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胜防(伪)》 第一章 秘密(h) 期中成绩下滑了十名,直接垫底,下礼拜五还要开家长会,于露没敢告诉杨峥,偷偷打电话给李敏。 李敏是杨峥女朋友,于露让她替杨峥来一下,以为能高枕无忧,结果到了家长会这天,傻了眼,李敏带着杨峥一块来了。 杨峥在修车铺工作,平时工作环境差,弄得身上脏黑,有一回来学校载于露后,于露不让他再来了,但他人本就生的高大极俊,今天开家长会,拾掇了一番,褪去往日灰蒙蒙的工作模样,葡萄黑眼,高个挺拔,像棵年轻貌美的小白杨,坐在一群中年男人中鹤立鸡群。 教室外一群学生围着,探头探脑,有女生围过来,拉住于露的胳膊,窃窃私语,“于露,今天来的是你什么人,这么帅,不会叫了你男朋友来吧。” 于露说才不是,“他是我哥。” “有微信吗?” 于露婉拒了,眼往教室里扫,看着男人板正俊秀的侧脸,心一点点提了起来。 等家长会结束,杨峥脸色不大好,于露不敢靠近他,拉着李敏抱怨道:“嫂子,不是让你一个人来学校,你怎么也把我哥带来了,回去我可惨了。” “都怪那天我粗心,你打电话的时候,正好阿峥来送东西,在旁边都听见了,他不让我告诉你一声。” 李敏似乎有心事,心不在焉解释,于露也陷入自个纠结中,叫苦道:“完了,回家要被我哥打了。” 李敏安慰她,“没事的,不就考差了一次。我上高中那会,天天倒数,也没耽误我考大学。” 她说完,就听见走前头的杨峥微微冷哼了声。杨峥没上过大学。一时间,两人战战兢兢的都没说话。 今天礼拜五,家长会开完,学生也放假过周末,前面堵车,李敏坐前面柔声说话,杨峥话不多,冷淡地应着,但他就算不说话,人在那,仍是一棵俊俏小白杨,看着就赏心悦目。 于露一个人坐在后排,旁边搭着杨峥的白背心,前后面湿透了,汗味都扑到脸上来,她嫌闷,扭头看外面。 一辆自行车从后头骑上来,卷着夏日里的热风呼哧呼哧,骑车的少年眼风一扫,就见于露坐在灰扑扑的面包车后座,以为她租了辆车回家,一脚踩住踏板,嗐了声,“于露!我可算找着你。” 于露正游神,被这声吓了一跳,一看是同桌胡述加,单肩背了个书包,拉链只拉到一半,大半本课本露出来,这人潦潦草草的,打招呼也怪吓人。 “你找我干嘛?”于露皱眉问。 “我卷子还在你那呢。”胡述加把手搭进车窗,把手摊进来要卷子,这才看到前座的两位。 于露往书包里找了找,拿出卷子给他。 “谢了!”胡述加一蹬脚踏板,飞一样的走了。 前边路也通了,车流散开,车里一阵安静。 似乎被刚才一打岔找不到话题,李敏冲于露问,“小露啊,刚才那男学生是你班上同学?长得还蛮精神的。” 于露嗯了声,“坐我旁边,长得还好吧。” “成绩怎么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于露耐心说,“还行吧,马马虎虎,偶尔能排年纪前十吧。” “那还不够好,你得跟人家好好学习,到了高三,得抓紧了,给你哥争点气。”李敏主动给兄妹俩顺个台阶下,“是不是,阿峥?” 于露也看向前面,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下巴,滴着细小的汗珠。 她听见男人嗯了声,不冷不淡。 李敏就笑,“你看你板着张脸,把小露吓得不敢喘气了。” “她胆子倒小。”杨峥说。 李敏就没再说。知道兄妹俩感情是好,说话却不对付,总掺着刺,像上辈子的冤家,她也看习惯了。 把李敏送回家,又在她家里留晚饭,按照往常,杨峥会在她家里留宿,一晚上不回来。 今天杨峥没逗留,八点钟带着于露把车开走了。 白天有李敏在,车里的气氛还能算热闹,现在只剩下兄妹俩,谁也不出声,于露吃了几颗从李敏家里拿的话梅糖,回到家,嘴里还剩半颗。 进门刚点开灯,身后的门被男人关上。 从她身后伸过一只手,又把开关摁掉,客厅一下子暗下去,窗帘拉到两边,露出外面朦胧的月色,照到房间里,于露已经被抱到桌上。 她校裤脱到脚踝,她一条腿垂到桌下,另一条腿被杨峥架到肩上,扛起她的屁股到胯下。 于露伸手去脱他的内裤,已经起了鼓鼓的一大团,触感惊人,于露哼哼地笑,“在你女朋友家,是不是就想干我了?” “你闭嘴。”手指捅她逼里全是水,杨峥齿间咬得紧紧的,腮帮子都鼓起来,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家里就他们兄妹俩,父母早就去世了,说话肆无忌惮,只有在她面前,男人才露出原本粗暴贪婪的面目,他冷笑,“逼流这么多水,贱货。” 欲望勃发厉害,杨峥捏着于露的手脱掉他内裤,重重往她胯间一沉,整根干进去,顺畅无阻。 那张膜早就被男人顶破,现在干的这张肉洞又湿又软,流水真多。 要射精了,杨峥要退出来,于露却舍不得嫩穴被填满的滋味,这让她浑身颤栗舒服,于是两腿夹紧杨峥腰腹,撒娇道:“别,你射里面,我想要。” “想怀孕?”杨峥一句话把她打回原形。现在要怀孕了,要么打掉,对身体不好,要么生下来,她还怎么念书。她性子就这样,只贪图一时爽,不顾后果。 杨峥没顺着她,从胯间分开她屁股,啵的一声,肉棒从穴口拔出来,光亮的龟头微微颤动,于露感觉下体又流水了,半跪在他身前,双手握住青筋勃发的肉棒,用嘴含住口交。 她身子挺得直直的,微往前仰的弧度,方便杨峥伸手揉弄一双绵乳。 于露乳房不小,乳肉白嫩,杨峥一只手握住,指腹重重摁压白肉上翘立的红樱桃,捏得红肿。 于露在客厅被干了一次,酸爽得要死,整个人挂在杨峥身上,双手圈着他脖子,闻到他胸口上的汗味,肉穴里还被半硬不软的肉棒插着,堵住一肚子的淫水。 杨峥把人拉开,捏住她下巴,低头亲下去。 两块舌头搅动在一起,口水滋吧,全是她嘴里的话梅糖味。 她打小爱吃糖,这习惯没变,杨峥被她缠了一嘴带酸的甜味,气息只在鼻腔间彼此纠缠,像两个没长大就偷偷沾甜的孩子。 窗帘拉着,客厅黑漆漆一团,从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他抱着于露回了房间。 第二章 威胁(h) 一个月前,兄妹俩房间还是分开的,于露跟杨峥睡了觉后,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他卧室,开始杨峥扔她的东西,不让她进门。 于露死缠着他,夜里想办法撬开他房间的锁,爬上他的床,男人重欲,睡梦中肉棒还翘得老高,被于露嘬出了白精,弄得脸上,胸口全是,她握住肉棒,对准穴口再一点点吃进去,直到整根都吞下去。 杨峥被弄醒了,骂她骚,骂她贱,仍是赶不走她,最后反倒把自己赔了进去,让于露住进来。 兄妹俩同睡一张床,同一条被子底下,两个人赤条条的,于露被杨峥压在身下干穴,她淫水真多,小穴又敏感,高潮次数多了还会流尿,第二天整张草席都是一股子骚味。 到现在杨峥还喜欢骂她骚,但又怎么样,于露不在乎,她要是脸皮薄,就不会听说杨峥跟李敏有结婚的打算,在杨峥去见李敏家长的当天故意让他喝酒,脱光了衣服爬到他被窝里,害他被迫放鸽子。 于露被抱到卧室后,趴到床上,屁股被抬起来,高高翘着,杨峥分开她的腿,捏着绵软的臀肉,肉棒从股缝里插进去,一点点吃进去,于露被顶得有些难受,身子控制不住往前倒去。 杨峥捏住她的乳房,狠狠掐了一把,于露叫疼,“哥你轻点。” 杨峥似乎现在听不得这个字眼,力道大起来,下胯紧密贴住她的屁股捣弄,一下比一下狠,淫水噗呲噗呲地流。 于露嗯嗯啊啊哼叫高潮了,她身体空虚,软在他怀里,眼里含泪,脸皮俏红,头发汗淋淋的贴着他的胸膛休息。 杨峥捏着她一只乳房,不轻不重地揉弄,嗓音含着一丝沙哑,“还学会扯谎,瞒着我是吧?” 于露以为他说隐瞒成绩和家长会,不甘示弱,“你不是也瞒着李敏。 到现在为止,李敏也不知道他俩搞一起了,杨峥也没有坦白的迹象,于露知道自己这种人叫小三,被人知道是要骂死的,但无所谓,只要杨峥不结婚。 杨峥压在她身上,目光不转地盯她,开门见山问,“那男的是谁。” “谁?”于露一时没回神,眼睛湿漉漉的,有些迷茫。胸口一疼,杨峥两根手指夹住乳头,往外扯了扯,粗糙的指腹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穴口淫水小口地吐。他在惩罚她。 “你说呢。”他想让她主动交代。 于露终于想起来,把唇瓣一抿,哼哼的,“你说胡述加啊,关你什么事,你跟女朋友好,还不允许我跟男生好。” 从她湿软的红唇中喊出其他男人的名字,杨峥不再废话,捏起她屁股,将两根腿分开到极致,肉穴被迫露出来,又湿又软,跟她上面的小嘴一样,还会吐水。 杨峥猛地沉腰捣入,重重顶开花心。 一下子捅到了花心深处,一股股淫水喷洒而出,浇了龟头湿淋淋的,于露尖叫,被杨峥捂住嘴巴。 他把肉棒拔出,整根捣入,再拔出,捣入,干了几十下,把于露尿都逼出来。 “我错了哥,不要在床上撒尿,哥,你快抱我去厕所。”于露发被汗水打湿,鼻尖红通通的,眼睛也是红的,看起来无辜可怜。 杨峥心软了下,粗糙的手掌摸了下她的脸,拔出湿淋淋的阳具。 正当于露以为他放过她,杨峥突然把她按在床上,拎起两条打颤的腿,猛地狠撞进去,穴口汁水四溅,女孩被干得眼泪汪汪,红唇微张,像个勾引人的妖精。 杨峥目光发沉,扇她屁股,“骚货,夹紧点。” “去厕所。”于露扭着身子不让他腿射,忍着尿意想要从床上起身,但很快被杨峥按在床上,粗长的肉棒插进她小穴,直接将她整个人贯穿。 于露又高潮了一次,水喷得男人下体全是。 要喷尿了,杨峥才抱着她去浴室,架在镜前,让她看自己喷尿的场景。 于露憋的身子打颤,“不要,哥,不要尿这里。” 杨峥不语,一只手捏她的乳房,再一次问,“那男的是谁。” 于露抽噎,脸上全是汗珠,她想抬手擦擦,早被杨峥反手扣住,这样的姿势让她腰和身子挺得直直的,两只乳房翘立,更方便他玩弄。 “普通同学嗯嗯嗯。” “真的?”杨峥审视她。 “真的。” 杨峥从镜子里直勾勾看她的眼睛,忽然说,“你在骗我。” “我不骗你,我骗你做什么。” 杨峥打开马桶盖,从后面抱着浑身赤裸的于露,分开她的腿,把尿的姿势看着她尿出来。 浴室里响起一阵淅淅沥沥的声响,接着安静了会儿,杨峥把花洒打开了。 花洒下面,水珠倾泻,男人一边插着少女的嫩穴,一边帮她清洗身体,摸乳撩阴,两片阴唇被玩得湿哒哒的,合不拢滴着骚水,稀释的精液被一点点抠出来。 这样对她而言,无异于酷刑。 于露在浴室高潮了一次,快到的时候,杨峥从后面把她摁在冒着水汽的瓷砖上,高耸的乳房被压得扁扁的。 “你要敢扯谎,我弄死你。” 杨峥语气阴森发狠,于露赤裸的胳膊上瞬间起了细细的疹子。 她知道他没开玩笑。 他说得出做得到,很早之前,他说要把她丢了,最后丢她时头也没回地离开。 第三章 回忆 于露很小时后没有爸只有妈,后来她妈跟一个叫杨闻成的男人结婚。 男人原先也有家庭,老婆过世早,只留下一个儿子叫杨峥,男人在街上开一家修车铺,生活拮据,但很疼于露他妈。 他儿子杨峥继承了他的优点,从小皮肤白,葡萄黑眼,像童话里的白马王子,于露第一次见到这个大哥哥就喜欢上了。 于露总缠着杨峥陪她玩,连平常玩的伙伴都不爱搭理,因为他们都没杨峥长得好看。 杨峥也疼于露这个妹妹,每逢周末回家,得了空会带于露出去玩,去游乐园,去广场,去玩娃娃机,只要于露想玩什么,他都顺着她。 有次杨峥在外面淋了雨回家,得了重感冒,当时他爸跟于阿姨去乡下办事,家里只剩下兄妹俩,于露吵着要吃隔好几条街的烤鸭,要他去,杨峥淋了半身雨回来,还是热的,于露尝到了烤鸭的滋味,笑逐颜开,亲了口杨峥的脸,“哥哥你真好。” 于露亲的这口一直甜到杨峥心里。于露打小长得漂亮,嘴巴甜,人也爱撒娇,就像个漂亮拿得出手的洋娃娃,杨峥叫她囡囡,打心眼里把她当亲妹妹疼,出去玩都带着她,等上了高中,就不一样了。 少年像一株松柏长开,变得挺拔而又耀眼,外号小白杨,追他的女生不少,青春期男生欲望勃发,杨峥到这样的年纪怎么不喜欢女人,女生追他,他有心动的,偷摸摸在一起,说情话,他说我爱你,爱你一辈子。到了第二天,在他身边的已经换了张新鲜漂亮的面孔,女生嗔他,杨峥搂着她亲嘴,含混地说我爱你,一辈子爱你这个小妖精。在这方面,他毫不吝啬。 高中杨峥身边的女生走马观花地换,从不间断,就嫌于露是个小丫头,粘在屁股后边的小尾巴,要甩开她了。 于露格外粘人,每次总能想到法儿跟着哥哥出去,破坏他跟女朋友之间的好事,杨峥就恼了,把她锁门里,任凭于露撒痴假哭也不理。 后来于露学乖了,不粘在他屁股后面,会翻他东西,把有关女生的东西翻出来,零食自己吃了,其他东西通通藏起来。 杨峥知道于露会翻他房间,有回出门前,特地把房门锁了,等他约会回来,就见房门有明显被撬开的痕迹,罪魁祸首正坐在床边,两只脚前后踢着,正在吃女同学送给他的巧克力。 见他回来,于露手里正拨了一粒,笑眯眯的,露出洁白的牙齿,“哥哥你要吃吗?” 当时她才多大点,小学三年级,却胆大包天,想霸占他所有的注意力,气得杨峥拎着她回房,关上门来,要打她屁股,女孩却吧嗒吧嗒掉眼泪,掉得杨峥心疼,就咧嘴哄道:“哥不打你,跟你开玩笑的,还哭呢,要不要吃糖。” 女孩抽噎着说要,又是杨峥亲自拨了纸壳,把糖果塞她嘴里,女孩不小心舔他手指头,水润润的嘴巴裹着糖果咬,片刻吃完了,一擦眼泪跑出去,扭头就拉着他爸杨闻成的衣角,泫然欲泣,委屈巴巴,光明正大地告状,“哥哥交女朋友了,不让我说,还打我屁股。” 杨闻成把于露当自个儿亲闺女,舍不得摔着一点,儿子无所谓,一听立马拿根鸡毛掸子,来找杨峥算账,“杨峥你长出息了,大学还没考上,就想着早恋!” 杨峥一个大高个被打得满屋子瞎跑,双手牢牢捂着屁股,嘴里嚷嚷,“爸,囡囡开玩笑的,我没谈,爸,我都大了,你还打我。”杨峥满肚子委屈,却瞧见女孩躲在大人身后捂嘴偷笑,挑着眉梢,他心里气笑,小机灵鬼。 杨峥虽然烦自家小妹妹霸道,但兄妹俩骨肉连着,感情深,直到于露读小学三年级,杨峥还在读高中的那年,一场人祸突然发生。 一天夜里,杨爸爸外地出差,杨峥带于露去医院挂盐水,家里只剩下怀孕的于妈妈,等兄妹二人回来,家里遭遇入室抢劫,于妈妈被奸杀,一尸两命。 好事的邻居打电话给外地不知情的杨爸爸,结果在回来的路上心脏病发,没抢救回来。 一夕之间林家骤变,像戏剧一样真实而荒唐地发生了,只剩下兄妹俩相依为命。 于露妈妈早跟家里断了往来,无人托付,而杨峥家里只剩下一个舅舅,姓陈,人在外省,听闻噩耗连夜赶过来,处理完丧事,把两个小孩带回阳水市老家。 杨峥是不必说的,跟自家连着血脉,要把他养到上大学,于露却成了烫手山芋,她跟杨家人无亲无故,杨舅舅家里经营着小本生意,不愿多养一张嘴,当下定了主意,杨峥显然不同意,舅舅就问他,“你现在上高中,没成年,没钱,没文凭,没能力,别说养活她,能养活你自己?”杨峥哑口无言。 下了火车,就先找了家便宜的旅店让她待着,嘱咐于露,他们出去一趟,期间她哪儿也别去,乖乖等他们回来。 孩子心里总是敏感的,于露抓住杨峥的手不放,她声音有些哽咽,“哥哥你别走,我害怕。” 舅舅看他一眼,避开于露,低声道:“阿峥,你快点,时间差不多了。” 舅舅走后,杨峥蹲下身,抱了抱身体瘦小的于露,往她手里塞她最爱吃的糖果,哑着声音说,“饿了是不是,我去买吃的,很快回来。” 于露摇头,“不要,我跟哥哥一起去。” “囡囡乖一点,想吃什么?” 于露不说话,大大的眼睛看他,杨峥很镇定,微笑道:“想吃可乐鸡翅吗?” 她最爱吃可乐鸡翅,于露在火车上没迟到好东西,点点头,“还要吃汉堡薯条。” 她抓他衣袖的小手慢慢松开。 杨峥站起身,背微佝偻,僵硬得挺不直了,让她先把门关上,待会听到敲门三下,那就是他回来。 他看着于露慢吞吞把门关上,单薄而柔软的身影消失,直到看不见,然后拎起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天于露看着墙上的大钟从一点指到了五点,等了一个下午也没等来杨峥,五点多,天黑下来,有人敲门,也不知道敲了几下,于露觉得一定是哥哥回来了,立马去开门。 于露打开门,门口没有哥哥的身影,只有一对老实巴交的农村夫妻,来买她的。 第四章 分手(h) 于露晚上又做噩梦了。 她被吊在农村后院的房梁上,双手被捆住,身子往下坠,她踢着腿想要挣扎开,却不停在旋转。 男主人喝醉了酒,打老婆打儿子,眼下他们都躲得远远的,于露撞在枪口上,他拿了根木柴棍子,狠狠抽打她的身体。 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从身体里泛出来,像在流血。 起先她大哭,“我要回家。” “我要妈妈叔叔,我要哥哥!” 醉醺醺的男主人脸上布满扭曲的暴力,往死里打她。 到后来于露忍不住惨叫,疼到咬舌,鲜血溢出来,她苍白的嘴唇剧烈颤抖,抽气的哭腔混着腥浓的血味,不住地哀求,“求求你,不要打我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逃了。” “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她不要妈妈,不要叔叔,也不要哥哥,她身体在流血,她只想不要流血了。 …… 于露冷不丁从噩梦里醒来,胸口冒着冷汗,她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翻了个身,正挨着男人结实宽厚的胸膛,她有点恍惚,以为还在读小学,被卖到农村。 实际上她现在读高中,跟杨峥又再遇上,当不成兄妹,稀里糊涂上了床。 银白色的月光下,窗帘拉了一侧,床上的男人浑身赤裸,腰间盖了条薄被,遮住敏感部位,只露出纤长有力的四肢。 于露的手从薄被底下钻过,轻轻捏住那根软掉的东西。她想起白天他们的亲密,感觉身体豁出个口子,似乎又在流血了,她需要东西填满。 杨峥被她弄了,眼睛没睁开,捏住她一只乳房,像包住一只白嫩的水梨,手指拧了拧,似乎能拧出水来,他手指修长,指节宽大粗糙,虎口的茧子磨得乳肉生疼,“你骚不骚?” 于露扭着腰肢,往他胸口蹭发痒的乳头,“轻点,哥哥。” 杨峥骂了句妈的,睁开眼,眼底刮起一层猩红,“骚货!”抓着她身子到胯间,分开她腿,阳具已蓄势待发,狠狠撞进去。 肥厚的阴唇被撑到极致,有种被撕裂的爽疼,兼职爽到骨子里,于露被顶得颤声吟吟,又被他抱起来,跪趴的姿势,他从后面一下下撞,于露翘着屁股淫哼,两只乳房软趴趴垂下,“好深嗯嗯嗯。” 杨峥一时狠,一时又慢下来,女孩乳波剧颤,两条细腿直打颤,几乎立不住,要摔下去,他从后面拉起她身子来,握住她一条腿的膝盖继续干。 杨峥在性事上粗暴,每次都顶到最深,把于露干到骚水直喷,他顶了几下深的,发觉于露腿连身子打颤起来,慢了一下,阳具拔出来,抓着她的手去摸,“硬不硬?” 于露摸了摸耻毛中的巨物,似乎还泛着热气,身子不禁软了,“好硬的,还要。” 杨峥再次肏进来,又狠又用力,于露爽的要死,捧起他的脸,忍不住亲他的嘴唇。 她靠近过来,带着妖精的气息。 杨峥却偏开了脸。 他发梢里的汗珠滴下来,滴到她鼻子上,于露平坦的小腹急缩,被干狠了,肚皮吸附在阳具身上。 从她柔软而又平坦的肚皮上,隐约看见巨物的形状。 她被干得呼吸急促,四肢发热,心里却是凉的。 等杨峥射精,于露不给他射里面,用脚踢了下他小腹,杨峥自觉拔出阳具,手掌上下快速撸了几下,对着她身子射出来。 他射完了,于露抽出纸巾来擦身上,白浊流到了腰后,她侧着身子,手绕到后面去擦。 杨峥从后面过来抱住她,分开她的腿,阳具这会又硬了,插进她两腿之间。手指摸了下她的肉穴,阴唇外翻红肿,不能再肏了,他拍拍她屁股,“夹紧点。” 于露不动。 杨峥不理她,两腿夹紧她的要腿射,于露才忍无可忍踹他一脚,“狗东西,滚一边去。” 杨峥被她踹了脚险些踹到床下,一时没动静,于露忍不住扭头看,就看到杨峥往腰间裹了薄被,眼睛闭着,已经睡了。 于露想都没想又一脚踹过去,杨峥显然见怪不怪,眼都没睁开,大手准确捉住她,给揽到怀里揉着,于露被他揉得哼哼的,后来也就不说话了。 李敏有一阵子没来,于露当他俩吵架了,没多想,倒是最近杨峥修车铺开不下去了,地理位置不好,生意差,铺子里只招了一个学徒,杨峥盘算着晚上在中心街上摆摊,于露跟他合计卖什么,于露说卖鸭脖吧,我爱吃鸭脖。杨峥就卖起了鸭脖,每到收摊时候,通常都能卖完,倒不是他家鸭脖滋味多好,一般都冲着他来的,客人里边大半是女生。 周末于露一般都会去帮忙,两个人深夜收摊回去,一觉睡到白天下午,三四点起来进货做账,有时候忙起来生意比修车铺还火爆,于露说,哥你要不关了铺子吧,反正也不挣钱。杨峥说你懂什么。于露就没说话了,心里却是懂的,杨峥要做这行,还不是他爸以前就是干这行的。 这天周末杨峥没摆摊,修车铺来了单生意,到了饭点,于露在家里把鸭脖卤好了就去找他,正好碰到李敏过来。 李敏今天穿了一袭淡黄色连衣裙,长发垂在肩后,化了淡妆,身上有一股香味,这会杨峥没干活完,李敏站在店门口左顾右盼,不时低头看一下手机,似乎很无聊的样子。 这时候于露走过去,一起站外面聊了会天,于露问她这段时间怎么没来,是不是跟她哥吵架了,李敏笑笑说事情忙,就给忘了。正说着,杨峥出来了。李敏看到他,似乎没想好怎么开口,一时有些拘束,于露先走上去,挽住他胳膊,指甲在他结实的皮肉上轻轻挠了一下,“哥怎么才出来啊,我快饿死啦。” 杨峥不搭理她,眼扫了李敏一下,“不是有话跟我说,说吧。” 两人好久没碰过面了,上次还是于露学校开家长会,杨峥本来是不知道的,李敏找不到机会就把他叫来了,想着开完家长会,到她家里去坐坐,把心结解开,没想到晚饭后杨峥直接带于露回家,之后没再联系过她。今天能约杨峥出来,还是李敏主动打电话,说想聊聊。 但聊天能在大街上聊?李敏没想到他当面说出来,也知道了杨峥的态度,脸有些挂不住,幸好于露在旁边,她保持微笑:“不着急,于露想吃火锅,正好我也饿了。填饱肚子,再聊事也不迟。” 于露看他们状态不对,也附和了起来,杨峥看她在,也就没说什么。 到了火锅店,生意正热闹,三人坐在靠角落里的位置,杨峥平常话就不多,于露一直跟他聊天,李敏就插不进话了,热气不断冲脸滚,她有些受不了,上了趟厕所补妆。 间隙,于露也过来上厕所,看见李敏用纸巾在擦鼻子,她眼睛微红显然哭过。 “嫂子,你有心事?”于露走到她身边,关切的语气。 李敏回头看于露一眼,似乎想不到她会突然出现,还是一脸关心的样子。虽然于露叫李敏嫂子,其实二人不熟,而且总觉得于露对她有淡淡的敌意,现在于露这么关心她,李敏诧异,甚至有一丝受宠若惊,但总归来说还是感动的。 厕所有人进来,李敏避开人群,往外面走了几步,到一个昏暗的角落里,颤着声,这才可吐露出来,“上个月,你哥跟我提了分手。” 于露愣了会,难怪之前那次家长会他们气氛就不对,她装作惊讶的样子,“上个月我哥还去见了您爸妈呢,好好的,怎么提分手。” “那天说要见长辈,你哥无缘无故爽约,第二天就跟我提分手,说我们不合适。要是不合适,他早说,何必要浪费这两年时。”李敏本来不想抱怨,一时刹不住车,怕兜出其他的事,她用纸巾擦了擦鼻子,定了会儿心思,忽然抬眼定定看住于露,眼神直勾勾的。 这让于露有种被看穿的错觉,后背正隐隐刺激痛快,她听见李敏说:“我把你当我自个儿妹妹,比亲的还疼,你跟我说,你哥在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第五章 厕所(h) 于露只得装糊涂,“嫂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哥除了你,哪有胆子找别人。要是真有女的勾搭上来,也被我赶跑。当初我被人打了进局子,是你陪了我哥一宿找到的我,后来我发烧,也是你陪在床头,叫你嫂子,就只有你能当我嫂子。” 李敏拉着她的手,眼睛红红的,感动道:“你对我好,我还能不知道。你哥的为人,我不会质疑,就怕他在外面被什么人绊住,一时回不了神。”她当然不会当于露的面说亲哥坏话,但意思很明了,杨峥突然提分手,显然外面有别的女人,“那我们这两年的感情算什么,他到底喜没喜欢过我,小露你得帮帮我。” 于露问她怎么帮,李敏拍拍她的手,嘱咐道:“待会吃晚饭你就走,我跟他有话说。你哥不肯要送你回去,你也别答应。” 于露说成这事包我身上。 两人就差拉手回去,就见杨峥一个人在吃火锅,他口味清淡,碗里也不添佐料,闷头吃得满头大汗,于露拿饮料给他,杨峥正好抬起手臂撞到,大半瓶酸梅汁淌到了他裤子上。 杨峥起身抽了几张纸巾擦,晕湿的痕迹正好在裤子上,贴合他的东西,李敏忙过来帮忙擦拭,杨峥避开她的手,“我去趟厕所。” 李敏还没反应过来,于露说,“正好我也去。” 兄妹俩前后脚离开,李敏在座位上等了会,大概十来分钟,两人都没回来,显然不对劲,李敏就打电话给于露,也没人接,心中正疑惑,于露很快回拨回来,说嫂子你找我。她声音微微沙哑,听起来不大正常。李敏就问她在干嘛。于露说我在厕所蹲着,上大的。 于露说话的时候,她似乎在使劲,突然嗯了声,尾调发嗔,李敏心想真是够嗲的,还是不放心又问,“你哥到现在没回来,有跟你说过去哪了吗?” 于露却说不行了,嫂子,我肚子痛,等拉完帮你找我哥去。随后着急挂了电话。 李敏耐心等了会,没见杨峥回来,最后忍不住打电话给他,杨峥一直没接,手机里嘟嘟的响着,她心里纳闷,一个人在饭桌上也吃得没劲,这时有条消息突然弹出来,李敏下意识划走,想到这会杨峥不在,身旁也没其他人,这才打开聊天框聊了下去。 李敏聊天的同时,厕所这边没有监控,女厕最里边的一间坏了,被拖把封上,没人注意。 有人的时候一切正常,等到没人,厕所的门板咣当晃动,仿佛随时要掉下来。 于露后背被抵在门板上,双手抱住男人的头,短袖被卷到文胸上,两只乳房被掏出来,一只沾着光亮的口水,另一只被男人埋首嘬弄。 杨峥手掐着她的细腰,肌肉紧实下腹和她的紧密贴合,一下一下,撞得门板咯咯响,也撞得于露两腿乱颤,他用大手按住她膝盖,捞起一只架在肩上,狠狠挺弄一下,于露尖叫。 从厕所外面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有女人进来,似乎还带着孩子,就在他们旁边上厕所。 小孩不肯尿,女人轻声催她,哄着她,“囡囡乖,快尿尿,尿好了,带你去吃蛋挞。”很快淅淅沥沥的尿声响了起来,伴随着女人不断的轻哄声。 “唔……”若是细听隔壁有微弱的呻吟,似乎也有人在给自家小孩把尿。 期间不断有人进来上厕所。交谈声,嘘尿声,有人在擤鼻涕,有人在用热烘机吹手,一片嘈杂声。 狭小废弃的隔间里,杨峥捂住于露的嘴,抱着她坐在马桶盖上,从后面深深顶入,按住她柔软的肚皮,仿佛触摸到跟勃起的肉器连接的子宫。 此刻他们是一体的。 杨峥似乎意识到这点,突然将阳具拔出,“啵”的一声,龟头脱离紧窄殷红的穴口,又狠狠撞进去,捅到子宫里。 几乎瞬间于露叫声快冲出来,却被只大手牢牢捂住,堵在嗓子眼里。 “爽吗?”女孩在他怀里剧烈喘息,胸前两团白嫩颤抖,杨峥低着声问,似乎嗓音里淋着汗,多了几分沙哑。见她爽得不行,满脸潮红,杨峥捏着她下巴,大舌扫荡她口腔内每一处嫩肉,吮得她舌根发疼。 于露拧起两道细眉,用力把他推开,摸着嘴唇轻轻抽气,横他一眼,小声抱怨,“想要我死呀。快点,嫂子还等着呢。” “谁嫂子?”杨峥捏着下巴,手指捏她的肉,“于露,你怎么这么作?”叫李敏嫂子,暗地里却霸占着他,她就是个孩子,占有欲强,根本没管过后果,他就是她手里的皮球,想扔给谁玩就扔给谁。 杨峥眼底聚起了薄薄的怒意,催发射精的念头,从于露体内拔出肉棒,掀开马桶盖,要射进去的时候,于露不知从哪摸出一个避孕套,要他套上插穴内射。她喜欢男人射进来的时刻,能让她浑身颤栗,感觉到极致的满足。 杨峥却看到她忽然摸出一个避孕套,脸色冷了下,一言不发退了出来,掀开马桶盖射进去。 于露不高兴了,拨了电话给李敏,那边很快接通,于露说厕所上好了,出来就碰到我哥,他跟人聊天,现在我们回来了。李敏嗯了声,说你们快回来。没两句挂了,但李敏不知道,就在通话的同时,狭小的厕所里,兄妹俩衣衫不整,脸色潮红,刚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 李敏在聊天,也不觉得时间慢,抬头瞧见兄妹俩前后回来,于露再解释一遍,“我上完去找我哥,发现这人跟别人聊起来了,耽误会时间,让嫂子久等了。” 李敏忙说没事,心里却嘀咕别人?什么人? 兄妹俩回来时脸色泛红,于露眼睛有些湿,似乎还哭过,杨峥拉开旁边椅子让她坐,于露非跑到李敏身边来,对杨峥态度不大客气。 李敏心里就明白了,兄妹俩刚才又吵起来。 李敏在家里是独生子女,不明白有个哥哥会有什么样的体验,但她知道杨峥跟于露从没对付过,随地随时都能吵起来,吸引街上所有人的目光,他们不像是兄妹,但说仇人也不像,总感觉感觉怪怪的。 不过李敏从没深想,于露的性格她多少知道点,还是个孩子,任性爱玩,现在正到叛逆期,不听家长的话很正常。 现在于露为了什么跟杨峥吵起来,李敏心里有点数,杨峥长的帅多招女生喜欢,她明白,刚才不接电话没回来,估计上完厕所出来跟其他别女生搭茬,时间耽搁了,于露又是站在她这边的,看不下去就跟他吵起来。 李敏心酸之余多少有点感动,平常于露叫自己嫂子,看来是真记在心上。 果然吃完火锅,于露忙说有约先走,别让杨峥送她回家,杨峥一把拉住于露,眼神凌厉,“这么晚了,还去哪,回家。” 李敏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赶忙解围,“这么凶干嘛,小露之前跟我提过一嘴,是她班上要好的朋友过生日,吃饭没过去,得把礼物送去吧,不然,你让小露在班上怎么待。” 于露手里拎着一个小袋,扬手给他看,“是呀哥,我把礼物送到了就回家,保证在八点之前。” “男的女的?” 于露却说男的,杨峥脸色眼见着冷起来,她噗嗤一声笑出来,“逗你玩的,看你紧张样儿,嫂子没说错,大晚上的我见男生做什么,当然是班上要好的女生,哥你要实在不相信,干脆打个电话问问。” 眼看着兄妹俩又要当街吵起来,李敏连忙催于露,“行了,你哥这有我。” 她们一唱一和,杨峥还有什么看不明白,他深深看于露一眼,眼里掠过一丝怒气,转瞬即逝,松了唇,淡声道:“早去早回。” 街上很快没了于露的踪影,李敏佯作打车,余光却瞥着没走的杨峥,他把手掌盖住她手机,低声道:“不是说要谈谈?” 李敏见他主动示好,不禁抿唇微笑,主动去拉他的手,“夏园那片莲花开了,待会吃晚饭,你陪我去走走。” 第六章 车震(微h) 杨峥手插裤兜,没避开由她拉着,“你想跟我说什么,在这里说完。时候不早了,于露一个人在家,我得早点回去。” 杨峥态度冷淡,看得出来,他拿于露挡箭,不愿与她独处,李敏委屈劲儿也上来了,“以前不是没有过让她一个人在家,少了这次能怎么样?我也不想纠缠你,但我们能好好谈一次,你也不要瞒我,把话说开了。” 杨峥挑着眉梢问,“我瞒你什么了?” 李敏愣了会儿,忽然眼圈红了,咬着嘴唇说,“杨峥,我们都分手了,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一定要用这种语气对我?” 杨峥反问,“我们都分手了,不用这种语气,哪种语气?” 他不仅语气冷淡,连目光也是对陌生人的那种,才分手多久?李敏突然恼他的无情,“什么时候开始的。” 杨峥听了这话,似乎觉得有意思,似笑非笑地问,“李敏,你这样有意思吗?” 他像是察觉到什么,李敏脸色白了,有意思吗?他语气嘲讽,这句话给她很大的打击。他忘了,她可没忘。 他们俩见面那天,一帮人去唱歌,席上大半人不认识,加上她大概有点发烧,玩不动了,窝在角落里玩骰子。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骨节分明,手指白皙,拿了她手里的骰子,声音里带着笑,“一个人玩有意思吗?” 她抬头,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坐在她旁边,两腿打开着,笑容清淡如水,包厢里闪光摇摆不定,照得他乌黑的眼珠里有一闪一闪的金光,格外撩拨女孩子的心。 她想那时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对他一见钟情。 当时他只是一个普通工人,长得真抓眼,她不顾一切托朋友介绍,他给了回应,没多久他们顺利在一起,她问他爱不爱我,他搂着她说我爱你,说多少遍都可以。他不吝啬这些,但一问到他什么时候喜欢她的,他说忘了。 到底是忘了,还是从没有过。 要是当时朋友撮合他跟另外一个女生,他是不是也就应了。 跟他交往的两年,全是她在主动,跟父母朋友说尽他的好。 他的确好,长相好,对家人好,于露是他一手拉扯大的,性子娇,水果都要他亲自洗净了送到于露跟前,于露到叛逆期,不听话,半夜离家出走,是她陪他找了一夜,最后在警察局找到被人打耳光的于露,扇于露脸的那男人,杨峥找到了,把人家手打骨折了,自个也没落着好处,也被狠揍了一顿,还赔了不少医药费。 当时她诧异也很不理解,觉得杨峥糊涂冲动,现在才明白自己这是嫉妒,杨峥就没这样为她拼过命,是不是在他心里,她连他妹妹都比不过。 他们第一次见面,杨峥说一个人玩有意思吗,逗着她。 现在要分手了,也还是同样的话,前后情景却让人发笑心凉,他难道真没在意过她。 “杨峥,这话该我来问你,我们交往这两年,我是真喜欢你,可你呢,问你什么你都说好,凡事也没意见,我以前以为你就是这样的性格,不是的,你根本不上心,只对我不上心。”李敏泫然欲泣,“杨峥,你有心吗?你这样耍我有意思?” “说完了?”杨峥站她面前插着裤兜,甚至听到一半摸出根烟来抽,打火机亮了下,他眼睛黑亮,眉毛浓长,招惹桃花的长相,过往的行人来来往往,不禁侧目,杨峥却没了心思,要走,李敏一愣,不由紧抿唇拦住他,红着眼让他说出那女人是谁。 杨峥也被她缠得有些烦了,打断她的逼问,“答应复合可以,现在把微信打开,让我看看那个男人。” 男人脸上散着淡淡的烟圈,目光却犀利,李敏瞬间大脑空白,不由拢住唇瓣,紧着声音道:“你说什么。”她随后含泪反驳,“杨峥你不信任我!” 面对她的质问,杨峥笑了笑,神色却收紧,“你想要复合,我答应了然后呢,继续这样谈着,上你家,你爸妈眉头撇开。你跟我玩玩可以,要谈结婚,你家里同意吗?” “你不是舍不得我,只是不想向家里低头,那男人是你家里给找的?半年有了吧,你们不是玩挺好的,求着我做什么?” 一连串逼问下来,李敏脸色惨白,喃喃叫了声阿峥,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她是真喜欢他,跟别人跟她爸妈都没关系,杨峥却不给她这机会,他掐了烟,了当地道,“我不是男人,看不住你,各找各妈吧。” 话点到为止,杨峥拉开她攀住的手,不欢而散。 车停在附近,走几分钟就到,有个女孩靠车门抽烟,杨峥走过去,把她手里的烟夺了熄掉。 “舍得回来了?”于露凑上来要他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哼了声,“骚货。”又像觅食的小狗在他身上闻来闻去,查看其它痕迹。 杨峥拉开她的手,径自打开车门进去,于露拉住他衣角,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杨峥手上动作微顿,随后语气严厉,“进去!” 于露自觉无趣,乖乖坐到副驾上,面包车发动,她低头玩手机,无意抬头,发现不是回家的方向。 于露问去哪,杨峥不语专心开车。她盯着他,把他握住方向盘的大手抓着,放在自己腿上,一点点钻进裙摆底下,她今天穿了件高腰裙,张着两腿,嘴里轻轻叫道:“哥哥,这里又湿了。” 杨峥把手捅进去,她里头没穿内裤,阴唇湿濡,往外软黏黏地耷拉,含着一泡还是温热的精液。 面包车猛地停在一处僻远幽静的乡村偏路,被芦苇丛遮着,不大明显。 这辆面包车杨峥开了有六七年,老旧又破,车里堆满了杂物,平日里他工作换下来的脏衣服,干巴巴的面包片,一袋几天前没卖完的鸭脖,都发馊了,车座缝隙里夹着一两粒话梅糖。 眼下车停在芦苇丛里,前后一颠一颠的。 车影落在平静的湖面上,女孩嗯嗯啊啊,时不时叫杨峥轻点,又喊他哥,“你轻点,轻点嘛,我又不是个死人。” 杨峥粗喘着气,从后面贯穿她,又不甘地捏过她的脸,用力亲她,把她的叫声全堵在嗓子眼里。 于露呼吸不上来,狠狠推开他,还抽着气,满面怒红,“发什么神经?” 杨峥冷着脸不语,又拽过于露,等她平复一些,又把性器插进去,他骑她雪背上,燥热的呼吸混着他身上的汗味,钻进了她鼻腔里。于露以为他要骂她贱货,天生的贱货,但他没有,狠肏着她,“胆子肥了,和李敏合伙算计我,逼不要了,想我干死你早说。” 他似乎格外恼她自作主张,于露总算看出来了,他肏她越狠,心里却越厌恶她放荡,厌恶她爬上了他床,还破坏他跟女友两年的感情。 下体被插得生疼,于露也被勾出了恶胆,脸上带笑,搂住他脖子,“哥,嫂子说你们分手了,那她以后还来不来找你?”她笑了起来,挑着眉梢,不客气戳他痛处,“不会因为我吧?” 杨峥突然停住耸动,俯眼看她,于露被他盯得发毛,正起了薄怒,却见杨峥笑了下,翘着眉梢,拍拍她潮红的脸颊,“你没这么大脸。” 于露脸色微变。 他也不看她,眼睛别开,从她体内退出来,握住发硬的阳具,用手射了出来,抽出几张纸巾,自顾自擦起来。 车里都是两个人的汗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骚气,车窗开着,湖面上凉风吹进来,还有鸭脖的馊味,夏天食物就是放不住。 于露头发吹乱了随手捋了几下,径自点了根烟抽,没两口又捻掉,摸到夹缝里的话梅糖,拨了纸壳吃。 那边杨峥套好了衣服,正要穿裤子,于露一只脚伸过来,踩住他胯间,轻笑着,用脚趾轻踢他软趴趴的东西。 她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没了踪影,这回又装作没事人挑逗着他的神经。 杨峥拍拍她的脚背,没什么感情,意思要她拿开。 于露不动,就想看他发怒,忽然哎呦了声,杨峥已经捏紧她脚背挪开,他臂膀上全是肌肉,用力好惊人,一点不留情面,于露气得用另一只脚踹他。 杨峥任由她踹,到某个点,猛地把人拽到怀里,捏起她下巴来,懒洋洋地看了下,“你嘴里吃了什么,这么尖酸?” 第七章 怒火 这次见面后,李敏有段时间没来找杨峥,那天他们分得难看,李敏回去后很不甘心,细想起来杨峥的话,自以为这半年里一直瞒得天衣无缝,小心翼翼,不知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他发现,就连杨峥主动提分手,李敏也没想过是自己方面的错,觉得他有猫腻。 女人第六感一向很准,李敏仍然觉得杨峥在外面有了,不禁恨他,又想着或许是她出轨,他才找的,其实他对她还是有感情,思来想去,李敏舍不得他,打定主意要复合,迅速跟那男的断了关系,但对家里说不合适。 家里一直嫌弃杨峥工作不好,修车铺迟早得倒闭,才给她安排相亲,李敏从小是家里的乖乖女,怕害怕见到父母失望的眼神,不敢反抗,就瞒着杨峥跟相亲对象来往,好了一段时间,也上了床,想过要断,但每次断不干净。 现在断掉了,她反而轻松许多,本来她对那男的没什么感情,只不过家里逼太紧,杨峥又把心思放在店里和于露身上,她压力太大想找个发泄口。 私下里,李敏来找于露问消息,她一定要问出那女人是谁,找到她,让她跟杨峥断了干净。 好在于露透露杨峥态度有些松动,等会时候找机会让他们见面,李敏就放心了,她并不知道,这些都是于露为了套她话胡诌的,杨峥根本没再提起过李敏。 但于露想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一直跟李敏聊天,知道她出轨的事后敷衍了几句就没再理过,也知道自己一厢情愿了,杨峥以前那么爱玩,怎么可能因为跟自己上了床,就和李敏分手。只是因为李敏出轨。 一个月前她爬杨峥的床,本来就只要他分手,现在他分手了理由不是她,于露还跟他睡觉干嘛,翻了脸色,收拾被子衣服,搬回自己房间。 于露房门没反锁的习惯,有天夜里,她睡意正酣,杨峥抱着被子枕头走了进来,开始弄她。 于露被弄醒了,发现自己身体在一下下耸动,被阳具插着,两条腿架在杨峥肩上,他重重撞她,汗珠从他额头滚进她嘴里,他把她撞到墙上,又护着她头,眼里渐渐刮起猩红,他不说话,闷声干她,像积着好大的怒气。 于露没想到他会发火,她肯放手,他心里早巴不得呢,发什么火?兴许没了女朋友,他要解决生理需求,只能拿自己妹妹上手。 于露不在乎他什么想法,她喜欢睡觉这事,想跟他缠在床上,单纯性欲上的占有。 要射精时杨峥要退出去,她一如既往地夹紧他,“哥你别走。”她不喜欢这种空虚的感觉,总让她有种被抛弃的错觉。 却换来杨峥冷笑,“于露,你就是这样,只贪自己的痛快。”黑夜里,男人葡萄黑眼,红红的嘴唇,语气发冷,像在恼怒她,又对她无可奈何。 他们俩该断不断的关系,又稀里糊涂绞着,于露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搬回了杨峥房间。 杨峥在床上力气大,她性欲旺盛,现在没了旁人打搅,更丢了兄妹间该有的伦理障碍,随时随地就能做爱,但一下了床,又变成原来的样子,对她不冷不淡,说不上生气,但就是有个死结在他们中间。 周末两天兄妹俩在夜市摆摊,人流量大,几乎累瘫,礼拜天晚上杨峥没让于露再去,于露不肯,她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 于露就在面包车里待着,无聊的时候看剧看书,视线就没离开过外面的摊子。 杨峥在给客人打包,满头大汗,旁边架着一把小电风扇,呼啦呼啦的吹,也吹不走夏夜里的热意。 第二天于露上学险些迟到,班里正上自修,一片背诵声中,于露从后门悄悄溜进去,被班主任逮个正着。 这个月已经是第六次,班主任忍无可忍,叫她拿纸笔去办公室写保证书。 班主任发话同时,胡述加咬着豆浆,单肩拎包从后面溜进来,一边冲于露摇头,示意她别揭发。 于露突然出声,“老师,胡述加这个月迟到十次,比我还多。” 最后两个人双双被叫去办公室。 早自修这个点,老师都去教室里了,办公室倒是清静下来。 一看老师都走光了,于露挨到胡述加旁边,探头探脑,“你写多少?” 胡述加立马把纸盖住,于露看到了,“胡述加你还是个男人,小不小气?” 胡述加哼了声,“要不是你,我现在能在这?” 于露回击,“要不是你自己迟到,能有机会被逮到这?” 胡述加不理她,换了张桌子写。 于露平时总想逗他,这会瞧见他背对的身影,无形隔开与她的距离,不知怎么想起杨峥来,心里一酸,不想热脸贴冷屁股,写自个儿的。 等班主任回来,轮流看了两人的保证书,然后抬头看看他俩,问了句,“你们是同桌吧,怎么成绩不见好,连早上迟到也撞一起,都长点记性,再有下次,分开来坐。” 二人异口同声,“不敢了,老师。” 等出了办公室,于露揶揄他,“胡述加,你不是讨厌我打小报告,拿你试卷抄,怎么还想跟我坐同桌?” “那是我懒。”胡述加懒得理她,径自回教室,于露也不调侃他,跟上去。 刚回教室,看见班长正在发体检表,又说明天轮到他们班里测,记得收好。 于露默默坐下来填写姓名,放在课桌最底下。 想着明天体检这事,于露上课也没精神,抽空去趟厕所,内裤沾了血,想起了体检的事,似乎还能闻到久违的消毒水气味,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极糟糕的体验,于露怔怔盯了会儿,从骨子里泛起一层凉意。 上课时候,于露趴在桌上,很没精神,很痛的样子,小声说,“老师,我肚子疼。” 老师看她不像假的,反复问了几声,于露还是说疼,就叫胡述加先送她去医务室。 到了医务室,医生问她症状,于露说来了月经,肚子疼得厉害,她要了一板布洛芬,吃了一粒坐在床上镇定疼痛。 过了会,医生说外面的男生还在等,于露走到外面,胡述加坐在外面的长凳上,他把薄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的短袖,阳光照到他半边脸上,皮肤很白,刚才晒了太阳,这会白里透红,细皮嫩肉的,叫了他一声。 胡述加似乎在走神,抬头就见于露站在门口,宽大的校裤裹着细腿儿垂在床沿,脸色苍白,眉眼懒懒的,不由愣了一下,他没见过她这样,她从来好像是张牙舞爪的。 于露说,“你先回去,帮我跟班主任请个假,就说我肚子痛,下午要回去。” 胡述加慢吞吞说了声好,过了会拿来班主任亲自批的假条,于露小声说谢谢,等胡述加走了,她在医务室给杨峥打了电话。 医生不在,医务室也没有其他人。 于露也不喜欢看到医生,她踢着床边盆栽里的绿叶,听电话那头嘟嘟的响。 现在下午两点,杨峥在补觉还没起,这个点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搅他睡眠,手机关静音了,响了好久才接。 于露叫了声哥,杨峥似乎听清了,起身动作,肢体与被料微微摩擦,他问有什么事,声音一贯的平淡略哑,于露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哥,你快来学校接我。” 半个小时后,于露给保安看过了假条,才被放出去,抬头就看见校门口停了一辆面包车,男人站在车门边上,个子高大,背直腰窄,就像棵挺拔的松柏,挺抓人眼的。 第八章 体检(h) 车上放了保温杯,于露喝了口才发现是红糖水,被烫了下舌头,喉咙发麻,杨峥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说话,“等会我把你放到家,自己休息,晚上我回来做饭。” 于露从后面看不到他,身子前倾,慢慢贴到前座上,手绕过来抱他的脖子,亲了下他脸颊,“我想你了,怎么办。” 这会就他们俩,说话显得安静,女孩说话细声细气,难得乖巧,杨峥手握方向盘没动,似僵了会儿,声音缓和下来,没像往常一样训斥她,“别动,我在开车。” 于露嗯了声,手将他放开,乖乖坐回去。 杨峥把于露送到家,修车铺那边有事,他必须出去一趟,临走前让她别吃冷的,于露嘴上应着他,等开了门,捧出冰箱里的西瓜来吃。 本来肚子不痛,吃了两口冰西瓜,不行了,她趴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心里却是轻盈的。 她有心逃掉这次体检,就用这种方式来折腾。 其实她没什么问题,心里却落了病,害怕见到医生,也讨厌医生身上消毒水的气味。 后来疼太厉害,身上直冒冷汗,于露抽空打了电话给杨峥,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肚子疼,你快点回来。” 大概三点钟,杨峥从外面回来,他把食物放在厨房,身后响起拖鞋踢踏的响声,一个枕头砸过来,不客气砸到他后背上,“你怎么才来呀,也不先来看我。” 于露用热水袋捂肚子,小脸发白轻靠在门边上,嘴上抱怨着,却从后面拥上来,让他抱。 杨峥一只手抱着她腰,一只手倒沸水,滚滚冒热气地倒进了小碗里,递给她,于露说不,她腻着他。 杨峥这会拿她没办法,自己饮了大口,捏起她下巴,撬开两片软软的嘴唇,往她嘴里灌进去。 于露手抓他腰上的衣服,不知不觉钻进去,在下腹的肌肉上挠来挠去。 水还没喝完,火先被撩起来。 杨峥抱起她坐在料理台上,台面凉气重,往她屁股底下垫了枕头。 他亲了亲她的脸,手掌穿过两腿间的缝隙,去解她睡裤,她内裤厚,贴了卫生巾,杨峥从内裤边缘摸进去,捻两片汁肥的穴肉,指头湿哒哒的,沾了她的腥血,他也毫不在意。 于露摸他的东西。 他的已经硬了,被紧裹在薄薄的四角平头裤,形状又粗又翘,热意惊人。 阳光从百叶窗透进来,于露褪下内裤,来月经的缘故,穴肉充血,比往常殷红湿糜,甚至流了点血,杨峥用内裤堵住,捏她的手玩,哑着声问,“流着血怎么做?” “不进去就可以了。” 杨峥轻笑了声,臂上用劲把她抱去床上。 卧室的窗开了一半,开的一侧阳光大盛,窗台上摆了一盆绿萝,绿叶软软地垂落,阳光洒在叶子上,格外鲜嫩。 光线照到房里晒,杨峥把窗户关了,拉上窗帘,绿萝搬到床头柜上,身上有了汗,他站在床尾脱背心,视线落在女孩身上,就见她侧躺,看见叶子上停着一只七星瓢虫,用手指逗弄了下,瓢虫飞了,这似乎使她感到快乐,脸上浮起了笑容,有一丝孩子气。 又见于露眉头忽然一皱,捂着肚子叫疼,杨峥一点不心疼,俯身用手探她额头,“该,叫你折腾。” 于露却像小时候一样爱撒娇,拉他的手摸自己肚子,“你给我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杨峥拿她没办法,躺在她身侧,从后面轻揉她肚子。 房间只打了风扇,从他的方向呼啦地吹过来,吹不到她身上,热意绵绵地从二人贴合处发散出来, 杨峥汗衫渐渐湿了。 她后背上也一片薄汗。 床头柜上放了一块毛巾,杨峥拿过来,擦擦她胳膊,于露转过来,撩开短袖让他擦一下肚皮。 少女身子纤长而又白嫩,小腹平滑无骨,杨峥大手往她肚子上又揉又擦,于露轻轻哼叫,声调暧昧。 不知什么时候,杨峥亲了上来,屈起两条长腿,把她架在腰上,用一根紫红的阳具颠她下体。 她没穿文胸,绵乳在薄衣下晃动,两粒乳头鼓鼓地顶出来。 杨峥往上卷起她的短袖,用手捏住玩到变形,这样还不满足,他直起上半身,抱着她,低头埋在她胸口。 于露不由抓住他衣角,衣服太薄了,手指头汗滑,又捏着他胳膊上的肌肉。 女孩埋在颈窝里呻吟,杨峥埋首轮流吮她的嫩乳,吮得用力,被嘬出一块块暧昧红痕。 “啊!”爽到极致,于露轻声哼淫,抓着他的胳膊,“哥哥,嗯嗯啊哥哥。” 杨峥没进来,隔着内裤和卫生巾,在外面顶流血的穴口。 看上去,好像被他肏到流血,处女膜破了一样。他不是她第一个男人,但就属他鸡巴最粗,发情起来捅到她子宫里,用腥浓的精液粗暴地填满她的身子,从头到脚都被填满到极致,她会得到超越生理的,而是在心理上的极致满足感。 结束后,于露下体发酸没了力气,乖乖的,像个安静的小人窝在男人怀里,胸膛贴着她后背,一双乌黑的眼睛盯在她身上,于露本来睡了,忍不住睁开眼,刚好与杨峥幽暗的目光对上。 他垂着眼皮,睫毛长长的,一眼不眨地看她,不知道他看了她有多久,于露下意识偏开脸,很快被他捏回来。 杨峥低笑着,眉梢翘着,“你躲什么?” “我没躲。”于露说,挠挠眉头。 杨峥说,“你心烦的时候,喜欢摸眉毛。” 于露撇开脸,“才不是。” “你不看我,是心虚了?” “不是。”她避开他目光,发现不对劲,又虚虚地迎上去,杨峥眼不转地盯她,他垂着眼皮,看她水润润的嘴唇,又看她一双眼睛,有流连无声的滋味。半晌,他拍了下于露的臀部,“睡吧。” 他感觉到她身体放松了下来。 于露似乎很快睡着了,没了动静。 第二天于露也没去上学,她请了病假,一个人在家闲来无事,整理杂物,把李敏的东西全部整理出来,随便用报纸封起来,寄到她家去。 这几天李敏老是发来消息问杨峥的情况,于露老早烦了,面上不说,却在发件人的信息栏里填了杨峥的,等李敏收到这些,就会明白杨峥的态度,还有什么脸来。 其他杂物于露随便收拾了下,正要装进不用的箱子里,发现里头落了一本相册簿,厚厚的一摞,灰都落了一层,她没打开来看。 于露暂时躲过了体检,加上杨峥最近分手,心情愉悦,下课席间,班长站在讲台上点人数,问有几个没体检的,这会去行政楼把项目全测完。 于露心一下跌到谷底。 学校体检项目简单,于露躺在长桌上,穿白大褂的医生戴上听诊器,进行心脏的检查,结束之后,掀开她的衣服,要她屈起腿来,按压她的肚子。 医生是个女人,俯下身来,按她的肚子时,于露脑海里不好的回忆被挖掘了出来,她猛地将人推开,上身坐直起来,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呼吸发喘。 她眼前一片混沌。 仿佛又置身在刺眼的灯光下,眼前闪过无数个白大褂医生的影子。 外面人声啧啧。 “听说还在上初中,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要脸。” “肯定家里没管好,年纪轻轻跟男生谈朋友,祸害来了吧。” …… 于露轻轻喘息,眼前恢复清明。 医生抱怨,“你这个学生怎么回事,还要不要检查?” 另一个医生发现于露不对劲,走过来,想安抚她,于露此时显然对谁都有提防,她抬眼看医生一眼,眼神凉凉的,“检查完了吗?” 医生微愣,随后点了下头,说检查完了,于露放下衣服,交好体检表走了。 于露回到教室,电影还没放完,恐怖类的,当鬼出现刹那,班上不少女生吓破了胆,发出压抑的尖叫声。 于露也被吓得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握着一支笔死死戳住试卷,仿佛靠此来减压,胡述加叫了她一声,“行了,再戳就不能写了。” 他冷不防出声,于露肩膀抖了下,她用手心按住胸口,扭头看他一眼,声音微哑,“怎么了?” 胡述加说没事,发现她神色很不对劲,“你没事吧?” 于露摇摇头,也不说话,自顾自写作业。 班上看电影,窗帘被拉起来,灯也关了大半,教室光线暗,于露到底是心烦了,慢慢停住手上的圆珠笔。 余光里,胡述加卷子写累了,用手托着下巴,睫毛往下眨,眼眶轮廓深深,他皮肤白,光线暗下来时,都显得唇红齿白,跟一个人特别相似,让她有点走神。 眼前仿佛是陈嘉治坐在桌前替她改卷子,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白皙俊秀的侧影,让她越看越喜欢。 她说陈嘉治你怎么这么好看,光说不够,用手去摸摸他的脸。陈嘉治却板着张脸说于露同学,请你自重。他看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耳根却悄悄红透了。 现实是现实,于露收回目光,垂下了眼,手指紧攥着笔。 陈嘉治已经死了,被她跟杨峥害的。 第九章 电话(微h) 月事一走,于露越要缠着杨峥做爱,周末杨峥晚上摆摊,白天在家睡觉,本来就困得不行,被于露缠烦了,索性躲到修车铺。 于露待在家里无聊,发张自拍给杨峥,照片里她没露脸,只露着故意挤出来的深深乳沟,两只红艳艳的乳头被她捏在指间,看起来淫荡又诱人。 自拍发过去了,杨峥没回复,晚上却提早回来,饭也不迟,于露还窝在床上追剧,就被他从被窝里拖出两条颤巍巍的嫩腿,腿心流满了骚水,穴口还插着按摩棒,露出一截来,杨峥拔了出来,掏出自己的东西插进去,把于露干得津液直流,眼湿媚红。 这天于露被抱到浴室里干,水流淅淅沥沥,同时杨峥抱着她,坐在马桶盖撒尿,外间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杨峥给于露擦净了下体,抱她出去,两个人躺床上盖了条薄毯,随后接通了电话,那边是个中年女人,有浓重的乡音,开口就问认不认得于露。 杨峥立即挂了,于露似乎没听见,她钻到了毯下面,握住男人依然挺立的阳具,杨峥把女孩拉下来,圈到怀里擦擦她身上的细汗。 于露背对着他,垂出一只手来,拨弄了下床头柜上绿萝的叶子,慢慢吞咽嘴里的精液腥味。杨峥揉着她一侧的乳,轻捻乳头。谁也没说话,他们之间很难得的安静。 于露是下午醒来的,杨峥有事早走了,厨房温着豆浆热粥,她垫了几口,慢慢想起那个可疑的电话,越想越不对劲,这些天他早出晚归,回来也迟,难保没有猫腻。 忽然一个念头涌上来,惊得她后背一凉。 这两天杨峥忙,晚上很晚回来,没心情做那事,往床上躺了很快响起微微的鼾声,于露想着那个电话,睡不着觉,捏着男人的囊袋,轻轻地揉着 ,“别睡嘛,有件事想问你。” 杨峥睡觉不习惯穿多,这会躺床上只穿了件背心和内裤,露了个膀子,胯骨发硬,睡梦里,两腿间的东西软趴趴的,被她摸了几下发硬。 杨峥大手覆上她腰,将她拉到身边,眼睛没开,“店里打来的,急事。” 她心里什么想法,他会不知道,一下就猜出来了,于露却不甘心,脾气上来了,狠狠拧一把他腰上的肉,“骗人。” 她用了力气,不可能不疼,杨峥睁开眼,目光幽深发暗,于露一下松了手,连忙趴到他怀里撒娇。 “骗你什么了?”他清醒过来,嗓音沙哑,耐着性子拍拍她的脸,“睡觉。” 杨峥显然要睡了,于露再问什么也问不出来,翻来覆去越发清醒,就偷偷爬起来,拿他的手指按手机屏幕,谁知道他只设了数字密码,她输入不进去,也没没找着机会问。 这天杨峥晚上刚回来,脱了她衣服要在客厅里做,手机突然响了,似乎是个女生,听声音隐隐约约的,不知道多大年纪。 聊了没两句,杨峥嗯了几声挂了,于露问对方是谁。 “店里的小王,前段时间骨折了,他妹子过来照顾,我送了点水果,人家谢我一声。”于露看他,一脸的不信,杨峥捏捏她脸,“就这么喜欢吃醋?” 于露打掉他的手,凉凉的哼了声,“至于么?”下身却被顶了下,尾音发颤,杨峥拿阳具磨她腿心,就是一直不进,顶出了好多骚水,于露跪趴着,背部朝他,摇着屁股让他肏,“快进来,妹妹的骚屄痒死了。” 杨峥骂了句脏话,捏住两瓣饱满的臀肉,发狠往里撞。 这一下撞狠了,于露头撞到床角上,快要触到墙,杨峥将她身体捞过来,一把捏住乱晃的乳,贴住他前胸,将她捞怀里肏。 结束了于露气喘吁吁,不肯洗澡,赖在床上,杨峥冲了个澡出来神清气爽,于露忍不住问他,“小王那妹妹多大年纪了?”杨峥还没说话,于露接着又说,“肯定是个老女人,你就好这款。” 李敏就比他大两岁。 杨峥让她别瞎说,小王他妹妹才上初中,小孩子一个,于露不信,非让他大半夜打电话回去,杨峥说别闹,最后拗不过她,扣住她手腕别闹,一边腾出手翻通话记录 他长指修长,飞快掠过。 很快找到小王拨过去,那边很快通了,杨峥问他情况怎么样,小王那边背景里有道稚嫩的女声,显然是他妹妹,杨峥将手机贴到于露耳边,等挂断了,于露又改了口,“那你喜欢嫩的,老色鬼。” “你又知道了?”杨峥淡淡地嘲讽回去,手上却用劲,抓住薄被下少女滑嫩似豆腐的乳,于露打了个哈气,吵了没两句,最后被他抓着乳,小穴被他大手摩挲轻抚,脑子却没一丝睡意,刚才杨峥翻通话记录时,她看到小王下面是一串陌生号码,看了好几眼,暗暗记下。 第二天于露上学,到了教室,匆匆在纸上写下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正好被胡述加看到,无意瞥了一眼,于露就叫他,“你带了手机没?” 胡述加反问,“你有急事?” 于露让他拨这个号码,胡述加问,“你怎么不用自己的?” “你帮不帮这个忙?” 最后胡述加还是帮她打了这号码,教室里人多了起来,还没上课,两个人又跑到体育馆里,等拨好了,那边嘟嘟的响,胡述加这才想起来,“接了,我说什么?” “你就说你是于阿姨以前的学生,现在回家了,想来探望一下母校老师,不知道有没有空。就照这样说。” 胡述加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电话接通了,那边接的是个女保姆,乡音浓重,问是什么人。 等到胡述加照她教的回答,保姆忙说,“这样啊,真不好意思,于老师现在生病了,精力不大好,不方便见客,辛苦你一番心意了。”显然之前很多人想来拜访,保姆问都不问主人的意思,当下就给委婉了。 胡述加不知道怎么接了,看向于露,于露朝他摇摇头,胡述加客套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却见于露脸色凝重起来,不由问,“那位于老师是你家亲戚?” “我小姨,好几年没见面。”于露说,没什么感情。 小姨得了重病,她不像伤心的样子,胡述加象征性安慰几句,于露却说没事,“回去吧。” 胡述加知趣没问,中午打完球回来一身是汗,脱了外套挂椅背上,就见于露背了包去请假,神色匆匆。 这回校门口可没人等她,于露是一个人出来的,出了校门不着急回家,先去找杨峥。 半个小时后,于露站在巷口,看着不远处的一幕。 杨峥穿着蓝色工作服站在店外,跟一个女人说话。是刚分手的李敏。 李敏丝毫不介意杨峥身上脏,主动去拉他的手,还给他一样东西,杨峥没避开,也没拿东西,不冷不淡的态度,说了句什么,李敏就走了。 杨峥正要回店里,看到不远处的于露,微愣了下,随即朝她走过来。 于露却看着他,绷着脸一动不动,直到他穿过马路,快要靠近过来时,她突然转身跑了。 第十章 复合 (加更) 杨峥没追上,回店里换了身干净衣服,往学校去了一趟,发现于露课桌空着,早在中午请假回家。 班主任说,要家长同意才能放学生走,于露经常请假次数多了,加上过两天放小长假,保安没怎么留意。 杨峥离开时,走廊上迎面撞上来一个男生。 男生抬头一看他,似乎觉得眼熟,走出去几步又跑回来,跑到他面前,特地问了一声,“你好,你是于露的家长?” 他们上次见过面,在校门前的路上,杨峥从后视镜里扫了这男生一眼,没留神,这回近距离看他,从他眉眼之间慢慢看出了什么,才知道这些天她的别扭从哪来,杨峥说,“有什么作业,我给她带回去。” 胡述加说等等,立马回去拿了一摞新发的试卷交给杨峥,随便问道:“于露现在还好吗,她小姨生病了,人没事吧?” 杨峥双唇微抿,心下冷了一阵,片刻笑了笑,态度和蔼,“她没事。对了,你叫什么。” 他说他叫胡述加,于露的同桌。 晚上杨峥回来比往常早些,于露做了一桌饭菜,正在厨房煮汤,见他回来,连忙迎上来,“哥你回来啦。” 她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 杨峥嗯了声,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去厨房把汤端出来,到了要开饭,于露却不让他碰筷子,她说,“还有一个人没到。” 杨峥眉心微拧,他已经预感到不妙,紧接着,门铃响了起来。 打开门,站外面的是李敏。 白天她在杨峥点前受挫离去,后脚于露打来电话,说她哥拉不下脸,让她请她来家里吃饭。 于露看见李敏来了,笑眯眯迎上来,“嫂子你来了。”随后热情招呼她进来。于露喊她嫂子时,李敏忍不住偷看杨峥一眼,杨峥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一直盯着于露。李敏皱了皱眉头,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说不上来。 饭桌上也是这样,只有于露一人在热络夹菜。 杨峥态度冷淡,一句话不说。 李敏心虚,悄悄看他一眼。 本来李敏已经死心,被前男友抓到出轨,还有什么脸面求复合,直到他寄来一包东西,都是她放在他家的杂物,李敏流着泪整理,心想他要是真绝情,为什么不直接扔了,还要大费周章寄来?其实他心里也是不舍的。 怀着这样的念头,李敏白天去找杨峥,把他落在自家的打火机还他,顺便试探一下。杨峥没说什么,打火机也没拿,只让她以后别来了,他说找了新女朋友,让她看见误会。 李敏伤心走了,但事后觉得杨峥在她骗她,就在这时于露打电话过来问她,要不要到家里来吃晚饭。于露这通电话,更是佐证了李敏的猜想,杨峥说女朋友那是气话。 现在他表现这么冷漠,也都是在气她。 李敏觉得他生气反而是好事,说明他还在乎她,他们可以复合。 好在饭桌上还有于露帮她。 “我做的蛋羹,加了一些剁碎的笋块,嫂子你尝尝。”于露看她吃得少,主动往她碗里盛了一勺,见李敏尝了尝,又笑眯眯道,“嫂子,好吃吗?” 她一口一句嫂子。 啪的轻轻一声,杨峥突然放下筷子。 李敏不自觉捏紧筷子,脸色微白,她听见杨峥说,“我还有事,就不送了。” 这逐客令是对她说的。 李敏看向杨峥,张了张嘴,“阿峥我……” 她甚至想说跟那纠缠的男人断了联系,不会再有下次,可惜杨峥不给她这个机会,他偏过脸,从她进门以来,第一次肯正眼看她,语气冷淡,“出去。” 李敏白着脸,下意识看向于露,眼神央求,于露张嘴想说什么,这副样子让杨峥似乎更来气,眉头狠跳了下,冲李敏说,“以后别再来,来一次,我赶你一次,懂吗?” 这话说出口后,于露一反刚才的热络,默不作声。 最后不欢而散,大门重重关上,于露心里有气,在厨房洗碗时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晚上睡觉也回了原来的房间,把门锁上。 半夜门口传来动静,冷淡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开门。” 第十一章 怒火 里头许久没动静,半晌,于露从被窝里起来,把门开了,门外高大的阴影立即笼罩下来,男人一直没走,堵在门口要见她的面,于露却不让他进,“有什么事?” 她一个人堵不住他,反而被杨峥拉进房间,抵在墙上,他捏起她脸,于露别开脸,不愿看他,又被杨峥用力捏过来,他低下头,于露冲他说,“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惦记那贱货,上赶着戴绿帽,我帮你一把,帮你达成心愿,怎么了?” 杨峥眉头拧起,“于露,你说话别不客气。” “你为了个贱货,跟我这样说话。”于露盯了他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你心疼你那个贱货,那我是贱货,不要脸的骚货总行了吧。”她脸色大变,狠狠推开他。 杨峥紧箍着她,大手按在她肩上,察觉她肩膀颤抖,似在极力压抑情绪,杨峥不觉松开,但人是要困在他怀里,他低下头,脸贴贴她发汗的鬓角,低声向她做出保证,“我没这个意思,以后也不会跟她见面。” “你见不见她,跟她上床,都是你的事,”于露质问道,“那个电话到底谁打来的?是不是我小姨,她生了很严重的病,让我回去,你凭什么拦着我?叫你一声哥,你还真拿自己当我亲哥了,你谁啊你?” 她说第一句话,杨峥眼神就变了,脸色阴沉,此刻格外恨她这张嘴,不想再听她说的,猛地俯身压下来,将于露压在墙上,握起她脸颊亲。 于露不让他亲,杨峥手劲大,抵挡不住,被他含着舌尖咂咂作响,气息在二人鼻端纠缠,他渐渐平息下来,也不瞒着她了,是她小姨打来的,不止一个,都被他挂了。 于露问为什么,杨峥本来想好好劝她的,话说出口,带着惯有的嘲讽,“你小姨对你不好,回去做什么?给她送终?你把自己当什么狗屁圣母?” 于露首先听不得他语气,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说她?起码她把我从农村带出来,养猫养狗也养了我几年,给我吃穿念书,你呢,”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愣了下,冷笑道:“你不是拦我见小姨,是不想我回去见陈嘉治,为什么呢,他是你亲表弟,还怕做鬼来缠你不成?” 其实一直以来,有关陈嘉治的一切,他们都不会主动提,仿佛是禁忌。事实上也如此,他们避谈陈嘉治,但又因为他,因为罪恶,彼此再也分不开了。 不能再回阳水县,他们像被流放了,一旦回去就代表忏悔,承认他们的乱伦是错的。 现在她要回去。 她知道他真不怕陈嘉治变成鬼,缠着回阳水县的她,从而把他也缠上了。 他连鬼都不怕,还怕什么? 于露忽然说,眼神古怪,“杨峥,你不会是怕我不回来了?” 被戳中痛点,杨峥眉头拧着,嘴唇轻颤地抖了下,“你闭嘴!” 于露轻笑,“真被我猜中了,你不是巴不得我滚多远,为什么要怕,杨峥,你也有今天。” 杨峥突然暴怒,掐住她脖子,“你懂什么!”于露轻而易举地推开他,却发现极致的怒气后却是无尽的绝望,他深深地看她。 这样的杨峥让于露感觉陌生,同时有些慌张,下意识要逃,却被他大手抓回来。 杨峥剥了她一身睡裙,扔在地上,捞起她的腰,从脸亲到下面去。 于露根本抵挡不了,手被紧紧按住,她用脚踢他,“你混蛋,杨峥!放开我!” 杨峥屈腿埋在她下腹里,身躯半弯,仍旧高大坚硬,被她连踢了好几脚,岿然不动,嘴唇亲歪了,唇瓣用力贴到她肚脐眼上。 舌头深入,里面是子宫,曾经孕育一个生命,不是他的种,杨峥带着扭曲的憎恶吻她,又不自觉化成一腔怜惜,“囡囡,让我亲亲这里。” 像被猫踩住尾巴,他亲到了她最敏感的部位,于露一下炸了,反扑上去,杨峥没拦她,抱着她连退几步,后脚跟撞到床尾,他用力抱着她一起倒下去。 倒在了床上于露还踢他,抓他的脸,情绪异常愤怒。 杨峥后背被抓了好几道划痕,根本不管,把于露压在身下,大力分开她两根嫩腿,温热的大舌从脚背一直亲到腿心。 她那处早湿了,手指一摸黏哒哒的,绒毛都被弄湿了,一细缕一细缕的。 杨峥盯了几秒,呼吸骤急。 看到这一幕,于露慌了,陷在被子里尖叫,“你滚开!” 杨峥骤然俯下身,埋在她两腿之间,高挺的鼻梁抵上阴户,他用嘴纾解她的欲望。 带着异常轻柔的力道,阴唇被他的舌头轻轻拨开,深入探进,女孩里面淫肉烂艳,流着黏水,被他一一舔净,仿佛也能将她过往的不堪一同洗清。 已经发生过了,改变不了的。 身下的女孩身体弓成虾,把脸埋进被子里,无声啜泣。 杨峥慢慢停下来,捞起她湿润的身体,大手轻轻捧起来,亲吻她的脸庞,于露还在啜泣,眼睛发红,冲他瞪眼,“滚开!” 杨峥没有止住,亲到她嘴上。 于露嘴闭得紧紧的,眼泪汹涌往外流,突然从喉咙里发出哽咽冲扑到他肩上狠狠咬住一口,对他拳打脚踢。 杨峥任由她打,只是双臂越发用力抱紧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频繁争吵是他们相处的方式,大多数时候是她胡搅蛮缠,到后来演变成他骂她,她揭他疮疤,人不像人,像两头畜牲互相撕咬,用一种怪异激烈的方式表达各自古怪的情绪。 第十二章 经历 于露被卖到农村的时候,她上小学三年纪,男主人酗酒,打老婆打儿子,也打她。 每次于露被打得遍体鳞伤,有时候真希望自己被打死了,但她就是能剩一口气。 男主人不会打死她,买她来就是当童养媳,他家有一个儿子叫沈均春,性格像他爸一样暴躁凶悍,以前打残过人,进牢里,快出来了,村里没人愿意嫁给他,这才买于露回来。 于露惶惶不可终日,逃了几次,每次被村人通风报信抓回来,男主人喝了酒往死里打她,唯一饶过她的一次,于露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她想死,又不敢自杀。 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很快小姨找到她,带回家里。 小姨出现的时候,好像菩萨下凡,于露觉得自己又有家人了,拼命讨好她,但小姨对她不冷不淡,甚至隐隐透露出厌恶。 后来才知道,妈妈当年跟小姨闹翻,跑出家门再也没回来过,要不是跟姨夫生不出孩子来,也不会领养她。 就算这样,于露还是想讨好小姨,她想有个家,不想被赶出去。 但希望总容易被破灭,于露刚上初中那会,一个普通的晚上,姨父偷偷摸进她房间欲图猥亵,后来东窗事发,姨父做了一辈子体面人,经受不住这打击,卧轨自杀。 从那以后,小姨就把她赶出家门,于露没地方可去,为了生存,她上初中那会跟了沈均春,后来还怀孕了,当时她才多大,要不起这个孩子,也打心底里厌恶,因为她根本不喜欢沈均春。 于露也没跟沈均春商量,就去一个小诊所打胎,消毒水的气味像塞在她鼻腔里,很多年忘不了。 后来她跟沈均春也闹掰,于露为了养活自己,死缠着一个男生吗,他叫陈嘉治,对她很好,于露很喜欢他。不是男女的那种喜欢。 在这之前,她只知道依赖身体,利用身体,跟男人做交易,习惯性去找下一个靠山。 但陈嘉治对她的好不一样,他们没做过爱,也没谈朋友,说不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依赖他,想考个好高中,跟他一起长大。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她觉得身上的“脏病”可以被治疗。 但这时候,她遇上杨峥。 杨峥是陈嘉治的表哥,他读高中时成绩好,可以考重点,后来跟他舅舅过活,衣食上缺不了,可情感上融入不进这一家人,高考都没参加,去工地搬砖,当工人,他什么都干过,干什么都浑浑噩噩,一事无成,舅舅一趟趟跑来劝他,叫他回去读书,人不能废了。 杨峥不听,跟社会上的混混打交道,那几年女朋友一个接一个,没断过。 他们俩都一样,无可避免地堕落下去。没办法的事。 于露以为再次见到杨峥,会骂他,撕扯他身上的肉,并没有,他们兄妹俩见面时,过程很平静,就在陈嘉治的家里,照了一次面,谁都没有说话。但很快,有第二次,第三次见面,直到陈嘉治去省外两个礼拜,那阵子杨峥刚好腿骨折了,家里没人,就托她送饭。于露不仅送饭,还住进了陈家,于是一切失控了。 甚至趁陈嘉治不在家,兄妹俩偷偷上了床,就这一次失去理智,哪想这天陈嘉治正好回来,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陈嘉治的死,跟他们没有关系,但又好像是上天的惩罚,惩他们跨越雷池,惩他们堕落,于是无情把一个纯洁无辜的灵魂收走了。 后来沈均春再来纠缠,阳水县不能再待了,杨峥带于露来这里,他开了家修车铺,供于露上高中,每月给陈家生活费,他们继续当兄妹。 其实他们心里知道,他们兄妹情分早已耗尽,但谁也没有迈出那一步,陈嘉治的死是他们心头上深刻的一刀,因为他们堕落才死的,他们不能互相靠近,再越雷池一步,那就是罪恶的深渊。 可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当没有过,那晚的滋味太过美好,就算堕落他们也是一起的。 那不如一辈子缠在深渊,永远分不开。 那个夏天,他们的嘴唇就快要碰上了。 电风扇在头顶吹,她热到醒来,看到杨峥拿了把蒲扇往她身上扇风,从脚踝到腿部,再到腹胸,接着是她的嘴唇,眼睛,他默默看她,眼神平静,却又流连幽静,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呆住一动不动,体内有一股颤栗在游走,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眼看着杨峥眼神发幽,慢慢靠近过来。他的面孔迎在落日余晖里,仿佛涂上了一层金箔。 他还没做什么,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是她的。 她班上男生打过来。 她到外面去接,男生问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声音干净柔和,像陈嘉治一样,她不舍得挂掉,柔声细语回应。 后来关了手机回来,杨峥侧身背对她,后背的短袖湿了大块,似乎睡着了。 她爬到他腿上,轻轻捏住那玩意,还是硬的,她想跟他好,杨峥闭着眼忽然捉住她的手,一时力气很大,捏得她手腕发疼。于露轻轻叫疼,哥你捏得我疼。杨峥睁开眼,看她一眼,乌黑的眼珠仿佛有什么逝去,英俊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语气淡漠,“睡吧。” 没然后了。 很快他跟李敏谈起恋爱,之后从她屋里搬出去,默契当起了兄妹,他再没那样看过她。 这次恋爱,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不着调,似乎真想定下来,认定了一直没换过。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频繁争吵,直到李敏想要带他去见家长,她再次爬了他床,对峙方式从吵架到上床发泄,在激烈的性事中他们紧紧纠缠,似乎永远分不开。 第十三章 囚禁(h) 于露忘了最后他们是怎么收场的,她困极了,懒得折腾,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睡梦里,似乎有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耳边的发丝被他撩了起来。 男人注视着她,也只有在梦里,他像小时候一样叫她囡囡。 第二天起来桌上有豆浆馄饨,于露来不及吃,简单收拾了下行李,结果临走前,才发现房门被反锁,连手机钱包、身份证之类的重要证件都被没收。 杨峥早料到她执意回去,防着呢,连上学也不让她去了。 中午杨峥回来了,他打开房门的锁进来,于露就躺在床上睡觉,身上盖着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他把食盒放旁边,敲了下床沿,“起床吃饭。” 于露从被子里坐起来,露出雪白袒露的身体,她竟然没穿衣服,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看到杨峥站在床边,就爬过去,跪在他身前,要解他皮带。 杨峥按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吃饭。” 于露不说话,用力拍开他的手,把腰带抽下来,扔在一边,他裤子掉下来,于露又扒了他内裤,握住那根软东西,用手撸动几下就硬了。 “于露!”杨峥沉声呵斥。 于露不听,这会非要跟他做爱,甚至当着他的面,仰躺在床上腿心大开,自慰给他看。 杨峥性欲重,以往哪天不是插她的嫩穴,揉她嫩乳的,今天眼里没她这人似的,强迫她起来穿衣吃饭。 于露闹脾气,把筷子扔到地上,“菜太淡了,我吃不下。”说着手一扬,把桌上饭菜全打翻在地,弄脏不能再吃了,又自顾自站起来,当他的面开始脱衣服,“你说个数,干我几次,才肯放我出去。” 杨峥双唇紧抿成一条平直的线,眉心竖拧,额角青筋绽起几根,冷冷看着她。 于露脱得只剩文胸内裤,她手还是没停,解了扣子,薄薄的文胸掉下来,一对白嫩嫩的奶子当着他面露出来。 杨峥到底没忍住,猛地抓着她胳膊,眼底翻腾怒气,“你以为你是什么,妓女?跟客人叫价?” 于露笑,“不然呢,我就是妓女,你当你是什么?” 杨峥脸色一变,怒极反笑,连说好,真是好啊,于露,忽地厉声叫她跪下来,几乎是跪爬在地上的姿势,叫她捡地上的脏饭,又从后面分开她两腿,阳具像一根滚烫红肿的铁器,猛地一下捅进来,把于露直撞上前。 膝盖碾过脏掉的油青菜,打滑了,于露扑倒在地上,杨峥高大的身躯压下来,狠狠肏她,他高高在上,紧捏着她后脖颈,终于忍不住爆粗口,“于露,你贱不贱,贱不贱啊。” 阳具捅到肉穴里,用力顶开子宫,把于露肚皮插得一下下收缩,两条腿儿更是剧烈打颤,于露趴在杨峥胯下,脸颊白里透红,眼角潮红,像条鱼抽搐,嘴里不肯求饶,“我犯贱,书不念了就要回去,我不会再回来了,杨峥,你一个人去死吧。” 杨峥怒不可遏,骑着她屁股狠肏,又捏住她脖子,眼睛猩红,英俊的面孔变得扭曲陌生。他想掐死她的念头都有,“回去做什么,他死了,你别忘了,我们造的孽把他害死了,你有什么脸回去?” 于露小腹直打哆嗦,咬得阳具紧紧的,杨峥在她体内射了出来,却摸她身体遍体发凉,咬紧唇流泪,显然他的话刺入她心脏,杨峥又亲吻她身上的虚汗,“我回不去了,囡囡,你得陪着我。” 于露被关在家里两天,每到饭点,杨峥从修车铺专程回来送饭,晚上也不去摆摊了,两人睡同一屋,但不管于露怎么勾引,杨峥都不为所动,白天神色如常,仿佛上次只是他偶然的失控,晚上于露越发缠紧,有一次惹怒杨峥,骂她贱。 于露也知道自己贱,别人回老家要见重病的小姨最后一面,那是孝道,但到她这,小姨一家不做人。 于露被小姨赶出门时,还是大冬天,能上哪里去,她拖着乱七八糟的行李在街上逛荡,走进了警察局,叫警察叫小姨来接。 小姨来了当着警察的面把她领走。 结果出了警局,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小姨指着她鼻尖骂,骂她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爬到姨父床上去。 后来小姨搬家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找不着小姨,找不着家。 人将老了又生了病,大概怕死,其言也善,特地通过杨峥联系她,想叫她回去见一面。 小姨是她亲人,她怎么能不回去。 于露知道她在杨峥这,热脸贴冷屁股,自个儿要犯贱,她不想解释,熬了几天似乎熬不住,求杨峥开门放她自由,她保证不想了不回去了。 对于露的服软,杨峥无动于衷,一连几天被看犯人一样对待,似乎只要她一天不真正打消念头,杨峥不会放她出房门半步,就连学校也不让去。 他怎么会不了解她,她脸上服软,爪子里却藏着毒,一不留神就要挠人。 于露一看这招没用,又跟他闹起来。其实她骨气要是硬,大可割腕自杀,一了百了,她没这胆子,也爱惜生命,可瞧着神色冷漠的杨峥,心头满是恨也委屈,她伏在床上,咬牙切齿骂道:“杨峥你滚蛋!” 光说不解恨,她像头野兽扑上去,撕扯他的府,杨峥牢牢扣住她的手,又将人紧抱在怀里,沉声呵斥,“闹够了没有?” 她却忽然笑了,坐在他腰间,屁股底下隔衣插着一根翘立的阳具。她扭动腰肢,撩起睡衣裙摆,里头没穿,露出滑嫩翘红的乳房,“哥哥,你倒是别忍了,操妹妹呀。” 她是妖精,吐出的气息都是带刺的香气,杨峥面孔紧绷着,手臂按住她后背,肌肉却一跳一跳,像勃发的欲望。 后来稀里糊涂缠到一块,他们的矛盾从来没下文,上床一次就够了。 很早以前,于露还在上小学那会,就察觉杨峥重欲,杨峥趁爸妈不在,在房里自慰,被她撞见了。 他没看见她,于露透过门缝偷看,看到哥哥修长的手指拿着一张女生的照片自慰,白皙的面孔布满可疑的潮红,乌黑的眼珠带着湿意,低喘着。她从未见过他发出这样低沉沙哑的声音,白马王子在她心里变了,变成一只狰狞邪气的恶魔,最后看着恶魔双手中的巨物,喷射出一股浊液,喷满了整张照片。 那是于露第一次对性有了概念,她本就早熟,这更是催发了她骨子里的轻佻。 她在床上放荡,初中那会怀了孕,她被小姨赶出家门,无处可去,就被沈保春养了。天天腻在床上,沈保春喜欢玩她,每天都要摸着她乳房睡觉,她的乳房就这么变大。 于露那时候年纪小,身体没完全张开,其实不喜欢太频繁的性交,但为了自己好过点,在床上极近讨好他。两人分开后,于露想改也改不回来,觉得自己有性瘾,是心理上的那种。 她跟杨峥睡在一块,其实也就一两个月前的事,想起来却好久了,打那次睡觉以后,她缠着杨峥,使劲的缠他,慢慢的,在床上杨峥也离不了她,这些天他故意冷着她,其实自己也憋,现在被于露一撩,两个人就滚一块去了。 做到一半,于露被肏哭了,杨峥抱着她去浴室撒尿。 淡黄色的尿渍从她腿心流出来,哗哗的流进抽水马桶,杨峥打开花洒,热水喷洒而出,落到二人身上,于露被按在弥漫水汽的瓷墙上,屁股往上抬起来,杨峥从后面粗暴地撞进来。 “嗯嗯啊啊不行了,哥哥,好深,小屄嗯嗯啊要坏了。” 湿发贴面,于露脸上全是水珠眼泪,像烙饼一样,杨峥将她身体翻过来,高抬起她一条腿,往外侧折弯,再狠肏进来。 撞得于露身体往上颠,乳房颤晃,腹部一缩一缩的,隐约勾勒着肋骨形状。 杨峥捏住一只乳,低头吮住,几颗牙研磨,恶狠狠的。 很快,乳肉上渗出了血丝。 于露轻轻叫疼,男人就亲了下她脸颊,声音发哑,“忍着。”说着又弯折起来她另一条腿,于露下身悬空,奶子乱晃,被男人一根紫红狰狞的阳具死死钉在墙上,淫叫不断。 浴室里遍地水汽。 于露喷精了,杨峥还在插她的穴,水一股股地喷出来。 杨峥抱着她到镜前,把她压到镜面上去,白嫩压扁,擦去镜面雾气,随着身后男人一下下往上撞的挺弄,乳头被擦得红艳艳,沾着湿意,还残留着男人的吻痕。 于露意乱情迷,无意抬眼往镜子里看一眼,女孩被肏狠了,眼睛红红的,脸上发丝全是水珠,男人问她还想不想。 于露说不想了,再也不想回了。 她脸上全是泪,浑身颤栗,杨峥不断亲她,又抱着哄她睡觉。 到第二天,门还是上了锁。 杨峥根本不放心她。 今天是上学的日子,于露着急,房里也没手机,联系不到任何人,在窗边呆坐半晌,盯着楼下看杨峥什么时候回来。 下一秒就来了惊喜,她忽然看到一抹熟悉人影,火光电石之间,根本来不及多想,大声叫道:“胡!述!加!” 胡述加骑着辆自行车从楼下小巷子经过,嘴里咬着半只包子,冷不防被人点名,而且用了超大声,吓了一跳,往声源处寻去,高抬起头,就见五楼上方的窗户探出一张脸,头发垂落在肩上,满面笑容,露出一口白牙,正迎风喊他名字。 “胡!述!加!” 冷不防的,胡述加嘴里的包子掉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胡述加叫了一名开锁师傅,开了于露家门口和卧室的锁,完了于露还不让他走,匆匆收拾了下行李,让他顺便再送一程,胡述加问去哪,于露说去火车站。 第十四章 扇耳光 于露向胡述加借了钱,上了火车。 昨晚杨峥折腾她厉害,要她小逼含着他软掉的肉棒,摸着她的乳,直到凌晨才结束,于露一上火车就睡着了。 夜里火车颠簸,睡得都不太好,精神紧张做了噩梦,于露不敢再睡,到车厢一头抽了根烟,深夜人声依旧嘈杂,在这混沌的夜里,她望着车窗外,忽然想这时候杨峥在做什么。 想到他发火的样子,于露来了精神,翻出书包里的面包垫肚子,火车上无聊,她想到这点,临走前特地带了一本相册,她把相册一页页翻过去,往事也从她脑海里翻涌上来。 相册上贴满了照片,都是她跟同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她小姨。小姨家条件好,起码物质条件上没亏带过于露,那些年带她去了不少地方旅游,打卡拍照,后来小姨不要她了,只留下这本相册。 于露特地留着,现在,把照片一张张抽出来,再一张张撕掉,撕成粉碎。 对面的乘客诧异看过来,她没有理睬。 凌晨下了火车,于露在街边找了家早餐店,从凌晨坐到天亮,拨了小姨家的电话,那边是个乡音浓重的女人接的,是小姨家的保姆,做了十几年伺候人的活。 那年于露刚来,就属保姆对她最热络,后来她被赶出来,小姨怕她找上来,搬了好几次新家,她跟保姆就再也没见过。 于露向保姆要了地址,十一点钟,站在小姨家门口,按响门铃。 保姆热络迎她进门,说小姨刚吃了药睡下,于露在楼下干坐两个钟头,将近中午,保姆才请她上楼。 房间窗帘拢得严实,只露出一条窄缝,阳光顺着这条窄长落在地面上,停留在于露脚边。 小姨刚睡醒,腿上盖了条毯子,手里拿了条佛珠,正对佛龛念经。 她坐在轮椅里,脸色枯槁,身形瘦削,仿佛只剩下一把干枯骨头,陷钉在轮椅中,比于露想象中老了许多,当初小姨到农村领她回家时,一副城里人的打扮,在当时的于露眼里,无疑是菩萨下凡,来拯救她了。 小姨说,“于露,你过来。” 于露走进房间,手伸到最后,将房门反锁。 她慢吞吞走过去,小姨拉住她的手仔细端详,于露嘴唇颤抖,就是说不出一声,用力地捏紧掌心,小姨露出欣慰的微笑,“长大了,变漂亮了不少,像你妈妈。姨对不住你妈,没见上她最后一面,更没照顾好她女儿。” 小姨不止人变老了,声音也苍老了许多。当初赶走她时,小姨声音多么冷淡,面无表情地叫她滚,把家里关于她的东西全砸出来,冷漠地叫她滚。 现在丝毫没了年轻时的冷漠刻薄,她越是恐惧死亡,越发对于露慈祥。 于露垂头不语,小姨知道她还怀着恨意,恨自己当年抛弃了她,眼圈红了,“露露,我知道对不起你,当初对你发狠,老天要惩罚我,给我生这样的病,我也晓得时日无多了,总想你来,你叫我一声姨,是我姐姐的孩子,血脉流在骨子里,咱们都是一家人,想起小时候你老喊我。” 小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气喘不过来,房间里都是她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双手颤抖地握住她,“露露啊,你不能恨我一辈子。” 于露仿佛被她说动,主动反握住她的手,垂下眼,“姨,你说得对,咱们是一家人。”扶小姨到床上躺着,给她盖上厚厚的被子,微笑道:“您现在一个亲人也没了,就剩下我一个,您说哪天死了,遗产是不是都留给我。” 小姨睁大眼看她,于露脸上带着笑容,“不留给我,还能留给谁呢?于家人都死光了,小姨你没丈夫,没孩子,只有我肯看你一眼。” 小姨干瘦的手臂从被窝里费力地挣扎出来,抓住于露的手臂,咬牙切齿道:“白眼狼!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于露任由她抓着,“我就是白眼狼,你当我回来看你为了什么,给你送终?贱人!做梦!”一把掀开被子,撕碎小姨的衣服,露出她干瘪的奶子,发臭枯瘦的四肢,无情地打量,“啊,你现在还算是女人吗,你这么想姨父,他看上你过?” “要是爱你,怎么不跟你上床,哦我知道了,因为他阳痿,他对不起你,你心疼他,让我这个处女伺候他,你说你贱不贱,他被你逼疯了才自杀的,你现在有什么,除了我你还有什么亲人?” 于露冷笑,仇恨浓烈到无法消解,那晚上姨父悄悄潜进她房间,手指在她身体上摸来摸去的粘腻触感,她永远忘不了。 姨父阳痿,那东西又小,他把她压在身下用手紧紧捂着,弄了好久都硬不起来,就用手指捅她下面,她哭得枕头上都湿透了,唔唔的喊着小姨。 平时慈祥和蔼的姨父恐吓她,样子狰狞,要是这件事被第二个人知道,就等着被扫地出门。 有了一次,就有无数次,于露终于忍不住跟小姨控诉,她以为能得到小姨的保护,但是并没有。 她忘不了小姨鄙夷的眼神,鄙夷的口气,你妈是个贱人,你也是个贱人。 这恨意要怎么消! 她回来不是要来尽孝道,她不装虚伪,要看小姨咽下最后一口气,她才解恨! 小姨愤怒地尖叫,“贱人!”她费力地爬起来,声音嘶哑,似乎含了一口浓痰,一阵剧烈咳嗽,也咳不出来,生重病的缘故,浑身没了力气,想爬起来一次,被于露一巴掌扇倒下去。 房间里激烈的对峙引来楼下的保姆,门被反锁了,她大力拍门,突然有人上楼,拉开保姆用力踹门。 于露似乎听到杨峥的声音,不管是不是幻觉,这些声音她都听不见,她冷笑着,抓着小姨的头发,连扇十几个耳光,扇一个耳光就骂,“贱人!” 到最后两人都没力气了,小姨头埋在枕头里哑笑,“于露,你要打死自己的亲小姨不成?” “你是要坐牢的。” “我一个快死的人,死就死了,你才多大点。” “你就是下贱,跟你妈一个样,被男人玩烂了,肏不烂的贱货,呸!”她喉咙嗬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于露躲开,沾到了鞋上。这个体面了一辈子的女人,终于在此刻忍不住揭下虚伪的脸皮,“肏不烂的贱货,老天现在不收你,将来迟早收拾,跟你妈一个下场!” “你怎么不去死!”于露扑上去掐她脖子,小姨被掐住脖子嘎嘎地笑,突然抬起两条手臂,十指用力扒住于露的脸,尖利的指甲狠狠往她眼窝里戳进去,要将她眼球戳出来捏爆碎裂。 那一刻于露也发了疯失去理智,忘记躲闪,眼睛里喷满扭曲的怒火,眼睁睁看她的指甲抓过来。 于露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掐死她。掐死她。 突然房门被一脚撞破,高大的男人闯进来,一身风尘仆仆,动作敏捷,一把将发疯的于露拉到怀里,女人的指甲在他后背上划拉一声,抓出一道很深的血痕。 第十五章 脐带(h)(加更) 女人尖利的指甲划过后背,竟将衣料划破,抠出一块血红的肉块,喉咙像个破风箱,呼哧的响,不断的骂畜牲,贱货。保姆怎么劝都劝不住。 突然,她对上一双凶狠冷静的眼睛。 小姨狠狠打了一个颤。 杨峥冷冷地说,“嘴巴放干净点。” 小姨说,“你是什么东西,于露从哪里找来的野……”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峥抓着胳膊,从保姆手里给扯到跟前,小姨惊恐道,“你干什么,私闯民宅,你还敢打我,我,我要报警!” 她剧烈咳嗽,浓痰流唇外,唾沫溅到他脸上,杨峥用手指抹了抹,轻笑着,眼神冰冷,“你嘴里再敢放屁话,就算你得癌症,我也不介意打女人。” 说这里,他眼神移开,乌黑的眼珠,俊脸阴着,盯住女人身后不敢过来的保姆,“你也一样。” 杨峥一副黑社会的口气,两个人都被吓到了,一时没敢说话,杨峥放开小姨,保姆连忙迎上来,将她扶住,她死死盯住于露。 于露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挥舞手臂要扑上去,这两个骨子里流着相同血脉的人,曾经互相伤害,鄙夷唾弃,此刻更是恨不得杀了对方。 杨峥狠狠按住她肩膀,厉声道:“冷静点!” 于露冲他瞪眼,眼睛泛红,杨峥紧绷的脸不觉柔和下来,温声道:“于露,咱们回家。” 直到走到门外,于露神色仍有一丝恍惚,她忽然停下脚步,杨峥正搂着她,以防她再回去。她什么性子,她了解,不会善罢甘休,再纠缠下去两败俱伤,小姨已经被气得不轻,气死了,她不到一点好处。于露却抬眼看看他,杨峥手抚在她肩膀,力道不觉松了些,“怎么了?” 于露却想到刚才的情景,“你打起人来挺厉害的吧。” 杨峥说,“你想试试也可以。” 于露气得拧他胳膊,她眼睛还红着,“你以前打过黑拳吧。” 杨峥眼一下钉住她,眼神发沉,但很快移开,他不响。于露也不在意,又问,“你怎么来了?” 他有保姆的电话,不难找到这里,但他没必要来的。 杨峥平静地看她,微蹙的眉毛却舒展开来,没有一丝嘲讽,低声道:“你在这,我怎么不能来。” “高铁来的,”于露还笑了笑,“挺快的。” “火车来的。” 跟她一样,不眠不休坐了十几个小时。刚得知她逃跑时,他是生气的,可是看到她时,她对她小姨那么凶,眼神却是脆弱的。她还只是个孩子。稀里糊涂的把她像养猫养狗一样养大,他就是她爸爸,她家长,把她惯坏了,丢不下她,逃不出自己的命。他忽然就心软了。 回到旅馆,于露情绪还没平复过来,她看着嫩,摆明了是高中生,和杨峥一起进大门时,俊男美女,前台的女人意味深长打量一眼,于露特别敏感,一下子盯过去,很快被杨峥挡住。 那女人还好奇打量。 杨峥淡淡扫了前台一眼,眉却压着,警告意味浓,女人才悻悻收回目光。 房间里,门紧紧关着。 杨峥想的没错,趁他去卫生间,她想冲出去,再算账,还不够解恨。刚到门口,把手都没碰到,被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杨峥拦腰抱回来,用力摁在腿上。 杨铮手里毛巾打湿了,散着热气,拿手上擦她的脸,脖子,手臂,全是黏汗,还有一股腐烂的药味。 他低着眉,睫毛垂在眼下根根分明,动作细致,将这些脏东西一一擦去。仿佛拭去的是一块块难除的污垢。 似乎他很少这样耐心。 于露怔怔的。 又想着刚才那样阴暗恶毒的一面让他看见了,于露恼恨,垂头不语。杨峥擦到她后背上,衣摆撩到文胸上,她看到墙上镜子里的他们,心动了下,扭过身,嘴唇在他脸上亲。 杨峥拧着眉心,眼里没半点欲望,沉声道:“于露,你现在需要冷静,休息。” 于露看着他,动了动,腿跟身体从床上滑了下去,杨峥立即抱住她,于露顺势坐在他腿上,手圈着他脖子,仰起头跟他亲吻,颤声哀求,“哥哥,你亲亲我好吗?” 于露很少有这么乖顺的样子,像头猫儿被他圈在怀里,无力而又柔弱地攀附着他,眼角湿红,鼻尖也红,吐着小舌叫他咂。 起先杨峥平静应对,后来身体内的那一根筋被挑破,回应激烈,吮着她舌根,舔过她口腔内每一处软肉,手也下意识从腰间抚上来,各握住一只乳,轻轻揉玩,声音发哑,“够了吗?” 于露阖着眼,脸歪在他脖颈上,发红的唇,浓翘的睫毛,柔弱而又美丽,格外掠夺心魄,“不够。” 她还要更多。 很多很多的欲望填补心洞。 她抓住他腿间一根翘肿的性器,像抓住最后一块救生浮木。 杨峥亲吻着她的脸颊,大手从滑嫩的乳房下移,抚摸那处肚脐。据说新生儿刚出生时,这里跟妈妈是连着的。不知想到什么,他微微失神。 但在她颤栗之前,杨峥很快移开,手指摸进裙底,将湿软的内裤脱下来,她那里软热,两指掰开,他一点点撞进去,含到子宫里。 她受不住,身子发颤,乳房颤动,叫他含住,他揉了揉,却抬起她发汗的脸,拨开头发,重重往她唇上碾过。同时他们下身紧密连接,他一下下撞着,每次顶到最深处,不放过她,就像把脐带慢慢粘上去,又紧连着了。 杨峥在旅馆订了两晚,期间于露小姨那边没人找过来,他们也不曾去刻意打听,也就这样了。 世上不是每一件事都有解的,没有皆大欢喜的结局,恨就恨,不会随着生老病死而消散,尤其在于露这,她做不到谅解。 兄妹俩在旅馆渡过了荒唐而又激情的两天两夜,于露身体内有无穷无尽的恨意,就有多大的性欲,她要发泄出来。 不管白天黑夜,只要她想要了,就趴到沉睡的杨峥身上,去含软伏的阳具,用嘴含到坚挺为止。 杨峥也就刚来那天睡了一觉,之后没再闭上眼,他们在旅馆里做,甚至半夜做着做着,杨峥抱着她到了楼道上,将她压在隔壁的房门上,要听她喷水哭出来。 旅馆装了监控,于露害怕又刺激,做了一次后,食髓知味,缠着杨峥在一次次到外面做。 性爱一直是于露放纵的方式,能带给她心里的轻盈,杨峥纵容着她,搂着身体白腻的女孩在怀里,把自己赤裸的背部露给监控,其实压根看不到她,但这些于露不知道,她在一次次颤栗中得到释放,被干到哭叫。 渐渐引来其他客人的不满,尝试寻找根源,殊不知,隔着廉价单薄的门板,女孩被男人捂住嘴,骑在地上猛干。 ——题外话—— 稀里糊涂的把她像养猫养狗一样养大,他就是她爸爸,她家长,把她惯坏了,丢不下她,逃不出自己的命。改自《生活秀》台词。 第十六章 爱抚(微h) 他们在旅馆里呆了四天三晚,明天大早上的车票,最后一晚东西仍没收拾,地上遍地是避孕套,床上更不能看,白色被套皱成一团,流满了暧昧凝固的液体。 杨峥打电话给前台,让清洁工别来打扫,他打电话时,于露趴在他胯间吮吸,发出喘息诱人的叫声。 前台显然听到,是个小姑娘值班,磕绊地应着。 看到于露掀开他衣摆,杨峥挂了电话,猛地把于露压在身下,于露一时没看清,抓着衣角不放,“哥你给我看看。” 杨峥不语,低头握住她的乳亲吻,于露手指还是黏黏的,执意要揭他上衣,杨峥按住她的手,无奈道:“于露,没什么好看的。” “我看到了。” 于露手慢慢伸过去,揭开衣摆,看到男人后腰侧有一块凹陷,是被小姨极端愤怒下挖的,已经结了血疤,看着仍旧刺目。 仿佛这伤落在自己身上,于露从他脸颊亲下去,身体从他腿上滑落,一下子到了两腿间,要握住,杨峥却将她拉起来,用被子给她盖好。 于露拉着他衣服不让走,杨峥拍拍她肩膀,“我去洗把脸。” 于露轻轻摇头,无声哀求。 她感觉身体又流血了,漏了个大的血窟窿,她带着一腔仇恨回来,原以为能泄恨,弥补过去,但好像消除不了,她需要东西填满,但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填满。 “于露,这样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杨峥却一眼看穿她的欲望,她想要的性爱是病态的,会弄垮了她,杨峥低声哄道:“你乖点,明天还要早起,好好睡一觉。” 于露乖乖躺进被子里,杨峥在浴室待了一会儿,压抑低喘,自己动手解决。 洗完手出来,女孩睡着了,额上汗珠细密,杨峥给擦了擦,又轻贴她缩在被子里的手臂,体温正常。 深夜里,杨峥眼下有些青影,十几个小时没闭上眼,更没歇过,就算铁人也没这么好的精力,就靠在椅上小睡。 睡到一半,安静的房间有了异样的动静。 杨峥被弄醒了。 女孩半跪在他敞开的大腿中间,皮带解了,裤子褪下来一截,女孩纤嫩的手从内裤里掏出勃发紫红的阳具,红红的嘴唇含住它,爱抚着它。 生理上的欲望在他体内复苏,渐渐膨胀。 他一时无声,眼里残留睡意,低眸看她。 女孩似乎没察觉他转醒,微仰着头含弄,眼皮却轻轻耷拉,眼睫上沾了湿意,两颊飞红,嘴里含了巨物的缘故,呼吸不畅,细细地抽着气,快不行了。 紫红的肉器被她白嫩的手握住,用最亲密的姿势与它亲昵。 他很少用嘴帮她纾解。上一次,她就发了很大脾气。 但她嘴里总是常含他浓稠的精物,费力地吞咽下去,流淌到了胃里。 再往下,平坦的肚皮里埋着孕育生命的子宫。 于露正费力地吞吐着,突然杨峥把她拉了起来,双臂虚拢,将她抱到腿上。她嘴唇红润润的,微嘟的唇瓣残留着一点腥液,他用手细致地擦去,另一只手轻轻落在她小腹上。 于露身体骤绷,下意识推开他,没推动,身体渐渐软了下来,似乎接受了他用这样的姿势抱她。 此刻女孩无比乖顺,杨峥也爱她这样的模样,万般情绪在胸腔里滚过,压成了一颗石子,往下融,融到心脏和骨髓中去。 杨峥眼中暗波浮动,隐而不发,实在忍不住了,就捋了下她耳边的碎发,叫了声囡囡。 于露微微抬眼,却不看他,只落在他翕动的唇瓣上,囡囡。囡囡,囡囡,仿佛是世界上最饱满深情的一声。于露似乎承受不住,忽然别开脸,低声道:“对不起。” 杨峥却按起她的肩膀,要她看着他,眼神直直的,“于露,你不用说抱歉,你没对不起任何人,是别人欠你的,该还。” 于露再次垂下头,杨峥却按着她的脸,重复一遍,“于露,你听清了吗,别人欠你的,你不欠他们。” 她把自己看做是妓女,不是的,在他眼里,于露只是一个有点任性的孩子。孩子做错事,他做哥哥的来收拾。 杨峥从没说过这种话,她以为他一直是厌恶她骨子里的淫贱,她也不想,但总是控制不住。被抛弃过好几次,心理上有了很大阴影,安全感严重缺失,造成她离不开男人,先是陈嘉治,再是杨峥。 想起陈嘉治,这个干净美好的少年,于露紧抿唇,脸色发白,“可是我害怕,”她声音在发抖,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惶恐的神色,“我欠陈嘉治的怎么还?” 杨峥显然怔了一两秒,慢慢明白了她对陈嘉治的情感,哑声说,“不是我们,是我。于露你不欠他的,我混蛋,我欠他的,一辈子来还。我会给舅舅很多钱,照顾他们到老。” 于露看着他,眼发红,肩膀逐渐颤抖,杨峥手拢过来,将她肩膀紧捏住,她脸依偎在他胸口上,眼泪一滴一滴掉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回去火车上,杨峥买了份水果,一份里有三个橘子,他剥一个给她吃,于露吃了半个,酸不溜秋的,吃不下,剩下的杨峥吃光。 晚上,躺到杨峥腿上补觉,身上盖了他的外套,鼻腔里全是男人的气味。 于露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快要到站,杨峥阖着眼,她没叫醒他,独自收拾行李,翻到书包里,想把空掉的相册扔在这火车上,不带回家了,又怕里面有遗漏的照片,仔细翻了下,还真找到漏掉的。 是一张被折叠几次的旧奖状。 于露似乎忘记什么时候得过,抽出来细看,展开奖状来才发现里面裹着一张老照片。 双手一颤,几乎下意识要阖上。 但她不舍得,从摊开的奖状里拿起照片。 照片中只有一个少年,坐在窗台前,太阳的金光洒在他脸上,唇红齿白,似乎透过镜头看人,眼睫微微往下落,浓黑且翘,目光温和。 照片背部还有于露的笔迹,几个大字。 ——陈嘉治,男朋友。 陈嘉治,陈嘉治,陈嘉治 照片里的人叫陈嘉治,是于露的男朋友。 第十七章 陈嘉治(一) 她跟陈嘉治第一次见面是在火车上,当时读初中,人早熟,跟沈均春还在一起,沈均春去外省,她疑心他养了其他女人,偷偷跟着去,回来路上一直哭。 沈均春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也知道,她是对自己的未来无解,只能用哭来宣泄,周围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坐在对面的少年递给她一包纸巾,声音清润干净,“你擦擦。” 于露没看清楚,泪眼朦胧地接了过来,轻声说了句谢谢,这时才觉得脸羞,擦了下脸止住了。 后来开学,她捧着一摞新书去最后排,腾不出手,新同桌给她拉开座椅,又帮她把书放下来,于露说了句谢谢,对方说不客气,声音温和,于露抬起眼看他,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 少年挠挠头,似乎不好意思揭她伤疤,委婉提醒,“你忘了,我们在火车上见过面。” 于露想了起来,“是你啊,好巧。我叫于露,露水的露。” 少年叫陈嘉治,耳东陈,嘉奖的嘉,治理的治。 遇上她的那天,他正从省外参赛回来,得了第一名。 陈嘉治成绩好,格外的好,像他这样成绩好的学生,性子一般都有点傲,做事拿乔,陈嘉治不一样,对谁都和风细雨,性格平和,从不将眉挑到高处。他也是年级里长最好看的男生,个子高,唇红齿白,学校很多女生追他。 跟很多女生不同,于露打从第一眼见他,看他像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小时候抛弃过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把这种情绪转移到陈嘉治身上。 于露真正对他改观,是有一次上体育课,她从外面回教室,一帮男生正在聊天,陈嘉治也在其中,他们正在说班上女生哪个最好看,说到她,岔开话题,单聊起了于露来,有人说她被一个混混包养了,有人说她堕过胎,各种猜测,忽然有一个男生正色道:“不要乱说,于露是好女孩。” 于露心想陈嘉治真是傻瓜,学校的人都知道她跟沈均春同居,上过床了,就他一根筋,可陈嘉治这话偏偏烙进她脑子里似的,再也忘不掉。 中午自修,学生点了电影在放,课代表催人去办公室订正,教室里声音嘈嘈,于露坐在位子上不动,她摊开试卷,手指往试卷上几处地方点了点,冲陈嘉治道:“你教教我吧。” 陈嘉治教了她几道题,一边在纸上写步骤,圆珠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声音利落干脆,一边头也不抬问她,“我讲的,你听得懂吗?” 没人回应。 他抬头。 于露盯着他看,目光发直。 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块,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 午后阳光明媚。 她挨的有些近,校服上有淡淡的肥皂气味,似乎是柠檬味的,柔软而又清香,她身后的背景是上方电影屏幕。 一个绿裙子的女人抽着烟,细小的烟火在黑夜里亮了下,她迎风坐在台阶上,哀凄而又柔软。 “继续讲呀。”于露催他。 陈嘉治耳根泛红,皮肤更白了,手上的圆珠笔慢慢划动,低头讲解,看上去心无旁骛。 于露跟沈均春分手了,因为她发现一个比沈均春更适合的人。 她暗地里跟踪陈嘉治。 知道他家在哪里,特地趁他父母不在,拎着大包小包,跑到他家里去,陈嘉治被她这仗势吓住,“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因为我跟踪你啊。”于露坦荡道。 陈嘉治又堵不住她,让她大摇大摆进了门,坐在了沙发上,看到陈嘉治站着,挑眉道:“愣着干嘛,我口渴了。” 陈嘉治倒了杯热水,于露没碰,陈嘉治问,“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能来吗?”于露扫视一圈,拍了拍身下的沙发,“好舒服,陈嘉治,我被我男朋友赶出来了,没地方去,你跟我是朋友吧,我住你家怎么样?” 陈嘉治眉头微皱,“出去。”他下了逐客令。 于露赖着不肯走,陈嘉治就拿起她行李,一一放到门外,于露又立马拿回来,还是赖着不肯走,陈嘉治把门打开,站在门口,“出去。” 于露委屈道:“陈嘉治,因为你,我跟我男朋友分手了。” 陈嘉治冷着脸,“于露同学,请你不要乱说话,也请你出去,不然报警。” 于露挑挑眉,堵他没这胆子,片刻,她看着陈嘉治拿出手机,开始拨号码,气得于露一下子起身,把枕头砸过去,“亏你还是班长呢,我都无家可归了,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冷血!” 她拎着大包小包跑出去,走到楼下突然站住,回头抬头看,陈嘉治站在窗口。 二人视线撞在一起,她眼神愤怒又委屈,陈嘉治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唰的一下拉上窗帘,再不见踪影。 ———题外话——— 改名了,男三叫沈均春 第十八章 陈嘉治(二) 于露是真没地方可去,沈均春说翻脸就翻脸,他新交了女朋友,她就跑出来了。 于露淋着大雨,随便找了间便宜的旅馆住下,晚上,两边隔壁叫床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撬她房门,客服电话打不通,刚要打电话报警,中年男人又醉醺醺走了。 于露睡不着觉,打电话给陈嘉治,铃响了一会,就在以为陈嘉治睡了,他才接通,低声问她怎么了。 于露向他求救,说有人撬她的门,警察电话打不通,叫他快来。 于露声音里满是颤抖,听着就感觉到她的害怕,陈嘉治沉默了会,确定她不是在骗人,严肃道:“门千万不要开,地址发来,我这就过去。” 二十分钟后,陈嘉治气喘吁吁出现在她房间,撬门的人没找着,倒是瞧见于露躲在床底下,手里拿了把热水壶,整个人像蜷缩的小动物,样子可怜又好笑。 陈嘉治弯腰趴下去,把她一点点拉出来。 于露软趴趴站起身,咣当一声,手里的热水壶掉了,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含着哭腔,“你怎么才来。” 抱怨了一通,发现自己还紧紧抱着他,少年没法松开,呼吸微微发喘,耳根薄红,眼皮耷拉,雪白的脸庞泛起淡淡的红意,俊的要紧。 少年看看房间摆设,看看窗外有没有鬼祟人影,就是不往她这边看。 于露轻轻拉他衣角,轻声细语道:“班长,辛苦你了,可我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好不好嘛。” 陈嘉治慢慢泄了气,神色里浮现出一丝无奈,“就陪一会。” 这一陪就走不了。 陈嘉治陪了于露一整夜。 起先于露将他留下,是想做点什么缠住他,以后就甩不掉她了。后来陈嘉治也没动静,于露一觉醒来,竟看到他坐在写字台前看书,酒店里随便摆的一本书。 她气结,恶狠狠瞪他。 陈嘉治似乎察觉她的目光,转过头看看。 于露立马闭上眼假装睡觉,心里却想书呆子! 后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的,反正于露太困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床边放着早饭,陈嘉治早走了。 于露身上钱剩的不多,顶多住够一个礼拜,期间她只能缠着他。 陈嘉治帮她一次,但不能帮她一辈子。他只是她的班长,于露却理直气壮,“你帮了我一次,就要帮到底,不能撒手不管。” 陈嘉治问她父母情况,于露说死了,所有亲戚都死绝了。 她在街边大声说话,引来行人的侧目。 陈嘉治不响,紧抿着唇看她。 于露瞪他一眼,以为他在怀疑她胡编乱造,最后恼了,“我自己管我,不缠着你了总行了吧!”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露一肚子怒气回旅馆,发现自己的行李被扔在大厅,没人管,找他们理论,前台的人说今天是最后一天,再不交钱,连门都不让踏进来,于露跟他们争吵,吵到人群围过来指指点点,她不管了,像泼妇一样吵,发泄心里的怒气。 突然有个少年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三言两语制止争执,把于露带出去。 陈嘉治看着清瘦,劲儿却大,于露甩不开他的手,赖着门口不走,冷笑,“这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陈嘉治忽然停下来,松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目光比平常严肃。 从没见过这样的他,于露不由后退,“你干嘛?” 他叫她名字,于露,似乎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一字一句, “从今天开始,没人管你,我管你。” 男生开不开玩笑,她能看出来,显然现在陈嘉治不跟她开玩笑,认真的。 “去拿行李。”陈嘉治看她直直站着,一动不动,自己去拿,于露默默跟在身后,看陈嘉治两只手拎着好几个沉甸甸的大袋子,带她去了单身公寓,租了一年,让她一个人住。 没有一个人无缘无故帮她,就像小姨,生不出孩子,抱来的没有血缘,兜兜转转找到她,就像沈均春,她出卖身体换取生存,陈嘉治呢。 他这个人很好懂,简单干净如白纸,但她看不懂他。 起先还有过想留他的念头,银货两讫,她也就不亏欠他什么了,但陈嘉治从不过夜,在这半年里,他用多年存下来的积蓄给她租房子,交学费,买吃的喝的,来过几趟,到点就走。 陈嘉治唯一对她的要求,好好读书,考一个好高中,于露不听,别以为她不知道,考上高中就不管她了。 陈嘉治坐她旁边,强迫她看书,没过半个钟头,于露揉揉手腕,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抱怨,“陈嘉治,我累了,休息一下吧。” “不行。” “题目我都不会写。” “想。” 陈嘉治眉头竖拧专心写题,话很少。 “陈嘉治,我真的累了,你行行好,让我歇会吧。”于露拿不动笔,打扰他思路。 陈嘉治抬眼,看她一眼,思路终于被她打乱了,“哪道题不会。” “都不会。” 陈嘉治扫了下试卷,握着深蓝色的水笔,手伸过来,在她纸上写下几个公式。 他上身朝她这边倾,于露看到他俊秀的侧脸,一下拿起手机,朝他脸咔嚓一声,给他照了相。陈嘉治皱眉,伸手拿来,不许她分神,于露忙藏在背后,笑眯眯道:“陈嘉治,你长得好帅啊,应该多拍几张。” 陈嘉治拿笔敲敲桌面,“写不写?” “我没说不写。”于露拿起笔,勉勉强强进入学习状态,像只小猫儿,小动作不断,陈嘉治无奈,看看她,于露笑眯眯看他,圆圆的眼睛弯着,一点儿也不愧疚。真像是狡猾的小猫。 期末于露成绩突飞猛进,拿了一张奖状,走出校门,她把奖状揉成球,扔进垃圾桶。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一下夺过,“陈嘉治,你干嘛抢我东西?”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奖状,我也有份,”陈嘉治展开揉骤的奖状,夹课本里,“先放我这里。” 于露也不放在心上,就随他了,嘴上仍要逞强,“你是不是怕我赖上你?” “你已经赖上我。”陈嘉治一本正经地说。 于露一噎,随后话题一转,“还有几天过年了,你在这还是乡下过?”她知道他妈老回乡下,不怎么管他。 陈嘉治说,“在这里过年。” 大年三十,除夕夜这天,于露一个人守在出租房里看春晚,看到一半窝在沙发上睡觉。 陈家一家人每年都要看完春晚,去年是四个人,今年表哥不在家,气氛稍显冷静,电视上正播放一个小品,逗得父母哈哈大笑。 将近零点,陈妈叫陈嘉治吃糖,拿了一碗山寨大白兔奶糖过来,寓意以后的日子发甜。 陈嘉治拿了一粒,把纸壳慢慢剥开来,电视中主持人正在倒数,三二一,窗外烟花突然绽放,整个世界陷入一片绚烂。 陈父走进卧室,偷偷给表哥打电话,陈母眼盯着电视,耳朵却充着卧室,竖起耳朵来听,没听多久立马冲进去,跟陈父吵起来。 陈嘉治避开他们,走到阳台上,本来要跟父母看烟花,现在同一个人,鬼使神差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倒背如流的号码。 纸壳被他捻在手上,大白兔像朝他呲牙,张牙舞爪的,他听见电话那头嘟嘟几声,被人接了,女孩含混沙哑的声音,“喂?” 于露还没睡醒,没注意是谁打来的,只听到那边烟花砰砰直响,陈嘉治清润干净的声音响了起来,轻轻落在烟花声里,显得温暖,“于露,新年快乐。” 第十九章 陈嘉治(三) 于露再去陈家,仔细打量,发现他家陈设老旧,家具摇摇晃晃,一看就是用了好多年,不由揶揄,“陈嘉治,那房子是你想租吧,嫌自家太挤了,住不下你这尊大神。”看到其他卧室房门打开,只有一间房门紧闭,“那是谁住的?” “那是我哥的房间。”陈嘉治正在厨房给她泡茶,声音传出来。 于露诧异,“你还有个哥哥,怎么没听你提过?” “你没问。”陈嘉治走出来,把茶杯端给她,让她趁热喝。 于露喝了一口,低头打量客厅一下,客厅里摆满陈嘉治的奖状之外,没有陈嘉治他哥,也没有摆全家,她忽然好奇盯过来,大大圆亮的眼睛似乎全是他的影子,“你哥是不是长得跟你一样帅?” “我哥更好看。” “有多好看?”于露追问,眼睛眨眨,认真注视眼前清瘦俊秀的少年,“个子比你高,皮肤比你白,还是眼睛比你大,你说嘛。” 陈嘉治眼睫微垂,乌黑的睫影似碎波般掠过她脸上,一闪而过,他耳根微红,淡淡道:“反正比我好看。” 于露哼了声,“你就这么没自信?陈嘉治,反正你爸妈去乡下探亲了,你哥又不在,要不,今晚上,我跟你住吧?” 陈嘉治板起脸,“别胡说。” 一个普通的小长假,陈家有门远方亲戚过世,父母去乡下吃丧酒,晚上不回来,留陈嘉治一人在家。 晚上雨势骤大,晚间窗外一道道雷声滚过,轰隆隆的响,似乎整个天地为之震动,陈嘉治轻感冒,关了手机闹铃,昏睡之中突然惊醒,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好像听到了于露的声音。 陈嘉治浑浑噩噩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女孩。 她整个人落在昏暗楼道的背景里,露出来的两根细腿满是水珠,肌肤又白又嫩,像嫩藕一样新鲜,尤其是可怜娇弱的神情,一下子钉在他眼里。 这时她走了进来,手将他抱住,颤抖地埋入他怀里,低声啜泣,“陈嘉治,你怎么才开门呀。” 他打开手机,一条条消息和未接电话冒出来,全是于露的。 她样子看着可怜,雷夜冒雨过来,想来是有难解的心事,陈嘉治没有问,这夜留于露下来住宿,本是打算明天送她回去,不知怎么,这一留就是两个晚上。 雨太大,父母被困乡下,得要后天早晨才回来。 于露睡在陈嘉治的房间,陈嘉治打地铺睡底下,晚上雷声轰隆隆,陈嘉治感冒加重,察觉有一具温热的身体滚进了他怀里,颤栗抱住他,小声说害怕。 陈嘉治忍着不适,安抚她,“没什么怕的,一下就过去了。”又给她戴上耳塞,于露却不要,她说,“我想听你的声音,有安全感。” 陈嘉治声音昏昏的,于露摸了摸他额头,呀了声,“你发烧了。”连忙要送他去医院,陈嘉治担心她,就说不用,“到明早就好了,我以前就是这样好过来的。”又叫于露离他远一点。 于露趴在他怀里扭着身体说不,“你真奇怪,生病就要吃药,看医生,这样才好起来快。” 陈嘉治沉默了会,才讲起根源。 小时候他父母疏忽,让他不小心发了烧,为此父母大吵一架,陈母回了乡下,陈父要上班挣钱,他在家里没人照顾,感冒缠缠绵绵跟了他一个礼拜,同学都喊他鼻涕大王。最后还是他哥回了趟家,看他难受厉害,带他去医院。 从那以后,他不大愿意去医院,总觉得父母会为此吵架,他听厌了他们激烈不休的争吵。 于露觉得生病的陈嘉治比往日爱说话,很难得乖顺起来,没有像往日唧唧咋咋,陈嘉治觉得她被他感染了,要分两个被窝,于露滚进他被窝。 陈嘉治来开她,义正言辞的口吻,“不行。” “不行。” 陈嘉治拒绝,眼皮却渐垂下去。 他感冒了,精力不济。 直到于露第三次钻进他被窝,他无力抵挡,她摸了摸他的头,有些发烫,吓着了,连忙抱紧他,学妈妈的口吻,“不怕啊,小治,以后我陪着你去医院,不让你生病。” 陈嘉治不响。 于露觉得他在心里笑话她,推他胳膊,“你装死人是不是?” 陈嘉治闭着眼,脑袋发沉,心里却轻盈,瘦长的手臂将她搂住,她趴在他胸口上,听到他心脏的跳动声。 陈嘉治轻轻笑着说,“听到了。” 于露在他怀里蹭蹭,“你反应真慢。” 两人说了会儿话,忽然外面有了动静。 杨峥开门进来,在玄关处脱了鞋,就见陈嘉治出来。 “哥你怎么回来了?”陈嘉治两颊发红,声音沙哑,将身后房门紧关。 杨峥以为自己回来吵着他,压低声道:“回来拿点东西。” 他这两天也在乡下参加丧事,陈家父母遇到他,陈母态度冷淡,叫他早点把家里的东西搬走,省的占地方。 杨峥的确有东西落家里,不顾忌雨大,趁夜来了,拿了东西离开。 陈嘉治回房,轻轻拉开被子,就见于露捂着鼻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执意要分两个被窝,不许她靠近。 第二十章 陈嘉治(四) 后来不出意外,于露打了一个礼拜的喷嚏。 于露生病,人也变得爱撒娇黏人,周末非要跟他待在一块,有次下大雨,父母不在,陈嘉治带她回家。 二人回来淋了些雨,尤其是陈嘉治,伞大半撑在于露那边,他半边身体湿了,去卧室换衣,于露非要跟着,“我头发衣服都湿了。” 陈嘉治叫她等着,随后找了陈母的衣服给她,一看于露还要跟进来,立即把门关上。 于露拍拍门,声音传进来,“我去哪换呀?” “浴室。” 陈嘉治严肃板正的声音传了进来。 于露嫌他家浴室地板滑,空间又小,上次她住了两宿,夜里起来上厕所,半梦半醒间,一只蟑螂从她脚边爬过,打那就留下阴影。 刚好隔壁他哥房间空着,于露抱着衣服和吹风机进去,头发湿得厉害,滴着水珠,她先吹了会头。 她没有留意,吹头发时候,男人回来了。 杨峥将袋子放在客厅,听见房门内有人在吹头发,看见陈嘉治的房里亮着灯,没打招呼,他回房,拧开门把手,看见了一具雪白稚嫩的女性身体。 她没有全裸。 女孩穿文胸内裤,坐在他平时会坐的椅子上,一只脚尖抵桌,另一只翘起来,她低着头,正认真地剪脚指甲。 头发挽在肩一边,遮住半只乳房,隐约透出起伏的弧度。 女孩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抬起头朝着房门,愣了几秒。 门口的男人看清她的面容,定定怔了会儿,眼里闪过一丝惊愕,随后,在女孩没有尖叫之前,动作敏捷地退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片刻后,房里依旧安静。 门外,空气里似乎仍飘浮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香,杨峥神色古怪。 陈嘉治换完衣服出来,看见于露静静坐在客厅,在浴室换好了衣服,身上很干净。听到动静,她抬起头,可能是淋雨的缘故,脸色微白。 于露的心情像雷阵雨一样过去很快,她订了两杯奶茶外卖,陈嘉治不怎么碰甜品,低头看她,于露嗔他一眼,“你发什么愣,叫你喝呀。” 她说话软绵绵的,有股发嗲的样子,递过来的吸管被咬得扁扁,留着一些奶渍,看起来湿哒哒的。 陈嘉治不动,脸却发红起来。他皮肤白,脸发红肌肤白里透粉,眼睫微颤,更秀气了。 于露故意逗他,“很甜的,你尝尝。”实际上真的很甜,口腔里弥漫开一股发腻的奶盖香味,她说,“我还有更甜的, 想尝吗?” 她移开奶茶,从床上直起身来,微微仰头,双手扶住陈嘉治的肩膀,往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等分开来时,她小脸俏红,飞起一抹红霞,轻声问,“甜吗?” 陈嘉治说不出话来,脸上爆浆。 于露说,“你也亲亲我呀。”她盯他,一双杏仁眼大大的,黑白有神,看人时格外专注。看得陈嘉治后脊发麻,手脚胀热,猛地把含笑的于露抱在怀里,低头亲下来。 他亲在她唇边,带着少年的稚嫩慌乱,手法也乱,于露被他啃了几下,嘴唇发肿,舌根也被吮得生疼,她叫他停,陈嘉治听话停下,呼吸还是乱的,舌头上残留她的香味,令人迷恋。 他盯着她看,眼神渐渐变了,带着一种没揉开的情欲。他第一次这样,感觉有些陌生,不止身体上,还有心理,于露忽然往他耳边说,“你哥看着呢。” 陈嘉治怔住往回看,房门虚掩,外面空无一人,而他身后于露笑得乐不可支。忽然笑声戛然而止,她被陈嘉治捉住,压在床上亲,带着一点捉弄,却越来越让人沉迷,不知多久,于露没了力气,阖上眼,陈嘉治恍然出了梦里,无措地将她松开,于露忽然睁开眼看他,直勾勾的,“陈嘉治,我怎么觉得你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陈嘉治脸热得熟了。 有他哥哥在,两人没在房间久待,于露从房门里走出来,杨峥就站在客厅里,手握着水杯,眼神直直看过来。 二人对视,谁也没有开口。 转眼于露独自回出租房,脸上早没了笑意,关上门,拉上窗帘,开始脱衣服。 脱到身上只剩下胸罩内裤,几近赤裸,她按住肚子,觉得身体里某一块又在流血了。 那年她被卖到农村,给人家当童养媳,被吊起来打了好多次,从那以后就留下后遗症。 心里难受的时候,总觉得身体哪里在流血。 于露需要发泄,拿剪刀把裙子剪碎,看着裙子被剪成一块块碎布,心中恨意似乎消减大半,但很快重燃,再难以压下去。 剪东西不行,陈嘉治不行,现在她知道了,只有他,他才是她痛苦和仇恨的根源。 第二十一章 杨峥(一)h 乡下丧事结束,杨峥有一阵子没回家,他在KTV当领班,熬夜打游戏,玩女人,生物钟混乱,忽然有天,他好像眼花了,又见到那女孩。 她跟一个壮实高大的男人搂在一起,唱了几首歌,互相喂酒,最后脚步不稳离开。 杨峥当没看见,他身边女人也不间断,来来去去,现在这个每断,就想着下个要更漂亮,奶子要鼓的,玩起来爽。 有个女人缠他厉害,杨峥烦了,跟她分手,女人直接割腕自杀,但这也拿不住杨峥,身边朋友劝他,杨峥象征性去了趟医院。 女人一看见他来了,抹着眼泪哭闹,一个劲叫他滚。 杨峥踢了下床,女人一下止住,就见他眉心拢着,语气冷漠,“行了,别再这跟我拿乔,见了这一面,往后你是死是活,我管不着。” 杨峥不管身后女人哭天抢地的闹,从病房走了出去,结果撞见发高烧的陈嘉治。 他一个人来医院看病。 这段时间陈母又跟陈父闹了别扭,回乡下住一阵子,陈父工作忙,没空管孩子。 陈嘉治又是个乖的,没跟两边说,上课趴在桌上,老师叫不起来,一摸额头才知道发烧了。 陈嘉治没看见他,眯着眼,靠在椅背上打点滴。 杨峥转转头,没发现那女孩,就走过去,叫了声,陈嘉治缓缓睁开眼,眼里惺忪,脸色潮红,喊了声哥,“这么巧。” “巧什么巧,”杨峥俯视看他,“怎么回事?发烧了?” 陈嘉治嗯了声,鼻音重。 “你那小女朋友呢,没陪你来?” 陈嘉治脸上的红意更浓了,结巴道:“哥,这事你……” “行了,”杨峥不耐烦打断,刚好一个电话打进来,他嘱咐陈嘉治,“顾着点自己,别让舅舅操心。” “知道了,哥。” 杨峥走开去打电话,背景吵杂的医院里,兄弟在舞池里蹦迪,问他办完事没,别又被缠上,要从良了,杨峥口吻随便,“女人甩就甩了,还能干嘛,要死巴不得,省的来烦我。” 兄弟就说,“那你过来,这儿可有一群靓妞,是你的菜。” 杨峥不禁吹了口哨,笑得几分邪气,“多靓的妞,你这话我可是记下了,要不是,揍你。” 兄弟没说假话,还真有个漂亮妞儿,胸大腰细,说话发嗲,杨峥叫她漂亮妹妹。 局没散,杨峥拉着人进厕所,二人意乱情迷,漂亮妹妹抚摸他的脖颈和脸部,你爱不爱我,杨峥一边撞她,一边笑着说,我爱你。他摸摸她漂亮的脸皮,我爱你。 两人从厕所出来,杨峥往镜子前照,上衣领口被扯松了,他脖子白,印着几块嘬出来的红印,杨峥擦了擦消不下去,骂了句粗口。 他从厕所出来,低头玩手机,迎面撞上来一个女生,穿齐逼短裙,吊带,露出胸前大片乳肉,杨峥手机掉地上,屏幕碎了,他把人拦下,挑着眉梢笑,笑容让经过的女生偷看脸红,“小妹妹,不好这样撞人……” 话音落位,杨峥笑容微滞,“于露,你在这做什么。” 于露抱臂,脸上抹了浓妆,假睫毛撑得眼睛格外黑,“怎么就不能是我?” 他们第二次见面,气氛还是不对劲。 杨峥冷着脸,忽然拽着她的手到外面,于露被冷风一吹,鼻子冻红了,她听见杨峥冷漠的语气,“陈嘉治在哪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俩吵架了,没和好。”于露无所谓。 看她样子,杨峥明白了,忽然产生一个念头,开门见山道:“说吧,要多少钱。” 于露起先看着他,她不说话,后来笑了起来,说是千金不换,后来又说两万块钱。 杨峥眉梢懒懒,“就要这么点?” 于露口气轻松说是啊。 “两万块钱,你不记得了?”她天生一双眼睛弯弯,此时含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你舅舅就是用两万块钱卖了我,我妈的抚恤金也被他拿了,总共加起来一笔大头,看在你份上,不让他还了,但这两万块钱,要么叫他吐出来,要么你替他还。” 提到以前,杨峥冷着脸,最后爽快答应,“我现在没这么多,先付一万。剩下的,过两天给你。” 二人达成交易。 于露从他面前离开。 到了付清尾款那天,杨峥把陈嘉治叫来,让他在暗处看于露的动作。 于露没发现他,拿了钱就走。 陈嘉治从暗处走出来,已经退了高烧,脸色发白,冲他说,“哥,你别这样,于露不是我女朋友。” 杨峥还不知道他心里头闷骚,不说,可眼里满满是她。这孩子聪明,跟于露在一起,无非用她来逃避长辈,现在闹够了,也该收手。 果然没多久,没见到女孩再来找阿治了。 杨峥从陈家搬出来后,就跟女人同居,每晚睡在他旁边的,都是不同的面孔。这阵子,被漂亮妹妹缠上,上了几次床,想跟他结婚,杨峥鬼使神差应下。玩谁不是玩,跟谁结婚也都一样。 结婚要户口本,他的在舅舅那,杨峥回了家,舅舅两口子不在,他们卧室里灯却亮着,门没锁虚掩着,床上躺着两个人。 清瘦的少年躺在下面,女孩坐在他腰间,衣服没脱,她挠他颈窝,两个人像蚕蛹般纠缠在一起,她眼角带笑,没有一丝羞赧,却也是干净而又热烈的。 谁都没有发现,门缝里映着杨峥半边脸,他僵直地站立着,一时没走开。 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真奇怪,他们怎么又搞一起了。 那天杨峥没拿到户口本,晚上忽然做了个梦,眼前一会是缠他缠得紧的漂亮妹妹,一会是继母圆鼓鼓的肚皮,里面孕育着一个生命。 他爸常说想要个女孩,等继母怀孕了,他爸还是想要一个女孩,可惜胎死腹中,他没能有一个融入血肉的亲妹妹。 杨峥这个梦做太久,渐渐,继母的肚皮和漂亮妹妹叠合在一起,变成了另一个人。 女孩坐在椅子里,高高翘着脚,指甲钳一夹一夹,嘎嘎轻响。 她从可爱的脚趾上移开目光,看过来,弯弯的眼睛带着一点湿意,嘴唇红润润的。 忽然一晃,她跨坐在了少年腰间,被一根肉红粗长的性器顶得乳房乱晃,小腹紧缩,凹陷进去,从肩胛到腹部,再到腿心,内裤被长指拨到一边,露出白嫩光滑的阴户,女孩年纪还小,估计刚来初潮,下体只有细小的绒毛。 她两腿缠在陈嘉治腰上,挺着腰肢扭动,陈嘉治的手指摸到她文胸里,捏着红艳艳的乳头玩,咿呀轻哼,哥哥,哥哥压轻点儿,她叫着,叫陈嘉治哥哥。 女孩似乎察觉什么,从少年胯间抬起头,雪嫩的脸朝着门口,一双眼睛妩媚含笑,扬着眉梢冲他看,耀武扬威似的,正红唇微张,哥哥,她叫着,哥哥,哥哥。 一只挺翘的乳房被陈嘉治捏在手里,空气里似乎也是她身上的一丝香甜。 她身上的气息是甜的,像糖果一样甜,又藏着毒,是他的梦魇,这么多年来,一直纠缠着他。 忽然,杨峥从梦里惊醒,漂亮妹妹睡在旁边,手搭在他腰间,连睡觉也要搂他。 拨开她的胳膊,大手往腿间滑,触到一手暧昧黏液。 第二十二章 杨峥(二) 杨峥知道,那女孩从小就狡猾。 他偷偷去学校,趁他们放学,像个变态尾随她,要狠狠威胁她别再跟陈嘉治走近,却发现也有人跟她。 到一处巷子里,这些人就跳出来,把于露堵住,有个女生走出来,像大姐大,开始拽她身上衣服,要撕光了,有男生按她手,踢她的脚,要她跪下来,裸着身体对镜头磕头,扇自己耳光,还要说自己是狐狸精,勾引别人男朋友。 于露不肯,冲她们脸上就是吐几口唾沫。 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惹怒了这群人,那大姐大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于露仰起头迎着,眼神冷漠,看着一点都不怵。 眼看打到她脸上,于露紧皱眉头,下意识缩了脖子,她躲不开,肩膀被对方一群人捏得生疼,这时,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捏住那只将挥下来的手,狭长的巷子里立马响起大姐大的叫疼声。 于露怔怔抬起眼,僵直地往旁边看,就见杨峥嘴里叼着根烟,脸是俊的,乌黑的眼珠,红红的嘴唇,像漫画册上的俊少年,眼神却邪又凶,其他人一时间不敢上,杨峥嘴里喷出口烟,语气冲,“继续叫,叫到你妈来了,你这手也废了。” 大姐大手捏得死疼,威风却不能落下,哭着叫同伴冲上去,往死里打他跟于露。 同伴不敢动,都缩身后。他们还是学生,看出了这男人瞧着俊,刚才捏他们老大的手劲一点不弱,是个练家子的,都不想被欺负丢脸。 大姐大哭,脸上浓妆花了,杨峥叫她别哭了,她还哭,杨峥一点也不客气,冲她脸上就是一拳头,手上骨头咯咯作响,大姐大牙齿掉了一颗。女人也打,这人发神经。看得其他人心惊肉跳。 杨峥扔了烟蒂,捏着大姐大的脖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毫不客气嘲讽,“你妈怎么生的出你这个鸡巴玩意。” 杨峥手上却沾了血,他不废话,笑着说,“下回再找麻烦,冲我来,看老子不打死你们。” 巷子里一下散干净。 杨峥转过身,于露站在他身后,嘴唇抿着冷冷看他。谁也没有开口。杨峥忽然笑了,他说,“别多想,你滚,离阿治远点,再见你一次,我打一次。” …… 杨峥最后没能漂亮妹妹结婚。 对方陷入的深,哀求杨峥,没成功,哭得死去活来,最后是她家那大哥找到KTV,砸了不少东西,又结结实实揍了杨峥一顿,杨峥不仅住院,也因此丢了工作。 杨峥腿骨折,没人照顾,搬回陈家住,舅妈看不惯他,脸色难看,背地里扯着舅舅嘀嘀咕咕,舅舅忙说,“不要说了,阿峥命苦,他父母死的早,不依靠我这个舅舅,还能依靠谁?” 舅妈心里憋屈,直接在厨房吵起来。 没过一会,锅碗瓢盆咣当响,舅妈直接瘫坐地上,拳头砸胸,嚎啕哽咽,陈父讷讷不语,又像是神色冷漠地看着她哭,陈母恨透他这表情,跟杨家那拖油瓶一模一样,最后她切齿骂道:“我怎么嫁了你这个窝囊废。” 这一幕,在杨峥来陈家那年以后,几乎每天发生。 杨峥来陈家第二天,他抢了陈母手里在数的两万块钱,想冲出家门,被陈父打了一顿,陈父说你敢去找她,我打断你的腿,也别认我这个舅舅,当你家人死绝了。你不想想你爸是怎么死的,你心里迟早怨她,看到过去的阴影,过不去这个坎了。舅舅是过来人,阿峥啊,我都是为了你好。 杨峥不听,之后陈父大病一场,陈母点着他额头,切齿骂道,都是你害的。 陈母只对他好过一阵,是杨峥高考那年,陈父炒股票赔了,欠下大笔债,都讨债上门了,陈母生病,陈嘉治还小,杨峥就辍学了,卖几次血,看到医院有感染,去打黑拳。 陈家的窟窿,是杨峥用一拳拳打出来的钱,堵上的,陈母为此感激,态度缓和不少,很快这事传出去,邻居亲戚说杨峥,陈母嫌他丢人,不让他回来。其实是陈母看到他没交出那两万块钱,觉得是白眼狼,后来杨峥被同学说偷钱,也不上学了, 在社会上混,没个样子,陈母越发看不起他。 对陈母的刻薄,杨峥早已见怪不怪。 看见陈嘉治从门前经过,杨峥把人叫进来,拍了拍床板叫他坐下,问他最近学习怎么样,成绩排到了第几。这些问题,杨峥以前从来不问,陈嘉治开门见山,“哥,你想说什么。” 杨峥冷笑,“你跟人上了床,你妈知道吗?” 他用词粗鲁,意思却表达出来了,陈嘉治脸色微变,很快镇定下来,“哥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我去泡点热水。” 杨峥把人从背后叫住,“该断的,赶紧断了。” 他们暗中藕断丝连,甚至上了床,迟早有天收不住,长辈劝不了,他来亲自掐断。 又想着女孩踩着高跟鞋,被男人搂着歪歪扭扭出了门,一丝火焰呼啦从心头燃了起来,连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二十三章 杨峥(三) 杨峥坐在楼下的花坛上,无聊看着一群孩子在跳牛皮筋。 几个小女孩蹦跳过来,红着脸说,“哥哥,吃糖。” 小女孩总是对美的事物产生兴趣,就比如眼前这位大哥哥个子高,脸俊气,腿打着石膏的样子,更让人心疼了。 杨峥不爱吃糖,从小妹妹兜里抢了个橘子过来吃,酸的,又吐出来,看到有个女生走了过来,朝快哭出来的小女孩说,“那个姐姐喜欢吃糖,你去给她。” 这时于露走过来,今天周末,她打扮青春,短裙下面露出两根细腿。 杨峥没看她,伸了下懒腰,于露看着他,扫了一眼他打石膏的腿,“怎么回事?” “摔的,没看见?” 于露皱眉,嫌他语气冲,转身要上楼。今天两位长辈都不在,家里没人,陈嘉治大早上坐在窗前看书,杨峥看出来了,她今天会来。 他说的,他们俩都没听进去。 “你站住。”杨峥从后面喊住她,把人喊回来,俊脸阴着,“让你有多远滚多远,没听进去?” 于露把手摊到他面前,“五万块钱,以后打死不见他一面,怎么样?不给就拉倒。” 像她这样的年纪,没几个像她这样精打细算,驾轻就熟地算计起了感情。 杨峥嗤笑,不上她这当,同时有点烦躁,从裤兜里摸出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不小心掉地上,让于露捡起来。 她点开打火机,凑在他嘴边,动作熟稔,杨峥也没拒绝,点了火,冲她脸喷了口烟,忽然开口,语气怪邪的,“于露,你贱不贱啊。” 于露抬眼看他一眼,眼波浮动像有泪意,但转瞬即逝,她也怪怪地笑起来,牵动眉梢唇角,像张美丽姣好的人皮,“怪你咯不管我,谁管我?” 杨峥在家里养伤的这阵子,舅妈跟舅舅还没和好,一个在乡下,一个去外地打工,家里气氛惨淡,于露却肆意出入,俨然成了自己的家。 这倒没什么,这里也不是他家,但看见陈嘉治离不了人的样子,杨峥把他叫过来,骂他没出息。 陈嘉治知道表哥误会了,他跟于露一直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唇抿着,解释道::“哥,于露是一个好女孩,她家那边出了点事,来我们家这里避避。” 杨峥冷笑,“她家?她家不是你花钱给租的?” 陈嘉治一愣,没想到杨峥知道这些,一时哑然,杨峥也不耐烦起来,叫他滚,“以后再管你破事,我是孙子。” 陈嘉治只好先离开,片刻从房门探出脑袋,“过几天,我去外省训练,得要两个礼拜,妈不在,家里没人,我让于露给你送饭。” 杨峥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枕头砸他脑门上,让他滚,跟他那小女朋友有多远滚多远,眼不见为净。 他正发着怒火,忽然来了电话,是个女人,跟他发嗲,喊他出去玩。杨峥看着两腿间翘立的一根,说不行。女人笑,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快嘛,出来玩。 杨峥也笑了,心头痒痒的,摸出根烟来抽,跟电话那边撩骚,正看到敞开的房门前于露经过,不知怎么一股躁意上来。女人说峥哥你还有一句没讲,要亲亲。他不耐烦挂了电话。 两天后,陈嘉治做好早饭,整理行李离开。 杨峥日上三竿才醒,桌上早饭早凉了,打开冰箱,扫了一堆东西扔沙发上,点开电视,薯片拆了一包又一包,客厅快堆满垃圾时,有人摁响门铃。 杨峥假装没听到故意磨了会儿,结果对方恼了,往门上猛揣一脚,杨峥立马变了脸色,一瘸一拐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高大阴鸷的男人,杨峥看他有点眼熟,这会没想起来,但知道对方来者不善,笑眯眯地问,“请问找谁?” 男人视线往里面转悠,口气发狠,“找于露,她在不在里面?”说着推开挡面前的杨峥,径自走进去找人,杨峥蹦跳着拦住他,脸上带笑,“兄弟,人不是这么找的,下楼出去,导航十分钟,就是警察局。” 陈家离警察局近,出了事警察立马就来,男人岂会听不懂杨峥暗藏的警告,收了目光。临走前,又似乎想起来什么事,返回来,用脚抵住门,看着杨峥,笑道:“对了,你要是认得于露这丫头,就告诉她一声,欠老子钱,三天内还不出来,就拿她十根手指头还。” 男人刚走,杨峥记起来了。 上回TKV里搂于露那男人就是他。 到下午,又有人按门铃。 于露来了。 杨峥高大的身体堵着门口,不让她进,问她在外面惹了什么人,跑到这来躲,把麻烦也带了过来。 于露气劲儿上来,索性把撞食物蔬菜的袋子扔地上,不管了,扭头就走。 “回来!” 于露装没听见。 杨峥在背后说,“走吧走吧,出了这栋楼,手指头被人剁掉。” 于露闻言豁然转身,杨峥唇角浮着一丝冷笑,没再说话,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进门,于露立即跟上去,声音发颤,“他来过了?他怎么找到这里来,跟你说了什么,你别不说话,告诉我啊。” 杨峥偏是不理她,继续按遥控板,漫不经心的口吻,“他是谁。” 于露看他一眼,忽然恼意不可遏制,“关你什么事,你不准跟陈嘉治透露一个字,不准报警。” 杨峥只当玩笑话听听,却看到于露把门反锁,又用链子缠住,窗户也都关上,不漏一丝缝隙,杨峥问,“你干什么。” 于露当没听见,又径自把电视关了,拿起拐杖,粗鲁地扯他起来,把他关房间。 杨峥行动受阻,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门被关上,拧不开,这场压抑迟到的争吵终究要爆发。她心里还恨着他,要困死他。他把门拍得砰砰响,咬牙切齿,“于露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啊!” 于露拧开水龙头,洗菜的声音传过来,“不干嘛,这几天让你老实点。” 她怕他告诉陈嘉治,向沈均春透风报信,所以把人给关了起来,正好在暑假,于露白天不用上学,在客厅看电视,到了饭点,随便做顿饭往门里一塞,之后不管了。 晚上她睡陈嘉治的房间,半夜听见隔壁被拍得砰砰直响,引来邻居不瞒,过来说道说道。 于露忍着被吵醒的怒气,打开隔壁的房门,就见杨峥支着拐杖,穿了条裤衩出来,“我尿尿还不行,让开。” 杨峥不客气将她推开,进了浴室把门锁上。 于露迟了一步,慢悠悠守在门口。 片刻后没响起冲水声,门打开了,杨峥铁青着脸走出来,手指指着她,“你行,防着我呢。” 浴室有面墙上装了窗户,通往外面,杨峥本来想探出来,招呼个人来,结果窗户早被人用木板钉死。 他翻不出去,径自推开面前的于露,回了房,没想到,于露也跟着进来。手里捧着枕头被子,扔到床上,又把他的扔地板上。 杨峥呆呆看着,愣是不明白,直到于露把门合上,关了灯掀了被子躺进去,杨峥才回过神,额上青筋跳了跳。 杨峥不再忍耐,一把掀翻她被子,“于露,你起来。” 于露爬起来,头发垂落在肩上,乌眼黑发,嘴唇红红,刚喝了水的缘故,像有什么跳进猛然杨峥眼里,他眼珠子涩涩地转不动,突然没话说了。 于露压根不理他,重新盖上被子,翻身睡了。 杨峥没了话说,默默躺回去。 隔了会,似乎都睡了,房间里没半点声音,忽然杨峥开口,“你是不是还恨着我呢?” 没人回话。 “你说话。”杨峥自顾自地说,“于露,你不能恨我,那时候你多大,我也没成年,不是你哥,对你没这义务。” 他以为于露睡着了,不说了,反正他就是个烂到骨子里的贱人,说这些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意思。 第二十四章 杨峥(四) 第二天,于露态度对他更冷淡,也不耐烦,厕所也不让出去上,不知道从哪里招来一个古董痰盂,扔到了他房间,一股尿骚味。 本来这段时间杨峥在家里养病,不能出去喝酒玩女人够心烦,于露又把他手机拿走,跟外界断了联系,两人关系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陷入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冷战。 这样的情形持续到沈均春再度找上门,把门拍得响亮,有邻居过来说,被沈均春的架势吓到,悻悻走了。 于露躲在屋里不敢出声,沈均春好像知道她躲在里面,叫小弟开锁直进来搜人,把房子翻烂,陈嘉治的奖杯倒在地上,也没找到值钱玩意。 倒是厨房找了一把水果刀出来,还把躲在门后边的于露拽出来,给按在桌上,逼她把钱吐出来。 于露起先梗着脖子不肯承认,又大叫警察叔叔,被沈均春打了一巴掌,她怒道:“沈均春,咱俩好过一场,我拿你三万块钱怎么了。” “不是三万了,”沈均春却道,“加上利息,十万块。一分不少,你得还。” 于露脸色一变,切齿骂他祖宗十八代。 沈均春冷眼听着,把刀插到她指缝里,还铮铮的响,又捏着她几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嘴里直说可惜,“交不出钱,手就剁了。给你一个选择,先剁哪只手。” 刀面上倒映着于露惨白的面孔,她没了气势,哆嗦道:“你剁我手也没用,钱被我花完了,要不你再给我三天,保准凑齐了还你。” “你什么家底,我不知道?你怎么凑?”沈均春捏捏她下巴,突然说,“小宗桑你长了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不接客还真是可惜了。” 小宗桑在本地是骂人的话,他老骂她小宗桑,招人恨,于露暗咬住牙,忍住没骂回去,忽然卧室响起点动静,沈均春眼扫过去,“呦,还藏着个野男人呢,说不定能帮你凑钱。” 于露脸色微白,还是镇定的,“哪有什么人,你听错了。”她态度伏低起来,“不剁我手,还是好商量的。” 沈均春跟身边小弟大笑,又捏着于露的脸,“说你是贱货,谁不信呢?” 于露眨眨眼,大眼睛里忽然掉出泪来,楚楚可怜,“哥哥,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沈均春拍拍她的脸,“你要早这么顺着我,不就没这事了。”他有心为难于露,怎么肯为她这一声心软,指指自己脸颊,“来,给哥哥亲口。” 于露咬着唇瞪他,她心里是极厌恶他的,僵着身子不愿亲,沈均春脸上浮起一抹冷笑,“贱货,就知道你居心不良!” 话音刚落,里面那人把门撞得更响,沈均春眼神警惕,让小弟去探探。 还没靠近,杨峥已经把整块房门撞破,直直倒下来,他翘着一只腿,平衡不住,也一同摔下来,模样极滑稽,惹得沈均春一群人哈哈大笑。 于露却愣愣看着,似乎不明白杨峥在里面不好好躲着,非出来招惹他们做什么。 杨峥倒是不在乎这些嘲讽怪叫的笑声,他一个人起不来,冲于露道:“还傻愣着干嘛,不扶我起来。” 于露下意识上前,被沈均春的人拽下来,她也有些恼了,紧咬住嘴唇,别开脸不再看杨峥这边,余光却止不住瞥过去。 那厢杨峥勉强站起来支起拐杖,还没站稳,沈均春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你是于露什么人啊。” “跟你一样,得叫她妹妹,”杨峥轻笑着,翘着腿蹦跳躲开,扔掉拐杖,背部往后靠墙,打石膏的腿还翘着,他潇洒地从裤兜里摸出来一本存折,“这里头有十五万,还了于露欠你的,还剩下五万,不用还,就当这些年谢你照顾于露。” 沈均春的人要来拿,杨峥把手一扬,眉梢挑着,“欠条。” 双方交换时,杨峥伸手就拿,沈均春却将手腕一抬,手里的欠条不客气拍他脸,扇得人眼睛疼,沈均春嘴里笑,话粗鄙不堪,“马子是我不要了,白给你捡的。” 杨峥面对挑衅,葡萄黑眼仍是弯弯的,唇红齿白的模样,还真像个小白脸,“那多谢了哥。” 沈均春脸色不大好看,临走前,特地冲于露吹口哨,“于露你能耐,够骚,兄弟俩都给你搞上了。” 杨峥重重把门关上。 他转过身,房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于露蹲着身体慢慢收拾。 客厅里显得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外面街道上的杂音,收拾完已经到了晚上,于露简单做了几个菜,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吃晚饭。 晚饭后,于露避开杨峥,到卧室低声打电话。 陈嘉治说明天早上回来。 于露却轻轻埋怨,“早上才能回来呀,那还能不能给我过生日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吃到蛋糕。”她顿了顿,“还有礼物!” “那好吧,早上冷,你回来多穿一件衣服。” 杨峥站在阳台上抽烟,隐约听到卧室里女孩轻柔的声音,听不出来刚才的变故。 于露打完电话回来,杨峥问她,“阿治什么时候回来?” 于露看着他,她一字一句地说,“车票没买到,得要两天后。” 陈嘉治只叫她来送饭,没叫她住在这。想来也是,哪有女朋友跟他哥哥住同一屋檐下,不避嫌的。陈嘉治回来,她没必要来送饭,也不能住在这。 杨峥没再问下去。 他倒是闲着,于露有事做,到浴室把钉在窗户上的木板拆下来,当初砸锤子进去时轻松,现在拆下来不方便,窗户被弄得摇摇晃晃,某处松动。 于露拿锤子钉死,一个不小心,锤子砸手指上,疼得抽气,从凳子上下来,滑了一跤。 动静惊到站阳台上抽烟的杨峥,他拄着拐杖过来,就见于露捂手倒抽气,两道眉毛紧拧,脸色不大好看。 她被砸中的手指在流血,杨峥叫她去水龙头下用冷水冲洗,拿了创口贴来擦干净包扎,于露说没事,镇定了会儿,想要再把剩下的活儿坐完。 她捡起地上的锤子,她似乎仍心有余悸,一时手抖没拿稳,锤子又砸到地上,发出咣当的响声,瓷砖都被砸裂开好几道细微的口子。 这仿佛吓到她,于露再难掩一直压抑的情绪,突然吞下身,脸埋到膝盖里,肩膀剧烈颤抖。 杨峥要走过来,她余光扫见,一直憋闷的情绪没压住,腾地起身手往他身上推,“滚开,要你假惺惺。” 杨峥没防住她这一下,踉跄后退,面孔苍白单薄,嘴唇微白,于露看着他,还是那副面孔,冷淡要死。 一瞬间心脏仿佛被只手攥紧,杨峥轻笑着说没事,又叫于露把锤子捡起来,他来钉。没用凳子,他个高,光站着仰头就能把钉子砸进去。 哐当,安静的浴室,哐当,哐当响。 于露在一旁洗手,从镜子里看,男人换了件深蓝色背心,咬着一根烟,淡淡的烟雾中,男人双臂肌肉结实,每砸一下,窗户框子更牢了。 窗钉完,杨峥正好抽完了一根烟,眼皮微垂,睫毛根根分明地落下来,烟蒂从下巴上掉落,于露慢慢靠近过来,带着一点微妙的意味,帮他掸了下,又往他嘴里塞了一根。 杨峥没防她这么做,手里动作一顿,眼尾扫她一下。 于露也看着他,微微仰头,头发扎着,松松地盘在脑后,掉出几缕发丝,她点开打火机,细亮的火焰瞬间冒出来,她拿到他唇边,杨峥不自觉盯住他,深邃幽静,是看女人的眼神,上身微倾,慢慢挨过去。 烟头点着火,他吸了一口,吐出烟圈,喷洒到于露脸上,她微微别开脸,眼角残留一丝湿红。 猝不及防的,于露下巴被捏起来。 双眼里,男人俯下身,有力的臂膀紧扣在她腰上,低头亲下来,同时几步逼上前,一直将她撞退到洗漱台上,动作激烈,打翻了什么东西,乒乓地响。 “唔……”于露嘴里发出惊诧的轻叫声,无力打他胸口。 这些杨峥都不管了,他双手捧起她的脸来,吮住眼前嫩红的嘴唇。 第二十五章 杨峥(五) h 当时杨峥迷了心智,亲于露亲不够,在浴室把她衣服脱光了,于露总算挣脱开他,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杨峥,你是个人吗?” 杨峥脸被打歪,正对着镜子,镜里面的女孩眼睛发红,一脸怒气,他摸了摸自己发疼的嘴唇,泄出一丝冷笑,“那你告诉你,你又是个什么玩意。” 于露很敏感,听了这话又是一巴掌扇过来,被杨峥捉住手把人拽到怀里来,粗鲁扯开她上衣。于露里面只穿了文胸,他把文胸扯掉,一把捏住两只奶子。 男人手劲极大,于露脸色发白,眼眶聚红,听他无情冷笑,“这么大,哪个野男人揉大的,嗯?就那逼债的?他上了你多少次,什么时候破你的处,你成年了?” 于露脸色苍白到极点,气得嘴唇发抖闭不上,喉咙发出粗哑的字节,“你不要我,不管我了,还管我这些做什么?” 她气到发抖地笑起来,挑着嘴唇,眼角发红,一张姣好漂亮的面皮,又是露出那种怪怪的笑,“我就是喜欢被男人干,出众就破处了,买我那家人的儿子要上我,姨父要上我,他们有钱,有钱可以上我,杨峥,你有钱吗,要不你也上了我,给我钱花吧。” 她吃吃笑着,双手攀住杨峥脖颈,仰头就要亲上去,被杨峥拉开。 杨峥脑子嗡嗡的响,他看到她红唇翕动,吐出来的字眼却像小蛇一样附在他脊背之上,心惊肉跳,他要说什么,到了嘴边又咽下,眉梢里藏着嘲讽,“你又在胡扯什么。” 于露笑着说,“是啊,我在胡扯,从小学开始,被买那家人的儿子,被自己姨父猥亵过。” 她嘴上在笑,眼里有泪光,声音都在发颤,杨峥一时没捏稳她肩膀,粗喘了声气,捏着她肩膀的手发白,竟有些颤音,语调都变得扭曲,“你再说一遍。” 于露笑起来,“有意思吗?杨峥,你要好奇,也买我一次呀,哦也是了,你不用买,你已经替我还了债。” 她要谢谢他,身体软软地贴着他滚热的躯体,亲他的脖子,下巴,亲他的嘴唇。 “杨峥你也亲亲我呀,不用客气,我就是贱货,天生被人玩的,刚才那些话别往心里去,我逗着你玩的,你要还想听,我还能说更多。” 她一遍遍挑衅他所有的器官神经,真像个妓女,杨峥脸色铁青,终于爆发,“贱货!”啪的一声,打她一个耳光。 于露一下止住,她捂着偏过去的脸,一动不动,像被钉住般,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眼里含着泪,无声地掉下来,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可怜。 杨峥脸上也划过一丝恼色,僵硬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手,“囡囡。” 还没碰到她,于露避开,她一言不发捡起衣服,往浴室外面走去,背影单薄而又柔软,仿佛回到那年的旅馆里,杨峥怎么能眼睁睁看她走,大步追上去,狠狠拽住她手臂,语气却那么软,“囡囡。” 于露睁圆眼,嘴里怪叫,“囡囡是谁,你别喊错名了。” “囡囡,你就是囡囡,哥哥的宝贝啊。”杨峥却按住她脸颊,逼迫她跟他直视,霸道而又蛮横,于露看到他眼睛猩红尽裂,嘴唇颤抖早已是语无伦次,“你还那么小,我把你丢了,我还剩下什么,什么都没了,囡囡,哥只有你了。” 直到这刻,杨峥的痛苦暴露无疑。他存了很多的两万块钱,他背着舅舅偷攒钱,他不读书了就想攒钱,做什么也要攒钱,存了两万块,很多两万块钱,他每天每晚看着存折上变化的数字,看到眼睛发疼,心里也在疼,他想着那个妹妹,想告诉她哥哥挣钱了,又怕去找她。 找到了说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他骨头里早烂掉,是个窝囊贱货,后来索性连自己也不管了。 这次再遇到她,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他把钱甩到她脸上,叫她滚,滚得越远越好,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们从开始见面的方式就不对劲,不像久别重逢的亲人,倒像是仇人,她乐于看他的狼狈,他对她恶语相向,彼此撕咬,他们向所有人隐瞒过往,对所有人惺惺作态,唯独对彼此露出原始凶猛的面目,却也好像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秘密,任何人都插不进来。 只能互相纠缠到死。这才是他们最适合的相处方式。 于露也流泪,眼里却藏不住嘲讽,故意地摸他脸,语气发嗲,“哥哥啊,那你亲亲我,我就不生气了。” “别这样跟哥说话。”杨峥满脸羞愧,他玩女人玩疯了,脑子抽了,刚才竟拿挑逗女人的那一套对付她,还碰了她。 于露却不停,她又亲上来,捧着他的脸疯狂亲吻,像要宣泄心里的恨意。杨峥发狠拽开她,于露眼里含泪,“哥哥,亲亲我呀,我要死了,活不成了,你让我摸一下你。” 她撩拨他,把衣服脱了,在他面前露出稚嫩诱人的裸体,像水蛇般贴到他身上来。 杨峥紧咬着牙,臂膀上青筋爆发,此刻悔意,欲望,痛苦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竟催发成了世上最剧烈的春药,使他性器迅速肿胀,被女孩捏住,轻轻地揉,乳房擦着他的胸膛,用尽一切挑逗他的视觉神经。 忽地男人低吼,喉结上下一滚,猛地将于露按在墙上,分开她的大腿,直接撞进去。 无需挑逗,阳具形状可观,一下子冲撞进去,整根没入,竟无意料之中的艰涩,全是流出来的淫水。 于露下身的内裤早湿透了,此刻被拨在一边,阳具用力插着,上下发狂耸动,插得她身体往上一颠一颠,奶子蹦跳,杨峥抓在手里低头含揉,于露主动贴过身体,挺腰起来方便他揉玩,“嗯嗯嗯。” 于露将小手摸到二人性交处,娴熟地摸两颗鼓鼓的囊袋,更把手指插进阴唇里,和肉茎一起插穴,“啊好深,逼要被捅烂了,哥哥嗯嗯啊,快肏死我啊啊啊。” 她竟要这么放荡,故意引起他的厌恶,这是她的报复,要让他剜心似的悔痛,她得逞了。 杨峥脑海中是她跟自己表弟的交缠,又想象出这些年她被男人干的样子,一股发胀的妒痛喷薄欲发,占满整个胸膛,他像个男人一样看她,狠插着她,瘸着腿,从浴室一直干她到客厅。 窗帘都没拉,对面一栋楼灯火通明,客厅里,于露趴在地上,高翘的屁股剧烈晃动,像条小狗被男人干屄,奶子让男人抓在手里玩,他按着她脖子,嗓音粗哑地叫骂,“贱货,骚货。” “嗯嗯啊啊我是骚货,哥哥快捅烂逼。” “说!你还被谁上过!” “没,没有了啊啊啊,哥哥嗯嗯啊啊好深,小逼坏了。” “撒谎!”杨峥重重扇她屁股,大手把臀肉掰开,抠她屁眼,手指狠狠顶进去。 男人眼神阴鸷发暗,又充着血丝,捏起于露的脸,让她看着他捅她的屁眼,“这里,有没有人上过?” “没,没有。”于露红唇微张,唇角流满了口水,以为如实交代能得来暂时的喘息,结果男人下体狠狠一撞,直接把她撞到冰箱上去。 还没等她歇过来,杨峥拉着她上身直起来,胸腹紧贴着冰箱,他从后面一下下耸她屁股,淫水直流,在客厅潮吹了好几次。 杨峥也射了一次,叫她跪在他两腿之间,用嘴含着,全部吞咽下去,她流一滴都不行。 杨峥很快硬起来,将她抵在窗户上干,从后面干,逼迫她摆出最淫荡放浪的姿势。 于露体力不支,中间晕了好几次,又被他干醒,白天刚整理好的家具被他们激烈的性交波及,东倒西歪满地都是。 直到凌晨,两个人都没了一丝力气,杨峥插着她的穴抱她在客厅,全身赤裸地睡去。 第二天,凌晨的清光透过玻璃窗,洒进了客厅,照在两具纠缠肉白的身体之上。 于露先醒的。 杨峥睁开眼时,看到她在冷冷看着他,眼里冷漠,干净的面孔,清晨的辉光照拂在她脸上,美丽绝伦。 杨峥醒来了继续弄她,于露坐在他怀里淫叫,忽然电话响起来了。还在卧室里。杨峥抱着赤裸的于露去卧室,下胯顶着她,于露胡乱摸索一阵,接了电话,是陈嘉治的。 他们在说话,于露拧着细眉,忍住哼叫的冲动,杨峥一直盯她看,眼神暴露,手抓着她脚掌,捏在手里揉弄,指腹慢慢上划,钻到瘙痒的肉穴,加了一根手指,两指并进深挖。 于露不禁轻哼一声,引来那边陈嘉治关切的询问,她忙说没事,佯作揉揉鼻尖,说早上刚起来,鼻子有点堵。 陈嘉治让她照顾好自己,又问杨峥的情况,“我哥有没有发脾气?” 于露耐着性子说一切都好,“你快点回来吧,好几天没见你了。” “知道了。蛋糕买好了,你爱吃的口味,还有礼物,你也会喜欢。”陈嘉治似乎拉着行李箱,电话那边有轱辘声响,行人从他身旁经过,要是细看,会发现此时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的少年脸颊微红,有着干净温柔的笑容,他似鼓起勇气说,“于露,除了礼物,我还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快点回来。”于露没留神他这边,要是稍微耐心听,会发现少年有与往常不一样的温柔平和。离开半个月,想她了。于露声音有些重,眼扫了下杨峥,带着埋怨,“你还有多久到?” “还有二十分钟。”陈嘉治仿佛看到她急切的模样,微笑着。 手机开着免提,声音清晰传出来,两个人都听到了。 杨峥瞬间停下顶弄,眼发寒地盯死她,于露可不管,她手还捏着他的乳头,娇俏俏地笑道:“那快点,我跟你哥等不了。” 她说这话时,没有丝毫意外。 明明昨晚,她在阳台上打电话回来,说阿治得要两天后到。 现在她对他露出笑容。 二十分钟内他们来不及收拾客厅内的狼藉,陈嘉治就会站在门口,将他们捉奸在床,一个是他爱的人,一个是他的表哥,他会伤心欲绝。 她要报复他。 用陈嘉治报复他,让他尝到众叛亲离的滋味。 于露手里的手机被一把抢去,他想跟陈嘉治说什么,陈嘉治已经挂了电话。 “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跟陈嘉治说?”于露轻笑着,语气嘲讽,却被杨峥猛地捏起下巴,他切齿道:“你想做什么,于露,你有什么恨,冲我来,阿治你也狠的下心?” 于露冷笑,“关我屁事。”她在他腰上扭动,“做不做,不做拉倒。”她起身要走,一点都不留情面,仿佛昨晚的失控是假的。杨峥却狠狠掐住她的腰,眼睛猩红暴怒。 是了,连昨晚也是她假装的,勾起他的欲望。一步步推回去,连她的欠债,跟陈嘉治分手复合,也是假的,都只是为了缠上他,然后,恶狠狠报复他。 …… 此时,有人风尘仆仆赶到阳水县,少年穿越斑马线时,一辆车闯红灯,他来不及躲开,还是唇角弯弯的,被车辆撞出去,当场死亡。 他临死的那刻,蛋糕盒还抓在手上,奶油糊满了精致的纸盒,生日两个字不见了,只剩下几个字漏出来,于露,快乐。 袋子里的礼物掉出来了,是件绿裙子,被奶油糊住了。 这是十六岁的陈嘉治给她的生日礼物。 他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十六章 杨峥(六) (两更合一) 陈母看到儿子的遗物,似乎察觉到什么,找到学校里,当所有师生的面,把所有怨气发在这个女孩身上。 她冲于露打耳光。 于露没躲开,啜泣说对不起,对陈母说,对陈父说,看到杨峥,漂亮年轻的面孔冷冷的,用一双湿红的眼瞪他。 仿佛在责怪他。 杨峥,要不是你,陈嘉治不会死。 陈嘉治是你害死的。 她对陈嘉治充满干净而又愧疚的爱意,而对他满是怨恨。 她这一眼仿佛看到他心底里去,瞬时,杨峥脊背缝儿都寒透了,却同时有一股不可言喻的颤栗从骨头缝里绽开来。她起码是恨他的。 命运真是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谁来插足也不行,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只剩下了彼此。 最后杨峥把发疯的陈母拽出去,他跪下来,担了所有责任。是他没照看好阿治,是他的错。 头七后,杨峥仍跪在陈家前,有一天,陈母突然冲出来,像头暴怒的狮子,对杨峥又打又骂,后来哭了,哭累了,瘫坐地上哀哀地干嚎,“我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个拖油瓶,阿治,我的阿治啊。” 陈母平时为人斤斤计较,不怎么招邻居喜欢,可这天,所有经过陈家门前的人,看到一个头花发白的疯女人嚎啕大哭,都会“侧目”。 后来是陈父把老婆拉进去。 大门里,已经摆起了儿子陈嘉治的黑白照片,是他生前的一张照片。 少年脸上甚至带着微笑,目光温和地对着镜头。 似乎透过镜头,正在看他。 陈父走到门口,又停下来,没把脸转过来,佝偻着腰背对他,声音苍老,“杨峥,以后别再来了。” 陈父木讷了一辈子,以前陈母不要看杨峥,他不敢违背,私下里常来找杨峥,阿峥,你要多来,舅舅家念着你。 但现在他让杨峥别再来了。 看到杨峥,就想起他儿子,死的那么可怜,都没见上最后一面,差不多的年纪,杨峥还好好地活着,让做父亲的心日夜饱受折磨和痛苦。 杨峥把仅有的积蓄全部留下,塞在门缝里。 几天后,他带于露离开,最后在父母去世的小城市落脚。 于露在阳水县待不下去,陈嘉治的死带给她无法言语的震撼,瞬时浓烈的恨意裂开来,一时间竟找不到方向,情形却跟当初换了下,当初杨峥抛下她,现在杨峥要带她走,于露跟着他了,这不代表毫无芥蒂,杨峥却一反之前的恶语冷淡,用全部的钱供养她。 起先,于露不敢得罪他,后来做什么,他都纵容着,自从陈嘉治去世后,杨峥好似被一棒打醒。他们来这座城市时,几乎身无分文,剩下来的钱只能应付基本住宿和饮食,他们住在最便宜的旅馆,一间单人房,于露厌恶他的面孔,不许他沾床,撵他出去,杨峥反常态的不吭声,一连几晚住在公园的长凳上。 那时快入深秋,凉意阵阵,满天大雨,于露似乎受到感应,从深夜里醒来,在寂静中打开房门,她看见杨峥半靠在墙边,垂下头,雨珠从额上到胸前,身上湿淋淋的,像睡着了一动不动,又像个死人。 她起先一惊,随后往他身上踢了一脚,杨峥被硬生生踢醒了,惺忪两眼里,看见女孩穿着单薄的睡衣,头发柔软落在肩上,看他的眼神是冷漠的,一双黑白分明地眼睛,也让人心动的。 于露问,“这些天,你没睡公园,一直睡在这?” 杨峥说是的,声音呆板,压抑的平静。 于露说,“滚到外面去。” 外面下着大雨,轰隆隆的雷声里,她没有邀请他进去,叫他滚。 她微笑起来,语气却冷漠,事不关己。 仿佛他睡在门外,打扰到她的梦。 根本是他就算不出在她眼前,只要让她知道了他悄无声息的靠近,也是罪过。 对女孩刻薄的驱赶,杨峥一言不发起身,拿了把雨伞默默离开。 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掩在楼道漆黑的光线里,无形之中姿态沉默,伏低平静。 这一夜他没有回来过,不知道是躲在哪个旮旯里缩着,还是身无分文,只能等雨停了在公园长椅上睡觉,管他呢,她一夜睡得酣绵。 之后的半个月里,杨峥尽量不出现在她面前。 于露暑假快过去了,要上学,要学费,生活费,住宿费, 杨峥没钱,在工地打工,打杂工,能挣钱就行,他以为于露不知道,偷偷去打黑拳,就像那年舅舅家欠债,把他抵出去的,现在只不过换了对象,利用他换钱的是于露,这回他是心甘情愿的,尽数交给她,让她存着上学。她这样的年纪,还是个女孩,是该要上学的,好好上学,学道理,别像他这样没出息。 杨峥把所有钱给她了。 于露爱花钱,不交学费,肆意挥霍很快花光了,到拖不下去,才向他坦白一切。 杨峥手里没有钱,去卖血。 卖血次数太多了,他碰着钱没来得及给于露,就晕倒在了医院走廊上。 那段时间他身体虚弱,住院没钱,在家里休息了几天,需要人照顾,于露找借口不跟他待着,住到同学家去。 他问同学是男的女的,于露不告诉,他尾随她,像一个变态,后来她好像知道了,故意绕很远,最后他还是跟丢了。 等到他休息好了,于露才出现在他面前。 撑了一个月,杨峥有了工资,第一件事给于露交学费,剩下多的,就租了间小城里最便宜的房。 他们在这里住了半年,天气不好,一下雨,房子就漏水,厕所也老堵住,空气潮湿,到了晚上,蟑螂乱窜,房间隔音差,两边响着中年男人的呼噜声,小情侣肉体拍打的暧昧声。 于露睡不着觉,把杨峥弄醒,缩在他怀里抱怨,她不睡,他也别想,但说着说着她就睡着了。杨峥后半夜却几乎没闭上眼,他盯着于露,渐渐盯入神了。 直到有一天,于露大早上就不见踪影,傍晚时分杨峥下班回来,家里依旧没人,他消消停停坐了一会,转眼笑出了声,想开了,照旧淘米做饭。 淘米水洒窗外,哗哗的全倒进楼下阳台,顷刻楼下女主人开始骂骂咧咧,在一片骂声中,女孩开门进来,双手背在后面,蹦跳着过来,马尾一甩一甩的,“哥,你猜我买了什么?” “什么?”杨峥看着她,看着她翕动的嘴唇,看着她弯弯眼里的笑,一时没听清楚。 来到新环境,面对班上新同学,她的心情似乎格外轻盈,对他态度也柔和不少。 于露把绿萝拿出来,“这叫绿萝,我逛了一天花鸟市场才挑中的。别人搬家,都有人来贺乔迁,凭什么我们家没有?这盆绿萝当我的贺礼啦,你喜欢吗?” 于露把绿萝摆到窗台上,看他还愣着,眉头一皱,不满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去烧菜!我肚子饿了!” 杨峥进了厨房,于露哼着调子趴在窗台上,像被什么牵引着,他忍不住回头,看到一盆温柔盛开的绿萝。 忽然之间,有什么慢慢改变了。 渐渐的,简陋的房间,像样的家具越来越多,似乎他们在这个城市有了一个像样的家。 杨峥没再跟以前的朋友,女人也不玩了,他忙着挣钱,供于露念书,供两人生活,每个月定期给舅舅汇款。 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起过以前的事,怀着愧疚罪恶,悄悄掩埋那个混乱而又有一丝堕落中甜蜜的夜晚。 但发生了的事,痕迹是抹不掉的。 一个普通的夏夜,杨峥看着熟睡中的女孩,稚嫩的身体,脸却长开了,像花一样幽幽地盛开眼前,怎么不诱人去采撷。 直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她的。 她现在读高一了,长得漂亮,家里的电话常响,电话那边总是有不同声音的男生,这回似乎是一个干净的少年声音,说话声低低的,不愿让他窥听。 “我生日还早,不要为我破费了。” 她似乎推脱不过,“唔就买一个蛋糕吧,不要叫其他人。” “好呀,我等你。” 最后她说,站在阳台上声音甜美,一如当初拨给陈嘉治的那个电话。 她对陈嘉治多么愧疚,也多么喜欢,纠结得要刻到心里去,他是知道的,现在出现了一个少年,来代替陈嘉治,弥补她心里的缺憾。 深夜,杨峥闭着眼熟睡,心里烂掉的肉疮却叫他心脏抽搐。 她让他坠入一个痛苦甜蜜编织好的陷阱,摘走他剩下那半颗心,却不负责继续让他沉溺。是她先走出了沼泽,拍拍手要把身上的过往洗掉,这次是她先甩了他。 不行。 这是不行的。 她睡着了,像小野猫般发出微微的呼吸声,杨峥仍在黑夜里打量她。 起先只是欲望。 他抚摸她的眉骨,眼睛,嘴唇,手掌往下,在她沉沉的睡梦里,轻而易举握住一只椒乳。他埋首深入,像以埋在母亲双乳间的亲昵姿势,用幼儿吮乳的方式,锋利的牙齿含弄乳头,将津液一点点抹在上面,轮流玩弄两只耸立。 他很早没妈了,没妈的孩子可怜,打小起,就有人戳他额头骂他野种,他跟人打架红着眼说不是,打得对方头破血流,转眼小区里的孩子全都喊他野种。野种,他是野种,没妈的野种,没妈的孩子是没魂儿的,孤魂野鬼一个,世间所有的爱都落不到他头上,还费什么劲儿去活,他早丢掉了半颗心。 对这一切,睡梦里的女孩毫不知情,她睡得是那么香,没了白日里的提防与倨傲,就像是一只小奶猫。小奶猫,他尽情舔舐猫儿的嫩乳,越来越用力,舔舐得越发大声,终于将她快弄醒了。他也不尽在意,弄醒了正好,无路可退。 女孩睡意沉,轻声嘤咛了几声,手一摆,便没了动静,继续沉睡去,唯独杨峥呆呆看她,脸颊仿佛还有她指尖的碰触感,一下钉到骨缝里,最终杨峥慢慢放开她,如常般掖好被子,阴鸷幽暗的面孔慢慢恢复平静,还有什么资格,连他自己都知道,连杨峥是个无可救药的烂人。 杨峥又旧病复发。 于露白天在学校念书,他玩女人,抽烟厉害,跟一群人胡乱,钱很快花完了。他拼命工作,一天好几份杂工,挣了钱就花,觉得这样刺激。 但半夜杨峥时常醒来,捂了捂胸口,似乎剩下半颗心都被摘掉。他还是找不到出路。 忽然有天惊醒了。 起因是他坐在吵闹的包厢里,看到一副骰子,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捉弄摇摆,顿时打了个激灵。 他慢慢回过神,顺着这副骰子,看到一只女人的手,细白纤长,干净无瑕,这让他忽然想起于露身体贴上来时,手抚着他嘴唇的动人媚态。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彻底沦陷了。 陈嘉治的死不是真正的报复,这才是。 第二十七章 避孕(微h) 阳水县回来后,于露在旅馆做太多次,对这事反倒不那么贪,半夜被杨峥抱着,他对她占有欲似乎比以往浓烈了些,倒显得没人前那般冷淡。 杨峥睡觉不让她穿衣服,大手放她乳房上。 他喜欢她的乳房,像能给他带来某种安全感。早上起来,往往是杨峥欲望最强的时候,于露要去上学,他往往不做,揉着她的乳,亲她的胸口,一点点亲上来,吻到唇上来,将津液渡到她嘴里。 周末早上,一场性事过后,卧室满是气味,于露瘫在床上休息,看杨峥开完窗回来坐床头套裤衩,手臂碰到绿萝垂软下来的枝条,轻轻划动,连背影显得温柔起来,她从后面抱住他肩膀,用乳房蹭他后背,“去哪?” “洗澡。”杨峥把她抱到腿上来,握住一侧挺翘的乳房,指腹揉过的地方,还印着暧昧的牙印,他低头亲她嘴唇,声音低沉含混,“一起?” “不要,太累了,”于露发懒,性事过后总赖在床上,杨峥抱她去浴室,她还怪他吵了她的美梦,这会她瘫在床上刷手机,看到李敏发的一条状态,挑了下眉梢,往浴室一瞧,男人身形映在门上,拢着天光,是一道挺拔的侧影。 于露倚在他身后的墙边,把手机递过去,杨峥正在剃胡须,目光凝在镜面前,顺便扫了一眼,嗯了声,说挺好的。 杨峥声音平平无波,是听不出什么的。他跟李敏好了俩年,就算养小狗小猫也有感情,不该轻易割舍,不然成什么了,于露像替李敏唏嘘起来,从镜子里看他,笑盈盈道:“前女友找了,哥你什么时候?” 杨峥像感兴趣,瞥她一眼,泡沫里唇角勾着一点笑,“要看你什么时候介绍?” 于露脸色微变,杨峥把人拽到跟前,长长的睫毛下,乌黑的眼睛里笑意隐隐,故意逗她,“生气了?幼不幼稚?” 于露最讨厌别人说她幼稚,没长大的孩子,尤其从杨峥嘴里吐出来,她更不接受,当下扭头就走,杨峥拉着她,脸蹭过来,下巴上带着白色泡沫,像奶油一样粘,“说你还不承认?” 他异常轻柔的语气贴到她耳朵,泛起微微的痒,于露身体发软,心头那股无名气消散,她慌乱逃,杨峥抵在她两腿之间,捧着她的脸亲起来,于露思绪被他亲乱了。 等恋恋不舍分开来,二人脸颊,下巴沾满泡沫,于露拿手揉他胯间的东西,小手柔软无骨,像娇嫩的花枝攀附在狰狞的巨物上,杨峥情动意发,正抱她回卧室,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来。 手机落在褶皱的被子里,于露下意识扫了一眼,杨峥已经看到,叫她拿手机,她说,“不要,我又不是你老婆,老盯你的梢。” 杨峥还不知道她最爱耍小性子,不接才要命,拍拍她屁股,“听话。” 于露装作不情不愿接了,声音一贯的绵绵,“我哥在洗澡,有什么事?” 小王想不到是杨峥他妹妹接的,似喜了下,嗓子响亮几个度,“也没啥事,就是我这有个局,这不缺人,杨哥有没有时间?” 于露闻言扫了杨峥一眼,他正握着她脚掌,低头在给她剪脚趾甲,长睫垂在眼下根根分明,眼睛里更黑了,他冲了澡,皮肤白到发光,嘴唇红润润的,比女生还俊俏。 于露心里轻轻一动,拿脚尖轻轻踹他脸一脚,朝那边笑道:“什么局啊,我有空,能来不?” 小王能来,“杨哥在就好了,这不待会有两个女孩正好过来,介绍给杨哥认识一下。” 杨铮一听心想完了,就见于露冲他冷笑,却对电话里甜甜的甚至发嗲,“知道啦,等我哥洗完澡,我跟他说,你们先玩,有时间过来。” 杨峥看着她目光发沉,唇角抿得平直,那边小王还不知情,怕她不过来,赶紧补了一句,“那你一定……” 嘟嘟几响,电话直接挂断。 小王哪里会想到,这边兄妹两人又搞在一起。 杨峥躺在床上,于露坐在他平坦结实的小腹上,屁股微抬,正握住紫红色的阳具对准湿烂的肉洞,慢吞吞坐下去。 男人性器大,要一起吃下去不容易。 于露想要慢慢来,下体刚含了肿大的龟头,猛地被男人抓住两只白嫩,定着力,精健的腰腹往上一挺,肉洞把阳具整个吃了进去。 “嗯!”一下子含的深,于露吃不住,身体歪倒,却正被杨峥抓着乳房,倒不下来,下体又被冲撞厉害,杨峥舔她的乳,眼里发红,一言不发。 于露知道他心病,屁股随着阳具往上顶弄的姿势剧烈起伏,臀肉颤巍巍,像两瓣浇了奶汁的豆腐,“不要生气啦,嗯嗯逗你玩啦,轻点,要死啦。” 她说得轻巧,杨峥抓着于露的屁股,被把她连扭过来亲,舌头勾到一块,半天分不开,于露意乱情欲,咻咻呼吸,杨峥趁机狠狠咬了她一口,唇上沾血,叫她长记性。 于露没有发现不对劲,直到有天忽然惊觉这个月推迟了,她瞒着杨峥,从药店买了验孕棒来测。 所幸结果是好的,她没怀孕。 于露长长松了一口气,虽是这么想着,却有一股心悸盘旋心头。 她没能忘掉那个流掉的孩子。 那是她第一次打胎,说来可笑,她怀了沈均春的种,她还是个孩子,凭什么生下来,沈均春这男人占有欲极强,她去偷偷流掉的事被他发现,从此两人有了裂缝,到最后闹掰。 她对沈均春没有感情,但对这个小小甚至未成形的孩子,总有着连自己都解释不清的愧疚。 听到外面动静,似乎杨峥回来,于露收回思绪,把验孕棒塞到垃圾袋里,打了结,明早下楼扔。 第二天她起来晚了,垃圾早让杨峥扔下楼,想着袋子大街,他应当不会发现,就算发生又如何,她没怀孕,改变不了什么事。 于露这样安慰自己,这事渐渐被她抛在脑后,有惊无险一场,在性事上多了几分小心。 但她有所不知,一直以来,杨峥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连他都暗暗厌恶自己,却没法停手。 每月到了规定时间,他会去翻翻垃圾桶里皱巴巴的草纸,看上面沾没沾血。 于露现在念书,自己还是个孩子,又能对未来做出什么保证,却在性事上肆无忌惮,大多数时候他要退出来射,她腿夹得紧紧的,满脸潮红地央他,“别出去了,你这样抱着我睡。”但杨峥执意射在外面,她不满足,闹别扭发火,非得让他顺着她才行。 这天杨峥翻到了一根验孕棒。 于露当然没怀孕。 她真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享受性爱带来的颤栗,不顾后果。 那阵子,于露明显感受到杨峥有意减少房事,她不乐意,非磨着他,像妖精一样,把大门关上,在家里脱光了衣服,只剩文胸内裤,拉着杨峥的手要他摸。 杨峥却像拎小鸡一样,把她从身上拎起来,给扔到了隔壁。 随后,他把她被子枕头也扔过来。 于露坐在床上,头发乱蓬蓬,眼里冒火,“杨峥你做什么!” 第二十八章 绿裙子(微h)八百珠二更 杨峥靠在门上,穿了件薄薄的休闲裤,胯间一团顶出来,硬得不行了,装和尚,叫她早点睡,过几天有月考,于露撇撇嘴,“随便考呗,又不是正经考试。” 杨峥闻言皱起了眉头,直接说不行,沉声道:“于露,你可以对别人任性,但是对自己,你得负责。” 于露从来不让杨峥戴套,喜欢毫无障碍深入的触感,也不吃药,她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提醒自己还是个高中生,生活就已这般放荡。然而对他,对自己,于露有一种胡乱来的挥霍任性。 眼下见他目光发沉,有警告的意味,于露不禁咬唇,知道他是认真的,不甘低头,往他身上扔枕头,“要你管?” 她动作大幅度,从被子里露出大半只白嫩的乳房,颤巍巍地立着,一粒红豆翘鼓,似被玩肿,带一点未褪的咬印。那是前天晚上他的杰作。杨峥眼神发暗,狠狠别开,像压住勃发的欲望,低声道:“你早点睡。” 不理就不理,当人稀罕,于露赌气也不理他,夜里一觉绵长,令人精神懒散,心猿意马,倒是发现胡述加跟隔壁班女生走近,趁中午教室里偷偷放电影,声音嘈杂,于露小声说,“你对隔壁班小女生笑眯眯的,眼睛都快笑没了,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胡述加称瞎说瞎说,他目前单身。 于露明摆不信,“不就是谈恋爱,怎么还藏着掖着,要让你女朋友知道,得多伤心。” “我俩手没拉过,什么时候好了,”他瞥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瞧见?” “没拉手,那就是先亲嘴了,还亲了哪里,”她故意逗他,指指他的嘴,下巴,“哪儿哪儿?” 她靠近过来,指尖片片莹白,眼看戳中他心窝子,胡述加忍无可忍,腰背往后倒,夹住眉心,不许她碰半片衣袖,“于露,你别乱说。” 看他似要发火,于露坐直回去,看着不胡闹,嘴上笑吟吟道:“你别不认账啊,亲了就要负责。” 话音刚落,她似乎被这两个烙着舌头,有点愣,逗胡述加也没心情,掉过头,抓起笔继续写卷子。 胡述加看惯她喜怒无常,眼下这样子倒显得突然,明明是她先来招惹自己,他心里一动,瞥她一眼,见她两道眉毛细细拧起,咬着笔头不写字,似乎在走神,忽地被勾起恶胆来,吓她一吓,“于露!” 于露果真被吓到,身体轻颤,按住胸口冲他瞪眼。 今日天气发乌,要下阵雨了,胡述加却心情大好,哈哈大笑。 于露怒眼瞪他,片刻泄气似的扔了笔,揉揉眉心,苦恼道:“胡述加,你为什么叫胡述加。” 她这个问题有点无厘头,更莫名其妙,显然是为了别的事发愁,胡述加听出来,含笑反问,“于露,你为什么叫于露。” 于露笑眯眯,“因为我美啊。” 胡述加:“……” 于露写卷子没劲,还要跟他说话,胡述加后来嫌她烦了,扰人清净,两只手捂住耳朵,于露笑话他,笑着笑着,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他身后的多媒体上,在放电影,女主人公出现时,穿着一袭绿裙子。 女人坐在台阶上抽烟绝望,夜风吹来,绿裙摆如波光一般拂动,教室里一片嘘声,于露没移开眼,忽然笑着说我也有一条绿裙子。 胡述加听到这话,看看她,笑了笑,又低下头写题。于露觉得他在嘲笑她,冷着面孔,你笑什么。 胡述加说,凯拉奈特莉穿在身上是英伦玫瑰,你是什么? 于露不响,心想却直响,玫瑰玫瑰,自然是盛开的爱情。 可惜她那份纯粹的爱意尚未开熟,就碎得令人心痛,从前不敢回想,但从阳水县回来后,心结轻了,瞅着眼前窗下面孔透着干净天光的少年,忽地心思一跳。 第二日,于露穿了一件绿裙子来学校。 绿裙子款式寻常,裙摆上绣花,一朵一朵的玫瑰花,颜色淡,穿在她身上,却有不一样的浓烈美丽,惊人心魄,引起全校轰动。 学校是不允许穿私服,更何况这般出挑的裙子,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训斥一顿,叫她现在就回家去换。 于露乖乖应下,等出办公室,从走廊里穿过,窗前天光反射,映出一张张学生的脸,侧目指点,窃窃私语。 这时胡述加跑过来,走在她前面,倒着走,边轻笑说你疯了,“于露,敢穿裙子来上学。” 她往前走一步,他向后倒一步。 走了半截路,她才抬头看他一眼。 胡述加常年打篮球,个子高挺,像松柏一样罩在她面前,见她半晌不说话,下意识盯住她。于露抬起面孔时,双目明亮,俏白的脸颊,二人目光相接,瞬时移开。 “懒得理你。”胡述加说着眼从她脸上移开,转身。 于露嘴唇弯弯,“胡述加,我也懒得理你。” 胡述加反倒笑了。 半晌,他不带任何偏见,他说,“于露,你穿裙子很好看,别在意那些人的眼光。” 于露特地避开杨峥不在家的时间,回家把裙子换下来,正在脱衣服,外面来了动静。 杨峥回来了。 她潜意识不想让他撞见,一下子跳到被窝里。 杨峥走进来,看她窝被里,放下一袋水果,摸了下她额头,声音发沉,“不舒服?” 于露轻轻嗯了声,半睁着眼,像被他动静吵醒,喉咙含混,“想喝水,哥你去给我倒杯水。” 杨峥出去给她伺候,于露按住心跳声,连忙将绿裙子塞抽屉,等杨峥进来,她阖眼躺在床上,像是要睡了,他叫她起来,把水喝了,于露喝了半杯,搂着他脖子腻歪起来。 杨峥大手抚她痩腰,掌心摩挲,鼻梁磨她脸颊,偏是不动胯骨,明明他也动情。 于露便含着他唇,一点一点地吃,脸色渐红,鼻尖透出点湿来,她软在他臂弯里,起不来身,杨峥一摸她腿心,湿淋淋得不行,就将她架在腿上。 “丢不丢人。”杨峥嘴唇磨她鼻尖,逗她脸上臊红。其他动作不做,还是要装入定的和尚。 于露只含情脉脉看他,大胆的,妩媚的,摸他胯骨,手心颤了一下,那东西太大,一下握不住,原来他比她发作得厉害,这时已见他眼色深下来,抬起她的面孔,一个个滚烫的印痕砸下来。 两人之后又腻在被子里做了一场,带着午后阳光的余热,二人肌肤滚烫,连性器也烫得人掌心刺,她昏昏睡去,不管迟到的事了,杨峥想出去抽根烟,回来扫见抽屉外露出一角绿裙摆,他怔了下。 杨峥慢慢拉开抽屉,手指勾着绿裙子往鼻尖嗅了嗅,已经沾了她的香味,吊牌摘了,明显已经穿出去过。 陈嘉治死后,她一次没穿过绿裙子。 于露一觉醒来,杨峥坐在床头,眼神直勾勾地看她,有些发暗。 于露心里跳了下,没声张,揉揉眼问,“哥你咋啦?” 杨峥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笑意凉凉的,勉强得转瞬即逝,似乎跟往常没两样,他听见自己心脏里发出涩涩的声音,到脸上便没什么表情了,如常道:“没事,你晚上吃什么。” 第二十九章 做爱视频(h) 那天在学校穿过一次后,于露再没碰过绿裙子。 她对那少年相似的轮廓总沉迷恍惚。这不是她的错,她还是个孩子,又太过漂亮,她对异性,异性对她,心思都太容易分神了。 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于露清楚,所以小心翼翼瞒着杨峥,毕竟那件绿裙子,是陈嘉治留下的遗物,当年是杨峥转交到她手里的,她跟陈嘉治的种种,他冷眼看着历历在目。 这天于露去杨峥店里,恰好杨峥出去吃饭,小王见到她倒是高兴,眼睛发亮,时不时找她搭话。 于露以前很少来杨峥店里,嫌他店破旧,而且挣的钱全汇给那边,她不想再跟那边的人沾上关系,来也不勤快,问了小王才知道杨峥常去一家烧烤摊。 于露心里微跳,状似不经意说了一句,“我哥原来爱吃烧烤啊,他在家没提过,我以为他不喜欢。” 小王笑着说,“哪能不喜欢啊,老板是个女的,还是个美女,比以前的李敏姐还要漂亮。” 于露眨眨眼,“那有没有我漂亮呀?” 她这话含着一丝挑逗,小王眼里一亮,笑嘻嘻道:“好看,哪能不好看啊,要我说,女老板就是风骚点,比不上你清纯。” 于露听不得他这滑腻腻的腔调,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随即板起张脸,似乎替李敏抱不平,“你老实跟我说,他俩好多久了?不会跟李敏姐分手前就好上了吧?” 小王知道她跟峥哥前女友感情好,还一口一声嫂子叫着,忙解释清楚,“谁俩好了?你说杨哥跟摊子老板啊,也就那女的一厢情愿,杨哥压根儿不理睬,都跟李敏姐分手好几个月,没见他对谁好过。” 于露哦了声,还要问什么,这时杨峥从外面回来,拎一袋橘子,打算带回家给她吃的,于露翻翻,挑出一个软烂橘子,随便吃两口,天色落黑,小王恋恋不舍离开,于露冲他挥手,身后传来杨峥的声音,“行了,你也快回去。” 于露转身抱住杨峥胳膊,“不行,我等你回家。” 杨峥不太喜在外面亲昵,抽出胳膊,“一边去。”他进去干活了,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 于露看着他背影,倒不嫌弃,紧追上几步,“哥,烧烤摊关门没,我肚子饿了。” 意思想让他作陪,杨峥却说,“馆子就在前面一条街,想吃自己去吃。” 于露拉不走人,自个儿去了,过了会她到烧烤摊,见到那老板娘,打量一眼,暗道小王眼睛毒,真够风骚的。 于露嘴巴甜,老板姓金,她不喊老板,张嘴就叫嫂子,把金老板吓了一跳,暗想哪家来蹭吃蹭喝的,后来才知道是杨峥他妹子,态度亲热几分,还给于露打八折。 于露嘴上甜甜热络,心里却有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中途去趟附近的公共厕所。 隔间里一股骚味,于露忍住没捏鼻子,靠在墙壁上,两腿微岔开,撩开百褶裙。 内衬都被她剪了,只剩下件内裤,她脱了下来,两指撑开阴唇,露出里面红艳艳的穴肉,把手机对准,冲腿心里拍了张照,清晰无码,发给杨峥。 过了会,没见杨峥回消息。 于露不急,回了趟烧烤摊打包付钱,趁老板不注意,把手机搁柜台上,随后慢悠悠荡回修车铺。回去就见杨峥脱了外套,里头只穿了件深蓝色背心,在修理零件,两条臂膀肌肉起伏,一看就有劲,见她回来,没回头看一眼,干自己手里的活儿。倒挺认真的,于露不信他装和尚的样子,叫了声哥,“我打包了,你快来吃。” 杨峥说你先吃,于露心想你就装吧,跑到一边吃烤串,期间没见他扫来一眼,于露心里纳闷,难不成他没看到照片? 她不信,眼珠子一转,街上没什么人,坐椅上用脚尖踢了下他后腰,“哥我手机找不着,你的在哪,借我打个电话。” 杨峥让他去小屋子里找找,店里有间小房间,平常放杂物,于露跑进去找,没找到,忽地身后门被关上,还没看清楚谁走进来,就被压在桌上,屁股被人打一记耳光,不由高翘起来。 紧接着,裙摆被撩了起来。 于露底下什么都没穿,光着两条腿,腿心早就湿不成样子。 灰扑扑的墙上倒映着男人高大结实的身影,杨峥骂了句骚货,直接撞进来,把于露屁股撞开,雪白的臀肉紧夹着阳具,奶子一跳一跳,被只大手罩住用力揉捏,于露细细喘气笑,“照片喜欢吗。” 杨峥气笑,“叫你发骚。”拉起她一条腿,往前一下下地捣弄,连接的性器捣出许多发腻白沫,大手摸上去,拉开含住阳具的两片阴唇,往外拉扯,让更多的白沫流出来。 这戳中于露的敏感点,胸前两团剧烈跳动,眼睛湿湿的,咬着唇抽气,忽然见杨峥从后边裤兜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两人腿心,把淫糜流水的一幕拍下来。 于露不由慌了,伸手去挡,“你干嘛呀?” 杨峥却压上来,亲得她六神无主,魂儿都夺了,腰腹挺动凶猛,整个房间啪啪作响,不知道外面人听不听得见,这么大,隔壁肯定听见了。 杨峥疯起来却不管,还在拍摄,镜头往上,拍进去了一对白嫩跳脱的奶子,女孩细细的脖子,接着是她潮红的面孔。 女孩粉嘟嘟的嘴唇咬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含泪怯弱看他,杨峥低头吻她,将她的喘息尽数卷到口腔里,越发用力,吮到她舌根发疼,竟抽泣起来,“嗯嗯嗯太深了,不行了,哥,轻点嗯嗯要爽死了。” 杨峥想干死她,亲吻的力度却缓和下来,一下下啄她的唇,呼吸纠缠,于露两手攀住他肩膀,分出神来,伸手打掉手机,杨峥早一步瞧见,猛地一顶。 他十分用力,顶到脊椎酥麻,浑身作颤,于露蹙眉啊了声,受不住他猛烈的攻击,潮吹了。 杨峥不退出来,顶她小穴,堵她子宫,一只手按在微鼓的肚皮,于露扭捏了下腰,挣脱不开,便作罢了,于是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 二人身上黏黏的汗液,呼吸缠在一起,杨峥也喘得猛,垂着面孔,鼻梁蹭她颈窝,他还没射,脸上已带了一层晶莹的红意,乌黑的眼睛带着刀锋似的,语气带狠,“还敢不敢了?” 他指什么。 给他拍那种照片,还是别的。 “不敢了。”于露乖乖的,含混全应下来,只想肚皮别再被顶了,杨峥动作慢下来,浅浅抽插,穴肉瘙痒,于露又磨他快点。 真是善变的小孩,说话不经脑子,随意拨弄他神经,叫他心底生起来一股戾气,杨峥逼她睁开眼,叫她认清楚,问她眼前的人是谁,于露嗓音软绵绵的,杏眼湿红,细声叫哥哥,“你快给我吧,要去了。” 两人在房间做了一次,于露意犹未尽,催他把视频删了,又赖在里头收拾,杨峥裸着上身,扯着皮带长裤先出去。 顷刻外面来了人,来的是金老板,说于露手机落在她这,现在给还回来。 杨峥一听就明白于露想干什么,面上不显,客气道了声谢。 他跟金老板闲聊,于露里头竖耳正听着,心想女人声音温柔含情,真够骚的,同时有点可惜,要是金老板早来点,说不定能撞见他们在小房间干的事。 杨峥不会让外人知道他正在干自己妹妹,肯定要说是自己女朋友,金老板人聪明,不会再来打搅。 但也有可能,金老板撞破兄妹乱伦,最后整条街都知道了。 幸好是前者。 这一出刺激归刺激,于露心有余悸。 很快金老板走了,于露听到靠近的脚步声,连忙转回眼珠,弯腰假装套裙子。 杨峥直接推门进来,本想训她一顿,却看见她白嫩嫩的屁股,正在穿裙,一条腿抬起来,腿心泥泞不堪,于是懒洋洋倚门边看她。 杨峥看上瘾了,还以为她不知道,于露盯过去,杨峥视线没收来。四目相对,他目光发暗,脸上拢着深邃绵长的暗光,于露不由一怔。你为什么叫于露,为什么偏偏就是你杨峥,无由来的,所有情绪都是无由来的,偏又带着绕不开的宿命,于露一刹那失神,等回神已被按在墙上。 杨峥捏着她屁股,从后面架起了一条腿,用指腹揉,“小骚货,逼流这么多水,还想给谁吃?” 于露被撞得哼哼的,竟说小王,杨峥脸色一沉,停下来。 知道惹他生气了,于露连忙扭身,小手攀住他肌肉鼓鼓的胸膛,“别生气啦哥,我开玩笑的,你不是叫我骚货,我装装样子的。” 她一向仗着脸蛋漂亮,嘴巴利害,爱开人玩笑,难得见她发怂的模样,怪骚俏的,杨峥却冷着脸,摸摸她发红妩媚的脸庞,“几岁了,开这种玩笑有意思?” 他似乎真发火了,于露不明白她开个玩笑而已,又不是当真,小王连她的手碰都没碰过,发什么火,于露像被刮掉一层脸皮,刺辣辣的,抿嘴道:“还干不干,不干我走了。” 不客气把杨峥推开,阳具直接从体内拔出来,还翘挺着,龟头上沾着光亮的体液,上一刻还亲密无间,转眼两人没好脸色。 “走什么走?”杨峥粗哑着声,从后面捏住她身体,又给抵到墙上,于露奶子被撞得生疼。 这回杨峥从前面干她,两只腿被他捏住架在肩上,发狠耸动,他紧着眉头,眼底染了点猩红,像发狂前的样子,直到于露无力地说不敢了,哥我错了,说了不知多少遍,才见他停下来。 杨峥揉着她的乳温存,脸色缓和下来,于露以为他不生气,也依偎在他怀里,细细喘息,发出像猫儿这般的动静,磨着男人的胸膛。 杨峥低眉抓她的手,灯光下的阴影里,葡萄黑眼,一道鼻梁,嘴唇柔软红润,犹如野兽般轻轻舔舐着她的手指,牙透着锋利的光,原来还没过去,“老子要用铁链把你栓住,操死你这个骚货,操到有孩子出来。” 第三十章 摁在墙上干(h) 二更 于露听他这般口吻,没放在心上,甚至软了身子,湿泥的腿心贴他发硬的胯骨,“你有本事,操几个出来都叫你爸爸。” 杨峥笑了下,声音忽然低下来,好像不是开玩笑的,“囡囡,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等你上完大学出来,我年纪不小了,在阳水县老家,我这样的年纪第二个孩子也有了,你休学一年,等生了,我养着,你继续念书,不用自己带的,嗯?怎么不说话?” 杨峥仿佛没察觉到,低头轻贴她湿淋淋的鬓发,几乎哄骗的语气,于露无措推开他,“杨峥你有毛病吧,我现在连高中都没毕业,你叫我生孩子,你有替我想过吗?” 杨峥看不见她的惊慌指责,把人拽到怀里,轻笑道:“不想生也可以,那你想跟谁生?”他轻轻揉着她耳垂,垂眼看她,睫毛根根分明,眼里神色阴鸷,“跟小王?” 于露脸上一阵红,以为杨峥讥讽她卖弄风骚,“他跟我能有什么,杨峥你这话有意思吗,你能别疑神疑鬼?” “你玩我可以,对自己负点责行吗?”杨峥冷笑,鼻梁唇角透着汗珠,他眼中带着压抑的薄怒,“于露,你想要什么?” 于露紧咬着唇,她不甘低头,故意道:“我要钱,很多很多钱,你能给吗?你只会丢下我,不要我了,你有资格吗?” 杨峥说,“要钱没用,命就一条,我都给了你,你敢要么?” 于露只当他是气话,这样的气话她应着,说怎么不敢要,杨峥捏她下巴,要看她眼睛,于露下意识避开,杨峥立即面如寒霜,冷冷地说,“你不敢,于露,你当我是个玩意。” 他这话语气发狠,却十分透着心酸,于露眼睛酸了。她还是小孩子脾气,到这都不敢接他这真话,拿同样口吻讥讽他,“难道你不拿我当玩意,我算什么?你要真想跟李敏好,也不会让我爬了你的床,现在又有了金老板,杨峥,你才拿我当玩意。” 说完这话,她不但没有底气,反而越发心虚。 杨峥跟李敏交往两年,期间没出轨,没跟她睡过觉,是她看不得他俩好,灌醉把他缠上了,是她胡思乱想,金老板单相思,杨峥压根没回应,她总想要破坏。 杨峥被她气笑,快疯了的样子,他点了点头,面色发青,“你说的对,我他妈的就拿你当个玩意,于露,”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带了切齿发酸的狠劲儿,“你就是个玩意。” 反驳的话狠狠梗在喉咙里,于露脸色发白,他在跟她说吗,不是的,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路上二人冷战,杨峥冷着脸在开车,于露闷闷坐在旁边,她摇下车窗透气。 路上车流穿梭,有个年轻的男人开车上来,对她打了声啵儿,耳边旋即响起杨峥厉声怒喝,“关上!” 于露被吓了一跳,转眼佯作没听见,把脸一扭对准车外,这在杨峥眼里,她背对他跟年轻男人调情,无意要挑破他神经。 车窗忽地升上来,阻隔了外面的一切,于露摇不下,猛拍车门发出抗议,“停下,我要下车!” 杨峥不听她的,车开出去有一段路,于露发火,把车门拍得啪啪响,盯准这段路车流稀少,大胆到抢他方向盘。 杨峥没拦,眼角早扫到她动作,偏生心里生一股扭曲的劲儿,石破天惊的,要和她一同来,就一同去,绞在烈火里他也肝脑涂地,车就偏了,眼看要撞上前面的大树,于露尖叫,杨峥踩紧刹车,二人重重一个来回颠倒,一时无语。 “我要下车。”于露白着脸,还是那句话,不同之前的赌气,声音微带颤音,她哪里回不过神来,刚才杨峥是故意的,他竟想要她死,把他自己赔进去都成。这叫什么,玉石俱焚,原来她使他这般生气。 于露该高兴的,原来最高兴见他动怒生气,吹了他跟李敏的感情,她是高兴的,现在没他这胆气,死活由他去,车门一经打开,她头也不回往前走。 杨峥没有下来。 很快一辆破面包车从她面前穿过,不带停消失路尽头。 杨峥把她扔在乡村的柏油路上,这会很晚了,四周一个人影也瞧不见,于露瑟瑟发抖路上,突然后面来了辆车,堵住了她的去路,车打着双闪灯。 于露用手挡着,以为是杨峥回来,转念一想,方向不对,而那个冲她吹口哨的年轻人下车,“这么晚了,你男人把你扔在这,估计不回来了,小姐你这么漂亮,晚上很容易出事的,警察路上堵车什么的,一切都晚了。” 于露不想多看他一眼,这荒郊野岭的,怕出事,耐着性子说,“不用了,我男朋友没两分钟来接我了。” 年轻人遇上个美女,哪容易松口,还要纠缠,一个字没开口,于露身后伸过来一条臂膀,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她肩膀,把她拉后面。杨峥不知道何时回来的,看年轻人一眼,俊脸沉着,眼神不善。 年轻人问他什么人,杨峥干脆了当称她男朋友。 于露没吱声。 年轻人显然不信,打量杨峥,又看于露一眼,明白怎么回事悻悻离开。 人一走,杨峥一下盯住她,唇角紧绷,冷声道:“玩够了回家。” 于露瞬间眼红。 杨峥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语气冲,抓她胳膊回车,于露一言不发甩开他,径自往前走,走了三十来分钟,走不动了,站住。 杨峥在后面跟着,今晚是望月,一轮圆圆的月亮,路灯比月色亮,照进他眼睛,于露回头时看见他这般模样,轻声叫他上来。 杨峥乖乖上来,知道她意思,是走不动了,就将她背起来回家。也不管面包车还在公路上。 经过一处芦苇丛,于露说,“这地方我们好像来过。” 当然来过,上回吃完火锅回来,就是从这条小路走的,面包车停进芦苇丛里,颠了许久才停。 于露趴在他背上,嘴唇朝着他耳廓说话,薄薄的热气敏感洒在耳部周围,带着挑逗的意味撒娇,“哥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有跟你生气?”杨峥反问。 于露却能听出点儿什么,知晓他怒意转薄,对她使不出那厉害劲儿,轻轻哼了声,“好的,你没有生气。”双手忽然探到杨峥面前,揉他两颊,似乎还能摸到切紧的一排牙,“不生气。” 两颊带着口腔发麻,杨峥不做声,她懒懒趴在他背上,就快睡觉了,杨峥低声开口,“囡囡,你想过以后?” 月亮还挂在上面,今晚的月亮特别圆,男人声音清淡如水,没了刚才逼问时的咄咄逼人,甚至叫她囡囡,多动听,于露心里忽然软下来,轻轻道:“想过啊,考大学,找份好工作。到时候再说呗,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还有呢?” “以后的事想那么远干嘛?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于露不太细想未来的事,她本来就是不爱做打算的性子,想太细了让她心慌,月光茫茫照在她脸上,沉默半晌,反问道,“那么你呢,杨峥,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杨峥却说,“你知道的,我丢不开你了。”这让她怔了下,杨峥坚定声音,又说,“我要挣钱,挣的钱都给你。我不打算松开你,于露,你敢丢下我。” 杨峥说,于露,你别丢下我。 杨峥说,于露,于露。他叫她的名字,振聋发聩。 这句话在别人听来,没什么,但让于露耳膜鼓鼓地躁动,心也跟着擂鼓一般,狂跳了。 杨峥以前没跟她说过这些,以为把她养到大学,就不管她了。时间颠倒,今晚的月亮从缺到圆,于露脸埋在他背部上,过了会抽抽噎噎地说,“你真坏。”她声音是软的,软绵绵的。 期末考试考完那天,天气特别热,教室没空调,于露用书扇着脸在门口等人,同学差不多走光了,还剩几个值日生没走,杨峥从走廊一侧上楼梯,于露忙喊他过来,一起把厚厚几摞课本抬回车上,路上正遇到胡述加。 他在操场台阶上,腋下挎了只篮球,出了一身汗,正把水瓶拧开,往头上冲,他满脸都是水珠,坐台阶上的女生就掏出纸巾来,替他擦脸。 胡述加别开脸,不让她碰,揭了衣摆擦擦脸,刚抬头,眼睛正清亮,还没看到人,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胡!述!加!” 只有这人这样的口吻。 于露正冲他大方打招呼,“下学期见!” 胡述加愣了下,随即回以灿烂笑容,转眼瞧见她身后的男人,二十来岁的年纪,人高大挺拔,出挑的五官,目光从自己脸上一掠而过,接着看眼前的于露去了。 他认得,于露他哥哥。 打完招呼,兄妹俩走了。 于露正说什么高兴事,唇角飞扬,她哥个子高挺,必须低头看她,脸色正常,举止正常,却一直看她,这一转一眼间,似舍不得漏看她片刻。 胡述加心里头的筋一跳,仿佛察觉一丝端倪,但又捉不出来,也就随它去了,倒是台阶上的女生,专注看他,慢慢看出什么来了。 一回到家,于露刚脱下书包,就被男人拦腰摁在墙上干。 “哥哥,”于露仰起头亲吻他的脖颈,脸上泛着异常的红,杨峥想到上次拍的视频。 视频里,女孩奶子一跳一跳,被他的肉棒顶着,对镜头发骚。 她乳房又翘又鼓,杨峥摸了下,掌心发颤,继而用力捏住,于露轻哼了声,揪着眉头刺激,吐着小舌要他的爱抚,杨峥低头亲她,一边解皮带,于露也来帮忙,他们太着急了,声音发喘,手忙脚乱的,于露腿软,直接跪了下来,握住胯间的紫红肉柱,竟迫不及待用嘴含住,前后开始含弄。 “嗯嗯嗯好吃,好深嗯嗯呢。”于露嘴红润润的,正费力地含男人的巨物,小嘴儿一时吃不下,口水流到唇角,她大口呼吸,却又贪心的想全吃下,嘴儿塞得鼓鼓的,甚至因为用力吮吸,两颊都被吸得凹陷下去,狠狠勾勒出巨物的形状。 在她嘴里凶猛跳动,扫荡每一处湿红软肉。 于露嗯嗯嗯哼叫,不满足,手轮流揉着两颗囊袋,扭着屁股想要穴操烂。 想到刚才她冲那干净少年打招呼的模样,甜甜的笑容,干净的面孔,这下戳到他敏感点,一股燥劲上来,杨峥一把抓起她头发,强迫她仰起头,巨物猛地从她嘴里拔出来,甚至带着一条粘连的银丝,于露大口呼吸。 眼前还没看清,就被杨峥猛地压在墙上,捏着她的乳,同时粗长直立的阳具顶开她双腿,冲泥泞的花心猛撞进去。 “唔……” 这一下撞击,用尽力气,直顶到子宫里,整根没入,二人一时没回神,都喘了下。 紧接着,是如暴风雨般的猛烈撞弄。 “嗯嗯嗯好深,哥哥哈哈,太深了。” “叫你发骚。”男人捏住她奶子,乳头用力拧着。 “啊哈我没有,哥哥,太哈太深了。”两根白嫩的腿儿被架在男人宽厚的肩上,软弱无力,随着男人一下下的撞击,脚尖剧烈晃动,甚至甩到杨峥眼睛上。 他一把抓住,捏在大掌里狠狠揉了下。 同时,他停住胯下的撞击,因为暴胀的性欲,双眼变得猩红凶狠,直勾勾盯着被一根粗长肉柱钉死在墙上的于露。 察觉到他停下的动作,于露昏昏垂着眼皮,难耐扭动腰肢。 她嘴里又哼哼了起来。 “快呀,快操死我嗯嗯嗯,哥哥。”不需要杨峥动,于露自己扭起来,她腰肢细又软,像水蛇一样,蹭着背后冰凉的墙皮,好似生出了刺激,叫声越来越急促,也越发大,“嗯嗯哼不行了,嗯嗯哥哥,阿峥,小逼要喷了,阿峥快操死我。” 她叫着他的名字,就已高潮了。 一股股淫水被阳具堵在肉穴里,小肚子渐大起来。 于露喘着气,抬起眼皮,看一直没动静的杨峥,却见他揉着她的脚掌,眼神却勾在她脸上,直直,暴露扭曲猩红的欲望,也暴露他全部的心思。他何尝不患得患失。 杨峥竟把她的脚掌凑到嘴边,从脚趾一根根舔过去,他看着她,鼻梁上滴着大颗汗珠,摇摇欲坠,快要落到红红的唇瓣,他张嘴,咬住脚掌上的软肉。 像是母亲乳房上甘冽而又甜美的乳肉,他痴迷地舔舐,啃咬,留下一块块大力吮红的红斑。 似禁受不住这般变态的挑逗,于露大口呼吸,胸口乳房剧烈颤抖,嗯嗯哼哼的,男人没操她一下,竟又高潮了。 杨峥一点点把阳具拔出来,撑满整个肉洞的淫水泄水般流出来。 她腿心里全是。 于露两腿虚软,站立不住,却叫蹲下身的杨峥一只手握住,俊脸埋在她腿心里,朝那处淫糜的幽湿处探去,大舌深深吸进去,重重地吸,像要把她的魂儿都勾出来,甚至能听到舌头滚过软肉的摩擦声。 她颤栗,尖叫,喘息,最终和他一起攀上了巅峰。 白浊色的精液,喷射在她乳房上,泛起一股刺鼻而又柔软的香气。 第三十一章 旅馆里缠绵 (h)三更 小城这几年旅游业发展势头猛,一到暑假,中心街上挤满游客,杨峥关了修车铺,晚上摆摊卖鸭脖,于露来帮忙。 一个打包,一个收钱,一晚下来二人大汗淋漓,后背湿大块,收摊回去,冲澡的冲澡,吃宵夜的吃宵夜,一觉睡到明天下午,于露收拾起来,懒散写了两张卷子,房里传来动静,杨峥起来了。 他睡得头发蓬松,两眼犯困,眼下发青,往浴室里冲了澡出来,看于露学习认真,装模作样过来看看。 杨峥高中那会辍学过一次,后来回去被诬陷偷东西,他跟人吵起来,被舅舅打了,于是学也没上,跟社会上的青年混。现在,他看卷子上的题目看不懂,也没兴趣,扫了两眼让于露认真做,自个儿到厨房,把从菜市场买来的新鲜鸭脖下青水泡着。 天色不好,刚才还是大白天,现在天阴了,哗啦啦下起雨来,天上还滚着雷。 杨峥在厨房喊于露,叫她去把电线插头拔了。 灯也不开,于露进了厨房,从后面抱住他,摸他的东西,杨峥不客气赶人,“起开,没看见我正忙着。” “照这样子,雨要下到晚上,你还摆什么摊?”于露从后面抱他,把他手拉过来,两人手指绞着,数着他骨节,不由抱怨,“你多久没碰我了?” 自打放暑假,杨峥让她一心念书,晚上摆摊都不让她去,他晚上忙回来几点,白天补觉,不大碰过她,于露怨念重了起来。 杨峥说,“咱们怎么说的?” 早在放假前,两人说好了,一周一次,其他天让她学习,他在外面挣钱,不耽搁时间,于露耍赖,“一到打雷天气,我心里犯怵。” 她看着他,轻咬嘴唇,的确是害怕的样子。 她妈是被入室抢劫奸杀的,到现在都有阴影,碰上打雷下雨天气,看着没事,却要人陪。杨峥眼神软了些,把鸭脖提前从水里捞起来,放着,把于露抱到房里睡觉。 外面雨小了,于露浑身流汗瘫在床上,懒洋洋趴下的姿势,脖颈下面垫着枕头,两眼朝窗外看。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过度性交的气味,她用脚踢杨峥催他,杨峥身上没穿衣服,扯了件内裤套上,把窗子打开,接着他靠在窗边吸烟。 于露趴在床上看他,杨峥蹲到床边,把手拿到她嘴边,于露抽了一口,吐出烟圈,故意喷到他脸上,杨峥低头亲上来。 于露怕痒嗳了声,避开他的纠缠,“再给我抽一口。” “你一女孩,抽什么烟。”杨峥把烟摁灭了,接着一只手抬起她面孔,两手按住尖瘦的下巴,比之前用力,她避不开,让他亲上好久,嘴唇酥麻。 杨峥动作越来越轻,到后来一下一下啄弄她,像爱抚,像触摸,于露不由睁眼看他,男人迎着天光眉目清凌凌,她呼吸软,心思也软。 于露半跪在床边,屁股朝他胯骨,高高翘着,杨峥扒开两瓣白花花的臀肉撞进去,整张床板晃动。 外面雨声淅沥,空气潮湿,街道上行人匆匆离散,房间里响起肉体拍打声,捣水声,床板晃动声。这些声音太平淡琐碎,窗台上积着浅水,却让整个世界为之颠倒。 被子皱巴巴的,二人相拥倒床睡了一个长觉,到点了,收拾准备,出摊了。 兄妹俩在这住快有两年,日子琐碎却实在的踏实,杨峥攒了不少钱,今年下半年,于露要上高三,盘算着换个地方租住。 他没告诉于露这事,私下里找了个离学校近点的,有天夜里,于露睡觉,杨峥叫她醒醒,往她手里塞了把钥匙。 于露还迷迷瞪瞪,手心没攥紧,轻砸在胸口上,她眯眼摸起来打量,“什么东西?” 杨峥看她懵懵的样儿,忽然不语,只往她脸上用力亲了口,全是口水,于露拿被子擦擦,杨峥再亲她一口,于露有起床气,正要发脾气,杨峥叫她囡囡,扬起唇角,“咱要换新家了。” 他们在新家打扫,于露擦玻璃窗,看到楼下女生拉一个大行李箱,心里一动,叫来正在拖地的杨峥,开口就道:“哥我们去旅游吧。” 于露长这么大,去过不少地方,都是当初跟小姨夫妻俩一块去的,那时她不好过,夜里姨父会来找她,人模狗样的东西,叫她不要哭。 这真是一段痛苦的回忆,于露后来没去旅游,这次暑假看同学们去省外,去国外,满世界乱跑,她也会羡慕,缠着杨峥要去。 杨峥忙着摆摊,哪有时间,想让她乖点,话到嘴边,“去吧,挑近点的。” 他们第二天下午出发,天黑前赶到,订了家便宜旅馆,晚上是最热闹时候,于露拉着犯困的杨峥去夫子庙,游秦淮河的船,三十来分钟,两人靠在后排呼呼大睡,最后人走光了,他们被工作人员叫醒的。 从船里走出来,于露把责任推到她身上,“都怪你,害我也犯困了,都没好好欣赏风景。” 杨峥还没睡醒,“接下来还玩什么。” 于露把清单列出来,一个个地方念给他听,杨峥听得一个头大,“你说了算。” 他敷衍态度实在明显,于露看出来了,拧起两道细眉,又拧他胳膊。 第二天去几个著名景点,结果周一闭馆,外头太阳晒,兄妹俩脸晒红,就这样,杨峥脸上白里透红,眼珠子发亮,还招人眼,女生上来搭讪。 于露在一旁,冷眼看杨峥笑眯眯拒绝。 等人家走了,于露瞥一眼杨峥,掉头佯走。 杨峥有心逗她,故意在后头慢悠悠逛荡。这会倒有了闲心,东吃吃西买买,他买了份臭豆腐,看于露故意磨蹭等他,就主动上去,去拉她的手。 他们在外面很少亲昵,好像避着什么,于露把两手避到背后。 她发怒也好,生气也罢,乌的眼红的唇,谁都承认,是个美人坯子。 这样的别扭是种情趣,杨峥捏捏她下巴,眼看要亲下来,于露都准备好了,眼神慌乱看向四周,人来人往,多的是情侣,她准备迎上去,杨峥却撬开她的嘴,放了块臭豆腐,她被塞得嘴鼓,气得追着打他。 最后她嚼碎的臭豆腐,尽数喂到他嘴里。 他们没在外面做,人多,到附近找了间旅馆,杨峥把漂亮的女孩压镜子面前,小儿把尿的姿势,要她看自己小穴流水插得肉柱满满被干,奶子一跳一跳,他抓在手里像滑滑的豆腐,恨不得揉碎,一块一块揉到自个儿裂开的骨缝里,都填补满了才行。 干到一半,杨峥抱着她顶到桌上,叫她把背包拉开,于露后头被重重顶着,屁股颠疼,她没法儿,伸出手艰难去拉,随便摸索一阵,杨峥握住她的手去拿那东西,是跳蛋,他拔出自己的东西,逼她把跳蛋含进去。 一打开遥控器,于露身子发颠不行,他搂着她坐怀里,小穴含着剧烈跳动的跳蛋,屁股里夹一根肉柱,双乳更是被杨峥握住,用唇含着,她不行了,上身下身流水一片,像从软水里浸泡过一样,浑身发软,最后求着他操进来。 杨峥很听她的话,握住她两只细伶脚踝,沉腰猛撞进去,床板都为之一晃,于露叫得厉害,他不许她叫,不许隔壁听她的声音,用嘴堵住她,一下下钉死着她。 从旅馆里出来,于露身子软得不行,脸俏透红,去玩景点时,有个男生过来讨她微信。 杨峥直接伸手将她揽怀里,朝男生笑笑,“不好意思,人有主了。” 于露这一趟空手而归,憋了几天的火憋不住,一路上给杨峥摆脸色。 他们是坐长途大巴回去的,于露瞌睡打歪到杨峥怀里,从白天睡到傍晚,一觉醒来,落日影长,杨峥也睡着,两手搭在她背上,梦里还抱搂着她。 于露直起背部,杨峥被她动作惊醒,猛地睁眼醒来,眼睛乌黑发直,他挠挠脸,眯着惺忪的眼,“到哪了?” 车窗外的金光射到他脸上,整张脸被涂了晃眼的金箔一样,说不出来什么感觉,细细碎碎涌到于露心里,真实的发烫,轻声道,”还没到,到了叫你。” 第三十二章 操到楼下邻居来拍门(h) 暑假一过,于露上高三了。 再过一年,她去上大学,按成绩,本科勉勉强强,顶多上三本,四年下来学费加生活费,开销大,杨峥关了修车铺,一心卖鸭脖。 晚自修后于露回来,基本见不着杨峥,这个点他出摊了,桌上有他热好的饭菜,吃完了写卷子,然后去找他。 杨峥正忙着,见于露来了不让她帮忙,赶她回家,于露说,“你不在,家里就我一个人睡不着觉。” 杨峥说,“那你去车上睡会,摊子我待会收了。” 于露在面包车里睡觉,她穿着睡衣来的,外面套了件毛衣,料子厚,没穿奶罩,两点都看不出来,一上车很快睡着,不知道杨峥什么时候收摊。 连人都是杨峥从车里抱出来,被弄醒了,看杨峥有点精神,两人弄了一场。 动静很大,从床上撞到地上,家具倒翻了,惹来楼下邻居的不满,往他们门上拍得砰砰直响,“吵什么吵,赶着投胎啊!” 他们没理会,继续干,两人都累了,粘在一起睡觉。 门外也渐没动静了。 这一觉于露睡得舒服,四点多醒过一次,软东西还塞在她体内,把湿软的花穴撑得胀胀,暧昧粘稠的液体流出来,于露抹在指尖上,往嘴里舔了舔。 于露一边揉弄他的囊袋,一边把湿哒哒的手指往他唇间抹。 杨峥嘴唇红红的,她忍不住亲了一口,见他还没醒来,故意的重重咬了一下。 突然腰间紧了一紧,男人搁在她腰上的手臂骤然收拢,将她困到眼前来。昏暗中,杨峥睁开了眼睛,默默看她,于露摸了摸他的脸,“醒醒。” 杨峥不说话,等清醒了一阵,于露明显感觉到埋在体内的性器猛然变大,花穴又胀又撑,她忍不住轻轻哼了声,稍微一动,阳具不小心从湿洞里滑了出来。 杨峥捧住她的屁股,将她稳稳架住,发烫黏湿的阳具被她握住,同时屁股抬起来,对准龟头一点点吃进去。 她洞小,男人肉棒粗长,吃到一半就难受,穴被顶得满满的。 于露低头看,还有大半没吃进去,狰狞地露在穴外,看上去,像一根粗长的棍子,插着她坐起来。 “你也动动呀。”于露坐在他腰间扭着屁股,嘴上不禁埋怨。 话音刚落,她忍不住惊呼。 杨峥忽然捏住她屁股往下狠按,把剩下半截阳具全部吃下去,一下子吃狠,于露轻哼出声。 一股爽劲袭来,她瘫软在他身上没力气动,杨峥却抱着她狠狠干穴。 于露嗯嗯哼哼哼的叫着,“哥哥,你的好大,我好,好喜欢。” 杨峥不说话,闷声干她。 于露潮吹时,肉洞里流满了骚水,一柱粗长阳具直顶到子宫,把她肚子撑得满满的,几乎让她喷尿,一股股水从洞里流出来。 于露瘫在他身上细细喘气。 杨峥性欲被撩拨起来,没个几回消不去,他拔出阳具,捞起她湿汗的身体,趴在床上,捏了她屁股一把,粗大的指节狠狠刮过,白肉轻颤,“屁股抬高点。” 于露把屁股翘起来,露出紧闭的菊穴,还有被干得红肿的肉洞,正微开一张湿红小口,含着男人一点浓白精液。 “骚货!”杨峥狠狠抽了下她屁股,他两腮紧咬,眼睛充红地死剜着她。 于露啊了声,轻轻尖叫,颤声抱怨,“疼。” 杨峥猛地撞进来,整根干进去,把窄李敏感的花穴捅到大开,两片阴唇被撑开到极致。 于露有些受不住,直起身体,捧住杨峥的脸,往他嘴唇上亲了亲,同时抽着气,“哥哥,轻点啦。” 突然有人大力拍门,门外响起跟昨晚上一样的女人声音,“要死啊你们!晚上发情,白天也发情,喜欢做到马路上去,吵什么吵!” 拍门声砰砰砰,像地雷一样,杨峥当没听见,抓着于露奶子继续猛干,于露听得头疼,赶紧叫他停下来,去门外把人赶走。 杨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去开门,就见外头站着一个穿吊带短裙的女人。 女人一头卷发,脸是漂亮的,表情却快到崩溃的边缘,一见门开了,立马手指着对方开骂,没想到出来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长的不要太帅,女人立马不骂了。 妩媚的眼睛往他身上滴溜溜一打量,瞥到他裤裆里翘老高的东西,不自觉夹紧湿哒哒的两腿,转眼间换了副娇滴滴的口气,“哎呀帅哥,你们要办事,也要考虑周围邻居的呀,我住在你们楼下,就隔着薄薄的一层楼,走几步也快呀,要睡觉的,好不好?” 杨峥说了句抱歉,下回动作轻点,看女人没其他话说了,就把门关上。 女人看帅哥不怎么搭理她,拨了拨头发,悻悻走了。 杨峥回来眯着眼犯困,没再干进去,手却不得闲,抓着于露的乳揉,“睡觉。” 于露亲亲他下巴上的胡茬,胡乱地亲着,眼也没睁开,懒懒地问,“敲门的人谁啊,怎么听着是个女人?” “住楼下的,嫌我们吵来说说,不用管。”杨峥低头回应她,亲了她一口。 两人这会都犯困,搂着睡了一长睡,转眼快到六点,闹钟响起来,于露连忙收拾上学,回卧室找书包杨峥半躺在床上,正见他垂着眼皮发呆,显然被刚才的闹铃吵醒。 “早饭吃了没?”杨峥揉揉脸,揉散睡意要起来,给她做早饭。 于露说,“吃了,煮了点粥,电饭煲温着,你记得吃。” 杨峥嗯了声,揉了把脸去浴室洗漱,发现于露站后面看他,就把她人搂过来,抵在洗漱台边,用沾满泡沫的嘴唇亲了下她脸颊。 于露这才满意了,赶着去上学。 下楼时,正好碰到楼下邻居出门。 于露一眼认出是那个女人,卷发挽到肩膀一侧,穿了件紧身,领口开了两个扣,看的见乳沟,下面是包臀短裙。 女人正抽着烟,看到于露穿校服走下来,还挺漂亮一姑娘,就多看了一眼。 两人目光对视一秒,下一瞬又移开,没了交集。 第三十三章 流言(h)一千猪二更 高三开学有一阵,胡述加分手了。 于露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 胡述加立马拨开她的手,于露诧异又好笑,“大清早亡了,您知道不知道呀?” 胡述加说,“咱俩得保持距离,不然惹误会。” “怎么你们倆的事,把我攀扯进去,”于露靠近他,笑嘻嘻道,“胡述加,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不好意思呢,所以才借这样的机会表白?” 胡述加白她一眼,够嫌弃的,于露忍不住笑了。 两人正说话间,班上其他同学窃窃私语,纷纷把目光偷过来,具体点,都是扫向于露。 于露起先不明白,直到有个男生被起哄,就跑过来问,“于露,听说你们家是卖鸭脖的,摊子开在中心街那边?” 于露从暑假开始到现在,有空了就帮忙杨峥看摊子,中心街那边人多繁华,遇上几个同学不算难事,于露招呼他们过来吃鸭脖,不要钱的,他们说不了还有事,可眼神里的嫌弃骗不了人。 中心街虽然繁华,但鱼龙混杂卖什么的都有,这一条街上还藏了窝红灯店,警察来扫过几次,事情这里出的最多,久而久之,名声还能好到哪里去。 在这几个同学眼里,于露家挨着红灯区开摊子,卖的鸭脖顾忌不怎么干净,哪敢吃。 等开学,班上就暗暗传开,越说越离谱,竟传于露家在红灯区里做生意。 至于做什么生意,都纷纷暧昧鄙夷笑起来。 班上不是没有同学在中心街做生意的,但没见他们夸大其词,反到于露这格外不受人待见,这有原因的。 于露高中一进来,长得太漂亮,惹班上两男生为她大打出手,惊动学校,最后双双被开除,也没见于露脸上多愧疚。 虽然真不关她的事,可瞧着多没良心啊。 到文理分班,于露去了文班,女生多的地方,也没见她融入群体,有人觉得她神秘,有人觉得她清高,假正经,说什么的都有,于露都没理会。 这些天外面传的,于露多少都听到,现在被一个男生当面问,于露看了一眼胡述加,显然刚才他的嫌弃,也是跟这男生一样。 不过于露一点也不扭捏,大方笑道:“是啊,我家鸭脖店就那,你们谁要想吃,我明天给你们带点。” 男生没想到她这么承认,明显一愣,有点不甘心。觉得于露一个女生,被当面这么问,该要脸皮薄,窘迫,难堪,甚至趴在桌上哭,向众人露出脆弱自卑的一面,减弱她美貌上的凌厉,但没有,恶作剧在于露这没起到丝毫反应。 于露不是第一个,之前班上有个女生,家里开包子摊,起早贪黑给家里干活,皮肤晒得黑黑的,人也土气,班上人笑话,女生趴在桌上偷哭,后来怎么也不肯来上学。老师抓了好几次,每次抓回来,没上几天学,又逃回去。 最后一次老师去家访,一看才知道这女生家里有三个弟弟,她是家里老大,父母偏心,给她吃的穿的都差一截,态度也不好,对她动辄打骂。 大冬天的她还穿着秋季校服,手上都是冻疮,自卑的种子就埋下,同学们的眼神更变成爆发点。 没多久女生辍学,班上有人见过她,在中心街的红灯区,她坐在洗发店里发呆。 女生叫见娣,见弟,一听她名字就知道了。 对于见娣,班上的人并没有停止讨论,甚至还有男生在课间说去过一次,那发廊就是个鸡窝,见娣也是一只鸡。其他人纷纷笑了起来,有男有女,笑得很有内容。 现在轮到于露,她没有趴在桌上哭,也不至于,大方提出给他们带点鸭脖,男生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拒绝,他可不想吃脏掉的鸭脖。 胡述加突然开口,“带就不用了,你说一下具体位置,今晚我们去吃一次。” 胡述加在班里人缘很不错,他发话了,按捺不住的男生附和,后来加进来几个女生,一时间,倒没人记得开始的针锋相对。 很快上课了,老师走进教室,学生各自回到座位上,很快忘了刚才那一茬。 于露坐在最后排,趁老师不注意,就用笔戳了下胡述加的肩膀,“谢谢你呀。”胡述加看都不看她,眼神盯着黑板,于露以为他没听见,小声嘀咕,“胡述加你听见没,谢谢你。” 胡述加嘴唇一弯,压着声说,“听!见!了!” 不过就算是胡述加,也不能一呼百应,班上还是有人对于露存在偏见。 于露不管这些,她是个穷人,心底早接受了。 杨峥早把摊子摆起来,一个人在那忙活,个子高高挺拔,剃干净的板寸,闹市内中鹤立鸡群,看到于露带着一群同学来,他也不诧异,白天于露早给他打过电话,叫他今晚上多准备点鸭脖。 于露请一帮同学吃烧烤。烧烤摊在附近,老板是个男的,跟杨峥相熟,于露乐得给他拉生意,又让同学先坐着,再去杨峥摊前拿了一大包鸭脖,回来时同学交头接耳。 几个女生把她拉到身边来,叽叽呱呱问来问去。 总结起来,就是这几句话,于露你哥哥好帅,你哥哥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有也没关系,还缺不缺妹妹。 直到于露说有了,爱情长跑,过不久要结婚了。她不耐烦被问,故意这么说,果然见女生们失望极了,一时间偃旗息鼓。 于露就知道是这个反应,给微信,真成了能怎么样,跟李敏一样光谈恋爱不结婚,就这么拖着,直到寻了个好下家?杨峥脸俊俏,是有资本,可他也是个穷人,没房没车没存款,于露可以肆意挥霍他的青春,但绝不允许这些人糟践他。 忽然女生们目光投向她身后。 于露转过身,发现杨峥点了一筐啤酒,亲自搬过来,脖子间流满汗,湿透了胸前一大块,他眼睛亮,笑着来打招呼,怪招人眼的。 他们人多,喝的完,男生要给钱,杨峥不要,笑着说,“都是露露的同学,你们别客气,慢点吃,不够再拿。”说完就走了。 于露看着他的背影,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短袖,夜里显得冷了,他脖颈上流着汗,汗渍透到衣服上,深深的一块。 她把目光收回来,发现胡述加在看她,她摸摸脸,“干嘛?” 胡述加说,“没干嘛,吃吧。” 烧烤摊上男生喝大了,当着于露的面说对不起,男生说,“于露你这么漂亮,平常在学校里不理人,看着傲气不好惹那样儿,大家误会了,哥给你道歉。”一旁坐着的女生嫌他丢人,拿眼神暗示不成功,拽着他下来。 于露笑笑说没事,“我这人就不爱说话,成绩又不好,说话就紧张,其他不说了,”她倒了杯啤酒,“今天人多热闹,干杯!” 她不擅长喝酒,一杯下肚,脸红了,还要再喝,胡述加把她面前的酒杯拿走,众人纷纷起哄,于露忙说,“你们被误会。”听见那边杨峥叫她,于露哎了声,连忙起身,“我哥要收摊了,下次再聚。” 她结了账,就去帮杨峥收摊,一个搬推车,一个搬啤酒,勤快利索搬到后备箱,前后上了车。 他们的车是面包车,车门刮了漆,凹陷一块下去,也没去修过,看着更破了,于露摇下车窗,脸还是红的,朝他们摇手,烧烤摊这边也朝她打招呼,有女生说,“看不出来,于露家里这么穷。” 也有女生感叹,“可是她哥长好帅,跟明星一样,还不小白脸。” 她这话叫人笑话,说她犯花痴,也有人可惜,“可惜英年早婚,没机会了,不过你们男生还有机会,于露还单着没主呢。” 这话又惹来一群人笑,笑声暧昧,纷纷拿眼瞅着胡述加,“于露也快了。” 胡述加一反常态,拧住眉,冷声道:“别乱说。”大伙看他认真的样子,也就不打趣了。 他们并不知道,胡述加去过于露家里一次,当时注意到了,于露卧室里一片狼藉,被子底下漏出半件深蓝色短袖,皱巴巴的,上面还有暧昧干涸的痕迹。 于露她哥今天穿的,就是一件深蓝色短袖,跟那天他见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沾上面的水痕洗干净了。 胡述加并非一张白纸,他知道那不是水痕,而是男人的精液。 回来路上,于露翻杨峥腰包,数了数钱,请客的缘故,比往常少,抽出五十钱塞他腰带里,大方道,“赏你的。” 杨峥眉梢翘着瞥一眼,十分不满,“就这么点?” 于露主动趴到他腿上,解了腰带,把肿胀的肉物释放出来,握在手里,手心都在发烫,她含住流涎的龟头,手指轻揉鼓鼓的囊袋,帮他释放出来。 车上没过瘾,还没开门,杨峥把人摁在门上亲,用下胯撞她。 “你慢点,撞我屁股了。”于露有些吃不住,让他轻点,又疑心他是不是怀疑班上那群男人,想着开口解释,杨峥松开她,脸埋在她胸口,两粒翘红鼓胀胀的,被他含着,却不像简单的抚弄。 男人掌心里带着温柔的触摸,沙哑的声音从她胸口上闷闷地喘上来,掩不住心情,“囡囡,我今天高兴。” 于露一愣,他高兴个什么劲儿,心想他误会了,鬼使神差推开他,“等等。” 她这一推,杨峥慢慢停止动作,低眉看她,长长的眼睫垂下来,一时间谁也不响,气氛瞬间微妙怪异,最后于露别开了脸,轻声说,“快回去吧。” 里头门突然被打开,吓得她躲进杨峥怀里,杨峥手掩着她,显然也搞清楚状况,他们家怎么会有人,抬头一看,走错楼下了,这家的女人已经出来骂。 “撞什么撞,要发情回自己家……”没骂利索,正见到白天性感帅气的男人,女人挑了下唇,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女孩身上,“呦,又是你们俩,还真跟我过不去了?” 两人都有些尴尬,杨峥说抱歉,女人还想拉他说话,他已经拉着于露上楼。 家里灯都没点开,于露就被压在墙上猛干。 于露内裤里头早湿了,一根紫红色的阳具直挺挺插进腿缝,龟头往上翘,顶到嫩穴深处,于露不禁尖叫。 被杨峥紧用嘴堵住,他笑着,发出闷闷的笑声,“楼下邻居在听你叫,骚水流到楼下,要不要叫她尝?” 于露嗔他一眼,身体被重重顶着,每顶一下,如同电流击过,酥酥麻麻到骨子。 她在男人腰腹上颤栗,屁股紧缩,流水的嫩逼把阳具咬得紧,“啊哈,里头嗯嗯嗯,里头痒死了。” “骚不骚?”杨峥重拍她屁股一下。 于露咬唇鼓舌,哼唧着说,“你才骚。”小穴不老实,把阳具咬得死死的,淫水流不出来,最后潮吹了,肚子撑得鼓鼓的,一肚子骚水全被巨物堵在穴口。 杨峥不着急退出来,不缓不慢按揉她肚子,“逼爽吗?” 他催着她的尿,于露两腿颤颤夹紧,小穴一缩一缩,实在禁不住他这般挑逗,往他胳膊上乱抓,“出去,我要尿尿。” 杨峥却抱她去浴室,径自放浴缸里,缸面贴上裸露的肌肤,激起一层小疙瘩,于露轻轻哆嗦,两腿紧闭,真忍不住了,“你干什么呀?” 杨峥两手撑在浴缸边缘,臂上肌肉紧结,有几道新鲜划痕,强制性地分开她两腿。 于露有些无力,抵挡不住他,腿儿轻打颤软了起来,被他慢慢分开来,隐约露出腿缝里红肿微张的肉洞,就见杨峥看得眼神越发暗了,哑声道,“干什么,干你!” 他拿着花洒击出热水全射入腿心,于露两腿打颤,扭着身体躲开,“不要。” “你乖点,待会叫你舒服。”杨峥却按住她膝盖,腾出一只手来,捏捏她俏脸,往她下巴上亲。于露在车上摸到好几粒话梅糖,她爱吃,一粒接着一粒,这会嘴里话梅味还没散,卷到他口腔内,酸到牙髓里,心脏抽搐。 “唔你可轻点。”于露渐渐被他亲无力了,杨峥这时松开她的唇,他眼里蒸出一层潋滟水光,眼睛更黑了,映出于露潮红的脸来,杨峥摸摸她脸,指腹从颊边蹭揉到尖尖的下巴,滴着细小的水珠,拿鼻梁蹭她面颊,低声叫,“乖小囡。” 一边哄她心软无骨,一边握住她脚背不让动,将腿心分开到极致。 因为剧烈的拉扯,穴口拉长,被迫吐出一股股淫水,花洒准确对准少女软烂的嫩穴。 水流一下激射进去,刺激得于露尖叫,扭着腰想逃,却被杨峥按得牢牢的。 “哥哥,不要。”于露无力拒绝,鼻腔里含着一股怪异的抽气声。 她不能拒绝。杨峥心想,低下头,含住她嫣红的唇瓣,仿佛又吃到那股话梅味,越是酸,亲得越激烈,亲得于露喘息渐浓,肚子急剧收缩,尿喷了出来。 第三十四章 舔乳(h) 最近于露发现楼下的女人老上门来找杨峥,女人似乎摸清杨峥的生活作息,晚上出摊,跟于露一道回来,白天人在家里补觉盘存进货,而于露在学校念书呢,女人就来敲门。 女人说自己家里的厕所堵住了,想让杨峥帮忙通一下。杨峥一觉睡起来,头发像个鸡窝,懒懒打着哈气,“没空。”说完就把门关了。 后来女人还来,还是老样子,说家里没醋了,来借点醋。 她好像在家里做午饭,身上系着围裙,围裙里裹着紧身露肩的短上衣,下面一件包臀短裙,头发松垮挽起来,越发显得脖子细长,怎么都不像是浸在厨房油火里的样子,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骚气。 杨峥说,“我家醋用完了。” 看帅哥要关门,女人把脚尖抵进去,勾着门板,拿眼瞅着杨峥,“别啊,没醋,那酱油有没有,我在锅里闷了半只土鸡,没酱油不行的呀。” 杨峥说,“酱油也没有。”把门关上。 女人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馁,理理头发走了。 隔了两三天,杨峥晚上卖鸭脖,于露不在,这几天月考,在家里正复习,女人拿根烟过来买鸭脖,看了两眼杨峥的摊子,瞥着食车上红漆大字,说来斤鸭脖,递了几张零碎钞票,杨峥放下面抽屉里,给她打包,女人在旁边抽烟说,“怎么就你家的比比别家要贵上一倍。” “做的是小本买卖,讲良心价,您要便宜,可以不在我这买。”杨峥把包装袋递过去,动作快,旁边还有客人等着打包。 女人接了过来,顺势握住他的手,微笑介绍自己,“我叫咪咪,你叫什么?” 杨峥抽出手,“您拿好。” 女人笑着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们叫你阿峥,峥哥。”说完拿着一包鸭脖,扭着腰肢走了。 街面窄,电瓶车行人熙熙攘攘,经过隔壁烟熏火燎的烧烤摊,几个男人看她。 晚上客人少的时候,对面卖小吃的老板过来唠嗑,就问杨峥,“那女的你认识?” 杨峥在喝水,手机屏幕亮了,他忙着回短信,头也不抬,“谁?” “刚才来找你的那个,穿个绿色小短裙,逼都快漏出来,看着对你有意思,玩玩倒是可以,”小吃摊老板看他神色,诧异道,“你来这么久,不会连后面那条巷子都没进去,那女在按摩店里工作,叫什么咪咪,以前就干正经生意,听说家里欠了债,没办法,我几个常客玩过,逼紧水多,妈的差点死在她身上。” 杨峥看他一眼,小吃摊老板不禁嘿嘿一笑,“你被拿这眼神看我,就我家那头母老虎在,我可没去过一次,你别说出去。” 后头那条暗巷,一般正经人不会去,那里就是中心街的红灯区,一条街巷上都是发廊按摩店修车铺,警察来抓好几次了,都没抓到人,说是有人通风报信所以才没下文。 快到凌晨杨峥才收摊,鸭脖剩了些没卖完,打算装起来放车上,咪咪靠在车门上抽烟,见他了,笑了笑,妩媚地看他。 街上时常会有这些站街女,杨峥不是没碰到过,便宜点的,做一次五十块钱。 咪咪说,“我车抛锚了,峥哥能载我一程?” “不方便。”杨峥不理她,粗鲁地推了她一把,从车门上推开,咪咪也不恼,夹着烟,手轻拉他皮带,样子轻佻,她身上有股浓郁的香水味,“你行行好嘛,大晚上让我一个女人回去,你还是不是男人?” 杨峥看她还要缠上来发骚,把她推开,嘴里不留情面,“滚。” 咪咪哎呦一声脚崴了,跌坐在地上,腿心打开朝他,里面就穿了件丁字裤,杨峥看都不看一眼,上车关了车门,转眼离开了。 咪咪愣在原地,不禁咬咬唇,有疑惑和不甘,就是没有羞耻,有人从后面经过,她一骨碌拍起来,拍拍灰尘。她喜欢这个男人,越不理她,就来劲儿。 杨峥回来的时候,于露趴在桌上打瞌睡,隐约听到外面的动静,她迷迷糊糊醒来,杨峥上完厕所出来,他嫌室内热,只穿了条灰色内裤,裸着上身,水珠从胸膛臂膀间流下。 他刷着牙,走过来看她写的卷子,认真翻了两页,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于露看他头发湿着,拿了块干毛巾擦头发,擦到一半,于露拿了吹风机来,站在后面给吹他头发,纤白的手在他发梢里胡乱地捋,湿发渐渐干了。 耳边吹风响声轰轰,热意扩大,杨峥鼻梁上出了一层薄汗。 除了吹头发,房里没了其他声音,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杨峥感觉到脖子在流汗,两腿间有一根肉柱翘立起来,他表情没有变化,慢慢抬起眼,目光落在于露的睡裙上。 于露两只手都举着,一只手捋他头发,一只手举着吹风机,来回地吹,睡裙薄,两团白嫩轻颤颤地动。 睡裙又是无袖的,露出女孩的腋下,腋毛都给剃光了,干净光滑。 杨峥眼前忽然幻想出另一副香艳暧昧的画面,半晌,他神色微动,哑着声道:“够了。” 于露停下来,见他脖子脸上都是汗珠,甚至胸前隐隐浸出一块汗渍,转身去拿块干毛巾,突然腰间一紧,骤然被拉回去。 杨峥抱着她坐到两腿之间,用大腿夹住她屁股,硬热的阳具气势汹汹地插入紧闭的臀缝,抵在后穴口。 于露身体软了,趴在他胸口,无力地推他,皱眉道,“你还没洗澡呢,臭烘烘的。”女孩眼里浸了点水意,眼睫湿漉漉的,不掩嫌弃,但这样子好看,像海棠花叶里藏的一滴露珠,娇俏又可怜,催他,“快去洗澡。” 杨峥眼神变得幽暗, “不着急。”他将她翻了个身,让她面对着他,腿心缠住他胯骨,磨蹭之间,睡裙被两根长指撩到肚皮上,皱巴巴地叠着,“先让我吃两口。” 于露想到这话里的意思,不由微红了脸。 杨峥说着,已经扯开腰带和内裤,狰狞的肉器弹跳而出,抵着穴口,蹭出了点点湿意,他俯着上身,手捏住她扭动的腰肢,埋首在她胸口,舌头隔衣含住晃动的两粒,轮流吮弄,将她睡裙深深舔湿了两团,又抱着她进了卧室,“你喜不喜欢?” 房间气温渐渐攀升,杨峥痴迷舔两团绵乳,不甘于只用嘴,将睡裙卷上去,最后全脱了,女孩只穿着薄薄的内裤,被他用阳具浅浅地顶弄,流了点水出来。 两团奶子在他眼前乱晃,一晃一晃的,他两只手各自抓住一只,两指夹住被舔得充血的乳头,粗暴揉捏。 于露嘴里轻轻叫着,抱怨,“疼啊,我热死了。”被玩弄得厉害,忍不住靠在杨峥肩上,乳房压着硬邦邦的肌肉,还被两只大手肆意玩弄,又疼又爽,她香汗淋漓,手抓着他后背,最后在他怀里泄了出来。 杨峥将怀里细喘娇弱的女孩松开,拉过床头的薄毯将她裹住抱进浴室,墙上的镜子照着从头到脚赤裸露乳的兄妹俩。 杨峥从后面抱住于露,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往两侧拉开,露出饱满的阴户,女孩比他小很多岁,现在还在上高中,下体幼嫩,阴户上只有细小的绒毛,滑嫩可爱。 杨峥眼前不禁想起刚才的画面。 女孩雪臂高举,腋下光滑,漏出半只白嫩的乳房,顶着一粒津液流满的翘红,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折腾一番,将近凌晨才消停,两个人没立马睡着,于露躺在床上,脑袋垫着枕头,身体摊开,胸口趴着男人的头部,他在爱抚她的乳房。 于露阖着眼,手抚他颈部,脸颊,手指穿过粗硬的发梢,有微微的刺痛感,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杨峥睡得跟死猪一样,于露叫不醒他,只好越过他,在他那边床头柜接了电话,那边是中年女人掺着乡音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了句什么,于露一时没拿稳手机,砸到杨峥脸上。 从睡梦里,杨峥猛地惊醒坐直起来,两眼瞪瞪,搂着于露在怀里,还没清醒呢,他拿手揉揉脸,“什么,什么事?” 于露说,“我小姨死了。” 第三十五章 咪咪 (1200二更) 小姨死就死了,意料之中的事,没给生活带来多大变动。 上次于露带同学来吃鸭脖以后,同学听说于露她哥长得很帅,慕名而来,倒也给鸭脖摊增加收入,好几个女生成群结伴来的,买了点鸭脖,想跟杨峥换微信。 杨峥给他们,女生扫了后发现微信是于露的,杨峥说,“下回想吃,都跟于露说,都是老同学,给你们打八折。” 热闹了一阵,生意也就这样,倒是多一个常客,经常光顾杨峥的鸭脖摊。 这些天于露没常来,有一回被她撞见,那个楼下的女人扭着屁股来买鸭脖啤酒,付了钱就走,杨峥跟她没什么交流。 晚上收摊,上车后,于露冷笑,“那女的叫咪咪?” 她语气刺,杨峥眉头皱了下,“谁?” 于露拎着他耳朵大声叫咪咪,恨不得捅到他心眼里去。 杨峥耳朵发痒,把她搂怀里来,同时两侧车窗都关上,外面看不到里头,他隔着衣料揉她的乳,含混得沙哑,“什么咪咪,只想吃你的。” 于露被他揉得浑身乏力,没法阻拦,指甲就拧着他胳膊上的肉,娇娇地喘,“别打岔,说正经的,隔壁老板跟我都说了,那咪咪一天跑你这好几趟,我不在,你肯定没少被她调情,还每天见她。” 她咬着唇,越来越委屈,一把推开他,杨峥脸色还懵着,见她泫然欲泣,又重新将她搂过来。 于露不肯,扭着腰肢,挣扎了几次,最后还不是被杨峥搂紧在怀里,他亲亲她的嘴巴,胯骨硬得不行,声音也发喘,“你又瞎想什么,都是客人,我把她赶走,生意还做不做?” 于露听不得他这话,“好啊,你都替她说起了话。”拧他胳膊上的肉。 杨峥哎呦了声,好像被拧疼了,于露才不信,冷笑,“你装什么装,以前什么样,现在照旧狗改不了吃屎的。” 她翻起旧账来,无非是他那些情史,都是陈年老黄历,哪还记得,她态度娇蛮尖酸,杨峥熬了一夜的活,有点疲惫,压下火气搂住她,“别胡闹。” 一看她脸色不对要发作,杨峥大手抚在翘立的乳房上,脸按着她鬓角不让动,哄她道:“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 乳尖发痒,两腿悄悄夹紧,于露轻咬唇,生理和心理上都难以启齿,细哼了声,“自己想。” 杨峥拧着眉说,“我脑子笨,才读不好书,你又不是不知道。” 于露拧他耳朵,发狠说,“你高中那会欠了多少风流债,跟多少女生说过同样的话,这些事都忘了?” 杨峥本来就快忘了,被她翻旧账给想起来,他对每个女生都说过我爱你,唯独没对眼前的女孩说过。她真是坏心眼的孩子,要他的爱意,却又不给他分毫。他心里是发酸的,却又胀着一股甜意。起码她还向他索要。 于露一直等着他,终于等到他偎着她的脸,什么叫耳鬓厮磨,就是这样的,他语气是认真的,“这话多说了就不值钱,对你过不去,其他的我都给你,把命都给你。”他揉她的乳,亲她的脸腮,从眉骨摩挲到唇上,爱的,爱极了,他每一个动作无不这般传达。 逼仄的空间里,于露被他倒个牙酸,伸直手臂推开他,杨峥岂能放手,紧搂住她腰,狠按她的脸亲。 渐渐,于露被他亲得七荤八素,二人声音发喘,手胡乱摸着没了理智,杨峥把车停到后街,靠近红灯区的阴暗角落,面包车剧烈颠簸,后窗上隐约映出两只高翘的脚丫,一晃一晃的,搔着窗面。 之后于露再去找杨峥,就没见过那个咪咪的女人。 显然于露使小性子,杨峥怕了,后来咪咪再来,让她别来,宁愿不要她这个客人。 这件事让于露知道,她嘲讽杨峥,“干嘛不让她来,你心虚了是不是?” 杨峥懒得搭理她,从浴室出来,拿了个垃圾袋叫她去扔,于露不甘不愿下楼。 回来时候,正好看到咪咪靠在门上抽烟,穿了条单薄乳奶的吊带睡裙,被个矮胖的男人搂在怀里亲。 男人嘴里还说,“你住这,我记住了,下回还找你,便宜点。” 于露站在漆黑的台阶上,男人从她身边经过,觉得她靓,拿双色眼频频看她,于露瞪他一眼,男人才不看走了。 咪咪仍旧懒懒地靠在门上,“看够了没呀?”袒胸露乳,明显是卖的。 于露觉得这一幕很刺眼,径自上楼,走到一半脚步顿住,心里窜起一股发凉的火,忽然转身,把门拍得砰砰响。 咪咪打开门刚问了句谁呀,一见是于露。 于露死死盯住她,眼睛发寒尖锐,冲她说,“你真恶心。” 咪咪脸色微变,随即想到什么,红唇一挑,嘲讽道:“我寻思着你有什么脸,你叫杨峥哥,亲哥吧,买你们家鸭脖的人知道你俩晚上干什么吗?” 于露仍是盯着她,眼睛发红,神色很奇怪,脸上完全没有被揭穿的羞恼,她忽然一言不发走掉,咪咪看着她背影,一头雾水,嘴里骂了句神经病,砰的把门关上。 几天后,咪咪跑路了。 秘密家门前贴满催债单,上面还贴着咪咪高潮迷离的脸庞,被捏得发红的乳房。 大家对咪咪的身份本就暗暗揣测,现在好了,彻底坐实。 咪咪就是个卖的。 她开发廊做暗勾当,还把客人接到家里,倒是藏得住,没惊动警察。 一个瘦得像瘦猴的男人蹲在门口抽烟,每个经过的人侧目,没人敢招惹。 小区不允许这样,很快保安来了,把找事的男人赶走,叫咪咪把门外的催债单撕了。 拍了好久的门,也没见咪咪出来,邻居探头探脑说,眼里带着鄙夷,“没人,昨个半夜就出门躲债去了。” 之后几天,没见咪咪出现,瘦猴各种方法摸进小区,问周围邻居知不知道咪咪去哪了,被保安发现,赶出去好几次。 有时候于露回看到这个长很凶的男人,不自觉躲开,她长得漂亮,穿校服也掩不住的那种,瘦猴看她好几眼,有回甚至走上来,问她认不认识上面的女人。 于露看着催债单上咪咪淫荡露奶的照片,她白着脸摇头,大概是被他们吓到,突然尖叫一声,扭头跑了。 于露倒完垃圾回来,杨峥正在浴室撒尿,门没关,刚拉起裤链,于露突然走进来,摸着他的身体要做爱,又跪下来,把那东西掏出来,握在手心里含。 杨峥也嫌自己不干净,把她拉起来,用嘴亲她,亲了会,于露不满足,要他插进来。 杨峥捏了捏她臀部,嗓音沙哑,“我冲个澡,洗干净了,要一起?” 于露摇头,就想被他干。她状态有点不对,杨峥看出来,也没说,架起她一条腿,压在浴室的瓷砖墙上干进去,粗长的阳具把逼都捅满,她咬着唇嗯嗯哼哼。 杨峥一只手捏她的乳,揉着红艳艳的乳头玩,低头又亲她的小嘴。 于露搂他脖子,配合地仰起头,被他一插一插高潮了,她眼睛红红的,肩头掉下来几缕碎发,杨峥给她挽起来,“还要吗?” 于露细喘着气摇头,“这两天有考试。” 嘴上说不要,还腻在他怀里,身子发软似的走不动。 “骚不骚?”杨峥亲她白嫩的脸蛋,抱去卧室,放在她平时写试卷的写字桌上。 于露下体赤裸,两根细腿软软垂在桌沿,被杨峥打开,往两侧分开到最大,她承受不住,背部往后仰,两手在后侧撑住桌面。 杨峥抬起她屁股,弯下腰,脸埋进去,舔舐她泥泞的花心。 一股酥麻流淌到尾椎骨上,于露轻喘,“不行了,哥哥。” 她无法承受,双腿下意识合拢,却将杨峥的脸紧紧夹住。 他按住她的大腿,舌头往肉洞里钻,温热的舌尖顶弄那一处软肉,她发颤,奶子晃来晃去,没有男人的抚弄,她自己摸,“啊哈。” 终于泄了出来。 结束后,杨峥拉着她一起冲了个澡,之后抱到床上,于露似乎睡着了,杨峥看她眉头蹙,有心事的样子,想问来着,又觉得不妥。她像个刺猬,在某方面对他尤其敌意,心底的事儿难勾出来,反而要入死巷子。 杨峥把灯关了睡觉。 黑夜里,于露睁开眼。 这些天她失眠。 一闭上眼,容易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久到快要成上辈子的记忆。 小姨的死没让她轻松,反而拧成另一个死结。 她梦到的不是小姨,而是另一个人。 她常常梦见沈均春坐牢出来,回村奔丧,烈日下,他不哭,朝她咧嘴一笑。笑容诡诞森冷,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寒凉透顶,仿佛掉进了大蛇盘旋的深渊。 第二天杨峥早起,看于露窝在被子里大睡,没穿睡衣,露出两条嫩藕一样的胳膊夹着被子,他伸出手来,摸摸她脸颊,揉了下可爱的乳房,于露浅眠,被他弄醒了,拧眉闭眼,伸手打开他,却被杨峥握住,低头往她腮上亲了口,起来洗漱了。 于露醒来,桌上有煮热的鸡蛋和包子,她吃了,在学校自习,扭头看向旁边的胡述加,“你最近老看我,冲我发呆,是不是暗恋我?” 胡述加被抓了个正着,加上被她打趣,不禁闹了个大红脸,他说没有,过了会小心翼翼问,“你哥是你亲的吗?看着长得不像,不是亲的吧。” 于露做题思绪一再被打断,扭过脸,“亲的,他大了我八岁。” 胡述加脸色一下变了,很快掩饰过去,但再快,于露还是看到了。 于露对以前的事敏感,现在看胡述加越发疑心,想他没去过阳水县,想她有没有说漏嘴,跟他说过以前的事。 她慢慢想起来了。 那时候杨峥把她囚禁在家里,每天每夜做爱,卧室里到处是用完了扔的避孕套,她掩饰再好,出门匆忙,胡述加来过一趟难免看出了什么。 想到这里,于露想挽回一下,嘴上立马说,“骗你的。” 胡述加一听,眼神移过来,于露说,“他是我远房亲戚,来这里干活,按辈分,我叫他哥没错。” 胡述加听说他们不是亲兄妹暗暗松了口气,但想到再远的亲戚也是亲戚,流着一滴相同的血脉,他皱起眉头,含混提醒,“最近天冷了,你照顾好自己,别犯浑了。” 于露嘴里笑着,“要你多管,照顾好自己吧。”一贯的语气,心里却发凉。 胡述加真猜到了些。 接下来会不会顺这层关系,翻出以前她在阳水县的过往。 她跟沈均春的,跟陈嘉治的,都在以前学校的同学口中流传,会不会有一天也传到班上来,他们说她穷没关系,会说她是卖的。 第三十六章 贱货 杨峥系围裙在厨房卤鸭脖,正放了把辣椒,听到开门声,于露回来了,垂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 “回来了?”杨峥走过去,把人搂住,往她脸上亲了亲,“考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于露随手挥开他,径自回了卧室,杨峥跟上去,听见于露说,“别跟来,我要睡觉。”过了会又说,“晚上你一个人出摊吧,我要睡觉。” 她晚饭没吃,杨峥烧好了饭,端桌上先吃了,临走前,想起什么,在玄关处喊下她,“把菜闷锅里了,别忘了吃。” 卧室里没她的声音,杨峥先出门了,到夜摊上,生意刚做起来,挣了两百块钱不到,他到隔壁烧烤摊借了张凳子坐。 抽支烟的功夫,有女生上来搭讪,杨峥指了指旁边的鸭脖摊,推车的玻璃上贴着一张纸,有微信二维码。 女生扫了,加的是于露微信,一看就明白了,还不死心,“是你女朋友?” 杨峥挑了下眉梢,懒洋洋问道“还看不明白?” 女生拉着同伴走了。 烧烤摊老板走过来,杨峥给他支烟,他叼嘴里笑杨峥,“每次拿你妹当挡箭牌,丢不丢人,你跟李敏分多久了,还没碰到合适的?” 杨峥却说早有了,烧烤摊老板诧异,挑眉,“之前我就听小露说过,还以为没谱,没想到你这小子藏得够深,也不带来见见?” “见什么,小女生发起脾气来厉害,”杨峥嗤笑着,喷出口烟,忽然眼皮跳了下,筋肉抽搐一样骤疼,他扔掉烟蒂,问烧烤摊老板,“这哪有卖甜点?” 烧烤摊老板明白过来,笑话他,“杨峥,瞧你这点出息。” 于露醒了,她睡觉浅,容易被点动静弄醒,肚子饿了打算吃点,这时候又想到什么,悄悄下楼,看到楼下门上又贴满了催债单。 她不喜欢这样的标签,转身打道回府,到了自家门口停下脚,想想还是下去了,独自默默撕下来。 撕到一半,听到楼道里有人来的动静,连忙躲上去偷看,没见着催债的男人,反而见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上来,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咪咪。 咪咪趁这时夜色正浓,脸盖着围巾戴墨镜,也不管门口贴满的催债单,开门进去。 等找到东西想再偷偷出来,哪晓得一开门正撞上追债冤家,这下热闹了。 瘦猴积怨已久,抓着咪咪的头逼她吐钱出来,咪咪哭着说没钱,“要有钱,早就还你们了,不过很快就有了,再等两天,两天后一定还。” 瘦猴哪听她这套,没钱,他冷笑,“那就拿命抵吧。” 咪咪好像知道瘦猴对她会做什么,哆哆嗦嗦说,“我给,我给。”连忙从包里掏出什么来,她被瘦猴抓得疼,一时半会拉不开包链,瘦猴粗鲁扯过来,要自己找。 哪知中了咪咪的计,趁他放松警惕这会,咪咪大叫一声,“小偷杀人啦!”魂儿丢了似的拼命抛下楼。 不得不说,咪咪这招是聪明的,一句话里既带了小偷,也带了杀人犯这两个敏感字眼,好多户人家探头出来,看到个狼狈的女人被男人追着,都没出声,只探出双眼睛凑热闹。 咪咪没跑几步,力气小,就被瘦猴一把逮住,“他妈的,贱货你敢搞我!操不烂的贱货!” 瘦猴气急败坏,拿她的头撞墙,咪咪疼到脸扭曲大叫,痛哭流涕,向邻居求助。 有几个好心的邻居想劝劝,要报警,瘦猴阴恻恻笑道:“找警察行啊,这个贱货欠了高利贷,三十万块钱,要么你替她还。” 都知道男人是受高利贷的,不好惹,加上这栋小区之前就有类似的命案,有好心人相劝,劝着劝着打起来了,被捅几刀子失血过多死了。 像咪咪这样的,卖的嘛,都不像沾这腥,男邻居被老婆拧着后腰的肉纷纷回屋里,隔门听话声。 这就越发助长男人的气焰,他看到咪咪被撞得外套滑下来,这么凉的天气,里头穿了件吊带,奶子翘翘的,瘦猴粗鲁抓住,咪咪脸色一变,颤声叫了声别。 瘦猴贱笑,“反正你就是卖的,卖几次不是卖,现在没人出来,你让我上一次,把老子伺候舒服了,回头沈老板那,还能替你说上几句话。” 瘦猴说话难听是一回事,根本不把她当人看,咪咪越听脸色越白,又一阵红,真真是咬牙切齿,往他脸上呸了口唾沫,“老娘卖谁,也不卖你这个人渣!” 瘦猴火了,骂了句贱货,按住咪咪头就往脸上撞,整块墙似乎都在震动,咪咪嚎啕大哭,叫人来,没喊几声,瘦猴捂住她嘴巴,又骂她贱货。 贱货,贱货,她耳边全是这两个肮脏的字眼,贱货,贱货,贱货,黑漆漆的楼道里也回荡着粗噶的怒骂。 好像没人听到她的求助,没人站出来。 贱货,贱货,楼梯砰砰响了起来,有个人怒气冲冲冲下楼。 楼道一下亮了。 于露手里拿把菜刀,眼睛发寒,举刀直冲瘦猴砍上来。 瘦猴没想到这茬,忙不迭躲开,手臂一凉,他摸了摸,手里沾血了,骂了句他妈的,“贱货!”恶狠狠地盯着手里拿菜刀的于露。 他放开咪咪,捏着于露脖子摁墙上,“他妈的敢砍我,贱货!” 于露也不冷静,这会冲他脸啐了一口。 哐当一声,菜刀掉了,楼道里的灯快要暗下去时突然亮了,瘦猴的脸越发狰狞,于露浑身寒毛竖起来,被他捏着脖子脸色涨红,拼命推他。 就在这时,有人用力掰过瘦猴的肩膀,对准他脸上狠狠一拳,这一拳下了猛力,瘦猴往后跌坐在地上,摔得屁股疼,骂了句,“操你妈的贱货!” 杨峥冷着脸上前,脚边有摔脏的蛋糕,他捏起瘦猴的肩膀,脸色不客气,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这男的是来催债的,能是什么好人,以后麻烦会多。杨峥收起眼底的锐利不善,息事宁人地笑道:“再大的事,犯的着跟女人计较,坐下来好好说,实在不行,这里离警局不远,上那说也行。” 瘦猴原以为是个狠货,没想到在这求和,他也笑笑,语气挑衅,“找来了帮手啊,这男的,是你俩哪个女的客人。” 他看了下躲在角落里发抖的咪咪,又看了下另外一个女孩,他盯着更好看的于露,“你的吧,一看你奶子就大,被不少男人摸……” 瘦猴素质低下,还想再说,杨峥阴沉着脸,一拳砸他脸上,甚至手骨咯咯移动。 第三十七章 干架 瘦猴闷哼一声,踉跄几步,踩中鸭脖竟从楼梯上栽倒,滚了好几个台阶到地面上,眼睛还在冒花,身体被拽起来,死摁在墙上,冲他脸部,腹部下手。 杨峥闷声不吭,却一拳比一拳重,快打得瘦猴吐血,连忙求饶,几乎快下跪的时候,天籁来了,外面响起了警声。 于露跑下来,从后面拽住眼睛发红的杨峥,“哥别打了,警察来了,再打下去,就打死人了。”杨峥不听,这时候的他像一头失控的猛兽,脖子上青筋爆结,随时爆发,这时候谁都叫不回来。 于露看到他这样子都吓呆了,她知道杨峥不是乖觉的人,逼急他要发疯的,有点神经质,但想不到他有这样一面,他骂她贱货,骚货,狠狠撞她的时候,恨不得她死,现在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于露渐渐看出来了什么,一股巨大的颤栗在她体内游荡,把她骨子里的恐惧狠狠压制下去。 杨峥这样打下去不行,会打死人。于露眼泪止不住,忽然捂头哎呦了声,轻轻抽着气,杨峥立马停下动作,怔了会儿,眼前花花的,好一会儿才看到于露的脸。 于露来碰他,含着哭腔叫他哥,杨峥猛地避开,四肢都咯咯作响,可又当这动作做出来的瞬间,忽地又紧搂她,“哥在呢,没跑,囡囡不怕。” 于露眼睛红了,她知道杨峥这会想起什么来,紧紧憋着鼻腔,外面的警声越来越响了,她推开杨峥,“你冷静点,这么多人呢。” 杨峥被她推开,眼神愣愣的,但还直勾勾地看她。那眼神让人接不住。 瘦猴也怕见到警察,趁杨峥发呆的时候赶紧溜了,刚出小区门口,就瞧见警车从他面前开过,压根不是冲他来的,白担心一场! 这边,动静也都止住了,对面邻居探出个脑袋来看,没人搭理,咪咪在撕门口下流的催债单,于露帮她撕,收拾地上滚脏的鸭脖,最后全扔垃圾袋,杨峥拎着两大包下搂去扔。 咪咪头上流血,她进门去包扎,看于露在门外发呆,催她也进来,倒了杯热水给她。 于露握住水杯的手还在发抖,咪咪看见了,笑话她,“叫你逞能。” 于露看她一眼,也不反驳,慢吞吞喝了几口,她听见咪咪说,“当时你不该冲下来,先报警。高利贷见这些警察怕,会走的。” “你之前为什么不报警?”于露忽然问。 “我跟你不一样,我被抓到,就是一只鸡,最不高兴进局子。”咪咪说自己的职业,没扭捏笑说谢谢他俩。 于露喝了一小口水,喉咙没那么疼了,耳膜却还在微微发颤,震动,似乎楼道里还萦绕着那一声又一声的贱货,当时她该报警的,她为什么没报警呢。 因为太害怕了,她害怕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这时候,杨峥的面孔出现在脑海中,一双猩红暴涨的眼睛,渐渐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消弭了。 于露说,“不用谢,应该的。” 咪咪看着她,忽然说,“那天,你是不是对自己说的?” 于露抬头看她,似乎没想起来,咪咪说,“你真恶心。你别嫌我说话直,就这句,我知道你没骂我,心里有事吧。别人的事,我不想管,但是事情想太多了,心里要出毛病。” 于露放下水杯,低头摸沙发硬硬的布料,“知道了,谢谢。我听别人说你叫咪咪?” 咪咪哦了声,笑笑说,“这也算个名吧,我真名叫芮雪。草字头加个内,下雪的雪,名字挺好听的吧。” “好听。” 等她们聊完,杨峥也扔完垃圾回来,在门口等她,眼睛泛着一丝没褪干净的红意,温声道:“我们回家。” 客厅桌上还留着于露没吃完的早饭,杨峥问她渴不渴,于露说不渴,刚才在芮雪家里喝了一杯水。 杨峥微愣了下,随后明白过来,芮雪是咪咪的真名。 于露脖子上有浅浅的抓痕,杨峥从卧室翻出药箱,拿了棉签跟创口贴出来,帮她擦掉脖子上一点点的血,接着贴上创口贴,“你跟芮雪什么时候这么熟。” 他的口吻平淡得像晚上叫她别忘了吃饭,早上催她快点起床,问一个普通寻常的问题。他用平淡的口吻直触她心底的隐秘和自卑。 于露沉默,手心抓了抓腿上的裤料,“也不是很熟,但我觉得应该帮她,不帮她,没人帮她。”?于露看到他手掌发红,刚才打人太用力了,她煮了鸡蛋,轻轻剥开壳往他手上揉,连忙问,“这样有没有用?” 杨峥垂着眼皮看她,嘴里说有用的。他好像在说鸡蛋揉手,又好像不是,于露轻声说,“下回不要再打人了。” 杨峥轻轻应着,明亮的灯光也掩饰不住他的目光,一种波澜过后的沉静。 他这样子很少,于露禁不住抬眼,目光落在看红红的嘴唇,大红玫瑰色的桌布,最后落到他手背上,于露拿剥壳的鸡蛋轻轻揉着,不禁失笑,“我脸上有花,看我这么起劲?”她抬眼看他的眼睛。 杨峥不作声,低头靠近过来,呼吸轻擦过她的面颊,忽然轻轻抱住她,像刚才楼道里一样保护她。 第三十九章 结束 寒假刚过去,咪咪又回到中心街。 这次她气势汹汹,来了就在街上开一家美发厅,招了一批农村小姑娘,活动力度很大,生意有一阵子红火。 紧接着,美发厅对面开了一家咖啡店和火锅店,据说都是咪咪开的。她怎么来的钱,听说被一个大老板包了。 那大老板来过中心街几次,为人低调,几乎没人见过他。 这些都是中心街的事。 高考前几个晚上,于露格外紧张,她一紧张就容易失眠,半夜突然爬起来,把杨峥推醒。杨峥已经睡迷糊了,眼皮睁不开,拍了拍她背部,“别胡思乱想,不就两天考试,眼一闭过去了。” 他高中都没念完,连高考都缺席了,于露冷笑,“你倒是给我闭个看看。”看他要睡,不管,她撒娇,“哥哥你醒嘛,陪我说说话。”杨峥被她磨得不行,勉强睁开半只眼,很快耷拉下去,强制性地把她按在自己肚皮上,“给你说个故事吧。”说到一半又睡着了。 于露想起在那回旅游,踹他一脚。杨峥被她弄醒了,这一来一回,真是半点脾气都被磨没了,重新搂着她,叫她歇歇火气,“这个你不想听,那咱换个故事。”说着说着,怀里的女孩没了动静,他不客气捏捏她脸,“睡着了?” 于露发出微微的鼾声,显然睡了,杨峥反而清醒了,也没事做,一个人跑到厨房卤鸭脖。这几天,他没出摊,都在家陪于露呢。 大概两点钟,天光仍黑着,卧室有了动静,于露迷迷糊糊出来上厕所,看到杨峥在卤鸭脖,往旁边碗里拿了块吃,“你说你怎么不在呢,原来在干活,睡不着?” “姑奶奶您不睡着,我能睡吗?”杨峥拿了个空碗给她,让她吐掉骨头,于露估计是饿了,一起吃了好几块,鸭脖加了点辣,她嘴上火辣辣的,杨峥出去倒了杯水给她,看她在厨房站着碍事,继续一门心思卤鸭脖。 于露也不走,靠在冰箱上,拿眼看他,用脚轻轻踢他小腿,“阿峥,阿峥呀,阿峥你怎么不应我。” 她轻笑着,学金老板的口吻叫他。 就在一个礼拜前,金老板来中心街买东西,经过杨峥的摊位,买了一袋子鸭脖回去。第二天又来了,买鸭脖,跟杨峥聊天。 两人以前还算熟,杨峥对她客气,没几天,金老板就喊他阿峥了,阿峥,阿峥呀。 于露刚考试完回来,就听见这么一声,也不说话,帮杨峥干活,杨峥跟她说话,她不理,反倒愿意搭理金老板,含笑叫她明天再来。一反常态。 回去后,杨峥把她摁在床上干,做到一半忍不住了,突然停下来,俯眼盯着她,于露催他,问他你看我干嘛。杨峥一言不发,压在她身上继续猛干,一下比一下狠,他绷着脸,胸口肌肉鼓出来,像埋着怒火。 于露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阿峥呀,你不会生闷气了吧,就因为我没吃你跟金老板的醋?你又不幼稚?” “闭嘴!”杨峥羞于承认,狠狠堵住她的嘴巴,于露唔唔叫着,被他捏住乳房大力操弄。 等到性事结束,他退出来,慢慢平息呼吸,于露从后面摸他,肩膀上两块肩胛骨硬硬的,硌得她手指头硬。 于露说,“杨峥你脾气真硬,叫你说句好听的话都不肯,我早看出来了,金老板哪里看得上你,还不是冲着隔壁老板去的,都是做烧烤的,还挺配的,阿峥你说是不是呀?”她故意挑衅他,又被压着狠狠干了一场。 但从这以后,于露喜欢这样叫他,打趣他,杨峥听多了还觉得挺顺耳的,有时候还让她在床上多叫几声。 现在于露肆无忌惮挑逗着他,杨峥忍耐了会,不客气将人打抱回房。 性事过后,于露气喘吁吁趴在他胸口上,窗帘紧拢着,隐约透出泛白的天光,杨峥摸了根烟来抽。 烟圈吐在他脸上,长长的眼睫垂下来,一双漆黑眼睛望她,女孩伏在他胸口上,柔软的头发垂堆在肩上,发梢也是软的,微微拂着心口,开始热麻麻滚起来,“杨峥你是不是也挺紧张的?” “什么?”杨峥刚才望她走神,没听清。 于露说聋子,说完了她自己笑笑,粘腻的汗在二人躯体间流,她趴着看他又问,“杨峥,你是不是跟屁虫?”她又说,“我说你是一只跟屁虫啊,我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还卖你的鸭脖呢,真没用。” 他心事藏里头,那天说的话,她记牢了,笑着趴在他身上,杨峥抽着烟,手摸摸她的嘴唇,手指带着温度,“我就是跟屁虫,你拿我怎么样?” 高考结束的时候,天放晴了,阳光从树影里落下来,于露从考场里出来,在拥挤的人潮里,她没找到杨峥,忽然肩膀被拍了下,于露回头,见是胡述加,露出一个微笑,“胡述加,是你呀!考得怎么样?” “还行,”胡述加一向对自己有把握,没有多说,问她感觉怎么样,于露说,“发挥不错,不过跟你这种好学生不能比。” 胡述加说,“明天班上对答案,你来不来?” “不来了,等结果吧!” 他看她心不在焉的,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你在找你哥?” 于露嗯了声,一双大眼睛弯弯,目光明亮干净,烈日下,陈述加晃了晃眼,还没等他说什么,她已经寻到人,没有片刻逗留,正准备离开,无由来的,他突然叫住她。 于露回头一眼,一双明亮的眼,掩不住喜悦,他笑笑,诚心诚意道,“假期快乐。” 于露笑着朝他挥手再见,杨峥站在校门外,里头是进不去的,出来的学生很多,形成一股人潮,他夹在人群中不动,个子高高的,没打伞遮阴,额头上全是细汗,正往校门里面看。 于露忽然慢慢停下脚步,看到杨峥看过明显松了口气,就朝他扬扬手,笑着说我在这,却站着没动。 杨峥眉头舒展,脸上带着笑,大步向她走来。 第四十章 命案 于露头发长了,拉着杨峥去发廊理发,恰好从乐乐美发厅门前经过。 乐乐美发厅,咪咪的店。 他们没打算进去,突然从里间冲出来个女的,十几岁的样子,脸还稚嫩,披头散发,像鬼一样冲进来,嘴里尖叫,“救……” 女孩只喊了一个字,还没冲出玻璃门,就被男人捂住嘴巴,狠狠摁回里间去,发廊里还有一些客人,那男人解释,“我们老板她妹妹,脑子不好,带她来大城市治病,白天总不能关家里,就给带这,抱歉,打扰几位。” 这番话算把小插曲翻过去,客人没说什么,玻璃门外,于露多看几眼,引来男人立即警惕的目光,杨峥握了握她的手,带她离开,路上让她别回头张望。 中年男人还在偷偷打量。 于露乖乖的不吭声,等回到家,于露说,“我想起来了,那男的当初向咪咪讨债,怪不得老看我们。奇怪,他怎么还在咪咪店里工作?” “管人乐不乐意,”杨峥亲了亲她的嘴唇,手往她乳房上摸,把她抵在桌边,两条腿给架在肩上,裤子没脱,光松了皮带。 杨峥握住她的手拉下内裤,紫红的阳具肉跳跳地弹出来,一下打她手心,于露不客气拧了把,“你倒是事不关己。”正说着,杨峥冲进来,尾音被撞散了。 她两手攀住他肩膀,被他低头胡乱亲着,嘴里嗯嗯哼哼的叫,又不甘推他胸膛,“说话呀。” 杨峥肏她正猛,架两条腿不够,又捏她乳房,亲她的脸颊,带着雄性潮热的气息,低喘着,“叫我怎么说,只要这女人不是你,管她们挨操不操。” 于露说,“真没良心。” 杨峥却捏起她的脸,眼神发狠盯着她,“怎么着,要换做是你,还要救其他男人?” 于露知道他乱飞醋了,连忙搂他脖子,穴口紧咬着他,他拍了拍她屁股,扇得她奶波乱晃,紧贴着他胸口,于露说,“别急呀,我说什么了吗?” 她就是不肯说一句软话,杨峥被她气得不作响,专心用力干她,把她嫩逼捅得淫水乱溅,埋在她的胸口耸动。 杨峥喜欢弄她的乳房,不止是性交上单纯的抚弄,他喜欢埋在两团高耸之间,深嗅她的气息。杨峥从小断了这方面的感情,以前玩那么多女人,说过那么多声我爱你,女人想听,他可以不厌其烦地说我爱你,直到她们满意为止。对于露,杨峥没说过这种话,也开不了口,太轻贱。 于露细细喘息,手指拂过他的发梢,有些心不在焉。 咪咪不仅把店开在中心街,还重新住回小区,但一月到头也就回来住几个晚上。她早被老板养,住在老板给她花钱的房子。 倒是有一次,于露碰见过她。 咪咪换了身低调打扮,戴着顶鸭舌帽,头发遮两边,低着头,就从于露面前经过,于露正下楼倒垃圾,觉得眼熟,不由多看她一眼。 咪咪显然也看到她,头更低了,匆匆上楼。 晚上杨峥没回来,她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突然有人剧烈拍门,把于露吓了跳,哪敢随便开门,现在网上都是单身女子砸出租屋里被奸杀的新闻,前些天,她还看到本地新闻,说是有一具女尸吸毒过量,死在了出租屋。 于露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发现门外面是咪咪,她神色慌张,似乎后面有人追她。 直觉告诉她有麻烦事。,于露迟疑,咪咪又拍门,门外有她压低声的哀求,于露到底动了一丝恻隐之心,让她进屋,同时看看楼上楼下,有没有人看到,没人,没装监控,她放心把门关上,。 咪咪已经瘫在地上了,背着个大包,额上全是冷汗,显然这次回来是收拾行李,准备跑路的,她立即握住于露的手,手心里全是汗,“待会有人拍门,千万不要开,就当不在家。” 于露还没来得问,突然有人大力拍门,咪咪脸色变了,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出声,于露悄悄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出去,就看到是瘦猴,他拍了很久的门,见没人,骂了句脏话走了。 等瘦猴走后,于露把灯关掉,拉上窗帘,以防他在外面看到客厅里亮着。 一片黑暗中,咪咪说了句谢谢。 于露说,“不是说债都还完了,怎么那男的老追你?” “我倒宁愿没还完债。”现在惹更大的麻烦,咪咪喃喃着,她脸上全是冷汗,眼里浮着恐惧的泪。 沈老板给她开那家美发厅,招很多的农村姑娘,还在美发厅对面开了家咖啡店,两家店相对,方便监控情况,以前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死了人,她害怕了,她就是一只妓,也是个人,做人不能没良心。 于露今天让咪咪进来,已经惹了很大的危险,等时间差不多,“人走了,你也快走吧。” 咪咪似乎在想接下来怎么办,抬头看她一眼,要走了,到门口忽然折回来,咬咬牙,一脸决绝,握住她的手,“于露你良心真好。”说着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急急道,“这东西先放你那,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谁也不信,就信你跟杨峥,你们是好人,过几天我再来拿。” 于露站在黑漆漆的客厅里,摸着手里的U盘,总觉得像块烫手山芋,但被咪咪话里的语气所惊,鬼使神差没有拒绝,咪咪走后有一会,杨峥开门进来,把她吓了跳,立即捂紧掌心。 但过了很久,咪咪没按照承诺回来拿。 于露再见到她是在当地报纸上,吸毒过量,死在出租屋里,这已经是第二例,之前的第一例报纸上没有死者的照片,于露有几次偷偷经过乐乐美发厅,老板娘没了,店照开,但再也没有见过那天冲出来的年轻女孩。 于露想了很久,越发后悔受了咪咪这样东西,现在后悔也没用,最后悄悄把u盘锁抽屉里,但最近不太平,晚上有人来咪咪家里,杨峥拉开窗帘,瞧见底下有几张陌生面孔在晃荡,上了他们这栋楼,他让于露这几天少出门。 于露心里惴惴,面上不敢露出丝毫,佯作笑话他,“小区那么大,兴许你没见过人家,怎么确定他不怀好意。” “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卖鸭脖的?” 杨峥把她拽到怀里来,“像咱们这样做生意的,眼睛要尖盯着客人的脸,要遇上常客,不得招呼几声。今天我看到的这几个,脸生得很,这几天成绩也快出来,你安呆点,跟你说话,听见了没有?” 看她盯着电视,看又不看,像发呆,杨峥把遥控板抢了摁掉,于露躺到他怀里拿,“哎呀知道了,你啰不啰嗦?” 杨峥目光在她脸上定了下,一瞬收了回去。 话是这么说,每晚杨峥出摊,于露还是要陪着他去的,家里剩她一个人,她待不住,杨峥也不放心。 于露帮他收钱,夏夜里,她穿了条连衣裙,露出两条白嫩嫩的胳膊,像摆在摊前的嫩藕一样,招不少客人的眼,杨峥嫌她动作磨叽,赶她去车上,做什么也好,就别在这里待着。 于露待车里看剧吃零食也无聊,在街上逛了会儿,就快逛到后巷。 平时她不敢去,现在也不敢,里头乱,尤其大晚上,不晓得走到哪个黑旮旯,就被拉进去出不来了。 前不久,这里出租屋不是闹出两条人命,都跟发廊有关。 于露正打算回去,却看到熙攘的街道上,她看到远处一辆黑色轿车, 车窗缓缓摇下来,一张冷硬阴鸷的面孔露出来,怀里搂着个妩媚的女人。 于露瞬间呆住。 第四十一章 聚会(微h) 1400猪 于露大概呆愣了两三秒,对方感官敏锐,立即扫过来,火光电石之间,于露躲到垃圾桶后面,头不敢露出来,生怕对方看到她。 过了许久,于露大气都不敢喘,不知道那人走没走,她也不敢出来,心里正噗通跳的时候,突然肩膀被拍了拍,吓得于露险些尖叫,杨峥紧捂住她嘴巴,给拉到巷子里,声音压低,“发什么神经?” 于露一看是他,大松了口气,轻声抱怨,“你走路怎么没个声响?”说着,眼不忘外瞥,杨峥看到了,捏着她脸回来,盯住她,眼神一沉,“看谁呢?” 于露下意识想说那个名字,到嘴边又害怕咽回去,挑眉说看你呀,她攀住杨峥的脖子,“你不是没空,来找我干嘛呀,担心我?” 杨峥目光在她脸上定了一瞬,笑了笑,拍她臀部,“没事,咱回家了。” 成绩出来前,班级有最后一次聚餐,统计到于露这时,她爽快答应了。 聚餐前两天,一个电话打进来,陈父打来的,打给杨峥的。过年的时候,陈家父母带孩子去给陈嘉治扫了一次墓,看到有人来过的痕迹,就知道是杨峥,陈父看在眼里没说,四月里,他生了场病,看样子不好了,老念叨着阿峥,陈母抹着眼泪说打个电话过去吧。于是就打来了,让杨峥什么时候有时间,回阳水县看看。 陈母在电话里头说的时候,于露眼神有些惧怕,她没忘记,当时陈嘉治去世后,陈母去学校逮她,骂她是骚狐狸精,冲她打耳光,被赶到的杨峥拦下。 她有阴影了,打那时候起,她不想再见到发疯的陈母。杨峥要回去,不可能留她一个人在家里,也要带她一起回去,但明显这样是不行的。 杨峥说这阵子忙,过段时间再说,就挂了电话。 夜里关了灯,两个人似乎睡了,于露翻了个身,眼微微睁开,撞见杨峥在看她,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摸她头发,于露握住他的手,沉默了会儿,她说,“别过两天了,明天就走,我陪你一块回去。” “你去什么,别添乱,先把聚餐参加了。”杨峥说着,让她赶紧睡觉。 第二天,于露推了聚餐,订了两张往返车票,整理行李,无意翻出抽屉最里面的U盘,她摸了摸,想踩坏扔进垃圾桶,但最后没这样做,又趁杨峥醒着,把U盘插进电脑里,想看看究竟是什么。 心里这样想,她点开文件,里面有两个视频。 点开其中一个,视频刚出来,一片摇晃嘈杂,还没看清,鼠标左键,窗口关掉了。 于露轻轻呼出一口气,她什么也没看到。 等下午杨峥一觉睡醒过来,于露已经收拾妥当,杨峥问她干吗,于露眨眨眼,不是要回阳水县,今天就走。杨峥拿她没办法,但他定的主意也不会变,他把人搂过来亲了亲,“回什么回,有你就够了。” 于露还想说什么,被杨峥堵住嘴亲,抱着上床了。她知道阳水县是杨峥第二个根,哪有人能割舍下自己的根,迟早是要回去的,做完爱了,她问,“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回不回去?” 杨峥亲着她嘴巴,低声说不回去,他的样子突然让她心酸,眼睛潮了,轻声说杨峥你别这样。杨峥问叫我什么。于露不说话。杨峥说叫我阿峥,我喜欢听你这样叫。 于露说阿峥。她说,哥你不能不要家。 她的乳房被他捏着,身体被他插干,从头到脚都属于他的。他爱不释手,难以抽舍,最后攀上高峰时,他埋在她体内喷射,亲吻她的嘴唇,亲她的乳房,摸着贴近心口的位置,杨峥说,“我家在这,囡囡,我丢不开你。” 去聚餐前,于露又犯纠结了,选不定哪套衣服,拉着杨峥一件件给他展示,试着试着,她穿到一件绿衣服。她以前很少穿绿色的。 杨峥眼神发沉,走上来,把她压在镜子上干,于露被干得满面潮红,嘴里淫叫,哥哥,哥哥嗯嗯嗯啊轻点,杨峥重重撞着她。 年轻的肉体拍打声剧烈,他腾出一只手来,打开旁边的抽屉,勾起一条绿裙子,盖在她身上,隔衣揉她的乳房,声音低低发喘,“这件呢,嗯?就没考虑过?” 于露用发颤的声音说过去了,嗯嗯阿峥,我是你的,只给你一个人操。杨峥骂了句操,大力肏弄她,整块床单湿透了。 结束后,于露赶着去参加聚会,哆哆嗦嗦捡起地上的内裤穿,躺床上的杨峥从后面拥过来,要亲她,被于露不客气打掉,瞪他一眼,“我要迟到了,都是你害的。” “几点接你?” “不知道,到时候叫你。”于露随便套了件裙子出门。 她走后,杨峥去倒水,眼皮狠狠跳了下。 高中最后一场聚会,所有人都到齐了,吃完饭又到KTV来唱歌,于露不会唱歌,无聊就喝酒,胡述加递来一小盘水果,问吃不吃,于露接过来捧着吃了,待了会被尿憋死了,她出去上趟厕所,过道上看到一个人影,于露瞬间没了尿意,调转头,想待会回到包厢拿了包就走。 门口却有人堵着吵架,她过不去,反而被推了一把,正好有服务生送酒过来,酒瓶被她打破了,要赔钱,几千块钱。 于露哪有这么多,不肯给,正要跟服务生理论,经理走过来,扯着服务生说不懂礼貌,又含笑对于露说,“咱们老板说了,酒请您的。” 于露闻言脸色一僵,她冷着声说不用,把钱赔了,匆匆拿包离开,胡述加看她神色匆匆,有一丝慌乱,觉得不妥,下意识跟出去。 灯火闪烁的走廊使她目眩神晕,险些迷路,这时有个服务生过来带她出门,于露说不用了,她不信任这里的任何人。 快走到门口时,被人拦下,是刚才那个经理,“我们老板有一样东西给于小姐,不知道于小姐方不方便。” 听到有样东西在他手里,于露脸色变白了,很快镇定下来,摇摇头要拒绝,经理又说,“于小姐没空的话,转交给杨先生,也是可以的。” 显然对方知道她底细,除了那人还有谁,于露冷着声说,“他在哪里。” “这里请。”经理微笑着带她去一间包厢,他的面孔被灯光照着,暗暗打量她,这个今夜让老板格外青睐的漂亮女生。 胡述加没追上于露,以为她出去了,下意识追出门,没见到人,却看见街边停着辆面包车,有个高大英俊的男人靠在车门旁,低头踢脚下的石子。 街头有小女孩卖花,花篮里装满了玫瑰,杨峥买了三枝,在等人很无聊的样子,心不在焉数玫瑰鲜艳的花瓣,时不时望向门口,他身边没有于露的踪影。 第四十二章 视频(微h) 经理把她带到包厢,门关上时,于露下意识转身,感觉到不安。 在这时,她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手里拿着酒杯,穿着黑色西装,慵懒的坐姿,眼神却犀利阴鸷地盯着她,这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被侵入感。 于露不自觉后退几步,手在后背,摸着门把手。 “别费心思了。”男人懒懒地说,“过来。” 于露站着没动,男人嗤笑了声,随即起身,高大如山的身影,一下子把半边包厢占满似的,他朝她走过来,动作很慢,右脚似乎瘸了。 于露失声说你别过来,没用的,他已经走到她跟前。于露在同龄人里已经算高了,男人个子比她高出一个头,他微微低头,看着她,眼神极具侵占感。 在男人这,从来不允许有任何人的背叛。 就在这时,于露突然拧开门把手,控制不住要跑出去,男人冷眼看着,看她拧不开把手,脸色发白的样子,看了有会儿,她该绝望,他猛地把她身子掰过来,捏起她下巴,像捏住一只待宰的猎物,粗暴而又野蛮,他眼睛凶狠,语气阴冷,“小宗桑,你逃,逃哪去?” 在阳水县本地,宗桑是骂人的话,他每次骂她,喜欢她,或者发脾气的时候,就骂她小宗桑。这是于露不愿回忆起来的阴影,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微笑说,“沈均春,好,好巧,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能不能让我走了。” “我的人没跟你说,你有一样东西在我这。”于露脸色微变,沈均春仔细看她的神色,忽然笑起来,完全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甚至和颜悦色的,“我们不着急,对不对?” 于露只能点头,被沈均春揽到沙发上坐着,他端起酒杯让她喝,于露下意识撇开脸,他就变了脸色,猛地把酒杯一摔,很清脆的一声,于露吓得肩膀颤抖。 在他面前,她的理智常常失去控制。于露忍不住站起身,她想要走,沈均春在身后冷冷说道,“捡起来。” 于露听到这话走了好几步,到门口时又折回来,鼓起勇气冲到沈均春面前,“我照你做了,东西能不能还给我?” 沈均春后背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懒懒地笑,“不着急。”他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记得跪下来捡。” 于露抿紧唇,强忍着恶心,跪在地上,摸着酒杯碎片,她手上没有任何措施,又在昏暗的灯光底下,手上划了好几道口子,最后她捧着一堆碎掉的玻璃渣子到他面前。 沈均春上身前倾,用手指轻轻拨了下,目光落在她手掌上渗血的划痕,啧了声,“怎么这么不小心,划伤了啊,我看看。” 他不客气裹住她的手,强迫她手掌含着一堆破例碎片卷起来,于露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沈均春笑着问她,“疼不疼?” 于露忍住掌心尖锐的痛,“捡完了,光盘可以给我?” “什么光盘?”沈均春却皱起眉头,仿佛不解,“我这有光盘?” 于露知道他在装傻,“你不是说要给我东西?” 沈均春应了声,“东西是得给你,不过不是现在。”他神色轻佻而又恶毒,轻拍她脸颊,“小宗桑,你害我瘸了一条腿,你以为做这点事,就够了?” 于露说,“你要我怎么做。” 沈均春放开她,大喇喇半靠在沙发上,双腿大敞,腿心里的东西支棱起来,顶得裤子中央鼓大又肿。他没说,含笑看着她。于露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言不发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尘,轻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要回去。” 她不理会沈均春阴沉的脸色,执意要回去,门打不开,她用力拍门,沈均春叫了声,经理连忙把门开了,于露正要走出去,沈均春拿着遥控板摁了下,包厢里立即响起女孩妩媚淫荡的呻吟,电视屏幕上放出女孩白花花的身体。 摄像头从她腿心开始拍,被根紫黑大肉棒插着,干得穴口淫水咕滋,阴唇外翻,甚至连菊穴都有特写,镜头又往上,两只乳房被玩得红肿翘立,脖子纤白细长,被一只大手捏着,显然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他抓着女孩的脸,就快要撞进镜头里时,镜头外女孩淫荡的声音飘散开来,传出敞开门的包厢内外,经理低头不敢看,余光却扫见那女孩骤然转身,终于失控,要夺沈老板手里的遥控板,被沈老板一个耳光打到地上。 女孩身体抖如筛糠,眼发红死死等着沈老板,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去死!” “于露,别这样跟我说话,你没资格。说起来,你该谢我,要不是看在咱俩的交情,我早就把光碟卖了,每个男人都认得你的脸,胸口上的痣,” 沈均春翘起二郎腿,皮鞋锃亮,两腿之间鼓起来一团,比刚才更大了,似乎暴力能催发他性欲,“你给我舔,我考虑还给你,怎么样?” 于露不响,沈均春不着急,等她做出回应。 他笃定她的答案,因为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骨子里不会变。果然,于露呆了半晌,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半跪在他两腿之间,把皮带解了,拉下裤链,那东西撑得内裤鼓鼓的,于露把内裤拉下来,直接跳出来,戳到她掌心里发烫。 沈均春微低头看她,神色是冷酷的,但随即他变了脸色。 于露捏住他的命根,把那两颗囊袋紧紧捏住,想要捏爆一样,冷笑道:“沈均春,你有本事弄死我,找人操死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操你妈于露!”啪的一声,于露被狠狠打翻在地,头发遮住眼睛,她看到沈均春走过来,一把将她头发拽起来,脸色阴沉,“好,你发骚,我让你骚。” 沈均春几乎盛怒之下,叫来门外几个手下,都是个高的保镖,沈均春吩咐下去,“肏死这个女人。”又扔给他们一部手机,要拍完整个过程。 于露挣扎要逃出去,却被捂住嘴巴拖着身子出去,到另外一个足够几人活动的包厢。上下两层楼不是随便进来的,一路上她被拖在地上,所有人都无视,于露心里感到悲哀,她被捂着嘴,满面泪水,直到被拖进小黑屋的那一刻,她都无法挣脱。 直到这一刻,她忽然体会到咪咪骨子里的绝望,可她不一样,想到杨峥,想到自己,不甘被既定的命运裹挟,于露发疯地挣脱开他们,一路冲到楼下,眼里含着泪,撞到一个男人宽厚温暖的怀里。 于露几乎是惊恐地退出来,却被对方按住肩膀掩在身后,熟悉的动作和气息,于露怔怔抬头,看到杨峥,眼睛一下潮了。 刚好一个清洁工在打扫,看到几个保镖围堵两个年轻人,默默地到别处。 杨峥抚住于露的肩膀,看看几个保镖,眼底的阴鸷收起来,转眼脸上含满笑意,客气道:“我家小妹不懂事,犯了你们什么规矩,我做哥的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该赔的赔,不含糊。” 杨峥完全是副好好商量的态度,但对方眼里露出凶光,明摆着不为钱财,要上来抢人,杨峥笑了笑,眼神却暗沉下去,带着邪气,“打架是吧,也成。” 他解开袖扣,利索挽袖子,让于露走开些。 保镖看到他露出来的胳膊肌肉鼓鼓,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心里提防起来,双方正要干架,哪知这时候,杨峥趁他们不备,突然拉着于露从一个突破口冲出去。 男人动作敏捷,速度又快,保镖懵了,紧接着追上去,谁知这俩男女跑得跟兔子一样,眨眼没了踪影。 这层楼没客人,包厢都是空的,他们推开一扇扇亮闪闪的门,四处搜索,仍是毫无踪迹,直到角落里的一间,推门进去,一眼扫到沙发和桌椅,接着就是门后。 正要把门打开来细看,这时候经理急匆匆找过来,仿佛有急事,劈头就问人呢,紧接着问有没有碰人女孩,打手说来不及,就被男的劫走了,不知道躲哪去了。 经理听到这里,不仅没责怪,反而松了口气,“这次算你们运气好,没碰那女孩,不然你们手都保不住,”保镖面面相觑,不明白这话,经理哪能随意透露,就催道,“行了,别磨叽,还让老板等你们回去?” 一行人走了,半晌,隔壁黑漆漆的包厢有人轻轻松了口气,于露紧埋在杨峥怀里,身体发凉,实在受不住四周的寂静,轻轻叫了声哥,带着颤音,“现在怎么办?” 杨峥的声音从黑夜中传来,“回家。” 包厢这边,经理说明情况,沈均春让他找到于露住所,这几天派人盯着。很快他被另外一件事转移注意力,这件事让他烦心。 沈均春叫来瘦猴,把一叠照片扔在桌上,“照片上这些人都跟咪咪接触过,你去查查,他们有收到什么东西。” 瘦猴把照片藏进口袋,心里不禁感慨,谁能想到,咪咪不仅没还债,还被老大看上包养,要说这样的日子多舒服,咪咪非不要,看到店里死了个人,就想着法儿讨笔封口费,偷了他手机里的视频,想着跑路。 跑到外面,嘴巴乱说怎么办,老大也不信这女的,趁她回家收拾东西找到了U盘,给她解决了。 但谁能保证咪咪手里就只有这一份U盘,老大不放心,这才叫他去查。 那天回来以后,于露睡了一觉醒来,看到旁边没睡在看她的杨峥,他的身后是温柔的余晖,窗台上放着夏日里生长的绿萝,叶子绿绿的,一切充满生机的模样,那瞬间于露喉咙像被扯疼。 她说没事的,哥哥,只是误会一场,没事的。 杨峥摸摸她的面孔,低眉道,“真没事?” 于露笑着说真没事,但她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沈均春以后更不会放过她。 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第四十三章 沈均春(一)加更 那年于露打开旅馆房门,迎来一对中年夫妻,他们把她带回农村里的家,对外人说领养,因为女主人生不出孩子,其实村里人谁都知道,这个女娃娃是给他们沈家当童养媳。 沈家在村里名声不好,爹酗酒,儿子打人进监狱,娘是个病秧子,一家可恨又可怜,都当笑话一样瞧着。 那阵子,大半个村子常常能听到女娃娃的哭声,撕心裂肺地哭,村里有人听不下去,去劝劝沈叔,让他少打孩子不然多造孽。 其实沈叔不沾酒的时候,挺好讲话的,还会给于露看墙壁上的奖项,全是他儿子小学得的,还带着她去上学,牵着她的手到校门口,告诉她,班里要是有人敢说她一声,或者欺负她,就回家里来告状,他上老师那说去。 沈叔一旦酒喝多了完全变了个人,有村人来劝,他红着脸操根棍子全赶出去,浑浑噩噩骂着脏话,当初他怎么酗酒打儿子,现在怎么打于露。 不同的是,他儿子可以逃出去,于露还是个小孩子,无依无靠,逃出去了又被抓回来,继续打。 这家里也就沈姨对她好点,于露身上被打得青紫,趴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沈姨会坐在床头给她背上,胸口仔细抹药,抹着抹着哭了,于露也哭,两个人搂着偷偷哭。于露以为沈姨是心疼自己,后来才知道,是心疼当初跟她同样遭遇的儿子。 不上学的日子,沈姨去哪,她去哪。夏天的时候,她跟在沈姨后面摘桑叶,喂蚕,蜕蚕。到秋天,她跟着沈姨在门前场地晒谷子,推谷子。 到了冬天,沈姨就不行了,常年农事操劳,加上夜里常哭,身体情况每况愈下,几乎每天躺在床上,一开始还能下地走走,到后来病恹恹的,嘴里就剩两句话,口齿不清地唤着,阿保啊,娘想你,娘命苦。 于露坐在床头,抱着沈姨干枯的身子,说姨你命不苦,你有我,我会把你照顾好好的。 年关里,沈姨走了,家里办丧事的钱还是借来的,沈叔带着她到处求人,勉强借来一万多块钱。 棺材摆在门里面,于露跪在棺材旁边,披麻戴孝地烧纸钱,抬棺去火化的时候,村人告诉她你要哭,不哭不孝。 于露也梦到自己哭了,死去的沈姨从棺材里坐直身子起来,两个人又像以前一样搂着哭,沈姨说我走的不安生,以后我儿子就托你照顾。于露一下子惊醒,发现自己就坐在棺材旁,脸上没一滴泪。 奇怪的是沈姨走之前,她还是很害怕的,夜里偷偷地哭,等到人真正走后,于露反而没什么感情,村人叫她哭,她就装哭,这时她回味起那个梦,知道那是一种对未来迷茫的宣泄。 沈均春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娘死了,他坐完牢回来了。 这天白日里是个大太阳天,沈均春看到棺材,叫了声娘,扑通一声两膝跪地,又叫了声娘。 太阳光直直射在他脸上,这是个英俊高大的男人。 沈叔把他拉起来,“回来了,你娘没白疼你一场。” 沈均春不响,走到队伍里哭丧,就挨着于露,他看到年纪小小,个子小小,浑身都瘦小的于露,在喇叭吹响声里,他突然冲她咧嘴一笑,“你就是家里给我买的媳妇?” 那天从火葬场里出来,他抱着沈姨的骨灰,白天里下起大雨,他哭了一场,一直哭到回去,沈叔叫他把眼泪擦擦,后面的桑叶去摘框子回来。沈均春就把眼泪擦,叫来于露帮忙,两个人把身上的缟衣脱下来,背只旧竹篓去后面桑地里摘叶子。 枝丫之间生的极粗糙,沈均春叫她跟后面摘,于露抬头看看他,沈均春立即感受到她的目光,低头看她一眼,于露鼓起勇气问出口,“哥哥,你是沈姨的亲儿子吗?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沈均春说是的,可以。他咧嘴笑。他又说,以后死老头再要打你,你跟哥说,哥打死他。 沈姨走后陈叔沉浸在悲伤里,有一段时间没碰酒,后来复发,于露放学回来,村人说你爹又发疯了,于露吓得没敢回家,找地方躲起来,她躲到桑地林去,挨着一片池塘,往水里面扔石头,之后睡着了,等醒来天黑了,她回到家,沈叔醉倒在地上,没人搭理。 一般他这样睡一觉后,就不会发酒疯打人,于露放心地去淘米做饭,干活,等菜烧好了的时候,沈均春回家了。 沈均春从牢里放出来后,镇上没人要他,他只能去做一些低级的活,就在车站门口用摩托载客,一天下来,百块钱,对他来说不错了。 今天买了半只烧鸡回来,看到倒在门口的沈叔,没看见一样,叫于露切细一点分块吃。 天黑下来时,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就饭吃着鸡肉,沈均春问好不好吃,于露说好吃。沈均春看她细嚼慢咽的样子,好像不舍得着急吞下肚子,问她多久没吃到肉了,于露说刚吃过,沈姨的丧酒席上。 家里长辈不顶事,沈均春早出晚归,没空管于露,她在学校里被嘲笑,受欺负。 镇上学校的学生,都是村子里出来的,村子跟村子连着,流言也连着。 连老师也知道于露的身世,老师不说,学生背地里嘲笑于露。 于露跟班上的男生打架,老师把沈叔叫到学校里来,沈叔喝酒了,电话没接,老师又打给正忙着拉客的沈均春。 沈均春就去学校,找到办公室,被打男孩的家长也在,态度很不客气。于露先打的人,问她为什么打人她也不说,老师没办法,让她给男生道歉。 于露梗着脖子不肯,沈均春一看就知道了,冲着被打的男生问,你说什么脏话了。 男生感到害怕,躲进家长怀里,家长指责气势汹汹的沈均春,沈均春完全不管,他态度强硬地从家长怀里拽出男生,给拖到办公室外面,下课期间,所有学生都悄悄地打量。 沈保出指着男生的脸,你跟于露说什么,你跟于露说什么,直到男生害怕得泣不成声,于露是野种,没人养的野孩子,不止我说,班上人都这么说。 家长急了,死拽开沈均春,老师也在一旁劝,唯独于露还愣在办公室里,她看到沈均春像一座山,不管什么人拽他,他都不动,冲男生一个耳光扇过去,再跟我妹妹说一个字,老子不打死。 所有人被吓住了,打那以后,没人敢说于露的坏话,也没人敢跟于露说话。 不过沈均春这样做也有代价,第二天,男生的家长找人来车站堵沈均春,找打手围殴他,沈均春力气狠,也往死里打他们,最后双双被关进局子,村人找到沈家,让沈叔去赎人。 沈叔这回没醉,却嫌儿子丢人,不肯露面,就叫于露拿钱跟村人去局子里赎。 到了警察局门口,于露不肯进去,村人看她还是个女娃,自己进去了。 于露就待在门口,看到天色一点点黑下去,沈均春一瘸一拐走出来,肩上挂了件外套,他看到于露朝她走过去,要带她回去,于露却下意识后退几步,眼神怯怯地看他。这时候的于露,眼睛像小鹿一样纯纯的,还不懂得掩饰,只有对暴力的恐惧。 沈均春愣了下,也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冷笑说,“回不回家?”他转身离开,于露默默跟上去,坐在破摩托车的后座上,还是不敢碰沈均春的衣服,就用手轻轻按住屁股下面的坐垫。 摩托车开得很快,从镇上一下子到村口,于露被风吹得脸生疼,她架不住往后倒的惯性,小手去抓他的衣角,看到他腰上面的淤青,小声说,“哥哥,以后你不要打架了,你妈妈会心疼的。” 沈均春冷笑,“我妈早死了。” 于露好心说,“你妈叫我照顾你,她说她不在了,叫我看着你。” 第四十四章 沈均春(二) 细算来,于露在沈家待了两三年的样子,她慢慢长大了,但还是很瘦,头发枯黄,脸蛋是好看的,村里的男生喜欢她,但又不敢惹暴戾的沈均春,就趁他不在的时候,来逗于露。 于露不想理他们,又怕他们找事,放学了或者周末,会去车站找沈均春。车站在镇子上,面积小,人流量不大,沈均春有时候接不到客人,就带于露下馆子,吃路边摊,时常吃到半夜。 因为吃到一半,沈均春叫来一帮兄弟,打牌烧烤喝酒,玩到半夜,于露默默搬张凳子坐后面,趴在桌上写作业,大多数时候睡过去。 这时候沈均春会拍拍她的脸,叫醒她,骑摩托回村子。 这两年里,基本这样过的。 除了一回,撞上沈均春老相好,是他入狱前的女友。 当初他突然入狱,女友发誓要等他,却一次没来探监,这两年没嫁出去,偶然一回镇上看到沈均春带一个女孩骑摩托车飞驰而过,倒勾起她一点旧情,就找上门来。 小饭馆子里,沈均春搂着前女友的腰,说说笑笑,于露知道这一夜要自个儿回家,收拾东西默默回村,第二天早上起来,果真没见沈均春的摩托车停在门前。 于露以为他俩把旧情续下去,谁想沈均春玩她玩了两日,就不要了,后来前女友哭上门,沈均春不在,于露一个女孩应付着,听她诉苦,说沈均春坐牢这几年,她也不好过。 于露心里暗想着,要换做自己,也不等一个没望的人。 后来才知道这女人怀孕,想借此赖上沈均春,种又不是他的,沈均出才不会傻到接盘,找人收拾女人一顿,就此消停。 沈叔基本不管他俩了,倒是有一次喝酒醉逮着于露打,于露死命挣脱开他,拖鞋都跑飞了,沈叔踉踉跄跄追了她大半个村子,最后被回来的沈均春逮住,给一拳揍到地上,捏起他领子,“再敢打我妹,我揍死你。” 这件事在村子里开,村人都骂沈均春不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他妈。 沈均春听到了,冷笑说,我妈就是被他打死的。 沈均春很孝顺他妈,也恨他爸,但没办法,他性格像他醉酒的爸,骨子里就是暴力,占有欲极强。 小姨是在第三年来沈家找她。 小姨跟姨父也住在阳水县,不用花心思,就能找上门来,想要带走于露,叫沈均春开个价。沈均春看于露一眼,她看着她小姨。沈均春说三万,小姨爽快答应。 事后沈均春觉得价钱谈低,想反悔,就叫于露装哭不想离开的样子,他趁机加价。 离开时,于露没哭,牵着小姨的手走了,沈均春跟着她走到村口。 她听到身后沈均春的冷笑,小宗桑。 于露在小姨家没待多久,两年的样子,之后被扫地出门,小姨搬家不在阳水县住,她找不到小姨。于露年纪小,不知道怎么办想去政府,不认识路,有个女人说我认得,我领你去。 却把于露领到一家发廊,说是先洗个头再去,不然头油糟糟的要闹笑话。 于露察觉不对劲,下意识转身就走,被女人拽回来,拽进楼上小黑屋。 于露在小黑屋待了两个小时,墙壁薄,两边的声音此起彼伏,她害怕得蜷缩起来,还是害怕,又躲到床底下。她隐约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门外有人叫沈哥。 之后眼前的门开了,还是那个女人把她从床底拽出来,给拎到沈哥面前看看货色。 于露白着脸,被沈均春捏捏下巴,他抽着烟,烟圈冲她连喷,看了几眼,“货不错。” 女人似乎跟他老相好,贴在他身上,把手心摊出来,沈均春从钱夹里摸出几张钞票,夹在她文胸上,又摸了摸女人的屁股,搂着她到隔壁开房。 于露呆呆愣在原地,那声哥没敢喊出来,她看出来了,沈均春是这里的老板,但他不想救她。很快,有人领着个中年秃头的男人进来,叫于露乖点,然后把门关上。 于露拼命拍门,被男人搂到床上,他油腻的手指,猥琐的笑容,让她忽然想起了道貌岸然的姨父,她忍受不住这玩弄,往男人脖子上狠咬了一口,趁他痛叫的时候,夺门而去。 刚把门打开,沈均春竟在门外,捏着她脖子推进去,推到床上,门大敞着,来往的人探头探脑,他看着于露被中年男人压在身下,裙子撕开来,露出白花花的细腿,正要分开两腿,于露不行了,她咬舌自尽。 于露没死,沈均春把她带医院里去了,等她醒来,又被关在发廊楼上,快好了的时候,沈均春又带着一个男人过来,叫男人干她。 这回于露没敢自杀,她尝到咬舌的痛苦,就再也不敢了,她痛哭流涕地跌到床下,抱住沈均春的腿,“哥我错了,我不要接客,哥哥求你了。” 沈均春弯腰看看她,于露哭着说,“我以后再也不逃了。” 沈均春露出满意的笑容,没再带人过来,他把于露带出发廊,带到他家里去。 他已经不住在沈家村,也不在车站开摩托载客,搞了间发廊,明着洗头,背地里的勾当,附近街上的人都知道,他花了钱,警察每次来之前,都能收拾得干干净净。 沈均春在县城上租房子住,跟女朋友同居,把于露带回来的时候,女朋友还不乐意,她看于露第一眼觉得太漂亮,沈均春说是妹妹,也没看出兄妹俩的样子。 女朋友让沈均春把人赶紧送出去,但很快,她自己被赶出去。 沈均春换女朋友频繁,他家里唯一不变的,那就是于露和她的房间。 于露上初二时,来了初潮。她发育晚,同龄女生差不多都发育完了,她胸小小的,个子还算高,坐最后一排,男生路过教室经常瞥她一眼,瞥一眼。 于露是学校里长最好看的女孩,其他女生纳闷她是怎么长的,嘴巴红红的,眼睛大大的,鼻俏脸嫩,扎着马尾,走起路来一甩一甩,落在脖子里几缕,她脸上有细小的绒毛,看着漂亮,其实还是个孩子。 沈均春投射在她脸上和身体的目光越来越久。 于露心思敏感,慢慢察觉到了什么,她一般不会在家里换卫生巾,就算换了,她也要放进垃圾袋藏到床底下,第二天塞书包早早扔掉,有次被沈均春看到了,他没说什么。 第二天,她有考试,沈均春却不让她上学,带她去会所见一个老板。 老板长得年轻,眼神却是滑腻腻的,他怀里搂着个公主,却不停往她脸上瞥,渐渐的他靠近过来,到离一点距离,他拍拍沙发,“沈老板,你真是你妹妹,看不出来。” 沈均春搂着个女人在前面唱歌,刚好唱完了,看于露还愣着,拍拍她肩膀,“见到大人物,话都不会说了?赶紧的,过去给王老板敬杯酒。” 于露摇头说我肚子痛,沈均春没听清,啊了声,于露朝他耳朵说,哥我肚子痛。她说这话的时候,轻咬着唇,眼睛湿漉漉地看他,语气发嗲。 沈均春这回听清楚,轻笑一声,手在她背部往下移,捏了捏臀部,“去吧。” 于露在厕所里蹲着,突然门板被人拍得剧烈响动,她一时脸色煞白,完全不敢去开,直到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我知道你在这,于露。” 于露不响,手颤巍巍去开门。她知道这一开门,意味着什么,但没有退路。他在跟她做交易,不去伺候王老板,就得伺候他。 就像之前,她不叫她哥,就得去接客,叫了这一声,就代表他要占有她。 第四十五章 沈均春(三)1600猪加更 认识陈嘉治前不久,于露刚去堕过胎,她没跟人说。 沈均春知道后极为不满,不是真想要这个孩子,而是这是于露第一次反抗了他作为男人的意志。他的种,却没让他说了算。 他给了于露一次机会,让她低头。 于露心里却是矛盾的,她在物质和身体上依赖他,心里却极不喜欢,处于极端的矛盾中,她没低头。沈均春让她去接客,她破罐子破摔,接就接吧,客人压在她身上,她哭,就是不反抗。 沈均春站门口,走进来,一脚踹上客人的屁股,滚。 客人屁滚尿流地滚了,沈均春一把拽起于露的脖子,你他妈叫个鬼,我逼你了吗,你自己犯贱。 这是于露第一次被人骂贱这个字眼,在这之后,沈均春骂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他骨子里就是暴力,那年当他妈棺材前,他冲她那一笑,迎着太阳金光,却阴鸷到骨子里。 他开始有其他女人,于露睡在他们隔壁,听到他们的叫床声,女人开始叫的很爽,但后来变味了,越来越痛苦,尖叫,哭着求饶,这些沈均春都没管,发泄够了叫女人滚。 关门声没响多久,于露房间的门被人踹开,沈均春沉着脸走进来,抱着她一块睡觉,把脸埋在她乳房里。沈均春说过,喜欢她的胸,又大又软。 于露心里清楚不是的,他在想他娘。但这跟她与什么关系,从头到脚,她一点也不喜欢他。 后来沈均春玩出人命了,他让于露滚,滚得越远越好。 于露高兴得滚了,跟陈嘉治在一起,是她度过的最单纯简单的日子。日子不得就这样过,一生平淡。 但很快,她遇上杨峥,需要找东西发泄,她不能找陈嘉治。 陈嘉治是个好孩子,她不能带坏了他。刚好沈均春花钱私了官司,就来找于露,于露跟他玩了几天,用了他几万块钱,事后他趁火打劫,让她写下欠条,逼着她还,甚至找到陈嘉治的家里来,当杨峥的面侮辱她。 最后沈均春拿钱走了,但这远不是结束。 陈嘉治头七过后,杨峥跪在陈家门口,沈均春就在公寓里堵着于露,他看到她收拾行李,脸一下子沉了,问她是不是要跟野男人私奔。 于露知道他要发疯,不想惹麻烦,就说去外地避几天。于露故意挑逗他,大老板,能不能借我点钱。她说着话,脚步慢慢往门口移,眼看要冲出去,脖子被沈均春从后面捏住,一下打抱而起,狠狠扔在床上。 于露尖叫求饶,都不管用,沈均春早看穿她心思,解开皮带,脱了裤子就压上来,他拿摄像头拍二人连接的下体,袒露的乳房,她高潮发红的面孔。拍完了,他也做完了,抽身离去。 沈均春知道,于露会来找他。但于露一直没有,她似乎铁了心要跟杨峥离开。 离上火车两个小时前,沈均春出现在火车站,人来人往,于露远远看到他,脸色发白,身体僵硬,她趁杨峥不注意,跟着沈均春走,走出车站,一处偏僻废弃的地方,她站在台阶上,轻轻说,“我东西忘拿了。” 沈均春下意识回头,于露把手推来,发了狠力,将他推下好几层台阶,看他还能勉强站起来,于露拿砖头砸他后脑勺,沈均春发狠捏住她手腕,她叫疼,脸色都白了,他下意识松开,却被于露再推一把,这次没好运,摔断了腿。 他眼睛快闭起来,看到于露要逃,拿手拽她裤腿,面孔扭曲,贱货,老子被你害惨了,你逃哪去,死都甭想。 于露被他逼急了,失控之下,骂他,神经病,你怎么还不去死,神经病。 沈均春时她堕落的源泉,他逼迫她,勾引她。 于露一直恨死他,拿了块板砖,用力砸他腿骨,这一下,沈均春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再也恢复不过来了。 看他彻底晕了,于露才知道后怕,下意识探他鼻息,还有气,她手颤巍巍再去拿地上的板砖,又无力地放下,摸了他身上一遍,找到U盘才放心离开。 但她不知道,沈均春电脑上还有无数份,每个晚上,他可以看到她高潮漂亮的面孔,但在人群里,找不到她了。她真是个贱货,忘了根,不知道跑哪去,再没回过阳水县。 第四十六章 施暴 于露想跟杨峥坦白,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不知道她被人强奸,还被拍下视频,万一真有天在网上疯传,每个人经过他们面前指指点点,会笑话他窝囊,她会先受不了的。 于露想过要去警局报案,显然这条路行不通,沈均春早把证据藏好,不会有一点蛛丝马迹,再说了,这样会惹怒沈均春,真把视频公布出来。 现在沈均春没有动静,似乎在等什么,等她低头吗,于露心想,不会的。 她不是贱货,这次不会向他服软。 高考成绩公布的那天,于露上网查了成绩,比自己想象中发挥好,去很远的地方上学,不管她去哪里,杨峥跟着去,他们不会跟这里的人有丝毫联系。 这似乎是生活里唯一能带给她的慰藉。 这是连日来,于露第一次感到轻松美好的时刻。 很快,手机响了起来,于露惊了一跳,她现在很害怕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不敢看网上新消息。 打来的是杨峥,他问她考的怎么样,于露说很好。 杨峥在那头轻轻笑了下,似乎愉悦的样子,声音干净含笑,他说,“那好,今晚我早点回来,庆祝一下,你想吃什么,黑森林你爱吃,哪家的奶茶?” 于露说,“都不要,哥快回来吧。” 杨峥要挂电话,她忽然喊住他,声音微微发颤,但很快镇定,“哥,早点回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打这通电话时,她听到他那边的声音,形容不出来,她觉得很美好,鼓足勇气想坦白。 还有什么事情没解决? 于露想起了那只U盘。 文件里只有两个视频,她慢慢移动鼠标,打开其中一个。 视频窗口弹出来,剧烈摇晃的镜头对准按摩间,有个女孩摔倒在镜头里,很快头发被拽起来,其他几个小姑娘到她面前,轮流扇耳光,扒光衣服,甚至按住她的头扎进水桶里,女孩大叫哭泣,双手乱挥,被几个姑娘按住,拍视频的男人发出嘎嘎的笑声。 他的声音很熟悉,像极了那天于露拉着杨峥走过乐乐美发厅,笑眯眯朝进门的客人招呼,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 就是这句话,他脸上带着笑容,极瘦小的中年男人。 也是向咪咪讨债那男的。 瘦猴。 瘦猴笑了,又叫这几个姑娘笑,她们脸色麻木,也嘎嘎地笑起来,要是其中有不笑的,或者按轻了,就被瘦猴扇耳光,然后连忙拍爬起来,死死按住女孩的胳膊。 女孩被呛晕了,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瘦猴猛踹她一脚,也叫不醒,笑着说不会死了吧,他问不远处坐沙发里阴鸷高大的男人,“老板,接下来咋弄?” “随便,人别弄死了。” 男人没有露出脸,只有一双手,搂着咪咪。 沙发上她被男人搂着,妩媚地笑,眼却微微瞥向地上昏倒的女孩,露出一丝怜悯。 看到这一幕,于露不禁轻轻捂住嘴,脸色发白。 她认出来了那双手。 虽然没露出脸,但她知道是沈均春。 另外一个视频于露没有看,她不敢看,生怕被卷进黑暗里,可是又出于一种愤怒,她可怜视频里的女孩,对始作俑者充满愤怒,甚至想过报警。 但万一惹怒了沈均春? 一旦将视频公之于众,她就会成为社会新闻的色情主角,同学口中的笑柄,她快要上大学,但前途已经毁了。 沈均春是生意人,只讲利益,不讲情面。 但她可以拿视频去跟他交换。 极度恐惧之下,这个荒唐的念头突然浮现起来,于露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瘦猴这几天在找咪咪接触过的人,问的问,威胁的威胁,就是没找到U盘,他甚至开始相信咪咪没拷贝备份。 瘦猴把结果告诉沈均春。 沈均春正翘着二郎腿在看这些年于露发布在网上的生活照,看过了的,扔在桌上,这就让瘦猴瞥见了,见照片上是个漂亮女孩,挺眼熟的,瞥了几眼。 沈均春挑着眉看过来,瘦猴不禁一机灵,嘿了声,“老大,这女孩瞧着眼熟,我认识。” 沈均春听到他轻佻的语气,轻笑,“在哪认识的?” 瘦猴回忆起来,“之前咪咪那笔债没追成,就是这女的跳出来,她还有个帮手,把警察引来了。前些天,咪咪回小区里拿东西,我一道楼上,她就不见人影了,估计是跑这女的家里,要不然谁还搭理?” 瘦猴说着,沈均春脸色却阴沉,他比任何人都要敏锐,怎么能放过其中一点猫腻,觉得咪咪跟于露有牵扯。但同时潜意识里,以为于露不像是会替别人出头的性格。 她胆儿最狠的一次,也就是那年她发狠打残他。 他瘸了一条腿又如何,女人阻不了他的路。 沈均春冷笑,从心里轻视起来,起身理了理西装,眼里渗出一丝阴鸷的冷意。 现在他要去一个地方。 杨峥白天干了一天,晚上想挣个几百再收钱,这阵子他生意好,晚上夜市热闹,他把没卖完的啤酒搬上面包车,正要去买蛋糕,突然后面来人,重重揣他后背一脚。 杨峥没防住,趔趄摔到地上,啤酒摔到地上,乒乓地响,偏僻的巷子口显得安静,偶尔有路过的行人,看到里头三四个人围着一个倒地的年轻人,默默走开。 杨峥狠喘一口气,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再次被打趴,有个人踩住他脸,杨峥抬不起头,啤酒瓶碎裂的渣子痛扎着脸,他放弃挣扎,转眼脸上带笑,“有话好好说,动手干嘛。” 却看到从这些人后面,慢慢走上来一个人,沈均春瘸着腿,慢慢走上来,“好久不见,杨峥。于露最近怎么样?” “她很好,劳您记挂了,”仿佛知道他早要来,杨峥脸上无一丝诧异,那天包厢里的事太过蹊跷,于露不说,不代表他没打听这段孽缘到如今都还没散,他有点佩服沈均春,却也是鄙夷的,这点鄙夷落在脸上,就成了笑,杨峥做小摊子生意,对谁都得先客气笑,“不过我想,她应该不想见到你。” 沈均春挑挑眉梢,“那真是可惜了,她的东西还在我手里,没来得及拿走,要不然,你替她拿了。”他招来个人,拿着手机,给杨峥放了一段视频。 第四十七章 围殴(微h)1700猪二更 看了没几秒,杨峥脸色阴沉,等到视频里的女主角露出一张潮红妩媚的面庞,他眼神更是寒透,“沈均春。”杨峥咬牙切齿喊他名字,被瘦猴踹一脚,“你这种语气,叫谁呢。” 刚把脚踹下去,原本倒在地上的杨峥一下弹跳而起,攥着拳头,也攥着把怒意,很不客气,朝他脸上重打一拳。 这拳带着股狠劲儿,瘦猴脸上砸得鼻孔出血,哎呦叫唤,恨不得抱头躲闪,这时杨峥却撒开手,把他放了,只因沈均春叫人围堵过来,堵在小巷口去处,生路截断。 杨峥双手举起来,挑着眉梢,扬唇笑笑,“从现在起,我不动手。说吧,怎么样能还。” “很简单,你给我钻过去,一步不能倒下,不然就重新给我爬。”沈均春跨开两条腿,叫杨峥从胯下钻过去。 这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是屈辱,几个人围着杨峥,行人被赶得远远的,不远处还有个人在放哨,显然有备而来,今晚不会让他好过。 杨峥眼珠子一转,把当下看了个清楚,他脸上也不显得惊慌,反正就这样了,他贱命一条,当烂狗也成,年少时跟人干架,凶狠起来不是没逼对家干过,现在就当还了,可于露不能糟蹋一丁点,那是他的半颗心脏,不能叫人白白玷污了去。 “好,你说话算话。”杨峥笑笑,人就跪下来。 手下围他,大笑着拍视频要发到网上,供人取乐,瘦猴也在里面,刚才被杨峥教训,面子尽失,这会手里操了根棍子,在沈均春的默许下打杨峥身上,“贱货!”跟在他屁股后面,打一下骂一声,捏着嗓子怪叫,一群人哈哈大笑,巷子里传荡开来一声又一声,“贱货!” 像赶不听话的畜生一样,贱货,贱货。没人生下来就是贱货。人身体可以跪下来,精神不可以,于露是他的半颗心脏,也是他的脊梁,杨峥咬牙忍痛,把眼底一丝狠戾给压下来,硬撑着,也要一步步爬到沈均春脚下。 正要钻他胯下时,沈均春使了个眼色,瘦猴立马朝杨峥背部狠抽一下,都把衣服给抽烂了,杨峥很重的喘了口气,汗珠从发梢里滚到鼻梁上,他突然停下,摇摇欲坠,似乎坚持不住。 刚才他被踹到地上,现在又被瘦猴打,再强悍的身体也熬不住,沈均春看破他的虚弱,手插着裤兜,弯下腰笑,“怎么怂了……” 话还没说完,杨峥突然抬头,咧嘴朝他一笑,红红的嘴唇,两只乌黑的眼珠却凝聚浓浓的煞气,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一把捏住沈均春的裤裆,精准而凶狠捏住一只囊袋。他手掌结实而有力,重重一掐,像掐破一只胀鼓的水球。 紧接着,偏僻的巷子口传来一声暴喝,“杨峥我他妈草不死你!” 趁这个意外,所有人都呆住,杨峥夺到手机,一脚踩成稀巴烂,他挑眉,勾唇笑,眼里狠厉之色浓烈到逼射而出,“来草我啊,有本事来!” 杨峥转了转手腕,活动筋骨,没了威胁他再无顾忌。 沈均春脸色发灰阴沉,站在外面道,“你以为毁了这份,我就没备份了?” 他还有一个手机,现场播放,声音调到最大,女孩妩媚浪荡的呻吟,传遍巷子每个角落,甚至连外面路过的行人也能听见。 狠硬的拳头没逼得杨峥后退,女孩那无助又淫荡的叫床声,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犹如催命符,又是锋利的刀子,狠狠插在心脏上。 沈均春看到杨峥突然冲过来,眼睛发红,发疯似的要夺走他手里的视频。 这时瘦猴从后面偷袭,一棍子砸下来,恨不得打残废,杨峥闷哼一声,眼神越发凶恶如暴兽,一把捏住沈均春脖子,把手机抢过来,却被沈均春的打手围堵欺负, 杨峥起先死死不松手,后来被打得不行,身体不禁蜷缩起一只虾状,把手机紧紧攥在腹部。 过了多久,人剩下一口气,沈均春当然不会打死他,扬长而去。 临走前,还把一个U盘扔到杨峥身上。 “这份送你了,我那还有许多,下回想看,再来拿。” 黑漆漆的巷子里,杨峥踉跄跄起身,捡起地上的u盘,用力掰断,用脚踩,直到碎成渣渣,扔进垃圾桶。 杨峥扶着车门要坐进去,想到什么,顿了一下,转身慢吞吞走出巷口。 附近的蛋糕店还开着,店员突然看到走进来一个浑身伤痕,鼻青脸肿的男人,微微佝偻着腰,不知道来干嘛的。 店员都有些害怕,不敢靠近,杨峥用指腹擦擦唇角的血迹,低声道,“你们这里哪款是小女生爱吃的?” 店员给他指了指,杨峥要了这款,要付钱,店员说,“三十块钱。” 杨峥摸了下口袋,掏出一张五十块钱,手指上沾着血,划开很长一道口子,皮肉豁开来,凝固可怖,说了句,“不用找。”拎着蛋糕盒走了,其中一个店员叫住他,拿了一包纸巾上来,还有二十块钱,有些可怜地看他,“擦擦脸吧。” 这时杨峥透过店门上的倒影,恍惚看到自己一张淤青鼻肿的脸,很丑陋,他知道于露不爱看,就拿纸巾一点点擦干净。 …… 回去路上,沈均春裤裆那边还痛,按捺不住怒意,前不久才被于露捏过,今天又着杨峥的道儿,这俩兄妹存心跟他过不去。 看样子,他也没必要等她主动低头,到时候直接掐她脖子认错。 第四十八章 抢人(h) 杨峥说早点回来,于露等到几乎快睡着,听到动静醒来,杨峥背对她脱衣服,脱完了头也不回,声音沙哑,“早点休息。”说完径自回屋,脚步似有些趔趄。 杨峥正把门关起来,于露冲过去,堵住门不让他关,要看他的脸。 杨峥的脸始终掩在门后,阴影笼罩着,两道眉似拧起,声音发沉,“回去!” 他按门的力气大,于露抵不过他,手指似乎夹到,她轻轻叫疼,杨峥立即把门打开,拽着她看伤势。 她手指上没夹痕,他回过神了,身体一下僵住,于露眼神直直看他,眼底发红,叫了声哥,眼泪掉了下来,“怎么回事。” 她声音发颤,伸手摸他鼻青肿红的面孔,却又想到什么,惊电似的缩回来,“疼不疼?” 杨峥笑了下说没事,完全是安抚她的,“不疼。”轻笑着,轻轻咳嗽,狠把声音里的沙哑压下去,“真的不疼。” 他说这话时,额头上有血滴落下来,于露脸色一下变了,“怎么会不疼,”想到什么,忽然变得无比愤怒,“是不是他干的?” 她知道沈均春为逼她服软,一定使用非人手段,以为沈均春会冲她来,没想到,把矛头对准杨峥。他把杨峥打成这个样子。 “于露。”杨峥叫她名字,声音粗哑,仿佛有难以承受之痛。 似乎在这瞬间,于露明白了什么,下意识低头,嘴唇闭不上,想哭却哭不出来,声音发颤,“他,他都告诉你了?” 杨峥不响,于露却知道了,瞬间抖如筛糠,“他告诉你了。”她喃喃着,声音发轻,忽然尝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沈均春告诉他的,带来挥之不去的阴影。 于露突然尖叫一声,冲进卧室,从头到脚,把自己藏进被子里,身体剧烈发抖。 她害怕,浑身发冷,只想躲到地洞里,感觉到自己从头到脚都脏透了,沈均春把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打碎,她再没勇气揭开被子,但很快,她感觉身上有了更深重的温度。 杨峥隔着被子抱紧她,说了很多话,他从没说过这么多话,说她是好孩子,没有一丝责怪鄙夷,正努力将她身体内将断的筋骨一点点粘起来,最终从被子里发出哽咽的一声,于露说,“我害怕,他怎么不去死,他为什么不去死。” 杨峥拉开被子,床单早已被她哭湿,他抱紧她,身躯紧贴她肌肤每一寸。在这时候,他眼底流红,眼神是怒红的,声音却温柔,这时候她最需要安抚,他要给的,把命都给她,“不要害怕,于露,没什么好怕的,哥在。” 于露渐渐安抚下来。 杨峥眼里的红意没退干净,不让她看见,找借口拿快湿毛巾来,给她擦拭发汗的身体,于露从被窝里露出脸来,轻声说哥你亲亲我。 她还是感到害怕。她还只是个孩子。像有一把刀在剜杨峥的心。 沈均春打翻鸭脖摊,在昏暗的巷子里,用鞋踩他的脸,逼他看完视频都没关系,但不能把他的心活生生剜走。沈均春不能说于露是个贱货,谁也不能。 杨峥衣服没脱,摸进被窝,他捏住她冰凉的手抚自己的身体,他捧起于露的脸,在闷热的被窝里低头亲吻她,“囡囡。” 于露仰起头亲他,揭开他的上衣,抚摸他身上那些淤青伤痕。沈均春打人有一套,不会重伤,不会刀刀见血,却疼到骨头里。 她亲吻他的身体,他亲吻她的身体,如同至宝。被窝里彼此脱光衣服,赤条条的两具肉体,生下来什么样子,现在什么样子,杨峥分开她的腿心,将脸深埋进去,那处湿了,阴唇吐着水,他吮吸,两指并进抽插,不过瘾,挺腰要装进去,于露却扭着身子躲开,她让他躺下,伏在他身上,屁股对着他。 杨峥捏着两块臀肉,再次把脸埋进去,重重地吮吸,甚至安静的房间内,能听到舌头舔到肉的声音。 于露两手之间,是一根生殖器,但又不是生殖器,她用嘴爱抚它,征服它。 他们纠缠了一夜,精疲力尽,但又分不开了,女孩体内埋着男人紫红的阳具,被一下下顶弄着,身子发颠,奶波晃动的乳房被只大手握着,用力捏住,同时亲她的后脖颈。 杨峥从背后干她,又抱起来,架在肩上干她,在卧室,客厅,浴室,他们做了几次,全是浓烈刺鼻的麝香气味,一遍遍刷洗她身上的阴霾。 他们不知疲倦,后来不做了,身体躺在一起,挨在一起,杨峥拉开窗帘,搂着于露看天色从黑暗一点点变亮,直到天光大白,他低头吻了吻怀里女孩的额头,“一切都会好的。” 于露不响,许久后仿佛下定决心,给杨峥看了那份文件。 她坐在杨峥身边,把两个视频一一点开。 她只看了其中一个视频,看到一半没看下去。这次她和杨峥看完了。 第一个视频里,女孩被水呛晕了。 第二个视频,女孩再次被泼冷水,扒光衣服,抽脚心,头给按到洗拖把的水桶里,女孩晕了,只剩下一口气,她还是想要逃,在地上扭曲爬动,男人走过来,脚踩住她的手,往她身上注射大量毒品。 男人在镜头里露出脸,一双杀人的眼睛,周围全是笑声。 这次女孩没有醒过来。 从头到尾,两人看完了,前胸后背止不住出冷汗,手心发凉。 “沈均春杀了人。”于露声音充满了愤怒,“他杀了一个人,还杀了咪咪。咪咪拿了他的证据,他要杀人灭口。” 随之而来的是几乎要杀死自己的自责。 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跟她一样被黑势力逼到绝境的普通人,咪咪还能有勇气想去报案,她却害怕惹怒沈均春,甚至想过拿U盘去交易,换回她的视频换,再无后顾之忧。 于露为自己竟产生这样的念头而愤怒羞惭,颤抖的双手盖住脸一时说不出话,但很快擦了把脸冷静下来,“哥,我们现在就去报案。” 不管这份文件能不能成为沈均春定罪的关键证据,沈均春手上有两条人命,他们不能袖手旁观,这是对别人负责,也对自己负责。只有这样,她才能问心无愧去生活。 杨峥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说,“现在沈均春盯的紧,我们去派出所,要瞒过他。” 二人正商量对策,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突然门口有人撬锁,动静很大,杨峥神色一下子冷了,将于露掩在身后。 很快一群人冲进来,是两个打手,一眼找到客厅里的二人,想用麻袋把人头蒙住打晕,杨峥掩着于露往后退,先叫她到卧室里去,把门锁住了,对着这些个高大的打手,杨峥挑挑眉笑,一点也不杵,甚至打趣,“一来就不这么客气,谁家的狗?” 杨峥哪能被动挨打,随手操了把水壶,在卧室门口一站,别说,他个高块头大,鼻青淤青的脸上挂着抹冷笑,真挺吓唬人的,尤其嘴里还说,“怎么着,一个一个上来,还是一块全来。这么吧,一起来,省点事。” 别看杨峥昨晚被挨了顿打,跟人干架的速度一点不弱,他高中辍学,就在社会上混,哪天不是打来打去,早摸爬滚打历练出来了。 瘦猴从后面走上来,轻蔑看他脸上淤青一眼,也不废话,叫打手们上,今晚死活要把人带走。 声响大到一块门板挡不住,立马有邻居被吵到,过来敲门。 开门的是瘦猴,笑眯眯说抱歉,“今天来做客,亲戚多喝酒吵架了,传出去嫌丢人,劳您担待,嘴紧巴点。” 瘦猴把门掩得紧,邻居隐约知道什么,虚笑着应了下,正要离开,却见瘦猴身后有个人影挨近过来,手里提着把热水壶,笑眯眯的。 瘦猴正感觉客厅一静,后背一凉,下意识转身,就被沸水浇了头,抱头惨叫。 杨峥把水壶里剩的浇完,脸上冒着热气,眼睛站着湿意,黑浓得透红,透着一丝猩红,他对一脸吓呆的邻居笑笑,还是温和的语气,但看着,越发像个乖张邪气的小孩,“没事儿,他就爱别人跟他闹,不闹还不行。”说罢把门关上。 看瘦猴还在叫唤,杨峥一脚踹他摔地,“成了,没完没了,把警察引过来,要不再说道说道?” 第四十九章 吻别 瘦猴立马不叫了,因为他看到两个打手被打趴晕倒,抱头湿淋淋地蹲地上,战战兢兢的,手却偷偷往怀里摸。 杨峥踹他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走过来,他身上也伤得不轻,一瘸一拐的,从瘦猴口袋里抢来手机,叫瘦猴拨给沈均春。 瘦猴打死不拨,“臭小子,你到底要干嘛?” 杨峥扬了扬手里空掉的热水壶,烫皮的滋味可不好受,瘦猴脸一阵阵火辣,仍是咬着牙嘴硬。 杨峥一个耳光扇他脸上,一点也不客气,他脸上却带着笑,语气倒挺和颜悦色,“还在硬撑呢,都是道上混的,以为我不知道,半个小时内没消息,或者听到警声了,会有第二批人过来,把我们带走,沈均春挺挺高看我的,不知道你能熬到那时候?” 瘦猴脸色一下子变了,“杀人可是犯法。” 杨峥点了下头,“还要坐牢,我就一个烂人,能出这口恶气,值了。”他扔掉水壶,从瘦猴口袋里摸出一把弯折刀,冰冷的刀面贴着瘦猴惨白的脸,他眼里倒映着杨峥的冷笑,“楼下几个哨?” 瘦猴说两个,再过半个小时他们没下楼,就上来处理。老大在乐乐美发厅,等这边消息。 “今晚要是成了,怎么处置我俩?” “女的带走,把你鸡巴割了,卖到国外去。”且不说他这具身体,国外器官市场卖卖很值钱,他这张脸也不错。 杨峥全知道了,没废话,把瘦猴绑起来,他探了探其他两个人的鼻息,当然没死,都晕过去,接着敲敲门,声音变得柔和,“囡囡,没事了,出来吧。” 紧接着,眼前的门开了,于露出来,杨峥抱紧她,捧着她的脸狠亲了口,带着劫后余生的痛快,于露起先回应,眼里却落出泪来。 杨峥让瘦猴给于露道歉,为之前的种种辱骂道歉,瘦猴受制于人,不得不装出副诚恳样子来道歉,他说是我嘴巴贱,轻贱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往后叫您姐。却被杨峥拿拖鞋抽嘴巴子,抽得脸都红了,杨峥说不诚恳,继续。在这样要紧的时刻,前有追兵后有猛虎,他一定要让于露听到那声对不起,她才刚上大学的年纪,却经历了同龄人都没有的遭遇,从未有人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她该要的,也是他欠她的。 于露,对不起。最后杨峥按住她的脸庞,与她直视,眼底隐隐猩红,看到视频里女孩被肆意欺辱,谁都会义愤难填,更何况,与她有同样遭遇的,更是他的囡囡。他捧到心里的女孩,但他现在必须冷静,“于露,待会你必须听我的。” 一切来的太突然,不能报警,警察还没到,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收拾。只能是他们冲出去,现在他拖住沈均春的哨子,腾出条路,她去送文件。 于露却渐渐镇定,“哥你有没有想过,沈均春在这条街上横行霸道,闹出多条人命,为什么还是好好的。我不信没有人逃出来报案。” “我们只能赌,现在没时间了,只能这样做,也是最快的方法。” “我害怕。” “哥得跟着你去上大学,你去哪,哥去哪。”杨峥捧起她的脸,用尽全力亲她,重重擦过柔软的嘴唇,燃起灼人的热度,似是最后的吻别,要烙到她身体里,“哥丢不开你。” 快要半个小时了,楼下看哨的两人见上面没动静,觉得不妙,正要潜进去,这时瘦猴打电话过来,说出了点状况,叫他们上去。两人就上去了,见门关着,敲了敲。 里边传来瘦猴的声音,“来了。”把门打开,却露出另一张英俊的面孔来,他臂上肌肉一跳,手里抄着把晾衣竿,猛地打下来,其中一人猝不及防,正被打中脑门,哎呦了声,就被杨峥拽进门里。 这一连串动作就在眨眼间,另外一个人还愣着神呢,就见杨峥对他笑笑,翘着眉梢,小白脸一个,眼神却异常狰狞凶狠,挑衅抬了下脸,“怎么,不敢进来?” 那人是个莽汉,没多想,禁不住这般挑衅,双眼瞪如铜铃,当即冲进门去,跟杨峥干起架来,里头砰砰直响,动静大到骇人。 门后边,却有个人影悄悄溜下去,自家的面包车被砸得稀巴烂,她在街边叫了辆车。 等上车,司机问去哪,从后视镜里一见,就见这漂亮姑娘在掉眼泪呢,“有急事,师傅您快去派出所。” 第五十章 病房里做爱(h)1800猪加更 最后证明他们赌对了。 沈均春才来一年,其黑势力却遍布中心街各大会所发厅,甚至把他妈的骨灰坛放在老家观音菩萨像里,叫人供奉祭拜。 不是没有人想去举报,嫖客中真有良心的,冒着被家人知道的风险,真想被美发厅里的女孩救出来,可惜没成功,被沈均春的手下狠狠教训了一顿,又威胁其家人。不止一个,中心街上还有好多个,都被封口了。 光靠这样还不够,沈均春自称在局子里有关系,而且每次警察来查,都不会在他店里查到可疑,更让人佐证了他的说法,其实沈均春故意为之,他一面连吓带哄地在中心街地带扩大黑势力,一面谨慎小心地应付警方,一次次游历法网之外。 于露在沈均春眼皮底下躲了过去,没有惊动任何一方去报案,才让沈均春的美发厅被捅了,接着是他的咖啡厅,名下几个会所,都存在黄赌毒甚至蓄意杀人等违法行为,几天之内纷纷关门查封,一干犯罪嫌疑犯也被依法拘留,一时间中心街风声鹤唳,暗自热闹。 而此时,医院双人间里躺着个鼻青脸肿的病人,于露正给他喂切好的水果。 那天警察及时赶到,根最后面的于露,却看不到,一下子冲到最前面,自家的门关得紧紧的,她还没敲,眼前的门就开了,杨峥从里面开门,逆着客厅里昏暖的灯光,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他脸上,躯体沾上了一道道深浅的血迹,一张脸更是被打成猪头,肿着双眼,朝于露咧嘴一笑,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于露怔怔的,没说一句话,紧闭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直到杨峥用左手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哥在呢,不怕。” 那些人没把杨峥打死,但右手骨折,被一把椅子打骨折的。 其他部位都是些皮外伤,脸上瞧着一块块淤青,挺渗人的,都不严重。 旁边病床是一个中年男人,妻子也在给他喂饭,看到老公的眼神一直往隔壁瞥,气得拧老公胳膊一把,“饭不好好吃,饿死你算了。”说完砰一声把饭碗放下,拉起隔帘。 中年男人就在那抱怨,妻子也不甘示弱,“你也不看看自己,跟别人家比要钱没钱,我当初瞎了才看上你,现在还像老妈子一样伺候你,算你走八辈子运。” 妻子一阵冷嘲热讽,直戳中男人的痛点,小声嘀咕,“我咋了,我再丑也比猪脸好看。你呢,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瞧你那腰,都比饭桶粗,还好意思说哎呦。”被妻子狠拧了把耳朵,瞧着妻子铁青的脸,悻悻不说了。 同一间病房,夫妻俩在那斗嘴,隔帘哪关的住,声音传出来,两人都当没听见,于露给喂好了水果,杨峥说,“扶我一把,去上个厕所。” 病房里设有卫生间,于露扶着杨峥起来,绕过隔壁病床,去了卫生间,夫妻俩同时停下来,看了一眼,于露把门关上,看见镜子里的杨峥站在马桶边,吊着右臂也不动,在瞧她。 于露走过去,推推他,“上啊。” 杨峥却捉住她的手,“没力气。”他右手骨折,左手力气大,一把将人往怀里带,低头亲下来,“乖小囡。” 于露别开脸,手却往他腰间摸,把皮带解了,拉开拉链,那东西被内裤撑得鼓鼓的,不小了。 她捏了把,轻咬着唇,杨峥就捏起她下巴,往她嘴唇上浅啄,眼神发暗,声音低低的,透着情欲的滋味,“想要了?” 于露却知道这里是病房,外面还有人呢,不止一个,不想在这丢脸,轻轻推开他,“你才想要了呢,整天发情的泰迪。”嘴上说着,俏脸微红。 杨峥轻笑看她,眼睛黑黑的,眼里透着玻璃窗上的太阳光。 于露正把内裤拉下一截,摸出硬起来的阳具,杨峥就握住她的手,在掌心里揉了揉,随后放开她的手,往马桶里尿了尿,声音很大,关着门,外面都听到。 中年男人看到妻子脸微微红着,逮着机会数落她,很快夫妻俩又你一言我一眼斗起嘴来。 卫生间里显得格外安静,杨峥裤子没穿,松垮系着,把女孩抵在洗漱台前,用胯顶她,低声问,“真不要?”于露说不要,身子和动作却是无力的,没阻止男人,半推半就地被他用左手解了上衣。 病房里打了空调,她穿了件针织短袖,衣摆揭上去,一对被文胸包裹的白嫩乳房,杨峥隔着胸罩玩她双乳,同时慢慢探下去,轻撩起裙摆。 她里头只有一件丁字裤,大力捏着两块臀肉,手劲格外大,好像捏到他身体里一样,把他右手不能使的力气都加上了。 杨峥低头亲吻着她,而他胯下巨物正被一双小手抚弄,薄热急促的呼吸在紧密贴合的二人间纠缠,杨峥的呼吸越来越重,甚至整个卫生间都是他的喘声,说不定外面都能听到。 但现在他们管不了这么多,于露被亲得眼睛湿漉漉,满脸潮红,她无力地垂着头,耳垂,嘴唇,脸颊被杨峥亲得都是口水,“小屄痒了嗯哼,快插进来。” 她甚至主动分开两腿,夹紧杨峥的胯骨,明显听到杨峥鼻腔抽了下,眼底红意翻起来,大手按住她腰猛地往上一提,就将她屁股架在洗漱台上,两腿架他肩上。 他个子高,于露不得不往后仰,两手支着台面,倒仰着看,于露几乎从镜面里看到他们俩纠缠的倒影,白天光亮照射下,男人白皙的面孔上遍布淤青,眼珠乌黑,里面似有金光跳动。 杨峥没进来,用胯一下下撞她腿心,她心也跟着猛跳起来,跳到嗓子眼上,她甚至忍不住拿手紧捂住嘴,杨峥看到了,弯下腰揭开,嘴对嘴的亲,舌头搅动在一起,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仿佛他血液淌进她身体。 敲门声骤响时,杨峥正弯腰脸埋在她肚皮上,亲吻她可爱的肚脐眼,敲门声啪的响了几下,门外是中年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大的小的,上完了没,便秘也没这么慢。” 他说这话的时候,于露不知为何笑了出来,却被杨峥狠狠堵住嘴,压在洗漱台上用力亲吻,谁也不去管外面的声音。 等他们出来时,已经小三十分钟,他们两个人在里面整整磨叽三十分钟,一男一女能做什么,谁都能想到。 刚开始,于露还不乐意出去,嫌丢人,让杨峥先出去,杨峥说,“想待会一个人出来,他们齐刷刷看你?” 于露想出画面感了,拧杨峥胳膊一把,嘴上埋怨道:“都怪你。” 大面镜子照出她微红的面孔,眼睛发湿,尤其嘴唇水嘟嘟的,似乎红肿,一看就知道是被男人亲了好久。 结果他们出去时,夫妻俩不见了,望窗外一看,在下面散步呢。 杨峥住院这些天,跟于露把大学敲定,学校在G市,因为于露讨厌冬天,那里热,没有冬天。 住院花销大, 杨峥住没几天出院,回家休养,回去之前,带着于露在街上手机店转了一圈,那天家里闹得乱,她手机摔碎了不能用,又赶上他住院,没得及买,想用杨峥的,可看他那手机还是诺基亚,上网都得好久,就耽搁了。 最后于露挑中了一款两千不到的手机,拉着杨峥心满意足走了。 走到一半,路过一家山寺,于露说去求个护身符吧。听说这里的很灵验。杨峥拉着她手到庙里,在菩萨面前拜了拜,买了两只护身符,于露把其中一只放在杨峥口袋里,“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到小区楼下,杨峥右手吊着,也不让于露拎重物,一只手拎着好几个袋子,几趟跑完,最后一趟下来,他已经是气喘吁吁,后背衣服湿透了,让于露先上去,他去附近买包烟。 于露顾忌他身体,“抽什么抽,你身体都这样了。” “乖啦,你先上去。”杨峥生病的时候,就两爱好,要么跟于露上床,要么抽烟。这两天于露来月经,他只能抽烟。 于露看他憋得厉害,“只有这一次,下回不许偷偷出来买烟。” “知道了,烦不烦哪。”杨峥赶着她上去,穿过马路时,一辆货车从眼前驶过,他没在意,到附近小店买包烟,老板正在看电视,眼睛移不开,一边看新闻,一边摸出包烟给他。 杨峥走到吹风扇的地方抽了根,把后背吹凉,这时眼前电视机里在播放一条新闻,有嫌疑犯潜逃,杨峥猛然色变,大步冲出店口,险些被过往车辆撞到,老板看到了,摇摇头,“现在这些年轻人啊。” 等杨峥赶到家里时,只看到碎了一地的水杯,于露早不见了踪影。 第五十一章 杀人(微h) 于露醒来时,发现在一间破旧废弃的仓库,费力想了会儿,才想起来怎么一回事。 她记得当时刚到楼上整理行李,没过会儿有人敲门,于露知道房门两把钥匙都在她包里,以为是杨峥,就去开门,却看到戴鸭舌帽,一身搬家工人服的沈均春。 他抬头朝她冷笑,当时于露觉得后背一凉,还没叫人,沈均春跨进门,手里拿着块湿布向她脸捂来。 她就被捂晕了。 于露还没思考现状和先一步打算,门外来了脚步声,她立即躺倒闭眼,装作昏睡的样子,很快有人走进来,踢了踢她胳膊,“别撞了,药劲早过了。” 于露知道瞒不住他眼睛,慢慢睁开眼来,果然站面前的是沈均春,他身上换了套衣服,估计是怕留下线索。 他现在是潜逃的嫌疑犯,到哪都危险。 于露缩了缩脚,抱住自己的膝盖,“你要做什么?” “你说我能干什么,于露你不会以为,警察把我捅了,你的视频不会流出来?” 于露冷笑,“我怕你?你有本事捅出去,捅完了做一辈子牢,能看到你这样惨,我乐意。” 她反应没有想象中的害怕,甚至一丝也没有,沈均春不由打量她,突然笑了,“露露你还真是变了很多。你跟杨峥好样的,把我整垮了,我操不死你。” 笑意达不到他眼底,眼神越发凶狠,于露知道他想把杨峥引到这来,强压住心底的恐惧,“你这样又是何必呢,你把他招来,也等于把警察招来了,自寻死路,你傻不傻呀?” “杨峥不敢报警,”沈均春说,“只要警察那边有一点风吹草动,我杀了你,还要把你床照和遗照一起发网上,让你死后被戳脊梁骨骂。他还真他妈心疼你,就不知道他能不能豁出去这条命来救你?” 沈均春强迫她喝水,又往她嘴里塞了一粒药丸,于露连忙吐出来,却被他牢牢捂住嘴巴,直到她吞下去才放开。 “你给我吃什么了。” “是个好东西,待会你就知道了。” 沈均春给她换了身衣服,是一件很薄几乎透明的睡裙,用一根粗糙的麻绳把她上身绑在破椅子上,下身分开,两只脚踝被吊绳绑住,朝门口露出腿心。 随着时间推移,于露越来越觉得身体发疼,有一股邪火在体内乱窜,急需男人的抚慰。 这时候沈均春拿了手机,把摄像头对准于露,将她身上裙子扯掉,没被麻绳捆住的部位瞬间暴露,雪白的胳膊,赤裸的脐肚,尤其是两只白嫩的乳房,因为绳子的捆绑越发显得鼓翘,乳头甚至立了起来。 沈均春还把她丁字裤从腿上脱了下来,已经是湿哒哒的一条,他在手上闻了下,故意对镜头说,“真骚。” 说着把丁字裤塞到满面潮红的于露嘴里,不许她吐出来,分别捏住她两只乳房,玩弄起来。 这一切都在摄像头下。 于露嘴里唔唔地叫着,颤巍巍睁开眼,含混地叫了声哥,你别来。 乳房上却被沈均春用力捏了把,“骚货。”他对摄像头说,“看见没,于露是个骚货。” 又扭过她脸对准摄像头,拿走她嘴里的丁字裤,叫她说话。 于露嘴唇咬得紧紧的,咬到出血也不肯叫。 沈均春冷眼看着,冲镜头报了一个地址,让杨峥在那等着,要是附近有警察,叫他一辈子找不到于露,只能在网上看到于露惨死的遗照。 说完他就出去。 于露一个人在废弃仓库,不知道难耐了多久,沈均春一个人回来,嘴里骂着脏话,于露没有看到杨峥,就知道他计划落空。 沈均春走了过来,粗鲁往她下体摸了把,两根腿上全是骚水。 本来想当杨峥的面操死于露,狠狠干这个妓女,毁灭她一切,再把他杀了。 杨峥却失约了,沈均春眼里聚集怒意,大力分开于露勉强紧闭的双腿,从裤子里掏出阳具,就要插她的穴,于露被堵住嘴颤声尖叫。 沈均春见了,冷笑骂她贱货,下一秒就要撞进来。 于露听到贱货两个字,浑身剧烈颤栗,双眼发红瞪他,猛地从椅子上往前仰,拿头要狠狠撞他,拼个鱼死网破。 沈均春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被撞后面几步,恼羞成怒,一把抓起她的头发,看到于露含着泪愤怒的眼睛,心中的恼怒瞬间没了。 他手轻轻抚摸着她脖颈,神色竟显得几分温柔,低声道:“跟我犟什么犟呢,你是女人,乖乖服从我。” 于露只想吐他脸上唾沫。 沈均春脸色微变,正要干她,这时,紧关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 杨峥闯了进来。 杨峥风尘仆仆跟踪到这里,拿个大背包,一脸胡茬,看见被捆在椅子上的于露,面色铁青。 沈均春拽于露的头,连带椅子往后拖,手上一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敢过来一步,试试,我不弄死她?” 杨峥锐利的目光一下钉住他,冷静道:“做个交易,你放了于露,我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比于露还值钱?” 沈均春微笑着,慢慢抬起眼,“要么,你当着我跟于露的面死了。” 他死了,于露该有多伤心。 这是他对于露的惩罚。 “别动不动谈死,你沈大老板是孝子,发达后给老家造路修庙,还把亲妈骨灰放在菩萨后面,每天被人上香供奉。”杨峥把背包扔地上,露出骨灰坛,正面刻有一串金色梵文。 这几天杨峥石沉大海,一点消息没有,是找这个去了,沈均春看到刹那脸色骤沉,“你做了什么,贱人,你挖我老娘坟,我不操死你!” 沈均春一下子愤怒到极点,眼睛充血,像两颗爆红的珠子,大步冲杨峥扑来。 “把于露放了,”杨峥厉声道,“不然我摔了你妈的坛子,让她不得好死!” 沈均春脸上肌肉猛跳,真亲妈骨灰坛摔了,“这个买卖,我做。”把于露解绑了,抓她过去。 双方交接,沈均春刚碰到骨灰坛,猛扣住杨峥脖子,杨峥比他迅猛,手骨折了也先快一步,一拳砸他脸, 沈均春被砸蒙了,往后踉跄几步,接着,脸上又被砸第二拳,第三拳。 直到瘫在地上满面是血,他没拿稳骨灰坛,从水里摔下去,咣当了声碎个精光。 那一刹那,沈均春目眦尽裂,愤怒爆裂,接下来,却看到骨灰坛里摔散出来的只是些泥土,才知道被杨峥耍了,暴喝一声,正要冲上去,忽地身躯变得僵直。 他一动不动,像个僵尸一样慢慢低下头,就见身上插着一把匕首,刚才打斗间掉地上的。 而他身后,于露惨白失色,双手之间还握着刀。 沈均春趔趄几步,扬手要抓住她,最终捂住肚子倒在地上。 于露这时才意识过来抱头尖叫,“他死了,哥,我杀了他。” “于露!”杨峥厉声叫她,死死按住她肩膀,“他没有死,还有气。” 双目直视,他憔悴猩红的眼睛映入于露眼帘,她似乎被一下定住,整个人无力起来,直直倒下来,杨峥左手紧抱住她,低头用脸颊擦她的鬓发,语气变得轻柔,“囡囡,不怕,哥在这。” 于露喉咙干干的,两眼游移了下,看到沈均春倒在血泊里,鲜血从伤口汹涌喷出来,浑身抽搐,嘴巴无力翕动,眼神却凶狠阴鸷,像缠死驱不走的恶鬼,于露牙齿咯咯作颤,“他怎么还没死,他不死,坐牢出来了也要缠着我,像鬼一样,我快疯了。” 于露双手捂住脸,绝望流泪,可是他死了,她就要坐牢,因为杀了这个恶魔,怎么甘心,沈均春是她一切堕落与罪恶的开端,那年逼她打开厕所的门,她就跌到深渊离去,一辈子见不了光。 杨峥捧起她的脸庞,“囡囡,你看我。” 于露眼睛转了好几下,似乎才看清楚他在哪,颤巍巍抬起眼皮,“我害怕。” 杨峥抚她的脸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不怕的,囡囡。”他低头亲她的嘴唇,用了极大的力气,于露感觉到嘴唇像被什么东西重碾,筋骨在咯咯地响动,碰撞,男人豆大的汗珠从发梢落出来,正落到她鼻梁上,“以后,没有人能伤害你。” 杨峥把她放开,目中流红,他咬着牙和腮,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好似下了重大的决定。 猛然之间,于露察觉到了,不自觉睁大眼。 她应该开口阻止。 但她没有。 杨峥拔出沈均春身上的刀,对准他抽搐的胸口,对准心脏刺下去。 就一下,沈均春身子不动,眼珠瞪得极大,空落落盯着杨峥的方向。 忽然之间,整个世界静止。 —题外话— 你们觉得,杨峥这种情况判多少年。 第五十二章 探监 1900猪加更 于露大一一整年老往家里跑,室友笑话她,“你不会在家里藏了个男朋友吧。” 于露在整理东西,一本正经说是呀,“他不爱见人。” 室友当然不信她这话,于露从大一进来,就没见过她领男朋友过来,也没听她说过,“说认真的,你拒绝学校里那么多男生,连系草都被你拒了,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于露思考了下,“我喜欢帅的。” “系草不帅?” “没有校草帅。” “校草都有女朋友了,你还是等他们分吧。” 于露把几件短袖折好,放进行李箱,笑道:“我可不干这缺德事。” 室友没问出大概,干自己的事,她并不知道,于露这一年来无数次回家,都是去探监。 …… 那年沈均春死了,杨峥没有让于露看到他处理尸体的现场,他先让她睡上一觉,等于露睡醒,杨峥回来,身上没有血迹,一切处理妥当。 全程没有她的参与。 瞒不住的,警察迟早找到他们。 在警察找到之前,杨峥带她回老家主持丧事。 他舅舅没挨过这年夏,病死在阳水县。 丧事在农村操办,杨峥带着于露一起回去,舅母老了很多,哭很多次,视力大不如前,看到于露也没认出来,村里人说这小女孩挺俊的,杨峥说我女朋友。 白天他们守在灵堂上,夜里窝在散着一股霉味的老屋,有时候睡着睡着,他们就醒了,于露没出声,眼泪淌出来,他给她擦,不说话,抱紧她做爱。 黑夜似乎足够滋生无尽的欲望。 于露跟杨峥在老屋里连续做了三个晚上,要不是白天有丧事,甚至都不出门。 只要门一关上,于露衣服还没脱光,就被杨峥压在床上干。 黑暗中,他们看见彼此充血的双眼。 按照村里的传统,火化后,要把骨灰放在村里的老寺庙里一夜,亲人在这朝庙里的菩萨跪拜磕头,祈求菩萨能够保佑亡灵。 于露磕了三个响头起来,昏暗的天色中,看到正面两面威严狰狞的菩萨。 她的前半生一直被死亡气息缠绕。 父母意外离世,陈嘉治的车祸,沈均春的死。 她的前半生被死亡切割,变得破碎。 后半生,还未发生。 祭拜后,杨峥握紧她的手,拉她从蒲团上起来,回到老屋他还不松开。 丧事结束后,他们没有离开。 杨峥带她去以前常去的地方,那里种着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生长着一棵参天大树。 树干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孩子的奇思妙想。 于露也想刻字,捡起一块石子,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在树干上一笔一划刻下几个字。 今天天气真好。 第二天收拾东西,当做一切没发生,坐上开往G市的高铁,发动前,旁边座上的孩子把橙汁打翻,溅了杨峥一身,于露想教训这孩子,却被杨峥握了握手。 他把背包放在她腿上,起身说,“我去趟厕所。” 于露催他,“那你快点。” 眼皮忽然跳了下,她紧攥着杨峥的背包,出发前她给收拾的,里面有他这些年的积蓄,很多很多钱,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攒下来的。 等到高铁发动了,杨峥还没回来。 于露眼睁睁看着列车慢慢动起来,周围风景掠过,将要进入隧道,由一刹那的光明转成黑暗,带着一种深邃行进的声音。 她眼睁睁看周围乘客陆续起身,下车,车门关闭,列车继续行进。她始终没有下车,僵冷地坐在座位上,对面的乘客换了一个又一个。 杨峥始终没有回来。 她也没有在中途下车。 …… 杨峥是自首的,判了八年刑。 他穿着蓝白色条纹囚服,剃了很短的头,看起来真像一个犯人。 他要穿这件衣服八年。 从杨峥的二十六岁到三十四岁。 也是于露的十八岁到二十六岁。 会见室里,于露说了很多话,有些说不下去,微微垂眉。 对面,杨峥眼睛是肿的,眉骨上有大片淤痕。他以前很好看的,现在像个充气的猪头。监狱里有两拨犯人挑事,把杨峥打了。打他的人跟着沈均春。 杨峥翘着唇角故意逗她,“女孩子是要漂亮的,不要哭,不然要变丑。” 于露看着他的眉目,忍了忍,带着一丝哽咽,“哥你疼不疼?” “不疼。”杨峥笑了下,好像在安慰她,不小心扯到唇角的伤口,他慢慢止住笑,像在平缓疼痛一样。 于露上高一那年,常常有人打电话到家里,他总会听到不同男生的声音,但从没有在他们的声音里听到真正的爱意。 于露的前十八年,被轻贱,被辜负。 于露的十八岁到二十六岁,应该和同龄人一样,顺利毕业,工作,结婚生子,生活圆满。 现在她一趟趟跑回来,跟他在监狱里一天天衰老。 从前沈均春是她的噩梦,现在以及往后八年,杨峥这个人成了她的累赘。 “于露,我现在戒烟了,你看,没什么戒不掉。”玻璃窗那边,男人眉梢一贯翘起来,咧嘴笑了,“听哥的,现在立刻回学校,明早起来,满学校都是好男人,个个都比叫杨峥的好。” 于露俨然知道他的意思,不响,眉头紧拧着,直洞洞望他,眼里蓄泪。杨峥自首的时候,她没哭,之前来探监那么多次,也没哭,因为还未到分离的时刻。 “杨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看到她流眼泪,杨峥不能摸摸她脸颊,不能抚平她紧蹙的眉头。 “于露,我们不见面了。” ——题外话—— 可以求一下珠珠,破2000,把最后一章更了。 第五十三章以后2000猪加更 大二那年暑假,于露做志愿者,去云贵山区支教,碰到另外一批支教团队,胡述加也在里面。 学校条件艰苦,破烂泥泞的操场,下雨漏水的教室,天花板上钉着一把大电风扇,在那个夏天吹得晃悠悠,时常有人怀疑,电风扇砸下来把人脑袋卷进去。但这一直没有发生。 学校没有澡堂,志愿者们每逢周末会去县城里的澡堂,女生成群结队一起去,叫村里的人载一辆拖拉机,她们坐后面的稻草上,一路上说说笑笑。于露也在里面。 等回来的时候,于露没回来,有个女生解释,于露丢了样东西,挺重要的,叫她们先回来,等于露找到东西了就叫辆摩托载回来。 于露没有叫摩托载回来,她以为那样重要的东西在澡堂里丢了,找了一圈没找到,就知道落路上了,顺着回去的路找。 天色黑了,回村的路上人渐渐少了起来。 胡述加骑辆小电驴找到于露时,她正蹲在路旁翻狗尾巴草,正把一块护身符找出来。 他叫了她一声,于露似乎被吓了一跳,护身符从手里掉下去,正好掉路旁的河里。 眼看要漂远,于露鞋子也没来得及脱,直冲冲往河里撞,被陈述加拦腰抱回来,他抱着她往路边走去。 于露着急,说东西还没找到,你快放我下来。胡述加没听,把她放在河边,于露急得眼睛都红了,看不到护身符,以为漂走了,她竟然还想往河里走去。 胡述加不知该气还是该好笑,抓着她胳膊给拽回来,捏住她的手摊开来,往她手心里放了一块湿透的护身符。 于露看到了,抓着护身符往胸口上捂,很舍不得的样子。 胡述加看着有些揪心,“这东西比你命还重要?” 于露没理他,扭头走出河边,走到电瓶车旁,看他站着没动,回头看他一眼,“你傻啥愣着干嘛?” 胡述加笑笑,跟上去。 他们在学校待了将近一个半月,胡述加时常听同伴提到同一个人的名字。于露。 他们说于露眼睛真大,于露脸真白,于露真漂亮,有男朋友了没?有了吧,像长她这样的,没有才稀奇。 他们暗暗关注她。 都是大学生,刚来山区支教,头几天不适应,给家里打电话偷偷哭,但谁也没有见于露哭。 支教活动结束,志愿者要回去,孩子们不舍,学校组织一场露天电影,师生坐在一起看,胡述加刚才县城澡堂里回来,没位子了,拿张小板凳坐最后面。 放的是一部意大利老片,于露坐在前侧方,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样子。 电影结尾,荧幕上放出一段段被剪辑的亲吻片段,从黑白到色彩,从无声到有声,妩媚的,炙热的,放大的红唇,袒露的双乳,男女相拥,生死离别,欲望和爱意交织得令人目眩神晕。 荧幕上的光亮跳进她眼睛,似乎有浮动的波光。 后来下起大雨,落到人们头顶,都纷纷走光了,于露没有走,看完电影后走到水池旁,躺在地上摊开四肢。 她衣服湿了,头发面孔湿了,雨水洗刷着她身上每一处,她闭着眼睛,听到雨声越来越响,忽然头顶有片阴影罩下来,雨水没落到脸上,有人来了。 她慢慢睁开眼,看到胡述加撑着伞在她头顶上,他半边衣服颜色深了。 胡述加说,“小心感冒。” “我已经好久没感冒了。”于露朝他伸出手,示意拉她一把,。 胡述加朝她伸出手,于露忽然收紧拽他下来,伞掉了一旁,胡述加趔趄到她身上,她轻轻叫了一声,胡述加要起来,却见她嘴唇红润润的,眼睛弯弯的,“胡!述!加!” 仿佛冲破时光,瞬间回到过去的岁月,胡述加低眉将她望着,猛地双手捧住她脸颊,低头下去,忽然之间,一阵雷声从天际闪过,于露吓了一跳,瑟瑟发抖,眼睛也睁大了。 她眼睛又黑又圆,波光浮动,胡述加只好哄她,于露似乎不习惯,微偏开脸下意识说,“不用担心,我早不怕打雷了。” 她说完这句话,明显愣了一下。 胡述加看她侧脸,嘴唇旁边粘着一缕湿发,他帮她拨开来,“去见过他吗?” 于露不做声,但清楚他说的是谁。 沉均春那件事闹得很大,整个中心街都知道了,甚至阳水县,知道杨峥是杀人犯。 杨峥是杀人犯。 于露忽然笑了下,眼睛渐红。她没回答。 开学前,于露回过阳水县一次。 于露先回陈家村,找到那棵树,当时刻的那句话找不到了,她不甘心,打着手机手电筒,最后还是找到了,来回摩挲。 隔天,于露坐在会见室里,看到一个男人出来,他两鬓微白,背部微微佝偻,面孔还是年轻英俊。 一年没见了,上次他叫她别来后,真的不肯再见她一面,她一趟趟跑回阳水县,一趟趟被反驳探监申请。 这次杨峥答应了。 隔着玻璃窗,杨峥没有说话,他拿着话机,平和深邃的目光透过玻璃窗,在她面容上停留。 于露说了很多,这一年里的经历,有趣的,好玩的,愿意说给他听。 渐渐,她止住话声。 杨峥听到话机对面平和温柔的女声,像只小手,轻柔而又忽然猛烈揪住他心脏。 “我有男朋友了,哥,以后不来了。” 探监结束后,于露走出大门,阳光洒落在地上,有个人在前面等她。 她有些恍惚,慢慢迎上去。 那人转过脸来,朝她一笑,是胡述加,不是他。 (正文完) ——题外话—— 不着急,有四章番外,he。 番外:苦月亮(一) 玲玲最近有点发愁。 她今年上初二,谈了个男朋友,被妈妈发现。 妈妈周末不让出门,把她关房间里写作业,手机没收了,玲玲趴在桌上发呆,她不喜欢学习,她喜欢谈恋爱。 就在这时,她居然看到男朋友在楼下,惊喜之后就是惊吓,立马看向门口,客厅里传来电视声,妈妈在看电视。 玲玲不能大声说话,写了一张纸条揉成团,扔了下去。 男朋友真笨,这都接不住,纸球扔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捡起纸球,往楼上看看,眼睛很大,像机关枪一样扫视,玲玲立马缩回窗内,过了会儿,才探出头看看,看到女人离开的背影,穿着连衣裙,裙摆轻轻拂开来,清晨的辉光里像花一样。 突然有人打开门口,玲玲赶紧捡起笔,假装做作业。 进来的不是妈妈,是小妹,她捧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 晚上玲玲,没事做,无聊看窗外,又看到女人了。 住在玲玲家对面二楼。 窗帘没拉,客厅亮灯,有人来了,女人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男人,拎一袋东西,他们一起吃火锅。 女人扎马尾,脸上全是暖锅里冒出来的热气,拿手不停往脸上挥。 年轻人倒杯水给她。 女人喝了几口缓解,低头继续吃。 都把玲玲看馋了。 到上学的日子,玲玲继续跟男朋友偷偷摸摸,晚自修后,也别让他放学送自己回家。 玲玲一个人走进小区,看到女人的背影。 她跟一个瘦瘦的男人走在一起,很明显,不是之前那个。 他们一起上楼。 玲玲立马回家,回到房间拉开窗帘,对面没有拉窗帘,没看到。 玲玲觉得自己可能撞破一桩奸情,之后几天格外关注对面,那斯文男出现过几次,就没然后了。 玲玲跟闺蜜分享这个八卦,闺蜜八卦之心燃烧起来,经过两人热情讨论,一致同意女人出轨。 晚上回家,爸爸在看电视,妈妈在给小妹勾毛衣,“对了,他爸,过几天妹妹新班主任来家访,你给买点礼备着,我觉得前几天吃的羊肉不错,你再去买点回来。” 快到期中,学校定期来家访一次,妹妹今年上叁年级,原来带她的班主任休产假,一个年轻老师来接手。 这天新班主任家访,玲玲也在家里,门铃突然响了,她打开门,是对面那个漂亮女人。 “有什么事?” 女人道:“我姓于,是王小琳这学期的班主任。” 原来她姓于,于老师。 还是人民教师,道德败坏,水性杨花。 家访结束,父母坐在客厅里讨论。 提到于老师,妈妈说,“于老师真漂亮,不像个老师。你说于老师这样年轻,能带好我们家小妹?” 爸爸说,“你又乱想,那是学校安排的,信任这个老师的能力。哪天她真出错,再跟学校提意见也不迟。” 妈妈说,“我又不是非要换,这不啥事也没有。于老师这人我瞧着不错,能力也没问题,就是年轻了点,也太漂亮了。” 玲玲忍不住插话,“说不定人家劈腿好几个男生。” 妈妈幽幽瞥她一眼,玲玲一激灵,立马溜回房。 等晚上,玲玲打开窗帘,对面没亮灯,倒是看见楼下走过来一对男女,是于老师跟年轻人。 她暗暗想,下次有机会,一定要戳破于老师的真面目。 机会很快来了。 周末玲玲跟男朋友手拉手,在超市里扫货,推车跟人家的撞上,她一看,是他。 接着身后传到一道清脆的女声,“阿述,快帮我来够一下。” 年轻人推着推车过去了。 玲玲回头看到于老师站在货架旁,手够不到最上面一层,年轻人走过去,伸臂取下来,放在推车里,看到还放了几桶泡面,“最近喜欢吃泡面?对身体不好,少吃点。” “知道啦,你真啰嗦。”于老师催他去二楼转转。 他们这样亲密,一看就是男女朋友。 玲玲心里念头冒起来,频频往后看,看那个年轻人,又看看于老师,惹来男朋友不爽。 玲玲没憋住,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 男朋友比她想的深,“或许之前那男的,是于老师兄弟或者亲戚?” 玲玲说不可能,“于老师一看多漂亮,基因这么好,斯文男长得一般,肯定不是她家亲戚。” “又或者是相亲对象,单位里介绍的,不能推脱。”男朋友显然一副理科思维,“你没看见,就不能构成事实。” 玲玲哼了声,“你不相信我,我自己去。”男朋友没拉住她,玲玲就趁女人不在,借机跑到那个叫阿述的年轻人身旁,冲他说了句,“你女朋友出轨了,”说完就跑了。 男朋友等她回来,“事情办完了?” 玲玲摸摸胸口,“第一次做这种事,有点心虚,还有点紧张。” 男朋友显然不赞成她的做法,“等着吧,把一对情侣拆散了你才高兴。” 没多久,她玲玲又碰到他们。 他们在散步,于老师手里拿着一枝玫瑰花,时不时低头闻,很高兴,又摸摸脸,“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人送我花。” “你还没到叁十,老什么老?”叫阿述的年轻人说。 “你不懂,女人二十五一过,花骨朵儿就要变韭菜,遭受社会的毒打,很容易变老。” “谁能给你气受,我找他算账。” 于老师说,“你还是记者呢,守法遵法懂不懂?” “懂,于老师好。”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上了楼。 出于某种好奇,玲玲偷偷跟上楼,见阿述走下来,正好遇上,玲玲脱口而出,“你还没分手?” 阿述皱了下眉头,“小朋友,没根据的话不能乱说。” 玲玲忙跟上去,“不是呀,我真看见了,我俩一个小区,不是骗你的,她跟别的男人约会,好几次我看见了。” 他笑了笑,“谁跟你说了,她是我女朋友?还有一句话,你妈还没跟你说,别人家的事少打听。” 玲玲脸一下子红了,觉得觉得丢脸。 晚上,看到对面窗帘拉开,她换了身家居服,在厨房做甜点。 做完甜点,端到客厅里,顺便摆弄了下桌上花瓶里的一枝玫瑰,又闻了下,露出干净甜美的笑容。 远远看到于老师的笑容,玲玲忽然好奇。 阿述不是她男朋友,谁是? 番外:苦月亮(二)2100猪更 小妹成绩不好,爸妈知道于老师家近,周末送去她家补习一下。 接送小妹的工作,自然落在玲玲身上。 为此,玲玲减少跟男朋友的约会次数,她最近对谈恋爱不感兴趣,倒是对于老师很感兴趣。 她总觉得于老师是有男朋友。 她要找出来,告诉那个阿述,叫他别再惦记了。 玲玲虽然现在上初二,但对男女关系看明白,旁观者清,她看得出来,那个叫阿述的帅哥,喜欢于老师。 但是于老师喜不喜欢他。 似乎不喜欢。 要不然,也不会老有不一样的男人送她回来。 或许真像男朋友说的,是她相亲对象。有高的,帅的,斯文的,猛男类型的,但就是不了了之,而且他们都没阿述帅。 阿述这样帅的都不喜欢, 喜欢什么样? 玲玲把小妹送到了,于老师很热情,招呼她坐下来,还把自己做的甜点给她:“下回来,再做给你们吃。不过只能吃一点,不能长蛀牙。” 小妹在做作业,做完了,预习一篇叫《生命 生命》的课文。 于老师带领她朗读。 客厅里,是她温柔而沉静的语调。 “只要我的手指稍一用力,他就不能动弹了,但它挣扎着,极力鼓动双翅,我感到一股生命的力量在手中跃动。” “那一声声沉稳而规律的跳动,给我极深的撼动,这就是我的生命,单单属于我的。我可以好好的使用它,或是白白糟蹋它;我可以使它过一个更有意义的人生,或是任它荒废虚度,庸碌一生。” “全在我一念之间,我必须对自己负责。” 玲玲做好作业,坐沙发里看电视,电视下面放一堆碟片,“于老师,我可以看看吗?” 于老师停下来,说当然可以。 玲玲蹲下身,一张张碟片翻过去,都是外国老电影。 原来于老师爱看电影。 大多她一眼扫过去,忽然翻到一张碟片,封面很大胆,也很吸引人,是一个伏身长发的女人,背部赤裸,下方是一双骨节分明有力的手。女人和手,涂满了暗红色调,能感觉到一种弥漫的情欲。 想不到于老师会看这种碟片。 玲玲怕她发现,连忙放回去,又看见于老师背对她,正在给小妹辅导作业,忍不住再把那张碟片抽出来看一眼。 Lunas de hiel 苦月亮 玲玲不认识,回家后上网搜到电影的译名。 玲玲长这么大,虽然谈过两叁个男朋友,对感情的事有些了解,但对那种事几乎是一张白纸。到这年纪,男生好奇,女生也会好奇。 有天趁爸妈不在家,小妹去于老师家了,她一个人藏被窝里,下载这部电影看,没字幕,她花了几个小时看完了,脸红心跳,忍不住想开来。 原来于老师喜欢那种激烈澎湃的感情。 阿述对待感情太沉稳,是不适合。 玲玲心中已为他们想好结局。 想到这里,玲玲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天色渐黑,她得要去接妹妹回来,正好于老师送妹妹下楼,互相道别,玲玲领她回家,一个外卖员拎着几个食袋,从她们身边擦肩。 小妹小声说,“姐姐,那位外卖员大哥哥,老是来于老师楼下转悠。” 玲玲不以为意,“兴许这栋楼点的外卖多。” “不是的,”小妹认真说,“大哥哥老是在楼下跑来跑去,好几次停下来,看一下于老师家的窗户,都被我看到了,于老师没看到。” 玲玲拍拍她脑袋,“别多想。” 也许小妹提了这一茬,玲玲开始注意那个外卖员。 开始没发现,见次数多了,才觉得外卖员挺帅的,嘴唇红红的,鼻梁高挺,要不是两鬓有白发,还看不出来他那么老了。 看年纪大概叁十多,能看出时间在他身上刻下的痕迹。 于老师当老师快有四五年,看上去像一个大学生,两个人年纪根本不般配嘛。 而且当外卖员多辛苦,每天风里来雨里去。 有几次,玲玲看到外卖员把小电驴停在小区门口,小电炉旧旧的,一看就是二手车,上面挂着一块护身符,跟于老师卧室里挂着的一模一样。 一开始,玲玲没放在心上,但很快她知道事情严重性。 像往常一样,到晚上锁好门,拉拢窗帘,摆好望远镜,看一下对面在干什么。 有人按门铃,于老师去开门,上次那个醉醺醺的斯文男倒了进来,伏在于老师身上,咕哝了句什么,就不肯再起来。 于老师只好扶他去沙发上,又倒杯热水给他。 斯文男却拽住于老师的手,要跟她亲嘴。于老师不肯,打翻水杯,冲斯文男脸上一个耳光。 斯文男醉醺醺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仗着力气大,就把于老师压在沙发上,按住她双手撕衣服,于老师冲他腿心用力揣了脚,趁对方吃疼,急忙忙跑向门口。还没够到门把手,又被斯文男抱住,又重新摁在沙发上。 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玲玲想都没想打110。 于老师家里有人踹门,揣得很猛,也很凶狠的样子,按着于老师亲的斯文男也不禁停下,和于老师双双看向门口。 下一秒,门真被踹开。 露出一个穿黄色马甲的高大男人,是那个外卖员。他大步冲进来,眼里泛红,一眼看到沙发上的情景,似乎忍不住了,脸色瞬间铁青,像拎小鸡仔一样,一把提溜起压在于老师身上的斯文男,冲他脸砸了一拳。 斯文男一下被打出鼻血,门牙都被打碎了,酒意醒了,忙道歉。 外卖员拖着他身体扔到门外,之后把门关上。 沙发里的于老师已经坐直了起来,头发捋好,衣服也整理好了,平静看他。 外卖员似乎有些无措,一时止步不前,于老师却眼睛红了,在她这张漂亮的脸上,竟露出一种罕见的小女人模样 于老师一向是平静的,乐观的,大大方方的,这些情绪,普通人都有,但在她脸上从未出现过这种表情。 在这之前,好像被抽离了一样。 但在男人面前,于老师被抽离的情绪又一点点回来。 囡囡。那男人嘴唇翕动,忽然说了这一声,大步朝她走去,用力将她按在怀里。 起先于老师似乎还不肯,男人身躯却像松柏一样,岿然不动,仍抱着她,亲她的脸颊,嘴唇,眼睛。于老师就哭,哭着哭着不打了,仰起头迎合男人炙热的吻。 男人双臂肌肉纹理修长有力,将于老师紧箍在怀里,身上的黄色马甲被挤压得变形。 玲玲心想,真丑。 可是她看到男人结实的臂膀,男女相拥的这一幕,热烈澎湃,却具有一种格外强烈的力量美感。 又是一种怎样的力量,能够分开他们。 玲玲正红着脸看时,外面却响起警声,糟糕,她刚才报警了。 警察很快找到地址,来敲门,于老师跟男人早在他们上来前分开,恢复冷静,于老师背对着男人,似乎不想看他,神色微窘,跟警察解释清楚,知道是一场误会,乖乖受了警察的教训,就把门关上了。 于老师转过身,跟男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有话要说,但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仿佛被时间无形阻隔。 最后男人还是走了,于老师给开的门,送他出去。 玲玲赶紧把头探出窗,男人才从楼道里走出来,抬头看了看二楼,见窗帘拢着,也没走,直到客厅里灯关了,于老师休息了,他才离开。 路灯下,他的背影渐渐拉长,高大而又挺拔,像什么呢。 像有魔力一样,玲玲盯看了好久,才想起来像什么,像课文图片中的白杨树,生长着戈壁上,高高的,饱经风霜。 后来,玲玲才知道外卖员叫阿zheng。 阿述来找于老师,正好碰到外卖员,叫他zheng哥,给他一支烟。 他说,“我戒烟了。” 阿述笑,“我也不抽。”他把烟收回去,敛着目光,“什么时候出来的?” “有一阵了。” “人总要往前看,她跟以前没变,嘴上不说,”阿述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点涩意,阿述又说,“她还在等你,今天就不说了。下回见。” 玲玲还在认真想,哪一个zheng? 争吵的争,征服的征。 都不是,而是铮铮的峥,一种金属碰撞时发出的响声。 玲玲忘不了那个晚上。 男人坚实修长的双臂在客厅灯光下,泛出一种金箔般的金属感,将于老师纤细的身体束缚在怀里,手臂与腰腹碰撞,就发出一种清脆甘冽的响声。 玲玲形容不出来,就暂且把这种声音归为金属类。 也只有金属的撞击,才会有如此激烈澎湃的响声。 番外:苦月亮(三) 渐渐,玲玲发现他们开始走近。 是在一次外卖后。 于老师叫份外卖,门铃响了,开门的是阿峥。 于老师接过外卖,顺便把手里两个透明垃圾袋给他,叫他扔到楼下。 阿峥领着两个垃圾袋下楼,却没有第一时间扔,他举起来看了看,袋里全是泡面桶。 他似乎皱了下眉头。 那天晚上,阿峥敲响于老师家的门。 他们似乎谁也没有明说,但阿峥就这么来了,每天晚上不送外卖,就会按时到于老师家吃饭,起先还会碰到阿述,后来阿述也不来了,单单只有于老师跟阿峥。 一般阿峥在时,于老师不会下厨,她只负责准备食材,靠在厨房门边,看阿峥下厨。 从玲玲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客厅大概,厨房看不见,于老师进进出出,把阿峥烧好的饭菜端到桌上,穿居家服,吃饭时,落下来几缕碎发。她眼睛亮亮的。 晚饭结束后,于老师到厨房切一盘水果出来,让阿峥吃了。 阿峥慢吞吞吃完,抬眼看于老师一眼,于老师已经把门打开,他起身乖乖走出门外,真说句我走了。 话还没说完,于老师已经不客气关门。 啪的一声,玲玲耳朵里似乎也有了响亮的关门声。 她看到于老师一屁股歪在沙发上,抄起身后的火烈鸟玩偶,狠狠揉了下。她说,臭男人。 之后好几天没有看到阿峥的影子。 玲玲觉得他们闹别扭。 说不定以后不会再见面。 朋友是这样,爱人也是这样,久别重逢,也只是短暂的激动一下,吃几顿饭,叙叙旧,之后各自奔着各自的人生去了。 这周末小妹本来要去于老师家里补习,于老师有事取消,神色匆匆,家里有人出车祸,要到医院去照顾。 周末,对面的灯没有亮起来。 这两天,于老师没有回来。 最近玲玲外婆做了一个小手术,正好周末,一家人去医院看她。 玲玲从病房外看到走过的于老师,她手里拎着外卖袋子。 于老师。玲玲走出去,叫住她。 于老师回头,看到是玲玲露出微笑,玲玲呀,你怎么在这。 我外婆做了一个小手术,现在住院。玲玲解释着,不禁落在她手里的外卖袋,一看就是两个人的份儿。于老师,你怎么啦? 于老师看她误会,解释说不是我,我这几天来照顾我朋友。 玲玲小心翼翼问,男朋友? 于老师闻言笑了下,她说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玲玲嗯了声,转身回病房,但快到门口时不禁停下来,回头看到于老师走到这层走廊倒数第叁间病房,进去了。 第二天,爸妈有事,玲玲一个人来看外婆,中途出去上卫生间,经过第叁间病房。 护士正在查房,门没有合上。 玲玲往里瞥了一眼,看见于老师坐在床边,在削苹果。 苹果皮一圈一圈削得很长了,突然断了下来,眼看要掉下来,一只手接住。 玲玲认得这只手。 肌肉坚实,纹理修长,会碰撞出金属的响声。 是阿峥。 他似乎出车祸,右腿打着石膏,高高翘着。 他把苹果皮放在嘴里吃了,于老师轻声埋怨,“你呀削好的不吃,非要吃没洗过的。” 他笑着,“苹果皮最有营养,不能浪费。” “那你还吃不吃?” “吃的。你别生气。” 于老师哼了声,“我生什么气,早巴不得你被车撞,撞傻了好,省得到我跟前烦心。” 阿峥一只腿打了石膏,吊翘着,手伸过来,有些笨拙擦擦她眼泪,“哭什么,没什么好哭的。” 于老师还生气,扭着身不让他抱,阿峥双臂力气大,箍着她,带着力量,于老师肢体慢慢软了,嘴上依旧不饶人,“我才没哭呢,你哪只眼睛看见的,吃苹果吧。”把刚削好皮的苹果塞他嘴里。 阿峥嘴里咬着很大的苹果,嘴唇红红的,盯住于老师。 于老师看他。 二人对视了一两秒,于老师忽然别开脸,眼睛微红,紧紧抿唇,很难忍的样子,她眼里的水汽越来越重,她哽咽了下。 阿峥抱住她。 于老师脸埋在他胸口上,手紧抓他胳膊,低低说,“你吓死我了。” 阿峥不响,按住于老师发颤的肩膀,目光落在白墙上,眉心有浅浅的皱纹,两鬓微白,眼也渐红了。 他已经不年轻了,但他看于老师的眼神很干净。 像泉水一样。 很久后,玲玲又从对面看到阿峥身影。 他出院,住到于老师家休养,头发变长了点。 一个普通的午后,阳光热烈,他坐在客厅一把椅子里,胸口披着白色披风,于老师拿把推子推他两侧的鬓发,然后是中间,一点点推短。 于老师弯腰,阿峥微微抬眼,二人的目光偶尔相撞。她专心推头发,粗硬的短发从她手上滑落,掉在白色披风上,他眼睛不转,一直注视她。 于老师垂眸看他一眼,阿峥仍在看她,见她落在脸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谁也没有说话,她的手抚在他头皮上,简单的肢体轻轻碰撞,阳光洒落在他们面前的地上,有情欲,也很神圣。 于老师站在椅后,推他的后脑勺,阿峥坐在椅子上,看不到她,忽然回下头,立即被于老师按住,别动。 阿峥就不动,两眼直直望着前面的玻璃窗。 从窗上隐约倒影二人的身影,女人掩在男人身后,露出一点影子。 “好了吗。”阿峥问。 于老师说,“快了。” 阿峥最后剃了个板寸头,于老师站在他前面观赏,满意笑了。 阿峥看着于老师的笑容,也笑了。 热烈的阳光洒在客厅。 今天天气真好。 (完) 番外:终 跟李玲分手后,杨峥基本留在家里,早上要起来有时间送于露上学。 他的面包车开好几年,又旧又破,停在学校附近的车位,不动很久。 天还黑着,他们起早了。 于露起床气大,路上发脾气,一句话也不理杨峥。 杨峥就把车停下来,“于露,你想干什么?” 于露一下子回头,冷笑,“我想干什么,这话得问你呀,成天要我不好过。” 轮到杨峥诧异,“我哪让你不好过?” 于露委屈,“大早上叫我起来,路上你有看见像我这样起早的吗?” 杨峥又气又笑,笑着盯她。 于露冲他瞪眼,眼睛湿漉漉的,清晨的光辉洒在她脸上,纯洁而又美丽,她似乎察觉到了,忽然轻咬着唇,别开脸,“看我干嘛呀,我脸上又没有花。” 杨峥不响。目光移不开她脸上。 知道自己这样犯贱,又很贪婪,被她窥去心思。 他还是挪不开眼。 “杨峥,”于露忽然叫他一声,发着嗲,人已经凑过来,双手搂住他脖子,仰起头看他,眼睛弯弯的,“你不说话,那就亲亲我。你亲一下,我就考虑不生你气。” 杨峥笑了下,拉开她的手。 于露拉着不放,主动凑过来,他偏开脸,柔软饱满的嘴唇从他嘴唇游移到脸颊。他笑起来时,颊边有微微的酒窝,但他不笑没有。于露摸他的手,拉到自己胸上,“这里最近酸还疼,你给揉揉。” 她拉着他的手揉,轻轻的,很快力道大起来,杨峥甩开她的手,捏住两只被文胸包裹的奶子,校服在他手掌下起了深深的褶子,于露嘴里叫疼,“你干嘛呀,要揉死我了,不让你摸了。” 她嫌疼,甩开他的手,要坐回去,却得来杨峥一声冷笑,他俯眼看看她,捏她下巴,忽地低头亲上来,把于露吓了跳,却来不及了,她被按在座椅上,脸上擦过男人笔挺的鼻梁,柔软的嘴唇,大舌卷进来,舔舐口腔内每一处软肉。 男人的手不忘往下移。 “唔唔唔……”于露开始挣扎,她还要去上学。 杨峥根本不理她的,摇下座椅,压着她平躺下来。 高大坚实的身躯压着她,他还在亲她,重重伏在她身上,手去摸她的乳。 薄薄的校衣被撩到文胸上,一对饱满白嫩的乳房被男人大手掏出来,颤巍巍的,两粒红豆硬了起来,需要男人的抚弄。 杨峥已经亲了下去。 亲到乳房上,含住两粒,牙齿化为锋利的齿轮,碾磨着敏感的小乳头,磨到充血发红,有一丝擦疼。 “轻点。”于露被压着,四肢动弹不了,艰难伸出小手,轻拍他一下。 但这反而惹来杨峥更激烈的动作。 他开始含住整只奶子,吮吸着乳头,仿佛能吸出香喷喷的奶汁。 甚至,大手已经脱下她的校裤,起先还是一根长指,隔着薄薄的内裤抠弄花穴。 她那里早湿得不成样子,弄了几下,内裤湿哒哒的,于露不想一整天穿着湿透了的内裤,叫他帮忙脱下来,杨峥拉下来一截,他慢慢直起上身,昏暗的车里,乌黑的眼睛中透着湿红,从上方看她紧闭的幽暗处。 出于光线的缘故,他目光热切。 不是对欲望的那种迫切。 想要狠狠穿透她的身体,去挖什么东西出来。 于露不敢去想,她一向不想这些,下意识夹紧腿心,却被大手按住。 杨峥俯眼要看,按着她的大腿,又把手掌夹进去,屈起两指,在光滑的阴户来回划动。 她年纪小,阴户还没长毛,光溜溜的。像没长大的孩子,但她眼里已有揉碎开来的情欲,每个夜里,无声挑弄着他的神经。 杨峥墨黑的眼睛里带了一点猩红。 他沉着脸,面无表情,还是克制住的,手指探进花穴,轻而易举拨出那颗小肉粒。 这侵犯到了于露。 她两根腿轻颤, 看了眼腕间手表,埋怨,“要做赶紧做,我上学快迟到了啊嗯嗯嗯……” 谁料杨峥猛地撞进来,皮带都没解,他只拉了裤链,释放出一根粗长巨物,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面包车也被撞得嗯嗯嗯直晃。 从后窗上,隐约看到两条高翘的腿。 “嗯嗯嗯嗯好深……” 男人握住两只白嫩的脚踝,狠狠操干紧窄多汁的肉洞,撞了有百来下,身下的女孩面容潮红,马尾散开了,乌黑的长发散在她肩上,嗯嗯嗯嗯地哼着,轻点,哥。哥哥,你好大,妹妹吃不下了,退出去些嗯嗯嗯。 女孩腿心被分开到极致,车内空间小,腿伸展不直,嫩穴又被撞得猛,叽咕叽咕声不停,两条腿从杨峥肩上慢慢滑落到臂弯里。 很快,又被杨峥握住,架到肩上。 他一边干她,一边歪过头,亲亲她的脚踝,又亲上去,亲小腿肚上的白肉。 他撞得凶猛又狠,每一下仿佛要钉到她骨子里,叫她求饶到哭死。可是亲吻她身上的肌肤时,深邃猩红的双眼里发软。 早上做了一场,于露下车时还是腰酸腿软,两腿立不住,微微跨开,又生怕同学察觉,装正常很不容易。 到下午放学,她才松了口气。 今天礼拜五,除了高叁,高一高二都在下午放学。 今天轮到他们这组值日,由于于露前两次没做,今天所有任务都轮到她身上了。 教室里同学走得七七八八,没走的也已经在收拾书包,连老师都锁了办公室门离开,白天还唧唧咋咋的校园冷清了起来。 于露从厕所拎着湿淋淋的拖把回来,看到胡述加还在教室,站在黑板上抄写下周值日生名单。 “你怎么没走?”于露好奇问。 胡述加在抄呢,没回头,“你不是也没走。” 于露拿着湿拖把拖地,胡述加已经抄完了,单肩拎着书包在教室门口,似乎在等人,于露说,“你不会在等我吧?” 胡述加说你想多了。 于露说,“那就是在等你女朋友?隔壁班的吧?” 胡述加没搭理她。 过了会,隔壁班也走空了,出来一位清秀小女生,胡述加跟她走在一起,从教室门前经过。 于露出去看看,发现他们还拉着手。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受,心口堵得慌。 她想,她一定是又想他了。 于露继续拖地,她低着头,连教室门口来人了也不知道,直到门前的夕阳被一道身影罩住,淡淡的金辉从他周身散开来。 于露抬起眼,“你怎么来了?” 她脸上一点都不惊喜。 杨峥站在教室门口,“我接你,不愿意,那我走。”说着还真要走了,于露连忙拉他回来,“我以为你忙呢,等我一下,把地拖了。” “我来就行了。”杨峥拿过她手里的拖把。 于露也乐得清闲,就去收拾课桌,一边吩咐他,“记得把窗关上,窗帘拉了,后门也锁上。” 教室里忽然暗了下来,静悄悄的,上课铃会如往常般响起来,一首欢快悠长的调子。 两人打扫好,关上前门,走廊上洒满了落日余晖,悠扬的铃声中,隐约传来二人的对话。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来接我了?” “想来就来呗,还有理由,你拉屎有理由吗?” “你恶不恶心。” “生气了?别生气了,赶紧回去,我肚子饿了。” “鬼才跟你生气。” “你还不生气?” “有完没完!” “哎别生气了,今天天气不错,哥带你下馆子。” …… (番外完) 第三十八章扫墓 这天晚上后,咪咪没有在这个小区出现过,她工作的发廊也倒闭了,但因为出了这件事,邻居窃窃私语,有关咪咪的流言尘嚣其上。 男人们是知道的,咪咪在中心街后巷一家按摩店里打工,也就是卖淫,被抓进局子好多次,也放了好多次,一直做着,存了不少钱,才租到这小区。 至于她为什么欠这么多债,就有很多种说法,女人的说法通常是跟风流的男人有关,她们说咪咪接客的时候,遇到一个小白脸,被哄着骗去好多钱,也欠了高利贷很多钱,后来小白脸跑了,咪咪被高利贷的老板抓到,连卖淫都没得做,被卖去东南亚器官市场。 这样的说法流传了一阵子,后来小区里出现了其他新鲜事,没人讨论咪咪了。 寒假里,于露跟杨峥回过阳水县一次,火车上气味重,她让杨峥看着点行李,说是去上厕所,其实背着他,去车厢一头抽根烟。 靠近车窗的地方,有个女人早占了,她穿大貂短裙,打底袜细高跟,一头波浪卷,抹了大红色口红,在抽烟,不少男人看她,甚至走过去,问她有没有烟,女人不理她。 于露也走了过去,“让让。” 女人听到声音扭头看她一眼,身体侧了一下,看窗外的夜景。于露点了烟,两指夹着,也看着窗外。两人互不干扰。先出声的是咪咪,她眼睛还看着外面,懒懒地道:“你哥知道你抽烟?” 于露说知道,“他不喜欢,我没让他看见。不过他也抽,要么高兴,要么心烦的时候抽。” “抽烟对肺不好,你哥管你好,我以前羡慕死了。” 于露问,“那你怎么没死。” 这话听着冲,有人经过看她一眼,咪咪反倒是笑了,翘着红艳的嘴唇,“我运气好呀,看长得漂亮,有个老板肯帮我还债,还给了十万块钱让我回家过年。其实我不想要的,给了我,最后还是被我哥全输光。我哥是个赌鬼,老婆孩子都可以赌,我就是他没钱赌了被卖掉的,”咪咪冷不丁笑笑,“我可恨死他了。” 于露也笑了笑,真巧,我小时候,也被哥哥卖掉过,卖到农村里给人家当童养媳,上高中又跟哥哥遇上,两人没其他依靠的亲人,就一起过了。 咪咪说奇不奇怪,你恨着他,又丢不开他,一边骂他,一边给他填窟窿,矛盾得要死。 咪咪又说,真是奇怪,我对你哥有意思,现在反倒我们俩个女的在聊天,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工作了,我想着要读书的,人不读书不行,后来我们店里来了个女的,你猜她什么学历?研究生,我问她怎么来干这样了,她说读书挣不来钱,真是个贱货。 咪咪骂着贱货这两个字时,像是在发嗲。夜色如水,车窗外的灯火如浮波掠过咪咪的大眼睛,是美丽的,却又渐渐浮起了一丝红意,咪咪吸了口烟,狠压下去,红唇一挑,“这回过年,我一分钱不给他,让他哭死,穷死也好,我不给他。” 她像在自喃,又像是在暗暗下决定,说话声轻轻的,没人听得见。 于露抽了半支烟,嘴里有烟味,她剥了粒话梅糖就回去了。 杨峥在剥橘子吃。他喜欢吃橘子这种水果。剥了一半,喂给于露吃。于露说我嘴里有糖。杨峥说橘子比糖还甜,不信你尝尝。于露说就是酸的,要是甜的早被你吃完了,气得杨峥自己吃了。路程才到一半,白天昏昏睡了一觉,晚上在火车上更睡不着,下火车已经是凌晨时分,先找了家旅馆休息,中午吃晚饭,去街边买了点香烛纸钱和水果。 坟墓筑在陈家村土坡上,那一带都是村人的坟墓,在他的墓前野草丛生,有烂掉的水果,前不久陈家父母刚来扫过墓。前些年不敢来,这几年才来多了,带着小儿子来的。陈嘉治走后几年,他们生了二胎,是个儿子。孩子还小,离不了人,渐渐的,也就来少了。 烧了纸钱,摆好水果,一阵寒风吹起来,把纸钱吹散了,杨峥捡起来用只橘子压住,点了火,火舌呼啦啦的,转眼烧成了堆黑灰。 墓碑上写着爱子陈嘉治,贴着陈嘉治的照片,在一阵淡淡的灰烟里,他双眼温和,仿佛包容柔爱着眼前走过的过客,也还是那么好看。于露看着他的照片,一时没说话,还是杨峥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丝寒冬里的温度,杨峥说,“陈嘉治,我带于露来看你了。” 快过年了,村里有孩子在放鞭炮,砰砰震天地响,杨峥的声音清晰坚定,穿透着于露的耳膜,他说,“我们日子快好起来了,等她考上大学,她去哪个城市,我去哪个城市卖鸭脖,以后,”他的声音温暖坦荡,“不分开了。” 伴随着村里的鞭炮声,于露似乎看到那年除夕夜温暖的烟花,她渐渐镇定下来,握着杨峥温暖干燥的手掌,对墓碑上的照片说,“陈嘉治,新年快到了,新年快乐。” 陈嘉治,新年快乐。 寒风凛冽中,似乎有一道清冽干净的声音轻轻回应着,这迟来的新年快乐。