什么。竟惹得众人观看。” “老将军有所不知,这是陛下张出的榜文,要天下大比选出一批龙骑士来!唉……”县令叹了口气,道:“可惜我们都老了,不然还真想去参加这场大比,倒不是为了其中的赏赐,而是想再在伍中行走,感受那种行军打仗的刺激,那可比当县令有意思多了!” “老了吗?我看我们正是身强体壮为国立功的年岁。报名是不是在你这里报,算我一个。我倒要看看究竟老了没有,还能不能比过年轻人。” 县令一愣,不知道黑夫是戏言还是当真,打了个哈哈道:“老将军若要报名参加,我便去多联系一些老伙计一同参加,倒要那些年青人看看我们的能奈。可我知道老将军是在说笑,谁不知你是陛下身前的红人,是立下天大功劳地重臣,陛下怎会让你参加大比?还有,主持内史郡大比地是老将军的妹夫李敢将军,我若敢让老将军参加此场比试,他还不把我撕吃啊!” 黑夫欲要再言,告诉县令自己并非戏言而是真有意参加大比。想了想县令说的话又十分有理,李信连给个闲差都不给只让他在家休养身体怎会同意他参加大比?与县令闲聊了一会,起身告辞,再三交待县令没有事地时候去他那里坐坐,一同回忆过去打仗的事情,趁县令不注意把大堂案上放的一张榜文塞到袖中带了出去。 黑夫出了县衙大堂并没着急回家,穿过两道街来到李敢府第。李敢与赵梅已经结婚年余,平时里总是赵梅携同李敢前去他那里,因为感觉李敢年龄过小他总以为两人的结婚是个错误,这还是第一次亲上李敢府上。 明眼的总管从风言***中得知黑夫跟李敢之间可能有些矛盾,此时见从不上门的黑夫也不坐车独自一人突然在大门外出现,犹犹豫豫考虑着进还是不进,也不敢出去相迎,怕一言不对黑夫自此离去,急忙步入后院通报。 李敢得了消息,快步向前院而来,赵梅腆着一个大肚子跟在身后也向前院走去。李敢出了门朝黑夫打了个拱,语气尊敬同时又不失威严的道:“大哥好!” “好,你也好!”黑夫随口回道,快走两步扶住正要跨门槛的赵梅道:“都要生了还出来干啥,走,我们屋里坐。” 一行三人来到东寝,黑夫扶着赵梅在椅子上坐下,来回在屋里踱着步,不知那件为难的事情该怎样开口。李敢则尴尬的看着也不开口,他还是一员什么也不是的亲兵时,黑夫已是镇守一方的大将,虽然现在爵位也差不了两级。况且还是此人地妹夫,可一见到黑夫还是打心眼里蹦出一股怯意,不知该说些什么。 “哥哥如此心神不安,可是有什么难事?”赵梅道。 “没……我能有什么难事!”黑夫道了一句,走到李敢前停下脚步,第一次亲昵拉着李敢在一张茶几前 一边往外掏布告一边道:“今天出门闲逛,捡了一张不识得字。碍于面子又不好问他人。就来府上让你给哥哥念念上边写着什么?” 李敢扫眼一看。这样的布告他已不知看过几千几百次,也曾想过参加大比,可李信却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什么人都能参加就他不能参加,询问原因李信又不说,心中不服在家生了几场闷气。此时见黑夫掏出布告来,不知黑夫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接过布告心里嗝噔一声:“莫非他也想去参加大比?” ‘告示:今天下大安。百姓乐业,然西陲匈奴突起对我中国横加侵挠。朕代天行令,诏告全国即日起各县举行大比,组建一支龙骑士对抗匈奴蛮军。凡力大、善射、能骑者,无论在役将士还是普通百姓或者在押囚徒均可参加各县比试,前百名者参加各郡比试,前千名者入‘咸阳’参加决试,择其前一万名者入训龙骑士。路途所需花费皆由各驿站提供。凡最终入选龙骑士者。爵……’ 李敢将布告念完,黑夫把布告卷起塞入袖中,笑了笑。道:“原来是招收龙骑士,我还以为边陲又有战事,陛下号召老将上阵杀敌呢。” “大哥放心,目前匈奴人已被打怕,年内没有战事!”李敢赔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黑夫又道:“陛下招一万龙骑士就想对付数十万匈奴骑兵,可见这些龙骑士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 “大哥误会了,哪是招一万龙骑士啊,真正的数量只有两千,布告上写的很清楚,一万人是入训龙骑士,最后要的也就两千。” “两千?” “没错,是两千!可这两千又非真正地两千,实际上是八万两千!”李敢把李信地策略一一讲了,黑夫感觉如果能入选两千龙骑士将会大有作为,奈不住心中地喜悦,道: “布告上说什么人都可参加?” 李敢警惕的看了黑夫一眼,点了点头。 “这么说我也能参加了?” “哥哥说笑了!”黑夫既把此来的真实目的说出,李敢也就不能再装糊涂,明确的道:“小弟想参加都被陛下明言回绝,大哥比小弟的爵位还高上两级,陛下怎么可能同意。” “可我听说你是此次内史郡的主考,也是将来决定哪一万名入训地主考,让谁考不让谁考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话虽如此,可大哥的威名哪个人不知道,大哥如果失败,威名岂不受挫……” “你说什么?”黑夫大喝一声,站起身。 “小弟不是那个意思,小弟是说最后的比试结果陛下可是要亲过名录的,大哥若要参加,陛下看到大哥的名字赫然其中还不重责小弟?”李敢连连赔礼道。 “我不管,布告上又没有说爵位高就不能参加,这场大比我是参加定了,你且给我想个办法。” 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一道难题,黑夫这样的大将去参加大比为一个骑士,别说陛下不会答应了,任谁也不可能答应地。李敢略一沉吟,搬出李信这道挡箭牌,道:“大哥说地也十分有理,要不我去请示一下陛下,看看他的意思!” “好小子,你敢拿陛下压我!”黑夫虽是个粗人,但也明白李信有诸多的缘由不会同意他参加大比,这事要是闹道李信那儿,参加大比地事情就算彻底完了。怒气冲冲道:“老子为将时,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亲兵,那时老子待你如何?老子还把长得跟天仙一样的妹妹送给你,如今我这个妹妹还要给你生个儿子,可老子来求你一件事,你去左推右挡不愿去办。哦,老子明白了,现在我没了将位官职,成了天下第一大闲人,所以你就看不起人不愿搭理老子了,对不对!好,算老子养了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从此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老死不相往来。” “哥哥!”赵梅起身拉住转身就要离去的黑夫,黑夫拂袖想把赵梅甩到一边可又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站在那里左手托着赵梅,像推又像扶,道:“你别管我,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愿跟哥哥回家就跟哥哥回家,孩子出生后我们赵家抚养。要是不愿意回家,我回家就对父母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忘了你这个女儿吧,” “哥哥先别生气,或许我有办法!”赵梅盈盈一笑,拉着黑夫坐下,白眼一翻瞪了一下欲言的李敢。 “人家宫门朗中令兼骑兵猛虎营都尉,如今又主持天下大比的考官都没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黑夫讥道。 “他没办法只能说他脑子笨,可你妹妹聪明啊!”赵梅道:“目前李敢他最担心的就是陛下发现后责怪于他。还有就是哥哥的爵位太高,参加大比有所不妥。小妹就想,哥哥姓赵又不是姓黑,如果把黑夫的名字改成赵什么不就妥了,如此一来即可不让陛下发现哥哥参加了大比,又可暂时以无爵之人参加大比,岂不是一举两得。” “对,好主意!我姓赵,在家排行老大,那就改为赵大好了!”黑夫呵呵一笑,横眉冷对的道:“好妹夫,你以为如何?” “不……” 赵梅在底下暗踢了李敢一脚,李敢改口道:“小弟以为能行!” ……送走了黑夫,李敢埋怨道:“你出的是个什么主意,纸能包住火吗?这事瞒得了一时,能瞒得了一世!” “嚷嚷嚷,就知道嚷!陛下知道了又怎么样,大不了就训责你一顿罢了,可我哥哥他……”赵梅眼圈一红,泣道:“在匈奴地呆了多少年,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不能让他高兴高兴?” “别哭,别哭!会动到胎气伤了孩子的,我豁出去性命不要,听你的还不行吗?……”(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二十一章 飞将军出世 奴人已经急不可奈了!最少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李信是的,长城沿线送来急报,左贤王率一部人马急攻阴山关隘,企图打通进入‘高阙’以及河南地的通路。/qΒm//右贤王则急攻狄道。 两道奏报一前一后送达,前后相差不过两个时辰,李信把两份奏报捧在手里又仔细看了一遍,在有关左贤王的那道奏报上批示,令重新组建起来的八万骑兵部队赶往增援。(也就是那八万为两千精兵所准备的增援部队。)又在有关左贤王的那道奏报上批示,令陇西郡郡守组织郡县兵自行抵抗。 李信有一种直觉,认为这两次攻击匈奴人不过是试探性的攻击罢了,目的就是试试他的反应以及看看长城沿线哪处防守松懈,可以成为下次突入中原的道路。所以,他有信心相信匈奴的攻击很快就会被打退。 龙骑士的训练基本上结束,李敢与韩信为他精心挑选出来两千擅战的骑兵,其中现役的将士达到三成,又以李敢的骑兵猛虎营为最。曾经服役,现已退役的也占两成,剩余都是新近挑选出来的还没多少打仗经验的白丁。 他把批阅完毕的两份奏报放于案头,双手互交置于腿上,仰头靠在椅背略作休息,等待派人去传的李敢晋见。一切都已准备好,入匈奴地作战也就是月内之事,李敢这支骑兵猛虎营究竟该如何安排,是放于一线部队作战与两千精兵形成遥相呼应之势。还是留在身旁以策安全他一直下不了决心。按照张良、萧何等几位大臣的意思,猛虎骑兵营绝对得留在身边,不过他还是想听听李敢地意思。当然,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一件小事,一件非常非常小的小事,他得问问李敢此次挑选出来的两千精兵中成绩排名第三位,一个叫赵大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他曾问过韩信,可韩信意味深长的回答对于赵大的来历他不甚清楚。也许李敢清楚。请他询问李敢。依据送来的一百多封告密信来看。所有人都指证这个赵大就是黑夫,他有些明白韩信为何不愿直接回答赵大是谁反要他问李敢,也有些明白为何去传黑夫入宫同聚,传旨的回来总说黑夫不在家,回老家探亲去了。他要从李敢嘴中考证一下,这个赵大究竟是不是黑夫。 李敢怀着忐忑不安地心情来了,自从黑夫改名赵大以后。这种忐忑不安地心情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每一次见到李信,都害怕李信突然问起这件事来。除了心情上地忐忑外,为这事他还使了不少的钱。黑夫是个名人,就算改成赵大,能认出他的人还是不少,尤其是主训的韩信以及常来营中闲逛的几位大将,也不知被这些人敲了多少顿的酒。方堵住众人之口答应不去上报。然而。这些人又总是拿着这事相要抰,每天总要敲他一顿酒才罢。 花钱请酒还是小事,时间久了他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不管怎么说,时间拖地越久,黑夫越可能被人发现报到李信这里来。 李信呆的云霄阁,在李敢眼中就像张大了嘴要吃人的猛虎,离的越近他就越怕。可不管他情愿不情愿,还是越来越近,最终站到了门口,透过玻璃瞧李信闭目养神不似发现了什么的样子,心中那份忐忑才减了两份,整整朝服,弯腰报道:“臣,李敢叩见陛下。” “进来吧!” 李敢推开门走入屋内,垂头到了李信办公的桌前,道:“不知陛下见臣前来有何要事?” “没事,就是想找你来说说话,自己找张椅子坐下吧!” 李信的声音平和,听不出有什么异处,李敢心中的忐忑又去了两分,挨着一张椅子坐下,抬头看时,仰躺在椅子上地李信已经坐起,面含微笑地道: “匈奴人又开始侵挠边疆,这事你都知道了吧!” “不知道!陛下,是不是要迎击匈奴?”李敢道。 “朕说过,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并且早已派人通报过冒顿。冒顿不给朕面子,妄想螳臂挡车,非要摸老虎的屁股以试安危,那也由不得朕了!”李信懒洋洋的把身体靠在椅背,道。 李敢高兴起来,有仗打就有可能离开这个事非之地,不必整日心情忐忑地守在‘咸阳’城,起身拱手道:“臣愿为先锋,打掉冒顿的嚣张气焰。” “今日叫你来正是说此事。朕有个打算,匈奴人两线出击,我们也来个两线迎及,让两千精兵从‘阴山’入匈奴地痛击左贤王耳孙屠。令你从陇西郡出关,打退右贤王须卜呼韩的挑衅,可张良、萧何等几位大臣却不同意!” “他们为何不同意,如此臣便可与两千精兵遥相呼应,痛击匈奴骑兵了!”李敢有些愤愤然,心中大呼那些客都白请了,没想到张良等人竟给他下绊子。 “因为他们怕朕出去后没有你的保护匈奴人会砍了朕的脑袋,非要你呆在朕的身边以策安全!” “陛下也要入匈奴地?”李敢一愣,问道。 “当然!此次出击匈奴,朕足足准备了将近一年,把歼灭匈奴的可能性提高到九成往上,为何不亲自出征以壮军威?朝庭里的事情朕都安排好了,有萧何留守足亦,英布等大将也都调在身旁出谋划策,还怕他匈奴人不成?你是骑兵猛虎营的主帅,所以朕想问问你的意思,是想留在朕的身边还是独立作战!”李信道。 “这……”说实话,如果李敢能选的话他情愿选择独立作战,可李信如果入匈奴地,保护李信的安全就成了天下第一等大事,何况骑兵猛虎营的本职就是保护皇上地安全,道:“臣与张大人所想一样。猛虎骑兵营应在陛下身边守护。” “原想你会反对,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联手反对张良的建议,却没想到你。看来只能放弃两线出击的构想了!”李信叹了口面前上下一打量,道:“这几日朕细观你与韩信报来的名录,此次选出来的状元、榜眼朕都认得,都曾在骑兵猛虎营呆过,两个都有十一级上造士的军爵。都曾与朕并肩作过战。唯独探花赵大不认得。而且是个什么爵位都没有的白丁,你与他相处日久,可知此人家在何处,以前干什么营生。” 李敢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尝试最后地怒力,结结巴巴道:“臣……臣忙着训练。没有打听过。” “真地不识得?”李信转身走到桌前,把那一百多封告密信举到李敢身前晃了晃,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 “以前,朕为伍长千长,在秦军里头为将时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在九原称王,整日里南征北战也没见过这些东西,可天下一统之后这些东西就如雪花一样飞来,全是指证你。说你瞒着朕作了一件惊天地大事。要求朕杀了你,以杜绝这种事再发生。这些是什么东西?是要借着你的血,你的人头往上爬的告密信!告密信。懂了吗?”李信也不知自己怎会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火,顿了顿平静一下心情,接着道:“上边说……” “臣全说,臣全说!”李敢站起身,一脸惨白的道:“上边说的没错,黑将军改姓换名参加大比,臣瞒着未报陛下,还请韩信他们吃了几次酒,让他们也帮着隐瞒。” “这么说上边说地全是真的了?”李信冷冷一笑。 “全是真的,求陛下责罚。” “可……”李信哈哈大笑起来,把李敢笑的莫明其妙,过了良久止了笑道:“朕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有意瞒着朕,并让韩信等人一同瞒着朕,这事有错但还没到非要责罚你的地步。朕知道黑夫的脾气,他一直想找点事干,可是朕却想让他好好休息,于是他就亲自来找点事干。你是此次大比的考官,他求到你地头上,让你帮着隐瞒,你若不答应还不把你府上闹地鸡飞狗叫。所以朕不怪你,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这都不是一件大事,只要黑夫高兴,任他玩去,只是朕不敢相信,他那么大的年纪还能夺得第三名,实在让人无法相信。在这事上,你与韩信没有作假吧!” “没做假?”李敢摇了摇头,马上又接着道:“也做了一点假,本来黑夫将军夺了第二名,臣与韩大人怕陛下察觉便想往下给他降,又怕黑夫将军生气,最后只降了一名!” “好,好黑夫,老当益壮!”李信道:“朕生气不是生你的气,而是生这些告密者地气!都从哪学的歪门邪道,有什么事不能当着面指出,偏要背后耍什么阴谋。朕把信给你,你找到写信的人,把信摔到他们的脸上,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们,朕不喜欢背后放冷箭这种行为,以后有什么事或在大殿奏报,或写正式奏报,谁若再敢写这些神神秘秘的告密信,回家写去!对了,让黑夫改名赵大参加大比是谁的主意?黑夫大老粗一个绝对想不出这样的主意来,你一天到晚忙着练兵也没功夫去想这样的主意来,是张良给你出的还是韩信给你出的?” “不是他们两个出的,是贱内!”李敢有些羞涩的道。 “赵梅?朕的御妹,她还真有些急智!回去后告诉她,有些想她了,让她没事多往宫里跑跑。哦,想起来,她最近可能就要临产了对不对?” “月内既将临盆!” “这事多不巧,我们就要出关征战,两件事情凑到了一起。看来这次儿子出生,你不能呆在赵梅身边亲见!”李信叹了一口气,道:“要不,你留在‘咸阳’……” “不!陛下,上阵杀敌是一个将领应尽的职责,以国事为重!” “好!”李信拍了拍李敢的肩榜,道:“你还没给孩子起名字吧,要不朕给他起个名字!” “犬子何德何能,竟得到陛下如此恩宠?” “还给朕来这一套,不就起个名字罢了,有什么恩不恩的!”李信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想起一首小诗来,忍不住念了起来:“秦时明月汉……中国……现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秦时明月现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好诗,好诗!陛下真是学富五车,出口成章……” 承受李敢如此的拍马,李信面颊微微一红。这哪是他做的诗,他只是记得这四句诗,至于此诗的名字是啥,作者是谁早就忘了,不由的解释道:“这不是朕做的诗,是当年朕打到阴山口时一个老者做的诗。” “此诗真好,只是万里长征人未还这句有点悲凉,不然可全军传唱。还有,龙城飞将是谁,好大的霸气,只要他在,匈奴人就不敢度阴山。” “据那个老者说,龙城飞将是他做梦时老天给他的预言,多年之后中原将出现一个勇敢的将军,叫飞将军李广,可把箭射入巨石之中。朕想了想,事情已过了这么多年,一直不见这个飞将军李广出世,或者可能就是赵梅生的这个小娃娃罢,不如就给他起名叫李广,也好借借他的喜气,杀匈奴骑兵一个落花流水。” “犬子怎能用飞将军的大名,再说也不知生的是男是女,请陛下收回!”李敢大惊,道。 “你李敢也是名将李牧之后,办起事来怎么没有祖上的霸气。朕敢断言,赵梅所生一定是个男孩,而且敢断言,其将来长大就是朕的飞将军!”……(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二十二章 赶匈奴入海 如先前无数次的骚扰一样,当李信率领两千精兵赶到期到达的八万骑兵汇合,急攻阴山关碍的左贤王耳孙屠已没了影踪。Β/过了数日,从狄道传来的消息,右贤王须卜呼韩的人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去哪里了,这个问题李信并不关心,也许沿着长城一路往东打去,也许回单于庭向冒顿复命,管他呢?出长城关隘扫灭帝国的最大隐患匈奴人他已筹划了一年,确切的说在河南地与匈奴人接的第一仗就已经为彻底消灭匈奴人而劳心费神,如今万事俱备,不能让匈奴人的一次侵挠而将计划打乱,他要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设想。 第一个精兵被李信从阴山关隘放了出去,隔半刻钟的时间第二个精兵也被他从关隘放了出去。依此类推,每隔半刻钟便放出一个精兵,每个精兵之间相隔大约五里,亦就是说每个精兵控制五里的地盘,两千个精兵之间最大相隔万里。或者可以这样说,如果一切顺利,从长城往北这条线一直延伸到外兴安岭,整个匈奴人活动的地盘都被两千精兵控制住了。 每个精兵的装备情况如下: 四十名援兵每人有两匹上好的匈奴战马,神臂弓一张,有毒弩箭五十枝,普通弩箭五十枝,水囊三个,干粮三十五斤,改良戈一柄,普通马刀一柄,靴匕一把。秦制牛皮镶甲人用铠一套,秦制牛皮镶甲马用铠两套。高空冲天雷三枚(能窜高十丈,可发巨响,十里内人马皆闻的火药制品),高空曳光闪三枚(能窜高十五丈,可发出耀目亮光,滞空时间高达十分之一刻钟,十里内人马皆能看见地火药制品。)。 每个精兵拥有大宛上等良种战马三匹,连射神臂弓一张。抹毒弩箭五十枝。普通弩箭一百枝。水囊三个,酒囊三个,伸缩一柄,精钢马刀一柄,靴匕一把。人用锁子连环甲一套,马用锁子连环甲三套,千里眼一个。 依据李信的设想韩信给精兵制定了相应的战法。以一个精兵为例,扎营有扎营的阵法,行进有行进的战法。扎营时,四十援兵齐聚精兵左右,外围大火一圈,四方各放游哨一名,以马为垒再围一圈,然后是三十多名援兵把精兵围在最里休息。正中的位置。精兵的旁边还有两个警戒一个观察。 行进时仍是以圆为阵,精兵居于中,身边有十名援兵为护。半里外。十名援兵以相等距离为戒。一里半,另有十名援兵为守。二里半左右,那十名援兵为巡。如此,一个精兵就控制了五里方圆的地盘,如遇牧民或少量匈奴骑兵,首先由巡向里收缩,从守位退到戒位,再从戒位退到护位,由精兵带领或冲击牧民缴获粮草与金银,或迎战骑兵收缴战利品。 如遇百人以上地匈奴骑兵,精兵先带领人马寻找有利地势负隅顽抗,每隔盏茶时间施放一枚高空冲天雷(白天施放冲天雷,夜里施放曳光闪。),通知左右相邻地两个精兵前来相援。 如遇千人以上地匈奴骑兵,精兵首要的任务就是连续施放两枚高空冲天雷或者高空曳光闪,相邻精兵得报,也以相同冲天雷施放,再通知后边精兵得迅,快速组织起十到百个精兵,对匈奴骑兵进行夹击。 如果施放的数量达到三枚,这就意味碰到了匈奴的大部队,相邻精兵以百名为限快速集聚,边战边退把匈奴大队朝主力方向吸引。其余精兵则全部收拢与李信兵马会合,占据有利地势与被吸引过来的匈奴骑兵展开决战。其理就如长城烽火传递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道长城,一道可以移动的长城。 李信一连放了十一天,才算是把所有的精兵都放出去,这一日带着骑兵猛虎营也出了关隘。打被任命为九原郡守开始,他还是第一次踏上匈奴人地土地。 根据探马以及精兵传回来的消息,赛因草原(今二连浩特北二百多公里处)发现左贤王耳孙屠人马大部,先期赶到的精兵在附近有利地形扎下营垒,目前赶到此处的有五百精兵左右,人马在两万人上下。 基本上全是黑马并夹杂有少量黄马的耳孙屠部似乎也不急着吃掉这两万人马,耐心十足的等待着李信人马全部到位,只是派一些千人小队的骑兵袭挠。 一出关隘就碰到一场大仗,李信高兴的同时略略有些担心,因为赛因草原距隘口足有两千里,这么远地距离想让步兵援助已无可能,而且从狄道消失地右贤王部他此时也怀疑正往‘赛因’草原赶去,准备等他就位后与耳孙屠形成夹攻之势。 左贤王部人马应在十二三万,右贤王部人马也在十万上下,以九万骑兵对阵匈奴二十多万骑兵能胜吗?唯一让他有点安慰的是据说右贤王与左贤王之间有矛盾,而且矛盾还不小,或许左贤王为了占据头功不会让右贤王前来分功,又或者因为矛盾右贤王已打定决不去援的主意。 李信在大帐外焦急地走来走去,不时朝营口方向望了一眼,像是在等待什么。大帐内韩信等一般武将也焦急的坐卧不安,不时朝帐门看一眼,等待李信的令旨。如果李信突然下了一个让‘赛因’精兵全部撤回的命令,谁也不会奇怪,必竟对于以精兵为战的策略谁也没有一点把握,要是并非如李信所设想的那样又该如何?可这样一来,已赶至赛因草原的五百精兵情况就危险了许多,现在他们占据优势地形,据垒以守,加上耳孙屠在抱着钓大鱼的心思并不主力相攻,相对来说还很安全。但是一旦后撤,谁能保证耳孙屠就不会趁势出击。打五百精兵一个落花流水。那样的话,志在必得地第一次击打匈奴就会遭遇首败,朝廷上又该非议连连了。 一名探马如箭一样飞入大营,在 帐的缝隙里像鱼儿一样自由穿梭,离李信大帐尚有五马,快步走到李信面前报告探得的情况。 “你是说须卜呼韩回单于庭了?”李信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要是这个消息属实绝对算得上天大的好消息。 “右贤王领着火一样的骑兵离开狄道后便往单于庭而去,小的远远的跟着。跟到狼居胥山方返回禀报!”探马道。 “没有看错?” “小地敢拿脑袋担保!” “狼居胥山。最快地战马赶到‘赛因’草原也需将近一月。而我率领人马赶到‘赛因’草原最多十天,二十天拿下耳孙屠应该不成问题!”李信喃喃了一句,回头对亲兵道:“打赏黄金百两!” “谢陛下恩赐!” 探马激动地不知所以,李信含笑点头以示鼓励,回头转身步入大帐,声音洪亮的宣布:“兵发‘赛因’!” 赛因草原,精兵所谓的有利地势其是就是数个土坡。或者连土坡都不算只能算是数个土包——高不过十丈,大不过千步的土包。然而这些土包在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里绝对算是有利地势,五里外左贤王的营地尽收眼底。况且土包已被精兵们改造成军事要塞,从土包的外围延伸地土包上一共挖了三道战垒,严严实实的把五百精兵以及援兵护在里边,耳孙屠真想攻打下来这几个土包,不损失个万骑绝难成事! 数个土包扎下两万兵马已显得十分拥挤,所以李信大军赶到时只能扎在土包的外围。李信也顾不得数日的劳累休息一番。带着张良、韩信以及英布等人登上离匈奴骑兵最近的土包。手持千里眼向匈奴营地望去。 匈奴骑兵蠢蠢欲动,营帐撤去三分之一左右,看来也是打探清楚李信兵马全至。准备最后的一击。 张良放下千里眼,抬头望见李信看着匈奴营地的方向锁眉沉思,道:“陛下在想什么?” “朕在想耳孙屠此时在想什么?”李信随口道。 “耳孙屠一定在想陛下发疯了,竟敢前来送死!”韩信呵呵笑道:“他自以为他们从小生长在马背上,而我们骑马不过两年光景,这场仗他是胜定了!岂不知骄兵必败,况且我们的人马又都是万中挑一地好手,比他匈奴骑兵一点也不差,最重要地是武器比他们占优,哪有不胜的道理。” “知我者韩信也!”李信含笑道:“你再猜猜,朕还在想什么?” 得了李信如此的夸奖,韩信有些飘飘然道:“陛下还在想,此次匈奴人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大溃?是在损失三万人马才能明白过来不是我们突然大溃啊,还是损失五万人马才能明白过来不是我们突然大溃,最好是在损失七万人马时再猛然醒悟不是对手然后大溃!” “朕可不敢想那么多,只盼明日抓住时机消灭匈奴骑兵两万人马!”李信说着,把嗓门提高两成,道:“韩信,你说明日之战该怎么打?” “两千精兵冲锋,八万援兵相随,骑兵猛虎营殿后,一战可以大破左贤王兵马。”韩信十分有信心地道。 “本来朕也是如此打算的,可如今好不容易把左贤王与冒顿隔开,朕又有了其他想法!朕觉得用两千精兵冲锋,骑兵猛虎营相随,至于八万骑兵则以两翼包抄的架势对匈奴骑兵形成围攻。唉!”李信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大草原无遮无揽的,朕真想用两千精兵冲击,八万骑兵两翼包抄,骑兵猛虎营绕敌身后断敌后路。” “既不能全歼,陛下何必用险战来胜,还是用臣所说安全一点,也能最大限度的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韩信小心的道。 “朕知道你的布阵之法稳妥一点,就如射出的箭一样将匈奴骑兵击散,可那样一来,溃散的耳孙屠部很有可能向西撤离,去和冒顿大军会合。冒险用八万骑兵两翼包抄却能切断匈奴骑兵向西溃逃的路,把匈奴骑兵往东赶?” 韩信想要诘问为何要把匈奴骑兵往东赶,张良已经率先开口道:“大王为何要把匈奴骑兵往东赶!” “与冒顿越远,越能卸了冒顿这条左臂。朕问你,东边是什么地方?” “东边是乌桓部!”张良答道。 “再往东呢?” “夫余、慎沃部!” “再往东呢?” “高句丽部!” “再往东!”李信来了兴趣,连续不断的问道。 “再往东?再往东就到大海了!”张良不知何意,道。 “对!朕就是要把耳孙屠一直往东赶,直到赶入大海!” “可那得连过乌桓、夫余、慎沃、高句丽四国,陛下不怕遭到四国的反击?”韩信担忧的问道。 “怕!可夫余、慎活、乌恒原都属于东胡,东胡被灭逼其东迁,他们对匈奴的仇恨远远大于对我们的仇恨,俗话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们怕匈奴人比我们更怕。要入三国之地,匈奴人就不敢化整为零,利于我们追歼!”李信道。 “那……高句丽呢?那可跟匈奴没有任何仇怨,反而对于我们辽东郡时有侵挠,渐有仇敌之势!”韩信问道。 “那就打到他服,让他不敢对我们有所异议,集辽东守军、郡县兵合二三十万人马,加上我们九万骑兵,还怕他小小的一个高句丽不成?”李信说罢,仰仰头道:“朕有一种直觉,明日不是一场普通的战争,而是一场屠杀,面对武装到牙齿的两千精兵,耳孙屠所能做到的仅仅是把骑兵双手紧缚,送到战场受死,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至于送多少人马受死,就看耳孙屠的意思了。”……(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二十三章 一场屠杀 布毫无争议的得到了二千精兵主将的帅位,这在他的不管怎么说凭借‘好以少胜多’的名声,、0m/虽然他大战小战也经历了近百次,但这次以两千精兵冲击敌十多万骑兵还是首次,而且是与匈奴人骑兵对攻。这让他多多少少带了点紧张,紧张之中又带着激动兴奋,搞得一夜没有睡好,天不亮就叫来亲兵帮他披上锁子连环甲,一会摸摸背上的神臂弓,一会又握握面前的镗,踌躇满志的要在今日杀出威风来。 鼓响三声,英布血红着眼从帐中踱出,帐外两千精骑早已待命多时,一个个也如他一样眼睛里布满血丝。由此可以看出,对于今日的大战有太多人没有休息好,可他却一点也不担心休息不好可能影响战斗力,反而以为血红的眼睛平添了几分杀气。 英布很健硕,精骑也都很健硕,有的比他还要魁梧几分。大致估量一下,他觉得这些人的酒量都在七碗往上,叫人取来黑碗酒坛,每人灌了三碗酒,一言不发的上了战马,马刀一挥领着两千精骑走出如要塞一般的山包,在离匈奴骑兵三里地停了下来。 酒是英雄胆,英布把量定在三碗这个度拿捏的非常好,保持四五分的酒意,既不影响精兵敏捷的身手又能增添几分豪勇,能够迅速的激发杀气,有事半而功倍的功效。 跟在英布身后的骑兵猛虎营仍由李敢统率。他曾向李信表示,黑夫黑将军以前是猛虎营地统帅。被匈奴人捉走后才由他暂代,如今回来了自得由黑将军再次统领。而他,情愿在黑将军手下为一副将即可,如果黑将军愿意,哪怕降为一个亲兵也没什么。 对于这个请求李信只是微微的笑,道:“黑夫黑将军不是回老家探亲了吗?” 李敢不明白李信明知黑夫就在此处为何要这样说,犹豫了一下道:“陛下,黑将军不是在精兵……?” “你是说赵大?”李信故意道:“可他姓赵名大。并不是黑夫将军啊!如果你能证明他是黑夫将军。那朕就把他调来大帐。凭他在匈奴地呆了几年的经历一定能给朕出些谋略!” 李敢从最近几次与黑夫碰面的情况上分析,黑夫十分满意当一个小小的精兵,有一次大醉之后还大呼痛快,又能跟敌人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了。他明白,黑夫是个不识得字的粗人,要他出谋划策,比要了他的命还让人难受。但让他如一个兵卒上阵真刀真枪地干。他又高兴地像一个得到某件新奇玩具地孩童一样。若是把黑夫调到营中,而且知道此事跟他有关的话,那可是惨了。也就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得领命仍为骑兵猛虎营的统帅。 ‘韩信用兵,多多益善。’这句话早在两三年前由李信口中说出早已是人人皆闻,人人都佩服李信对韩信的这句赞扬简直贴切到无以复加。人的才能有限,有的将领虽然勇猛,爵位也是很高。但凭他的才能只可指挥两三万人马。多了就有些力不从心了。韩信地才能却似大海一样无限,你永远不知他有多深多大,无论给多少人马他都能从容指挥并且不出一点纰漏。因此。实行两翼包抄,指挥八万骑兵的重任无可非议的落到了韩信的肩上。 英布把兵马拉到匈奴大营三里外,时间是辰时初刻,天刚微微亮。李敢把兵马在英布身后一里外停下,时间是辰时四刻,天已大亮,一轮红日从东边缓缓升起,大得如可做三十人饭的大锅。这时,匈奴人也在英布阵前两里地停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与周围尚未熔化的积雪形成鲜明的对比。 英布地位置稍稍靠前,与身后排成六排地精兵方阵相隔五步左右,回头在第一排靠中的位置找到黑夫的身影,把头稍稍往上一点,眼露挑衅地神色,似乎在说:“老伙计,敢同我比一比谁杀的人多吗?” 黑夫咧嘴一笑,把头轻轻一摇,露出白花花的牙齿,似乎在回应道:“别看老黑数年没有打过仗,真打起来你不是对手!” “取弩!”英布把脸一黑,喝道:“上有毒弩箭!” 两千精兵动作划一的把左侧马囊中的弩弓抽出,在把有毒弩匣安到神臂弓弩臂下的同时,用右脚把弓弦蹬上,左手持缰右手持弩垂于马身右侧。当精兵把抬放在头顶的护面拉下,对面匈奴阵地吹出短而急促的号角,两万骑兵从阵中脱出,飞速向这边冲来,最前边的第一道骑兵,手持用树皮压成的方盾护住跨下战马的上半身与整个人的身体。也就在匈奴号角响起的同一时刻,李信军冲锋的战鼓也响了起来,英布双腿紧夹马腹,持缰的手一抖,领着两千精兵也向匈奴人马冲了过去。 两里亦就是五百多步的距离,没跑两步便入神臂弓有效射程之内,英布扣下弩机,一枝利箭从弩上飞出。他也不看是否正中目标,垂下神臂弓用最快的速度再次拉上弩弦,又是一箭飞出。此时,身后啸声顿起,两千弩箭向两千颗流星,从他两侧一闪而过,冲向了敌阵。 秦制弩箭的三棱箭头穿透力极强,李信改用好钢特制的三梭箭头加上神箭弓夸张的击发力使弩箭的穿透力更强,那些用树皮制的大盾根本无法抵挡这种弩箭,再加上每枝弩箭上都涂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所以一阵弩箭过后,第一排持盾起保护作用的匈奴骑兵死伤殆尽,隐藏在后边的匈奴骑兵完全暴露在神臂弓望山之下。 正如李信所说,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简直就是一场屠杀。耳孙屠脸色苍白的看着这场屠杀,有些明白冒顿与须卜呼韩为何会遭遇河南地之败与北假之败了。本来。他考虑到此时正是严冬,生于南 国兵马没有经受过如此严寒肯定不是顶个帐篷随遇而寒当作朋友的匈奴骑兵对手,凭借两万先锋人马完全可以大破面前的九万敌兵。可眼前所看到的情况与他所想的相差太大,有一种被人迎头棒击的感觉,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敌人打头阵冲锋的两千骑兵,个个都堪比他们有射雕手荣誉地神射手,而且上箭速度极快。短短一百步地距离就射出了五箭。七千左右地匈奴骑兵落马倒毙。 目睹这样的场面。耳孙屠仅仅是惊讶,惊讶于敌军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神射手,简直箭箭毙命。他心中一点也不害怕,因为马上就到了匈奴骑兵弓箭的射程,他的部下的射术也不差,上箭速度也不慢,相信一轮箭过冲入射程的敌军也会如自己倒毙地爱卒一样。被魔鬼收去。看到敌军五轮箭罢竟收了弓取出一柄古怪的长柄兵器,他的信心更加足了。近两百步的距离是座刀山,是道火海,虽然冒顿常常夸赞中国的镶铜牛皮甲十分坚固,匈奴人的弓只能在五十步的距离之内才能穿透,可他依然相信由一万三千骑士射出去的箭雨,决不会容敌军冲到五十步之内。 然而现实是如此地残酷,在匈奴骑士无与伦比地精确射击之下。两千精兵每个承受十数箭乃至数十箭的蜂拥攻击。可他们就如人人披了一件刀枪不入的仙甲战衣,没有一人落马倒地。 “或许真如冒顿所说,只有到了五十步内弓箭才能射穿他们地战甲!”耳孙屠暗暗祈祷。心中的惊讶转为紧张,大冷的天持缰的手生出许多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两军之间的距离慢慢缩短到五十步。 激动人心的场景并未出现,想象中敌军如一片片被割倒的草一样躺在面前的场面顿时被眼前的画面给击碎,箭雨中敌军把古怪的长柄平端,那马跑得更快了。 “或许近战可以胜敌,匈奴人玩转弯刀的技巧已经出神入化,一定可以能像屠牛杀羊那样把敌军大卸八块!”耳孙屠用近乎祈求的语气喃喃一句,他的紧张已经变成害怕,预料到今天所能见到的将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两千精兵十分巧妙的用镗把即将与跨下战马迎头相撞的匈奴骑兵挑开,匈奴骑兵手中的弯成与镗一碰,变成了如制作精美的陶瓷一样不堪一击,发出一声碎响断成两截,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镗上如矛的利尖刺死,挑翻落于马下。解除了相撞的威胁,精兵一个个成了误入羊群的狼,发现被美食所围,伸出利爪毫不留情的向一只只羊扑去。他们不是为了解决温饱而杀戮,而是把杀戮看成了近似疯狂的游戏,似乎只有把所有的羊都杀完,才能平息他们被无端挑起的狂臊。 面对这样一群刀枪不入手中又有利器的精兵,一万多匈奴骑兵在人数上虽然占据了近七倍的绝对优势,但是所表现出来的却是毫无招架还手之力。匈奴人性格彪悍,尤其是这支不久前才刚刚打垮东胡以及与匈奴地接壤的周边诸国的经历更加剧他们这种不畏死的彪悍本能。面对同伍好友们一批批倒地而毙,只留下一匹匹战马无助的停在周围茫然四顾,他们所想到的不是逃而是向敌人发起最后冲锋,为了自身的荣誉也为了给同伴们报仇,哪怕此时他们听到撤退的长声号角,也不会停下冲锋的脚步。 “屠杀,这是一场屠杀!”耳孙屠惊愕、害怕的表情纠缠在一起,不敢相信两万人马就这样被两千人马全部屠杀,而敌军竟然未死一人,连受伤的也没有一个。短短的两刻钟内得了一场最不可思议的大败,他怀疑自己可能是在做梦,抽出弯刀在掌心轻轻一划,血流了出来,随后一股疼痛让他龇了一下嘴。 “不是做梦,是战还是退!”耳孙屠抬头看了一眼跟在左右的将领,每个将领脸上除了惊惧之外看不到任何其他的表情。他再回头看,那两千精兵在奋战一场后丝毫不觉得疲倦,威风凛凛的继续往前冲来,离他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他把头略略抬起,两千人马后边跟着的是一万敌军,一万敌军后边跟着的是八万骑兵,他们悄悄把两翼展开,看样子是想包围。 “撤,撤!”耳孙屠惊慌失措的大喊道,回头见将领还没从惊惧中摆脱,挥刀斩了一个将领的马,才把他们从梦中拽回。 “你率两万人马前去抵御!”左贤王指着一个将领道,那名将领马上反对道:“亲爱的左贤王,这是去送死!”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送死,你以为我想下这个认人痛心的命令,可不如此做,我们就没有时间逃生,送死的不光光是两万人马而是十几万人马!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快去,是不是敌军的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是!”那名将领飞奔而去,带着本部人马自杀式的向敌军冲去! “我们往哪撤!”一名将领问道。 “西边的路完全被堵死,向东撤!先撤出敌军的包围,等到了安全地带化整为零,寻机朝单于庭方向退去,希望还有命再在单于庭见面!”耳孙屠说罢,完全不再顾及自己右贤王的高贵身份,率先调转马头朝东退去。 “陛下……”张良放下千里眼,指着略显乱式的左贤王军道:“看来匈奴军准备向东撤退了!” “可惜!”李信摇了摇头,道:“要是耳孙屠再给我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可完成对他的包围!” “最少他是按照陛下的意愿向东退去!”张良笑了笑,奉承一句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二十四章 兴建要塞 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打远古时期黄帝与蚩尤展开战胜的那一方在战罢之后总要举行盛大的庆功仪式。【最新章节阅读】这次也不例外挖开冰雪冻土掩埋死状各异的匈奴骑兵把流浪在草原上的无主战马收拢到一起疲惫归来的战士终于可以享受到灼热的大火喷香的马肉与美味的烈酒。 吃饱喝足战士围着火堆尽情歌唱跳舞把心中的喜悦完全宣泄出来有些人还不尽兴可惜马囊中的美酒已空于是有人开始翻腾匈奴的战马找来奶酒忍受怪异的味道再次痛饮。 李信大帐中也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大家用最华丽的语言恭维李信的英明赞扬英布的勇猛然而这两位接受恭维与赞扬的人却没有同其他人一样完全沉醉于这场胜利之中总在众人不注意时脸色一沉眉头一皱。英布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这一次杀的匈奴人竟然与黑夫杀的匈奴人几乎相同只是比黑夫多杀了三个匈奴人这样的战绩使他有些不安要知道这些年来他可是一直南征北战而黑夫一直被囚禁于北海。李信隐隐不快则是因为另外的事情。 探马送来几封密报说大军从‘阴山口’推进到赛因草原沿途打下来的地方又被匈奴牧民占领他们收拾被抢掠一空的帐篷寻找遗存下来的牲畜面对初升的太阳展开新的生活。这是一个问题怎样才能在打得下来的情况下还能守得住? “陛下。痛快啊以两千精兵狂破匈奴四万骑兵这事说出去只怕没人相信。可这事又实实在在生了跟随陛下这样决算天下地明主行事是臣之幸天下之幸。请允许臣再敬陛下一杯酒祝陛下龙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信举起面前金樽缓缓一尝。含笑对大醉的韩敬微微点头。韩敬将~&1t;.|坐下。 “追击匈奴骑兵已是不易尽屠匈奴牧民更是难事况且我又不是残暴的嬴政、项羽之流岂能做出此种全城尽屠的惨事毕竟打仗是两**力之间地对抗与牧民何干。”李信想起初入河南地曾遭到好客牧民热情地款待转念又想到:“可……匈奴地骑兵就是聚起来的牧民。想解决匈奴之患必需得把匈奴有生力量全部剪除又不能不对牧民进行清剿不然我前脚走他们后脚进一辈子耗在草原上也不可能彻底解决匈奴隐患。不行得找几个没有大醉的人最少脑子里还保持着三分清醒的人好好说道说道本来这事可留在明晨再说。但现在心乱如麻也等不急了。” 张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在这样大喜的日子并未饮多少酒头脑也就没有受到酒精的刺激保持十分地清醒。见李信使了个眼色。心中会意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明日还得追击匈奴人大家都散了回去休息吧!” 众人依次起身退出大帐李信观察每人行走时的步伐把步履沉稳的几人暗暗记下对张良悄悄吩咐道:“悄悄把韩信、英布、陈缨、李敢再叫入帐内朕还有些事情商议。至于那些个大醉的人虽然迫于朕的威严遵令退下可朕知道他们还没有尽兴把他们引到黑夫坐的火堆旁让他们再乐呵乐呵。” 张良领令出了帐赶上出帐内退下的众人给韩信、英布、陈缨、李敢打了个眼色四人把脚步放缓退到张良身旁听到张良的低声吩咐点了点头又朝大帐走去。 “英布兄弟你去哪里?走咱们再去找个地方乐呵乐呵!”韩敬把手搭在樊哙地肩上回头冲着英布地背影喊道。张良快走两步笑道:“几位都喝多了连路都走不成了吧?” “谁喝多了?谁说我连路都走不成了?”韩敬把脸凑到张良面前上下打量道:“哦原来是你啊!我没多张大人请看看我能走成一条直线!” 韩敬推开樊哙摇摇晃晃朝前走了几步张良上前把韩敬扶住笑道:“都说韩将军海量今天我算是彻底服了。没多一点没多走的简直就是一条直线。可是……” “可是什么?”韩敬把眼一瞪问道。 “我服了可是有的人不服!”张良道。 “谁不服?” “黑夫黑将军!” “他不服?他不服我喝死他!他在哪里我倒要去会会。” “嘘!”张良将一手指放在唇间以示轻声道:“黑夫改名赵大这事陛下还不知道不可露了他地身份你瞧那不是!” 韩敬的左手搭在张良肩上用右手堵了一下嘴哦了一声道:“对不能泄了黑夫的身份不然他真要跟我拼命了!”抬眼一看见黑夫一直往李信大帐这边打量摇摇头道:“看来他还真是不服我的酒量你瞧他在向我挑衅呢!张大人走我这就与他拼一番酒你来做个见证。” “韩将军先行我得去解个手一会便去做这个见证!”打走了韩敬一伙人张良回到帐中大帐已被亲兵收拾干净李信坐在正中的位置英布、陈缨、李敢坐在右手位置每人中间被一高脚茶几隔开。韩信坐于右手正在对帐内诸人讲解贱茶与贵茶之间的不同之处张良挨着韩敬的下手坐下韩信知道人已来齐尽快把讲解结束道:“陛下叫我等前来有何要事吩咐!” “朕碰到了一件难事啊!”李信叹了一口气让亲兵把密报送过来捏在手上晃了晃道:“探马传报我们刚刚拿下来的匈奴地从阴山口至赛因草原又被匈奴牧民占领。亦就是说。我们前脚一走他们后脚跟到把我们打下来地土地又从我们手里拿走这跟没有打下来有?” “这算什么难事再打回去不就得了?”英布起身道。 “不行我们要的目标是对付耳孙屠的大军用数万大军去对付几个牧民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思。再说。要杀过来时早就杀了。为何能使他们逃了命去?只因匈奴牧民与我们一样。家家都有快马可以轻易逃过我们的追捕因此就算大军再次前去也杀不干净!”韩信道。 李信赞赏的点了点头道:“韩信所虑也是我所虑大家想想可有什么办法能让大军所踏过的土地都变成我们的土地。” 陈缨蠕动嘴唇想要说话可看到帐内英明神武地李信、神机妙算地韩信决胜千里之外地张良都没有主意。他算是老几。自打从‘代县’与匈奴人一战之后他就把近几百年来与匈奴战的史料全部找来加以研究心中有了个考虑可面对李信目前还不敢把这套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 等了一会见还是无人开口他鼓足了劲再次想开口抬头见到李信含笑对他点头眼睛里全是鼓励之色。终于道:“臣有个不成熟的考虑。希望说出来以供陛下参考。” “请讲!”李信朝他抬了抬手道。 “臣仔细观看秦攻击胡人、匈奴等部落的史料现秦王嬴政并不是为了保家为国而是为了一己私欲开疆裂土。动辄动用数十万兵力上百万苦役因此搞得功勋还没有建立国家已经大乱!” 坐在阵缨两边的李敢、英布同时踢了陈缨一脚陈缨把话打住不解的问道:“为何踢我!” “你们两个莫打断他陈缨说地没错开疆裂土是嬴政的一己私欲也是朕的一己私欲但同时是诸位将领们心中的一己私欲难保天下的百姓没有这样的私欲。所以说当这种私欲天下人皆有时就不再称其为私欲而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好事最少可以把战争拉到国土之外打做到不扰境内百姓。陈缨按照你心中所想尽管直言有说错的地方朕不怪你。”李信笑道。 “臣刚才所说并不是指责陛下开疆裂土也不是说开疆裂土不好而是想借此说明秦对付匈奴地策略打根本上就是错误地。”陈缨向李信告了个罪接着道:“秦王朝派出的战士不能适应当地的水土在边疆死亡在行中徒军倒毙地数不胜数。为了解决兵源的不足只能更大范围的征兵于是犯罪的低级官员贫苦的赘婿经商的商人都被征召。等这些人都征召完了便开始追查出身再追查三代继续征召。这些人也征召完了再配左右邻居。所以说秦的征兵不算是征兵简直跟即将走上刑场没什么区别。这些兵卒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却不得到一文钱的奖赏战死病死家中所应负的税赋也得不到一文钱的免除终于惹得天下大乱。朝庭上反对陛下用武臣想也是居于以上的理由然而陛下用兵臣却可不会天下大乱。” “为何?”李信脸上保持着笑意问道。 “陛下用兵用重金召募给以丰厚的赏赐而且英明的用骑兵对付骑兵让食惯五谷杂粮的兵卒去适应牛羊肉食这样就可省却百万的役工不会大量耗费国库最低限度的打挠百姓使他们能够安居乐业所以不会像秦那样天下大乱。”吹捧一番后陈缨把话锋一转道:“但是陛下在军事上有太多的沿习秦朝陋习这里边还是隐藏着许多的危险。” “这里边隐藏着什么危险?”李信问道。 “陛下现在所虑的是什么?无非是我们打下来的土地却无法占领。匈奴人穿的吃的不依赖土地大军一到他们便走大军一去他们便来辗转迁移在茫茫大草原上与我们捉起了迷藏使我们有力使不上。可陛下想过没有这种忧虑在长城边塞同样存在。我们用秦军制从各郡征兵屯守长城费用开支极大。匈奴人却派少量牧民监视哪个关隘人少了他们攻击陛下不兵救援边民就会绝望产生投敌的心理臣想韩王韩信投敌不会没有这方面的因素。而陛下兵救援人少了不足以抵抗人多了集结费时过长等赶到救援地点匈奴人又扬长而去阴山口与狄道被攻便是明证。 集结的兵力如果不解散费用庞大不是国库可以长久负担。集结的兵力如果解散匈奴人又会来攻几年下来百姓都将苦不堪言。” 李信已从陈缨的话中品出他这是借长城防守来指现在的所虑把手撑住大靠椅急道:“看陈将军所说并非临时想出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如何解决想必也有办法快快说来。” 陈缨想这个问题时还不清楚李信精兵政策的深意所以考虑的是长城防守问题。这时略一思虑为了能让众人更好的理解把长城防守问题直接搬到占领土地如何守住的问题上道:“臣觉得陛下应该在占领的土地上兴建要塞。” 张良从陈缨所说军费开支过大的话中想起一事来正在盘算如何减少这支只有九万人马开支却大到近百万人马的所需听到陈缨又说要兴建要塞把这事先放到一边急忙道:“兴建要塞?谈何容易!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成的事情!” “匈奴人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歼灭的!”陈缨回了一句道:“臣觉得陛下应该在水草肥美有河流经过的地方修建高大城堡外围加深壕沟让匈奴人无法逾越。每城住户应在千户以上让官衙先在城中修建好房屋准备耕田放牧用具然后鼓励中原百姓移民至此。” 风云阅读网m.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二十五章 军中市场 励百姓移民边塞? 韩信是个足智多谋的武将,一辈子的心血都耗费在研究排兵布阵上边,对于行军打仗之外的事情根本不操心,所以听到陈缨的建议时,微微把眉一皱,暗觉有些不妥,至于哪里不妥却又说不上来。\\./ 张良恰恰与韩信相反,虽然他得了一本兵书,搏得决胜千里之外的美誉,但考虑事情往往从大局着手,因此对民政方面的事很是关注。听到陈缨如此说,嘴角挂出轻藐的微笑,道:“让中原百姓移民边疆?陈将军,你不是在做梦吧!在中原,百姓们如今都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他们为何要放弃安定的生活到边疆受苦受累。还有,你以为凭借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就能对付得了凶悍的匈奴人吗?” “所以,要想把中原百姓移民边疆,就得给他们足够的诱惑,把他们吸引到边疆来!”陈缨见李信埋头苦思,对他的话似乎很有兴趣,信心也就越来越足,道:“我是这样考虑的,告诉那些有罪关押在监狱里的囚犯,只要他们答应拖家带口移民边疆,就赦免他们的罪刑。告诉那些没有罪的,只要他们愿意迁移到边疆,就赏赐给他们爵位,并免除所有的赋税。许诺发给他们冬夏衣物,还有够他们好好生活的粮食钱物,将他们在中原的田地房产按官价收购,在边疆再免费送给他们等同或大于中原时的房屋以及几十倍、上百倍地土地供他们耕种放牧。解除他们的所有所顾之忧,并给他们一个美好的未来。” “韩将军。你想过没有,建设国塞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们能承受得了吗?”李敢好心的提点道。 “开支大吗?这还只是开支的一小部分罢了!”对于李敢好心的提点,陈缨抱以感谢的微笑,不过笑里还夹杂着轻视地含义,似乎在说现在你都位居高位了,怎么还跟一个没见过世面地小子一样,道:“上面所说地仅仅是能把百姓吸引过来。可要留住百姓不再返迁中原。永远的在要塞定居下来。还得以利禄诱之。 百姓们初至边疆,辛苦耕种的田地喂养的牛羊遭遇匈奴人的一次攻击,他们能接受损失继续留在边疆。遭到匈奴人的第二次的攻击,仍能留在边疆,可心中要返中原地愿望已经很大。如果遭到匈奴人的第三次攻击,首先财产上的损失便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了,返回中原的意念将到最大。会不顾一切的离开要塞回到中原。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管辖要塞的官衙要对百姓许诺,告诉他们凡是有人能阻截匈奴人抢掠牛羊的,就把保护下来地牛羊一半作为赏赐,至于百姓因此而受到地损失,官府以官价拿出一半牛羊的钱来发给百姓作为补偿。 如此做,乡里邻居会自发的组织起来,对来犯地匈奴人以死还击。并不是因为他们品德突然高尚。而是为了维护骨肉亲情,在巨额的奖赏诱惑下本能反应。这样,每个要塞周围土地自然而然的就控制在我们手下。比让大军来回奔波剿灭有把握的多。” “何止有把握的多了,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李信一直愁的就是两件事,第一是打下来的土地无人防守,大军一走匈奴人又来侵占了去。第二是国人性格有种故土难离的情结,就算是把匈奴地全都打下来了,把匈奴人一个不剩的全都歼灭了,可中原的百姓并不会自动的去打下来的土地上生活,这样一来费巨大精力打下来的匈奴地就会成为一片荒地,打下来又有什么意义。陈缨的话就像给他展开一张蓝图,告诉他如何能占领匈奴地,不光占领还要能守得住。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朕看陈缨说的有理,在大草原上建要塞简直是个天才的想法,假以时日,以要塞为基础,荒无的草原上还要举起一座座城市!”李信制住张良开口说话,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想告诉朕建一个要塞将花费几何。没错,建一个要塞是得花许多钱,可你想过没有,如果要塞建起来后就没有必要再在长城上屯实兵马,那样又会省多少钱。九万骑兵毋须再在草原游荡,又花省多少钱。从长远来看,不管怎么算,建要塞的钱比起这些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还有,百姓充实边疆,将来军事上的调动就会越来越少,运输等费用的开支也会越来越少,这是国家的大幸。韩信,刚才陈缨说的以利诱百姓抗敌太过单一,你来说说如何才能使要塞成为一个不可逾越的堡垒。” 问韩信如何防守攻击,自是信手拈来,他连想也不想,道:“古时候的人们在边疆兴建城市,目的在于防御敌人。所以,臣认为移民都应该有军队编制,这样才能更有效的战胜敌人。套用军事上的编制,把五户人家结成一伍,伍有伍长一名。十伍结成一里,里有里长一名。四里结成一连,连有连长一名。十里结成一连,村有村长一名。这些大小官员都由百姓选出有才干又有能力保护村民的人充任,再物色熟悉周围地理环境,有作战经验的人对村民进行骑马射箭短兵格斗的技巧,遇战亲自上阵指挥作战。然后,陛下再颁发召令,对杀敌有功的人给予封厚的赏赐,对临阵脱逃的人加以严历的责罚。这样一来,前面的人就算被杀,后面的人也会继续向前冲锋。” “不错,正是这么一个理,你与陈缨好好商讨一番,写出一道草诏来。”李信含笑道,十分满意今天陈缨的表现,心中暗道把人留下来再谈,是个英明的决断。正要下令让诸人回去休息,张良站起身道: “陛下,臣有一事要奏。” 李信有些不乐。但没有让人看出 不乐,点点头道:“何事!” “在要塞里修建房屋,购置生活以及农田里地必需品,让百姓们一来就有的吃有的住,可以舒服的生活下去。臣想,如果这事真的成了,过上一年半载,当要塞修建够一定的数量。匈奴人也就不足为虑了。不过。臣还想指出一些细节来。比如应该聘请一些医生与巫师,为百姓治病和帮助百姓祭祀鬼神祖先。应鼓励互相通婚,生育。生产婴儿、老病死亡都应受到贺礼与抚恤。给一块统一的墓地,让死者的墓相挨……等等这些都是一些小事,能增进乡邻之间地亲情,陛下应该考虑。” 张良一开口,李信就以为他还要对兴建要塞持反对意见。因此心中不乐。谁知张良竟提出许多地细节问题,这让他把不乐丢到九天之外,点了点头。 “然而,今天臣想说地并不是这些,而是想说另外一件事情。” “张爱卿想说的是什么事?” “这事还是陈缨提醒了我,臣本来在陈缨话完后想说,又被陛下打断了。” “倒是朕的不对了,陈缨怎样提醒了你?” “陈缨抱怨九万骑兵军饷可以从容养活百万大军时提醒了臣。这确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当时臣灵光一闪。想出一条计划来。可以帮助陛下减少这笔开支!”张良侃侃而道:“按照我军兵制,一切缴获要充公。臣打心眼里以为这个规矩不错,既然兵卒的军饷已经那么多。活着的时候就可上三口之家过上富裕的生活,死后发地抚恤更是可让家人不必劳作舒舒服服的过上三五十年,陛下如此厚饷,战场上的缴获自然得充公。然而到了匈奴地,臣以为这条规矩得改一改了,于是想起一人。” 匈奴地作战不比中原作战,在中原作战,步兵速度奇慢,又有后勤保障车队,缴获可以从容的充公,然后被后勤保障车队运走。到了匈奴地,尤其是此次全是骑兵作战,速度极快,又无后勤保障车队,因此缴获的东西确是一个难事。 此次大败耳孙屠,缴获自然不少,加上出关时一路抢掠牧民,缴获更是多得带不走。于是军中出现把不是很值钱的东西抛弃,把不是上等的匈奴战马杀掉,把跟不上大军行走速度的牛羊放逐。这些事情李信都一清二楚,如果是在国内,这种行径早就用军法对待,可是在匈奴地又有什么办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张爱卿想到了谁,打算如何改缴获充公地兵制。” “臣想到赵国名将李牧。都传闻陛下近前小将李敢,其父李奇乃是李牧之子,臣希望李敢能把其祖之事再说一遍,看我是否对他地事迹有所谬记。” 李敢不明白张良为何突然要在此时听其祖之事,看了李信一眼见李信含笑点了点头,便道: “我父亲亲口对我说,当年我祖出征,车陷宫门外,君王闻言亲自从宫内出来,给他把车推出陷坑。并吩咐道:‘将军,国内之事寡人做主,国外之事将军做主。军功的赏罚,爵位的升迁毋须问寡人,自行决断,回国后给寡人说上一声便行。’我祖与君王告辞,率一千三百辆战车,十万勇士,北逐匈奴,东破东胡、灭槛,南援韩魏两国,西抗大秦帝国。那时赵国几乎称霸天下,可惜赵王赵迁继位,听信郭开地谗言,把我祖杀掉,用颜聚代替,结果被秦灭国。” 说到被赵迁所杀,李敢忍不住悲从中来,掉下一颗泪珠。 “传言说,郭开谗言中有一条说你祖父在军中经商,败坏军纪?”张良问道。 “这并不是传言!”李敢顿了顿,稳定一下情绪后,道:“我祖确实在军中经商,可经商所得全部用来犒赏全军,一文钱也没落入他的口袋。” “这就对了,看来我没有记错!”张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 “张大人,你是说让我们也在军中经商,用经商所得去给骑兵发饷?主意倒是不错,这样一来既能节省出不少的饷银,又能让骑士不抛弃战利品,可茫茫大漠谁会来买这些东西?”韩信道。 “张良说的没错,是该在军中设一市场,把战利品明码标价往外出售!”李信说罢,想了想又道:“给‘咸阳’发一道诏书,让萧何通报全国,就说大军有不少缴获需要出售,跑一趟贩往国内可赚取两到三倍的差价,望有能力的人踊跃前来购置。” “这样行吗?谁会冒被匈奴人杀头的危险来草原送命?”韩信脸上仍是担忧的神色,道。 “有职位的官员不会来,有钱的土绅不会来,在田地上劳作的农人不会来,守御四方的将士不会来,可有一种人会来,这种人来了也就够了!”李信伸出一指,晃了晃,道:“商人!这道消息一发出去,天下的商人都像闻到腥味的苍蝇,嗡嗡成群而来,多得赶也赶不走。他们为了一倍的利润就敢铤而走险连命也不要,现在朕给他们两倍乃至三倍的利润,朕想他们是会拼了命的来的。为了不使一分缴获被遗弃,这样吧,张良传个令,告诉将士卖缴获所得一半由将士所得,另一半上交朝庭用以发饷,如此军饷在不动用国库的情况下便有了着落,兵士们的饷银又有所增加,何乐而不为。至于市场设在何处吗?” 李信朝地形图上看去,良久后道:“明日大军化整为零,搜索耳孙屠溃军,一个月后在‘白狼’,亦就是匈奴与乌桓的交界处汇合,此处便是卖缴获的市场所在地。”(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二十五章 顺我者昌 千精兵、八万骑兵,化整为零呈散线铺开朝东而去。\。om\\跟在身后缓缓而行,每天都有精兵率部送来缴获品,随着缴获品的逐渐增多骑兵猛虎营的速度更加显得慢,不过在一月的期限内赶到‘白狼’还是绰绰有余。 由于李信人马追的急,耳孙屠竟没时机再把大军集结起来,只能仓惶的向东而去。这一日来到匈奴与‘乌桓’的边界,面前横着‘乌桓’这头狼,身后追着李信这头虎,两相一比较,一头猛扎进‘乌桓’国内。 从心理忧势上来说,打败了东边最强悍的东胡,耳孙屠一点也不怯从东胡分裂出来的‘乌桓’国,要不是前两年冒顿突然下令向南而不是向东攻击,他相信自己现在也许都打到海边了,而不仅仅灭了东胡。 从目前处境上来说,自打‘赛因’草原一败后,耳孙屠已经没有时间把大军集结,反而被李信兵马零敲碎打又打残了一万骑士,他急需一段时间,一段不长的时间,只要够把分散逃奔的人马集结起来的时间就够了。入‘乌桓’是个时机,一方面‘乌桓’人面对李信大军一定会有所反抗,另一方面对于‘乌桓’人马对他的攻击,他可以从容对付,不像对付李信兵马,只有挨打的份而没有还手的力。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乌桓’打匈奴,还是‘乌桓’打李信,或者是匈奴与李信对打。只要一乱,耳孙屠就有了喘息的机会。集结起大军或者征服‘乌桓’用两国人马与李信展开最后一击,或者从李信分散地攻势上打破一个缺口,带领人马朝西而去。这两个结果是最好的结果,对于他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所以急不可奈的入了‘乌桓’国境,似乎又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李信人马集结地‘白狼’,本来是东胡一个不小的城池。这里离‘乌桓’极近,不过几十里路。离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不远。就是离最北边的‘夫余’也不远。在冒顿蛰伏。秦国大乱时。此城是走私商人的冒险乐园,交易各种兽皮、药材以及从长城南边传过来地各种新奇玩意。自打冒顿灭了东胡后,这里失去了往日地喧嚣,渐渐凋零起来,一些‘乌桓’人趁势挤了进来,然后又被溃逃地匈奴人赶走,再被李信的人马占据。 当李信进入这个传说中的东胡第一大。面对眼前的一片破败景象,真不敢相信眼前便是在地形图上有明显标著,据说排在东胡都城之后的第二大城市。这里除了有数百间粗制乱造,缝隙足有一指宽的茅屋外什么也没有,所有的尽是些四季长青地松树。他抽了抽鼻子,眼中流露出不屑之色,在他看来所谓的‘白狼’连国内最简陋的村落也不如。 “这些游牧民族,占据一望无际的森林(白狼北边即是大兴安岭山脉)。为何就不能造出几间像样的房屋。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李信发了好一通的牢骚,道:“让人将这些破败不堪的屋子好好收拾收拾。缝隙用兽皮或者木料堵上,屋内打扫干净,过几天大批的商人就要来,不能让他们在野地中挨寒受动!”他笑了笑,接着道:“当然,商人来地一定很多,而我们地房屋有限,所以为了公平起见,也只有出价高的人才能入住。还有,这些商人一定不会空着手前来,这不是他们的作风,会带上许多地玩意卖于士兵,在‘白狼’东边给他们开辟出一片空地来,让他们摆摊做买卖,至于摊位费用如何,根据当日的行情升降。” 张良发现,一说到有利可图,李信眼中总会透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有时他真的看不懂,这个君王究竟是商人还是代天行旨的陛下,道:“去联系‘乌桓’大王的人已经出发,如果能说服他们附依我国,助我们消灭耳孙屠,臣想一定有很多‘乌桓’人也会把他们集攒多年的兽皮珍物拿来买卖,用不用给他们也开辟出一个市场来。” “嗯,说的没错!”李信点了点头,道:“那就在西边给他们开辟出一个市场来,摊位费什么之类的就不收他们的,不过要抽税,抽十分之一的税朕想他们也是能承受的。” “臣明白!”张良道:“陛下,出来作为陛下的行宫。”他顿了一下,又解释道:“如果‘乌桓’大王真的要归附我们的话,也好有个接见他的地方!” 每座房屋因为长久没有人居住,房顶上生出草来,四壁长满绿衣,很多地方还发生霉变,就算仔细的收拾,也收拾不出什么样子来,最可怕的是屋内肯定有一股难闻的霉味,没有个十来天根本不可能除掉那种味道。李信想,在这样的地方接见‘乌桓’大王,一定震不住‘乌桓’王,说不定还会小瞧自己。如果在帐篷里接见,更是不可以,不说帐篷空间狭小,再怎么布置也布置不出金碧辉煌的感觉出来。 “陛下!”张良轻道了一声。 “这里有这么多的参天古树,要是能新造出一座宫殿就好了!”李信看着不远处大兴安岭山脉,喃喃了一句:“不然的话显不出朕的威风来。” “臣明白陛下的意思,要建出一座宫殿也不是不行,我们军中还真有几个以前从事木匠营生的骑士。可费时费力的造出来,只为接见‘乌桓’王,要是他不来……” “‘乌桓’王一定会来的,耳孙屠在其境内集起两万骑兵肆意厮杀,我们就是不去请他,他也会来的!新造一座吧,根基不必牢固,但里外一定要奢华,要在第一眼震住‘乌桓’的大王,说不定还可以卖给他当作王宫。那时我们又可再赚一笔。” 李信话刚说完,一个亲兵前来,禀告地道:“陛下,王惊领着全国商业大啬夫卓越前来晋见!” “哦!没想到来的 大商人竟是卓越,还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官商,有请!道。 赛因农场一战败匈奴左贤王耳孙屠的消息早已传回国内,王惊与卓越脸上的喜色灿烂有如正午阳光一般。因为怕武器损坏严重,所以王惊此次前来带了许多的武器装备。用了近百辆大车。数千骑兵护送。因为想把玻璃、陶瓷等制作精美的工艺品卖到‘乌桓’、‘夫余’等国。所以卓越也将这些东西装了上百辆大车,随同王惊的兵马一同前来。 两人见了李信,告诉此行地目地,李信微微一笑,并不显得比刚才高兴,道:“来地正好,朕正愁没有把宫殿装潢的金碧辉煌的材料呢。没想到你们两个就来了!”…… 壶里握十二岁当了‘乌桓’国的大王,那一年发生了一场大事,东胡向东攻击,弱小的‘乌桓’不是对手,壶里握的父亲在一次战争中死去,十二岁的他被族人推选成为大王。 壶里握年龄虽小,可是显得异常成熟,不顾所有人地反对。独闯东胡大营。面见东胡单于,拟定了‘乌桓’归附东胡的条约,既每年族中收获的三分之一归东胡所有。每年送一百少男去东胡为奴,送一百少女去东胡为婢。这是个耻辱的条约,壶里握咬碎了牙往里吞,他们‘乌桓’太弱小了,虽然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勇士,可不足五千的兵马不可能抵挡称霸一时的东胡。 壶里握人小志气却不小,忍受着耻辱秘密的训练兵马,过了几年,当人马达到三万,又从‘夫余’借了三万人马,感觉可与东胡一比高下时,东胡竟然被匈奴人给灭了。匈奴骑兵压境,一个个比之他地人马一点也不差,于是壶里握打算继续地忍辱负重,将‘夫余’人马归还,正要去匈奴营地求和,匈奴人却莫明其妙的退去。 虽然匈奴退去,可壶里握一点也不敢放松,继续的训练兵马,趁这个时机壮大自己。两个月前,‘夫余’、‘慎沃’遭到高句丽强势攻击,抱着‘人有难我帮,我有难人帮’地态度,他把仅有的三万人马调去两万助‘夫余’、‘慎沃’抵抗高句丽的攻击,身边仅留一万人马。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边人马才高高调出,匈奴人马就入境了,而且还是八万左右的骑兵强势入境,以一万人马根本无法抵抗,只能把分散在各处的人马往国都聚拢,以策安全。又派人告诉‘夫余’王,说明这边的情况,希望‘夫余’王能够把他的人马送回,并在可能情况下再借一些人马。 壶里提知道,‘夫余’王与‘高句丽’战得正酣,送还他那两万人马已是难之又难,再借人马更是痴心妄想。一边加紧对隐在深山才林,仅仅百间木屋的所谓国都加紧防范,一边派人联系耳孙屠,希望可以两国罢战。 使者回来告诉他,耳孙屠的要求十分简单,就是‘乌桓’兵马全部调归他使用,共同对付李信兵马。这时,壶里提才明白,匈奴人入境并非是侵略而是被人赶入境的,追的人是以前的秦人现在的中国人。 说实话,壶里提与中国有仇,本来他们的部落在长城内直达太行山,可是在几百上千年内的时间内一直被打着各个旗号的中国人往北赶,终于在上百年前被打着赵国旗号的中国人赶到这里,并修建了长城、要塞,将他们挡在长城外。 对于这样的大仇,壶里提并不十分放在心上,毕竟那都是上百年以前的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仇恨正在慢慢消亡,目前最重要的是能保持现在的局面。耳孙屠开的价是他无法接受的,兵马是国家之根本,如果被耳孙屠征用,他将对于任何入侵都没有反抗的能力。再说这些人马都是历经多年辛苦训练出来的勇士,岂能让耳孙屠送给中国肆意屠杀? 对比了李信人马与耳孙屠人马的实力,壶里提得出匈奴人马根本不是李信人马对手的结论,就算加上他那一万人马也不是对手。既然被卷进了这场争斗,要助也是助强势的那方岂能助弱势的那方。况且李信人马比耳孙屠人马有教养些,最少人家在边境停下脚步而耳孙屠却粗暴的入侵。虽然打的是溃逃的旗号,但总得给人打声招呼,看他乐意不乐意啊! 在壶里提踌躇该不该派人去跟李信联系一下,李信派来的使者却先来了。 “匈奴人对我天国上朝多有侵扰,皇帝陛下终于大怒,于是御驾亲征势灭匈奴左贤王。如今耳孙屠逃入贵国境内,你我两国相交甚好,没有得到大王的同意,皇帝陛下不想擅入,因此派我前来问问,能不能在你国的土地上把匈奴人剿灭。当然,如果你同意这个请求的话,战胜之后为了表示对你的敬意,皇帝陛下会给你一些赏赐的。” 使者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一套说词已把壶里提打动,笑了笑,道:“给我什么赏赐?” “比如说会给你一定数量的黄金,以表示对你有此义举的感谢。比如说可向你提供一些保护,如果你每年可以提供一点点贡品的话。” 壶里提从中听出一些不怀好意的东西来,明白李信想把他变成附属国,脸现瘟色,道:“要是我不同意呢?” “皇帝陛下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今天耳孙屠的下场便是明天你的下场。不过,皇帝陛下还说,他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的,并且希望你能去‘白狼’见见他,如果你不害怕,还有勇气的话。” 思索了良久,多年的忍辱负重已把壶里提养成能忍别人难忍的性格,道:“我还真想见见天国上朝的皇帝,看看他用什么语言来说服我归顺。”(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二十七章 眼花缭乱 走了李信派来的使者,壶里提打算亲自一人前去‘白他打算带几个勇士随行,不过想了想那里有李信人马**万,自己就是把境内人马全部带去,如果人家要是取他的性命,。qb五、精心打扮了一番,尽量的把自己装扮成普通‘乌桓’国牧民——其实也不用故意的装扮,只要把头上插的,脖间带的代表王者身份的物品取掉,不用换衣物就跟普通的牧民没有什么两样。 一人一马连夜赶路,竟超过了使者,至第二天中午时分来到‘白狼’。还未入‘白狼’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星罗密布的营帐把‘白狼’城围绕的严严实实,大旗烈烈迎风飘扬,先就给人一种肃穆萧杀的感沉。隐隐中似乎看到营帐中间,‘白狼’城一隅,新起了一座大屋,像极了传说中的‘咸阳’城宫殿。 壶里提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不久前,在匈奴人还没被赶入‘乌桓’国境内时他来过此处。那时这里一片破败景象,除非李信有什么神力,不然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盖起一座宫殿来。 三三两两的‘乌桓’牧民打他身旁经过,用马驮着大量兽皮,穿过营帐的缝隙向‘白狼’涌去,谁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大王也在此处。而壶里提对身边经过的臣民也没有什么反应,竟似呆了一样,瞧着另一边,从长城南边过来的中国商人,大车小车地驮着各种东西。有些是往‘白狼’城内赶,有些是要出‘白狼’城,阳光下有些东西闪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壶里提才从富裕与贫瘠的强烈对比中回过神来,收拾心情抬脚向‘白狼’走去,走的近了,才发现刚才所见的那座大屋并非自己眼花看错。确确实实在‘白狼’城东北一角凭空而起一座大屋。其屋之大。足够一两千人在里边举行一场盛大的晚宴。宫殿的外墙被一种金灿灿的东西包裹,好似用黄金盖起地一座宫殿一样。 壶里提想,如果能在这样地大屋中住上一日,肯定是上天对他地莫大眷顾。同时他也知道,中国的皇帝陛下现在一定就在里边,而他暂时又不想会面,转过头去先进了西边专为牧民们开辟出的市场。 市场很大。几百个牧民入驻也仅仅占据市场的一角,他们把各种兽皮随意的摆在地上兜售,而在市场中转悠的只有脸上写着‘精明’的十来个中国商人。个个摆足了大爷地谱,从这个摊位转到那个摊位,不时的摇摇头似乎对地上的兽皮不感兴趣,可是没过多久,就以极低的价格把一个摊位上的货物一扫而空,而且还连连叹气。嘴中说着吃了老大的亏。昨天以相同的价格可以在南边的军用市场上买到两倍于此地兽皮。 壶里提扫了两眼,厌恶这些商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地丑恶嘴脸,退出这个市场信步来到南边的军用市场。市场里的人不多也不少。转悠买东西地大部份是‘乌桓’牧民。摊位上的东西基本上清空,所剩下来的只有匈奴人做的弓、盾、皮甲等物。 匈奴人的弓射程与乌桓人的弓射程相差无几,买弓的牧民很少,大部分买的都是皮甲、弯刀。这些东西的售价极低,许多连成本都不足,比如一个皮甲的售价还不如一张兽皮的售价,而匈奴皮甲的制作又很精良,所以牧民们都十几二十件的购买,不一会把马背上都堆满了。 两个牧民边说边笑从壶里提身边经过,一个高而瘦的牧民说:“我们来晚了两天,昨日还有许多的牛羊等物,以及匈奴帐篷之类的东西,售价也是很低,比我们那里还低三成,可惜都被中国商人一扫而空。不过,买到这些皮甲、弯刀也是意外的收获,以前哪敢想象一张兽皮就可换一套皮甲、一把弯刀。中国人或许脑子有毛病,才会把这么好的东西以这么低的价格出售。” 另一个矮而壮的牧民脸露不屑之色,道:“这些东西都是他们抢匈奴人的,跟捡的没有两样,以这么低的价格出售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他顿了顿道:“今晨我到东边的中国市场转了一圈,那里边的东西琳琅满目,大部份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比如吃饭用的盘子,咱们的是用木头板子,最多也就是用劣铜打造出一些盘子,可他们却能制造出一种雪白雪白的盘子,上边绘有各种图案,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样。如果买一两个回去,那些女人见了两只眼睛都会瞧得发直,像珍宝一样把收藏起来,直有到盛大的节日才会使用。” “真的?走,咱们去买他十来个拿回家去。”高而瘦的牧民双眼已经听得发直,急不可耐的道。 “十来个?敢问你这次带了多少兽皮前来出售?” “这次带了四五百张牛羊皮,还有几十张熊虎皮,足足装了十六匹马。”高而瘦的牧民有些得意,把脸稍稍仰起,脚在地上压着,道:“全都卖出去了,现在我感觉自己跟个财主一样,大王可能都没有我有钱,如果愿意的话,最少可以把中国商人市场里的东西买走一半。” 矮而壮的牧民大笑起来,高而瘦的牧民问他为什么大笑,他也没功夫答理,只是弯着腰大笑,过了良久方道:“买走一半,天呢,你也太敢说了。那种白色的盘子有的售价四十张牛皮,有的售价一百多张牛皮,就凭你那点钱还敢夸口全部买下?我问为什么这些盘子看起来都一样,可卖的价格不同。他们说有的是九原产的,有的是两淮产的,做工不一样细腻程度也不一样,因此价格不同。可我看起来全都一样。所以认为这是奸诈的中国商人故意如此,你要是买地话捡那种最便宜的买就行。” 高而瘦的牧民再次眼睛直勾勾发愣,叹了一声:‘四 皮’,过了一会又换了种神气,似乎他并非买不起而些没用的东西,道:“其实吃饭的家伙用什么不行,我看还是不去看了,不如你我现在就结伴回家?” 矮而壮的牧民道:“看看又不花钱你怕什么?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就再去转上一圈。说不定可以找到便宜又好的东西带回家去也能在四邻面前显摆一下。”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牧民便向东边地商人市场走去。 壶里提心中好奇,跟着两个牧民出了军用市场向东边地商人市场走去,半道上碰到去‘乌桓’都城见他地使者,可是他的心思全在两个牧民身上,并未看到使者举手欲叫,又将手放下嘴角挂笑的神情。 说好不买东西的两个牧民在一家售卖武器的军用摊位停下脚步,此推位占地面积极大。还有一个一百五十步的射箭靶场。一个会讲‘乌桓’话的伙计站在店铺外拿着一张弩正在向围观地牧民讲解该如何用此弩,然后举着弩朝一百五十步远的挂着一套匈奴上好皮甲的箭靶扣下弩机。他跑过去拿过皮甲指着被箭洞穿的皮甲道:“此弩名为神臂弩(此店所售是专供外销的弩箭,有效射程二百步,比军用的神臂弓少了二百五十步的射程,不带连发。),有效射程两百步,一百五十步可洞穿匈奴皮甲,谁要?” 所有的围观者全都动了心。包括刚来地壶里提与一高一矮两个牧民。众人纷纷嚷嚷询问价格。伙计报出一个价后众人咋舌不语,周围一片寂静。 神臂弓地穿透力与射程是匈奴弓弩没有办法比拟的,可其高昂的价格一个普通牧民穷其一生也不可能购买到这样地一张弓。壶里提倾其所有也仅仅能买到数百张这样的弓。伙计不再说什么,这样的场景他已见过数十次,从脸色上就知道这些人无力购买,接着拿过一柄马刀又开始叫卖,可马刀的售价也极高,数天来只卖去几把,伙计本不抱多大的希望,见无人购买就取过一把靴匕。 靴匕尺余长,与‘乌桓’人切肉的刀大小差不多,伙计将其拿在手上时,围观的人轻藐的摇摇头发出一阵耻笑声。通译并不把这通笑声放在心上,拔下一根头发借着阳光轻轻一吹,头发掠过锋面断成两截。又拿过刚刚被射一箭的皮甲随意的划了几刀,也不见他使力,皮甲如糟布般被划成一片一片。 “你!”翻译指着刚买了许多弯刀,装了满满一马囊的高而瘦牧民道:“对,就是说你,借柄马刀一用!” 牧民不知他要干什么,还是从马囊中取出一柄弯刀,透过人群头顶递了过去。翻译把弯刀从鞘中抽出,左手持靴匕右手持弯刀做出了惊人之举,让两柄兵器互砍起来。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弯刀变成两断,阳光下,靴匕锋面上连个豁口也没有。 “多少钱?”高而瘦的牧民激动起来,竟忘了让翻译赔弯刀,问道。 翻译报出一个价来,牧民摇摇头,那个价钱相当于他两年不吃不喝所积攒下来的全部财产,转身离去,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对身边的那个牧民道:“借我点钱!” “你要干什么?莫非要去把那把小刀买下!我的朋友,它虽然锋利,可它太小了,除了切肉并没有其他的用处?” “借我点钱!”高而瘦的牧民似乎下定了决心,非将那把小刀买下。 “好,我可以借给你钱,可你后悔时不要怪我今日没有提醒你。” “不怪你!”高而瘦牧民拿了钱,挤入人群把靴匕买下,用毡布包了几重,宝贝似的收在怀中离去。 壶里提简直花了眼,喃喃一句:“一个牧民两年的辛苦只能换来一把小刀,可那把小刀实在锋利,要是……”他捏了捏怀里的钱袋,那些钱仅仅够他买一把小刀而已。虽然也是极爱这把小刀,但身为‘乌桓’王却在市场中只买了一把小刀,还不让牧民小瞧他,继而在心中笑话他? 他强迫自己硬是把眼睛从神臂弓、马刀、靴匕上拽了回来,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外走去,才走两三步,喧嚣的市场突然安静许多,商人们规规矩矩从商铺后边走出,立在铺位前头,弯腰拱手道:“万岁!” “中原的皇帝来了!”壶里提暗道一声,抬眼望去看到市场入口走来一人,穿着金绣龙袍,头顶小拇指大小珍珠串成的板帽,昂首挺胸迈着雄武的步子而来,身后跟着几位大臣武将,再后边是数十个全副武装的卫士。 “他来这里干什么,莫非也是买东西的?”壶里提再次暗道,与他的同胞一样,并不像商铺的老板表示出尊敬的神情,做出卑微的动作,只是好奇的打量。 “乌桓王!”李信伸开双臂,热情的与壶里提相拥一下,如同遇到数年未见的好友,笑道:“来了也不去找我,却钻到这里微服私访来了。走,随我一同去行宫里坐坐!” 壶里提听不懂李信在说些什么,可从眼睛里看出来人绝对没有恶意,听完站在李信身侧的通译讲罢,顿时极是感动。他见过东胡单于,可东胡单于对他就如主子对待奴隶一般。他没见过匈奴左贤王,可从使者的转述中可以看出耳孙屠待他就是主子对待下人一样。如今李信待他如朋友一般,热情的向他打招呼,眼睛里充满友善,一时让他分不清身处幻境还是在现实之中。 此时,牧民才发现一直在他们中间的是他们的‘乌桓’王,而且得到中原皇帝如此礼遇,也学着商人的样子山呼万岁。壶里提如没有生命思想的木偶,在众人的呼喊声中,被李信拉着朝那座闪烁金光的宫殿走去。(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二十八章 兵震乌桓王 里提略略有些不自在,虽然李信在面前表现的跟久别一般,可李信越是谦恭他越是不自在,尤其是站在新盖起的大殿外边,望着用金泊包起来的外墙,透过窗户望着里边使上眼花缭乱的陈设后,这种不自在尤为强烈——要是那一个个大洞也算窗户的话。全本 大房间被挖了无数个大洞,然而大洞上却没有对开的窗户或者支起来的挡板。他并没有去想留下这么多大洞会不会引来盗贼偷窃,因为在‘乌桓’眼里没有小偷的概念,只是担心这样的大屋能否抵挡冬日的寒冷。在参观完屋内人高的花瓶陶瓷,工艺复杂的雀形烛台以及各种用金、银、铜制成的摆件后,他悄悄的向大洞靠去,离得近了似乎能看到大洞上边还罩着一种透明的东西,伸手一摸,上边果然有东西挡着。 壶里提有些愕然,不知道这种透明的东西为何物,任人摆布的入了席,面对眼前见所未见的珍肴,很快便将那东西忘了个一干二净。举杯浅浅尝了一口烧酒,习惯了马奶酒的味蕾一开始并未习惯火辣辣的烧酒,看到周围陪客的武将全都一樽一樽相敬,不甘示弱的也喝了几樽。 这时酒意涌了上来,身上那种不自在一扫而光,他不敢再喝,保持着几分清醒以待一会与李信谈大事。再有武将前来敬酒,他总是浅浅的一尝,等待着酒宴结束。 可是,酒宴似乎没有结束的意思。不像他们乌桓人那样,待客总是用一只全羊,最多也就是多加一块煮牛肉。李信待客地宴会十分繁杂,不重样的菜一道一道上,似乎没有穷尽。壶里提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在最初的几道菜时为了填饱肚子而海吃一番,菜越往后上制作的越是漂亮,看起来也越好吃。可是他连提一筷尝尝的勇气也没有。只怕再吃上一点溜圆的肚子就会被撑破。 好不容易。在李信再三询问吃饱了没?吃好了没?他点了点头,并感谢李信热情的款待,终于没有菜再上来。圆桌上的菜肴开始往下撤,同时又端上来一盘盘地水果,以及一碟碟地甜点。 有个亲兵在每个人地面前摆放一个小杯,里边装着九分满的碧绿汤汁。这种东西颜色太过古怪,对于不了解没见过的东西人类总是保持十二分的戒备。所以壶里提不敢去尝一尝那是什么玩意,只是注视着李信不语。 李信看出壶里提的谨慎,端起杯闻了闻,浅尝一口闭目十分享受的半靠在椅背上,过了一会,睁眼道:“这叫茶,有提神醒脑的功效,‘乌桓’王可以尝一尝。”同时。做出一个请地手示。 壶里提学着样子把杯端到鼻端闻了闻。一股淡淡清香直入大脑,三分酒意顿时减了一分。他一边暗叹神奇,一边把杯举在嘴间浅尝一口。嘴内清香宜人,连忙把嘴闭上害怕这股久留不去,在唇齿间流连的香气跑掉一分。 随着茶水的咽入,他又感觉喉咙、肠胃被清香灌洗了一遍,说不出的轻松自在,酒意又去了一分。随后,清香随着血液在身体四周流动,又透过毛孔打两腋下散发出来,骨头好像都轻了三分,两腋下生出徐徐凉风,有一种即将御风而去的错觉。 壶里提闭目享受一番,睁开眼后把杯内茶汤一饮而尽,示意亲兵再来一杯。 李信没有说话,面含微笑淡淡的看着壶里提一连喝了五杯茶汤。陪客的文官武将也不说话,脸上略现诧色的看着壶里提一副欲仙欲死地样子。 四周地寂静以及众人的脸上使壶里提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虽然还想再来一杯,但强忍住心中地**,站起身,既对李信展示充分的尊敬又显的不失一点尊严的鞠了一躬,道:“中国的皇帝陛下派人把我叫到此处,不是只为了让我吃到天底下最好吃的食物,喝到天底下最好喝有茶水吧!” “把受人尊敬的‘乌桓’王请到此处自然有要事相商,不过依照我们中国的待客之道,一定得让贵客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方好。现在宴席还没结束,等宴席结束了再谈不迟!”李信始终保持着微笑,站起身拉着壶里提的手向后走去,让壶里提在大殿上方挨着自己的椅子坐下,等陪客的诸位大臣武将都落座,拍了一下掌。 ‘宴席还没有完?’如果说刚才壶里提的感觉是惊愕、诧异的话,现在他只剩下羡慕了。深感自己这个‘乌桓’王当的,比之中国的皇帝来只怕连个乞丐也不如。 “此乃军中,没有声乐歌舞作兴,只能一切从简,让几位将领舞枪弄棒一番,以助酒兴!”张良站起身字正腔圆的说道:“第一个节目为神射,有请宫门朗中令李敢!” 李敢从座中站起,分别对李信、壶里提行了个躬身礼,接过亲兵递过来的一张神臂弓。这东西壶里提在东边的商人市场见过,据那个会说‘乌桓’话的伙计说射程为两百步,一百五十步可以穿透匈奴的皮甲,而他也亲眼看到一百五十步穿透了匈奴皮甲。当时他异常的惊叹,倒不是惊叹于一个买货的伙计都能射中一百五十步远的东西——他相信,随便找个‘乌桓’人都能射中一百五十步远的东西,如果弓的射程够远的话。而是惊叹于神臂弓的穿透力与高昂的价格。 此时他所见到的‘神臂弓’又与市场中见到的略略有些不同,下边多了一个长匣子。 大殿外边,长长的甬道尽头,摆放着一个稻草扎的人,外边套了一件匈奴人的皮甲。因为这座宫殿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所以宫殿没有城墙保护,外边便是商人住的木屋。甬道两旁人来人往尽是一些闲杂人等,为安全起见被两队士兵隔开。 从李敢站地地方距箭靶之间的距离有四百步,壶里提看李敢的眼色很复杂,这样的距离不是普通的弓弩能够达到的,传说只有秦制的车弩可以轻易 而李敢手中的小弩?壶里提摇了摇头。 李敢扣下弩机,一枝弩箭飞了过去,到两百步远地时候。壶里提心中暗道:“力已竭!”可是弩箭地去势丝毫没顺着他这声暗道而稍减一分。义无反顾目标坚定地朝箭靶而去。只到射中箭靶方停了下来。 但见李敢把弩往下一放,用脚踩住弩臂向上一提,也不见他上箭,又是一枝箭飞快而去。这使的壶里提心中更奇,不明白射出的箭怎么的就上到弩上。如此五射之后,李敢收了弩交给身旁亲兵,再次向李信、壶里提行了一个恭敬的礼。 “要是能给我市场上所卖的弩装备出一支军队来。我一万人马可对付匈奴人两万。要是能给我宫门朗中令手中的这种弩装备出一支军队来,我一万人马可对付匈奴人四到五万!可是市场上那种射程近,只能单发地弩售价都如此之高,这种弩射程远还是连发弩售价更是天价,装备出一支万人骑兵,简直就是做梦!”壶里提心中暗道,整个人愣了起来。 “‘乌桓’王,你看我这宫门朗中令的射箭水准还可以吧!”李信指着送上来的箭靶。不冷不热的问道。 五枝箭全射在靶上。虽然都没射到心脏的位置,可这样远的距离能身中靶‘乌桓’人也没几个能做到。壶里提似笑非笑,表情异常古怪的道:“不错!天朝上国果真是天朝上国。竟能出这样的神射手!” “第二个节目,以一挡十!”张良站起身,朗朗道。 英布全身披挂到走到殿中空阔处,左手提了一柄马刀,右手握着一柄靴匕,十个亲兵三人持戈,三人持枪,三人持剑,还有一人持弓把他围了起来。 首先攻击地是持戈地三人,三柄戈同时越过英布的身体,从两侧伸出然后向后回拉,想用钩刃伤敌。英布头也不回,左手马刀向后一压,放在身体左侧,稍稍超过腰部静待大戈钩来。右手倒持靴匕向右一推,匕刃已与木制的戈柄相触,稍一用力,那柄戈已断开,兵卒只收回来一根木棒。 这时,攻向左侧地两柄戈开始回拉,钩刃与马刀相碰后,纷纷断开,就如树枝碰到利斧一样,在戈头上断了下来。英布把腰一扭,并不等两柄戈全部拉回,右手持匕又是一推,两柄戈的戈头断掉。 持戈的三人败退,持枪的三人与持剑的三人分为左右,同时向英布刺来,另一个握弓的箭手在阵外游走,看准时机射了一箭。箭后发而先至,英布把头一扭,张嘴咬住射来的箭身,同时左右开弓的用马刀去架刺过来的枪,用靴匕去扫刺过来的剑。三柄枪的枪头被马刀一架,立马断掉,三个使枪的兵卒似乎还没意识到枪头已断,仍将枪把刺来,可惜已对英布造成不了伤害。而三柄刺过来的剑,也被锋利的靴匕一扫,纷纷断成两截。 弩手还在往弦上搭箭,弓尚未拉开,英布向前猛跨两步,别着臂把靴匕从下往上一掏,随后向内一拉,靴匕又将弓臂划成两段。 “好!”壶里提大叫一声。也不知他是为马刀与靴匕的锋利叫好,还是对英布的英勇叫好。 李信朝全神贯注的壶里提打量一眼,嘴角挂出一丝得意,对张良点了点头。 “第三个节目,也就是今天最后的一个节目,请彭越彭将军上场为大家表演刀枪不入!” 张良说完坐下身去,彭越身披锁子连环甲,头戴有遮面的全盔,手背于后在殿中跨步而站。先是上来十个长枪手,前边五个后边五个。前边的五个先出枪,同时向彭越刺出,使出了浑身之力,枪不离身的把彭越刺得退后两步,这时后边的五个长枪手也出了枪,抵住彭越的后背与前边五个长枪手相抗,竟把彭越从地上抬了起来,脚离地面足有两寸。 十个长枪手退下,又上十个戈手,围成一圈对彭越又劈又砍、又刺又钩,使出了浑身解数,依然对彭越没有办法。 无奈,戈手也退了下去,又上十个弓手,站在五步之内,同时向英布射了一箭。箭碰甲即落,没有一枝箭在这么短的距离刺透锁子连环甲一寸。 “如何?”李信脸带微笑,与先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语气中透出十二分客气。 壶里提此时完全被震住,根本没有听到李信的问话,眼神空洞的看着彭越摘下全盔对他与李信各鞠一个躬。他似乎已无意识,脑子里想的全是刀枪不入的盔甲,削铁如泥的马刀、靴匕,远战无敌的‘神臂弓’。暗暗叹道:要是能让我装备出一万有这样的盔甲,这样的宝刀,这样的神弩,即可横行草原再也没有对手。 “如何?”李信不急不怒的再次问道。 通译把声音提高了八度,翻译了一遍。 壶里提答非所问,道:“陛下有多少人马穿有这样的盔甲,带有这样的马刀,拿有这样的弓弩?” “这些东西制造起来工艺十分复杂,整套下来得需数个工匠一年之工,所以花费很大,带来的人马也没多少能穿全套,算算下来也就不到一半吧。不过马刀与靴匕的工艺已经成熟,基本上每个兵卒都有一把,而且多得已开始在市场公开出售,当然从质量上来论终究没有军用的好。”为了能完全震住壶里提,明明只有两千人马有连弩与全套锁子连环甲,李信却信口开河道有一半人马都有。 “啊!”壶里提张着大嘴半天没合下来,道:“那整个天下岂不是陛下的天下。” “这也就是迟早的事!”李信点了点头道,好像意识到泄露天机一般,捂着嘴低笑几声,摇摇头又道:“咱们先不谈这些闲话,此次叫‘乌桓’王前来,着实有件大事需要商量。”(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二十九章 乌桓王归附 里提目不转睛的看着李信,、0m\\本来,两相比较之后他已打定归附中国的主意,不过来到这里后看到李信如此平和,没有一点的霸气,心中又想能不能把归顺的价码抬的高高的,最大限度争得对‘乌桓’有利的价码! 他张了张嘴准备开口,李信似乎预料到他要开口说话一样,率先开了口,道:“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匈奴左贤王耳孙屠十二三万大军,被我军歼灭五万余,剩下不足八万人马逃入贵国境内。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三个选择,可不管你怎么选所得到的只有一个结果。其一:你投降耳孙屠与我大军对抗,最终被我军所杀。其二:你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最终被得胜的那方,当然有九成的把握是我们,会埋怨你不来相助而被杀。其三:对于耳孙屠的招降不理不睬,事先被恼怒的匈奴人所杀!” 这三个选择全是个死,壶里提顿时忘了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脸色苍白喃喃了一句:“或许我还有别的选择!” “没错,除了这三条死路之外你还有三条活路可行,而且我都给你想好了!”李信就如助人为乐的大善人一样,或者说就如一个掌握别人生死的神一样,说这话的时候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是哪三条活路?”壶里提并没意识到李信态度的转变,问道。 “其一:你请我大军入境。不用出一兵一卒,只是在旁呐喊助威即可。其二:你军与我军组成联军,共同对付匈奴人。其三:你并入我国,俯首称臣,事成之后免不了有你地好处!”李信道。 壶里提思索片刻,笑了笑道:“陛下说的三条活路,我想任谁听了都会选第一条活路。选此路者可不费一兵一卒,又能扫清境内的隐患。何乐而不为?” “不然!”李信摇头道:“天底下只有蠢人才会选第一条路走。因为他们目光短浅看不透这一条路只是一条暂时的活路。最后仍是一条死路!” “为何仍是一条死路?”壶里提问道。 “你借道于我,我军胜了耳孙屠,表面上你不费一兵一卒,而胜利之后我军占据‘乌桓’国土岂能什么好处都不得就此退出?所以会要求你归附我国,就如你归附东胡一样,每年以奴隶主的身份对付你们。而你,会不服于这样傲慢的对待。暗地里招兵买马,想把我驻守‘乌桓’的兵马赶出去。过得三五年,两国的矛盾越来越大,免不得展开一场大战,你自信凭你地人马能胜得了我天朝大军吗?” 刚才李信武器装备地利害是壶里提见识过得,哪有信心去战胜李信兵马。但他没想到李信会说得如此直白,毫不掩饰自己地野心,脸色更加苍白的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我军的对手。那选这条路还不是死路一条吗?”李信顿了顿。嘴角闪过一道微笑,又道:“我把你当成朋友,才会如此直言不讳的告诉你。请你不要见怪。” “如果我选第二条路呢?” “选第二条路就比选第一条路的人高明了许多,会让人觉得不那么蠢!你助我剿灭匈奴人,胜敌之后当然可以分得一些好处,我也不好意思占据你的国土,率军离开。可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还有一句谚语叫做:‘一山不能容二虎!’不管这两句话怎么说,其实意思都一样,是说身为一个国家的君王不会容许身边另外一个国家强大,对自己造成实质上地威胁?可以看得出你是个精明人,也可以看得出你很有志气,我想你不会任凭‘乌桓’如此弱小下去,总会想办法把自己的国家搞得强盛起来,而只要我发现一点端倪,又决不会等你强大到可与我抗衡时才去对付你,会等你只是强大那么一点,便会把你消灭。所以说,这第二条路看上去会比第一条路好些,但终究仍是一条死路。” 哪怕李信说得再有道理,可想不费吹灰之利就想把‘乌桓’拿下,仍是一件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壶里提冷冷道:“这么说我只有第三条路可走了!” “你确实只有第三条路可走,而我也相信如果你选择第三条路后一定不会后悔自己今天的选择!”李信道。 “这么说你占我国土,我还得感谢你了?”壶里提冷笑一声,讥讽道。 “你感谢不感谢我,倒没关系,但我相信你的子孙一定会感谢你的!”李信道。 “要是我不选择第一或者第二条路,你会不会在这里就杀了我,以免日后麻烦?”壶里提道。 “我中国是礼仪之邦,所讲究的是先礼后兵,怎会杀你?”李信诧异的道。 “那好,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所选择地是蠢人所选择的那条路,至于后果如何,只有等着瞧了!”壶里提站起身准备离去,心中盘算只要同‘夫余’、‘慎沃’三国人马一起对付李信大军就可把其赶出国境。李信甲厚兵强,他便不与之直接对抗,而是把兵马藏身与大兴安岭之中对李信兵马进行搔挠,相信终有一天李信兵马会不堪其挠退回到长城以南。 “‘乌桓’王果真英雄也!可,你就不想听听第三条路究竟有多少好处吗?”李信以轻松的口吻道。 “也好!”壶里提朝门外看了一眼,天色已晚,摸黑回去只怕会碰到耳孙屠地散兵,看来今晚得在此将就一晚了。又坐下身去,道:“不过,还是从如何并入谈起吧!” “我是这样考虑的,如果你真地同意的话。具体的细节问题以后可与张良商议,但三个基本原则不能变!”李信闭目沉思,缓缓道:“第一:你‘乌桓’王的王位仍可保留,每年在境内的税收自己留一半,往朝庭上交一半。第二:容许你留私军,但总人数不能超过三千!第三 开春得去‘咸阳’述职,禀告上一年的大小事务!” “没了?”壶里提问道。 “没了!”李信睁开眼点了点头! “这倒挺简单,只有三条。可我的兵马足有三万。仅留三千如何保证境内的安全?”壶里提道。 “如果是平时。我建议你把剩余地人马就地解散,必竟他们都不是无牵无挂地人,总有一大家子人等着他们回去养活。但现在是战时,可以把他们暂时调于我地帐下听用,至于你所担心的安全问题,我可另调兵马前来助你协防!” “是啊,‘乌桓’都成了你的一个郡了。你当然可以调兵前来驻守!”壶里提的语声越来越冷,可以看出正在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道:“那么好处有什么呢?” “好处当然有很多,除了上边所说的把‘乌桓’的安全纳入中国疆土地整体安全防范范围之内外,我还将派工匠前来为你们改善居住的条件,送来各式各样的商品丰富你们的生活上的享受,这间屋子也留给你做你暂时的宫殿,再从军中拿出一部分武器装备你的私军。以求能够彻底保记你的安全。” “武器装备?”壶里提暗暗有些心动。问道:“是刚才演示地那种吗?” 李信见壶里提对什么都不上心,唯独对武器装备上心,暗留一个心眼。把本来打算提供三百套人用连环锁甲、马用连环锁甲,三千张可连发神臂弓、三千柄马刀与靴匕全都改为三百个,道:“对,就是刚才演示地那种!在东边的商人市场你也见了,高昂的价格不是你能买得起地,给你的这部份铠甲可比市场上买的好上许多。” “陛下能给我多少?”壶里提问道。 “这些东西制作起来十分繁杂,价格异常昂贵,就算你答应并入中国,每年进的贡也不过能买两三套,所以数量不可能很多。”壶里提越是表现的对此上心,李信就越是有些许的不安,再次减少数量,道:“本来我想只提供一套,以保护你的绝对安全。可是又想,如果你答应了朕的要求,足见对朕的忠心,朕不能显得太过小气。算了算你留三千私军后百夫长以上的将领应在五十个左右,决定给你五十套。” 李信的神情异常不舍,壶里提猛然一喜,随即又冷冷道了一声:“五十套?” “你也看到了,朕用十数年,集全国之力才装备出这么一点的兵马,五十套已经是很不少了!可是朕觉得于‘乌桓’王甚是投缘,都是性情中人,于是再抽出一百套,合一百五十套!如何?” 壶里提的脸上又闪过一道喜色,道:“陛下如此待我,本该肝脑涂地以报陛下之恩,可是正如陛下所说,‘乌桓’并入中国是件大事,不是我能独自决定的,所以请陛下给我几日时间与各部落的首领商量商量,然后回复陛下!” 李信知壶里提已经动心,只是还没有拿定主意,推脱回去与部落首领商量,只是为了拖延几日再想想这事究竟划算不划算。他心念一转,抛出一个大大的蛋糕,要一次性把壶里提砸晕。 “你说的没错,是得回去与各部领首领商量商量,可你也要知道,时间拖的越久,耳孙屠聚集起来的人马也就越多,战胜他的难度也就越大,所以说几天的时间是拖不起来。再说,据我所知,‘夫余’王、‘沃’王正在对付西侵的高句丽,你也在里边投了两万人马,时间拖得久了,那边的战局一旦失利,你手中的筹码将会减少许多。” 李信把身子微微后仰,接着道:“说到这里,我想起一句话来——草原是匈奴人的草原!当然,你们‘乌桓’人可以说草原是乌桓人的草原,夫余人可以说草原是夫余人的草原,但不管怎么说草原肯定不是中国人的草原。为什么呢?只因你们是游牧民族我们是家耕民族,你们逐水草而生,而我们则守着一块土地仔细耕作。虽然,我也曾想过用建要塞的办法去控制草原,但终究不能把草原全部占据。” 李信故意停了一下,瞧了壶里提一眼,又道:“今天见到了‘乌桓’王,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喊,让我把草原交给放牧的人管理。这下你明白为什么我明知你只有一万人马,又受到匈奴人的威胁,就是不肯率大军进入‘乌桓’将你与匈奴人一同扫灭的原因了吧,我这是想让你管理所有的草原!等打败了左贤王耳孙屠,再打败了冒顿与右贤王须卜呼韩,目前匈奴人所有的土地都交由你来管理,那时你便会成为大漠之王!” “陛下说的是真的?”壶里提完全动了心。 “岂不闻君无戏言之说?”李信道:“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今后茫茫草原就是你的了!” “可臣的‘乌桓’国人数太少,只怕治理不了偌大的一个草原。”不觉中,壶里提已经开始学着张良他们的样子对李信开始称臣了,道:“不过陛下若是真心的,臣愿去说服‘夫余’王与‘沃’王一同归并中国,集‘乌桓’、‘夫余’、‘沃’三国的力量共同为陛下治理好草原。” “朕的条件可是有些苛刻,要把他们的兵权都收了,让他们无法开疆扩土,你有把握说服吗?” “有陛下的庇护何需我们再去开疆扩土?他们与臣的交情都不浅,臣有把握把他们说服,只是……要是……”壶里提犹豫的道:“如果陛下能够助我等打败高句丽的话,臣就更有信心说服他们了!” “这事你不说我也得相助你们!”李信站起身高兴道:“耳孙屠已在‘乌桓’境内集起三万人马,我军一入,其必再次的溃逃,穿过‘夫余’国境与高句丽结成同盟,那时不打也得打!”(全本) 最新全本:、、、、、、、、、、 匈奴兵退高句丽 孙屠很有先见之明,李信这才踏入‘乌桓’国境,他逃,领着不足四万的人马于‘夫余’、‘慎沃’两军之间跑到了‘高句丽’、qb5.\ 高句丽与‘夫余’‘慎沃’战到紧要关头,眼看就要大破‘夫余’‘沃’两国人马,国境内突然出现了一支人数达四万的匈奴骑兵,不清楚是敌是友,而且出现在阵后,也不敢再战。拉回人马固垒防守,一边防范‘夫余’、‘慎沃’两国兵马,一边派人前去调查清楚匈奴骑兵的来意。 耳孙屠跑的虽快,除了那四万骑兵外,其他的散兵却没能像他一样消息灵通,还在‘乌桓’国境内游荡,被李信精兵逐点击破。后,眼看形势不妙,耳孙屠又没了影踪就接着往东跑,又被往回拉的‘夫余’、‘慎沃’来了个两面夹击,最后消失在大兴安岭。 ‘夫余’‘慎沃’本是两个小小的部落,因为离东胡较远,几百年来中国境内又陷入春秋战国时代的诸国纷争之中,没有大国前来侵略得以持续发展,逐渐形成两个占据边远荒凉大片地区的国家。 ‘乌桓’王壶里提归顺东胡后不久,同样弱小的‘夫余’王扎扎达与‘慎沃’王利湖弟也相随归顺东胡,因为共同的遭遇,又因三人的年龄相差不是很大,三人慢慢的成了莫逆之交。自东胡被匈奴所灭,三国暂时得以自由,三人的关系更加紧密,签订了一国有难三国同帮的协议。 谁料好景不长,随着中国境内动荡局势越来越紧,兵马慢慢向国内抽调,一直被压制在半岛的‘高句丽’终于脱困。走出半岛拿下了无人防守的原属辽东郡管辖的大片领土,直抵长城脚下。 或许是在拿到大片领土地刺激之下,又或许本来‘高句丽’这个民族与生俱来就有一种自大狂妄的性格,他们竟制订了一个全面侵略中国至少拿下一半中国领土的计划。可惜,高句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没多少人防守的长城竟成了他们无法逾越的天涧,被挡在长城之外寸步难进。眼看长城内乱成一锅粥可就是无法进入。占领更多的领土这个念头整日整夜的折磨着高句丽的百姓,也折磨着高句丽的大王,终于他们放弃中国这块虽肥却有铁罩保护的肥肉,转而往北向弱小地‘夫余’、‘慎沃’攻击。 根据签订的协议。扎扎达、利湖弟集全国之兵共八万人马,外加壶里提支援的两万人马合十万左右在盖马大山沿线抗击入侵的高句丽。战争打的很苦,虽然他们有整整十万骑兵,可由于从没和中国交过手,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叫马镫的东西,近敌作战只能下马步战。而高句丽骑兵虽然很少,但占领原属辽东郡的大片领士兵,接收了大批的武器装备后,老少齐上阵拼凑起三十万人马,里边竟有十数万精兵鸟枪换炮。不再使用以前粗制乱造的弓或者把木头削尖的标、上边绑着骨刺地矛,换成了秦制的精良装备。 所以,当扎扎达、利湖弟碰到这样的一支人马,在占据了骑兵速度的优势之后。因为不明‘高句丽’兵马中装备了许多地强弓大弩,吃了不小的亏。并一度被围困在盖马大山一隅,差一点被‘高句丽’全歼。 紧要关头,‘高句丽’突然撤了兵。扎扎达、利湖弟羞恼的退回国境,拉着人马去援壶里提——几日前,壶里提送来信。说是被匈奴人攻击。 两人兵合一处。刚入‘乌桓’国境不久便碰到了壶里提派来的使者。一个年轻而又勇敢地人。只是这个人看起来有些憨厚,而且有些执着。 “小的见过两位大王!”使者下了马。朝两人行了一个礼,眼睛去寻后边的骑兵队伍里地熟人,问道:“两位大王率大军返回,可是打败不知好歹地高句丽了?” 利湖弟羞愧地低下头,扎扎达长叹一声。在盖马大山与高句丽决战之前,也曾与‘高句丽’小规模的交过手。那时,他们地一百骑兵就能对付两三百手持骨矛身上没有任何防护装备的‘高句丽’兵卒。所以,他们以为用十万骑兵对阵高句丽三十万人马应该是实力相当,或许还要高出那么一点点,于是同意了‘高句丽’王决战的请求。 大战临即,两人站在阵前看到高句丽摆出一个椭圆形的阵式,仅有的两三万骑兵被分成六股位于阵形外边,就如一个人手持六条鞭子,感到很是奇怪。日头挂在中天,决战的时刻到了,两人率军冲了出去,面对他们的那条鞭子把他们吸引住,纠缠了一会,椭圆形主阵越来越近,并放出铺天盖地的箭矢后,他们才意识到了危险。想要撤退,又发现另外两条鞭子不知何时已切断左右两侧的退路,而敌人主阵有条不紊的继续向他们逼近。 损失了近两万人马,所有退路又被切断,扎扎达与利湖弟把人马撤到盖马大山脚,等待着被全歼的那一刻到来。天幸,‘高句丽’大军突然撤退,方才逃出一条生路。 如果使者有眼色,瞧见了两人的脸色就不会再问下去!可他,这时正与队伍中认识的一个同乡挤眉弄眼,根本没有看到两人的脸色,接着问了一句:“这一次大胜‘高句丽’,缴获一定不少吧!” “放肆,这些军国大事是你一个小小的百长能知道的吗?”利湖弟寒着脸怒喝一声。 “小的,小的只是问问吗?”使者惊慌失措,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大王。 “‘乌桓’战局如何?壶里提没有被匈奴人砍了脑袋吧!”利湖弟接着问道。 “仗根本没打起来,我家大王归顺了!”使者脸色轻松的道,就如同在说我家大王与别人喝了顿酒一样轻松。 “归顺了?我与扎扎达大王率领大军前来援助,他竟然归顺了!没有骨头的奴才……” 扎扎达给利湖弟使了眼色,防止利湖弟 听的话骂出来,上下打量了使者两眼。道:“我知思,是不是跟当被归顺东胡一样,只是假意的归顺,暗中发展自己地势力?你快马赶回告诉壶里提,我与利湖弟已经进入‘乌桓’国,让他想办法稳住那个叫耳孙屠的左贤王,大家来个里应外合,一举全歼了匈奴人。” “不不!”使者连连摆手,道:“不是归顺了匈奴人,而是归顺了李信。并且是真心实意的归顺!” “李信?那个在称帝的中国皇帝,他很厉害吗?”利湖弟把眼一瞪,问道。 “很厉害,小的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厉害的人!他们个个刀枪不入,闯入‘乌桓’的匈奴骑兵就是他们赶过来的,仅仅用了两千人马,就杀了匈奴骑兵四万人马……” 扎扎达、利湖弟同时愕然,张大的嘴半天合不拢。东胡人的利害他们是知道地,可东胡人干不过匈奴人,匈奴人又被李信打了过来。而是用两千人马就能杀匈奴四万人马!过了好一会,利湖弟终于把嘴合起,脸上有些愤愤然,道:“死就死吧。又有什么好怕的,为什么要归顺中国,而且还是真心的归顺!对了,什么叫真心归顺?” “我家大王完全放了兵权。仅留三千骑兵保护宫殿!也就是说,两位大王队伍中的我国骑兵现在都成了中国骑兵,等见了我家大王。就要举行交割仪式了。” “什么?”两位大王再次的愕然。利湖弟正要破口大骂。而扎扎达却想到另一件事情,觉得可借李信兵马除去正在国境游荡的‘高句丽’人马。问道:“是不是中国皇帝以死相要挟,壶里提才同意了这个耻辱的条件!” “那倒不是,中国皇帝挺和善的,并给我家大王三条路走,不过我家大王选了最后的这条路,也是给‘乌桓’带来富贵繁荣的一条路!”使者道。 “哪三条路?”扎扎达问。 “第一:借道入境剿灭耳孙屠部。第二:两军合兵一处,共同对付耳孙屠部。第三:完全归附中国,得到中国皇帝地奖赏!”使者道。 “奖赏,贪图富贵的家伙!”利湖弟恨恨的骂了一句。 “这个中国皇帝倒是个挺有趣的人,还给三条路让人走,真该去见上一见!现在,他可在壶里提处?”扎扎答嘴中说道,心里却打着另外地主意,想着以什么借口让李信同意与自己合兵一处共同对付高句丽。 “只怕大王见不到中国皇帝了!”使者顿了顿,道:“他带着人马正在‘乌桓’境内清剿匈奴残军,可惜的是耳孙屠带着四万主力借道‘夫余’,向‘高句丽’的方向逃去。” 一切都已明朗,这次所以能从被围中脱困,完全是拜了李信之福,匈奴人之福。扎扎达暗暗点了点头,道:“你家大王都得到了什么好处?” “那好处可多了!我家大王得了在‘白狼’的一处宫殿。中国地商人蜂拥而至,以最便宜的价格把各式商品买给百姓,而且即将来许多的工匠帮助百姓修房建屋,等等,一时间根本说不完!”使者脸上充满对未来生活地憧憬,又道:“对了!中国皇帝还送给我家大王一百五十件刀枪不入地铠甲,连马儿也都各有一副呢!还有一百五十张可射四百五十步远地‘神臂弓’,一百五十把削铁如泥的马刀与鞘匕。” 使者嘴中说地那些兵器虽然骇人听闻,也勾起利湖弟想看看什么是刀枪不入的铠甲、什么弓又能身四百五十步远、什么刀能削铁如泥的**,但还是面露讥讽之色的道:“就这点东西壶里提就把自己卖了?” 这些东西在使者看来已经是多得不能再多了,他不明白利湖弟为何还要说一点东西,一时哑口无言。可惜,壶里提为了把最大的惊喜留到最后,并没把李信承诺的匈奴大片领士告诉使者,不然一并说出来利湖弟会动心的。 沉寂了一会,扎扎达道:“你家大王派你来不是显摆自己得了多少好处吧,是否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哦,你瞧小的这脑袋,竟把我家大王交待的事情给忘了!”使者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我家大王派我前来是请两位大王去‘白狼’见面,要让两位大王一同投了中国皇帝,共享荣华富贵!” 这简直是对利湖弟最大的侮辱,拔起刀就要往使者的身上捅去。扎扎达连忙拦住,对使者道:“你且先回去,我与利湖弟过几日便到!” 使者经此一吓,哪敢在此再呆下去,赶马朝西而去。利湖弟愤愤然的道:“我看我们还是各回自己的国家,由着壶里提独享他那份荣华!” “回去?回去等着高句丽把你我两国灭掉,我们去当高句丽的奴隶?”扎扎达双眉一皱,道。 “莫非你动了心,也想投中国皇帝?”利湖弟越来越生气,想不透以前两个在自己眼中还算是好汉的扎扎达、壶里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投是一定要投的,不过不是壶里提那种投法,我打算与李信联军共同对付高句丽。兄弟,现在也只有这条路好走,不然不是被高句丽所灭,就是被中国所灭,先与他交上朋友,总有一个喘息的机会!” 使者走后,没有外人在场的利湖弟慢慢冷静了下来,沉思片刻后道:“非得去‘白狼’不可?” “非得去白狼不可!不然见不到李信,又怎能谈什么条件?” “现在就走?” “不急!我想给李信送一件礼物,不然他会小瞧你我?” “你的意思是与李信正在追剿的人马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共同对付留在‘乌桓’的匈奴残军!”“正是这个意思!”扎扎达点了点头。(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三十二章 乌龟王八阵 信开出的价码不是扎扎达与利湖弟所能拒绝的,来到第三日便与李信签订和约,得到心仪的一百五十套装备,归顺了中国。全\本//小\说//网而残留在‘乌桓’的匈奴散兵,除极少的一部分逃入深山老林中外,其余的都被消灭在‘乌桓’国境内。 大军继续向东挺近,终于在东辽河与西辽河的交界处与耳孙屠、高句丽组成的联军碰了面。 李信大军摆出一个两翼齐飞阵: 其阵中间是由骑兵猛虎营的一万人马外带‘乌桓’、‘夫余’、‘慎沃’的七万人马组成。前边提过,这三个国家还处于混沌阶段,比之匈奴骑兵都差很远,除了坐下有匹快马外,与手拿骨矛、竹标的高句丽并没太大的区别。所以,李信调这三国的七万人马前来,一来是为了凑个人数,给敌一定的压力,让敌首先在气势上先输一筹,根本没打算靠这七万人马破敌,到时真正担当破敌重任的还是以‘车悬阵’架式排布的骑兵猛虎营。第二则是把三国的兵力掏空,以防三国大王趁他与敌对决,突然起了非份之想,那时腹背受敌可就……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不能不防,或许只有等到长城内的步兵赶来帮助三国担起守护的责任,他才可以完全放下心来。 布在阵两侧充当两翼的是两千精兵外带八万骑兵组成,两边各有一千精兵与四万骑兵。 高句丽摆的阵还是扎扎达与利湖弟说的椭圆形阵,两万多骑兵分成六个触角从阵中伸出。耳孙屠的四万骑兵在这个椭圆形阵的左侧靠后位置,即能助高句丽防守椭圆形阵的左肋,又可在一个适当地时机从左肋杀出,以快制快,给敌军一个意想不到的冲击。当然。如果高句丽失利,他向后撤退也非常的便利快捷,不会有脚程慢的溃兵挡住他撤退的步伐。 李信站在一处高地,用千里眼仔细观察一番高句丽摆出的椭圆形阵,向同样正用千里眼仔细观察的韩信道:“你说,这个阵究竟有什么名堂!” “这个阵说它是圆形阵,但又不符合圆形阵布筑的基本要点。说它是方形阵,其又不遵从外紧内松的原则。进,不能攻,攻不能克。退。不能守,守不能成。乱七八糟,乱七八糟!”韩信痛苦的摇了摇头,就像一个做饭地好厨子,看到别人把配制丰美菜做成一锅乱炖时的表情。 “臣看它倒像是我们对付刘邦时所使用的那个阵,里边还是有些名堂的。”张良插了一句嘴。 “什么,你拿这样的一个破阵跟我布出来的阵相比?他这阵能与我的阵比吗?简直是对我的一种侮辱!”韩信急了,道。 “这个阵就是一个椭圆形阵,除了伸出的六条鞭子能有些变化外,中间没有任何的变化。当然没办法与韩大人布地有诸多变化的阵相比。我只是说跟大人的阵有些像罢了!”张良不急不慢,而含微笑的道。 “张爱卿说这阵里边有些名堂,可朕观察了许久,看不出里边有什么名堂!不过有一种奇怪地感觉。老觉得这个阵像个什么东西?”李信道。 “陛下是不是想说觉得它像个龟玄阵!”韩信问道。 一听这个龟字,李信马上醒悟这个阵像是个什么东西,大笑道:“对对对!它就像个乌龟王八,如果这个阵还没有名字。朕就赐它叫乌龟王八阵。你们瞧,正对着我们的像不像个**,大阵两侧的像不像四个龟足。后边拖着的那条像不像龟尾?还有中间那一块简直就是龟背!韩爱卿。刚才你说他像个龟玄阵。朕记得龟玄阵应该是个陷杀阵,他们这个阵有没有陷杀地作用!” “龟玄阵是古人依据龟背上的纹路所想出的**杀阵。是让阵中地兵卒用盾与兵器构成一道迷宫,把敌人放入阵中,不断地改变通路,将敌人陷入迷路分割包围,逐个击破!用此阵,得由一个德高望重而又明察秋毫地将领主持,摆阵的兵卒又得经过长久训练能够明白将领地意图将阵中迷路改变!高句丽里只怕再过百年也摆不出这样的阵来!”韩信轻蔑的摇摇头,接着道:“刚才张大人说了,看不出这个阵里有什么变化!臣也仔细察看了,高句丽所摆的这个阵,外边与里边的密度一样大,人与人之间前后左右都是一臂宽,根本不可能产生出什么变化来,因此这是个极好破的死阵!” “死阵!”李信喃喃了一句,心道韩信是个天下独一无二的军事大家,对于阵形的运用又有舍我其谁的霸气,看不起高句丽摆出的这个阵形也在情理之中。回头问张良道:“刚才你说阵中有些名堂,意指什么?” 张良道:“秦时期,辽东郡守率军出关,占领了长城外的大片领土,修建了军事要塞,里边囤积许多的兵器。陈胜吴广反,国内大乱,辽东郡守带军返回长城关,那些兵器装备就留在了长城外,竟被这些霄小之辈得到!大王请看,”他让李信在千里眼内打量他手指的位置,接着道:“此阵的外边几重,都是用马车、牛车以及战车为垒,上边插满用细木削成的标,成为锋利的拒马,要想突破必有死伤。” 张良说话的时候,韩信也在千里眼内观看,点了点头,道:“是有死伤,可能死伤还不小!而且拒马后边还有用秦制大盾组成的第二道防线,以及用圆盾组成的第三道防线、用劲弩组成的第四道防线。大盾厚重,圆盾皮实,神臂弓只有在两百步内才可穿透,而到这个距离,也进了强弓劲弩的射程之内,锁子连环甲虽然可以抵挡,可普通的甲却无法抵. 甲的两千精兵先冲出一道口子,进入敌阵一通乱杀。然后其他骑兵跟进,一举破了他这个阵!可惜,只用两千精兵突阵,所耗时间将会很长,可能两三天也打不开一道口子来。唉!” “韩爱卿为何叹气?”李信问道。 “要是有‘雷神之怒’之类的利器,破此阵就相对容易了许多。”韩信道。 “你又怎知我们没有这类东西,传英布前来!”李信呵呵而笑。也是碰巧,这次王惊来的时候所运武器里还有三车地‘雷光波动’!所谓‘雷光波动’说白了就是根据李信所描述的手榴弹样子制出的类似东西,当然它没有手榴弹使用方便,也没有手榴弹的威力大。但对于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的‘高句丽’士兵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与威慑力的。 因为没有即时引信,王惊便在‘雷光波动’的后边拖出长长的一道引信来,使用时用火把将引信点燃,然后再抛甩出去。因为所造炸药还没到炸碎铁的地步,所以‘雷光波动’全部是用木头做成,为了弥补威力地不足,在加大加粗雷光波动的前提下,里边更是填塞了许多锋利的铁片、玻璃之类的东西,同时外部也包裹了许多这样的东西。 英布赶来面见李信的同时,三车‘雷光波动’也运到了帐前。李信揭开遮盖大车的粗麻布。笑道:“里边一共有两万多枚‘雷光波动’,时间紧迫,两千精兵每人取十一枚,十枚作战时使用。一枚现在使用,试试手,也好明白如何操作它!” 英布取出两枚掂在手上拎了拎,重量正好十分趁手。道:“如何使用?” “随我来!”李信接过一枝点燃的火把,拿着一枚‘雷光波动’在前边带路,后边跟着韩信等诸班大臣。来到一处开阔地。李信点燃手中的引信。向外抛出四十多步。在落地的同时,发出一声闷响。 “它地杀伤力不小。细微的破片可以透过锁子连环甲的缝隙钻入人体,重则伤及人命,轻则身负重伤。如果你不想让两千精兵有所损伤的话,进攻时就要拉开一定地距离,另外千万不要丢在身体周围。” 英布点点头以示明白,接过李信手中的火把也远远的抛了过去,发出一声闷响。 把车里的‘雷光波动’分发完毕,又带两千精兵带到离‘高句丽’乌龟王八阵很远地地方各试了一枚,时间已过去一个时辰,离‘高句丽’约定的开战时间不到两刻钟。 高句丽的首领是个很聪明地家伙,如果不是其整个民族过于愚昧落后,他一定可以大有一番作为地。他清楚自身地弱点,所以与敌对战总是约定好时间,把阵摆好了再开战。这个阵是他心血的结晶,是经过了血与火地考验,他相信,只要阵摆好了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虽然李信的兵马看起来只是比他少了一半,武器装备也比他好上许多,可只要立于不败之地也就有了取胜的希望。 英布以及两千精兵顾不上休息一下,披挂上阵,等着冲锋的鼓声响起。此次,每人的马囊里装了十枚‘雷光波动’,而想使用‘雷光波动’又得手持点燃的火把,所以放弃了神臂弓。 两千精兵左手持着火把掌控缰绳,右手拿着一枚‘雷光波动’静静的等待。每匹马之间的距离大约为五步,与高句丽摆下的乌龟王八阵之间为五百步左右。 战场静悄悄一片,时间慢慢流淌,这是一段苦闷的等待。终于,鼓声响了起来,两千精兵用脚磕扣马腹,那里的肉十分柔嫩,马儿受痛飞快的扬蹄出击。距‘乌龟王八阵’两百步时,敌阵中飞来如雨箭矢,可惜到了精兵身前力已竭,纷纷飘落在地上。一百步,如雨箭矢再起,这一次力道十足,打在连环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不过没有一枝穿透了甲,倒是有十多个精兵手上的火把被射灭,还有几个精兵因为一时大意,没拿捏紧手中的火把,火把被飞来的箭矢从手上射落。 五十步,敌人的弩箭还没挂上弦,填上箭。这是一个好机会,精兵点燃手中的‘雷光波动’,远远的抛了出去。巨响之后,浓烟散尽,他们已冲到阵前。 紧挨‘雷光波动’爆炸点的车垒,有的被炸塌,有的被炸散,有的上边插着的标被炸折,可炸出两千个通道的目标并没实现。炸塌、炸散的车堆积在那里,所留缝隙不足以让马通过,而且车垒后边还有一道垒,地上随意斜插着密密麻麻的标枪。 入不了阵,两千骑兵只能顺着阵在阵前游走,不时把‘雷光波动’点燃扔入阵中。有大盾与小盾保护,敌军并没多大的死伤,两次三番之后,更是让阵中的‘高句丽’兵卒适应起来。虽说脸上还有惧色,但已不像先前那样慌乱,又开始用手中的弓弩对精兵射杀,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的标枪。 “鸣金吧!”李信放下‘千里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金声响起,英布恨恨的瞪了一眼阵中的‘高句丽’士兵,纵马带着人朝已方阵营退去。 ‘高句丽’兵卒高兴起来,好像他们击退的不是两千人马而是二十万人马一般,发出‘呜呜’怪叫,似乎在向天地宣布——老子天下第一。 谁也没注意,耳孙屠的人马悄悄往前移了一点,把四万骑兵从‘乌龟王八阵’靠后的位置,移到了靠中的位置。(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三十三章 去其手足 战失利使得李信额头上掠过一道阴霾。全//本//小//说//网按照他的设;动’爆炸之后,那些遍插细木制标枪的战车、牛车、马车做成的垒会被撕裂成碎片,一道道可容下两到三匹马同时通过的道路即将形成。二千精骑中只要有一半人能把‘雷光波动’扔到垒上,便可炸开一千个通道,八万骑兵能在三到五刻钟通过一千个通道进入敌阵大开杀戒。 然而,想象是那么的美好,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看来他还是把‘雷光波动’的威力想象的过大。或许对付挤成一团又无遮无掩的士兵它的杀伤力会不小,但对于车、盾这些起掩护作用,没有生命力的东西来说杀伤力还是太小了。 一脸晦气的英布前来复命,李信含笑安慰了几句,嘱咐他先下去休息一会,下一战还得用他的精兵冲锋。 英布告退,李信的额头上再次掠过一道阴霾,张良迅速的猜出他所忧何事,道:“臣觉得咱们可以用火攻?” “火攻?”李信抬头望去,以为张良发了疯。好像‘高句丽’早知他们会用火攻之计似的,早在阵的周围挖出了一条隔火带,他摇了摇头,道:“敌人早有准备,何况现在正是水草肥满的季节,并非草木皆枯的时节,如何使用火攻?” “臣说的是用火箭射在他们的垒上,引燃那些木制的垒,烧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张良道。 李信心中一动,拿起千里眼再看,发现车以及插在车上的标上边都有一层东西。像是人为的抹了一层泥巴。叫来英布再问。上边果真是涂抹了一层泥巴。 “如今之计!”李信难以下决断,犹豫道:“只能把两翼全部放出,硬撕开一道口子来。” “那样地话死很多人。”张良道。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打仗总是要死人地!” “但我们本可以少死些人!” “那道垒,那道垒!”李信指着垒道:“敌人阵中一定有能人,不然他们不会用秦军的战法。现在除了硬撕出一道口子来,又有什么办法破了他的垒!” “火攻!” 张良的面色十分平静,这惹得李信忍不住再三的打量。道:“刚才英布也说了,敌军的垒上都涂有泥巴,火箭射上去根本没办法引燃。如何行火攻之计?” “是啊。单纯用火箭射击当然引不燃敌垒,但要是给敌垒上加一些东西,势必将敌垒给烧成一团灰烬。” “什么东西?” “火油!” “火油?”李信喃喃了一句。不知张良说的火油意指何物。张良亦看出李信眼中地迷茫,解释道:“所谓火油,臣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物,只是从新加入的‘夫余’骑兵中听说,他们国内有个寨子。在打井时打出来一种颜色发黑,异常黏稠的东西。用火引之则燃。冒着浓烟百里之外可见。其火势极大,用水,浇不灭。用树枝,打不灭。因为这种东西黏稠,除了颜色有点黑外,看起来像油一样,于是他们给这种东西起名为火油!如果,我们派兵去多取些火油回来,泼洒在敌人地垒上,然后用火箭引燃……” 从张良描述地东西上来看,李信猜测他说的火油一定是从地里冒出来未经提炼的天然石油,不过又有些怀疑。此处已至东北,虽然在后来出现闻名世界地大油田,可从来没听说过这里的石油多得能从地下冒出来啊! “或许,只是有那么一小块油离地面较近,而‘夫余’的一个村寨又正好把它打了出来!”李信宽慰着自己,道:“你能肯定那里直到现在还有火油溢出?” “陛下你是知道的,臣这人比较好奇,听到这些话后哪有不闹明白的道理。于是专门找到从那个寨子里出来地骑兵,详加询问。那个骑兵说,扎扎达命令骑兵集结对付‘高句丽’入侵时,他回到因为出现火油无法居住而全村搬迁的村寨,想与祖先说说话,希望他们可以保护他不死。到了那里看到,火油仍在不断涌出,村寨周围十里都被覆盖,发出刺鼻地气味,害得他只能站在村子外老远与祖先说话,也不知祖先们是否能听到他的话,会不会保佑他不死……” ‘乌龟王八阵’所厉害的,能给骑兵增添伤亡的,也只有这道垒了。要是能把原油带来这里,给垒泼洒一层,莫说它只是木头制成上边添抹了一层泥巴,就是全是铁制的,只怕也能给他烧化了。 李信点了点头,道:“这不愧是个好办法,那里离此地可远?” “不远,以马的脚程计算,现在出发,明晨天不亮便可打个来回!” “好!你亲自去一趟,把‘夫余’、‘慎沃’、‘乌桓’这三国人马全部带走,要求他们把自己的酒囊饭袋里全部装上火油,明晨天亮前赶回此处准备屠杀‘高句丽’!” 张良领令离去,不一会的功夫,骑兵猛虎营后边起了一阵骚动,带着人马往有火油的村子而去。李信抬头见英布在不远处正自张望,便朝英布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英布在第一次攻击中失利后,十分害怕李信自此不再用他们打前锋。这时,见‘夫余’等国骑兵离去,还当李信要派这些装备低劣的骑兵冲锋,于是便往这边张望。看到李信招手叫他,大跨步的赶上前来,似又意又似无意的嘿嘿一笑,道:“陛下把那些人马调去何处?” “哦,叫他们去办点小事!”李信拽着英布的手亲热的把他拉到与自己并排而站的位置,指着‘乌龟王八阵’道:“这个阵摆得有些门道,它的壳十分坚硬,要想把壳破掉只能等明日天明。等我们有了敌人意想不到的东西才能。但我们不能 等到明日天明。你还能战否?” 英布不明白李信为何不现在破阵,非要等到明日白天,要知道他们有这个实力,只不过会多些伤亡。但他没有向李信提出自己心中地疑惑,因为接下来他听到李信问他还能战否,这不明摆着让他打冲锋吗? 只要有阵打,英布马上便能把所有地事情忘掉。连连点头,道:“当然能!只要陛下下令,不用等明天。末将便能把此阵拿下。”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不过现在还用不着!你率两千精兵,去把这个‘乌龟王八阵’的**割掉,四足断掉。尾巴剪掉。不过你要记住,明日破阵还需两千精兵带队冲锋,所以打敌近三万骑兵一定要快,争取有更多的时间休息,而且不能靠敌主阵太近。以避免不必要的损伤。” “末将尊令!”英布给李信行了个潇洒自如的礼,回头正要走。又道:“匈奴左贤王耳孙屠的人马该怎么办?” “现在我们最主要的目标是对付‘高句丽’,暂是不用管他们!”李信沉吟了一下,又道:“如果他们突然出击,你们暂且退回来。如果他们只是坐山观虎斗,你尽量地靠近他们,看看他们有何反应!” 英布离去,再次召集两千精兵,准备出击。无可厚非的说,这两千人马都是猛士,身体魁梧异常,个个如神兵天降。但是,他们必竟不是天降神兵,他们是人,是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的人。是人就会感到劳累,尤其是身披重甲在敌阵已杀过一个来回地人说更是如此。 经过几刻钟地休息,大部分的精兵已恢复过来,精神饱满的准备出征。英布扫了一眼,此时精兵因为刚才地那场失利,虽然强打精神把自己装扮得像未遭遇失利前那样土气高昂,可他还是发现士气衰减了不少。 士气低落对于一支人数极少的精兵来说是致命的,士气一低落人就没了心劲,心劲一减就特别容易感到累。 英布自有提升士气的一套方法,首先得让兵卒放松下来,笑了笑,道:“知道我把大家集合起来干什么吗?”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上阵杀敌,难不成要给我们娶媳妇!”黑夫自是明白英布的用意,高声喊道,引来精兵们哄堂大笑,他们紧绷地肌肉顿时放松下来。 “当然不是给你们娶媳妇,再说这也没给女的啊!”英布大笑两声,道:“正如赵大所说,把大家集和起来是为了再次上阵杀敌。我们是什么?我们是陛下身上地甲,手中的剑,胸中的胆,没有了我们就打不赢这场战争。可刚刚的那场失利,使得有些人怀疑陛下身上的甲已失、手中的剑已断、胸中的胆已破。我同大家一样,对这些人的说法很不赞同,陛下也十分的相信我们,可毕竟是败了一场,难免让人有些怀疑。所以为了试试自己的甲够不够厚,剑够不够利,胆够不够正,陛下给我们一个小小的任务,看我们能不能把面前的‘乌龟王八阵’的**、龟足、龟尾斩断?大家有没有这个信心!” 两千精兵都给了正面的回答。性格沉稳阴冷的人仅仅答了个‘有’字,性格豪迈粗鄙的人已破口大骂,追问是谁敢有此怀疑。 “是谁敢如此怀疑我们的实力,陛下没说我也就不知道,但我们将用自己的实力去证明这些人的怀疑是错的,而且错得离谱,竟有十万八千里!该如何斩了敌阵的**、龟足、龟尾,我是这样考虑的,用靴匕,听清楚了,只许用靴匕割了敌之**……” 经过上百战,英布十分清楚只有近身相搏,让血喷溅在身上才可能把士气提到最高。不然,面对近三万高句丽骑兵,四万匈奴骑兵,二十多万按兵不动躲在龟背中的高句丽步兵,只怕精兵虽勇,也难免不会因为士气低落,力气用竭而被困起来活活累死。 用靴匕刺杀足有五千的**部‘高句丽’骑兵是个很凶险的计划,但对于英布以及两千精兵来说又是个很稳妥提高士气的办法。他们有刀枪不入的甲,用极短的靴匕划破敌人的喉咙,刺透敌人的胸膛,让血喷洒在身上,用血腥来提升兵卒的士气与杀气。 战鼓声中,英布拿着靴匕冲入敌骑兵队里,此处离敌主阵的位置十分近,可敌不敢射弩发箭,只怕误杀了自己人。 高句丽骑兵早就听耳孙屠描述过李信精兵的厉害,所以英布兵马第一次冲阵时,他们不敢迎战,远远的躲开。谁料耳孙屠描述的那种厉害并未出现,除了声音极响的爆炸声外,所能看到的就是两千精兵被步兵杀退。这一次他们见冲过来的人手中只是拿了个短匕,不再退避,拿弓急射。见弓无效,又都抽出秦剑准备近战。 这正合英布之意。他伸手握住个‘高句丽’骑兵刺过来的剑,使骑兵无法乱动,两马交错而过时,一边拉着剑往自己身边拉,一边身子倾靠右手持匕狠狠往来兵心口一戳,拔出靴匕时十分清楚的看到一道血如彩虹般喷涌而出。他以相同的方法又杀一名骑兵,接着用匕划脖子的言法杀了一句骑兵,抬头一看,五千‘高句丽’骑兵已所剩无几,将匕插回靴中,拔中腰中马刀,喝道:“马刀出鞘,兵分两路。” 此一战,精兵的士气全部杀了起来,用马刀很快又破了‘乌龟王八阵’的两只‘前足’,接着又用镗破了‘乌龟王八阵’的两个后足,分开的两队于龟尾处相夹,用‘神臂弓’把最后的高句丽骑兵也消灭干净,只留下龟背一部,孤零零摆在那里。(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三十四章 火烧王八盖 孙屠不断调整自己兵马与‘高句丽’大阵之间的距离马靠近,他们就往后稍撤,当‘高句丽’大阵的头尾四肢被彻底斩断,英布率军返回阵营时,他又带兵往前稍移。/qВ5、/这一切动作都被李信在千里眼里看得真真切切,忍不住嘴角挂出一丝狞笑,下令道:“大军后撤十里,扎营驻防,明日再战!” 第二日,天且不亮,李信便出帐朝张良去的方向凝望,一轮弯月挂在空中,下边不远处悬挂着一颗透亮的明星。这种天象意味着什么,他不知道,心想如果韩信在此一定可以给他解释清楚。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忍不住就往韩信的帐扫去。 韩信帐内悄无声息,两个守帐兵卒,一个拄矛跨站,目光炯炯也朝他这边打量,另一个把头靠在矛上打盹。 “最少他们还能睡得着觉,可见并不把面前的匈奴、高句丽联军放在眼里。”李信喃喃了一句,回头对给他披上一件披风的亲兵点头示意。 星罗棋布的营帐中间想起急促的马蹄声,帐角高耸,看不到来的是何人,可从来者毫不停顿的马蹄声中能分析出这人的身份极高,以至于没有兵卒上前盘查。 “莫非,张良回来了!”李信抬头看了一下天,最少还有一个时辰天才亮。 回来的正是张良,灌取火油的任务圆满完成,他迫不及待的要马上见到李信,便令身后的兵马慢慢回营,自己骑着快马率先回来。下了马。行了个礼。张良拍拍马上的酒囊道:“陛下,臣幸不辱使命,把东西安全带回!” 李信地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许多,倒不是因为能用火油去破‘高句丽’地乌龟王八阵,而是想到火油的用处是如此的重要,深深影响后世人类文明的进程,如果…… 他也知道现在对火油一切美好的愿望都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根本没有办法实现,心跳随之恢复正常,以毫不感兴趣的神情朝酒囊里打量了一眼。接着用手挨着囊口轻轻一撩。闻了闻飘散出来地味道。道:“去大帐里谈吧!”说罢,又对一个亲兵道:“把韩信韩大人请过来。” 韩信也没睡,仰躺在用数张兽皮叠摞起来的窝里。双手交差放在腹前正在脑海中排兵布阵,预演该用什么阵法既能大破敌阵,又能最低限度的减少自己这边地伤亡。听到有人朝帐前走来,暂时停止脑中两军大战地想象,仔细听来的那人是谁。 李信亲兵向守帐的韩信亲兵说明来意。韩信亲兵入帐禀告时,韩信已从窝里站了起来。一边束紧腰带,一边拖着靴就出了帐,随着李信亲兵而去。 李信与张良正蹲在地上把数十个白瓷小圆杯一个挨一个摆成椭圆状,有如外边地高句丽大阵。见韩信入帐,李信点了点头,示意挨着他蹲下。这时张良站起身,从烛台上拔下一根燃烧一小半的红烛,顺手又把椅子上放的酒囊取在手中,转过身回到李信蹲的地方再次蹲下身。 他把火把递给韩信,韩信接了,心中却忍不住纳闷李信与张良这是在干什么?又是酒杯酒囊的,难不成喝酒?可,四下无菜,又是蹲在地上,怎么也不像是喝酒啊!见张良小心地从酒囊中倒出黑色的黏稠物质,在确定并非喝酒地同时心中更是不解。 “韩爱卿,如果面前的酒杯就是高句丽大阵,要你破之该如何破?”李信突然问道。 “臣一夜未睡,想出几十种破‘高句丽’阵法的办法,可每个办法都会有所死伤。其中只有两个办法死伤最少:第一,用拖字决。‘高句丽’用阵拒守,此阵一经摆成,进攻不易,退逃更是不易,只能据而困守。我们可以把其阵围困,断了他们的粮草,过上十天半月,其阵不破自破。可这个办法与陛下的迅战迅决相背而驰,也不能控制高句丽弃阵突围,而我们十多万人马围三十多万人马又不能完全围堵,所以臣以为第二个办法最合陛下的心意。”韩信道。 “第二个办法是什么?”李信问道。 “用两千精兵打头冲锋,硬是撕出一道口子来,然后让八万骑兵把口子撞大,骑兵猛虎营顺势也冲入阵中,杀他一个天晕地暗。” “这还是一开始你说的那个法子,死伤会有很大!”李信道。 “没错,死伤会很大。据臣的估算,两千精兵可能折损数百,八万骑兵可能死伤几千至一万,如果待在旁侧窥视的耳孙屠趁机向我们腹背冲杀的话,”韩信补充了一句:“这个可能性很大,除非我们率先把耳孙屠部歼灭,否则总伤亡人数应在五万上下,所以臣以为还是用拖字决为妙!” 听完韩信的话,李信笑子笑,道:“我想起一个笑话来,说的是有只青蛙坐在井底,以为天只有井口那么大。本来,朕只把这个当作笑话来看,可是今天却看到天底下真有井底之蛙这号人。高句丽这群还未开化的野人,竟敢在先攻打我们辽东郡未果的情况下,又触犯天威与我大军对战。对待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必需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不然他们还期我中华无人。所以,此战得速战速决,而且要一战全歼,让他们明白狂妄自大是要付出代价的,也使天下的人都明白我中国的天威!”他顿了顿,面露狠色,接着道:“必需得在明日拿下高句丽大阵,而且勿必全歼来敌。” “这……”朝信犯起了难,不明白李信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对高句丽有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道:“明日拿下高句丽大阵倒不是什么难事,可全歼恐怕难了点。” “所以,朕与张爱卿想出一个办法。用火烧了这道乌龟壳。到时王八没盖保护, 肉还不是任我们享受?”说罢,李信朝张良使了个眼韩信手中拿过蜡烛,点燃面前的一个酒杯。酒杯里窜起大火,很快引燃周围地几个酒杯,片刻后。所有地酒杯都在烈火中燃烧…… 天大亮后,耳孙屠便发现敌军的主将中国的皇帝疯了!一个早上,他所能看到的就是两千精骑顶着箭矢。把马上带着的酒囊饭袋抛到高句丽严丝合缝的垒上。一趟又一趟。用了整整一个早上,才将全部抛完,他粗略的算了算。李信这两千人马所抛出地酒囊饭袋应在十几万上下,高句丽的每辆垒车上都挂了四五个这样的东西,远远看去甚是有趣。有些还在风中左右前后摇摆,犹如军中地随风摇摆地锦旗。 当高句丽首领派人前来说阵中箭矢所剩无几,希望他可以帮助阻挡这只两千人的骑兵时。耳孙屠似乎明白了李信的用意,但又觉得李信不应该仅仅就为了消耗敌军箭矢这么简单。里边一定还隐藏着什么阴谋。装模作样地把队伍往前拉了拉,等到李信营中金声四起,两千精兵后撤,他又把队伍退到原来那个十分利于逃跑的地方。 两军战场上大约平静了半个时辰,太阳往西偏了一丁点的时候,两千精兵再次出击。这次,用的不再是酒囊与饭袋,而是站在‘高句丽’箭手的射程之外遥遥朝阵中射去,所射地目标也不是‘高句丽’人马,而是射向了垒上的酒囊与饭袋。 “李信疯了,一定是疯了!”这个想法又出现在耳孙屠脑中,只是不明白酒囊饭袋中流出地黑色黏稠物是什么东西。 半个时辰之后,两千精兵再次退去,这时,车垒上挂着的酒囊与饭袋已有四分之三被箭破。这一去后很长的时间里,两千精兵没有再次的出的现击。耳孙屠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以为今天的两军作战自此要停了下来,敌方阵营中战鼓声再一次的响了起来,出来的是八万骑兵。他们在距高丽句大阵还有三百步远的时候停下马,然后向两边散开,以敌阵三百步为距围成一个圆,把‘乌龟王八阵’完全包了起来。 耳孙屠在这个圆圈的外边,心中突然出现一阵恐惧,意料到将有很坏的事情发生,把队伍再次的往后拉三百步,以防突有不测时拔腿就跑。 八万骑兵下了马,用火石把手中的火把点然,又往前走了大约八十步,把火把插在地上,从马囊中拿出神臂弓,点然上边裹了油布的箭矢,借着夕阳留在大地的最后一抹红,把箭朝垒上的酒囊或者饭袋射了过去。 垒上燃起大火,越燃越大,如一道火墙把高句丽兵马全部围在里边。火舌有的三四丈高,最低的也有两丈高,看不到里边的高句丽兵马是否被大火烧死,听不出从火墙里传出的号叫究竟是因为害怕而发出的号叫,还是被火烧到垂死之时所发出的号叫。 英布带着两千精兵出动,身后跟着李敢的骑兵猛虎营。距火墙还有二十多步,已明显可以感到扑面而来的灼烤。还如第一次使用雷光波动时一样,他们每人拿着一个火把,可第一轮投掷时并不把雷光波动点燃,而是将‘雷光波动’集中在二十步大小的一点投了过去,连续投了三枚。 二十步大小的那堆火中不时想起爆裂声,火光暗淡了许多,终于被炸开一道口子。两边的大火想将这道口子舔起来,可口子里可供大火燃烧的木材火油已被炸得不知飞到何处,中间始终空留出一道十步左右的口子。 十步的距离对于一个人来说足亦,可对于百人来说就显得有些小了,对于以万计的三十万‘高句丽’兵卒来说无异于一头巨象面对一个蚁穴。兵卒已被四面突起的大火吓得丢了魂、破了胆,虽然通道两边舔着烈火,外边还有未知的危险,可那终究是个逃生的生路。一个盾兵丢了盾朝通路跑去,又一个盾兵丢了盾朝能路跑去,这种形为有如传染性极强的的细菌,顷刻后,越来越多的兵卒朝洞口挤去,根本不管被挤到外边的兵卒已被火烧的叽哇乱叫。或许这更加增加他们内心中的恐惧,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跑,从这道可以逃出被大火所围的险地的口子逃出去。 口子里冲出十多人,后边还跟着数不清的人,英布把手中的‘雷光波动’点燃扔了出去,一声巨响之后,人群中炸开了花,十数个兵卒倒在地上,可那些后边的兵卒不管不顾,踩在他们的残肢断臂上继续往外跑。 更多的‘雷光波动’被精兵们从手上抛出,声声巨响之后,无数的兵卒被炸死,挤在火口的兵卒大乱,迟疑间又被后边涌上的兵卒无情的往两边推,被火舌所吞没。 当精兵们把囊中的‘雷光波动’全部抛出,炸死的人应该在数万左右,那道火口也被身不由已,让后边的兵卒推攘着冲入大火中,硬是从只有二十步大小扩大成到两三百步大小,空气中充满烤肉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冲!”英布抛下手中的火把,抽出镗朝前一指,迎着像潮水涌来的高句丽兵卒冲了过去。 两千精兵在英布抛下火把的那一刻,也把手中火把扔在地上,随在英布身后朝那股大浪迎了上去。 骑兵猛虎营等到两千精兵一动,也打马前行,紧紧咬在两千精兵。两股人马如一个木塞朝火口堵去,仗着马身大力猛的忧势将涌过来的高句丽人马分成两道,再次的朝着火的两边扑去,可供出入的火口被挤开得更大了,由三百步迅速扩大到五百步,六百步……(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三十五章 海冥遇田横 布领着两千精兵,李敢领着猛虎骑兵营在匈奴大阵中‘高句丽’兵卒在大火的惊吓之下,又加上本身就不是李信兵马的对手,彻底的大乱。也不再往唯一的出口涌去,四处乱窜,人挤人人拥人,把火墙又挤出几道出口来。他们不顾一切的从出口往外逃出火墙,空气中灼烤毛发、衣物、骨肉的臭味更浓,除了悄悄遁走的耳孙屠以及旗下人马外,钻入每个人的鼻子中。这种味道使逃散的‘高句丽’人马把更加混乱,让杀戮的李信兵马更加凶狠。 逃出来的‘高句丽’人马所面对的并非是他们所想象的能活下命来,背对火墙,在漆黑的夜里把他们的身影映的格外分明,成为了一个个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箭靶,任由三百步外,把大阵围起来的骑兵用‘神臂弓’逐个精准射杀。有些侥幸躲过箭射,而且通过骑兵围起的包围圈,但最终也没有活下命来,被更外边的‘夫余’、‘慎沃’、‘乌桓’三国混编人马砍杀。 从天刚刚入黑,这场杀戮一直持续到天大亮,三十万‘高句丽’大军没有一个存活下来。战场上硝烟滚滚,几个破败的‘高句丽’战旗在硝烟中四处摇摆,说不出的凄凉。 两千精兵与骑兵猛虎营众将士躺在尸体旁边休息了三个时辰,起来继续追击逃窜的耳孙屠部。八万骑兵与三国混编人马留下来打扫战场,等待商人前来收购战利品。 耳孙屠兵马因为打‘赛因牧场’一战失利后一路狂奔,未小胜一场又目睹了‘高句丽’兵马被残酷的击杀。士气已经降到最低。溃逃的途中有骑兵三三两两地出离。可指挥龙骑士地英布与指挥骑兵猛虎营的李敢已顾不了这些小鱼小虾,朝着唯一的目标耳孙屠追了过去。 时间过去了两三个月,一路上追追逃逃,这一日到了一个名为‘海冥’的要塞,前边便是汪洋大海,再也无路可逃,耳孙屠停了下来。入驻‘海冥’要塞。 英布以为自己追到了天边,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海也停了下来。李敢见英布停了下来,自己也停了下来。‘海冥’要塞修筑的十分坚固。骑兵没有登城利器。只得围困城中匈奴骑兵。过了半月,李信领着八万骑兵与三国混编的七万骑兵也赶到此地,十多万人马把耳孙屠围在一个三面环水地狭长地带。置耳孙屠于板上肉的地步,想怎么割就怎么割。 又过去一个月余,‘辽东郡’赶过来的五六万步兵也到了这里,他们带来登城地利器。已等了将近两月,己方人马达至二十万以上。李信反而不急于破城。耳孙屠所率人马已不足三万,拒守着一座当初秦军留下地要塞死抗。然而也死抗不了多少时间,每人三匹的马儿已剩一匹,再过一月多,跨下的战马也将进入肚中,到那时不战而屈人之兵…… 现在有必要说说‘海冥’究竟是个什么样地要塞。‘海溟’即现在朝鲜境内的‘海州’。秦时,辽东郡守出关,一面朝北开拓疆士,把‘高句丽’封于半岛东北角一隅。一面向东开拓疆士,打至后来著名的三十八度线附近停了下来,设‘乐浪郡’。因为始皇帝认为那里太过偏僻,人烟稀少没有什么价值,便没把‘乐浪郡’纳入朝庭的直接管辖中,交由‘辽东郡’郡守代管。 ‘海冥’就在‘乐浪郡’的东南角,离仁川极近,快马三天可到。这里是内湾,一年四季不受季风地影响,算是个天然的捕鱼良湾,每年都有无数地渔民来此捕鱼。辽东郡守占领此地后,为防范渔民上岸攻击防军,在此处修了一道坚固的要塞,取名‘海冥’。 当初,辽东郡守之所以把‘海冥’前插至海边,主要是仗着手中兵强马壮,没人能从后边将要塞围困。如今,局势改变,匈奴骑兵退守‘海冥’,手中又没控制住要塞身后的广袤土地,把自己摆在三面环水的险境之中。不用去刻意的去围困,只要守往唯一的出口,耳孙屠想走,要么化作鸟儿从天上飞走,要么化作鱼儿从海中游走。所以,等到大军全部就位之后,李信改变把‘海冥’要塞围困的战略,将人马驻在‘海冥’西边,组成了三道门,把耳孙屠的退路牢牢关死。 第一道门便是最后赶来的‘辽东郡’步兵,一共五万六千多人马,组成一个‘雁形阵’。匈奴骑兵如果出塞,双翼随时都可展开,把从要塞里逃出来的匈奴骑兵围而歼之。 第二道门是由李敢的猛虎骑兵营外加三国骑兵组成,以‘一字长蛇阵’的架式排在‘雁形阵’后边。如果有匈奴骑兵突破第一阵的防线,一字长蛇阵可以把漏网之鱼逐个歼灭。 第三道门是龙骑士以及八万骑兵组成的‘车悬大阵’。这个阵不过是摆摆样子,匈奴骑兵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通过前两道门来到此处,就算有命通过了前两道门,人数所剩无几,到时也用不上‘车悬大阵’。 这一日,李信登上高台朝‘海冥’要塞里边望去,心中盘算一两个月后,当耳孙屠粮草绝尽出城投降,自己是将匈奴骑兵全部收服,还是找个理由全部杀掉。收服有收服的好处,不过里边也隐藏着一定的危险,全杀又显得太过残忍,‘高句丽’三十万兵马的歼灭让他有点菩萨心肠。想了半天也没拿出个主意,他把千里眼往上抬了抬,突然在海天交际的那一线间发现有几个小黑点。 李信以为那不过是极远处的几只海鸟,并未放在心上,把千里眼往下压了压,看到耳孙屠极其傲慢的站在城楼上朝这边怒视,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不管骑兵是杀是留,耳孙屠这家伙是一定要杀的 又看了一会。李信准备收了千里眼回大帐去。不经意间千里眼又指向那几个黑色。黑点地轮廓渐渐显现,原来不是当初以为地海鸟而是数艘大船,中间夹杂着几十艘小船。 “来是是什么船?”他在心中犯起了嘀咕。从来的方向来看,应是打‘扶搡’的方向而来,可是他不相信‘扶搡’能造出这样的大船来。不说那个地方的人是否还处于原始社会,就算已进入了奴隶社会,凭几个愚昧的扶搡野人根本不可能造出大船来。 李信凝神静气的看着驶过来地船。不停猜测来的是什么国家的船,一番搜肠刮肚之后,也没能想出现在除了中国外还有什么国家能造出这么大船。或许罗马能够。可罗马地船能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要真是罗马地船倒好了。也能看看罗马帝国的军事实力究竟有多么强? 船又近了许多,船上悬挂的旗帜依稀可以看到,上边很明显是中国地龙旗。正中的位置还悬挂有大大的‘田’字! “原来是他?”李信有些兴奋,兴奋中又有些失望。兴奋是因为田横终于出航,而且巧中之巧的赶到这里。失望是因为来的并非欧洲那边地船,虽然他也知道,在中国造的指南针还没传到那里地情况下。欧洲那边就算能造出大船来也无法到大海的深处游弋,没有指南针来指明方向。他们会在大海中迷了方向,直到最后饿死累死,变成一条条幽灵船。 就在李信发现东边来船后不久,耳孙屠的亲兵也来禀报东西的海面上驶来不少的船,大大小小有近百艘。耳孙屠心中一喜,还以为老天派人送来船只助他脱困逃命,兴冲冲的下了西城,来到东城,登上城楼一看,不久便看到上边悬挂的中国旗帜的船只。忍不住,耳孙屠指着那些船只破口大骂,暗问苍天为何来的不是别国船只非是中国船只? 耳孙屠的骂声虽大,也无法传到船上,老天也没回答他为何李信不光断了他的陆路还把水路也断了的问题。与此同时,最大的那艘船上站立的田横也从千里眼中看明白这边的形势。下令旗手给各个船只发令,让航道稍稍偏离,朝李信这边驶来。 六个月前,在‘县’将船打造好,商品诸物都购置齐备后,田横率领船队出发。船员都是近海捕鱼的渔夫,他决定暂时不向东去寻找‘台湾’与‘扶搡’,而是先适应一段时间,让渔夫们熟悉了远处的海洋再说。于是命船队往南航行,始终与陆地保持十五天的距离,以备有了什么不测时可以迅速回到大陆。 航行十分的顺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便在东海郡的外边连续发现了十个略大的岛。岛上没有居民,也没有渔夫停靠的痕迹,船队在此停留了数天。他以沙为名,分别给这十个岛起了诸如‘北沙’、‘庄稼’沙,‘暗子沙’等名号后率领船队离开。 船队顺风继续向南,不久又来到一个叫‘泗’列岛的地方。这个名字不是田横所起,是途经此岛的渔民告诉他的,由渔民之口他还知道这里离‘会稽郡’不远,再往南便要入南越王赵佗的地盘。 要是在以前,田横独军入南越可能会感到害怕,可如今大家都在中国为王,他反而十分的高兴,准备去拜访拜访赵佗。在岛上补给了淡水,一鼓作气杀到了‘闽中郡’,问了郡守才知道想见赵佗的面还真不容易。赵佗的王府离此地还有千里之遥,在南海郡的‘番禺’县,坐车得需十数日,坐船也得得数日才能到。 田横在闽中郡盘桓了数日,还是下了去见赵佗的决心,将粮食淡水补充齐整之后,接着往南而去。已经近两月的航行,船员们对远洋都有了经验,田横把船拉得离海岸更远。这一日船过一个大岛,刚开始他还当又近海岸,可观看指南后发现并未偏离航道,绕着岛转了一圈,才发现不是海岸,而是个巨大无比的岛。 见岛停靠留名是每次必做的功课,在岛上转悠数日之后,工匠们来问所雕岛碑用什么名字时,田横才想起还没有给此岛起名字呢?他先找来岛上的土生民族,问他们此岛何名,原住民浑浑噩噩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自己想个名字来,于是便查经据典给岛起了个名字。 接下来他继续在岛上闲逛,说是闲逛也是在做着自己应当做的事情,比如把岛上的各种植物生物都做了两份样本放到船上,比如让人教原住民如何耕种冶炼,比如…… 这一日,绘制大岛全图风貌的匠人拿着岛图前来复命,他突然发现这个岛的形状与李信说的那个‘台湾’岛是如此的相像,于是又叫来匠人让把碑上的文字改为‘台湾’。 按照李信的说法,‘台湾’的东边便是‘扶搡’。此次出行的两件要事一个是找到自己的封地台湾,另一个是寻找‘扶搡’。如今第一个事情已经完成(这事没谱,不过田横已有了八成把握,这个岛就是台湾。),第二件事就得马上行动。于是,田横备足了粮食淡水,领着船队再次出发。 向东航行了四五天,大海上刮起了西南风,吹得是天晕地暗,月余方停。此时再谈向东前去寻找‘扶搡’已成笑谈,船上淡水食物已经不多,还有许多船员生病垂死,要想活命只能就近找个停泊之地。大海上茫茫四野不知到了何处,田横准备搏一把,让船队尽量向西北行,希望可以能找到停靠补济的地方。 也算幸远,才走出两三天便看到海岸线,而且发现了李信等人。(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三十六章 由冥入海 横把船一靠岸,早有使者带着诸班仪仗在岸上恭候,万鼓齐鸣,如同欢迎一个盖世大英雄般把他迎了起来,簇拥着送到李信大帐前。qΒ五。/李信领着张良、韩信一般人等早在大帐门口等待,如此荣耀是田横想都没有想过的,激动的不能自持,对着李信纳头便拜,竟忘了这跪礼早已废止多时。 李信把田横扶起身送入大帐,让亲兵护卫把马、牛、羊肉,美酒美食可劲的往帐内送,一顿丰富的餐宴之后,田横架不住众人的揶揄,讲起出海以来的种种经历。 首先,最重要的是因为李信对他的支持,他才能有此出海之行,加上李信是天下的主宰,于是田横极尽所能的对李信吹捧起来。他从彭越找他开始,用天下最华丽的语言赞美李信。这样一来,搞得众人也随着他的赞美对李信吹捧一番。 开始,李信还能面含微笑坦然处之,到了最后感觉自己不过是让田横出海而已,可大臣们把他吹的连开地劈地的盘古也自叹不如,补天造人的女娲也甘拜下风,这就有点太过了。脸上微微一红,只得制止再这样吹捧下去,道:“我的东海王,这些小事都不用再说了,还是打出海说起吧!” “停靠在码头的大船你们也见到了吧,那哪是船啊,简直就是漂浮在海上的移动城堡,要不是陛下的全力支持,怎么可能造出这样的大船……”田横开始讲述起来,讲到海上日出日落,红彤彤的太阳在天地一线之间三隐三现方完全露出真容,犹如一个调皮可爱的孩子。众人脸上纷纷露出羡慕之色,只恨自己没能亲眼看到。 讲到登上那些无名小岛,在岛上看到怪石嶙峋的景象,发现从来没有见过的树木海鸟,众人又都面色轻松,互相谈论那些树木海鸟究竟是什么种类,应该是陆上的哪一种鸟。 讲到船顺风而下一日千里。来到闽中郡前去拜访南越王赵佗却闹出了赵佗王府离此还有千里的笑话。感叹南越郡县之多,土地之广。众人也都大笑。然后议论南越百姓可笑的穿戴,荒芜的土地,可怕地瘴气能致人死命,等等。 讲到发现一个大岛,其面积竟比有的郡还大时,众人都吃了一惊,心中暗问那么大的岛还能称之为岛吗?这时。田横看了李信一眼,见李信面露惊色,把工匠绘制的台湾岛全图呈了上去,接着道:“我们的陛下有洞察天下的神力。早就知道世上有此一岛,而且取名为‘台湾’岛。请陛下看上一看,是不是与您说的岛一样。” 李信接图一看,那岛的形状与他朝思暮想地形状一模一样。眼里露出此许喜色,问道:“可曾找到东边的‘扶搡’?” 田横摇了摇头,道:“陛下说‘台湾’东便是‘扶搡’仙岛,臣岂敢遗忘。当发现此岛貌似陛下说的‘台湾’岛后。立马下令船队启航向东而行。仙岛果真是仙岛,有神灵保佑,没走出几天。刹那间风去变色。狂风大作……” 他把海水起的浪。大风刮起时地场景形容的极细,众人脸上都露出惊惧之色。当说到最后被风吹来此处,众人又都坦然,都道仙岛虽有神仙庇护,但还是我们的陛下厉害一点,这不就把你给陛下送回来了吗? 李信对于地理不是很熟悉,总觉得‘台湾’离‘扶搡’很近,不过听田横如此说,又觉‘台湾’离‘扶搡’并非很近。想到,历史上有几次日本觊觎大陆,想占领大陆时都是拿朝鲜作为跳板,猜测朝鲜离日本应该很近。再加上,隐约记得‘明’时台湾东边有个‘琉球’岛那时还是‘大明’的属国,两相一印证,得出个‘台湾’距‘扶搡’很远地结论。鉴于此时正在‘乐浪郡’,而‘乐浪郡’亦就是后来的‘朝鲜’,心中突然有了随田横一同去‘扶搡’看看的打算。 宴席在一阵笑谈声中结束,第二日一早,田横独见李信,提出一个用船搭载勇士从‘海冥’东登陆给耳孙屠来个两面夹击的计策。 李信笑了笑,对田横这个计策不置可否。他并非是无法攻下‘海冥’要塞急需田横相助,而是在等‘海冥’要塞内地匈奴骑兵粮草尽绝,到时不战而胜。随即嘱咐田横抓紧备齐食物、淡水,并交待这里停留着许多从中国赶来的商人,可以再添购一些商品,以备到‘扶搡’之后发一笔横财。 过了七八日,田横将一切备齐,再来禀报。李信指了指帐内堆积的如山地一堆生活用品,道:“派人将这些东西运到船上,然后去通知英布一切就绪准备出发!” 这时,田横才明白李信将要与自己一同前往‘扶搡’,惊讶之中带着感叹,不信地问了一句:“陛下,要随臣一同前往扶搡?” “怎么,你不欢迎?”李信反问了一句。 “欢迎是欢迎,可海上风光虽然绚丽,也隐藏着太多地危险,陛下千金之体,怎能……” 田横所劝还是那种老生常谈,与张良等诸斑大臣所劝并无两样。对于张良等诸班大臣所劝,李信并未说实话,只是说要去海上游玩一番,散散心情。并搬出始皇帝这个大挡箭牌,用其曾在海上射大鱼这件事为自己出海不会发生危险作注脚。捎带着指出,现在匈奴左贤王耳孙屠部被我们围在此处,眼看就要消灭,‘乌桓’、‘夫余’、‘慎沃’三国又都归顺,‘高句丽’被打得元气尽失,没有百八十年无法恢复。国内太平景象在萧何的治理之下井井有条地发展,天下一切太平,自己应该借此机会出海一趟,反正有田横保护,安全不成问题。 张良等见李信决心已定,也就没怎么反对,只是要求把‘龙骑士’全部带上,以防不测。李信心中 笑,心道:‘海上若生不测,又岂是那两千人马所能把军务全部交由张良、韩信酌情处理,并约数月为期,如若那时不再此次登岸。定然已在别处登岸,让两人自带大军朝西而去,攻打匈奴单于冒顿与右贤王须卜呼韩。 田横见张良等人都放心,自己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只得按李信吩咐,将他的生活用具运到船上。 这次出海,李信本想悄悄的走,不惊动任何的人。以防再发生什么意外,坏了此次出行的计划。谁料张良、韩信一来送,所有的大臣、武将都来送,商人们闻讯也都赶来凑份热闹。将码头挤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还好,没有什么人大义凛然的为了他的安全着想阻止他出海,倒是有不想人想跟着出海去见识一下海上的风光。对于这种要求,李信让田横以人多船小为由一一加以拒绝。 那一边,困于‘海冥’要塞地匈奴左贤王耳孙屠被这边的情景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李信大军即将全面的进攻。之后的两三天吃睡不安。总是担心船在要塞后边突然靠岸,对‘海冥’要塞展开攻击。 船一离岸,李信马上发觉大海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美好。 在这之前。他也曾预料到自己可能晕船。但没想到会晕到这种地步。而且也非扛过最初的两三天就可以了,竟一连晕了十多天。田横描绘的美景一点没看到。呆在船舱里寸步无法离开。 十多天里,肚子里翻江倒海,吃什么吐什么,吐到最后连胆水都吐了出来,人也瘦了几圈。在田横的悉心照料之下,最后虽然不再呕吐,可脑袋依然难受,一天到晚天旋地转,没有一刻不昏沉地。而且四肢无力,想下床到甲板上走几圈,连迈开脚的力气都没有。 十多天一过,李信终于慢慢适应坐船在海上漂行的难受,可惜胃口依然不好。这一日,在一个叫‘咸平’的地方靠了岸,趁田横等人上岸去补充淡水,他也下了船想到坚实地地上走一走,以缓解坐船的难受。没想到才适应了忽上忽下的海上生活,又无法适应坚实平稳的地上生活,像喝醉了酒地人一样,四肢发软分清东南西北来。 英布等的情况也不比李信好上多少,一个个面黄肌瘦一脸的苦相,不过还好的是这几日比前些时候好上许多,已开始慢慢地恢复。 在‘咸平’只是停了一天,此地廖无人烟,除了无主的淡水好补充外什么也没有。第二日天一亮,船队继续出发。 船行两日,这一天晴空万里天气好得不得了,李信与田横立于船头正喜上眉梢观看天地连于一线的绝美风景,聆听海鸥绕着船头欢快歌唱,一个老船工走到田横面前低低耳语了一声。 老船工退下,田横脸色突然变得黑沉苦涩,比死了老妈还要难受。李信问何事?田横莫名其妙地道:“他地膝盖又开始发疼。” “他地膝盖发疼跟你有何关系,他又不是……”李信本想开个玩笑,见田横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没有说下去。 “请陛下快回船舱,要起风了!”田横也似乎没有意识到李信想说什么,大急道:“那个老船工在一次意外中伤了腿,膝盖骨一疼就意味着变天。他刚才说膝盖骨巨痛,只怕遭遇到地是场不小的风暴,比不久前遇到的还要可怕。” “这么好的天,怎么可能起风?”李信有些不信,田横不容他再说下去,强行把他拖入舱门,回身指挥船工下帆。 风说来就来,李信躺在船舱里明显的感觉到大船东摇西摆,片刻后暴雨倾盆,震耳欲聋的雷电一道接着一道,一声比一声来的猛烈。有那么几下,简直让人误以为雷就在耳旁炸响。刚才左右摇摆的大船在这时不光左右摇摆,还开始上下晃动。一下向上,上到极高,好像就要摸到了天。一下向下,下到极深,好像就要撞开地狱的大门。 这场暴雨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夜,在这整整一天里,天地之间一片黑沉,看不到一点阳光。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次一定是完了,李信被从床上抛到床下,再从床下抛到床上,好不容易才消失的晕船感觉再次来袭,暗问苍天为何如此狂怒。咒骂自己鲁莽的下了出海这么一个愚蠢的决定,看来龙王是想请他喝酒了。 暴风雨来的猛烈,去的也异常突然,说停就停,没有一点的前奏。李信从船舱中走出,田横正在计算损失,小船被打翻了十几艘,所有的大船都有破损漏水的情况。 天上又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英勇的英布与两千龙骑士趴在船舷眼盯波澜不惊的海水,面露惨色怀疑现在这片海是不是刚才那片海。 前方出现一座海岛,岛不大但一片生机盎然。有岛就有了希望,船便可以得到修补,还可以补充淡水猎取食物。众人把船停靠到岛上,船工们忙着修补船只,李信等上岛打猎。忙活了几日,当船与出航时一样坚固,淡水粮食都备充足,田横来问是返回‘海冥’还是继续前行。 “这个岛叫什么句字?”李信所问非所答的问了一句。 “岛上没有人烟,是个无名孤岛。”田横回道。 “既无名,那就给它起个名字!”李信微微一笑,戏谑的道:“我们未见此岛时,都以为自己完了,可我们没完。朕看就称此岛为‘莞岛’吧!非完了的那个完,而是多了个草字头的莞。没完,就证明老天还不想让朕死,想要朕赶到海外仙山。田爱卿,你说我们是返回啊还是继续去‘扶搡’,了了老天的这桩心愿?”(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三十七章 海上遇白鲸 继续向东航行,这一日夜,趁风平浪静明月当空,李了一桌酒席,邀请田横、英布、黑夫(经历暴风雨的生死考验之后,黑夫不再隐姓埋名!)、彭越四人同坐一桌,对月小酌。\m// 海上看天与陆上看天截然不同。在海上,天压得很低,像个锅盖一样把海水盖了起来,于穹缘于一线。上边星光璀璨,黑黝的海水把天上的景物全部映了下来,也是星光璀璨,如同置身于一座用墨绿色翡翠盖成,然后镶嵌上无数的闪烁星光作为点缀的宫殿中一般,那轮明月更是把整个宫殿照照亮的烛火。 身处疑是人间仙境的美景之下,酒不醉人人自醉,不一会的功夫个个都有了几分的醉意。 在李信等人喝酒不远的地方耸立着一座了望塔,上边坐着两个人观察四处海面,一旦遇到暗礁或者敌船靠近等危险,能够及时的通知船上众人进行躲避或者进入战斗状态。船正行着,大海上波澜不惊,一眼望去什么也没有,平展的一直连到天边。两个了望手十分的惬意,偶尔打量一眼平静的海面,更多的时候是看着李信等人,窃窃私语品评英布、黑夫、彭越三人如果打起架来究竟谁最厉害。 那位拿千里眼的了望员,再一次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海面,由于长时间的放松,船头千步外突然出现的一抹白并未引起他足够的重视。当与另一人再次交谈几句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连忙回头再看,那一抹白在柔和的月光下十分明显,好像一只大船斩开波浪急速的朝这边驶来。 了望员把千里眼架在眼上,发现那抹白是条极大的鱼,伸手握住木槌敲响警报,并让身旁的助手用旗语告诉下边的人发生了什么危险。旗语打的很矛盾,一会说的是前边出现障碍物,让舵手注意躲避。一会又说的是前边发现敌情。全体人员警戒。把船上地人搞的一头雾水,不知道前边究竟是有暗礁还是有敌情。 田横率先离开酒桌,趴在船舷用千里眼朝海里看去,当李信等人赶到时,他正好收了千里眼,感叹一声:“好大的一条鱼!” 李信拿过千里眼看去,田横口中的大鱼原来是一条颜色纯白叫不上名字的鲸鱼。众人之中,除了他在书刊电视上见过所谓的鲸鱼外。还都是第一次见到鲸鱼,除了脸现惊愕外没有一点的法子,想不通世上为何有如此大的鱼,而且还是一条纯白色地大鱼。 那条鲸鱼只是露出身体的一部分。光这一部份就有十多丈,隐藏在水里的身体全部显露出来,只怕有二十丈到三十丈那么大。其游动的速度很快,按其航行地方向来看。盏茶之后将会与李信他们坐的主舰相撞。舵手慌急的改变船行的方向,可一切都显得有些迟了,大船地体积太大,改变起方向十分的困难。看来相撞是不可避免的了。 鲸鱼离船只有百步左右,所有的人手心里地捏着一把汗,祈求上苍可怜。让船能经受住这一撞。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白色的鲸鱼把脑袋露了出来,喷出一道十丈左右地巨大水注。像在大人面前恶作剧地小孩,阴谋得逞后迅速地离开,一头猛扎进水里,整副身躯消失在海平面上。 众人长松了一口气,田横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发软,强打着精神把李信送返船舱,又加派了许多人手观察那条大鱼地影踪,方回到自己的舱内休息。 一夜无话,早上起来,英布、彭越等武将深深为自己昨夜被吓的行为懊恼,并自诩如果今天再见到那条大鱼一定要杀了它。李信打舱内出来,众人群情激愤的请战,他只是笑了笑。一夜的航行,鲸鱼已不知游到哪里,再碰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令几艘大船上安的巨弩外衣披开,上了弩箭,以防万一。 至日上三竿,大约巳时初刻,那条无影无踪的白鲸在船队后边再现。它从小船的间隙游弋而过,可能它这样做并没什么恶意,只是感觉这样好玩,但它的身躯太大了,不是用涌起的巨浪把小船掀翻,就是用巨大的身躯把小船撞翻,一会的功夫已有四五只小船惨遭‘毒手’。船行队列大乱,其余的小船一边朝白鲸上射弩发箭,一边尽量把小船往大船旁边靠,希望借助大船来躲过白鲸的‘毒手’。 手持的箭弩虽利,但如何伤得了硕大的白鲸,反而让它觉得兴趣盎然,围着一艘大船打起了圈,搅和起一**大浪不断朝大船涌去,一会的工夫又有两三艘小船覆翻,落水的船员迎着浪挣扎着朝大船上抛下的绳索游去。 白鲸的泳技极佳,船还在向前航行,可它总能够避开船头相撞的犄角,绕着大船嬉戏游玩。当围在那艘大船周围的十多艘小船都被其形成的大浪掀翻后,它发出一声怪异的鸣叫,成‘s’型,绕着其他的大船游了起来。 “下令攻击吧!”主舰上武将朝李信看来,李信百般踌躇拿不定主意。白鲸是少有的品种,而且这么大的个更是少见,枉谈杀之岂不可惜。何况,这只白鲸并无恶意,对人来说它的行为可能十分危险,对于它来说不过是场玩闹罢了。 “陛下,下令攻击吧,如果它撞到我们乘坐的主舰上,一切可都完了!”田横道。 “攻击!”李信为难的下了令,转而又道:“不过,最好,不要伤了它的性命!” 大船上都装有射程可达千步以上的巨弩,手持的弩箭太小伤不了白鲸,这种巨弩箭长两三丈,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当初 也是凭此巨弩一箭而射杀了一条怪鱼,对付白鲸应是主舰打起旗语,大船纷纷把巨弩瞄准白鲸,白鲸游动极快,第一轮射击之后,它只是身中两矢,血从伤处涌出,一会的功夫把几里方圆染的血红。 伤痛把白鲸激怒,不顾一切的朝面前一艘大船一头撞去。还好大船新造。龙骨坚硬,再加上都是向前行驶,抵消了不少冲力,一撞之后只是一个底舱入水。它从大船左侧游过,擦着主舰的边继续向前,主舰被它一噌,整个船体晃了一下,几个兵卒立足不稳。摔倒在甲板上。 “弩矢上索,弩矢上索!”田横脸上略带兴奋的喊道。 所谓上索,是渔夫捕猎鲨鱼之类的大鱼时所使用的一种方法。对于这种大鱼,普通的鱼网根本无法束缚它们。很多时候落个网破地下场。于是,渔夫们想出用箭猎杀的办法,具体的方法就是在弩箭上绑一根绳索,另一头缚在船头。把箭打入猎物的身体,让猎物带着船前行,直到猎物筋疲力尽再将其杀猎。 主舰船头摆有三把巨弩,兵卒们听令。将绳索绑的一端绑在箭矢上,另一端在船上束好等待白鲸打船头游过。 “这是何意?”李信不懂得捕猎大鱼的方法,不解的问道。 “陛下有好生之德。不忍杀了此鱼。可此鱼不除。向东航行必将受阻。臣记得。有一年徐福东渡就是有怪鱼阻挠方使东渡失败。此次东渡又见怪鱼,可见离‘扶搡’已经不远。不除了怪鱼恐遭徐福之败!况且”田横顿了顿,道:“我们一行多次遭到险阻,都是因为船上没有镇海之宝所致,此鱼如此凶猛,如能用其头骨做镇海之宝,接下来的航行将会一番风顺!” 在田横说话地这当口,怪鱼已到船头经过,三名射手在十来名副手的协助之下瞄准白鲸扣下弩机。有两箭正中白鲸,一箭射穿了白鲸的尾部。一箭插入白鲸的背脊,射入地极深,直没箭柄。还有一箭射得稍稍偏离,在海面上打出一道漂亮的水纹,直到最后沉入海中被兵卒收起。 白鲸哀号一声,不停扭动尾部想把连索的箭矢甩掉,最终徒劳无功。它又用全速往前冲刺,想靠惯性把背上与尾部的箭扯掉。可是两箭一箭绕在它地尾部,另一箭射入极深,两箭要想扯掉极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它能够忍受断尾掉肉之痛。 主舰被白鲸拉得如离弦之箭飞快的向前冲去,一会的功夫已离后边地船只有千步之遥。这时,它似呼没了力气,在海面上停了一停,喷出一道水雾。 船上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对白鲸的不了解,他们还以为白鲸力已竭。但是,李信却知它喷出的是水雾而非水柱,那是因为白鲸见此方法不行,准备换气下潜。连忙大喝,令众人抓紧身边东西,以防被甩入海里。 才刚下完令,白鲸已开始下潜,船头不停往下压,船尾不住往上翘,而且以极快地速度往前飞驰,在海中劈开两道波浪。眼看船头离海面只不过剩两三丈,船体发出吱吱嘎嘎地响声,所有地人都认为主舰要么会被白鲸带入海里,要么有断裂的危险时,船尾慢慢地下压,船头慢慢的上浮,白鲸再次出现在海面上,喷出一道高高的水柱。 “怎么办?陛下,如果再让它如此折腾两三次,我们必将全部葬身海底!”田横抱着船舷,不好的朝李信问道。 “白鲸已受伤,可其伤的还不重,马上派人杀了它!”李信也是惊魂未定,喊道:“船上有多少小舟,快将小舟放下,派勇土去杀了它。” 二十二艘小舟被放了下去,彭越打小是渔夫,自然而然的也成了勇士中的一员,坐在一只小舟上下了海。英布曾在一个湖中为盗,水性虽说不是很娴熟,但岂能落于彭越之后,将一名水性较好,被选为勇士的龙骑士一把拽过,狠狠瞪了一眼。那名勇士无法,只得把小舟让给了他。 彭越下水,英布下水,气得不通水性的黑夫猛跺几脚。想抢过一条小舟下水,又怕离得李信太近得到一顿斥喝,一人悄悄来到船尾,挡在一名欲上舟的龙骑士面前,砂锅大的拳头晃了两晃。 黑夫爵位虽高,但现在的身份也是龙骑士中的一员,那名龙骑士自是不尿黑夫这一壶,继续上舟。黑夫大急,两人扭打在一起,一同落入舟内,旁观的人暗觉好笑,也不理那么多,把小舟放了下去。 每条小舟一共十人,除了一名舵手、八名操浆手外,就是立于舟头的那名勇士。当然,黑夫的那名小舟上有十一人,多了一名勇士。多一名勇士自有多一名勇士的好处,黑夫眼见自己的小舟处于最后,趴在船头随便找了个家伙随着浆手的节奏也划了起来,另一名勇士见黑夫都在划舟,也找了家伙跟着划了起来。 二十二艘小舟就像二十二枝离舷之箭,其中有枝箭的速度比其他的箭还要快上一点,不一会的功夫已到队伍前列,与另外两只小舟齐头并进。 三个小舟上的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而笑。英布、黑夫、彭越三人齐立舟头,一弯腰,同时在舟头拿起连射神臂弓,朝正要下潜的白鲸射了过去。与黑夫同舟的那名勇士,见舟上只有一把‘神臂弓’,拎起一柄长矛,掂了掂重量,估计一下舟与白鲸之间的距离是自己能掷中的距离,把手中长矛投了出去。(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三十八章 狂鲨围攻 鲸再次的下潜,在海面上旋出一道涡流,犹如大海长要把周围的一切吞掉。全/本/小/说/网二十二条小舟上的八名浆手奋力把小舟向外划去,从旋涡下旋的吸力中挣脱出来。才刚刚脱离此种危险,主舰又被白鲸拉到近前,斩开的大浪把小舟拨开更远。 八名浆手拼了老命的划浆,小舟急速的往前赶,尽量不让主舰与自己拉开太大的距离。当白鲸下潜到一定程度,主舰再次停了下来,小舟又把浮上来的白鲸围了起来。这一次,白鲸才刚刚出水不久,喷出一道水柱尚未开始换气,也未恢复力气,在海面上停留的时间足够小舟上的勇士展开一次有效的进攻。 一通乱射之后,白鲸身上的大小创口又增加了许多,血如止不住的门,打大小创口处喷涌而出。 又是一道水雾喷出,预示着白鲸换气结束即将再次的下潜。黑夫的小舟与白鲸之间的距离不过数尺,他正握着一柄镗对白鲸一通的乱刺,见此情况,突然狠心大起,从小舟上一跃而起,飞身爬到白鲸背上。 彭越、英布见此情况也是不甘示弱,督促浆手往白鲸靠近,在白鲸即将下潜的时候也攀爬到白鲸背上。 黑夫一镗刺入白鲸的脑门上方,在白鲸下潜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到英布与彭越就在身边不远,也都把手中大矛刺入鲸背。白鲸越潜越深,四周越来越黑,黑夫头朝下脚朝上悬挂在水中,若不是双手紧紧握住镗早被巨大的浮力不知推到了何处。 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要炸开了,海水就如四堵墙,要把他的骨头压碎,皮肉榨出汁来。白鲸好像停了下来不再往深处下潜,他慢慢调整身姿让双脚踩在背上,用尽最后一点力量把镗往下按,只到剩下大约不足一尺的距离。 黑夫喊了一声。没发出声,一口苦咸的海水分成两道,一股由鼻子向腹中涌去,一股由嘴向腹中涌去,十分的难受。在漆黑的海水中他想到了死,然而死也不能便宜了水中的庞然大物,把镗在白鲸脑壳里转了一圈。 黑夫松了手,伸展四肢向海上漂去。身体懒洋洋,一动也不想动。头顶出现光亮,就好像阴暗的天空突然破了个洞,万道霞光从洞里洒了下来。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个怪鱼向自己游了过来,心中想着这一次要葬身鱼腹,等近了又觉得不是条鱼而是一个人手中拖着另一个人。终于,什么也不知道。肚子溜圆地闭上了双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黑夫看到面前围了许多人,有李信,有彭越。有英布等等,大家脸上阴郁担心的神情在他睁眼的那一刻一扫而光。李信长舒了一口气,笑道:“你醒了!” 黑夫点了点头。肚内一阵难受。身子一侧吐了起来。吐出许多海水。中间还夹杂着一条不足两寸的小鱼,看着那条小鱼瞪着死鱼眼睛。张着嘴,把尾巴在甲板上打了两下,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没有死还是活在梦中。 “真有你的!”彭越把黑夫半扶起来坐在甲板上,道:“哥哥今天算是彻底服你了,竟能杀了大鱼!” 黑夫迷茫的盯着彭越看了好一会,刚才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不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一切都是真地,扫了周围的人一眼,想从别人的脸色上得到证实。 “是真的,大鱼被你杀了!”英布半蹲下身,笑道:“难怪陛下常说你是个什么也不怕地勇夫,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游泳,头一个就跳到了鱼背上。当时,我和彭大哥心中想,一个不会水的都上了,我两个会水的岂能不上?随在你身后也跳了上去!大鱼开始下潜,海里不比湖里,不一会的功夫我就连呛了几口水,心里一紧张就松了握矛地手。彭越大哥见我在水里跟个大王八一样胡乱挣扎连忙赶过来就我,我与彭越大哥都看到了,你抓着刺入鱼头的镗就是不松手,直到消失到黑暗之中。过了好一会,才看到你一动不动的从黑暗中浮起,彭越大哥连忙拽着我前去救你!”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黑夫回头看了一眼扶着自己地彭越,十分感激的道。 “都是自家的兄弟,有什谢不谢地?”彭越笑了笑。 “谢还是应该谢地,该请客该吃饭以后再说,现在你需要地是休息!”李信道:“彭爱卿把黑将军扶到舱内休息,剩下的人跟朕前去看看,得想个办法把白鲸打捞上来,不然就有些暴殄天物地意思了。” “陛下!”黑夫中气不足的喊了一声。 “嗯!”李信蹲下身,一手搭在黑夫的肩膀上,道:“你还有话要说?” “陛下,老黑的身子骨硬朗的很,不用休息!臣……想看看那条大鱼!”黑夫道。 “真的不用休息?”李信略有疑虑的问了一句。 “没事!”黑夫挣扎着就要站起身来。 “好了,好了!”李信站起身,道:“彭越,你扶着他,大家一起去看看。” 主舰早就下了锚,其他的大小船只也都驶了过来,把翻了肚皮的白鲸围成一个圈。小船上下了几个人,不停的在水中摸索,然后指挥着大小船只往后靠,直到在船中间腾出一个长四十多丈,宽十多丈的空间。 这么大的一条鱼比主舰还大了几圈,想全部打捞起来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能做到的只有分割成无数小块安置在大小船只里。李信下了令,先让主舰用滑轮把白鲸的头部以及身体的一小部分吊出海面,然后派六七个人爬到鱼身,用大斧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是把白鲸的头颅砍掉,吊运到前甲板上。 光是这样的一个头颅已是不小,整整占据了前甲板三分之二的 人站在前边还没有它的小眼睛大,微张的嘴里竟可同号人。 “就这一个头,可够我们数千号人美美吃上一顿。若把其头骨安在舰首,将覆盖整个舰首,臣敢说,天下所有的船只都不可能有我们这样的震海之宝。以后在海上驶将引起所有人的注目。”田横指着在白鲸嘴里嬉戏的几个兵卒,对身边地李信笑道。 “嗯!”李信点了点头,心中却想海中漂着的白鲸无头尸该如何处理。吃?肯定在数日之内吃不完!就这样放在海水里泡着,让太阳如此晒,过不上两天也会**。 田横要个震海之宝的目地已经达到,对于其他的事情也就不甚关心,指着海水中的鱼尸问道:“这条怪鱼的身体该如何处理?” “它不叫怪鱼,叫作鲸。是最大的哺乳动物。不过这么大的个头实属罕见,尤其是通体纯白更是闻所未闻。”李信喃喃了一句。 “鲸?哺乳动物?”田横一脸地糊涂。 “哦,哺乳动物就是吃奶长大的动物!”李信解释了一句,突然想起鲸油好像能制蜡。而且是那种可能发出清香,不冒油烟的名贵蜡烛,高兴起来,道:“传朕口谕。命大小船只备齐所有空置木桶,在甲板上生起大火架起大锅,割肉煮油。” 田横领令,向大小船只的船长纷纷下了令。心中却一直嘀咕:“吃奶长大地动物是哺乳动物,如此说来人不也是哺乳动物?” 甲板上烧起了锅,数十人口衔匕首短刃跳入海中割起鲸肉。每一刀下去都是十来斤的一块。挂到船上垂下来的绳勾上传了上去。每只船上都传来煎肉的香味。出过油地焦黄油渣在众人眼里都成了绝味的美食,好甜的沾上糖。好咸的沾上盐,放到嘴里嗝嗝嘣嘣大嚼特嚼起来。巨鲸地头骨被剥开,里边的好肉与脑髓被做成几道好菜端上了桌给黑夫等勇士接风压惊。 天逐渐暗了下去,每个空置的桶里都装满了鲸油封好,白鲸去头去肉之后还余三分之二那么多。 又经过一番忙碌,剩下地白鲸由船队移到船尾,由主舰拖着继续走。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就连那一副鲸鱼空骨架李信也不舍得丢弃,说不定还能以骨架为梁为柱盖成一座独一无二地鲸鱼屋。 这一夜,风平浪静,李信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出了舱走到甲板思考明天用不用把装杂物地一些桶腾空继续装鲸油,反正他是不舍得就此把鲸肉白白浪费。 船尾聚着几个兵卒正在窃窃私语,李信走到近前,那几个兵卒惶恐不安的行了礼,想要退下,李信心平气和地含笑问道:“你们几个在谈什么呢?” 兵卒们吱吱唔唔,而色十分尴尬,过了一会,一个胆大的道:“我们几个在打赌?” “打什么赌,愿不愿带朕一同玩啊?”李信问道。 见李信没有一点的架子,兵卒们都大起了胆,一个道:“海水中传来异响。” 另一个道:“我们有的说那是怪鱼尸体拖动海水的声音,有的说是有东西在偷食我们的鲸鱼,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就打赌。” “那,谁赢了?”李信笑道。 “谁也没赢?”一个兵卒指了指头顶的天,道:“我们发现有异响时,明月正好被一块乌动遮挡,看不见海面上的情况,正在此等候明月从乌云中钻出,以探究竟。” “好!朕陪你们在这里一起等!”李信一直走到船舷,果然听到海面上传来异响,像沙沙的磨牙声,又像是有群海怪正在船后不远处拿着刀子割肉。 异响越来越大,到最后竟显得惊心动魄,海水也似乎沸腾起来,劈叭啦的乱响起来。几个兵卒的脸在气死风灯下苍白无比,李信急不可奈的让一个兵卒摘下一个气死风灯抛到海面以探究竟。海面亮了一亮,随即又隐于黑暗之中,谁也没有看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黑夫、田横等人都被怪响惊醒,不一会的功夫后舷周围已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月儿,悄悄从乌云中钻出,在海面上洒了一层鳞光,众人眼前遮着的那块黑布终于被揭开。 数不清,也许有几千条那么多,一个个露出锋利如刀的牙齿,体型在一丈左右的大鱼正在围攻拖在船后的鲸鱼。 每一口,它们都能从鲸鱼身上撕裂下几十斤大小一块的肉来。一条条,一群群大鱼,贪婪、毫无节制的把鲸鱼上的肉迅速撕裂掉,一会的功夫,露出海面的鲸鱼那一部分只剩下白骨而不见肉。它们不肯停息,钻到水里再次咬了起来,然后浮在水面上大嚼特嚼,满排的牙齿一合一开之间让人毛骨悚然! “海上杀手,鲨鱼!”李信惊叹一声,道:“准备武器,射杀它们!” 围观的人纷纷返回舱内取出弓弩,对准鲨鱼像对付匈奴人那样毫不手软的扣下弩机。中箭受伤或者死的鲨鱼被同伴无情的撕裂身体,一阵海风吹来,血腥味浓烈异常。 也不知射死多少鲨鱼,可看起来海面上的鲨鱼不减反增,越来越多。平静的海面成了杀戮的战场,众人慢慢不再去射杀,反正杀也杀不完,垂手立于船舷吃惊的观看起来。 这场杀戮一直持续到启明星高挂才算结束,红日从东边的海平面上升起大海四周终于归于平静,鲨鱼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它们从未来过一样。当李信命人把白鲸打捞上来,白鲸只剩上一副雪白的骨架,上边一两肉也难寻,到时在数丈长的鲸骨上发现无数寸深的牙痕。(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三十九章 太阳神殿 在‘一鱼岛’靠了岸,此岛本来无名,是李信为纪念字,并把白鲸骨架暂时安放到了岛上。qΒ5、c0m/后人多事,嫌‘一鱼岛’不是很好听,便改与‘壹屿岛’。 在‘一鱼岛’休整了两天,船队继续出发,这一日终于来到一处海岸。船绕岸三天不见尽头,李信心中揣测,或许已到了‘扶搡’本土,便令大小船只靠了岸。此处有一片原始森林,望不着头见不到尾,也不知有多大。众人在岸边歇息了一夜,第二日晨,留下船工行商人等,并从田横的卫队中抽调五百兵卒,合一千两百六十七人,在此地看守大小船只。李信则率自己的两千龙骑士(船行海上,无法运马,所以除了李信与几位将领外,其余人等都成了步兵。)在前边披荆斩棘开道,田横领着自己的一千五百护卫尾随于后,在森林中一直走了三天,才算走出这片大森林。 渴了,众人就从树叶上收集一些露水以解口中干渴。饿了,反正林中猎物颇多,大的有鹿有熊,小的有兔有蛇,也不曾饿了肚子。 出了森林,面前是一片平原,长着齐腰的篙草,视线所至荒芜一片,中间偶尔夹杂着几穗稻谷。李信就在森林的外边扎下了营寨,把自己以及诸位将领的战马都让出来,派了三个探马前去周围打探情况。过了两一夜天,往东的探马返回,禀报东边是道不算阔的海峡,对面有一块大陆。大约相隔几十里宽地样子,没有船无法渡过。 听探马如此一说,李信想起后来的‘日本’应该是由四个海岛组成的,于是更加肯定目前已踩到‘扶搡’的土地。点点头,让那名探马退下去休息,继续等另外两个还没回来的探马。又过了一天半,第二名探马返回,马背上还拖着一个垂死的人。 这个人的个头极低,比李信这边最低的人还矮上一头。身材瘦小,长着一对绿豆眼,鼻梁塌陷,上嘴唇外翻很是丑露。他的脸色蜡黄。半昏迷状态躺在地上,四肢略现浮肿,十分明显,人是被饿成这样地。 “用流食喂喂。看是否能救活!”李信对身边的一句亲兵说道,亲兵听令,上前一步十分轻松的把那人扛到肩上,向后边正煮着肉的一口大锅走去。 “你是怎么找到他地?” 探马接过一名亲兵递过来的水囊正自猛灌解渴。听到李信问话连忙把水囊从嘴边移开,顺手用袖子抹了一把嘴,道:“回陛下。末将骑马正往南跑着。听到‘嘤’的一声呻吟。再听又什么声音也没有。四下里一看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当时还以为耳朵出了问题。继续打马向前走去。没走两步,又是‘嘤’地一声,这次末将听得真切,发现就在不远的地方,于是下马搜索,终于在一片篙草丛中间发现他蜷曲成一团,身上覆盖满满的篙草正自取暖。人已经快不行了,出的气多进地气少,不时发出一声呻吟。末将就给他灌了一口酒,趁人还有一口气就给送了回来。” “哦!”李信点了点头,又问道:“没发现其他的什么人?” “一路上甚是荒凉,没发现其他人的影足赛!”那名探马摇摇头,道:“对了,末将在他蜷曲地地方发现许多田鼠骨头,数数竟有数百副之多,看来这大半年他是靠田鼠度日,方撑到了今日。” “田鼠?”李信暗叹一声,想着田鼠地模样忍不住脖子后肌肉一紧,打了个冷颤。还想再问此什么,后边煮肉地地方突然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喊叫,简直如夜鬼哭叫,知道是救回来地人醒过来了,连忙起身朝后走去。 亲兵死命按压住探马带回来的那个人,那人眼中冒着绿光,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拖动亲兵庞大的躯体往锅那边爬去。又过来两名亲兵把那人从地上拖起,剪了双臂牢牢制住。爬在地上的那名亲兵站起身,脸色微红,十分尴尬的对李信解释道:“我怕他一时吃的太多撑死,所以喂了两块肉一碗汤后便不敢再让他吃。谁知这家伙见有东西吃连命也不要了,拼了劲的往锅前爬,末将一时没有制住……” 李信看着那人眼冒绿光的还是把头扭向锅边,皮包骨头的胸腔一起一伏,下边腹部已鼓成一个球状。正如那名亲兵所说,如果那人再吃下去还真可能就被撑死。可,你不上他再吃点什么,瞧他那劲头是绝对不肯干休的。于是道:“给他打一勺汤来!” 煮肉的伙夫暗骂一句:“饿死鬼托生!”从地上捡起一个用树皮做成的勺子舀了一勺汤,拎着勺子正要去给那人喂,李信道:“朕来吧!”说完,从伙夫手中接过勺子,故意把那勺汤打那人的脸前经过。 那人抽了两下鼻子,脸顺着勺子经过的方向从锅那边转来这边,眼睛死盯着勺子,嘴角流出哈喇子,并不去看拿勺的人。 “只这一勺,喝完后就不能再喝了!”李信伸出一指比划了一下说道。 那人似乎能听懂李信的话,点了点头。 制住他的两名亲兵在李信的授意下松开手,他颤微微的伸出两手去捧勺,另有两个亲兵害怕他会趁机伤害李信,早将腰中马刀抽出,只待伸出的手不伸向勺而伸向李信,便一同挥刀斩掉伸过来的手。 “咕嘟!”那人一口吞了勺子里的汤,又把勺子里里外外舔了个干净,方恋恋不舍的把勺子放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李信叩了个头,语气僵硬的道:“谢谢‘太阳神’恩赐!” “你会讲我们的话,太好了!”李信大喜过望,坐到身后的椅子上。笑道。 “你们地话?哦,你是说神语?作为‘太阳神’的仆人,当然会讲一点神语。 神色恭敬的再次给李信叩了个头,跪坐直身道。 听那人左一个‘太阳神’,右一个‘太阳神’,英布按捺不住,喝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饿成这般模样。” “名字?”那人迷茫的看了英布一眼,道:“只有‘太阳神’才有名字,身为仆人。哪能有尊贵的名字!” 这一回答出乎英布的意料,人家没有名字你让人家如何说,顿时哑口无言。李信猜其称自己为‘太阳神’,心想其中一定有个很诡异的原因。给英布使了个眼色,换了个问题问道:“你知道我们是‘太阳神’?” “小奴被第一个‘太阳神’打救的时候,就看出他是个‘太阳神’,无论容貌衣物都太像了。可还不敢十分的肯定。直到你们说地话与小奴一直服伺的‘太阳神’说的话一模一样,小奴才能肯定你们就是太阳神!” “哦,原为是这种原因!”李信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一直服伺的‘太阳神’住在什么地方。你又怎知原先服伺地那个就是‘太阳神’?” “‘太阳神’自然住在太阳神宫殿里!”那人吃惊的回道,好像这根本不是个问题,‘太阳神’们怎会不知自己住在什么地方?他接着回答第二个问题。表情依然吃惊。道:“小奴当然知道他是‘太阳神’。小奴亲眼见到他坐着一艘华丽的仙船从太阳上下来……” 那人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原来在十二年前。他与族人正在海边对西堕地太阳祭祀,感谢‘太阳神’赐于今年的收成以及祈盼来年能有个好收成。他们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从红彤彤的太阳里钻出一条船来,一条华丽的船来。 船慢慢驶来,上边传出动天地仙乐,靠了岸,从船上先是走下来无数的俊男美女,接着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大家都认为这时太阳神下凡了,对太阳神顶礼膜拜,祈求可以得到太阳神地护佑。太阳神也确实护佑他们了,本来这片土地上有数十个部落,他们这个部落势力最小,常受其他部落地欺侮,自从太阳神来后,那些部落再也不敢欺压他们,慢慢都开始归顺太阳神,而他也有幸成为‘太阳神’地仆人。 ‘太阳神’教他们耕织,‘太阳神’教他们从石头里炼出金属,用木头建造房屋,人们的生活开始慢慢好了起来。谁料好景不长,有一日,‘太阳神’厌倦了地上地生活再次返回太阳,留下的五百男仙、五百女仙分成十派,都说自己是真正的‘太阳神’。众仙之间打开神战,刹那间天晕地暗,日月无光,最终有一位残暴的大仙赢了战争,收服所有神仙,却不愿像原来的太阳神那样帮助人们改善生活,反而集中起所有的部落,无论男女建造起一座宏伟的宫殿——太阳神殿。自此,田地无人耕种,人们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于建造神殿上,而他因为年老体力不支,被‘太阳神’放逐,再也无法为‘太阳神’效力。 可以看得出,那人在讲这个故事时,虽然遭到‘太阳神’无情的放逐,可心中对太阳神的崇敬之情还是神驰魂迷,表情上异常的恭敬。 “徐福!”李信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从那人的叙述中毫无疑问的得出所谓的‘太阳神’便是徐福,而众仙大战中的神仙便是那五百童男五百童女之间的一场争斗。由此可以推断,徐福已经老死,如今打着太阳神名号称霸此岛的是五百童男中的一人。 英布一直想弄明白人没有名字该如何打招呼,趁所有人都在沉思的机会,见缝插针的问道:“你说你们都不配有名字,那,没有名字你们之间见了面怎么打招呼。” “点点头,招招手啊,离得远了就喊两嗓子。哦,自从‘太阳神’降临人间,我们又多了两种打招呼的方式,一种是见个‘太阳神’必须下跪行礼。第二种是见了太阳神的仆人,比如小奴这种在‘太阳神’身边服务的人,必需深鞠躬行礼!”那人脸上充满对过去美好事情回忆时才有的喜悦之情,道。 “就这些?这怎么可能!要是我面前站了十多个人,想让你去为我办事,该怎么办?” “太阳神只需用手指一下我便行!”那人恭敬的道。 “要是你们会意错了呢?或者说你与另外的人站的很近,我指你时他还以为指他呢,这不是很麻烦吗?”英布道。 “一点也不麻烦,谁若是理解错了‘太阳神’的旨意,那是他没用心领会,就往死里打他,打到今后能够迅速领会太阳神的旨意为止。” 英布见那人还是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又打了个比方道:“你们之间呢,比如你想让某个人帮你去办件事情,而你又不能亲自去通知他,得派个人去通知他,该怎么办?” “这个好办!”那人笑了笑道:“我们是这样称呼的,比如那人住的茅屋旁边有颗松树,我就说去找松下茅屋家的。如果那人住的茅屋旁边有口井,我就说去找井上茅屋家里的那个。那人住的茅屋旁边要是拴着一条狗,我就说去找小犬茅屋家的那个……” “原来如此!”英布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李信这时才明白扶桑国的姓是由此而来,干笑两声,正要吩咐问这人如果家里住在两座山的山口这间,是不是该称呼其为山口家的。这时,最后一个探马返了回来。 “陛下!”探马下了马,道:“西边发现数十万苦役正在修建一座宫殿,竟与咸阳的宫殿相若,光是看押的兵卒都在四五万左右!”(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四十章 面见太阳神 太阳神’殿在一座山的顶峰,那里已经有成群的宫阙腰正在修建一个堪比‘咸阳’宫的大殿,一条雄伟的漫道直通其上。\\qΒ5、c0m\道路两边站着衣物还算齐整,手中持有劣制枪矛的所谓兵卒。一群群衣不蔽体的苦役手抬肩扛,把巨木大石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山腰未完工的大殿挪动,有的步子稍微有迟疑便会遭到手拿皮鞭的监工一顿猛抽。 李信把兵马扎在距此十里开外的地方,只带了田横、英布数人隐藏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向‘神殿’方向窥视,一个主意慢慢在他心里形成。 山下有一大片空地,分为两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房屋看起来还算结实,有些像‘咸阳’城中的普通民居,下边用土夯成,上边用椽木搭建,里边住着兵卒。另一个区域完全就是四根木头支起的草棚,四下透风很是简陋,里边自然住着苦役。 “看来探马所报非虚,此处确有四五万兵马!”田横叹了一口气,道。 “就这样装备的兵卒,莫说四五万,就是四五十万我也不惧!”英布右手握拳砸在左掌中,眼里充满期待的看着李信。 “脑子里别总想着要打要杀,如果把这里的人都杀完了,今后田横得到的岂不就是个寥无人烟的空岛!”李信道。 田横禁不住心中一喜。当初,李信说把‘台湾’、‘扶搡’封给他作为领地,他本不相信。以为不过是一句戏言。因为,那时‘台湾’根本不知道有还是没有,而‘扶搡’更是人们口中想传的传说,太过虚无缥缈。如今,‘台湾’已被证实确有此岛,也踏到‘扶搡’地土地上,不过在见到这座宫殿之前他还是对于这两片太过荒芜的领地不太感兴趣。 面前这座从山上一直连到山上的宫殿使他动了心,正如李信所说,如果把人都杀死了。空有一座华丽宫殿的封地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田横的眼角裂出一道笑缝,问道:“陛下有不动一兵一卒便可拿下此处的计划?” “计划暂且没有!”李信嘴角挂着笑,道:“不过这些劳作的人虽是异族,但他们的主子‘太阳神’总是国人。与国人开战着实不忍。这样吧,我们去拜访一下童男童女,能用语言来说降总好过动枪动刀的。” 田横也是一世枭雄,听完李信说地话心中早有主意。但曾为王的经历使他深谱帝者的喜好,并不把自己心中的主意说出,问道:“依陛下之意,我们该如何前去拜访?” “我们以使者地身份前去见他们。有客自家乡来他们总不至于不见。见到他们之后,能用言语打动他们归降,就用言语打动他们归降。不能用言语打动他们归降。就用武力逼服他们归降。该怎办。到时看情况而定。难道我们这些历经百战的天朝将领,还怕他们这些装神弄鬼的童田童女不成?”……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扎于后边的兵马全部前调藏于‘太阳神’殿外边各处,只要有信号传来,就会从藏身地地方冲杀出来,以最快的速度为李信解围。 田横扮成正使,身穿华服,手持节仗。李信、英布等将领在连环甲的外边套了一件宽袖大裳扮成副使,又从兵马中挑选了数十个精于近身格斗的勇士扮成随从。田横告了个罪,手持杖节走在前边,李信等跟在他地身后两侧,带领众人浩浩荡荡向宫殿的方向进发。 他们这一帮人一出现,立刻引起一阵骚动,正在劳作的人全停了手站在高处观看,任凭监工抽断了鞭子也不肯再动一下。管事地见此情况,一面吩咐人去宫殿通知,一面顺着阶梯下来,走到李信等人面前,喝问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圣地。” 这个管事地也是那五百童田童女之一,随徐福出海寻仙时年纪还小,但终归对于家乡那边地事情稍有些记忆。感觉出李信等人的穿戴十分熟悉,让人一见就有一种亲切感,所以那声喝问虽然十分大声,可又充满了感情,语气中严厉只占了三分,亲热倒占了七分。 “吾乃天朝上国地使者,奉皇帝陛下之命出海寻找仙山,经数月,一路上杀巨鲸射狂鲨,历经千辛万苦方到此处。看尔会讲天朝圣语,眼色形态之间也与天朝之人相若,可是曾受到天朝的恩惠,遗留在海外孤岛的国人?”田横侃侃而道,语气舒缓却不乏威严。 徐福在世之时,五百童男童女地位一般的高,互相之间和睦如亲。徐福一死,五百童男童女之间因利诱导开始拉帮结派互相争斗,争斗结束之后,失败者虽不至于被胜利者所杀,可地位与胜利者之间拉开了不小的距离,分起了三六九等,监工位于最底层。 这个管事的原来也是一派的首脑,失败后被胜利者喂以毒丸,忍辱负重为胜利的那个修建宫殿。听到这帮人来自天朝上国,十分明显的感觉到事情或有转机,自己被奴役的地位或能改观,点了点头,道:“我等原本也是天朝之人,十数年追随徐福方士前来为皇帝陛下寻找仙丹流落至此,敢问如今的皇帝是否还是始皇陛下,圣使此番前来带了多少人马?” “始皇帝已经崩了多年,秦朝因二世的的苛政也覆灭多年,如今当政的是大信仁义皇帝陛下。他念尔等流落海外孤岛,所以派吾前来寻找你们,带你们返回天朝。” “多谢陛下还能挂念小的,小的虽有心返回天朝,可如今管理小的的首领只怕不愿小的返回天朝!”管事的面露苦色道,眼睛里闪过一道狡黠之色看向田横。 “哦?他为何不愿返回天朝!”田横故作惊讶,问道。 “不瞒使者。当初我们师父徐福 苦来到这里,曾经断定此处便是传说的中‘扶搡’。到了,这里一片荒芜,生活着一群未开化地野人,他们把我们尊为神灵,这里又哪有什以传说中的神仙。师父他老人家知道找不到长命的仙丹,回到天朝也是落下被杀的结局,所以不敢返回天朝,在此住下。他老人家本想把这里建成一个大同世界。可惜大事未成竟先仙去,有些不肖的弟子便违备他老人家的意愿,在此兴建宫殿过起奢侈的生活。如今这人,在此擅称为‘太阳神’。用鬼神来治愚民。天朝皇帝有的他都有,天朝皇帝能享受到的他都能享受得到,既然已经过上神仙一般地生活,他又如何愿意回天朝去当什么也没有的百姓?所以。这也是我问圣使带来多少人马的缘故,如果有把握胜得了四万六千兵马,小的可带圣使上山用武力逼其交出一切。如果没有把握取胜,我劝使者还是速速离开为妙。不然……” 那个管事地正自说着,一个峨冠博带,地位似乎很高的人顺着山上阶梯飘了下来。管事的前边说的话他未听到。只是听到最后一句让使者速速离开地话语。两眼一瞪把管事的喝退。深深一躬,道:“诸位从何处来?” “吾等来自天朝上国。奉皇帝之命前来寻找仙山。一来想把散落在各处的天朝遗民带回天朝,以解他们思乡之苦。二来也想看看这世上是否真的有神仙,如有神仙也好给陛下寻找此长生不死地仙丹。”田横道。 “哦,原来是来自上朝天国的人,到此是为了寻找神仙?不瞒各位,我家主人便是‘太阳神’下凡,是个真正的神仙,他早知诸位历经千辛寻找仙山,因此派我前来迎接诸位入殿详谈。”说话地这人脸色一本正经,语气信誓旦旦,如果不是李信他们早从那个垂死之人口中把所谓地‘太阳神’来历摸地一清一楚,又遇刚才那个管事的将话说得如此明白,还真会相信这人所说地话。 田横心中揣测,不知道是遇到巨骗,想在他们不明底细的情况下把他们骗到宫殿内大骗特骗一番。还是那个所谓的‘太阳神’已经察觉出他们的身份,并已猜出他们将会对他不利,要把他们算计进宫殿,好一网打尽。他回头看了一眼李信,见李信左眼眨了一下——眨眼是他们事前约定好的记号,眨一下就是同意的意思,眨两下就是不同意的意思。 田横等了一下,确认李信只眨了一下眼睛,道:“如此,烦上仙前边带路,吾等随你同去见‘太阳神’。” 那人倒也爽快,转身在前边带路,领着众人一同顺着阶梯往山上而去。每道阶梯的表面都很宽阔,但由于其太高,还是让人担忧一个不小会从山边滚落下来。为了保证李信绝对的安全,英布、彭越一左一右走在李信两边,黑夫跟在李信后边,双手向前微抬,准备随时接住李信后倒的身子。 这座山大约五六百丈那么高,阶梯一气通到最顶端,连绵不绝,还真让人感觉像是往天上登去的错觉。好一会,领路的人在半道中一拐,穿过一片松柏树林来到一处宫内。整个宫殿四壁披纱带锦,十分的富丽堂皇,地上还漂着一层尺厚白雾,十几个衣着曝露的少女在雾中翩翩起舞,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一个脸色苍白,年纪大纺在二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横卧在大殿上,削瘦的脸上一片苍白,两个眼圈又有一道黑晕,似是纵欲过度身体发虚,又像是从天上下来不服水土所致。他身上的衣服十分夸张离奇,犹如是被一朵白色的云彩包裹,一张忧郁的脸从里边钻出,不动声色的看着众人。 “你们来自天朝上国?”那人开口道,声音在殿内跌荡起伏,回音连连,似是从九天之外传来,缥缈无根,虚幻无影。 “我们是来自天朝。”田横回道,却没有那人说话时的效果,连一丁点的回音也没有。 李信细细观察,发现那人躺的地方是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建筑格局说圆不圆,说方不方,明白过来所以田横讲话没有回音而他讲话有回音,是借助建筑格局使自己的声音产生回荡的效果,心中暗笑。 那人又道:“有多少年了,大概已经有三十年了,天朝的皇帝坚持不懈的派人出海寻仙,我本来不予理会,可最终还是被他这种坚持所感动,那就赐给他一粒不死仙丹吧!”他的回音还在大殿内一句一句重复,一个‘仙女’已捧着一粒红色的仙丹打雾气中飘来,递给了田横。 那人接着道:“我的仙丹修炼不易,不能白白赐给你们。你们现在已经知道来仙山的路线,数年之内我将不再使仙山飘移。打今年起,天朝每年所产之物往此地送来一成,另外再送五百童男童女,如果有一年敢送的数量不足,始皇帝就是听吃了仙丹也必死无疑。” 宫殿所在的地方只是到半山腰,按说不该有雾。李信继续的观察,发现雾都是从大殿一角喷涌而出,明白这估计是用一种化学方法制出来的雾气,听到那人狮子大开口的索要天朝所产之物的一成,心中细细一想,又都明白其中原委。 试想,天底下哪有神仙,又哪有什么不死仙丹。此处离中国十分的遥远,不说中国所产之物是否能够大船装载,就算够装,来此又会多遇风暴,船沉的事情时有发生,到时服丹之人就算死了,他也有借口说是因为送的东西不够所至。 “没功夫跟他瞎白话,上去揭穿他的画皮!”李信上前一步,附耳轻声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四十一章 高台斗法 横‘腾腾’上前两步,把手中节杖往前一举,气色汹“知道这是什么吗?” 脸色苍白的年青人哪认得那是什么东西,茫然的摇了摇头。全/本\小/说\网 “这个呢?”田横从手上解下金印,再次问道。 脸色苍白的年青人又把头摇了摇。 “这个你总认得吧!”田横将腰中马刀抽出,又往前走了两步,把闪着寒光的马刀朝前一晃。脸色苍白的年青人嘴角哆嗦了一下,坐起身来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神仙吗?难道猜不出我想干什么?”田横又往前走了一步,面色恐怖的狞笑道:“始皇帝已死去多年,二世皇帝胡亥也被赵高所杀,天下早就易了主,哪还是姓嬴的天下,你以为现在的明主还像始皇帝那样痴心求仙被尔等肖小之辈所骗?” 所谓的‘太阳神’脸色更加苍白,手在榻上悄悄按扳下一物,道:“不尊神灵者,必遭神灵所遣。” “心遭神灵所遣?我会遭到什么遣!你又算得哪门子狗屁神灵,不过是当初徐福手下的一个小童子罢了,竟敢在老夫面前妄自称神!”田横已离年青人很近,再往前一步手中的马刀就能砍到他的身体,道:“你可知我是谁?我乃是陛下御口亲封的‘东海王’,‘扶搡’便是我的封地。你若识趣,我尚可收你在身边为一总管。若是不识趣,马上让你血溅三尺。” 田横的话音刚落。从浓雾中猛然钻出两道矛,直刺向他地两肋。同时,又有数十人从浓雾中钻出,用矛把李信等人团团围住。年青人哈哈两声大笑,道:“什么遣?这就是神灵给你降下的大难!早知你们不怀好意,幸亏有了准备……”他的话还没说完,让他吃惊的事发生了。 被两矛刺中的田横竟没死去,如没事人一般把手中马刀左右各劈一下,将两个持矛兵卒的脑袋劈成两半。数十个将李信等人围起来的兵卒。更是在一瞬间被随从们撩翻在地,或死或伤。而起舞的娇娘,送丹的美人,在田横杀人地那一刻早尖叫着离散。 田横手中的马刀已架在‘太阳神’脖子上。吓得他六神无主、魂魄齐飞,只顾求饶道:“别……别杀我!” “你不是神吗?神有金身护体,又岂能被杀?”田横戏谑的笑道,把马刀往下压了压。血顺着刀口往下流去。 “小的不是神,正如大王所说,小地是跟随徐爷出海寻仙的童子,因鬼迷了心窍在此妄自称神。求大王别杀小的。小的或许还有一些用处。”‘太阳神’痛哭流涕起来,这种懦弱地表现让田横心烦,道: “留你在身边能有什么用处!” “小的在大王眼中自是不值一提。可在那些蠢民的眼中却是名符其实的‘太阳神’!那些愚民如果得知大王把他们地神杀了。岂不都要造反。到时大王是杀还是不杀?不杀,他们为了给小的报仇。可能烧毁宫殿把大王驱逐出岛。杀之,只怕把岛上人众全部杀完才能止了这场反叛,到时岛上无人,大王称了王却无百姓奴役又有什么乐趣?” “是吗?”田横把刀又往下压了压。想到数十万愚蠢的民众如果真地造反,还真是不好办,不由得犹豫起来,把下压地马刀停住。 ‘太阳神’长舒了一口气,知道田横已被自己地言语打动,脸色慢慢恢复平常,正要开口说话,李信上前两步,道:“你既能让蠢民以为你是神灵,怎知我们不能让蠢民当成神灵。” “当然不能!因为……因为小的有神技……” “什么神技?”李信喝问道。 ‘太阳神’所谓地神技放在以前只是愚弄百姓的把戏,而如今却成为保命的手段,怎能把其中底细透露出来,坚决的把头摇了摇道:“不可说,不可说!” “既然不可说,那我们明日招来岛上人众斗一斗法如何?看看谁的法术强一些,是真正的‘太阳神’!如果你的法术能强过我们,我们自从此岛退出,任由你在此充当‘太阳神’。如果你斗不过我们,下场如何,你可知道。” 下场是什么,无外乎有两种。其一大不了一个死字,其二是活着受死罪。这两种下场年青人并不担心,他在岛上十多年,有多种愚弄蠢民的鬼把戏,想到这个副使愿意斗法,斗输了便从岛上离开,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怕副使拿不了正使的主意,捺压下自己心中的喜悦,把头转了过去,不动声色的用眼睛看着田横,用眼神询问李信说的话可当真。 田横不知李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李信已经说出,他也不能反对,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不然显不出我们的能耐。” “好!那就明日山脚斗法,让百姓们看看哪个是‘太阳神’!”年青人鼓足中气说道,话至一半眼睛扫到田横手中的马刀,心中勇气顿失,后半句话开始哆嗦结巴起来。直到田横等人离开宫殿,才回过神来,伸手把额头上的虚汗擦掉,从怀中掏出一粒金丹,放到嘴里含服。 顺着山阶而下,田横有句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终于忍不住问道:“陛下,他既已经答应归顺,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比试。” 李信道:“他在生死关头答应你的要求,岂能当真!如果岛上人众仍在他的迷惑下生活,有朝一日你不在岛上,或者你虽在岛上但他感觉时机成熟率众叛乱,你该如何?那时朕早已离岛而去,你手中只有数千人马,如何是他对手?” “所以……”田横喃喃了句。 “所以,趁朕仍在岛上。助你拿下岛上的统治权!” “多谢陛下恩典,可陛下有把握赢得了他?” “没有把握朕有岂会与他比试!”李信回头一 :“明天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第二日晨,太阳透过晨雾在大地上酒出万道金光,李信人等按时来到山下。‘太阳神’还没有出现,山脚下出现两座斗法地高台,下边坐着苦役与兵卒。似乎那个所谓的‘太阳神’心中已有十足的把握,给苦役兵卒全都放了一天的假,让他们在山下齐聚。等着瞧今日斗法的好戏。 山上下来十多人,那个自称‘太阳神’的家伙一袭白衣病秧秧的走在前边,后边分两排跟着数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与女子,也是全身素白。他们的衣服大而长。拖在地上根本看不到脚,一挪一动之间就像从山上飘下来一样。 静观地兵卒都是跪坐,见到众人从山上下来,两手伏在地上深深一叩。连续九次之后把腰直起,屁股坐到脚嘴上,双手按住大腿,嘴中嘟嘟囔囔。似在祈祷又像在山呼万岁,神秘异常。 李信正看得有趣,这时一行白衣人等也下了山来到山脚平台。英布前身一侧。附耳轻声道:“山下两侧。树叶摇动,宿鸟惊飞。似乎有埋伏。” “哦!”李信看了看,确如英布所说,山下两侧出现异动,里边暗藏伏兵。 “我们今天如何比试?”‘太阳神’已至面前,昨天那个哭鼻甩泪儒弱无能的家伙一反常态,自信十足的问道。 “今天咱们比试三场,胜两场者为赢,如何?”李信笑道。 “可以,不过比什么得由我说了算!”‘太阳神’转身朝一座高台走去,回头道:“神仙者,耳朵好,耳朵不好无法听到天下百姓的祈祷。神仙者,眼睛好,眼睛不好无法看到天下百姓地疾苦。神仙者,嘴巴好,嘴巴不好无法传达神意。第一场我们就从这三项里挑一项比试,你看如何!” ‘太阳神’登上的高台在山凹之间,高台正好卡在由人工雕琢出来的喇叭状凹口之间,根据声音传播的原理,无论是谁站在那里说话这个喇叭状凹口都可把声音放大数倍传出。 李信已知他要搞什么鬼,笑道:“你地高台似乎比我的高台略高一点,不如我们换上一换?” ‘太阳神’的脸色一变,亦笑道:“所谓客随主变,既然谁上哪个高台已经确定,哪有调换之礼。”说罢,连忙向自己的高台登去,害怕李信要强换了去。 李信也不坚持,反正这一项比地又非声音大不可,还可以比眼力与听力。他从英布手中接过三枝‘雷神之怒’与一枝千里眼,也向给他留下来的一个高台登去。 ‘太阳神’用一种特殐的声音开始讲了起来,犹如一只黄鹂鸟在唱歌,声音阴阳顿挫、跌荡起伏,很是好听。又经‘大喇叭’传出去,众人摇头晃脑好似都被打动,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没有人听不到,也没有人听不清。讲到高兴处,他还会手舞足蹈一番,惹得底下人叽哩哇啦地一阵欢呼。 大约讲了两刻钟,李信见他丝毫没有停下来地意思,想叫他停下。可两座高台之间虽然相隔不足十丈,但在众人兴奋的欢呼声中想让‘太阳神’听到实在不易。他取出火镰,蹲下身引燃火把,把一支‘雷神之怒’扔了过去。 这支‘雷神之怒’飞过‘太阳神’地高台三四丈引燃,一声巨响之后‘太阳神’明显感到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差点把他从高台上掀翻下去。他住了嘴,底下欢呼的人群也在这声巨响之后停止喧闹,全都四下寻找响声的来源。 ‘太阳神’的见机极快,一愣之后在所有人都没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就开始劝慰大家不要怕,那是他请来的雷神打了下喷嚏。众人从紧张中放松下来,再次欢呼起来,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这一次的爆炸离‘太阳神’的高台尚有两三丈,再一次差点把‘太阳神’从高台上掀翻下去。一股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不由的把眼光转向李信,众人也随着他的眼光把头转向李信。 连续甩了两支‘雷神之怒’,可李信对于爆炸的效果并不满意,他想把‘雷神之怒’甩到‘大喇叭’的中间,让爆炸的声音增加几倍乃至十倍,但两次不是超过了就是没抵达。 李信旁若无人拿着‘雷神之怒’比划了两下,拿捏住力道感觉这一投能够投到‘大喇叭’中间,笑了笑,点燃引信把‘雷神之怒’甩了出去。 两次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道差点推下台去,‘太阳神’见李信的怪异动作已知这两次搞怪都是因李信而起,见李信又扔过来一个不知什么玩意的东西,吓得两腿发软,趴在高台上牢牢抓住高台的一角,真怕被掀翻下高台摔死。 第三支雷神之怒甩的十分准,正好在‘大喇叭’的中间,震声被‘大喇叭’放大了十来倍,‘太阳神’虽未被大力推下高台,但双耳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看到台下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李信看。 “第一项比试看来是失败了!”‘太阳神’在心中暗道,可是李信的表演还没有完,让英布举着一张纸,上边写满蝇头小字,莫说在高台上能看到小字,就是相隔一丈眼睛最好的人也不见得能看清上边写着什么。 英布走到人群中间,让几十个识字的围了上来,任凭他们指上边的一个字让李信来认。李信仗着有千里眼,自是把他们指得字清楚无误的念了出来,引得众人连声长叹。 很明显,第一场比试李信他们赢了,赢得干净利落,赢得众人心服口服。虽还不至于让人怀疑‘太阳神’非神,但已在心中暗暗判定‘太阳神’的法术绝对没有李信的高。(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四十二章 御风飞升 一次的失败,‘太阳神’拖着丈长下把的宽大衣裳已了背,将原先定于第三项比试,也是最拿手的御风飞行调到了第二项。全/本/小/说/网 所谓御风飞行,其实很简单,就是在高台上斜拉一根极细的绳与地相连,在众人看不是很清的情况下借助这根细绳从高台上滑下。 ‘太阳神’把背后的挂钩与绳相连,虽然他在受到‘雷神之怒’的惊吓后,面色更加的难看,手脚也颤抖不停。但当他从高台上飘下来时尽量把两手舒展得像鸟儿撑开的两个翅膀,又把脚来回走动如同在空中漫步一般,动作十分的潇洒自如、飘逸如仙。 不清底细的人们再次欢呼,‘太阳神’稍稍找回来一点自信,借着宽大衣裳的掩护悄悄把挂钩取掉,回头朝李信立的高台看去。 李信微微一笑,转身顺着楼梯高走下高台来到‘太阳神’面前。这个举动引来‘太阳神’嗤之以鼻的嘲笑,以为自己这一局赢定了。可是他哪里知道,李信从高台上走下来并非承让自己这一局输了,而是有更加精彩的表演。 比试御风飞行简直太合李信的心意了,对此他也早有准备。在来‘扶搡’之前,他并没有料到‘扶搡’一岛已被徐福的弟子占据,所以只带两千人马就敢前来,是因为他打算用‘扶搡’岛上居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方式取得统治权,并没想过用屠杀的方式来取得统治权。 李信依稀地记得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说的是一个英国人或者是一个西班牙人。反正是打欧洲过来的人,他来到北美洲,刚开始得不到印弟安人的‘友谊’,与印弟安人势成水火。后来,见这个地方实在呆不下去便乘坐自己带来的热气球准备离去,热气球带他飞上天空的那一刻,印第安人以为他是能够上天入地的神灵,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把他当神一样供了起来。 这个故事是不是发生在英国人与印第安人之间李信记得不是很清。也许是发生在英国人与澳大利亚土著的身上,也许是发生在英国人与非洲黑人地身上,管它呢?不过,无论发生在什么人的身上。故事的大意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文明人’来到‘野蛮人’地地盘上,用科技使得‘野蛮人’把他当作神灵。所以,在决定出海,坐船赶来‘扶搡’岛之前。他已做出也用热气球让‘扶搡’岛上的野蛮人把他当作神灵的决定。 田横在‘海冥’修补船只,补充淡水粮食商品的七八日也是李信研究登天工具地七八日。一开始他做的是个热气球,用牛皮等物缝制成以后却发现怎么也飞不上天。牛皮太厚是一个原因,给气球增加热量的燃烧物也是个关键的原因。就在他准备放弃地时候突然想到了孔明灯。 李信做了个大灯,拿‘火油’作为燃料,下边绑了一个与人体重量相若的小牛实验。实验刚开始时很成功。带着小牛飞上了天。可是火油的火焰不易控制。很快把用‘绣蔑’、‘细纱’、‘薄纸’制成地孔明灯引燃。牛从半空摔下来,成为一堆肉酱。 此事不了了之。面对如此危险地‘飞天之术’李信打算放弃,然而却捕到一条白鲸,并用白鲸身上地肉炼出可制成蜡烛的鲸油。他又做了几次实验,发现用鲸油做燃料效果十分地好,既能把孔明灯送上天又不会引燃孔明灯,但来到岛上见‘野蛮人’已被‘太阳神’驯服,这件事情又放了下来。 昨日,在答应了‘太阳神’今日比试法术之后,回到驻地李信马上找人做了一个足可以带动田横飞上天去的孔明灯,准备今日与‘太阳神’一较高低。刚好,才比到第二场‘太阳神’已忍不住耍起飞升,又怎能不中他的下怀? “不错,能借助一根绳索从台上飞下来,这个主意很妙。可……你能再飞上去吗?”李信走到‘太阳神’身边笑嘻嘻的问道。 那根助‘太阳神’从高台上滑下来的细绳一直就藏在‘太阳神’的身上,在他准备用御风飞行之术时把绳索的一端放到高台下,守在高台四周的随从趁机把这头用楔子打入地中,另一头则被他紧绑在高台上。 从高台上下来后,为了不使人发现他所使用的手法,早将绳索割断,可是没想到还是被李信发现了端倪。 ‘太阳神’苍白的脸微微一红,马上又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的道:“反正这一场我赢了!” “是吗?可……我都还没比呢,你怎么知道你赢了?莫非你还有未卜先知之能?这我倒没有发现!”李信讥讽的嘲笑了一句。 “你……你是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并不是飞了下来!”‘太阳神’的脸色再次的微微一红。 “是啊!我是走了下来,可我走下来是为了再飞上去!再说,第二项也不是我跟你比,而是我们的正使大人跟你比,我为何不能从高台上下来?”李信歪着脑袋笑道。 “是你们的正使大人跟我比?”‘太阳神’喃喃了一句,眼睛往高台上看去,上边没有垂下绳索,空空无一物。 “别找了,你那种借助绳索的方法太过落后,我们早已不肖使用!”李信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曳光弹’又掏出一枚‘冲天雷’,同时将两物点燃。两个东西一同冲上天去,一枚闪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另一枚炸出一声响雷。 ‘太阳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见李信掏出这两样东西,脸就马上惨白起来,等到两样东西闪过炸过,好一会脸色才恢复到刚才的苍白,道:“就这样?” 李信摇了摇头。把眼睛微闭,道:“你静下心来细听,看能不能听到大军杀来此处的声音。”他地语调极富神秘感与诱惑 太阳神’忍不住闭上眼细听起来,听到四周隐隐传来脚步声。 ……先进来的是三队人马,每队各五百人,一队手持弓箭,一队手持长枪,一队手持刀盾。身上披有铁缕铜冑——标准的秦军精兵装备。不,在‘太阳神’依稀的记忆中,他目前所见到的这支人马装备比秦军的装备还要好些,甲冑也更加的坚固耐用一些。 与这支人马比起来。他手下的人马简直是没有任何防护,拿着菜刀锄头地流民,敌人不说以一挡十,一个战他三五个不成问题。 然而。‘太阳神’因惊愕而大张的嘴巴还没合上,后边又来一支大约两千人马的部队,这支部队比先前这一千五百人马部队的装备更加精良。先前地那支人马身上所带兵器他还见过,这支人马身上所带的兵器连见都没见过!他们手中的镗奇形怪状。腰中的马刀也是奇形怪状,背上背地弩更是奇形怪状。不过从上可以看出这种怪异兵器十分的锋利,能勾能砍。能刺能劈。有着诸多的功能。腰中的马刀虽未出鞘。可光看其独特地外形就知这种刀一劈下去便可把人劈成两半。身上的‘弩’外形与普通的弩差不多,但只要是对弩稍有点了解地人都知道。这种弩地射程一定极远,可能还有与众不同地功能。 先前那支人马身上所穿的铠能护住胸、背、肩、臂、颈、手、头七个部位,这支人马身上所穿地甲却能护住身体上所有的部位,包括脚与面部。他们每人还披着一件披风,随风飘扬煞是威风,光是用看的就能感觉到这支人马是支不可小觑的力量,其战斗力更是比先前出现的那支人马强上许多。 ‘太阳神’的心中一寒,感觉自己那四五万人马根本不是这支仅有三千五百人的兵马对手,如果把苦役全部武装起来只怕也不是这支人马的对手,而且这还是在自己比试赢了,能够控制得住这些人的情况之下。 “我知道你伏下暗兵,打算在斗法不胜的情况下用武力解决。本来,我不想把我们此次带来的兵马亮出,可是怕你做出什么傻事来,只得先调出一部分给你一个警告。看到了吗?”李信手指一个由三十名兵卒抬来的巨大孔明灯,笑道:“今天我就让你瞧一瞧,什么叫真正的御风飞天!” ‘太阳神’完全惊呆了,望着足有三丈高的孔明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兵卒把孔明灯放在平台上,李信离开发愣的‘太阳神’,拍了拍已经准备妥当的田横肩膀,笑道:“事情能不能成,全看你这一下了。不要怕,如果升得过高,你就用手中的杆压灭几枝火烛。如果想从天上降下来,你就压灭一半的火烛即可!” 田横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如水可是心中惴惴不安。三个兵卒把孔明灯里安插的用鲸油做成的粗捻蜡烛全部点燃,孔明灯慢慢升了起来,田横感到一股巨力把自己往上拖拽,突然害怕起来,用足全身之力把脚往地上触,与往上的力抗争起来。 “不要怕,放松,我们会一直跟在你的左右。”李信冲着田横喊道,田横胆颤心惊又恋恋不舍的松开脚,孔明灯带着他的身体往天上升去。一丈、两丈、三丈,孔明灯还在往上升,田横举起前端有个锅形凹口的杆压灭一支鲸蜡。四丈,四丈一,四丈二,孔明灯仍在往上升,并往外飘出二三十丈,到了看台兵卒们的脑袋上。坐着的兵卒全都站起身,嘴中发出呼啦呼啦的喊声,聚在田横兵马与龙骑士组成的两道墙外,跟着天上的田横跑了起来。 “不要怕,放松!”李信冲田横喊道,声音很快便被四周人群中的响声淹没,根本无法传到田横耳中。他又灭了十来支鲸蜡,孔明灯上升的更加缓慢,三四十万激动的人群发出的大喊,一浪接着一浪朝他打来、 在大喊声中,田横慢慢的兴奋起来,不知不觉中人也放松了下来,不再去熄灭鲸蜡,反而在空中做起各式各样的动作。什么‘后射日’啊,什么‘夸夫逐日’啊,每一个动作之后,又引起众人更大的欢呼声。 人群中,‘太阳神’也混杂其中,苍白的脸因为激动而泛起一片潮红,随着众人手舞足蹈,嘴中发出‘呜呜’的喊叫声。 这时,田横开始后悔自己不该熄灭那些蜡烛,不然将会升得更高。不过,就以现在孔明灯里所产生的热量也足够带着他缓缓朝更高处升去。 一个时辰之后,借着微微的徐风孔明灯飘出四五里,田横完全喜欢上御风飞行的感觉,毫无从天上下来的意思,人也上升到了十三四丈的高度。下边追逐的人也没有丝毫的疲倦,撵着孔明灯追了下去,只盼孔明灯会永远的飘下去升上去,而他们就这样一边仰着头,一边追下去。 又过了三四个时辰,孔明灯已飘飞三四十里,这时跑动的人再也无力,躺在地上遥望孔明灯,眼中流出泪花,嘴中喃喃见到真神,只剩下李信的兵马与数千体力好的人依然在紧追不舍。 天空暗了下来,孔明灯一片通亮,犹如天上升出的第二个月亮。一支鲸蜡燃尽熄灭,又一支鲸蜡燃尽熄灭,田横朝打身边经过,归宿的鸟儿招了招手,从天上徐徐降下。 “如何?”李信笑问道。 “成仙的感觉太好了,看下边一片海阔天空!不过,就是在天上时间久了,吊绑的地方生痛!”田横揉着双肩笑道。 “这一次,你就算不想当岛上愚民的太阳神,只怕他们都不愿意!”李信在田横身上锤了一拳,呵呵笑道。(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四十三章 祸起萧墙 归顺的‘太阳神’那里得知,东北上方的三岛还未开有居民,不过是几十上百人聚在一起形成的千千万万小部落,假以时日,无论用武力还是用神技都可全部征服。Β/ ‘扶搡’之事已完,李信起了归心,在鸟不拉死的岛上住了六七天,终于由田横全程护送下返航。一路无话,好像那个巨大的白鲸头颅真的有镇风降雨之能,这一去大海竟然波澜不惊,顺顺当当的就返回了‘海冥’。 大军尚未从‘海冥’撤离,李信走了没多久,耳孙屠就受不了重压而降。这一日,探马来报,匈奴地发生可怕的大饥荒,伴之而来的还有一场横扫匈奴各处的大瘟疫,匈奴牧民畜牲死了十之六七。然而冒顿却不肯消停,一边动员十多万人马防备中国对匈奴进行突然的进攻,另一边又与右贤王合兵一处,共二十二万人马对中国边疆展开骚扰,准备找一薄弱环节窜入中国抢掠一番,以弥补由饥荒和瘟疫带来的损失。 面对如此情况,张良、韩信等一班大臣分成了两派。一派以韩信为首,主张速战速决,用实力去说话,让冒顿明白如今草原上已没他的一席之地,敢冒中国天威者,必死无疑。 另一派以张良为首,赞成缓攻,希望暂时先停留在‘海冥’,一切等李信回来再说。此派表面上的理由是此处离有匈奴出现的长城关隘太远,轻装便行也需两三个月地时间。而探马带回来的消息已是两三月之前的消息,如今敌人在干什么,兵马如何布置一无所知,贸然前去在不明敌情的状况下容易失败。而且大军连日赶路,转辗万里,到了那里也成为一支疲军,如何是匈奴骑兵的对手。骨子里的理由谁也没说,但大家心照不宣的都知道张良这是为了什么,包括韩信也隐隐猜出一些。所以不敢前进。说到底还是因为李信不在,张良不敢把军权完全交于韩信,宁愿再此等待,也不愿冒把重兵全交给韩信一人撑握的险。 众人的争辩还没结束。一名小将快步入殿,禀告道:“韩大人、张大人,海上驶来一支船队,似乎是陛下他们回来了!” “哦!”所有地人都站起身出了大堂登上‘海冥’城墙向东望去。极远的地方有数个小黑点,不仔细看的话都会以为那是几只海鸥在嬉戏。张良拿着千里眼仔细的观看,当看清楚上边飘扬地旗帜确是中国旗帜,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长舒了一口气。 ‘犯我中国者,虽远必诛!’这是李信早就说过的话。他本来就有彻底铲除匈奴以恢复边疆平静之心,如今冒顿亲自来犯哪有不诛之理。第二日。大军拔了营。一月之后在经过‘朔州’时。步兵返回‘辽东郡’,只剩骑兵继续往前走。队伍行军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又过了一个多月,大军赶至当初与耳孙屠决战地‘赛因草原’,得到冒顿大军未近边塞就因患病吐血的原因不敢深入,僵持了月余率军北返的消息。而且因为左贤王的大败,以及匈奴地遭受到地大灾,原隶属于左贤王,调在冒顿帐下听用的题除渠堂部对匈奴的前程完全失望,率领部下人马四万余众向‘雁门’郡守投降。如今得知李信已到‘赛因草原’地消息,在‘雁门’郡守地陪同下一同前来‘赛因草原’,等待着李信地封赏。 李信封题除渠堂为‘言兵奚鹿候’,这个名称很奇怪,是他在看到‘雁门’郡守递上来的奏报上边题除渠堂奇怪地名字后,闭眼用笔端随便在奏报上点了四个字,得到‘言兵奚鹿’这个名字。 像题除渠堂被封的‘言兵奚鹿’这样的候没有采邑,跟左贤王投降后被封的王一样,只是一个能领薪俸的象征性爵位而已,不过得到这样的封号后题除渠堂已经很高兴,在受到李信热情的款待下,口无遮拦的讲了许多匈奴王候之间的密闻。 题除渠堂说冒顿这人十分的怪,怪到让人不可思义的地步,最怪的是这人喜欢勾引别人的妻子。他还未弑父成为匈奴大单于之前,在‘高阙’附近训练精兵曾经为了让精兵听命于己下令让精兵射杀最宠爱的美姬。这事李信知道,但题除渠堂讲的版本与李信知道的版本略微不同,里边掺杂了许多因情爱而残杀的背景。 题除渠堂说,冒顿之所以射杀爱姬是因为爱上了须卜呼韩的王妃,为了向右贤王王妃表示自己忠贞的爱意,借着训练精兵的名目把爱姬射杀。 英布等一干粗人最是爱听这些带有情爱的凶杀,韩敬咂吧一下嘴,借着酒劲问道:“须卜呼韩这个带了绿帽子的大王八知道这件事吗?” “他怎会不知道这事!”题除渠堂道:“有的人,为了权力什么脸面也不要。须卜呼韩知道这件事后一点也不生气,还在冒顿弑父成为大单于后,当面前吹嘘自己的妹子须卜尤缇是多么的漂亮。你们大概也知道,须卜尤缇当时可是匈奴的第一美人,可她这人也十分的怪,被秦军派来的一个刺杀亲父的仇敌诱惑,竟然忘了杀父大仇爱上了这位刺杀右贤王的秦军一员小将,随着仇敌离开匈奴地进入中国。” 题除渠堂自是不知他嘴中的那员小将便是面前的皇帝陛下——李信。而韩敬等将领虽知李信曾孤身入匈奴地行刺杀之事,可只知叫王莹而不知王莹便是题除渠堂嘴中的须卜尤题,李信也不道破,任由故事继续进行下去。王帐内,题除渠堂唾沫横飞讲的是绘声绘色,众将领连咽口水听得是聚精会神。 “……冒顿这人说的好听点就是一个 ,说地难听点就是个登徒浪子。于是。他为了得到不顾大臣们的反对与秦军展开大战,结果当然是败了。不过,战争虽然失败,但有一个人却从这场失败中得到了好处,他便是须卜呼韩,经过此事后深得冒顿的重用,成为仅次于大单于的‘二单于’。”题除渠堂鄙视的笑了笑,接着道:“一个人用什么爬了上去。这辈子他就会觉得干这种事情自己最有把握,把这项技能发挥得淋漓尽致。须卜呼韩靠女人爬了上去,所以对女人就格处的用心。每一年,他都会在自己的领地寻找一些年青貌美的女子。或纳为姬妾或收为自己的义女,总会在各个场合之下让冒顿发现这些女子,然后用各种方法促成冒顿与这些女子芶合……” “我与须卜呼韩也交过几次手,感觉其还算是个英雄。不像先生说地如此不堪!”韩信提出了疑义。 “大人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所以把自己的对手也看成与自己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大人哪知这些王候们,明里都人模人样,暗地里什么龌龊事情干不出来?不信你问问左贤王。看须卜呼韩是不是这样地人,我有没有说谎骗人!”题除渠堂见韩信不信,向以前的老主子求救。 耳孙屠是被彻底打败降服的将领。身份虽是个王。但与主动投诚过来的题除渠堂相比待遇上还是差了老大一截。他坐在王帐中。只是一个陪衬,本打算只带了一对耳朵。下定决心光听不讲,夹紧尾巴做人。可一直以来他总看不起须卜呼韩,如今题除渠堂在王帐内大肆羞辱须卜呼韩又让他心花怒放,忍不住道:“没错,须卜呼韩就是个靠女人爬上高位地懦夫。” 得到耳孙屠的肯定,题除渠堂讲故事的兴趣更加浓厚,接着道:“就说这次,你们可知冒顿为何近得我们边疆,突然间患病吐血,一箭未放又返了回去?” “这事也跟须卜呼韩有关吧!”英布顺着话头,笑道。 “当然跟他有关,而且还是大大的有关。”题除渠堂地嘴唇掠过一道深知别人秘密的智者才有的微笑,道:“这事说起来话长,还得从年初说起。那时须卜呼韩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年方二八地绝世美女,简直就跟天上地仙女下凡一般。他把这个女子收为义女,在一次故意地巧合下冒顿与这个女子见了面,当即就向须卜呼韩讨要了去收为妃子。这个女子也是个极有手段的人,三言两语便把冒顿给迷地神魂颠倒,竟让冒顿做出贬黜瑞渠阙氏的蠢事。哦,瑞渠阙氏也就是你们说的正宫娘娘,贬黜瑞渠阙氏后他封这个女子为正宫。可当时的正宫娘娘岂是说贬黜就能贬黜的,你们可知她的老爹是谁?” 众人摇了摇头,完全被题除渠堂充满悬疑的故事吸引,问道:“是谁?” “他的老爹是左大且渠!”题除渠堂说出这个响当当的名字之后,见众人对这个名字完全的无动于衷,又解释了一句,道:“匈奴是由数百个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左大且渠便是最大那个部落的首领,匈奴兵马中有十分之一的将士都是来自他的部落。” “哦!”众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瑞渠阙氏不能够被贬黜的原因。 “左大且渠的女儿被贬黜,身为最有势力的部落首领岂能善罢干休,于是趁冒顿南下的机会,他带领部落人等占领了‘龙城’与单于庭,除了自己的外孙,冒顿其他的儿子、嫔妃全被他斩杀,包括新被封为正宫娘娘的那名女子。你们说自己的老婆儿子全都被人屠杀,冒顿受此大祸在又急又恨之下能不吐血?他又如何敢在边疆多呆,除了急冲冲,气势汹汹杀回单于庭为妻儿报仇还能做些什么?” 题除渠堂顿了顿,众人以为这个故事就这样完了,正在回味里边的凶杀、孽情,题除渠堂干咳两声又道:“这事还没有完,我还听说过一件更离奇的事情。” “什么事情?”韩敬问道。 “这事我是听说的,是不是真的可就不知道了。我听说,被贬黜的正宫娘娘还有一个靠山,你们可知道是谁?”题除渠堂神神秘秘的问道。 “是谁?” “须卜呼韩!有人说正宫娘娘与须卜呼韩暗有交往,冒顿的第一个儿子就是须卜呼韩与正宫娘娘的儿子。这事如果被冒顿得知就不是气得吐血这么简单,非要气死他不成。众所周知,喜欢玩弄别人妻子,用你们的话说就是给别的男人带绿帽子的人,最是无法容忍别人给自己带绿帽子。再说,须卜呼韩的野心也不小,如今冒顿没了左贤王这个强有力的左手,须卜呼韩会以为自己的时机到了,岂能再久居他人之下。所以,只需有人人去一趟单于庭或者‘龙城’,须卜呼韩与冒顿之间必有一场争斗,到时单于庭一乱,形势会对我们十分有利。” “妙计!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一下!”韩信喜道。 “我说的绝没一句假话。”题除渠堂道。不过他讲这个故事太过离奇,有一半的人不愿相信。 这时,有一个亲兵走入大帐,快速来到李信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李信摆了摆手,让那名亲兵退出大帐,抬头盯着帐角又发了一会愣,低头微微一笑道:“朕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张良等人问了一句。 “因为冒顿派来使者求和,人已经到了我们大营前边。”(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四十四章 单于庭生变 顿的使者是来求和的,态度十分诚恳,或者可以说十对于李信大破左贤王耳孙屠,占据匈奴一半领士的事实只字未提,只是希望两国可以修好,平戈止息,从今往后成为和睦的友邻。\\qΒ5、c0m\ 李信并未与使都签订任何的和约,委以需回‘咸阳’与诸班大臣相商的理由,许诺不日将派出使者回访冒顿把使者打发走。第二日,他大模大样的拔营朝‘雁门郡’的附近开拔,给躲在不远处窥视的匈奴使者一个他遵守诺言回国商讨和议的假象,一入‘雁门’郡大军并不回‘咸阳’,改道经‘云中’郡直奔‘九原’郡,将大军扎于‘阴山’口随时准备出击匈奴‘单于’庭。 前面说过,秦时候在‘临洮’、‘陇西’两郡西边有四五个重要的王国,这些国家与匈奴一样都是马背上的民族,有几个国家还产好马。冒顿击垮东胡之后,这些国家有的当即就归降了匈奴,成为匈奴的一个属国,比如‘乌孙’。有的全民撤退,辗转千里在西边更远的地方重新建立国家,比如‘大宛’。还有的既不降也不撤,与匈奴展开誓死的厮杀,最后被匈奴灭国,偌大的一个国家被分裂成数十个小国家,比如‘月氏’。 斗转星移,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生命力强又桀骜不驯的民族,趁着李信出关大破匈奴左贤王,冒顿与中国势成水火无睱西顾的时机,夺势而起,重新把分裂的国家聚合,又形成几个略大的国家。其中有一个自称‘车师’的王国,甚至已把势力延伸到‘陇西’、‘临洮’两郡,与长城守军时有摩擦。 本来,李信一心一意的对付匈奴冒顿,还无睱顾得让这些与匈奴比起来小的可怜的国家,可这些国家越来越不像话,‘车师’似乎有意欺他在匈奴抽不开身。打‘康居’王国、‘龟兹’王国、‘渠犁’王国、甚至从属于匈奴的‘乌孙’,在极南之地的‘身毒’等诸王国借来近十万人马,加上本身有地十多万人马,对‘陇西’、‘临洮’两郡的攻击越来越激烈。 人家把事情都已做到这种份上,再无所表示人家就以为你好欺,对国内百姓也无法交待,一旦两郡被破将会严重打击整个民族的自尊心与自豪感。李信只得改变策略,将原本作为冲击单于庭的先头部队——那两千精兵与八万骑兵调往‘临洮’、‘陇西’两郡。至于匈奴冒顿则弃用第一套方案改用第二套方案。派出使者前往‘单于庭’斡旋,瞅准时机让匈奴自相残杀,以达到彻底瓦解匈奴的目地。 临行前,李信把英布与黑夫叫到帐内。语衷心肠的交待了一番,定下西击‘车师’王国的基本策略。韩信又给两人各写了三道锦囊妙技,吃过壮行酒两人率领部众朝‘陇西’、‘临洮’方向而去。 英布与黑夫如何分兵同时从‘陇西’、‘临洮’出关,又是如何大破‘车帅’王国,兵压‘乌孙’国境,勇擒匈奴国‘日逐’部首领支援出使‘单于庭’的使者。事后,又是如何破‘龟兹’、‘康西’王国,声震西域,被李信任命为左右‘都护’,在东距边城‘阳关’两千六百里地地方设立左右‘都护’府。负责保护西域三十六国的安全。他们得到了无上的权力,有先斩后奏的专权,如果西域三十六国有敢叛乱地,能安抚的,自由左右都护安抚,不能安抚的自行讨伐,需兵力支援时再向朝廷奏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英布与黑夫的英雄事迹以及坐镇西域的威风八面我们在此暂且不表,且说李信任命张良为使者,自己扮成一个随从混杂在李敢的护卫队里朝匈奴‘单于庭’而去。一行人马三四百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欣赏着大漠一片绝好风光。行了大约五百里,遇到一队匈奴骑兵赶来护卫,又走了半月多,众人终于赶到‘单于庭’。 此时的‘单于庭’与李信多年前见到的‘单于庭’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是用篱笆围成一个圈,里边大大小小的帐篷把一个硕大地金帐围了起来。唯一不同的是。在篱笆的外围多出来更多的帐篷来,围出一个更大的圈来,里边兵卒人影晃动,大约有四五万的人马。 一个大约三四十岁会讲汉语的贵族早就迎在外边领着李信、张良等人穿过大圈,进入篱笆内,先将随从安排进数十顶小帐篷内后,把作为使者地张良引入一个比金帐稍小的帐篷。作为一名护卫兵,李信同李敢等人在帐篷内为张良收拾着东西。张良泡了壶好茶请带他前来的贵族喝,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笑问道:“‘单于庭’外边重兵把守,是不是不相信我们的诚意,想用武力威逼我们签订有损我国利益地和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宁死不签和约的,就算最后虚以委蛇与你们把和约签了,这个和约也是做不得数的,而你们将会为自己犯下的罪过得到天朝猛烈的回应。” 此贵族名为刑未央,乃是冒顿手下一个权重地王爷,算起来还是冒顿的叔辈,对匈奴忠心耿耿被冒顿引为心腹。冒顿因何而病,他自是一清二楚,而且就在前两日还收到了一个令他头疼的消息。 有个他安插在被贬黜的正宫娘娘身边女奴递来消息,说昨日夜里正宫娘娘秘密招见左贤王须卜呼韩,须仆呼韩一到,伺候的女仆就被正宫娘娘逐出大帐,两人凑在一起神神秘秘的嘀咕起来。谈了大约半个时辰,正宫娘娘要奶酒,送奶酒的正好是他安插的女仆,听到了两句话。 正宫娘娘说:“……他已经病重,而且病得越来越重,你不要走远。” 须卜呼韩道:“一切全凭娘娘安排,事成之后一 忘了娘娘的恩情。”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笑得十分开心十分得意,眼角都挤出皱纹来。 从这两句话里,以及须卜呼韩与前正宫娘娘之间的表情,刑未央马上嗅出阴谋的问道。谁病重?当然是冒顿病重。为何在冒顿病重的情况下不让须卜呼韩走远,这里边……? 为了不使匈奴发生内哄。一回到‘单于庭’,冒顿与占领‘单于庭’的左大且渠商定,对于左大且渠杀害王族的事情怎么处理,等到在‘龙城’召开贵族会议时,经贵族们讨论后再做决定。但两军的人马必须先撤到‘龙城’,‘单于庭’的安全暂由右贤王须卜呼韩监管。 须卜呼韩与冒顿是什么关系左大且渠自是明白,‘单于庭’还有他的女儿以及本族许多重要地人物,他如何肯把‘单于庭’的防务交由貌似对冒顿忠心耿耿的须卜呼韩?要是自己走后。冒顿一声令下,自己的女儿与族人岂不全都人头落地?他当然不能同意这个提议,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仅仅过了一夜。左大且渠与正宫娘娘见了一面之后又同意了这个要求,并督促着冒顿人马赶快赶往‘龙城’。这不得不让刑未央怀疑须卜呼韩有问题。 为什么在冒顿病重的情况下正宫娘娘不让须卜呼韩走远,是不是想等冒顿死了须卜呼韩趁机夺位?或者须卜呼韩竟要亲手置冒顿于死地?有可能的,一定有这样的可能的!刑未央把自己心里地担忧向冒顿说了,冒顿受此一激,病情更加的严重,让他去令须卜呼韩拔营赶往‘龙城’。然而须卜呼韩以种种借口不听大单于号令,而且用人马把整个‘单于庭’围了起来,就连金帐的守兵也换成了须卜呼韩的人,他连见冒顿一面也得须卜呼韩批准方向。 刑未央更加怀疑须卜呼韩有弑君谋反之心。派人冲出重围去通知已赶到‘龙城’地各地亲王,让他们速带大军赶来‘单于庭’勤王。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消息才刚刚传出,聚于‘龙城’的各地亲王能否赶在须卜呼韩动手之前返回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他是满面的愁云。 这一日,听说中国的使者赶到‘单于庭’,刑未央心生一计。希望可以借助中国的力量来个四两拨千金,能够牵制住须卜呼韩。所以,他向须卜呼韩揽过来接待中国使者的任务,希望能够与张良接触,看看心中的计划是否可以成行。这才是第一次接触。在不知道中国态度的情况下,刑未央还不想把家丑外扬,干笑两声道:“圣使多虑了,这是大单于怕有的匈奴人对于两国之间多年地厮杀心生仇恨,做出什么不利于圣使的事情,使两国再生仇隙。坏了和谈的大事,因此加派了人手以保圣使的安全,并没有一点用武力威胁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张良是个何等聪明的人,早就从刑未央的眼神中看出‘单于庭’正在酝酿一场巨变。他有些放心了,一个国家越乱,生乱地双方越是希望能够得到外部力量的相助,他们在这里也就越是安全。他进一步的试探,想看看‘单于庭’究竟乱到了何种地步,接着问道:“作为天朝的使者,现在我能先去拜见一下冒顿大单于吗?” “圣使一路西来,旅途劳顿,还是休息一番再说吧。”刑未央顿了顿,又道:“再说,大单于身染小恙,正自休息,不是个召见圣使的好时机,希望圣使能够见谅。” “那明晨总能见吧!”张良以完全相信刑未央话地神色,笑道:“不瞒你,皇帝陛下一听冒顿大单于要结束几百年来的两国争战,高兴的夜不能寐,只盼着两国的停战和约赶快签毕。早一日谈妥条件早一日签订和约,皇帝陛下也好早一日睡个安稳觉,我们作臣子的也能早松一口气。” “圣使对中国皇帝陛下的这番忠诚真让我等汗颜,可签订停战和约不是一件小事,急是急不来地。”刑未央笑笑道:“大单于明天能见圣使不能,还得看大单于身体的状况,我一定尽量安排!”他急于逃离与张良的对话,因为能不能见大单于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刑未央站起身,按照中国的礼仪对张良深深一躬,道:“圣使先休息,到了晚宴我再来见圣使,也让圣使尝一尝烤全羊,体验一下西域的风味。哦,对了,这个大帐原来是正宫娘娘的大帐,除了大单于的金帐外,全匈奴就数这个大帐好,由此可见大单于对于圣使是何等的尊敬,请圣使千万不要怀疑我方的诚意。” 刑未央离开大帐,张良马上接过李信手中的东西收拾起来,嘴中告罪道:“为了掩饰陛下的身份,臣刚才有些放肆了,还请陛下见谅!” “山雨欲来风满楼!”李信拍了拍双手,道:“看来题除渠堂说的那些话并非空穴来风,冒顿已被须卜呼韩给禁锢了。” “陛下何去?”见到李信意欲离开,张良停下手中的活计问道。 “此乃使者的安榻之处,我一个小兵留在此处恐怕不好!”李信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物,笑道。 “陛下可以以亲兵的身份住在此帐!”张良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一张小床上,指着帐内铺着一张虎皮的大床道:“臣愿伺候陛下的生活起居。” “那也好,不过!”李信将张良的东西重又放到大床上,自己坐到小床上道:“这里不比家中,匈奴人入帐之前也不会跟你客气,进帐若看到亲兵睡大床,使者睡小床,成何体统。李敢,去把朕的行礼拿到大帐中来。”(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四十五章 宴请圣使 夜,刑未央请张良前去赴宴,正如他所说,要用烤全使。\om//帐内的一个火炉上架着一只全羊正翻来覆去的烤着,守在炉旁的厨子不时割下一块烤的焦黄的羊肉送到席上供众人品尝。 烤全羊的味道还算可以,虽说调料不算齐全但基本上保持了羊肉的鲜香,经过长途跋涉,尤其是又美美睡上一觉的情况之下,张良、李信、李敢三人的胃口大开,各自都吃了不少。 马奶酒味道极怪,喝了两杯嘴内味蕾慢慢适应后会发现也不是刚开始所尝的那么难喝,后味还略带着一点点的甘甜。曾与匈奴打过交道的李信自是清楚马奶酒看似淡而无味,其实后劲十分的大,在中原能喝两斤烈酒而不醉的人喝两斤马奶酒恐怕会酪酊大醉。本想让喝出味的张良、李敢少饮,随即想到现在反正天已大黑,吃完饭喝完酒也没事可干,就让两人大醉之后睡上一觉罢了。况且,他从未见张良喝醉过,也想看看张良喝醉之后是什么神态,就不去理会。 刑未央十分相信匈奴中流传的一句话——酒是友情的催化剂。见张良已喝到六七分醉,这个状态正是七分糊涂三分清醒,对朋友相求的事情满口豪言壮语,展示自己义薄云天气概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愁云,等待着张良来询问,打开话茬。 刑未央叹第一口气时,张良正用小刀割划着羊肉。耳朵内只有刀割肉时那种哧哧啦啦的响声,没有听到那声叹息。刑未央叹第二口气时,张良正把肉放在嘴里嚼动,因为酒精地麻痹,他把双眼闭上,耳朵内听到的是牙齿与肉的摩擦声还是没有听到那声叹息。直到刑未央叹第三口气,这时张良把肉刚刚咽了下去,正好睁开眼看到刑未央用比死了老爸还要难受的神情向他望来,以及听到那声充满愁苦的叹息。 “‘郝宿’王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张良面露关切之色的问道。 “唉!”刑未央又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盯着张良的双眼,良久后道:“你我算是朋友吧!” “算,当然算是朋友,不算朋友你会请我吃饭喝酒?我又怎会陪你喝酒吃饭!”张良歪过身子。拍了刑未央的肩膀两下,道:“有什么难事你尽管说,你我义气相投,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没啥说地,一定竭尽全力为你去办。” 刑未央略带着孤疑,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道:“我能相信你吗?你能保证在你对我说的这件事情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不会把我告诉你地事情对其他人说吗?” “当然能保证!我们中国人一个个都是信守诚诺的好汉子。绝对不会做出出卖朋友的事情来!”张良已把头靠到刑未央的身上,醉眼矇眬,笑容可掬地道。 “既如此。请屏退左右。我们两个秘谈!” 这时。张良朦胧的双眼内闪过一道精光,一脸的醉容在瞬间消失。他像李信看了一眼。当见李信把头摇了摇,随即又换成大醉的神态,道:“‘郝宿’王放心,我带来帐内吃饭地这两个亲兵都是心腹,你说的话我保证他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一个能记得住的。就算他们听到了也记住了,没有我地命令谁也不敢对外说去,只会把这个秘密烂到肚里。这样吧,‘宿’王既然说地是一件大秘密,一定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派一个亲兵去帐外放哨,谁敢近帐偷听,喀嚓,那人地脑袋立马搬家。你……”他指了指李敢,道:“出去给我守在帐外,有胆敢靠近者格杀勿论!” 李敢摇晃着身子想要站起,似乎站不稳,又半趴了下去,凑着李信的耳旁低语一声:“陛下,我这就去调来勇士做好准备,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救驾。”说完,东摇一步西晃一步出了帐。 “这两个家伙原来都是装醉!”李信在心中暗暗摇头,回眸见刑未央犹豫不决,心道自己不出去只怕这人在谨慎之下不会开口。但他又知刑未央所讲一定是大事,不亲自听上一听实在难受,举起杯饮了一杯马奶酒起身道:“我也出去放哨!”才走出两步,往地上一爬也装作大醉地样子,扯起了鼾。 “一个出了帐,一个大醉趴在地上沉睡,帐中只剩你我两人,现在可以讲了吧!”张良正要起身去扶李信,见李信用桌角的遮挡瞒过刑未央的眼睛向他悄悄招了招手,知道李信没事,笑道。 两个亲兵一个出帐一个醉卧,虽不知醉卧的那个是真醉还是假醉,但那传来的一声声鼾声还是让刑未央大安,放松了警惕,道:“也许圣使已经发现了,‘单于庭’到处充满危机,有一件大事正要发生!” “哦!”张良一手支撑着身体后靠,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摆出一副愿听其详的姿态。 “前些时候,冒顿愤怒于中国皇帝将左贤王赶尽杀绝,直撵到天边去,调集大军欲与天朝大军决一死战。谁料,左大且渠恼怒于冒顿大单于贬黜正宫娘娘这件事情,突然兵围‘单于庭’,杀了大单于的妻子儿子,犯下一桩无法弥补的血案。” 刑未央看了张良一眼,见张良不时把头点了点,正在仔细聆听,接着道:“左贤王被天朝大军所灭,我们的实力本就锐减,如果再与左大且渠发生冲突,匈奴将会更加的虚弱。所以,冒顿为了匈奴的前途考虑,与左大且渠商议出一个去‘龙城’召开全国会议,由贵族来裁定左大且渠这次残杀大单于子嗣该负什么责任。左大且渠与冒顿把手下精兵先调往‘龙城’,‘单于庭’的防卫暂且由须卜呼韩来代管。” “须卜呼韩?”张良点了点头道:“我听说冒顿大单于与须卜呼韩比狼与狈的关系,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他朝刑未央看了一眼。见听完这个比喻后刑未央的脸上出现愠色,用手叩了叩额头,自嘲道:“你瞧我是真的喝多了,竟开始满口胡说八道起来。都说须卜呼韩是冒顿的右手,这样的安排十分恰当,可正如你所的那样,我也看到‘单于庭’的空气中似乎充满了紧张与不安,像是有场巨变正在酝酿。” “圣使说的没错,正是如此!”刑未央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全盘托出,道:“须卜呼韩与大单于地关系圣使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用句不好听的话,须卜呼韩就好比是秦二世时的胡亥。权力大到一定程度后就开始不满足手中的权力,想要取大单于而代之。” “哦,看来‘单于庭’确是危机四伏,在此情况之下和约是谈不成了。这样吧。明天我就想办法返回‘咸阳’,向皇帝陛下禀明其中一切!至于和约地事情吗?”张良顿了顿,道:“还是你们确定了大单于再谈吧!” “圣使万万不可以离开!”刑未央好像怕张良就此走了一般,伸出手抓住张良的胳膊。紧张的道:“我要与圣使说的就是这件大事,希望圣使能从中斡旋帮我们一把,我等将对圣使地恩惠永生不忘!” “我们是朋友。身为朋友我十分想帮你。可这是你们匈奴人自己之间的事情。我如何帮?”张良面露难色的道。 “很简单,现在中国兵强马壮。天威正盛。只要圣使对须卜呼韩说中国的皇帝陛下不愿看到他成为大单于,如果他要一意孤行地话,中国将出兵占领‘单于庭’,让匈奴自此没有立足之地。当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单于,谁都想干,但当一个无权无势连圣地都没有的大单于,须卜呼韩就不得不考虑一番。这事无需费你们一兵一卒,只是请圣使说上一两句话便可,还请圣使能够不辞幸苦地帮我们一把。” “这……”张良迟疑起来,站起身在帐内一言不发。刑未央地双眼随着张良晃来晃去,紧张地掌心都开始出汗。过了老大一会,张良停下身,回头道:“首先,我很感谢‘郝宿’王能够把我当作一个真正的朋友,坦诚相见,将你们最大地秘密告诉我,所以我也得与你坦诚相见,对你说实话而不说虚话。让我去见须卜呼韩不难,可须卜呼韩如果一心想当大单于,对我的建议不感兴趣的话不光我有性命之忧,两国还得再战。再说,须卜呼韩夺了冒顿的位,忠心冒顿的将领兵士必会为冒顿报仇,两三年内你们自相残杀,最后杀得匈奴骑兵尸横遍野,匈奴百姓流离失所,怎么看这事都对我中国有利。试问‘郝宿’王,如果你是我们,你会放着有利的事情不干,非得去助你们匈奴团结起来成为我中国的隐患吗?” “这……如果……如果圣使能够压服住须卜呼韩,保住冒顿的大单于位,事情并非对于中国无利!”刑未央狠了狠心道。 “哦,有什么利?”张良道。 “只要能保住冒顿大单于的王位不丢,我会督促大单于尽快与圣使签订一份有利于你们的和约。首先,你们所占的匈奴土地我们不再追究,承让那是中国的领土,永生永世不会踏入一步。其次,从‘阴山’口至‘单于’庭以中间为界,靠近‘单于庭’的土地归匈奴所有,靠近‘阴山’口的土地归中国所有。这可是千里沃土,你们不费一兵一卒就会得到。最后,我知道你们的皇帝陛下十分渴望与我们通商,我们将不带任何条件的与你们通商。而且,如果你们愿意,每年我们还会给你们上贡,至于贡品的具体种类与数量,以后我们再细细商讨。圣使,你看这样的条件如何?”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郝宿’王既然如此有诚意,那我就舍命赔君子,去劝一劝须卜呼韩,至于能不能说服他,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只要圣使能去劝,圣使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刑未央站起身,在帐内一角拉出一个小黑箱子推到张良面前,道:“这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一些东西,还请圣使笑纳。”说完,打开箱子,里边的珠光宝气一同迸发出来晃得人双眼发晕,最少也值数万斤黄金。 “有的人靠酒壮胆,有的人靠美人壮胆,有的人靠钱财壮胆。不瞒你说,我就是属于后者。这让我想起一句话: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未央。‘宿王’竟知我的喜好,便是我的知己,如此又暗合了‘视为知己者死’的谚语。你放心,有了这份钱财就是赴汤蹈火我也得把你交待下来的事情办妥,谁让你是我的知己呢?”张良脸上露出贪婪之色,把箱子盖好,干笑两声道:“来人!” 李敢从帐外晃了进来,张良指着箱子道:“去再找两个人来,把这个贪杯的人扶出去,再把箱子搬到我下榻之处。” 李敢领令退下,张良拍了拍刑未央的肩膀道:“你放心,今天太晚就不说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见须卜呼韩!” “这倒不劳圣使亲自去见他,只怕他一收到今夜我宴请圣使的消息,明日一早便会去拜访你。”刑未央道。 “如此还省得我去找他了!”张良哈哈而笑,手不停在盒子上拍了拍,道:“我这就告辞回去休息,明天用最饱满的精神对付须卜呼韩。告辞,告辞,‘郝宿’王留步,请留步。”(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四十六章 以情动人 间已过去一天一夜,掌控着‘单于庭’,把冒顿禁锢呼韩一直没有露面,所以李信与张良几乎可以认定须卜呼韩不会如刑未央说的那样一大早就来大帐面见天朝来的使者——张良。b5.\或许这事放在以前他会迫不及待来见,可是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还不会想起这件事来。 然而一大早,因为旅途的劳累又加上昨夜的几分酒意,他们尚在床上休息,帐外守护的兵卒突然入帐来报:“陛下,张大人,匈奴右贤王须卜呼韩求见。” “来得这么早!”张良慌乱的披上一件衣服,下床与亲兵一道伺候着李信穿衣。李信却不以为意,笑道:“不急,让他在帐外候着。” 李敢就在紧挨着大帐的一顶小帐里休息,听到大帐门前有动静,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三下五除二就穿好衣披上甲,出了小帐对在帐外黑沉着脸正自生气的须卜呼韩鞠了一个礼,道:“原来是右贤王大驾光临!昨夜醉酒在帐中贪睡,有失远迎还望右贤王不要怪罪。” 须卜呼韩所以生气,是因为在他的想象中控制住冒顿就等于控制住匈奴的一切,只待冒顿一口气接不上来病死,今后的大草原上他便是说一不二的主。可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当他要入帐拜见中国派来的使者时,兵卒却把他这个未来的大漠之主挡在外边,一点面子也不给。这让他如何受得了。他想直闯进去,可守帐的呲牙咧嘴,双眼圆瞪,如同要吃人地恶狠一般,使他有点胆怯,后悔自己没带一兵一卒来,不然的话也能硬闯了进去,不像现在只能气呼呼的站在帐外等候。 须卜呼韩见到李敢先是一愣,感觉这人好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马上,他就想起在‘平城’见过这人,姓李名敢是李信手下的一员虎将。那时,这人在‘平城’忙碍着赎回黑夫的事宜。他还曾拜访过,拐弯抹角的问过有关王莹的情况。他在心中嘀咕起来,李敢也算是雄霸一方的猛将,而今却为使者手下的一名护卫。那使者该是什么身份? “莫非是我那‘妹夫’亲自来到此地不成,如果真是那样话事情就好办了!”须卜呼韩暗暗狞笑,热情地笑道:“‘平城’一别又快大半年了,怎么李将军越混越下去了?” “右贤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敢一边把甲系好。一边笑道。 “你瞧瞧你这身衣服打扮,怎么说你也是有过万精兵的大将军,怎会沦落到给别人当护卫的地步?”须卜呼韩指着李敢的衣甲道。 “没办法。没办法?”李敢摇了摇头。道:“谁让这次出使地人官居高位呢?像我这等在‘咸阳’只能排到二三流的武将。生来就是保护他们的命的。” “可据我所知,李将军手下地兵马都是宫廷禁卫。是保护皇帝的,莫非这次出使的你们的皇帝?”须卜呼韩继续问道。他已做好准备,一旦得到肯定地回答,便离开此处调来重兵抓住李信再说。 “想什么呢?天底下哪有皇帝亲自出使的道理!如果真到了皇帝陛下亲自出使的地步,那一定是你们把我们打得将要亡国地地步,皇帝陛下不得不来你们这里乞和,可事实上是我们把你们打得即将王国!”李敢开着玩笑,已把衣甲穿好,又上下拍打了一遍,笑道:“不过这次来地使者也不简单,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丞相,皇帝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张良张丞相。陛下念及张丞相地安危,因此派我亲自护送,由此也可看出皇帝陛下对这次签订和约的重视程度。对了,右贤王来此一定是拜见使者大人的,请右贤王在此稍后,我进里边看看张大人准备妥当了没有,一旦准备妥当马上便请右贤王入内!” 一听来得不是李信,须卜呼韩大失所望,指着帐外拦着他不让进的兵卒道:“哦,原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张丞相,怪不得摆这么大的谱!” “右贤王这就有些错怪张大人了!”李敢一边往里边走一边解释道:“张大人在里边梳妆打扮,越是隆重越显得对右贤王的尊重,如果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的出现在右贤王面前,那倒显得有些瞧不起右贤王了。” “就你们中国的礼仪多,总是那么麻烦!”须卜呼韩笑道,目送李敢走入大帐。过了大约一刻钟,李敢再次从大帐中走了出来把须卜呼韩迎了进去。 张良一身朝服坐在大帐内主人的位置上。李信全盔全甲,一张脸也被面甲给遮得严严实实,持戈站在张良旁边充当贴身护卫。须卜呼韩一入帐,张良便起身迎了下去,两人互相寒暄吹捧一番后分主客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 “圣使昨日便到,我却忙于军务无法亲自到场迎接,实在有些得罪,不知圣使昨夜可曾休息好?”须卜呼韩并不急于把自己此番前来的目地说出,继续寒暄着。 “右贤王虽未亲自,但派来一个处事稳妥机灵的‘郝宿’王刑未央。他安排的十分周到得体,一切都井井有条,我十分的满意。”张良颔首微笑道。 “满意就好!我们匈奴人一贯粗鲁随意惯了,就怕招待不周怠慢了圣使!”须卜呼韩连连点头,接着道:“我还听说刑未央昨夜用私人的身份款待圣使,不知他在座上对圣使都说了些什么?” “刑未央对我说了些什么,右贤王难道不知道吗?” 张良用鹰隼一般的眼睛盯着须卜呼韩,好像要透过双眼看透他内心的想法。须卜呼韩把眼光瞟向一身盔甲的李信,笑道:“他以私人的身份款待圣使,席间谈地一定都是私事。我又怎知两位谈些什么?” “对于我来说,他谈的确是私事,可对于右贤王来说他谈的全是公事!右贤王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们都谈了些什么吗?”张良并不把呼韩的脸上移开,继续问道。 须卜呼韩眼角一跳,道:“圣使大人愿意告诉我吗?” “当然!”张良哈哈一笑,拍了拍身边的箱子,道:“目前,‘单于庭’是什么形势。右贤王又有什么打算刑未央全都告诉我了,而且他还送给我一箱珠宝,让我以中国的名义警告右贤王,如果右贤王胆敢杀害冒顿擅称匈奴大单于的话。中国将出大军把你赶尽杀绝!” “你答应他了?”须卜呼韩的嘴角哆嗦了一下,道。 “答应了!他开出地条件十分有诱惑力,不光送给我一箱珠宝,而且送给皇帝陛下一份大礼。这份大礼中不仅有大片的领士。还有每年如山似海的贡品,你说面对如此重利,我怎会不动心,又怎会不答应他?” “可。现在你把实情托出,又告诉我这只是出自你之口的威胁,李信会不会同意派出大军还不能确定。你就不怕我不受你地威胁。杀了你吗?” “是啊。虽然皇帝陛下十分宠信我。而且我出的计策他十有**都会照办,可这事关系重大。皇帝陛下不见得会照我说的办。但,一旦你将我杀了,皇帝陛下念起我的好来,肯定会荡平匈奴游寇为我报仇!” “要荡平我们?并不像对使说地这么简单易行吧!不错,你们是把左贤王耳孙屠的大军全部歼灭,可他部下只有十一二万罢了。如今,‘龙城’各个部落的王爷全部到齐,此地聚集着数百万牧民,谈话间就可招募五六十万骑兵,你们杀得完又杀得尽吗?” “你要杀冒顿称大单于这事容易,可要让各个部落的人都听你之命却难!别把我当作三岁小孩,我知道冒顿弑父登基,不是很得民心,但你弑君登基将会更不得民心!到时事成只怕有五成往上地王爷将会反对你,而你要想真正掌握权力就得把这些反叛全部清除,没有数月之功难能成事!那些五六十万骑兵目前不过是镜花水月,请右贤王不要说得那么有把握。” “我是得需数月之功,可你们出兵的准备也得数月之功,等你们杀来之时诸班反叛早被我平复,这怎么是镜花水月呢?” “谁告诉你我们出兵得准备数月?”张良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两三道军情急报,道:“你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单于庭’了,还不知道我们有两支大军就在左近吧!你且看看,这上边都写着什么?” 须卜呼韩会讲中国话不假,可他哪里识得中国字,把几道军情急报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就是一个字不识。 “要么我给你念念!”张良把急报接过来,打开第一道急报道:“黑夫黑将军,率龙骑士一千人,骑兵四万,大破车师等六国联军二十万人马,如今兵马已压于‘乌孙’王国‘赤谷’城。” 须卜呼韩脸色大变,‘赤谷’城距单于庭不过数百里,快马三天即可赶到。 张良看着须卜呼韩大变的脸色,微微一笑打开第二道急报,接着念道?“大将军英布,助黑夫将军大破车师王国,勇擒匈奴日逐王,现屯兵于‘张掖’。” ‘张掖’离单于庭就更近了,快马最多两天便到,须卜呼韩听到这些消息后脸色更加难看。 “乌孙王国国王翁归靡,上书皇帝陛下,愿与匈奴永远断绝邦交,归附中国治下,并希望朝廷派一贤士至乌孙为相。”张良打开第三道急报,念道。 “‘乌孙’竟然反了!”须卜呼韩暗叫一声,面如腊黄。 “如果右贤王不相信我方急报地话,可派人前去探察一番!”张良把手中地三道急报晃了晃,笑道。 “信,我怎会不信!”须卜呼韩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现在地局势对他非常的不利,冒顿看死不死,而他又不能一刀把冒顿杀了,那样地话就如张良所说将会有一半匈奴部落反对他,甚至于联合起来讨伐他。所以他现在不能杀冒顿,只盼冒顿支撑不了几日自己病死,那时一切都好办了。 可,张良已经答应刑未央反对他成为大单于,而且大军就在左近,他得不到张良的支持,眼看要到手的大单于位马上就飞了。要改变目前的处境,就需得到张良的支持,如果能借助左近中国大军的帮助,就算杀了冒顿也不怕那些不服他的人反对。 须卜呼韩有了主意,打算从亲情的方面说动张良,道:“其实……其实说起来我与你们的皇帝陛下还是亲戚呢?” “是吗?”张良倒抽了一口凉气,面色惊讶的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你是匈奴人,皇帝陛下是十足的‘淮阴’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你们两个怎么是亲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须卜呼韩把腰挺了挺,道:“你们的王莹便是匈奴人,她的真名叫须卜尤缇,是我的亲妹妹!” “啊!”张良站起身,摇头晃脑的更加不信,道:“你一定是在骗我,如果是你的妹妹,这些年作为陛下的近臣,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更没有见提起过这件事情!” 其实,在昨夜喝完酒回来,李信早就料到须卜呼韩如果真想得到中国的帮助,肯定要在王莹身上打主意,所以临睡之前将此事给张良从头到晚讲了一遍,并制定了相应的对策。张良完全是按照对策行事,脸上夸张惊讶的表情全是装出来的,可这些须卜呼韩哪里知道,连忙道:“真的,我不骗你,如有一句假话,愿受天打五雷轰。”(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四十七章 下毒 哦!”张良用半信半疑,十分为难的神色道:“就算我是一个讲信义的人,已经答应过刑未央,这事该如何是好!” “你只是答应了他,又没签订什么文书协议,况且是在大醉之下又岂能做得了主?”须卜呼韩感觉事情或许能成,心中大松一口气。\m\ “我还收了他一箱子的珠宝!虽然我很乐意帮助你,但……”张良的面色更加为难的道。 须卜呼韩心中暗暗好笑,觉得这样一个贪财之人十分的容易对付,笑道:“不就是一箱子珠宝吗?圣使如果喜欢,我可以送您二箱,三箱,乃至于五箱。” “钱财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我怎么去拒绝他呢!” “这个好办,你直接把东西退还给他就是!”须卜呼韩眼中闪出一道凶光,恶狠狠的又道:“刑未央不过是只鸡儿,要杀他只需我的一句话,如果他敢对圣使叽叽歪歪的,我一定让他知道我的手段。” “有右贤王给我撑腰我就不怕了!”张良面挂微笑,话锋一转,道:“不过,还有一件为难之事!” “何事?” “刑未央答应给皇帝陛下的那份大礼……” 须卜呼韩一愣,又感觉贪财的张良不似他所想的那样容易对付。他踌躇起来:刑未央的许诺可谓不少。原东胡的地盘事实上被李信军所占,李信又在那里修建要塞,屯兵固防。归他们也就罢了。可在‘单于庭’与‘阴山中’之间的土地一仗未打地就送给中国一半,让他实在难舍。 不说如果同意了大灭匈奴威风的这个条件会在匈奴人中引起多大的愤慨,又会给他成为‘大单于’的道路上多出怎样的荆棘。单说如果把土地给了中国一半,中国兵马将近‘单于庭’千里之路,随时随地都可出兵突袭‘单于庭’,匈奴人自此会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何况每年还要给中国大批的贡品。身为一个丢了大片国土,又得处处被中国擎制的大单于有什么乐趣可言。 “圣使,你看咱们能不能以‘阴山’口为界。然后每年我以送给我妹妹礼品的名义象征性地给一点贡品行吗?”须卜呼韩揉动着脑袋,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轻轻的问道。 “不行!”张良毫不客气的断然否决,道:“虽然你与皇帝陛下有亲,我可以适当地照顾一点。但如果刑未央开出的优厚条件我不接受,反而接受你的吝啬条件,这事要传到皇帝陛下耳中,陛下用脚后跟也能想到我在这事里得了好处。哪还有命在?” “圣使多虑了!此事只有你我以及刑未央知道。只要让刑未央开不了口,当然,我有这样的手段,而你我又不说出去。哪会传到你们皇帝地耳中?”须卜呼韩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的秘密,况且这事也不仅你我三人知道!”张良说着。用眼瞟了一下坐在帐门一角。正自含笑看着两人的李敢。 须卜呼韩犯起难来。他能保证刑未央不将这事说出去,却无法保证李敢不将此事说出去。李敢是宫门禁卫朗中令。也就是李信地贴身护卫,只会对李信负责当然不会不把这样的一件大事告诉李信,所以张良一定不可能让李敢保守这个秘密。 转念他又想到,自己要办的大事缺地仅是时间,何不先稳住张良这边,只要他们不横插一手,抱住两不相帮地打处,拖上几个月时间等大事一成,凭借数百万牧民,数十万骑兵又何惧中国? 须卜呼韩开始给张良画一张大饼,笑道:“那……一切都按刑未央应允地办?” “右贤王迟疑这么长时间才同意按刑未央说得办,不会是为了稳住我而使的缓兵之计吧!”张良地眼中闪过一道智慧的光芒,哑笑了两声,道。 “不会,不会,我怎会使缓兵之计,是打心眼里同意这个条件。”须卜呼韩脸上挂着让人放心的微笑,不过他这种微笑是装出来的,仅仅一边脸笑而另一边脸却绷着。他曾经用这样的程式化微笑让精明的冒顿对他完全放心,所以十分的自信这种微笑对张良同样有杀伤力,宽慰起略有疑心的张良,道:“怎们说我与你们的皇帝也是亲戚,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只要李信愿意就是让匈奴汗国成为中国的属国我也是愿意的。用你们中国的一句话说,叫做粪水……粪水……这句话怎说来着?” “肥水不流外人田!”张良含笑提醒着。 “对,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怎么会想起粪水来了,你瞧我这脑子!”须卜呼韩笑出声来,接着道:“你说,我要见了你们的皇帝,如果称他为妹夫,他会生气吗?” “不会,皇帝反过来还会称你一声舅倌呢!”张良把李敢叫到身前,吩咐把两人面前的杯子倒上酒,举杯站起身道:“来,右贤王尝尝我们中原产的烈酒,看我们中原的酒与你们匈奴的酒有何不同!” “你们的酒我喝过,闻着倒很香,可惜就是太辣了!”须卜呼韩把杯中的酒倒入一个黑瓷小碗内,兑了水怪道:“怎么,你不添点水再饮吗?” “要的就是这口辣!”张良走到须卜呼韩面前,两人碰了一下,张良‘滋溜’一声把杯中的酒饮尽,然后夸张的咂吧一下嘴,似在回味美酒的味道。等到须卜呼韩皱着眉头把兑了水的酒饮完,回身在座位上坐好,道:“那事情就这样定了,预祝我们这次的合作成功?” “预祝我们的合作成功!”这一次,须卜呼韩是真心实意的笑了出来。 “如今我们既然是合作的伙伴,而你与我们地皇帝陛下又有这层亲戚关系。有件事我就不得不对右贤王,不,未来的大单于提” “哦,请圣使细说!”须卜呼韩见张良面色凝重,拱了拱手,一脸严肃的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听刑未央说,右贤王与瑞渠阙氏有染?”张良道。 瑞渠阙氏是什么人?瑞渠阙氏是冒顿的正宫没错,可是在冒顿之前他还是冒顿之父的正宫。按照匈奴人的传统,父亲死后。除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作为儿子有义务娶父亲的其他妻子为妻。冒顿地母亲早亡,所以这个瑞渠阙氏算是他的后母,按照匈奴人的传统。当然也为了拉拢住匈奴最大的部落,他虽然是弑父上位仍把瑞渠阙氏立为正宫。 不过,瑞渠阙氏地年龄太大了,足比冒顿大了近二十岁。自是只有夫妻的名份而不会得到冒顿的爱抚,直到须卜呼韩的出现。瑞渠阙氏是与须卜呼韩有染,而须卜呼韩为了权力也乐于与瑞渠阙氏暗自交往,这件事基本上已是天下人皆知地事情。然而须卜呼韩却不乐意有人对此事稍有提及。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宰了刑未央这个播弄事非的无耻之徒,为了得到张良的提醒把头点了点。 “右贤王既然已经控制住‘单于庭’的局势,而且有成为大单于地野心。又得到瑞渠阙氏的支持。为何不直接杀了冒顿称大单于。反而任由这件事拖下去?岂不闻有句俗话说得好,叫做夜长梦多?” “我又何尝不知冒顿多活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可……”须卜呼韩现在已完全对张良放了心,道:“正如圣使所说,如果杀了冒顿,将会有五成往上的部落起而反叛,那时剿起叛乱地匈奴人马死伤必多。所以,我想等冒顿病重自死,众人没有了借口也就无法团结到一起,那时谁成为下任大单于靠地是实力说话。今天地匈奴国,左贤王一不在,最有实力的便是我,到时称大单于他们就算心中不服口上也不敢说什么,会省许多地麻烦。” “右贤王有此考虑也是对的!”张良点了点头,道:“不过,成大事者最忌犹豫不决,只怕时间拖得久了反而对右贤王不利!” “听圣使所言好像另有所指,还请圣使不吝赐教。” “昨夜吃刑未央的请,借着酒劲他向我道出一个秘密——他已派出人去通知‘龙城’的各部王爷,勤王的大军不日便至。如果,大军来而冒顿不死,右贤王的大事只怕有功败垂成的危险。” 须卜呼韩听了张良所说,脸色顿时一绿,道:“早知道刑未央投我抱有不轨的心思,没想到他早已动手。圣使,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办?” “杀了冒顿,一了百了!” “杀了冒顿!可……”此时已不能将虚邪这块绊脚石的事情再隐瞒下去,须卜呼韩把所面临到的困难和盘托出:“不知道你们的皇帝有没有跟你讲过,很久以前在河南地之战时,我有个十分勇敢的亲兵队长!” “陛下给我说过这事,听说那人名叫虚邪,十分的勇敢!当年黑夫黑将军受擒,也是他所为。” “对,没错,此人是匈奴第一勇士,力大无比,若论起单打独斗,只怕你们原先的西楚霸王项羽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在河南地之战时,他还救过我的命呢。” “哦,他有没有项羽强我不知道,反正项羽现在死了,两人无法比试一场,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这个答案。不过我有些奇怪,这事与杀冒顿有什么关系?”张良问道。 “有关系,很有关系!”须卜呼韩道:“有一年,冒顿还在蛰伏之时到‘高阙’练兵,见虚邪勇猛就收他为亲兵。如今,他率领二十壮士守在金帐内,有擅敢入内者都被他们给杀了干净。” “哦,我明白了!”张良点了点头,道:“他有项羽之勇,而且对你有救命之恩,因此你不好下手。可,据我所知,虚邪从小和你一起长大,跟冒顿的时间不过几年,你何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用尽一切办法让他助你?” “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可他就是不念当初我俩一起骑羊射鸟的情谊。他这人一根筋,认准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宁愿与冒顿抱在一起死,也不愿助我。所以,要想杀冒顿必须得过虚邪这一关。”须卜呼韩说完,觉得自己十几万大军被小小的一个虚邪挡住实在说不过去,害怕张良自此小瞧了他,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谁让他当初救过我一命,让我如何下得了手!” “那,他们平时吃饭如何吃?不行就用兵书里的困城之法断了他们的粮草?”张良道。 “不行!”须卜呼韩摇了摇头,道:“我也曾用这个法子威胁过虚邪,他根本不再乎,一到饭点就出帐抢掠食物。” “这么说他们现在的饮食还都由你们送去?” 须卜呼韩点了点头,张良接着道:“你不想杀虚邪,又想让冒顿死,那冒顿每天的饮食是与虚邪他们分开的吧。” “是分开的!” “既然是分开的,为何不下毒呢?用毒毒死冒顿?”张良道。 “用蛊?”匈奴人讲毒,特指的就是蛊,冒顿把手摇了摇,道:“不行!冒顿身边有个巫医,是个下蛊的里家行手,下的什么蛊,用量多少,打他眼前一过,他就能清清楚楚知道。而且,就算他一时疏忽让冒顿中了蛊,只要人还有一口气,他还是可以把他救活。” “我不是说蛊,而是说毒!”张良道。 “毒?你的意思是砒霜?”须卜呼韩又把头摇了摇,道:“这个办法也不行,虚邪每天都用银针试毒,下了砒霜的饭菜一定瞒不过他。”(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四十八章 左右逢源 我年少的时候……”张良开始闭目沉思,脸上浮现出才会有的表情,语气舒缓的讲道:“年少轻狂啊,那时真的是年少轻狂啊!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愤慨于秦始皇的残暴统治,以为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扭转天下的大事。\于是散尽家财用巨资找到一位使一百二十斤重铁锥的力士,埋伏于‘博浪沙’狭道,在始皇帝出游车队经过时进行了一次暗杀行动。 这次暗杀行动很失败,以击中副车的车门而告终。那时我偏执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天意,本来暗杀秦始皇是一定会成功的,只是因为击中副车的缘故而导致了这场失败。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时挺可笑的,就算让力士击中秦始皇坐的撵车又怎样,还不是仅击碎一扇车门罢了,面对千军万马哪能伤得了他?所以说面对掌管天下权柄的暴君,单凭一个力士,数百勇士绝对不行,那仅仅是逞匹夫之勇,成不了什么大事。 那场暗杀,数百勇士被秦始皇杀的一个不留,力士更是被斩成一团肉泥,若不是我见机的快,趁早抽身而去,只怕也在‘博浪沙’丢了性命。再说,杀了始皇帝又有何用,以后发生的事情证明继任的秦二世胡远不如始皇帝,使天下的百姓更加难以存活。 对于暗杀,始皇帝大怒,颁布召令天下大索,欲将我擒拿下来,用极刑以警告天下人不得再有此举。于是我开始不堪回首的逃亡之路。” 讲到此处,张良把紧闭地双目微微睁开看向须卜呼韩。须卜呼韩不明白正说下毒的事情张良怎么就扯到了自己刺杀始皇帝的事情之上。然而他也不敢打断张良的讲述,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问了一句:“后来呢?你让秦始皇抓住了吗?” “抓住?如果被抓住了,我哪里还能坐在此处跟右贤王说话!”张良叹了一口气,道:“这段逃亡之路虽说艰苦,但也磨练了我的心志,使我成熟沉稳了许多,更重要的是让我遇到了影响我一生命运的师父。有时候我常想,师父就是从天上专程下凡来打救我的神仙,他教会我许多东西。其中最有用地一项是如何辨别哪种植物有毒,使我在逃亡的时候以及率领大军行进的时候,在无粮可食只能用野菜充饥时不至于误食有毒的东西而一命乌呼。所有地毒草中有一种草,呈三角六瓣样式。名叫‘一瞪眼’。这种草毒性极强,熬制出来的汤汁无色无味,再有经验的巫医也不可能分辨出来,而且用银针试探也不会使银针变黑。常人服了。瞬间就会停止呼吸,死状也不像服砒霜那样七窍流血面目可怖,而像睡着了一般,死得十分安详。” 须卜呼韩心中一动。暗道自己要是有张良嘴中所谓的‘一瞪眼’就好了。他以一种漠不关心,就好像根本不在意‘一瞪眼’地口气道:“这种草倒奇怪的很,不知从哪里可以得到。” “这种草十分的难寻。我在十年逃亡的路途中也仅仅发现了一株。收集到十枚叶子。这些年跟着皇帝陛下南征北战。丢失了几枚,现在还剩下两枚。”张良道。 “像此极其种珍贵之物。圣使一定把它当作珍宝一样收藏,绝对不会随身携带。唉,看来这辈子我是没有福份一睹它地尊容了。”须卜呼韩有些失望的道,马上他又解释了一句,道:“我只是好奇心使然,并没其它什么意思。” “任谁知道天下有这种毒草都想看上一眼,我能理解右贤王的心情!”张良脸上挂着微笑,道:“其实,右贤王地运气不错!” “你说我地运气不错?”右贤王激动起来,嘴角哆嗦了一下,道:“莫非你地身边就携带有‘一瞪眼’?” “没错!”就像拥有着一件珍宝,而且迫不及待的想在别人面前显摆一番,张良地眼角都挂出得意的笑纹,从怀里摸出一个用白绢包裹的严严实实小包。他揭开一层里边还裹着一层,揭开一层里边还裹着一层,一连揭开七八层方露出里边的东西来。 张良隔着一层绢布用手托着叶柄,极其小心的送到须卜呼韩面前。须卜呼韩已经完全的激动起来,手颤颤微微的抬起,欲用两指捻住叶柄把‘一瞪眼’拿起来放到眼前细细观看。 “啪!”张良打了须卜呼韩的手一下,须卜呼韩抬起头用眼光询问张良为何打他。 “右贤王,我给你说过,这种草毒性十分的强,你用手去拿,其毒便会沾到你的手上,需放在流动的清水中连泡三四个时辰才能把毒性完全解开!” “哦哦!”须卜呼韩连连点头,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从绢布的下方接过‘一瞪眼’,放在眼前仔细看了起来。这种草叶从外观上看其实与普通的草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放得时间太久,叶片里没有了水分,颜色呈一片枯黄色。不过,因为刚才张良故意夸大其的毒性,所以此草在须卜呼韩的眼中变得不平凡起来,就连上边的枯黄色在他眼中也如黄金一样闪闪发起光芒。 张良继续说道:“用此草下毒有两种方法,如果你想多折磨对方一些时日,就每天用此草在他喝的酒里沾一下。对方喝了被此草沾了的酒,毒性慢慢垒加,一日比一日中的毒深,直到被痛苦的折磨七七四十九日,才会死去。如果你希望对方速死,就把此草丢入专供对方煮肉的锅中,煮上一两个时辰,让毒性全部散发入肉中,保证吃了此肉的人一刻钟之内必死。不过那样一来,这种奇草也就算毁了。” “哦哦……”须卜呼韩把头点了点,心中踌躇该想个什么办法把此物讨要过来。 “瞧右贤王爱不释手的样子。莫非很喜欢这个东西?”张良问了一句。 “我这人平素最是喜欢收藏天下稀有地物品 西天下只有两个,当然是喜欢的爱不释手,就是不知会忍痛割爱。”须卜呼韩道。 “正如右贤王所说,这东西天下只剩两枚,而且都在我的手上。如果右贤王真的喜欢的话,我倒是可以送给右贤王一枚,反正我手中还有一个呢!”张良道。 “真的?圣使的真的愿送一个给我?不是骗我的吧!”须卜呼韩不信地问了一句。 “谁让你与我们的皇帝陛下有如此亲近的关系呢?等将来,皇帝陛下乘鹤西去。太子登基为帝,右贤王就是皇帝陛下的亲舅舅了,那是一种何等地荣耀,我当然得趁早巴结巴结了。”张良笑道。 “请圣使放心。圣使对我的恩情我永世不会相忘!”须卜呼韩用绢布把‘一瞪眼’装好,正要往怀里放,想起张良用绢布包裹了七八层,怕其毒性过强。自己如此收入怀中会在不知不觉中中毒,于是把张良放在桌上的绢布拿了过来,也包裹了七八层方把收入怀中。 他又在帐中逗留了一会,说了些闲话起身告辞。张良把须卜呼韩送到帐外。叮嘱了一句:“此物毒性太强,虽说人中了此毒无药可解,但此物又太过稀有。右贤王千万不可擅用。” “圣使放心。我要此物只是为了收藏绝对不会使用!”须卜呼韩连连告退。等离张良居住的帐篷远了,大步流星地朝给冒顿做饭的伙房赶去。心中暗想中国的丞相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不就被他给骗得团团转。 张良这才回到帐内,李信刚刚把头盔面甲解下,一直隐藏在附近,观察须卜呼韩一举一动地刑未央便到大帐外求见。刑未央入了帐,脸色十分的苍白,不时用手指抽抽鼻子,对于张良请他入座的举动没有丝毫地察觉,开门见山地问道:“刚才右贤王拜见过圣使?” “没错,就在你进来前不久,要是‘郝宿’王快走两步说不定还要与右贤王对面而过呢?”张良拿过一杯茶一饮而尽,道。 “须卜呼韩来见圣使所谓何事?”刑未央追问道。 张良把茶杯放下,顺势又做了个请地手势。刑未央见再不遵从张良的意思坐下,只怕别想再听到任何事情,只得顺从地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 “须卜呼韩来见我的事情与‘郝宿’王所见我的事情一模一样!” “你答应他了?”刑未央紧张极了,双手紧掐着裤腿,手心攥出一把汗来。 “须卜呼韩开出的条件比‘郝宿’王开出的条件大多了,实在具有诱惑性,我不能不答应!”张良道。 “他开出的是什么条件!” “除了‘郝宿王’开出的条件处,他还承诺时机成熟时匈奴并入中国的版图。你说,这么大的利益我怎能不答应?” “只怕圣使的私利也斩获不少吧?”刑未央面露讥讽之声,嘲笑道。 “没错!须卜呼韩答应给我五箱珠宝,每箱都跟‘郝宿’王给的一样多!“ “可……”刑未央还想嘲笑下去,一想到冒顿的安危又痛苦的摇摇头,道:“我听说中原的读书人跟我们匈奴的汗子一样,一个个都是重守承诺的人。可今天我才知道这事并不尽然!圣使怎能如此做,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这不是一女二嫁吗?” “与国家大事比起来,我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张良笑了笑。 “好……”话已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刑未央站起身,欲要离去。 “‘郝宿’王何去?”张良问道。 “你既能做出一女二嫁的丑事,冒顿的安危将极其的危险,我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不肖与无耻之辈浪费时间,去陪大单于一起死罢了!”刑未央快步朝帐门口走去。 “‘郝宿’王暂且留步,听我把话讲完!”张良说道,用眼睛指了一个旁边的座位请停下身的刑未央坐下,道:“‘郝宿’王可知现在自己十分危险,出了帐门既有性命之危,而且冒顿今天是必死无疑,你去了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上。” “为何?”刑未央问道。 “因为……”张良哑笑两声,道:“因为我把‘郝宿’王的计划和盘托出,其中包括你派人去通知‘龙城’的王爷前来勤王的事情。你想,须卜呼韩如何会不恨你,如何不拿你的性命来泄恨。” 刑未央惊讶着表情,半天之后从嘴里吐出一句:“卑鄙。” “这还没完。”张良笑道:“我还给须卜呼韩一道毒药,此物名唤‘一瞪眼’,可让人在一刻钟内咽气,死得十分平静,就如同时自然死亡而不会让人怀疑是被他人加害。” “你……”刑未央指着张良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我这是在救你而且也是在救冒顿!”张良道。 刑未央深吸一口气,道:“如果这样也算救,我求你,拜托你,千万别再救我了,还是给我一刀让我死了算了。我真是瞎了眼,竟会请求你来帮我,这不是害了大单于的命吗?” “你不信我在救你?” 刑未央摇了摇头,背过身去,连再看张良一眼的兴趣也没有了。 “但我确实在救你以及冒顿!因为……”张良顿了顿,等到刑未央回头看他后,狡黠的一笑,道:“因为‘一瞪眼’是假的!” “假的?” “对,假的就是不是真的意思!‘一瞪眼’不是毒药而是救命的仙药!它的作用不是致敌于死命,而仅仅是让中毒的人无知无觉一动不动的晕迷几天。如果你动作够快的话,能够在两天之内把勤王的兵马带到此处,冒顿就有生还的可能!”(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四十九章 冒顿死 未央心中异常忐忑,虽然张良告诉他,须卜呼韩现在是冒顿这件事情,暂时还顾不上理会他这条小鱼,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还是安全的。 然而刑未央却在自己吓自己,心中一遍一遍暗暗告诫自己冒顿已经展开抓捕他的行动。在这种潜意识的作怪之下,出了张良的营帐他以为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雷池,每一步都是万丈深渊,在通过出‘单于庭’这条看似不长的路,竟感觉走了有一年那么久。 每当有兵卒从身边经过,他是识会是来抓他的,不由得把手握在腰中弯刀的刀柄上,暗暗戒备。当兵卒向他请安,向他问好,从他身边经过之后,他才松一口气,脊梁上渗出一层汗来。离‘单于庭’很远后,感觉自己足够安全了,他才发现皮裘里边套着的细麻衬衣完全被浸透,两手一扭,拧出的汗水足够盛一大瓷碗。 按照张良给他出的计策,两天之内一定得把勤王的大军带到‘单于庭’,第三天必须把冒顿的‘尸体’从须卜呼韩手里要出来,只有这样冒顿才不会被渴死饿死就是舒醒过来后被须卜呼韩一刀杀了。 所以,刑未央的时间很紧,必须得在一天一夜内找到前来勤王的大军(如果他们真的从‘龙城’赶过来的话),然后再用一天时间把大军带到‘单于庭’并与须卜呼韩谈判,从须卜呼韩手中把冒顿的‘尸体’要出来。他将再拧不出水来地细麻衬衣湿漉漉的重新穿到身上,才将皮祅披到身上。迎面过来一个匈奴探马。 “何去?”刑未央鼓起勇气问道。 “回禀‘郝宿王’瞧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要造反,小的前来禀报大单于。”探马道。 “哦!”刑未央心中一喜,暗庆今天运气不错,问道:“他们打哪而来,距此还有多远路程?” “打西北而来,小的不眠不休一连跑死两匹马才拉开他们一天半的路程!” “好!这下你可立了大功!”刑未央不知这个探马是忠于冒顿还是忠于须卜呼韩,不敢让其代自己去通知勤王的大军速来。摆摆手命其去‘单于庭’回报。 探马翻身上马,刑未央又把他叫住,接着道:“你把马留下!这是一件大事,我得去亲自观察一下敌情!” 探马连骑几日的马。屁股都快墩成四瓣,下马走上两步也是愿意。再说,此地离‘单于庭’已经不远,要马的又是个王爷。平时里巴结着说句话也是不能,如今开口借马哪有不愿之理。他把马留给刑未央,自己甩开两个膀子就往‘单于庭’跑来。 刑未央如何去领勤王大军前来,在此不再多说。拐过来再说须卜呼韩得了‘一瞪眼’快步来到专给冒顿做饭地帐篷。帐篷里一个胖厨师正给两个打杂下手讲笑话,支起的锅里‘咕嘟咕嘟’炖着一条羊腿,见到有人入了帐内。冲着须卜呼韩就嚷嚷了一句:“伙房重地。闲人不得不内!你们两个去把这个敢擅闯重地的人给我打将出去!” 待看清楚来的是右贤王。胖厨子连拿刀抹脖子地心都有了,‘扑嗵’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两个下手见头头都跪下。也都在胖厨子后边跪了下去。胖厨子一个头接着一个头叩着,嘴中骂骂咧咧的说自己瞎了狗眼,竟没认出右贤王来,口出狂言得罪了右贤王还请右贤王恕罪。那两个手下把头低得直挨到地上,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入帐篷之前,须卜呼韩已把‘一瞪眼’的七八层‘衣服’全部剥开,用白绢裹着叶柄反叩在手中。对于胖厨子的磕头认罪他连瞧也没去瞧一眼,走到炖肉地锅前拿汤勺舀了一勺子汤,用眼睛的余光发现胖厨子与两个打杂下手都低头没敢朝这边看来,把手一抖,‘一瞪眼’在上冒的蒸汽上左右摇摆两下落入肉锅,又在沸腾的汤水中来回打了一会滚,沉了下去,再也看不到。 神不知鬼不觉得完成这一系列动作,须卜呼韩心中大乐,嘴角拧出一比奸笑,暗自得意这下就算有人发现冒顿中毒而死也不会有人猜到是他下地毒。假意的尝了一下勺里的肉汤,淡淡地道:“汤有些淡了!” 胖厨子连忙从地上爬起,也拿一个汤勺去尝。这个举动把须卜呼韩吓了一跳,连忙将自己手中地汤勺递了过去,道:“用这个尝吧!” 与右贤王同用一个勺喝汤,这在胖厨子心中绝对是一种莫大地荣耀,不知是因为肥胖还是内心过于激动,勺子接过来后不停的晃荡竟溅出不少地汁水来。他尝了一口,心中想着今天这事一定值得在别的厨子面前大书特书,内心激动竟没有品出味来,于是又尝了一口。 肉汤不咸不淡正是大单于喜欢的口味,胖厨子疑惑的抬眼看向须卜呼韩。须卜呼韩道:“放两勺盐吧!” 如果说这话的人是别人,哪怕他是率领一万兵马的将军,胖厨子也会理论一番,辩解绝对不能再放盐的原因。可,说话的是右贤王,是仅次于大单于如今在‘单于庭’呼风唤雨的第一号人物,胖厨子不敢说什么,遵照须卜呼韩的意思放了两勺盐。 “你们辛苦了,都起来吧!”须卜呼韩让两个下手站起身,在帐篷内打到一处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下身。本来,他放完‘一瞪眼’是打算去办第二重要的事情——捉拿刑未央,但胖厨子刚才的举动让他意识到如果自己走了,胖厨子与两个下手说不定会偷吃煮给冒顿的肉,那时三人的死状岂不是与冒顿一样?一个人突然病发死亡,表面上又查不出死因没人会怀疑是中毒而死。可四个人都突然发病而死,而且死状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没人怀疑冒顿是中毒而死? 须卜呼韩打算就 在帐中看管胖厨子以及两名下手,防止偷嘴的行为发笑,道:“刚才我入帐时见你们三个有说有笑,是什么好笑地事情,我能知道吗?坐,都坐。别傻站着啊!” 三人战战兢兢的坐下身,胖厨子开口道:“没说什么,就是讲了一个粗鄙的笑话!” “是个怎样的粗鄙笑话?说出来让本王也乐上一乐!” 胖厨子无法,只得把笑话重讲了一遍。可能是因为右贤王在场压力过大。胖厨子在复述这个笑话时没有了手上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导致可笑程度最少减了七成。或者是因为这个笑话真如胖厨子所说是个粗鄙的笑话,引不起须卜呼韩这样的贵族的共鸣。又或者须卜呼韩心事太重。没有安心去体会这个笑话。反正,当胖厨子把笑话讲完之后须卜呼韩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无非是个蠢女人办了件蠢事遭到丈夫地一顿毒打,不过他装作十分可乐的样子。哈哈大笑几声,道:“真有你的,你可真是个讲笑话的天才。如把你调到身边。每天都可年青十岁。” 从须卜呼韩地语气中。胖厨子感觉自己有机会高升,心中的害怕慢慢被高兴冲淡许多。为了表示自己并非只懂得作饭。而且也关心着国家所发生的重大事情,他道:“右贤王,听说左贤王被中国人一直打到海边,最后竟降了中国?” 须卜呼韩点了点头,胖厨子又道:“这个软骨头,简直把我们匈奴的脸丢尽了,如果我是他便不会投降,不就是个死吗?” 须卜呼韩又把头点了点,胖厨子见须卜呼韩好像对这事不怎么感兴趣,换了个话题道:“我还听说大单于为雪耳孙屠给匈奴人带来地耻辱,率领大军攻打中国,半道上被气得吐血……” 旁边的一个下手悄悄的踢了胖厨子一脚,他马上醒悟过来,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冒顿为何会吐血?关天这个原因两天来的流言诽语已从左大且渠杀冒顿全家转到须卜呼韩与冒顿妻子有一腿上,他后悔怎么能说这事呢,趁须卜呼韩地脸上还没出现愠色,又换了个语题,道: “也不知大单于能好不能!” “唉,难啊!”须卜呼韩叹了口气,道:“大单于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身体也越来越虚弱,看来活不过今天了!” “唉!我真希望能代大单于受这种病痛的折磨!”胖子也唉了口气。 须卜呼韩想起来中国地一句名言——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愿与这个愚蠢如猪地胖厨子再多说一句话,把头转向一边打量起厨子工作地地方来。 这时,来给冒顿以及虚邪等人送饭的人入了帐,须卜呼韩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地感觉,等到送饭的人把给冒顿的那份东西拿走,锅里还留了大半锅汤汁与肉。 须卜呼韩站起身,打算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吩咐道:“把剩下的肉以及肉汤送到我的帐中!算了,也别往盆内盛倒,连锅一同送去!”胖厨子连连点头,指使两名下手去抬锅。 须卜呼韩朝帐外走去,临出帐门回头又道:“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胖厨子摇了摇头。 须卜呼韩道:“我最恨偷嘴的人!这些肉以及汤是专供大单于食用的,我身为右贤王食用已是不该,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敢偷食,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胖厨子如小鸡叨米似的把头急点。 须卜呼韩出了帐篷,往刑未央的帐中走去,路上叫来一个千人长,令其率领近百骑兵跟在身后,浩浩荡荡朝刑未央的帐中走去。 入了刑未央的帐,帐内不见刑未央的人影,问帐中亲兵,亲兵说刑未央一早就出去。须卜呼韩马上意识到刑未央去找中国使者去了,吩咐千人长前去封锁退出‘单于庭’的所有出路,自己带着人马直奔张良的帐中而去。离张良的大帐还有数百步,那名碰到刑未央并被借了马的探马走上前来把各部王爷率领大军往此处赶来的消息禀报。 此时,须卜呼韩已有把握冒顿必死,而且也有把握说服诸亲王归顺自己,并不把各部亲王向此地赶来的消息放在心上,问道:“可知左大且渠的人马现在何处?” 探马摇了摇头。 须卜呼韩正要让探马下去休息,前去传令的千人长疾步赶来,道:“回禀右贤王,小将前去传令,听人说看到‘郝宿王’出了‘单于庭’” “哦!”须卜呼韩道:“可知他出‘单于庭’干什么?” 这事探马恰好知道,不等千人长回禀不知,他接了话头,道:“小的归来的路上曾碰到过‘郝宿’王,他向小的询问诸部王爷到了什么位置,借了小的的马前去探看具体的情况!” 须卜呼韩一愣,转瞬暗道一声:“他跑的倒快,不过也活不了几天了!”解除了搜捕刑未央的命令,回到自己的王帐。 那口大锅已经送到,须卜呼韩让亲兵送来一把木锨,独自一人在帐中挖了个浅坑,把肉以及汤全部倒入坑中又将土掩盖好。他把亲兵叫来,令其把铁锅好好刷洗几遍,一切忙完后才在铺着虎皮的座上坐下,传来一声凄厉的怪叫,那是虚邪的哭声。 须卜呼韩从座上站起,脑子一片空白,喃喃了两声:“死了,冒顿死了!”他的脸上一会出现极度狂喜的色彩,一会又悲痛万分,很久后四肢一软瘫坐下去。大约过了一刻钟,高级将领全都集中于帐内,一个将领上前附耳低语一声,告诉他冒顿已死的消息。 须卜呼韩痛苦起来,眼泪鼻涕齐飞,带着诸将一路哀号朝王帐而去。(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五十章 匈奴大乱 顿死了,为了确定他真的死了,天黑以后须卜呼韩决灵。В五.c0m/ 人渐渐散去,直到王帐内只剩下他一人,须卜呼韩绕着冒顿的尸首正转三圈把手探到冒顿的鼻下试了试,没有呼吸!他又反转三圈,手搭冒顿的脉搏又试了试,没有跳动。他挨着须卜呼韩的灵床坐在地上,面色异常的凝重,过了一会终于露出似哭又似笑的表怀。 就这样,傻傻呆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须卜呼韩突然从地上站起,抽出腰间镶有七颗五彩宝石的弯刀(这本是冒顿的宝刀),褪下冒顿脚上新换的皮制高靴,在上边狠狠划了一刀。刀入肉一寸五,半天没有血流出来,可以清楚的看到里边森森白骨。 须卜呼韩咧嘴神经质的一笑,帮着冒顿把鞋穿上。然而他似乎好像还不放心,又除掉冒顿的另一只皮靴,把一根铜制的拨火棍插入火盆深处,等了一刻钟左右,将烧得通红的铜条从火盆里抽出,右眉一跳烙在冒顿的脚底板上。 一股燃烧毛发混杂着燎肉味道的难闻气味充斥着整个王帐,须卜呼韩抽搐着鼻子使劲的闻了闻,这一次他算彻底放了心,就地坐下盯着一动不动的冒顿看了起来,眼睛里流出喜悦的泪水。他看得很专注哭得很动情,就连虚邪挑开门帘入内站在背后也没有察觉。 “我早已检查过,他确实死了,而且死的很彻底。这下终于顺了你地心意!” 虚邪突然开口说话,毫无准备的须卜呼韩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当回过头看到说话的是虚邪,惊出体外的魂魄才算回了身。他用两袖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咧嘴笑了一下,笑得十分做作十分勉强,道:“你来干什么?” “入帐之前,我是来杀你的!只要我愿意,现在你已死不下十次。可惜事到临头我却下不了手。” “为何要杀我?冒顿是自己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冒顿的死看起来十分地自然,但基于我对你的了解,知道这里边一定有许多的蹊跷。本来我只是怀疑。现在我能确定了!”虚邪讥讽的一笑,从地上捡起靴给冒顿那只留下深深烙印地脚穿上,伏在地上拜了三拜后,盘膝与须卜呼韩面对面相坐。两人谁也不再说话。互相对视着对方的眼睛,过了一刻钟的沉默后,须卜呼韩露出笑容,道: “还记得你我小时候一起骑羊狩猎吗?” “记得。那时挽弓射箭的总是你,当狗当鹰把猎物捡回来地都是我。论弓马刀剑你哪一项能赢得了我?为何我不愿去当骑在羊上拉拉弓把猎物射死射伤的骑兵,却要去当累死累活的鹰犬。不为别的只因我珍重你我之间地友情。为了朋友我喜欢这样干。并非是畏惧你王子的身份而使然。”虚邪不冷不热的道。 须卜呼韩干笑两声,道:“原来小时候你都一直在让我。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射箭地技术比较高,所以你才愿干跑腿地活技。小时候地事情你都还记得,那一定也记得我们一同行军打仗的事情吧!” “记得,以前地都不说了,你子承父业当了右贤王后我一共救了你三次命。我救你命并非是因为贪图富贵,为了得到你的赏赐,而是因为把你当成朋友,不忍心你死去!” “我们还能当朋友吗?”须卜呼韩停了好一会才道。他似乎有一种预感,知道虚邪会以否定的答案回答,不等虚邪说话,连珠价的解释道:“冒顿的子嗣皆死,大单于的位置只能凭实力来获取。我兵马的人数占匈奴常规兵马的一半往上,又有匈奴第一大族左大且渠的相助,大单于位一定是我的。等我当了大单于,便封你为右贤王,打下来的疆土你我一人一半,你看如何?” “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我才不杀你,可你为什么总把我看得那么小,用言语来侮辱我?”虚邪把眼抬起,盯着须卜呼韩眼睛往上的一块区域,语气严厉的道。 “这么说你不愿意助我,也不肖于为一个右贤王了?” 虚邪没有回答,不过其脸上的表情就是最好的回答。 “你变了!”须卜呼韩痛苦的道:“你变得让我有些认不出你,为何你我数十年的交情就比不上你与冒顿短短几年的交情。” “我对冒顿只有忠诚而没有交情!大单于便是头顶的天,对其忠诚合乎于天道,可惜你把这个天毁了,也亲手毁了我的希望。不过我不怪你,谁叫我们是朋友呢?” “我马上也会成为大单于,你可以把对他的忠诚转而对我!” “不一样的,因为你缺了一样东西!” “我缺了什么东西?” “血统!”虚邪从地上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须卜呼韩道:“虽然冒顿是弑父成为大单于,你是弑君成为大单于,两人得到单于位可谓没有什么区别,可你少了一个血统,这样得来的‘大单于’不会太长久,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 虚邪说完朝帐外走去,须卜呼韩连忙叫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年老的父亲与瞎了眼的母亲,是该回去孝敬他们了。” “可他们生活的地方已归中国辖管,有的人说他们已经惨遭杀害!尽最后的一次努力,想把虚韩留在身边。”须卜呼韩快走两步拦在虚邪的身前道。 “开始我也是这样听说的,不过在我来与你告辞之前,有个同乡告诉我他们没死!中国的官员给他们划了老大一块牧场,我父母与兄弟都在自己的牧场中生活地很好,多出来的牲畜还可以高价卖给官府。可谓安定富裕。” 见虚邪去意 又念在其救过自己几次命的份上,须卜呼韩动了真情既要走,我也就不再强留你。这样吧,冒顿积攒下来的财物只要你能拿得走,任由你拿?” “我不要!我有的是钱财。”虚邪毫不犹豫的回绝。 “你有的是钱财?”须卜呼韩一手搭在虚邪的肩上,另一手轻轻捶了虚邪的前胸两下,道:“我还不知道你。军中缴获你都分给了手下兵马,从不肯为自己打算一下,哪里有什么财物?” “我有地是钱财,一点财物也不需要!”虚邪向后退了一步。把搭在肩头的手甩开,侧身绕过挡在面前的须卜呼韩,两只手同时向上一举,道:“我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气。只要活着,就能靠这些力气换来许多地钱财,还请‘大单于’不用为**心,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虚邪就这样走了。须卜呼韩的心一下子显得空空落落,第二日在自己的帐中呆了一天,也懒得再去料理冒顿的后事。到了第三日。各部亲王率领临死拼凑起来地牧民合数十万人马在‘单于庭’西北角一带扎下营。派来一名使者下达马上释放冒顿不然即将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战书。 身为匈奴的右贤王。须卜呼韩当然知道这几十万临时拼凑起来的骑兵虽说也精于马上弓射,但与一年四季南征北战地正规骑兵比起来还差了老大一截。况且。左大且渠的人马也已赶到支援,还有中国八万多精兵也在附近,更加的不怕这群乌合之众。当即,令人把使者地舌头一刀割了,让使者地随从带话,告诉来地诸位亲王,冒顿已经病死该何去何从自己掂量着办。 下战书的使者才走不到一个时辰,求合地使者又已赶来,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古怪条件——让须卜呼韩送上冒顿的尸体,以辨真伪。如果,冒顿真的是病死的话,鉴于冒顿没有子嗣,他们可以尊实力最强的须卜呼韩为大单于。但是,如果冒顿并非是病死而是被毒死杀死的,他们坚决不和,誓死与擅杀大单地的独夫决一死战。哪怕他们不敌,全军覆灭,相信天下的匈奴人也不会容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冒顿的死状须卜呼韩是看不再看,面色栩栩如生就像睡着了一样,毫无一丝的破绽。他十分放心的让来使把冒顿的尸体送出‘单于庭’,过了四五刻钟,正在帐中吃午饭,一不小刀在左手中指上划出一道伤口。 须卜呼韩认为这是一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是上天给他的一种预兆,将有不好的事发生。思前想好他害怕冒顿中毒而死的事情可能被别人揭穿,先派人杀了胖厨子、两个打杂下手以及刷锅的亲兵,又赶到张良帐中拜见张良。 ‘单于庭’外边扎下重兵的消息张良一早便已知道,眼见匈奴人之间的大战就要展开,他与李信李敢三人在帐中收拾东西打算离开。听到门外守卒通报须卜呼韩拜见,此时李信再换盔甲已经跟不上,便来到帐口等待,在须卜呼韩进帐的那一刹那,李信借帐帘上挑的时机与其交错而过,避开与须卜呼韩碰面。 须卜呼韩看到身边有个亲兵打扮的人出帐,猛一下感觉体型身材有些熟悉,不过他正忧心于‘单于庭’外边的人会不会发现冒顿是中毒而死的事情,也没深想,入到内帐。 “右贤王!”张良打着哈哈迎了上去,调侃道:“不不不,看来是称大单于的时候了!大单于突然到访所谓何事?” “我来拜见圣使是想问问……”须卜呼韩刚开了个头,看到张良东收拾出一堆东西,西收拾出一堆东西,不解的问道:“这是……” “哦!反正我们草拟的和书你已经基本同意,再留在此地也没什么意思,我想即日回去给皇帝陛下禀报,我们两国也好早日和睦相处!当然……”张良把须卜呼韩往座上让,道:“这只是官面上话,私底下是小弟实在怕死,虽然大单于已胜券在握,但什么事都怕有个万一。现在两军阵前对垒,一言不和打将起来,小弟的性命着实有危险。所以,小弟一来先离开这事非之地,二来也好向陛下建议,要是两边真打了起来,可调些兵马助你胜利。” 张良一口一个万一,一个一个打仗,一下子把须卜呼韩给说毛了。须卜呼韩等到张良话音一落,连忙问道:“中了圣使那天下奇毒‘一瞪眼’是否什么人都查不出来是中毒而死!” “那当然,就是天上下来个神仙也分不出来!”张良自信的点了点头,停顿一下后问道:“难道大单于竟用了那毒?” 讨要‘一瞪眼’时,须卜呼韩是打着收藏的名义,此时怎么可能承认已将奇毒用掉,矢口否认道:“没没,我只是问问罢了!” “其实东西到了大单于手上,该派什么用处自由大单于定夺,我又哪能去管得了?哦,对了,本来还打算去找你告辞,现在看来也不用了!大单于,可否派个人把我们送出‘单于庭’?” “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须卜呼韩让外边的亲兵叫来一个,道:“一会就由他带你们出去。” 两人又聊了一些闲话,一个忧心于外边的勤王兵马,一个想尽快离开险地,也都没什么谈话的兴趣。须卜呼韩站起身准备告辞,又问了一句:“真的看不出来吧!” “真的,你不信的话可以找个人来试试?”张良面不红耳不赤,一边回答着须卜呼韩的话,一边让李敢抓紧收拾,并对于须卜呼韩要摆饯行宴的请求连连拒绝。(全本) 最新全本:、、、、、、、、、、 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五十一章 万里征战(大结局) 信才入‘赤谷城’,后边就传来冒顿死而复生,率领呼韩在‘单于庭’展开大战的消息。/Βm/数日之后又传来须卜呼韩众叛亲离,被冒顿军大破,带领一支残部向‘巴尔喀什湖’方向逃去的消息。那是‘康君’王国的地界,而‘康君’王国与匈奴又有着灭国之恨,眼看一场好戏就要开始。 在‘赤谷城’的这些日子,‘乌孙’国王翁归靡翻家底的招待李信,只怕有一点的招呼不周。七日之后,在得知冒顿将七成人马都带走追击逃窜的须卜呼韩,他又自动请缨领着‘乌孙’兵马作为先头部队杀向‘单于庭’,继而杀向‘龙城’! 月余之后,从‘巴尔喀什湖’传来须卜呼韩突然失踪的消息,而这时冒顿还没赶到‘巴尔喀什湖’,‘康君’也没察觉匈奴向此逼近,两军尚未在‘巴尔喀什湖’形成对恃的局面,所以人们众说纷纭;有说须卜呼韩的失踪是因为自知不敌,领着残部投入‘巴尔喀什湖’自杀。有说须卜呼韩并非自杀死了,而是藏匿在‘康西王国’与匈奴之间的荒凉地带,以待东山再起的时机。 对于须卜呼韩究竟去了哪里,是一个未解的迷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本身就有病的冒顿病得更加重了,终于在须卜呼韩失踪后的第十二天,匈奴兵马与‘康君’王国赶来的兵马已经接上阵,在这紧要关头冒顿病重而亡死。 冒顿死后,其远亲栾提屠堂继位为匈奴大单于。这是个凶恶残暴的家伙。忠心耿耿地刑未央只是指责其两句,埋怨他不该只信任胞弟都隆其一人,栾担屠堂便给他随便找了个罪名杀了。或许正是因为其的残暴,‘康君’王国陆续赶来的人马竟被他一一歼灭。在丢了‘单于庭’、‘龙城’两大匈奴圣地后,栾提屠堂不再东去,入主‘康君’王国,重建‘匈奴’帝国。 纠缠中国数百年的匈奴隐患终于被消除,李信起驾返回‘咸阳’,第一日的廷议。大臣们对于如何处置栾提屠堂这支占据‘康西’土地的匈奴保持着两种意见。第一种意见认为现在四周隐患都已平息,正是一心发展经济壮大国家的大好时机,对于‘康西’王国的匈奴人应该持暂且不理的态度,一切顺其自然。当中国强大到一定程度可不战而胜,甚到可以出现百鸟朝凤,天下诸夷纷纷臣服地盛世场面。另一种意见则认为,大军挟大胜而不击。恐有养虎为患之虑,坚决反对持第一种意见的人,请求李信给予暂居在‘康居’的匈奴人致命一击,彻底铲除匈奴人。永保天下平安。 不知怎么搞的,就在两班大臣对此问题争论不休地时候,李信突然想起鲁迅的一章名篇。其内容是论落水狗该打不该打的问题。最后答出一个痛打落水狗的决断。想到这篇佳文。他忍不住就在大殿上侃谈起来,论述落水狗为什么该打。而且不打不行地道理。众大臣从字里行间也都明白他的意思,虽然没有当时就做出决断,可是人人心中都知道对于‘康西’的‘匈奴’人该如何处理。 散朝之后,李信把张良、韩信等数位大臣留在宫中吃饭,中间,张良提出来一个问题,道:“天下大事基本上已定,陛下接下来想干什么?” 李信笑笑而不答,反问道:“‘乌丝’城(原‘车师’王国都城)往南是什么国?” 张良胸怀天下,中国周边都有些什么国家自是一清二楚,道:“‘乌丝’城往南‘渠犁’王国。” “‘渠犁’王国往南呢?”李信接着问道。 “‘渠犁’王国往南是‘身毒’王国。” “‘身毒’王国再往南呢?” ‘身毒’王国再往南是什么,张良并不知道,就连‘身毒’王国也是这些年从商队的口中才得知地。他把头摇了摇,问道:“臣学识有限,并不知道,还请陛下赐教。” 李信依然不答,继续问道:“‘乌丝’城往西是什么国?” “‘乌丝’王国往西是‘龟兹’王国。” “‘龟兹’王国往西呢?” “‘龟兹’王国往西是‘天山’。” “‘天山’往西呢?” “‘天山’往西是被匈奴人占据的‘康君’王国。” “‘康君’王国再往西呢?” ‘康君’王国再往西是商人足迹还未踏到的地方,张良只 摇了摇,一脸迷惑地看着李信。 “其实,‘身毒’王国往南,‘康君’王国往西还有些什么国家朕也不知道。可是朕知道我们生活地这个世界极大,大到超出我们想象地地步,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除了中国与周边地几个小国外,再无其他的国家。如果……”李信指着刚端上来的一道清炖鸡道:“如果这只鸡就是整个世界的话,我们中国便是鸡头,‘渠犁’、‘龟兹’、‘身毒’等诸国便是鸡脖,鸡身、鸡腿、鸡尾这一大片地方是我们还不闻其名的国家。它们并不会因为我们的不知而不存在,是实实在大的存在着的。或许,今天他们还没有‘康君’王国强大,甚至没有‘龟兹’王国强大,可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盛极而衰,难保过了几百上千年,他们会成为中国新的威胁。所以……” “陛下的意思是……”韩信略略有些激动,道:“我们将来一场万里征战?不仅要控制住鸡脖,还要控制住鸡身、鸡腿、鸡尾。” “万里征战?”李信把头点了点,连道两声好。 虽然张良同意痛打栾提屠堂这只落水狗,但心中也明白‘康西’王国距‘咸阳’城太远了,凭中国现在的实力就算占据也无法控制。万里征战?听起来确实威风八面,可在死了众多将士却无法有效的控制打下来的土地,要之何用。他张了张嘴,准备据理力争,一定让李信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还没开口说话,李信道: “张爱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且听朕把话说完。没错,要控制一个国家,不光是占领土地这么简单,而得要在经济、文化等诸多领域控制他们,让他们的百姓在生活上的各各方面依赖我们,认同我们,打心眼里归附我们。这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凭我们中国现在的实力还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在试着用不同的法子去把整个世界控制起来。‘东海王’田横的是一个方式,‘乌桓王’壶里提的是一个方式,现在朕封英布、黑夫为左右都护,由他们去占领西边诸国,建左右都护府就地管理也是一个方式。现在,朕还打算用另一种方式来做个实验。” “什么方式?”趁李信闭目沉思的时机,张良问道。 “用经商的法子控制他们!”李信道:“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控制住其经济这一点,必将影响到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其它国家有的东西中国都有,其它国家没有的东西中国也有,与别的国家经商我们始终处于强势的地位,所以朕打算成立一个商团,去用商品把他们国家充当货帀的金银全部流到我们这里,让他们越来越弱而我们则越来越强。当然,有的国家很快就会发现经商对于他们来说有利有弊,在我们强大的商品攻势下他们是弊大于利,会闭关锁国,与我们断绝通商。还有的国家根本就不会与我们通商,这时就得动用上军队了。朕并不打算动用国家的正规部队去为商人谋取私利,而是允许他们私募兵马或者用巨资雇佣朝庭的兵马,为他们打开通商的道路。只要过上几十年,当中国越来越富,别的国家越来越穷,说不定还真会出现那种百鸟朝凤四夷臣服的盛世场面……” 其实,李信心中还有一个十分恶毒的想法,那就是一定要让商队在欧洲进行一场有关鸦片的商业行为,要为两千年后的同胞报一报仇。漂亮的罂粟花王惊已在‘身毒’王国找到,也开始大面积栽培,等待着商队进入欧洲后便开始这场‘罪恶’的商业行为。 目前,最难的也是最大的阻碍只剩下极远处的‘罗马’帝国,‘罗马’如今是初起还是正自鼎盛统治着欧洲,又或者已经衰落不堪一击,这些李信都不知道也无从知道,然而对于战胜‘罗马’他还是十分的自信,不说从正史上来看,被汉击败的匈奴是导致‘罗马’灭国的重要原因之一,单论现在的实力,李信还是有足够的信心战胜‘罗马’。 “事情就这样定了!”李信站起身,做出最后的决定:“明日传朕诏令,让英布与黑夫剑指‘康君’王国,沿途有螳臂挡车者,格杀勿论!让我们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万里征战。” 全书完。(全本)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